我真的会催眠术_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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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陆雪吟转过身，不想看到这一幕。她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娘上当受骗，但想到她哥，又做不到棒打鸳鸯。陆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次感受到了左右为难。陆雪吟只好回去处理公务。小年这一天，有人骑马飞驰着向临安府而来，身上背着的是赤红色的棋子。赤红色的棋子，在大乾代表着最紧急的公务。这是太子的人，直接去寻太子，一进门，就说了一句话：“殿下，陛下病危，请殿下速速回京。” 说完，送信之人便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太子倏地一惊，下意识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中。第387章回京他以为他对乾元帝已经没有父子的情分了，可是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张了张嘴，头脑一片空白，然后转身就走。太子去找了陆晨阳，这是两人关系曝光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陆晨阳看到他微微一愣，“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他……病危了。” 陆晨阳怔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他想了想，温声说道：“没关系，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太子一下就红了眼睛，想到了温柔的王氏，还有……算了，妹妹什么的就不想了。他永远都了解他的难过。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晨阳，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吧？”顺势要承诺了。陆晨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太子便握住了他的手：“你答应我了的，你不许反悔，否则，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雪吟若是在这，就该知道，太子这是在卖惨求承诺。可惜，陆雪吟不在这，陆晨阳毫不犹豫地上了当，并且十分心疼他。陆晨阳被威胁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更为怜惜他，他有自己的理由——谁死了爹不难过啊？太子吸了吸鼻子，红红的眼睛，看着像是受伤的小兽：“我得去告诉陆大人一声，这次，她要与我一起进京了。” 陆晨阳的心更软了，他这为了自己的妹妹，“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并肩去了陆雪吟的书房，陆宁和谭峰碰到二人，别说，看着他们走在一起，确实十分养眼。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气度不凡，却相得益彰。就怎么说呢，熟悉的人成了断袖，他们好奇，但又怕冒犯到对方的那种纠结。太子进到了书房，还没开口，陆雪吟便道：“殿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即刻便可出发。” 太子：“……”好嘛，这是已经得到消息了，看来是一直派人盯着他的动向呢。太子心里有些不愤，可是他看到陆晨阳温柔的眼神，他决定不与她计较。太子点头：“好，孤这就去让人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说是即刻出发，但现在陆雪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要走，随行的侍卫，还有护送的军队，都要安排。如今陆雪吟的身份不同了，她的安全更为重要。谭峰亲自安排的，出来侍卫之外，又带了两万兵马，和三千的骑兵，都是出自陆雪吟的嫡系。等安排好一切，已经是到了晚上，一行人立刻出发。这一次随陆雪吟回京的人有陆宁、谭峰、燕行、招喜，还有陆晨阳，其他人则留在了临安府。季平虽说坐镇军中，但是在陆雪吟出发之后，他也会整军，带兵三十万向京城方向而去。这是为了避免京城出现动乱而做的准备。所有人都知道，陆雪吟这一走代表着什么，很有可能，再见面，陆雪吟的身份就已经不一样了。很快，很快，终于要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天气寒冷，行路不便。但似乎老天都站在陆雪吟这边，向来是多雪的春节，今年竟没有下雪，总算给艰难路途减少了几分阻挠。连除夕夜都是在路上度过的，众人心中有事，除夕夜都没有停下来庆祝。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京城。高铭派人来迎接陆雪吟，他并没有亲自出现。他现在也忙的焦头烂额，只派人将京城的情况告知给陆雪吟。陆雪吟将人请上了自己的马车，在通往皇宫的路上，侍从跟陆雪吟禀明了京城的局势。 “太子殿下一直把守着皇宫，陛下病情加剧之后，太子就知道了。太子立刻就通知了高大人，让高大人早做准备。还好，高大人离开时，世子爷将镇国公府的令牌交给了高大人，让高大人需要的时候可以有人可用。高大人派人盯住了朝廷的六部尚书和近卫军统领，他们都没有异动，等着太子殿下回来。”侍从说道：“现在的京城尚在掌握。九成兵马司手中倒是有一万多人，他是保皇派，不过想来也不足为惧。” 第388章驾崩他刚刚看到陆雪吟带了兵马，他顿时就安心了。陆家军肯定比九成兵马司的饭桶强。大军进城，直接围了皇宫，里里外外几乎都是陆雪吟的人。而太子默许了这一切，让陆家军如入无人之地。陆雪吟和太子一起进了宫，太子直奔陛下的寝宫，陆雪吟则去了侧殿——她有自知之明，现在乾元帝估计不想见到她。反正乾元帝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她何必去刺激他，万一乾元帝看到她太过激动咽了气，她冤不冤？陆雪吟站在廊下，她知道，殿内正进行着一场死别。哪怕对方是她的敌人，陆雪吟心中也有些难过。再大的仇怨，似乎都能用一句人死灯灭来解决。陆雪吟的思绪开始发散，这一刻，她并没有尘埃落定的开心。她望着天边的太阳，太阳快下山了，只散发着一点的余辉，它的光芒已经很黯淡了，却依旧拼尽全力的照拂着大地。乾元帝努力的睁开眼，他看着太子从殿外走进来，气度不凡、沉着稳重，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一直忽略着这个儿子，从未好好看过他，一转眼，他已经长大了，而他也老了。 “毅儿……”乾元帝喃喃地唤道。太子走到了床边，目光悠远，两人离的很近，却隔的很远。太子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他张了张嘴，最后才艰难地唤了出来：“父皇……” 乾元帝扯了扯唇角，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想对这个儿子和善一些。 “毅儿，陆雪吟不好对付，你不要与她硬碰硬……”乾元帝艰难地说道：“燕行与她关系亲近，可赐婚给他们二人，你们兄弟齐心，总能寻……寻到机会，慢慢谋划。” 太子垂下目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他似乎想要握着他的手。他恍然想起，幼年时，他和四皇子一起摔倒时，自己向他伸出的手，想让他抱一抱自己。可是他没有，他抱起了四皇子。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心中的难过与失落。他想告诉他，他已经决定退位让贤，他已经与陆雪吟达成了一致，这天下以后会交给陆雪吟。他争夺而来的江山，已经换了主人。他很想看看，若是他知道此事，他脸上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最后说道：“嗯，我知道，您放心。”他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乾元帝又张了张嘴，最后说道：“老四……你留他一命，让他活着、活着就行。”顿了顿，他又急切地说道：“若是你对兄弟赶尽杀绝，你日后登基为帝，也徒留话柄，于你不好。” 太子扯了扯唇角，看似是为他好，但其实是为了四皇子。他眼神里一片冷意，说出来的话却很温和：“知道了父皇，您放心吧。” 说来说去，他只有这么一句话。乾元帝看出了他的敷衍与冷淡，轻声说道：“你怪我吧？” 太子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声音淡漠：“以前怪过。以前总是想着，我和李承都是您的儿子，为什么您却对我们差别这么大。现在……现在我已经不是再需要父亲关注的孩子了。” 乾元帝一怔，到他死，他的儿子也不肯与和解么？太子殿下淡淡地说道：“父皇，您安心，我不会杀了李承和废后，我会留他们的性命。日后废后死后，我也会将你们合葬。至于我母后……您就别去打扰她的安宁了。我想，您应该也不愿意与她葬在一起。” 太子不说怪，可是字字句句都是怨怪。他都要死了，他的儿子还在怪我。乾元帝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太子清冷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父皇，您放心的去吧，大乾，会越来越好的。”太子轻声说道，语气柔和，但眼神却冷漠如寒冰。太子不觉得自己冷漠，他觉得自己对他仁至义尽。他甚至没有告诉他，他已经决定退位，以后这天下之主会是陆雪吟，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他已经足够宽厚仁慈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儿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但很显然，这点体贴不足以让乾元帝满意。他张嘴虚弱地说道：“……毅儿，我不是个好父亲，你不要学我。其实你出生的时候，我心里是很高兴的……” 太子没有丝毫的动容，只看着他临死之前才流露出来的恻隐之心。他垂着目光，听着他絮絮叨叨，听着他对他少的可怜的关心，就好像他真的很关心他一样。乾元帝说了很多，撑着一口气，还交代了朝堂之事。 “兵部尚书年纪大了，他这些年一直无甚作为，你不可全信他。这个位置很重要，陆雪吟一定会争，但不能给她。还有户部尚书，我知道现在的户部尚书是你的人，这很好，钱永远是最重要的。我的私库……本来也是打算留给你的，既然你已经拿到了，我也就放心了。我知道你怪我，可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没有哪个父亲会想要害自己的儿子。”乾元帝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乾元帝又道：“陆雪吟现在确实实力很强，可是她有个致命的弱点。她是女子，”他的语气带了几分不屑：“一个女子，还妄想执掌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这天底下有的是人见不得女子掌权，这些人就是你的助力。你可以联合这些反对陆雪吟的势力，然后去抵抗陆雪吟。” 乾元帝说到这，紧紧地盯着太子：“陆雪吟是女子，她的弱点很明显，女子大多都会为情所困。所以让燕行娶了她，再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她的军队权利，就都是镇国公的势力。女人么，到最后还不是要靠着夫家、靠着男人？” 太子目露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想不明白，乾元帝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对陆雪吟有这的错觉？他输给陆雪吟真的是一点都不冤枉，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对手。太子甚至是失望的，这个他一直仰视着父亲，如今再审视他，只是一个愚昧无知、自以为是的老人。难怪大乾在他的手上会如此危机四伏。太子不想再听他继续絮叨下去，打断他的话说道：“父皇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您还是安心养病才好。”他就是想了这些有的没的，所以才会病重。乾元帝看出了他的不以为意，心中焦急不已，忍不住伸手去抓他：“……你听……听我的……你一定要守好……” 可是他刚才说了太多的话，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又一急，一口气没上来，全身一僵就咽了气。太子浑身僵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就断了气。他对他早就没有了感情，可是当他真的死了的时候，心里依旧空了一块。有太医急匆匆地上来请脉，然后摇了摇头，对着太子说道：“殿下请节哀，陛下已经去了。” 旁边的内侍大声喊道：“陛下驾崩……” 尖锐的嗓音传了出去，也惊醒了太子。他扭过头来，浑身僵直，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他没有父亲了。这一次，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第389章比太子还难过陆雪吟也听到了声音，她眸色坚毅地抬起头，这是结束，也是开始。陛下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兰贵妃在寝宫里，听到外面太监的声音整个人都呆住了。 “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兰贵妃喃喃自语。乾元帝一直在装病，她一直以为他身体很好，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就死了呢。兰贵妃突然想起了上次见到乾元帝的时候，那是四皇子被押解进京，她得知消息，太子要杀四皇子，她当时坐不住了。她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见到了太子，她看着那个女人的儿子，心中愤恨不已，却只能低下头来，请他放过她的儿子。年轻的太子神色倨傲：“你凭什么跟我提要求？你应该明白，我是最希望他死的人。” 后来，她用乾元帝私兵的消息，换回了一个机会。她跟在乾元帝这么多年，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乾元帝做的事。她知道乾元帝用私库的银子筹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这些年来，他忌惮着镇国公，不想再受制于人。太子便淡淡地说道：“那你就去劝劝他吧。” 然后太子就带着她去见了乾元帝，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兰贵妃看着苍老的乾元帝眼睛一酸，然后就落下泪来。这泪珠，大部分都是算计，她太清楚他会怎样的她而心软了。 “陛下，您怎么……苍老成这个样子？”兰贵妃心痛不已地说道：“他们没有好好照顾您吗？是不是这些人伺候的不尽心？太子殿下怎能如此待您？” 乾元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兰贵妃神色一僵，原来他一直能看透她的小把戏，却一直愿意纵容着她。兰贵妃低声说道：“陛下，求求您，救救承儿吧。”她扑通一声跪下，眼泪落了下来，这一次真心实意的多：“求求您，救救他吧。他现在被关在天牢里，他从小锦衣玉食，怎能受这样的苦楚？更何况……太子正想抓到他的把柄，要将他置于死地。除了您，再没人能救他了啊。” 乾元帝望着她的眼神很冷漠：“朕如今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还能做什么？” 兰贵妃咬咬牙，说道：“陛下，您手里还有一支军队，若是肯将他交给太子殿下，太子定会放过承儿……现如今，我们的对手不是太子，而是陆雪吟啊。陛下，您真的肯让自己的江山易主吗？” 兰贵妃确实是最了解乾元帝的人，知道他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若是救四皇子，乾元帝肯定不会答应，可是他最在意的江山，他肯定会愿意。兰贵妃算计的好好的，将乾元帝的心思拿捏的透透的。可是乾元帝却很平静，就那么看着她，就好像过去一切爱恨都已烟消云散。兰贵妃心头一惊，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过了良久，乾元帝声音响起：“那是朕最后的底牌，朕本想，用这底牌换你我一条性命，如今……你却跟他说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救他，朕答应你。只是日后，他要如何待你，朕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乾元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般。兰贵妃一怔，她低着头，眼中有泪一下砸在了她的手背上，烫的她浑身一颤。他到底是妥协了，因为他也舍不得他们的儿子。他们两人的对话太子很快就知道了，他静静伫立许久，大脑了一片空白。他早就见过乾元帝是如何为了李承所妥协，为了那个女人而心软的。所以他临时前的那一点点温情，并不能打动他。兰贵妃静静地坐了半晌，只觉脸上一片冰凉，然后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那个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死了，他们之间纠缠了一辈子，爱过、恨过、怨过。如今他用死结束了这一切，她痛彻心扉。这个春节因为乾元帝的死而变得有些冷清，家家户户都摘下了红灯笼，全国举丧。皇帝驾崩，太子早立，理应登基，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神奇的是，满朝文武，没有一人张罗此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乾元帝的丧事上，大家对乾元帝的葬礼十分感兴趣，为他的死感到无比的悲伤，所有人都沉浸在伤心之中。那一个个的比太子哭的还难过，各个面露哀戚。太子：“……” 不知道这是谁的爹。乾元帝的葬礼由太子亲自主持，这是理所应当，一切的步骤和葬礼用品早已经有了章程。这几年乾元帝一直在病中，满朝文武也有了准备，其实东西早就准备好的。不过，礼部尚书在上奏葬礼事宜的时候，还是晚了好几天，修修剪剪，这才呈了上去。将原本定下的葬礼规格直接缩减了三分之二。第390章葬礼大臣们本来还觉得是礼部尚书磨磨蹭蹭，可是看到站在大殿最前面的陆雪吟顿时恍然大悟。陆雪吟应该不会愿意给先帝大办葬礼，也不会愿意为他的葬礼多花银子。可就算是这个预算，陆雪吟还觉得有点太贵了。她就想不明白，人都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银子？那些个陪葬品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下葬？人间的东西还真的能带到地下去用吗？在她看来，多给烧点东西说不定先帝还能收到。相比之下，那纸可就便宜多了。陆雪吟沉吟着说道：“如今大乾百废待兴，还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军中的将士抚恤也小一大笔银子……” 陆雪吟这个话，礼部尚书就明白了，这是还嫌花的银子多。他忍不住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希望他能出来说点什么。太子能说什么？这天下马上都是人家了，更何况，他跟乾元帝的关系也没那么亲密，有必要为了他出头吗？到时候消耗他和陆雪吟的人情。不得不说，乾元帝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这个人缘也委实是有点……咳咳，一言难尽。陆雪吟看过礼部尚书的折子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把陪葬品对半砍。什么纸墨笔砚，绫罗绸缎，在陆雪吟看来，根本没必要。御书房里，燕行忍不住提醒她：“你若是这么做了，只怕是外人要质疑你了，对你的名声不利。” 世人对死人总是格外宽容的，陆雪吟如此对待先帝，只怕会让人觉得她冷酷无情。陆雪吟说道：“活着的人还没饭吃，没道理先紧着死人的面子。”她毫不在意：“若是如此要遭受非议，那我也认了。” 陆雪吟为自己辩解：“而且我也没有亏待他，那纸墨笔砚，非得凑一套吗？那就非得用徽砚吗？还必须是要上好的……那用普通的就不行吗？咱们先帝到了地下还要写字批奏折？还有那什么绫罗绸缎。你知道他要了多少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