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纯情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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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也不是矜贵嚣张的豪门二代。我们早就变了样。只是沈沐瑶来这一出，我还是有些不满。不是因为吃醋，单纯觉得他们很烦。唱大戏似的，一次次打扰我的生活。把玩着手里的黑卡，我给中介加了钱，让他们尽快帮我找房子。我想尽快搬出去，离沈沐瑶越远越好。有了钞能力的加持，第二天一早，中介就带着搬家公司过来找我。正巧遇上开车回家的沈沐瑶。 21 21 她站在门旁，有些摇摇欲坠。 “你这是……要搬家。” 我坐在沙发上，周围是收拾好的行礼。 “对，昨晚连夜找的，中介动作很快。” 沈沐瑶上前两步，目光中闪过一丝期冀:“是因为季明飞，你吃醋了？” 她急急解释道:“我没借他钱，我知道他故意过来是想跟我卖惨示弱。昨天我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最好看一夜我才留在那边，天一亮就赶回来了。” “我做这些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发小情分，跟别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她小心翼翼抬眼看我:“你别介意。” 我没介意啊。甚至，我搬家也是早有计划。沈沐瑶不愿意离婚。我只能先分居再做打算，况且，我没兴趣看她和季明飞玩你追我赶的烂俗戏码。不过，沈沐瑶居然对季明飞生病这件事无动于衷，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你看，其实她早就能看出季明飞的那些心思。从前配合季明飞的小手段，不过是因为她不在意我。现在在意了，就又变了一副脸色。可惜，我对沈沐瑶的那些满满的感情，早就在小星死去之后，消耗的一滴都不剩。我累了。这场婚姻现在对我来说，就是累赘。看着面带紧张的沈沐瑶，我没什么情绪得说:“之前我跟你说的离婚，你还记得吗？” “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先分居，我搬出去。” “现在这样很没意思，我觉得没必要，我们早就没感情了，不是你说的吗？没了感情的婚姻一分钱不值，不如分了自在。” 这是她的原话。那时我还使尽浑身解数求她不要离婚，卑微得像条狗。不过短短几个月，我们的身份就对调了。沈沐瑶的脸的越来越白。她牢牢盯住我的眼，确定我是认真的。然后看着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把我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这个房子是我们结婚后就买过来的，挂的沈沐瑶的名字。里面大到家具电器，小到壁画地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满是我们曾经相爱的痕迹。但现在，那些都被拆了出来，摞一起随意得堆在门口垃圾堆旁。看起来很不值钱的样子。沈沐瑶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妥协:“你别搬了，我搬！” 22 22 “这房子是你布置的，小星的东西都在里面。你搬走的话，小星会舍不得的。” “产权我下午去换成你的名字，明天我就搬出去。” 白得一套房，还能保留小星的房间，何乐而不为。看着沈沐瑶哀伤无望的脸，我点头同意了。也许是害怕我真的要走，沈沐瑶的动作很快，连夜把自己的东西都收了出去，生怕我反悔。临走前，她咬着唇来到我身旁：“能不能先别提诉讼，我觉得我们俩之间有误会，需要彼此冷静一下。” 我看向她，眼里没什么情绪：“我一直很冷静，从小星去世之后，我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沈沐瑶，我们过不下去了。” 沈沐瑶仰头看我，眼里满是悲哀：“所以你不爱我了是吗？结婚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 我嗤笑，觉得她有点天真。 “你也说过，绝不会变心。” 她跟季明飞之间，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信？先抛下我和小星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很显然，沈沐瑶知道了我的意思。她盯着我的眼睛，明明白白得看清楚了里面的情绪。有冷漠和厌烦，有疲倦，就是没了爱。沈沐瑶突然勉强笑了笑，眼里有了些惶恐的滋味：“我是该走了，外面还车在等我……对，我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转身出去了，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我知道她是在逃避，就像我当初不想承认她出轨了季明飞一样。可惜，变了就是变了。不管留下的人再怎么挽回，都没用。以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缠着沈沐瑶百般哀求，她应该也很困扰吧。以后再也不会了。沈沐瑶离开以后，我过得前所未有的清静。公司那边我已经离职，经理还惋惜得说了两句，问我需不需要加薪或者调岗。不想过多提及家里的事，我只说是职业规划的原因，就交了离职申请单。经理拍了拍我的肩，一脸感慨。 “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打算你能干这么久。毕竟是北大的毕业生，跟我们这份工作并不适配，没想到兜兜转转好几年，你还是走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怔了怔。是啊，本来就不合适的东西。就算再怎么磨合，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交接完工作之后，我去新公司报道。林冲欢天喜地得欢迎我的到来。他倒是真不客气，给我搬来了一摞资料，让我尽快熟悉现在的行业情况和他们手下的项目。我很快进入了新生活，白天工作完之后，晚上还要加班看项目书。忙碌的生活让我没时间思考别的，情绪也平稳了很多。尤其跟沈沐瑶分居以后，我再也没有整日整夜梦到以前的事，睡眠质量都好了许多。这段时间家里的变化很大。跟沈沐瑶有关的东西我全都清了出去。还好她之前在家里留宿不多，东西本来就没多少。那天收拾完家里之后，我抱着小星的玩具喃喃自语：“你会怪爸爸跟妈妈离婚吗？” “可妈妈做了错事，很大的错事。爸爸已经没法再继续跟她生活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爸爸是，妈妈也是。” “小星，爸爸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真的。” 酸意一点一滴得爬上心头。想了想季明飞和沈沐瑶的事。擦了擦泪，我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对现在的我来说，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更要紧的事。只有这样，我才能积蓄力量为小星报仇。小星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的画面，过去这么久了，我一刻都未曾忘记。在新公司我适应得很好。林冲跟我是好兄弟，剩下几个男生在大学时也都见过。唯一一个叫黄莹的齐刘海女生，性格也很好，还时常给我们带些自制的小甜品。短短一周，我们就变得亲如一家。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过去，有种在大学时跟队友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无波无澜得过下去。但那天下班后，我又碰到了沈沐瑶。 23 23 她开着车在公司门口停下，盯着黄莹递给我的围巾，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风大，我的手上拎着文件，黄莹顺手就把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林冲拍拍我的肩，朝沈沐瑶的方向努努嘴：“这怎么回事？” “谁知道，她神经病吧。” 我想绕过沈沐瑶直接回去，她却下了车，几步走到我身边。 “我想去你们公司找你的，但那边的经理说你离职了。” 转头，她看向黄莹，伸出手来：“你好，沈沐瑶。贺之遥的妻子。” 有些隐隐的敌意。林冲撇了撇嘴，拆她的台：“前妻而已。” 沈沐瑶的脸就白了下去。黄莹看了看我，勉强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我捏了捏额角，有点烦躁：“来找我干什么？” 沈沐瑶盯着我，声音里透露出一点小小的委屈：“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来接你出去吃饭。” 看我盯着她不说话，沈沐瑶接过我的包，语速加快：“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挺重要的，你有时间吗，就今天晚上。”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祈求。我跟林冲打了声招呼，坐到了沈沐瑶的副驾驶。她有些惊喜，一路小跑着帮我拉开了车门。放在以往，这是季明飞才有的待遇。 “我定了九月居的包间，之前你不是说粤菜好吃吗？他们大厨最近又上新了。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看场电影，最近的爱情男女你看没，评分挺高的……” 沈沐瑶喋喋不休得说着，兴致很高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话。 “我有点累，不想跟你在公司门口纠缠。有什么事你直说。” 沈沐瑶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了笑：“这样啊……那先去吃饭吧，马上就到了。” 九月居我很久不来了。这段时间跟林冲他们在一起，我的饮食习惯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偏好味重油辣的川菜。九月居其实是沈沐瑶爱吃的，是当初为了迎合她的口味，我才谎称自己喜欢而已。顺着她的次数多了，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其实我根本不爱吃粤菜。现在想想，为了爱情彻底抛弃自我，确实不值。这一点上，是我做错了。走到位置上，我径直坐了下去。沈沐瑶愣愣的站在一旁，等我坐下，才尴尬得笑了笑，快速坐到对面。从前出来吃饭，一直都是我帮她拉开凳子脱掉外套，仔仔细细得安排好一切。她以为我还会跟以前一样。漫不经心的看看时间，我提了一句：“有事尽快说，我晚上还要看项目书。” 沈沐瑶抬头看我：“你怎么突然换了公司啊，那个女生，是你的新同事吗？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抬头，似笑非笑：“朋友而已。” “认识几天的朋友就能给你系围巾了吗？”沈沐瑶的脸上满是不忿。 “怎么这么没边界感，林冲也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愿意招进公司。现在的女孩啊，不想着好好工作，天天做些有的没的……”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讥讽得望着她：“大家都是朋友，互相照顾一下没什么吧。” 听到这话，沈沐瑶僵住，猛地抬头看着我。 24 24 她的神色有些受伤，看样子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季明飞刚回国时，沈沐瑶为了照顾他彻夜不归。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她，让她尽快回来。沈沐瑶却不耐烦得拒绝：“都是朋友，互相照顾一下有什么的。” “贺之遥，跟你结婚是不是我连朋友都不能要了？你以为你是谁？” 那天晚上，沈沐瑶到底是没回家，留我在家枯守了她一晚上。那是我结婚之后度过的最冷的一夜。冷得我的心颤得发疼。只是我没出息，后来沈沐瑶给我带了九月居的烧鹅，我就顺着台阶欢欢喜喜原谅了她。应该是想到了这件事，沈沐瑶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以前是我没分寸。” 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沈沐瑶理直气壮的跟季明飞纠缠了那么久。如今不过是看见同事帮我系了个围巾，她就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见我不说话，沈沐瑶给我递了杯水，顺势开口。 “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我们公司却一个项目经理的位置。年薪有五十万，我觉得你很合适。工作日常要跟我一起出差，你放心，都有出差费的。” “林冲的那个小公司岗位你辞了吧，没什么发展前景。你来项目经理的位置过渡两年，之后我可以把副总的位置留给你。” 她说得理所当然，但我突然有点想笑。 “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听你的。” 沈沐瑶愣了愣，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去沈氏可能更好，毕竟是大公司。” “你不是最讨厌软饭男吗？之前你还让我跟季明飞学习，说男人要去创业做生意，靠女人有什么出息。” 怎么现在又变了呢？沈沐瑶闭上了眼睛，神色有些受伤：“阿遥……” 我抱臂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既然今天你也在，那我们讨论一下，到底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我等不及了，不想跟你纠缠。” 沈沐瑶低头不说话，突然把一道烧鸭端到我面前：“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你喜欢吃的烧鸭，快尝尝。” 我：“我从来就不喜欢吃这个，是从前我喜欢你，迎合你的口味才这样说。”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沈沐瑶，我们这样拖着没意思。你知道我的态度，从小星离开之后，我们已经没可能了。你做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更何况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你让我好好想想，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先不谈这个行吗？” 沈沐瑶颤抖得看着我，眼眶微红。好像我再说下去，她就要落下泪来。之前我从没想过，沈沐瑶这人会能被我影响到这个份上。毕竟从来都是她高高在上地掌握我的喜怒哀乐，从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在意。她的泪水，放在以前是能取我性命的利器。现在再看，只觉得不痛不痒。更何况，前两年的结婚纪念日，沈沐瑶连家都没回。那时她忙着工作，忙着照顾生病的发小。就是不肯回家陪我过节，还嫌弃我矫情事多，非得追求什么仪式感。其实结婚纪念日这种东西，哪里是什么仪式感。不过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想在没一个节日到来之时跟她在一起而已。现在不会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之前整天追着她跑时，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