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工作就这么忙？居然电话也不打一个。” 爸爸口气很差，“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一辈子别联系最好。” 姐姐也鄙夷地冷哼，“谁稀罕她的关心，她离我越远越好。” 这时，爸妈的的电话却先后响了起来。 “李医生，经过组织考察决定，明天将正式任命你为五官科主任。” 妈妈的电话是院长亲自打来的。 这是妈妈梦寐以求了很多年的职位。 爸爸的电话是秘书打来的，“林总，咱们那个招标通过了。” 这个工程对爸爸来说至关重要，如果通过，他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爸妈挂断电话后，激动地抱着姐姐感叹，“贝贝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你看，你的手术一成功，所有的事都跟着好起来了。” 小小的病房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此时我的耳边却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是队长和我的同事们。 他们在为我举办一场隐秘的追悼会。 因为担心毒贩同党会报复卧底的家人，因此追悼会不能公开。 队长抱着我的骨灰盒，哭到直不起腰来。 “傻孩子啊，傻孩子……”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遍遍念叨。 我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于我而言，不只是领导，也是父亲和兄长。 局长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哽咽，“她为老百姓立了大功，老百姓会永远记得她的。” “而且，我们也会尽力照顾烈士家属的。” 3 “多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都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打过去她也不接。” 晚上，爸爸妈妈刚一到家，奶奶立刻就问道。 她坐在轮椅上，一脸担忧。 听奶奶提起我，爸妈本来愉悦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那种丢人东西，不知道你一天天念叨她干什么！”爸爸声音里都是冷漠和嫌弃。 奶奶只得闭上嘴巴，转动轮椅，落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跟在她身后，伸出双手想要帮她推动轮椅，却发现我的双手直直穿了过去。 “喵！” 这时，只听一声猫叫，随后一团硕大的黑影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张开怀抱，想要接住这个小家伙。 但我同样也没能接住它。 它愣愣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响亮的痛呼。 但它很快爬起身来，围在我脚边，冲我敞开了肚皮。 看样子是又想要我帮它挠痒痒了。 奶奶看着它这副样子，眼里闪出了泪花，“团团，你是不是也想多多了？” 团团是我之前捡回来的流浪猫。 好久不见，它似乎又长胖了。 “这丫头，明天就是她生日了，她是不是自己都忘记了？” 奶奶一边念叨，一边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包，还有一双红色的袜子。 我确实也是这时才想起。 明天就是我的本命年生日了。 但是，全家所有人，只有奶奶还记得。 客厅里，爸妈正坐在一起商量，“贝贝终于等到了眼角膜，真是老天有眼。等过几天彻底稳定之后，一定得好好为咱们的宝贝女儿庆祝一下。” 妈妈笑着点头。 随即却又皱眉说道，“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我心里怎么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爸爸跟着想了一下，半晌之后，却摇头安慰道，“明天没什么特殊的。也许是你最近太累了。” “早点休息吧！贝贝的手术做完，我的公司招标成功，你也升职了，咱们家以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爸爸拍着妈妈的手，话里都是满足。 这时，我听到奶奶房里发出一声惊叫，连忙循声飘了过去。 进门一看，原来是团团突然发疯，咬着那双红色袜子上蹿下跳。 很快，那双崭新的袜子就满是破洞。 奶奶坐在轮椅上，急得大喊，“团团，你干什么？那是给多多准备的生日礼物！” 但是团团根本听不懂人话，继续疯狂撕咬。 爸妈听到动静，也连忙推门进来查看。 4 见到眼前的场景，爸爸皱起眉头，怒吼道，“这破猫！说了一万遍叫你别养你偏要养！一天天的只知道闯祸，跟那林多多一样！” 说完，爸爸伸出脚，踢向了团团。 团团吃痛，钻进床底躲了起来。 妈妈看着那双残破的红袜子，脸色不悦，“妈，你吃的穿的我都帮你准备齐全了，你还偏要自己去买，是嫌我买的不好吗？” “你是不是想让外人都说我这个儿媳妇虐待你？” 奶奶拿起那双红袜子，宝贝一般捏在手里，“这不是我买给自己的，这是买给多多的本命年生日礼物。” “本命年可都是要穿红袜子辟邪的。”奶奶喃喃念叨。 爸妈听完，都愣住了，齐声问道，“她本命年生日？是哪天？” 奶奶顿时愤怒起来，“你们自己生的孩子，还来问我她生日是哪天？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爸爸梗起脖子，“她一出生，我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我还没怪她呢！难道还得把她供起来？” 妈妈也说，“要不是当时怀了她，我早就当上主任了，哪里还用熬到今天？” 奶奶气得声音发抖，“那也是你们自己要怀上的，难道是多多按着你们怀的？” 爸爸瞥了一眼奶奶身下的轮椅，声音冷酷，“妈，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一直念着那个扫把星？” “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用双腿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 提到这个，奶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害我瘫痪的，从来不是多多，而是你们的宝贝大女儿贝贝！” “你们却一直把罪责都怪在多多身上！” 爸妈愣住了。 五岁那年，有一天晚上，七岁的姐姐突然想吃冰欺凌，大哭大闹着要奶奶立刻出门去买。 当时爸妈还没下班，奶奶不放心两个年幼的孩子独自在家，就说等爸爸妈妈回来了再去买。 但是一向骄纵任性的姐姐不依不饶，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非要马上吃到。 还说吃不到她就要去死。 奶奶无奈，只能抄近路出门去买。 结果在回家时，在小巷子里遇到了一个药瘾发作的男人。 那男人冲上来抢走了奶奶身上的钱，又拿起路边的石块疯狂捶打奶奶，说奶奶是妖怪，他在斩妖除魔。 幸好当时有路人经过，这才救下了奶奶。 但是奶奶的双腿却也因此瘫痪了，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 5 事发之后，奶奶怕爸妈怪罪姐姐，只能撒谎说是自己想要出门给孩子买冰欺凌。 爸妈冷冷说道，“你会不会带孩子？这么大冷的天，好端端的出门给孩子买什么冰欺凌？” “你是想把贝贝冻病吗？这下好了，反而把自己弄瘫痪了。” 最后他们又说，“肯定是多多想吃你才出去买的，这垃圾孩子，嘴怎么这么馋！” 奶奶连忙解释，“不怪孩子，是我糊涂了。” 现在，爸妈听到真相，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回过神来后，却只是冷笑，“你一向偏心多多，现在已经偏心到这个程度了？这事和贝贝一点关系都没有！” 奶奶还想再说话时，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妈妈连忙过去接听。 听筒里传来一道很是年轻的声音，“是多多姐姐吗？我今年考完中考了，考得很好，谢谢多多姐姐！” 妈妈一愣，问道，“你是哪位？” 那边的小姑娘连忙停住了话头，“阿姨您好！我是多多姐姐资助的学生。最近她没有给我回信，所以我就打了电话过来。” “阿姨，多多姐姐最近工作很忙吗？我打她手机也一直没有人接听。” 妈妈半晌才回道，“不知道。她现在不住在家里。” 随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圣欸顾沍檏碁颩侱笻膄塆楉儺噡郓侨 睡觉前，妈妈终于犹豫着对爸爸说道，“明天是多多生日，要不……我们给她打个电话？” 爸爸冷哼一声，“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刚一当上主任，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就忘记她带来的霉运了？” 妈妈不再说话，默默躺了下去。 爸爸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姐姐打来的。 爸爸连忙接起来，关切又焦急地问道，“贝贝，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姐姐命令般的口气响了起来，“我饿了，想吃汉堡，你立刻！马上！给我买一个来！” 医院有护工24小时全程陪护，所以爸妈就没守在医院。 爸爸看看时间，马上就到凌晨了。 他笑着安慰道，“贝贝，你今天刚做完手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 “而且现在也很晚了，明早爸爸过来时再帮你带过来好不好？” 姐姐不依不饶，“不行，我就要现在吃。明天我就不想吃了。” 爸爸还想解释，姐姐却又继续说道，“我真是倒霉！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孩子生病了，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妈妈在一旁听到了，连忙帮着说道，“贝贝别生气，我让爸爸马上去帮你买！” “你别乱想，爸爸妈妈最爱你了，你是知道的。” 姐姐却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最爱我，最爱我为什么还要生二胎？” 妈妈愣住了。 想起奶奶瘫痪的双腿和方才那番话，爸爸沉默地挂断了电话，起身穿上外套，出门去买汉堡。 6 我没死的时候，在家里从来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因为我知道，只要一张嘴，迎接我的只有斥责和辱骂。 但是姐姐却能提出一切要求，而且爸妈都会满足她。 就像现在，尽管外面漆黑一片，又下着倾盆大雨，爸爸还是会出门帮姐姐买汉堡。 爸爸买了汉堡，急匆匆送到医院时，姐姐却已经睡着了。 爸爸不敢叫醒她，也不敢离开，只能坐在走廊尽头打盹。 “气死了，我还以为这次是咱们咱们副主任能升主任呢，结果却是李医生越级提拔了。” 隔壁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道有些不满的声音。 “那没办法，院长说了，上面直接下了死命令，说李医生是烈士家属，要优先照顾的。”另一人回道。 “烈士家属？她老公不还活得好好的吗？唯一的女儿刚做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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