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纯情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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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了公司。正好林冲过来说投标会马上开始了。我就跟黄莹就收拾行李出差去了春城。 30 30 一路上繁花似锦，投标会在两天后举行。没什么事，我跟黄莹就开始慢慢悠悠得游玩春城。现在正是踏春的时节，黄莹年纪小，免不了喜欢拍照逛街。我就当起了摄影师，跟在她后面帮忙拍照留念。心情不错，连我都留了好几张照片放在朋友圈分享。每一个沈沐瑶都有点赞。还暗戳戳得在底下评论:“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这个季节的春城一定很好玩。” “你们是几个人一起出去的吗？我看有女生。” “玩得开心，早点回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没离婚似的。 “你们……这是复合了吗？” 见我盯着朋友圈不出声，黄莹凑过来扫了一眼，磕磕绊绊得说道。 “哪有，她不愿意离婚，我提诉讼了，谁知道她发什么疯。” 黄莹转头低头摸着手里的花环，没有看我:“可能她舍不得吧，毕竟贺哥又有能力人又好，她后悔了也是应该的。” 春日的阳光照在小姑娘脸上，脸颊上的一点点晕红分外明显。我大概知道黄莹是什么意思。但我绝不是合适她的人选。刚从上一场失败的婚姻里撤出来，我不想，也没有能力再经营一段感情。黄莹才刚毕业，把感情放在我身上才是浪费。笑了笑，我装作不知的指着花给她看： “小莹，你看这春城的花，刚刚含苞待放，正是抓紧时间生长的机会。如果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它吸收营养和肥料，最后延误了花期，那就不好了。” 黄莹的脸僵了僵。她喃喃着：“这种事，就一定会耽误花期吗……” 我开了个玩笑:“你看看我，当年就是个恋爱脑，结果现在混成残花败柳了，工作也要从头开始。这事你就听哥的，事业这块还是寡王比较香，寡王可以直接起飞……” 黄莹这才噗嗤一笑:“还起飞呢，先把这场招标会拿下再说！” 她看了我一眼，笑里尽是洒脱：“你说得对，还是当寡王比较适合我搞事业。爱情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以后姐也要当事业型大女主，到时候有钱了，啥样的找不到。” “好，你肯定行！”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黄莹是个坦荡的姑娘，确定了我们彼此的定位之后，状态恢复的很快。我们在春城好好玩了一天，然后如约参加了招标会。会场的占地面积很大。林冲的公司这一年来势头很猛，加上之前完成了几个不错的项目，工作人员安排的位置很靠前。我和黄莹刚坐下，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熟悉的男声。 “呦，这不是软饭男贺之遥吗？这是又勾搭上哪个富婆了？” 31 31 我转头看过去，是许久未见的季明飞。他又瘦了一些，看得出来仔细收拾自己，但浑身还是充满颓靡的气质，哪还有一丝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看到我，眼里闪着嫉恨的光。看样子，季明飞最近过的不好。也是，当初我让人曝光了他插足别人婚姻的消息，还贴心的给他买了“男小三”的黑热搜。季明飞出了名，连带着手下的公司都被抵制。沈沐瑶不愿再帮他，沈母更是厌恶透了这个拖累自己女儿的男人。离了沈家，季明飞连工资都发不出去。只能狠心切掉之前盈利的芯片制作，转而赌一把投资更小的材料销售。这场招标会跟季明飞的公司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联系到几家公司促成合作。我这才恍然，季明飞的状况已经差到这个份上了。之前看不起的穷酸小子坐在会场内，而他只能在外面点头哈腰的递名片，当然心里不爽。黄莹气得上前就要跟他理论，我摁住了她。然后转头笑着问季明飞:“所以你为什么不进场，是没能吃上软饭吗？” “你！”季明飞咬牙看我。 “也对，沈沐瑶不愿意帮你，你就连内场就进不去了。口口声声说我是软饭男，其实你才是靠女人养的那个吧。” 高三时的月考季明飞连三百分都考不到，最后在国外读了个水硕。这样的人，真的有本事独立经营一家公司吗？还是说，之前他吹嘘的公司和业绩，其实都是靠沈沐瑶的施舍。现在沈沐瑶不肯帮他，他就现原形了？那之前沈沐瑶口口声声说他多厉害多上进，不就是个笑话。听到这话，季明飞阴狠得看着我，眼里的恶意多到快溢了出来。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迟早会被抛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瑶瑶已经分居了，你们早晚会离婚！到时候瑶瑶只会选择我。” 看样子，他并不清楚我跟沈沐瑶分居的真相，还以为我跟以前一样，会追在沈沐瑶身后求复合。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说中了心思，季明飞洋洋自得的看着我。 “我早就说过，你这种穷酸的下等人，有什么资格跟瑶瑶在一起，迟早被抛弃！” 季明飞一向自诩为上等人，身上的优越感极强。家道中落之后倒是学会审时度势了，之前在沈沐瑶面前，他可不是这副嘴脸。这人，还有两幅面孔。我嗤笑了一声:“我这种穷酸的下等人都能进来招标会，你这个当年的季大少爷又在干什么呢？” “哦，你连会议室的门都进不去，只能在这里无能狂吠。” “季明飞，你该看看自己，离了沈沐瑶，你成了什么样子。” 说完，我转身进了会议室。季明飞不是最讨厌我这个下等人吗？我得让他亲眼看看，我这个下等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32 32 招标会宣布正式开始。季明飞在门外执着的站着，愣是不愿意走。应该是想看看，我们公司到底能不能中标成功。他不知道，林冲的公司发展势头很不错。早在一个月前，我们就跟甲方私下联系过。这场招标会，我们公司的中标概率本就很大，来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外加交流经验。一小时后，招标会顺利结束。主持人当场宣布：“恭喜林生公司中标，通知书稍后发放。” 不止如此，瑞和的赵总还在会后找到了我，态度很亲切。 “林冲向我介绍过你，关于半导体的材料设计，我最近手上有个项目，不知道贺总是否感兴趣。” 他笑着抛来了橄榄枝。黄莹的眼睛都亮了，期待得看着我。瑞和实力很强，算是半导体行业的老牌公司，跟政府还有些关系。唯一欠缺的，是对市场风向的把握和材料创新。而这，是我们的强项。这是个好机会。看到一旁季明飞恨毒的眼睛，我玩味得冲他笑了笑，坦然应下了赵总的邀请，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季明飞的表情有些发白。我越是顺利，就衬得他越是落寞。也对，在商言商，合作图的是价值交换，季明飞能力一般，手上资金也不多。赤条条的空口上来就要合作，哪个老板能吃这一套？他们又不是沈沐瑶，凭那点半真半假的情分就愿意真金白银的掏钱。看着季明飞阴鸷的眼神，我嗤笑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示威：“看到了吗？中标的是我，能跟瑞和合作的还是我。” “而你，离了沈沐瑶，连瑞和的大门都进不去，拿什么跟我争？” 季明飞抬头死死的盯着我，“你少得意，只要我回去找瑶瑶——” 我笑出了声，不知是该赞扬他的自信，还是嘲笑他的天真。 “据我所知，沈沐瑶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找你了。” “她给了我一张一千万的黑卡，还让我去做她们公司的项目经理，说要把沈氏副总的位置留给我。就连我气得说分居，她也马上在同小区找了个房子，就为了陪在我身边。” “怎么，作为她的小竹马，你都这么惨了，她没帮你？” 我走近两步，盯着季明飞的眼狠狠道。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高高在上的季明飞吗？” “你如果没有价值，连沈沐瑶都看不起你！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帮你吗？因为你没用，你赚不到钱，也经营不好公司，只会说些逞凶斗狠的话又有什么用。” “季明飞，离我和沈沐瑶的生活远一点，你再靠近她，我一定整死你！” 这是我第一次在季明飞面前展露这么强的攻击性。把他贬得一文不值。耀武扬威了那么多年，一朝碾落成泥，还被我这个一直看不起的穷小子威胁。季明飞会怎么做？我很期待。看着季明飞青筋暴起的手臂，我冲黄莹招了招手，满意得出去了。当天晚上，我跟瑞和的赵总聊得火热。他们有资源，有门路，我们有创新。在我详细阐述了林生的经营理念和接下来的发展计划之后，赵总的眼神都在发光。他们是传统公司，虽然资源丰富，但半导体行业转型很快，没有前瞻性或者缺乏创新，很容易被市场抛下。而汇聚了众多年轻人才的林生，最不缺的，就是激情和创新。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就“峰顶”这一项目展开深度合作。林冲知道这事后乐得给我发了个大红包，直接把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交给了我。 “我早就知道，以当年你在学校的成绩，干事业肯定能行！偏偏你是个恋爱脑，被沈沐瑶耽误了那么多年。” 是啊，当年我的成绩恨不错，在学校时就参与了几个全球性的大项目，要不沈家也不会愿意我跟沈沐瑶在一起。那时导师都说过，以我的实力，去国外最先进的半导体专业读研，然后回国发展，把先进的技术带回国内，才是最好的路。是我不争气，那时脑子里只有我跟沈沐瑶的小家，平白耽误了这么多年。我爱得太盲目，以至于把沈沐瑶捧得太高，又把自己放的太低。这才酿成了苦果。沈沐瑶的行事作风，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的最好佐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索性现在开始也不晚。我才二十九岁，哪怕在婚姻里输的一败涂地，人生也还余下很多时间。我愿意在事业上再拼一把，再试一次。 33 33 从春城回来后，我一心投入了工作。峰顶这个项目投资巨大，又有官方背书。如果真能做出来，林生的名字，或者连带着我这个负责人的名字，都能在半导体行业占到一席之位。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片火热，对待工作越发仔细，经常连轴转得熬夜加班。一天中午，我在里面开会，出来后看到手机里有两个老家打来的未接电话。等我再回过去时，那边的声音非常嘈杂。 “妈！你们到京市来了？” “火车站是吗？在原地站着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爸妈突然到京市来了，而且还在火车站迷了路。他们岁数大了，火车站又是个人多车多的地方，怕出什么事，我急急得跟林冲说了一声就着急得冲向站点。我跟老两口确认过，他们在b4号出口。但赶过去后，我找了几圈都没看到人，手机也一直打不通。最近频发的社会新闻在脑海里过了个弯儿，我急得冒出一身冷汗。甚至在想要不要报警，但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察那边应该不能立案。七七八八的想了一堆，最后我居然在出口的咖啡厅里找到了他们，而且是跟沈沐瑶一起。应该是沈沐瑶把老两口带过来的，现在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看着好不热闹。只有我，像傻子一样在外面找了一身汗。想到这里，我又急又气得跑过去:“你们换了位置倒是跟我说啊，我在外面找了半天。” 沈沐瑶抬头看我，脸色有些落寞:“是我带爸妈过来的，他们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我想着你工作也忙，他们自己在这等可能会害怕，我就来了……” 她拉了拉我的袖口:“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拽了回来，点头:“当然了，以前你可从来没主动接过我爸妈。” 何止是没有主动接过。我是小镇做题家，来自西北农村，爸妈平日里做些卤菜的小生意，靠着一份一份卤菜把我供上了大学。第一次跟我回家时，沈沐瑶表面上笑得甜蜜，背地里却把我家批得一文不值。 “这卤鸡干净吗？我怎么感觉用的像是病鸡，这颜色都不对。” “你能不能让你妈别碰我，一身的死鱼味。” “他们还给了我两万块见面礼。哈哈哈，我一条腰带都不值两万，真穷酸。” 当然，那时我脸上的冷色太明显，基于我们当时尚可的感情，沈沐瑶还是勉为其难住了两天。婚后也是这样，她只嘴上关心二老，但从不肯让他们到家里住，生怕西北的风尘玷污了她精心买来的高档沙发。但就是这样的沈沐瑶，现在居然主动来接我父母了。她想干什么？ 34 34 我狐疑得看向沈沐瑶。察觉了我的眼神，她的表情越发落寞。妈妈叹了口气，拉住了我:“瑶瑶也是好心来接我们，你骂她干什么，没礼貌！” 爸爸也跟着搭腔:“就是，老婆是用来疼的，你这样小心瑶瑶日后真的不理你，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一天。” 他们心思单纯，从没有察觉到沈沐瑶对自己的不喜。加上我总是报喜不报忧，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小星已经过世，也不清楚沈沐瑶跟季明飞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