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只想静静看着你长生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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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李文博闻声从医馆小跑出来，眼角笑出细纹：“婉儿回来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伞，指尖轻轻拂去我鬓角的雨珠，那般自然温柔。楚天翔立在一旁，目光直勾勾盯着我头上的妇人簪，声调几乎变了形：“你...已经嫁人了？” “嫁给他？！”楚公子难以置信，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谁允你这般做了？！” 我俯身拾起他失落的折扇，淡然道：“楚公子不是早已将我卖与人了吗？牙行与府衙皆有凭据，我如今是李大夫的妻子。” 楚天翔伸手欲拽我臂膀，李文博却先一步揽住我的腰身。“楚公子，这是内子。” 他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 “苏婉儿，现在随我回府，我能去衙门撤了你的婚约。”楚天翔眉目间透着焦躁与懊悔，却仍掩不住那骄矜，“我会忘了你已嫁人之事，依旧迎你做楚府少夫人。” 福德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少夫人，跟少爷回府吧！” 曾几何时，听他唤我一声少夫人，我会欢喜得彻夜难眠。那时我会以为，他终是将我当做自家人了。可如今想来，“少夫人”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于他而言，一切未曾改变。我默不作声，只是向李文博身侧靠了靠。楚天翔脸色阴沉，冷笑道：“李文博，不过是就地要价罢了。” 说罢，他掏出二百两银子，“二百两买你够贵了，快随我走！” 我心中一阵酸涩。十年楚府光阴，我每日寅时至亥时忙碌不停，一整年攒不下几个铜板，他却算计着我随他得了多少好处。二百两，怕是我做再多活计，也难以还清。他不是说我如蛀虫般无用吗？不是说乡下女儿一文不值吗？我不由看向李文博，紧张地绞着衣角。二百两，这或许是他一生难以赚得的财富，足够置办田产，重修医馆，甚至纳几房妾室。若他想将我卖回，我也不怨他。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李文博，此刻却面色涨红，厉声道：“婉儿不是物件，不买不卖！” 他大步上前，“楚公子请回，今日医馆不开！” 楚天翔被他轰走后，我小声道：“文博哥，你亏大了。” 他红了耳根，轻声回：“你这般好，千金不换。” 次日傍晚雨停了，夕阳把河面照得金光闪闪。我抱着酱菜罐去河边洗刷。 “跟着那穷医者，你要吃苦了。”声音从柳荫下传来。 “我心甘情愿。”我继续专注洗着罐子，一捧水一捧水地擦洗得发亮。楚天翔从柳树下走出，眼下一片青黑，问道：“为何？” 我思索片刻：“或许因他喜爱我做的酱菜吧。” 这罐中的酱菜，李文博极爱。他常送予来买药的人，逢人便夸我手艺好。原来我做的酱菜，不止狗儿爱吃，人也爱。 “也许百家被比锦缎更暖和些。” 他不嫌我无嫁妆，厚着脸皮挨家挨户讨了百家布，被街坊笑话也不在乎，亲手缝了百子千孙被，虽花花绿绿，却针针线线皆是心意。他会为我煎药治手上冻疮，会注意到我衣裙打补丁，便倾囊相赠一匹棉布。他常对我说：“累了就歇歇，有我在呢。” 从前在楚府，苦时吃一口桂花糖，余味依然苦涩。而李文博这里，每日皆是甜的。我大抵是个贪心人，除了温饱，还想求一颗真心。流水潺潺，我想起在楚府的岁月，其实楚天翔待我也非极恶。他不过是摔了我熬夜做的酱菜，不过是说我攀高枝食白饭，不过是嘲我粗鄙配不上他...... 这些话，似乎也不算错。可正是这些“不过如此”，如我年年积攒的铜钱，一枚叠一枚，渐成小丘，最终压垮了我那点可怜心思，将心中微弱的喜欢一点点磨灭。而李文博，积攒着对我的珍视与怜惜，点点滴滴，涓涓不绝，将我心房填得满满当当。 “婉儿......”楚天翔忽然蹲下身来，递过一支木簪。 “我不明白，你一直以来都如此不快乐。” 李文博将梅花簪子往前递了递，眼中闪烁着期待，难得放下骄傲，轻声说道：“我心里是有你的，你看，这是我在城中特意为你挑选的。” “你不是喜欢梅花吗？” 我瞥了一眼，不过是街边常见的款式，对他这种富家公子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这点所谓“心里有我”的情意，实在微不足道。让从小被万千宠爱环绕的少爷去关心别人，太难了。我没有接过簪子，手上动作不停，拧干手中抹布，慢慢擦拭着药罐。 “你当然不知道我不快乐，”我平静道，“因为你从来不曾真正在意过。” 我的话语似乎击碎了他眼中的什么。冬至那日，楚天翔病倒了。楚老爷亲自登门拜访县令家提亲，为儿子迎娶了慕容雪。八抬大轿，喜庆了整整三天。官宦子弟娶县令千金，门当户对。婚后，楚天翔的病竟真的好了。然而婚姻生活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美满。婚后面对的是柴米油盐、相夫教子、内外应酬，照顾楚天翔的责任全落在新婚妻子身上。他从小娇生惯养，早已将骄纵刻进骨髓，不懂体谅他人。慕容雪从小备受宠爱，何曾伺候过人，茶若烫了要被嫌，凉了又要挨骂。熬了整夜的参汤，楚天翔一口不喝，只冷冷道：“为何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不像他的婉儿。慕容雪从未受过如此委屈，哭着回了娘家。最终是楚老爷拄着拐杖，押着儿子登门赔罪，才将人接回。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共度光阴，形同陌路，得过且过。春日来临，李文博不再上山采药。三年一次的乡试将至，知府派他去金陵考场当值医官。往返路程加上考试三日，至少半月不得相见。 “能挣二十两银子呢。”李文博眼中闪着光芒，打算回来后将旁边空地买下为我扩建绣房，再添置些衣物。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我。我也有自己的计划。 “我去衙署领一匹小马驹养着，每季还能得半吊钱。” 我们携手同心，定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李文博离开半月后归来，带回更令人振奋的消息。知府大人将他引荐给了京城来的郭大人，他拜入郭家门下。郭家世代行医，出入宫廷，皆为皇医。这意味着即便不经科举，李文博将来入仕太医院也是指日可待。他成了我们坊间飞出的金凤凰。消息传开，那些曾受过他医治的邻里纷纷前来送行贺礼。有提鸡蛋的，有送青菜的，都是街坊的心意。还有人唤我一声李夫人，听得我受宠若惊。唯有叶清婉拿着借条登门。 “不是来讨债的。”她当着我的面撕了借条，笑道：“算是给李大夫的贺礼。” “赊米赊油的见多了，没见过赊布的。李大夫真是疼娘子，苏娘子有福气。” “这料子难得，一匹要十两呢，我本不想赊。看病的多是穷苦人家，给不起诊金，他得攒多久才够。” “可他就是这样实心眼，说讨好心上人的东西，不能将就。” 我抚摸着衣袖上的暗纹，暗自心疼，原来这布料竟是他赊来的。这个傻子，自己还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既然要赊，为何不给自己也添置一点。夜里，我坐在床边缝补衣物，李文博在前厅医馆修补凳子。 “今日叶掌柜娘子来了，说不用你还钱了。” 李文博一听，愣神间被凳子砸了脚，痛呼一声。 “……那我明日去登门致谢。” 片刻后，他探头进来，侧着脸不敢直视：“娘子……可见到我的棉被？” 我头也不抬，“洗了。” 春寒料峭，家中仅有两床被子，他一床，我一床，别无他物。他站在门口，耳根通红：“那我…我今晚…睡哪？” 我垂着眼，挪出一处空位，手指微颤，轻拍床沿：“我们不是夫妻吗？” 虫鸣声被门板阻隔在外。李文博的怀抱如他为人一般，温柔而克制，爱意绵绵密密，仿佛酿了半个春秋。一月后，我随李文博启程上京，恰逢乡试放榜。楚天翔尽管饱读诗书却名落孙山，连刚入学的十二岁童子都比他成绩好，让县令大人和慕容雪大失所望。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独自坐在药柜前整理药材，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医馆内，泛着一层温柔的暖意。婉儿常对我说：“文博，你真是个好人。”每当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总是一阵愧疚难当。我从未敢告诉她真相——她是我用计谋骗来的。记忆回到五年前，那时婉儿才十二岁，总是为楚府跑腿来医馆抓药。相比楚府那些头戴珠花、穿着棉衣的丫鬟，她只着粗布麻衣，两条麻花辫在脑后随步伐晃动，却格外灵动美丽。 “李大夫，我来取药了！”无论天寒地冻还是风雨交加，她总是小跑着进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 “公子近日咳嗽加重，这药可要增些分量？” “公子近来辗转难眠，可有安神的良方？” “这药太苦了，还能再苦些吗？” 每次配药时，她总爱用手指轻轻敲打柜台，那节奏仿佛敲在我心上。冬日里，我注意到她的手上生了冻疮，细小的口子在寒风中裂开。我悄悄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治冻疮的药膏，给你用。” 她愣了片刻，随即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如春风般温暖：“李大夫，你真好！” 我心中欢喜，却不敢表露太多。男女有别，我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常常路过学馆时，我都能看见她提着食盒在寒风中等候楚公子。或是烈日当头，或是风雨交加，甚至是大雪纷飞之时，她总在那里静静等待。 “这是给本公子准备的饭食？连狗都不屑一顾！”楚天翔常常暴怒地掀翻食盒，食物洒落一地。婉儿红了眼眶，泪水在眼中打转，却不敢流下。楚公子嘴角勾起轻蔑的微笑，那表情令人心生厌恶。那时我心想，若能娶这样贤良的姑娘为妻，该是何等幸事。可楚公子却不懂珍惜。五年间，我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天天消失，那个活泼爱笑的姑娘变得忧郁敏感。我看在眼里，心中隐隐作痛。王大娘撞见我望着婉儿的眼神，小声提醒：“那可是楚家未来的少夫人，岂是你能肖想的？” 我心跳如鼓，猛然惊醒，自己竟对他人的未婚妻心生情愫。当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不知羞耻。此后，我只敢在她来抓药时偷偷多看两眼，将心意深深埋藏。直到那日诗会上，楚公子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我的字迹清秀，不慎让楚公子失了面子，有人讥笑道：“字写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娶不到媳妇？” 楚天翔玩味地说：“我倒有个丫头，与你一样贫寒，卖给你如何？你敢要吗？” 我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若楚公子真的立下契书呢？若婉儿真愿离开楚府呢？我赌上一切，听见自己厚颜无耻地回道：“那就多谢楚公子了。” 没想到，婉儿真的来了。我故意晾着她，给她足够的时间反悔。若她离去，我绝不会挽留。可她没走，竟真的留了下来。我没有楚公子的富贵，只有一颗真心。所以我加倍地疼她、爱她，一点一点暖化她的心，让她慢慢忘记楚天翔，眼里心里只有我。万分之一的机会，我竟赌赢了。此刻夏夜凉爽，婉儿静静睡在我臂弯里，呼吸绵长，睡得甜美。这个傻姑娘，总说我好。却不知我才是最卑劣的那个。我借着楚天翔的戏言，用区区两枚铜钱就骗走了她的后半生。但我会用余生证明，嫁给我，她不亏。二爷，夫人她又把人算死了！作者：乐行春简介：苏乔天煞孤星，三岁被送上山修炼。二十岁那年，她背着布包下山，敲开了传说中，帝城最不能惹的那位爷家的大门。 “沈二爷，我算到你活不过今年，但有破解法！” 沈修瑾长眉微皱：“说来听听。” 苏乔一脸正气：“娶我！” 但婚后的沈修瑾怀疑自己娶了个神棍。华洲首富哭天抢地：“沈太太，我这个月就要死？” 黑帮太子来敲门：“沈太太，我到底这个星期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