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只想静静看着你长生_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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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缓缓吐出一句：“人想活着的时候，什么都能干。” 六岁的沈修瑾，成了那家的佣人。他打扫，喂家里的牲口，晚上也跟牲口们睡在一起。苏乔抿了抿唇，轻声问：“后来呢？” 他又是怎么离开的？ “那家人有个儿子，跟我差不多年纪，是个小胖子。他去上学，我给他背书包。放学，我去接他。有一天放学，他跟几个小孩把我带到了水潭旁边。他要我跟那几个小孩比憋气，我要是帮他赢了，他晚饭就给我两个馒头……” 沈修瑾脸上没什么表情，将炒好的菜盛出锅，口吻都是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他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苏乔，甚至笑了一下，那一丝弧度凉得彻骨。他说：“苏乔，我赢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轻描淡写般，却在苏乔心口砸下重锤。沈修瑾黑眸微微眯起，有些回味似的，“你知道吗？人的命越贱的时候，就越硬。当我觉得自己撑到极限，又被按回水里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可我活下来了。” “其实我本来能忍的，可他说，下次再玩儿……”沈修瑾勾起唇，笑得又疯又邪，“所以那天晚上，我趁着猎户不在，砸断了他的腿，趁着夜色跑了。可我还太小，没跑出那座山，在第二天就被抓住了……” “别说了！” 苏乔听不下去，她不敢想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被抓回去又会遭受什么样的虐待。她冲上去抱住沈修瑾，低声说：“都过去了，你还活着……沈修瑾，我们都还活着……” 他们都会活下去！哪怕，这天地都容不下他们……这条命，是他们自己挣出来的！苏乔在他怀里抬起头，苍白如雪的脸，眼尾那点红痣，像是烙上去的血。 “沈修瑾，别回头看。”她伸出手，冰凉地，轻轻地贴上他的脸，苏乔冲他微笑了一下，说，“你这条命，谁也夺不走。我说的，以后我守着你，我们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她比谁都知道，拼命想活下去的滋味……也就比谁都更能理解沈修瑾。他们都说他坏，他狠，没有下限。可把那些人放在沈修瑾的位置，也许那些人早就死了…… 他们只是想活着，又有什么错？要不是被逼得无论可走，谁又不想体体面面的做个人？谁想活得像勾栏里的畜生？？沈修瑾深深地看着她，黑沉的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深藏，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他大手拂过她的发，凉凉地讽笑道：“知道么？在你之前，有很多人跟我说过这些好听的话……” 却无一例外，全部背叛了他。在他差点就要当真的时候…… 第850章可能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吧苏乔只觉得喉头发紧，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客厅里的座机却在此时响了。她随即想到了应该是来送衣服的阿满。苏乔顺手端起料理台上的菜，转身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小区警卫室，一接通就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沈先生，有个小姑娘说她叫阿满来给沈太太送衣服的。” 苏乔：“……” 虽然她很想接受这个称呼，但她确实还不是。 “咳，还不是沈太太。人是来给我送衣服的，你让她进来吧。” 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对面的保安也沉默了。 “您是，沈太太？” 也没听说过沈二爷有个太太啊！苏乔有点头大。沈太太这个称呼是过不去了吧？ “我……” 耳边的听筒被人夺走，沈修瑾嗓音有点冷，透着不耐：“放进来。” 简单三个字，说完就撂了电话，那边恭敬的一声‘好的’都没说完，就被粗暴砸断了。苏乔：“……” 很好，简单粗暴，大佬风范。沈修瑾自然不会放阿满进这栋楼，苏乔自己下楼去拿衣服。阿满手上拎着两个袋子，看见苏乔的身影出现，那张圆滚滚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口就是嘹亮的一声：“太太！” 苏乔：“……” 这么亢奋是怎么回事？她觉得怪怪地，伸手去接袋子的时候，一看除了衣服，还有个保温盒。 “这是什么？” “哦，这是老夫人让我送来的汤。”阿满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这是给二爷补身子的，专给男人喝的，您就别喝了。” 苏乔答应得很爽快：“行。” 沈修瑾是得好好补身体，那个胃都差成什么样儿了。她多怕他一不小心就胃癌晚期，死她个猝不及防。阿满将苏乔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抿着唇笑。 “太太，你穿的是二爷的衣服吧？” “对啊。”苏乔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家里就只有沈修瑾的衣服，她刚洗完澡，脏衣服不小心弄湿了，她总不能裸奔着下来吧？而且沈修瑾衣服那么多，有些吊牌都没摘，她穿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满嘿嘿一笑，“没事儿，您快上去吧。别让二爷等久了哈。” 苏乔：“好，走了。” 走出几步，苏乔倒是想起来什么，回头对阿满道：“阿满，今晚我跟沈先生有事要办，就不回去了。你跟老太太说一声。” 今晚阴时亥刻，她跟沈修瑾要去找师父汇合，作法寻年霜至的下落，今晚自然没空再回司幽园。既然老太太回去了，怎么着都得说一声。阿满笑眯眯地点头：“知道啦，您跟二爷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苏乔；“？” 这孩子今天怎么笑得怪渗人的？苏乔不放心还开了个天眼看看阿满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确定她没有异样，苏乔这才离开。目送苏乔的背影上楼，阿满立马兴奋地给老太太打电话汇报情况。 “老夫人，我见到太太了！她穿着二爷的衬衣呢！！对……特别纯欲风，别说二爷了，我一个女孩子看了都要心动！”阿满激动得原地踏步，“对了老夫人，太太还说今晚她跟二爷不回来了！！您的大补汤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 “这是什么东西？” 沈修瑾看见苏乔回来，手里除了衣服，还拎着一个保温盒。 “老夫人让阿满送来的，说是给你的补汤。”苏乔边说，边麻利地给沈修瑾盛了一碗，“应该特别贵重，专门给你喝的。” 沈修瑾直扫了眼那乌漆嘛黑，不知道下了多少猛料的汤，嫌弃地拧了下眉。 “倒了。” 苏乔自然不同意，“这很贵的，而且是老太太特意准备的，老人家的心意，怎么能扔呢？” 沈修瑾根本不吃道德绑架这套。 “想留着你就自己喝。” “我喝就我喝。” 苏乔本来胃口就大，吃完饭，又把满满一罐汤全喝完了。汤的味道，有点奇怪。咂摸了下嘴，越品越怪…… 苏乔想可能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吧，普通人尝不懂的。第851章梦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沈修瑾做的是家常菜。他自己对食物欲望不大，吃得差不多就放了筷子，而苏乔坐在他对面，吃得津津有味，那副模样瞧着倒是让人有食欲。两个菜，她全部吃光，还不忘冲他竖起大拇指吹彩虹屁。 “沈先生你做的菜绝了！要是去开饭店肯定能赚很多钱。” 沈修瑾对自己的认知一向很清晰，尤其在做菜这方面。不难吃，但也就是普通而已。但她表情太真诚，真诚得让他有点怀疑。沈修瑾冷不丁地问了句：“你以前在山上，吃的什么东西？” “小时候吃米糊糊，夹生的八宝斋饭。我师父他会做的不多。”苏乔咬着筷子道，“等能做饭的时候，就是自己给自己弄吃的。反正能填饱肚子，饿不死就行。” 沈修瑾：“……” 他算是明白了玄虚子那句‘用米糊糊喂大的徒弟’是什么意思了。不是表达师徒情深，原来是陈述事实。 “沈修瑾，你以后能经常做饭给我吃吗？”她眼眸亮晶晶的，盛满期待。这种要求，也只有她敢跟他提。沈修瑾：“家里的厨子饿着你了？” “也不是，他们做饭也好吃，但我觉得你更好，不对，你是最好的！”她捏着筷子，神态无比认真。沈修瑾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芒，随后轻嗤，“彩虹屁倒是挺多。” 苏乔手搭在桌上，上半身往他跟前凑，认真地跟他商量：“以后你有时间就留在家里，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我可以洗菜切菜，帮你收拾。” 沈修瑾目光逡巡在那张满是希冀的脸上。多简单的小东西，心思都摆明了。她不过是怕他不按时吃饭，用这种蹩脚的借口哄他罢了。简直可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到嘴边的拒绝，在那双融了星子般璀璨的眼眸里，愣是没说出口。沈修瑾伸手，推开她凑到跟前的脑袋，幽幽吐出一句：“看我心情。” 吃完饭，沈修瑾就去了书房处理工作。三面墙都塞满了书，琳琅满目，苏乔闲得无聊，就随便抽了几本翻，竟意外地发现，每一本都是沈修瑾看过的，上面都有他的笔记。六岁离家，二十岁被寻回沈家，到如今……成为帝城人口中的沈二爷。他只用了七年的时间，抚平了这些差距……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勤能补拙就可以概括的。苏乔看向书桌后面正翻文件的沈修瑾，是个努力到变态的天才…… 苏乔对玄学术法之外的书都不大感兴趣，没多久就缩在沈修瑾身旁睡着了。她睡前调好闹钟，免得耽误晚上的正事。但苏乔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她体内的又冷又躁，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苏乔难受地皱眉嘤咛，除了身体的不适，更诡异的是，她做了个难以形容的梦…… 她梦见了沈修瑾，但又不太像沈修瑾…… 毕竟现实里的沈修瑾，多数时候只会在她扑上去想揩油的时候，把她推开，或者警告她别得寸进尺。可梦里那个沈修瑾，好主动啊…… 他甚至主动地脱了衣服…… 苏乔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还陷在那场要命的梦里，没彻底清醒过来，以至于她看沈修瑾的眼神，都有点迷离。甚至在沈修瑾开车的时候，她眼睛都时不时地往他那边瞥。沈修瑾原本想无视，奈何这小东西目光的存在感太强，几乎黏在了他身上。他沉吸了口气，忍无可忍：“再看，我把你丢下去。” 从他脸，到上半身，现在已经开始看下半身了…… 苏乔撇了撇嘴，移开视线，小声嘟囔：“梦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开坛作法的地方定在沈修瑾名下一座郊外别墅内。外面是一片开阔空地，很适合布阵。等苏乔和沈修瑾赶到的时候，玄虚子已经换上了正儿八经的道袍，手持一把由天统通宝铜钱铸成的七星宝剑，站在提前布置好的阵法里，而他面前飘着的正是炎冥身上抽出来的那缕阴神。炎冥的一缕阴神算是他的小分身，虽然没有实体，但有自己的思想。玄虚子正苦口婆心地跟它讲道理：“听我说，小老弟，每一缕阴魂都有它的价值和使命，你得去祭坛的寻魂香里，燃烧自己，发光发亮替别人找妈，明白吗？” 玄虚子说得口干舌燥，这玩意儿还是四处乱窜，根本不听话，甚至朝着他脸上喷了口黑气。相当于放了个屁。玄虚子也急眼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不知道幽冥主炎冥在我徒弟面前，都只能算个球，别逼老道揍你啊！” 沈修瑾看不见那缕阴神，他的视角里，就是那疯老头拿着把破剑跟空气干架。沈修瑾：“……” 他现在怀疑这老东西的靠谱程度。 “师父。”苏乔叫了一声。 “宝贝徒弟！”玄虚子看见苏乔顿时腰杆就硬了，“这缕阴神它不听话，你来收拾收拾……” ‘它’字还没出口，玄虚子只觉得眼前一黑，只见那缕桀骜不驯的阴神狗腿地奔向苏乔，在她身上蹭了蹭。要多乖顺有多乖顺。玄虚子：“……” 他这个当师父的尊严在哪里？？苏乔跟炎冥定了血契，炎冥的阴神自然对她言听计从，苏乔随手指向祭坛里的寻魂香，“进去吧，乖。” 阴神绕着苏乔依依不舍的转了一圈，乖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