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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而现在,它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只为了给陆郁川撑腰。 其实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场景还少吗? 她可以为陆郁川抛下重要会议,却记不住他的生日; 她可以彻夜照顾生病的陆郁川,却在他高烧不退时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可以为了陆郁川的一句话飞越半个地球,却连陪他吃顿饭的时间都吝啬给予。 每一次,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郁川,就像今天毫不犹豫地丢掉他的礼物一样。 谢淮禹轻轻抚过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为她跳动得那么热烈,如今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被消耗殆尽。 那些曾经的悸动、期待、痛苦,都随着她一次次的选择,一点点地消磨干净。 他不会再为她难过了,因为心已经空了。 接下来,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郁川身上。 那些刚才还在嘲笑他寒酸的宾客,此刻争先恐后地围着他献殷勤。 谢淮禹站在角落,扯了扯唇。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沈知鸢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这样也好。 反正离婚之后,沈知鸢大概会直接让陆郁川入主沈家,现在带他进入大众视野,不过是提前铺垫罢了。 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谢淮禹站在门口,一一送别客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他仍是那个无可挑剔的沈家女婿。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时,却看到沈知鸢和陆郁川站在门口。 外面下着大雨,雨幕如织,冷风裹挟着湿气灌进来。 陆郁川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知鸢眉头一皱,立刻解下披肩披在他肩上。 “还是冷……”陆郁川瑟瑟发抖。 沈知鸢目光一扫,忽然落在谢淮禹身上。 他手臂上搭了一条羊绒围巾,米白色的柔软质地,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把你的围巾给郁川。”她开口。 谢淮禹指尖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这是我奶奶……” “我知道是你去世的奶奶亲手做的。”沈知鸢打断他,“郁川只是借用一下,你何必斤斤计较?” 第七章 谢淮禹喉咙发紧,指尖死死攥住围巾的边缘,可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手,将它取了下来。 他知道,就算他不给,沈知鸢也会让人直接从他身上拿走。 他递过去时,陆郁川伸手接过,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谢谢,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不要!”谢淮禹连忙摇头,不放心的再三叮嘱,“这个千万不能泡水,需要干洗,明天我会派人去拿。” 陆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司机将车开了过来,稳稳停在门口。 沈知鸢看了一眼陆郁川,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转头对谢淮禹道:“郁川有些感冒,我先送他回家。不顺路,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不等谢淮禹回答,她已经带着陆郁川上了车。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黑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谢淮禹一个人站在门口,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暴雨中的街道空无一人。 谢淮禹在寒风中站了四十分钟才打到车。 回到家时,他已经浑身湿透,头重脚轻。 额头烫得吓人,他强撑着吃了退烧药,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半夜,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可他头痛欲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一遍遍地震动,最终归于沉寂。 第二天,谢淮禹终于退了烧,喉咙却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他勉强撑起身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拿起手机。 屏幕上,十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陆郁川。 他点开,第一张图片就让他瞳孔骤缩—— 那条珍贵的羊绒围巾,被完全浸泡在水里,原本柔软的绒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早已变形。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最后一张图片,是围巾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模样,边缘处甚至被故意剪成碎条,像是被人恶意毁坏。 谢淮禹手指发抖,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掀开被子,顾不得自己还在低烧,直接冲出了门。 陆郁川的公寓门口,谢淮禹按响门铃,眼神冷得吓人。 门开了,陆郁川穿着居家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谢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的围巾呢?”谢淮禹声音冰冷。 陆郁川闻言,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那条被剪碎的围巾,“你说这个吗?我不是已经花钱买下了吗?”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手机,“那三十的转账你没收吗?是不是觉得少?那我再补二十吧,反正是老人家做的,应该不会太贵……”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陆郁川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淮禹:“你……你打我?” 谢淮禹眼神凌厉,一字一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陆郁川眼眶瞬间红了:“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故意回国,故意在你妈妈需要捐骨髓的时候打电话给沈知鸢,故意在手术室外跟我说那些话,故意在我和沈知鸢接吻的时候闯进来,现在又故意剪坏我的围巾——” 谢淮禹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陆郁川,我告诉你,很多把戏我看得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就会这样一直被你折辱!” 陆郁川脸色一变,脸色苍白嘴硬道:“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淮禹咬着牙,正要再开口,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淮禹,你在干什么!” 他猛地回头,沈知鸢站在门口,眼神阴沉得可怕。 第八章 “淮禹!”沈知鸢大步走到陆郁川面前,手指轻轻抚上他脸上的红痕,眼神心疼得像是被烫伤了一般,“他打了你?怎么回事?” 陆郁川红着眼眶将事情说了一遍,沈知鸢的脸色越来越沉。 “不就是条围巾,至于动手打人?”她转头质问谢淮禹,声音冷得像冰。 “不就是条围巾?”谢淮禹声音发抖,“沈知鸢,那是我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沈知鸢一怔。 结婚三年,谢淮禹永远温柔体贴,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此刻他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竟让她有一瞬的陌生。 “郁川不是故意的,”她语气缓了缓,“他也已经赔偿了,你还要怎样?如果对金额不满意,我来赔。”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本,龙飞凤舞地签了个数字递过去:“这样够了吗?” 谢淮禹看着沈知鸢递来的支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知鸢见他迟迟不接,眉头微蹙,又撕下一张支票,重新写下一个数字。 “不够?”她语气冷淡,仿佛只是在谈一场交易,“那这样呢?” 一张又一张支票被推到谢淮禹面前,金额越来越大,可他的心却越来越冷。 终于,他伸手接过最后一张支票,指尖微微发抖。 “够了。”他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知鸢。 不光这张支票够了…… 他们这段婚姻,也够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可还没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沈知鸢冰冷的声音—— “站住。” 谢淮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钱你拿了,那记耳光的事,还没完。”她语气不容置疑,“给郁川道歉。” 谢淮禹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你说什么?” 沈知鸢眼神冷漠:“我说,道歉。” “如果我不呢?”他声音发颤。 “谢家和沈家,还有合作。”沈知鸢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谢淮禹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用他父母的心血来威胁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终于,谢淮禹缓缓低下头,声音沙哑:“……对不起。” 陆郁川捂着脸,假惺惺地开口:“谢先生,你是真心道歉的吗?还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人,道歉都这么敷衍?” 谢淮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下一秒,他猛地弯下腰,对着陆郁川深深鞠躬——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陆先生,是我不该动手,请您原谅!” 说完,他直起身,看向沈知鸢:“这样可以了吗?” 沈知鸢盯着他泛红的眼眶,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刺。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他高烧不退时,也曾这样红着眼眶看她,可那时的他,眼里全是依赖和爱意。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下死寂般的平静。 她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冷声道:“可以了。” 谢淮禹转身离开,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犹豫。 身后,传来沈知鸢温柔的声音:“还疼吗?我帮你上药。” 陆郁川轻声回应:“疼……你轻一点……” 谢淮禹脚步未停,眼泪无声滑落,又被他迅速擦去,不留一丝痕迹。 第九章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鸢没有回家,谢淮禹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直到离婚协议正式生效那天,他独自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递来离婚证时,他平静地接过,指尖在烫金的“离婚证”三个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 走出民政局,天色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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