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为了能继续安稳地留在钟德殿,不再重蹈覆辙,过往日那种受尽欺凌、朝不保夕的苦日子,这点子小委屈,我还是能忍受的。 直到有一日,朱羡面色阴沉地告诉我,他的一件寝衣不见了。 寝衣这般私密贴身之物,我便是再傻,也知晓这罪名断断不能认下,连忙拼命摆手澄清:「不是我!皇兄,岚珊绝对没有拿您的寝衣!」 「那可如何是好呢,岚珊。」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岳般,将我面前大半的烛光都遮挡了去,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那可是皇兄最常穿的一件,若是寻不回来,单凭几句不痛不痒的马屁,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言罢,他竟从一旁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拭起来。 剑刃在烛火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晃得我心惊肉跳。 我又怕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苦思冥想了半晌,才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那我与皇兄交换,我将我自己的寝衣……赔给皇兄,可好?」 朱羡擦拭剑刃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晦暗不明地紧盯着我,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我咬着唇,绕到屏风后,颤抖着解开衣襟,褪下贴身的鹅黄色绣莲花纹的肚兜,强忍着泪水,红着眼眶递给他。 「哭什么。」 朱羡的声音竟难得地软了几分:「皇兄答应你,绝不会让旁人瞧见。待你寻回了皇兄的寝衣,皇兄便将此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我信了他的话。 但离开之后,总觉得口头约定不甚牢靠,未曾拉钩画押,便不算真正达成了共识。于是,我又悄悄地折返了回去。 庭院中一片寂静,唯有寝殿内的烛火,透过窗棂影影绰绰地摇曳着。 我悄悄凑近窗边,从缝隙中望去,只见皇兄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如同一尊木雕般端坐在原处,只是他手中,正捏着我那件鹅黄色的肚兜,怔怔出神。 良久,他似是魔怔了一般,将那柔软的布料凑至鼻尖,轻轻一嗅,随即,竟像是瘾君子一般,将整张俊脸都埋了进去,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那神情,既陶醉,又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隐秘渴望。 我心胆俱裂,逃回寝殿,颤声问于嬷嬷:「倘若有男子,去嗅闻女子的贴身小衣……」 「那定是心术不正的登徒子!」 话音未落,嬷嬷已然断言,并告诫我:「公主,遇上此等人物,务必敬而远之!」 原来,皇兄竟是那般不堪之人。 自此,我开始刻意疏远朱羡。 他若相邀,我便托辞抱恙,寻遍了借口推拒。 幸而腊月一过,朝中政务渐趋繁忙。大臣们纷纷上奏,请立太子,后宫的妃嫔们也随之掀起了明争暗斗的浪潮。 其中,尤以朱羡与二皇兄之间的角逐最为激烈。 诸多皇子公主已纷纷择队而立。 不过,二皇兄虽则勤政踏实,屡获父皇当众嘉许,却因其生母曾为宫女,出身微寒,故而多数兄姐仍选择依附于朱羡。 况且,朱羡的生母萧贵妃,多年来圣眷优渥,恩宠不减。 「公主,您许久未曾拜见四皇子了,也该去问候一番。」 于嬷嬷许是听闻了些许宫中风声,示意我携新制的糕点去与朱羡亲近,也好攀附这棵大树。 我心中百般不愿,扭捏推脱。 拉扯间,食盒不慎坠地,惊得我怀中抱着的猫儿窜逃而去。 「梨花!」 我失声惊呼,连鞋履也未及穿上,便急追了出去。 梨花乃是萧贵妃的掌上明珠。 贵妃近来风寒未愈,对猫毛尤为敏感,便将其托付于我照料。 它平日里能为我解闷消遣,断然不能有失! 我心急如焚,在宫道间四处寻觅,猫儿未见踪影,却不期遇上了几位皇兄皇姐回宫的轿辇。 他们素来对我言辞尖酸,常以我的出身取笑,张口闭口便是「小野种」。 此等刻薄之言,我往日里也曾听闻,只是在钟德殿久居,耳畔清净了许多。即便是如朱羡这般毒舌之人,也从未说过这般伤人肺腑的话。 以至于此刻再闻,心口竟如针刺般抽痛。 有人故作姿态地打圆场,实则语带讥讽:「莫要胡言,她纵然蠢笨,终究也是吾等妹妹。」 「她也配?不过是污糟地界出来的卑贱胚子,瞧她,竟连鞋履也不穿!」 …… 我窘迫难当,脚趾蜷缩,正欲避让,一条鞭子却携着凌厉风声,抽打在我前方的青石板上。 为二皇兄驾车的内侍怒声呵斥:「挡了二皇子殿下的道,还不速速滚开!」 我慌忙贴紧了湿冷滑腻的宫墙。 却见一辆黑檀木嵌金顶的华贵马车,紧随其后,竟生生撞翻了二皇兄的座驾,将他掀飞了出去。 「朱羡!」 二皇兄在旁人搀扶下狼狈起身,面色铁青地怒视后方马车。 朱羡掀开珠玉帘拢,笑意慵懒:「二哥,失礼了!此乃父皇御赐的宝马,我宫中奴才尚未能完全驯服,不慎冲撞了您,还望恕罪。」 言罢,他又转向我:「冯岚珊,你身为钟德殿公主,身份何等矜贵,怎可赤足行走,此举有失皇家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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