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先婚后爱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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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显得很是刻意，但我能理解他的用心，他并不愿意与我撕破这多年写着兄弟两个字的脸皮，所以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提醒我：简薇是他的未婚妻......也许我和简薇一起做公司，从来不曾给过他安全感。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同意了去护城河边喝掉这瓶红酒的要求，可这场冻雨下的实在是太糟糕了，糟糕了我的心情，也糟糕了护城河边的景！向晨是带着司机来的，一直在他的路虎车子里坐着，所以我更相信，我们之间在数年后还能面对面的喝酒，是他刻意的安排。 ...... 片刻之后，我们便到了护城河边，却不是我和简薇经常偶遇的那个河段，所以这也证明，简薇从来不曾让向晨在护城河边找到过她，所以向晨选择了这个景色最好的河段，却偏离了原本该去的那个河段。护城河的护栏边，我与向晨撑着伞站着，冻雨“噼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顺着伞骨往下滴落着，我们的手中已经没有了那精致的高脚杯，只剩下半瓶没有喝完的拉菲，向晨套着瓶口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品味了一番之后，对我说道：“80年后产的拉菲，除了82年的，我都喝过，因为年份和葡萄种植地当年气候的原因，口感确实有些差异，但这种差异是很细微的，82年的我今天也算是品尝到了，但我不觉得和其他年份的拉菲相比，它有多么独特的优势，可它的价值却已经翻了几倍，甚至几十倍......呵呵，人嘛！就是为了欲望而生的动物，喜欢生存在被虚荣所蒙蔽，自我欺骗的世界里......” 向晨将手中的酒瓶交给了我，示意我也喝，我喝了一口，他又说道：“所以在欲望的支配下，我们男人会迷恋外表漂亮，气质卓越的女人，迷恋车子的品牌，迷恋拉菲的年份......这他妈哪是迷恋啊，简直是迷信！” 我对停了下来的向晨，说道：“你继续说。” “昭阳，你觉得，这些年我对简薇的追求是不是特别像一个扭曲了的欲望，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我有些诧异他对我说这些，以至于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陷入到沉默中，更为重要的是，简薇这个女人向来是我们之间的禁忌，我不喜欢他和我说起简薇，自己更不愿意主动提起。没有得到我的答复，向晨懂了似的笑了笑，从我手中接过那瓶红酒，好似喝水一般，将那瓶价值不菲的拉菲，一口气喝进了体内，然后一言不发的望着已经凝结成冰的河面，而我点上了一支烟，用来应付这让人无从开口的沉默。终于，向晨将手中的红酒瓶发泄似的扔进了护城河里，有些失控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瓶82年的拉菲，也不过如此嘛！该下雨还是下雨，该吹风还是吹风，太阳它也不会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所有的价值，都他妈的是被欲望给吹捧起来的......” “你喝高了！” 向晨转身与我对视着，片刻之后将左手搭在我的肩上，用一种自嘲的语气，对我说道：“昭阳，前些天我和简薇求婚了......结果，你应该知道......事业还是她最好的挡箭牌，说到底还是不够爱我......没关系，这么些年我都等下来了，不在乎荒废掉青春陪她等着......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卓美的米总把婚给结了？” “等她回国后，应该不会太久了。” 向晨点了点头，道：“很期待未来能在你的婚宴上，好好和你喝上几杯。” “来嘛，喝多少都奉陪着。” 向晨嘴角扬了扬，继而放下了搭在我肩上的手，转身眺望着护城河周围的景，许久后，面色复杂的笑了笑，感叹道：“这片护城河的景色真是不错，下着冻雨，也洗刷不了这里的神韵，只是不知道，简薇喜欢的是不是这里？还是其他一片我不知道的沿河风景呢？” 我吸了吸手中的烟，一如既往的不愿意和向晨说起任何有关简薇的事情，心中甚至隐隐有一种期望，期望向晨早些和简薇修成正果，而我更想挣脱路酷这个我一手创立，却是简薇投资的公司，实际上即便曾经被简薇说服过，但我离开路酷的想法却没有断过，准确说，是我脱离简薇投资的想法没有断过，对于路酷和文艺之路这个项目，我一直是心存期待的，甚至可以说是梦想，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踏踏实实的去做，再也不用恐惧这一飞冲天后的高度。 ...... 我与向晨在护城河的河岸上分别，他在司机的护送下乘着自己的路虎离开，我撑着伞，在路边等待着过往的出租车，我拒绝了他要送我的好意，因为这个时候，我情愿在这场冰冷的冻雨中孤独，哪怕等不到车，走回去也行。这个下着冻雨的夜，我终究也没能在这条人迹罕至的护城河边等到过路的出租车，点上一支烟，一边走，一边想着些事情，继而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不用等到今年的过年，我的人生一定会发生质变，而这个质变，必然是从米彩回国后开始。走的累了，我坐在路边的公交站台上，避开从路两边射来的车光，仍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我又想起了CC，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哪里了，希望是一个有阳光，不似苏州这么寒冷的地方，这样才能让我去羡慕她，羡慕她敢于抛却一切的勇气......于是，我拿出了手机，找到了自己曾经与她拍下的亲密合照，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有感染力，手指间夹着的烟，更是她的魅力......祷告着：今天晚上，她会有一个安稳的睡眠，也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偶遇......她依然弹着吉他，唱着歌，身边有那杯随时可以拿起来喝的啤酒。第572章这是圣诞节到来前的最后一个傍晚，我依然习惯性的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一边喝着刚刚泡好的浓茶，一边等待着夜晚降临这座城市。此时，我视线能够看到的街上已经充满了圣诞节的气氛，那挂在圣诞树上的装饰灯，忽明忽暗的映在路人的身上，其中还有一些装扮成的圣诞老人，他们有些给路人派发小礼品，有些散发着传单，浓浓的商业氛围，甚至盖过了圣诞节本身，我已经感觉到了明天即将到来的恶战。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我又续上了热水，继续喝着，许久后，终于看了看手表，按照事先通告的时间，此时乐瑶和曹今非应该已经快到苏州了，而我们公司派出去接他们的豪华商务车也已经出发了快三个多小时。这次乐瑶和曹今非的婚礼，除了婚纱是他们自己准备的，整个婚礼，都是我们公司委托上海一家最顶级的婚礼策划公司全程策划和包装的，此时，我们已经做好了婚礼开始前的全部准备工作。时间已经是傍晚的5点钟，出去接乐瑶和曹今非的工作团队终于传来了消息，因为前方出了比较严重的交通事故，他们被堵在了沪宁高速上，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苏州，我的心当即悬了起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注意安全，这才忧心忡忡的结束了和他们的通话。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空中飘着的小雪却没有停歇，但即便持续了一天，也没有在地上形成积雪，只是将地面沾染的湿漉漉，让路人纷纷慢下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行走着，而这更增加了一些圣诞节的氛围，让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在街上相遇，说上很多祝福圣诞节的话语。电话在这个傍晚格外的忙碌，我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响起了，但依然用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将手机掏了出来，但这次却是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来电，正是那个红衣女子打来的。我接通了电话，先和她打了招呼：“晚上好，安总......好些日子没联系了，不知道有何贵干？” 她的语气很严肃：“我已经到苏州了，准备全程关注这次卓美的圣诞节活动。” 我没有料想到她会亲自过来，这足以说明，她是有诚意入资卓美的，便赶忙说道：“你在哪里，吃饭了吗？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需要的话，我去替你办。” 红衣女子笑了笑，道：“我发现，只要我办的事情和米彩有关，你这热情的劲儿就使的有点过，有必要这么现实吗？” 我陪着笑：“安总，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哪怕一个人来苏州游玩，只要你和我联系了，我也一样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现在人就在卓美下面的海景咖啡，你过来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正好今天晚上我们公司做东，宴请几个合作方，你要是赏脸的话，也一起参加吧。” “来了再说。” ....... 结束了和红衣女子的通话，我当即驱车向卓美赶去，实际上即便她不给我电话，我也要过去勘察那边已经搭建好的场地，而待会儿与乐瑶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也是卓美，这个夜晚，注定会将无数与卓美有所牵连的人，聚集到一起，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将是一个彻底不眠的夜。路上的交通情况不是很好，我开开停停，将近用了半个小时才到达卓美，而此时，我已经找不到一个停车的地方，甚至连卓美的地下停车场也已经被告知没有了停车位。又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将车开到一个偏远了些的路段，停好后，又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卓美楼下的“海景咖啡”，而红衣女子正坐在临窗的地方，翻看着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杂志的封面便是米彩和蔚然，最近他们可谓是商圈里最受关注的人。见我来了，红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招呼服务员给我泡了一壶热茶，又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让我缓解着这一路跑来的燥热。我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等待着红衣女子与我说些什么，她却又拿起那份财经杂志看了起来，然后递给我看，说道：“这里面有一篇文章对卓美上市的前景做了全面细致的分析，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看看。” 我从她手中接过了杂志，认真的看了起来，文章分析说：蔚然的ZH投资公司将会是卓美上市成败的关键，只要ZH一撤资，无论是否有新的投资方接手，上市的希望都会极其渺茫，然后又分析了ZH投资所属的蓝图集团正在遭遇的困境，称蓝图集团大势已去，已经是强弩之末，连锁反应之下，卓美上市的可能性必然微乎其微。我放下了杂志，红衣女子向我问道：“看了这篇文章你有何感想？” “我不太相信这种通篇分析的文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脚踏实地的做好眼前的事情。” “你的心态还不错......不过最新消息，ZH投资的资金链已经陷入到了瘫痪之中，银行也停止了对所属蓝图集团的全部贷款，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看到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在残酷的现实中了。” “只要有新的投资方入资，卓美不会受到毁灭性的牵连。”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继而又向我问道：“怎么样，这次的活动有把握么？” 我向窗外看了看，今夜的卓美灯火通明，那些苏州所管辖的下属县市上来的私家车，已经将卓美的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甚至已经有人排队等待着12点后的狂欢购物，这注定是一个创造销售奇迹的开始，反观宝丽百货那边，就要相对冷清了许多，而今晚只是一个开始，明天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我终于对红衣女子说道：“卓美的市场专员刚刚给我反馈了一个信息，在卓美所辐射到的商圈范围内，所有的酒店都已经满客房，入住率百分之百，这说明了什么？” “你们充分开发了周边城市消费群体的消费需求......没想到你们投放的广告，所辐射的范围这么广！” 我点了点头，道：“嗯，这次卓美的广告投放是和本地最大的广告公司合作的，几乎动用了他们百分之六十的重点广告资源，这些从外地开过来的私家车和周边酒店全部满客房，已经初步验证了广告投放的效果！” “不错......能把这些广告资源，整合成一个有序的系统，再投放广告，也是一个很考验广告策划功力的事情，负责这次活动的人，能力应该很不错，是个人才！” “嗯，负责这次活动的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很多年的兄弟，能力绝对是行业内最顶尖的。” 红衣女子礼貌性的笑了笑，起身对我说道：“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吧，陪我转转吧......” “也好，正好我也要去卓美，做最后的场地勘察。” ...... 离开了海景咖啡，我和红衣女子并肩向卓美的入口处走去，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我条件反射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是派去接乐瑶和曹今非的工作人员打来的，接通后，他告诉我：车子已经驶进苏州市区内了，不出意外，将在十分钟后到达卓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乐瑶和曹今非的如期而至，总算为明天的活动拉上了保险。我停下了脚步对红衣女子说道：“我让负责这次活动的朋友陪你转转，我得等一个重要的客人，可能要十分钟时间。” “算了，你那朋友现在应该已经忙到腾不开手脚了.......我陪你等着吧，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给米彩打个电话，我可是和她说好，一定会全程关注卓美这次圣诞节的活动，既然来了，还是通知她一下。” 我点了点头，红衣女子已经从手提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随后一个电话拨给了远在美国的米彩。第573章卓美进出口处，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商场内很应景的传来了那首Wham（威猛乐队）的last christmas，轻松的曲调，映衬着人们脸上的笑容，似乎比往常都要欢快了些，而红衣女子也选了一个相对较为安静的地方，与米彩通起了电话，不过这个时候她还能打通电话让我有些意外，要知道，此时纽约的时间不过才早上的5点而已。等待中，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停在了卓美内部人员专用的停车位上，随后米仲德从车上走了下来，我的目光迎着他走来的方向看去，许久不见，他的气色要比以前掌权卓美时好上太多，似乎退位的这段时间，他是实实在在的享受着晚年生活。几步之后，米仲德终于站在我的面前，出于礼貌，我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圣诞节快乐，米董。” 米仲德笑了笑，以一种调侃晚辈的语气回道：“昭阳，你叫我董事长是不是有点太生分了？一来，我已经从卓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二来，我可是米彩的叔叔，于情于理，你都应该随小彩叫我一声叔叔吧。” 我将敞开的西装又扣了起来，这才带着些笑容，喊道：“米叔叔，圣诞节快乐！” 米仲德点了点头，而这时米澜也已经带着一众高层从商场内走了出来，最后与我并肩，面对着米仲德，带着些责备却又亲昵的说道：“爸，你这感冒才刚好，为什么不在家里歇着呢，非要来商场凑热闹，今天人这么多！” “挤挤出一身汗不是更好吗？” “我可舍不得让你和这些疯狂购物的人挤在一起。” 米仲德轻轻拍了拍米澜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身为卓美的总经理，为顾客服务的理念永远不能丢，也更没有谁可以凌驾于顾客之上，这点你要牢牢记在心上，千万不可以再这么形容自己的顾客！” 米澜在面对米仲德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目中无人的锐气，低着头说道：“知道了，爸爸......我也只是心疼你的身体嘛。” 米仲德笑了笑，也不再责备，只是说道：“以后多和你姐姐学学，怎么去做好零售服务型行业。” “嗯.......爸，我带你去公司里面看看吧，虽然很忙，但都井然有序，方副总的执行能力和现场指挥能力实在是很不错，值得公司其他高层去学习。” 米仲德摇了摇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今天，我是以顾客身份来卓美的，准备买一些户外的旅行用品，为卓美的销售也做上一点微薄的贡献。” 米澜挽住了米仲德的胳膊，亲昵的说道：“那爸爸你一定要多买一些！” 米仲德的神色却忽然黯淡了下去，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钱包，在钱包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照片，是他与米仲信的合照，还有米彩、米澜，看米彩和米澜当时的模样，这张照片的历史至少已经有10年，不过两姐妹在刚成年时，就已经是标准的漂亮少女，她们各自站在米仲信和米仲德的身边。米仲德看着，眼眶就湿润了起来，语调充满了沧桑感说道：“卓美百货是我和大哥这一生的心血，感情最深的永远是苏州这间卓美......我想：大哥他在天之灵一定也很期待这次的活动，所以今天晚上特别想过来看看，也想再回去到当年和大哥一起办公的那间办公室里坐坐。”说着，又看着我们，摇头笑了笑，道：“人越老，就越喜欢怀念过去的一些事情和人.......不过，有些遗憾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弥补，所以也很希望你们年轻一辈，能够珍惜现在的时光。” 我第一次对米仲德这个人产生了认同感，也相信，岁月会让一个人沉淀和醒悟，现在的米仲德已经放下了一己私欲，回归到了一种平凡的生活中，而他和米仲信的后辈，有责任从他们手中接过振兴卓美的重担，拯救面临危机的卓美。在米仲德的坚持下，米澜和卓美的其他高层先行离去，米仲德拍了拍我的肩之后，也随着拥挤的客流走进了商场内，像个普通的购物者，耐心的站在柜台前询问着导购关于产品的问题，许久，我的视线才从他的身上离去，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更希望卓美这次的活动能够创造销售的神话，然后让红衣女子的天扬集团接替蔚然的ZH投资公司，保留住振兴卓美的燎原之火。 ....... 这时，红衣女子终于结束了和米彩的通话，从那个安静的角落里走来，向我问道：“刚刚站在你对面，和你说话的中年人是卓美的米仲德？” “是他。” “他好像很关注卓美这次的活动嘛，不是已经从董事长的岗位上退休了吗？” 我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这有什么问题？......你爸安中政，他不也从天扬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嘛，不一样干预你在运营上的决策。” 红衣女子试图解释：“我们天扬集团和卓美的内部环境不一样。” “所以你爸就能心安理得的退到幕后做太上皇，米仲德以一个消费者的身份来卓美逛逛就不行？” 红衣女子伸腿踢了我一脚，怒道：“昭阳，你这张嘴怎么这么损？不光损我，还损我爸！” 我一边揉着痛处，一边抱怨道：“你用这么大劲儿踢我，不怕把高跟鞋给甩掉么？到时候，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看你怎么应付的来！” 红衣女子瞪了我一眼，也不再理会我，显然是反感我那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的臭贫，而我也懒得和她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计较，一边揉着腿，一边向街区的尽头处眺望着...... 终于，公司那辆派去接乐瑶的商务车，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夹在车流中向我们这边驶来，我对身边的红衣女子说道：“我朋友到了，你和我一起过去吧，我们到车上谈。” “为什么要到车上谈？” “今天商场的人太多，她要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中，会有麻烦。” 红衣女子一副了然的表情说道：“你要等的是肖儒林的女儿，那个女明星吧？” 我应了一声，便拉住红衣女子的袖口，挤开拥挤的人群，迎着那辆载着乐瑶和曹今非的商务车走去。第574章我与红衣女子来到了商务车旁，助理帮我们打开了车门，此时车里加上丫头也就不过5人，所以商务车里的空座还有几个，我与红衣女子坐在了最后排，乐瑶和曹今非坐在我们前面，不过他们与红衣女子都不太熟悉，我便引荐道：“这是我的朋友，天扬集团的安总。”然后又对红衣女子说道：“这两位是乐瑶和曹今非，他们马上要结婚了。” 虽然三人没有面对面的见过，但在圈子里的名声都很响亮，互相说了几句类似于久仰这样的客气话，便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一起透过车窗，看着今夜被灯光渲染的只剩繁华和购物欲望的卓美。乐瑶看着那间花重金用玻璃材质搭建好的“空中楼阁”感叹道：“不知道明天晚上会有多少各界的名流，在这个充满消费陷阱的楼阁里迷失了自己呢？......昭阳，你真是个做奸商的天才！” “社会贫富差距那么大，我帮卓美赚那些名流的钱，你不觉得是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社会矛盾吗？而且所谓名流，也只喜欢把那些他们所掌握的财富花在这种充满噱头和可以证明他们个人价值的场合里.......我不觉得自己是奸商，只是迎合了他们的消费需求。” “你每次都是这个套路！下次能换个方式把那些人的钱从口袋里掏出来吗？” “没有等同于他们身份的物品作为补偿，想掏出他们身上的钱，是不可能的！......” 曹今非接过我的话，说道：“我看未必......上层人士里也会划分出几个等级的，比如天扬集团的安总，会有兴趣去参加你的这场名流之约吗？这个活动只是给那些还在路上的伪名流准备的，他们迫切需要这样的活动来实现自己的价值......真正的名流是不会来参加这样的活动，而降低自己档次的。” 我看着曹今非笑了笑道：“看来曹公子深谙名流圈子里的潜规则啊！” “如果昭总有兴趣，我可以陪你到真正的名流圈子里走一走。” 红衣女子接过话，道：“虽然这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名流之约，但却准确的抓住了这个群体的消费特征和消费心理，我个人觉得会是一个成功的活动。” 我没有言语，却有了判断，曹今非是为了圈子和立场而活，而红衣女子却是为了商业大局而活，所以两人站在不同角度，对这场活动有了截然不同的评价，而之前有传言说曹今非是个对家族产业不感兴趣的公子哥，倒真不是空穴来风。乐瑶瞪了曹今非一眼，说道：“是不是带着小三去迪拜腐败，不花个几千万都不算高级名流啊？” 曹今非赶忙回道：“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们很朴素的，我说陪昭阳到真正的名流圈子里走一走，实际上是我约了几个圈子里的朋友，以我们成立的慈善基金会的名义去征服珠穆朗玛峰，只要能安全回来，我们每人往这个机构里注入1000万的慈善基金，去帮助社会弱势群体，我觉得：通过挑战这种极端生存的方式去做慈善，才会真正了解做慈善的意义！” 听曹今非这么一解释，我不禁对他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但还是笑了笑说道：“就算和你们去了，我也拿不出这1000万去做慈善，还是安总和你们一起去比较靠谱！” 红衣女子赶忙说道：“其实，我也没这么高的境界，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看来外界对曹公子一直有误解，没想到你正在酝酿着这么一个伟大的想法！” 乐瑶却眯着眼对曹今非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买一份人生意外险啊？” 曹今非不语...... 乐瑶狠狠掐住他的胳膊，又说道：“谁同意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麻烦你对我的后半生负责！......别让我觉得你精神境界太高，我配不上你！” 曹今非很让着乐瑶，尽管乐瑶的手上用了真力道，但他还是堆着笑脸和乐瑶道歉，承诺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乐瑶这才罢休，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对曹今非的欣赏，这一刻我知道，她已经渐渐倾心于曹今非了。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明天婚礼的策划案递给了两人，说道：“这份策划案你们看一下，记住几个重要的环节就行了，待会儿我再带你们走一遍场地，熟悉一下，然后一起吃个饭，你们就回酒店好好休息吧。” 曹今非翻看着策划案，乐瑶却说道：“忘了通知你们，我们已经在苏州买了现房，酒店就不用了。” 我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一对男女有着怎样的身世背景，况且乐瑶一直说苏州是她的第二故乡，既然在苏州结婚，曹今非能不给她准备一套豪华的别墅嘛！......只是，可惜了我们花重金订的那间总统套房，转念一想：倒不如借花献佛，安排红衣女子住进去，同样可以实现这间总统套房的价值，不禁暗自一笑，却觉得自己真有做奸商的潜质，因为我已经酝酿着告诉红衣女子，这间房间自己是怎么精心为她准备的。在曹今非和乐瑶两人看婚礼策划案时，我又习惯性的看着卓美，看着那块正在闪烁的巨大招牌，一瞬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疲惫并不是源于一直以来的付出，而是等待，等待上天会给卓美一个圆满的结果，等待米彩会带着彩色的心情回国......等待我们之间那已经被搁置了很久的婚礼......不需奢华，简单就好！ ....... 带着曹今非和乐瑶在商场内简单的看了下场地，我们便离开了卓美，一起吃了个饭之后，便在酒店门口迎来了分别的时刻，红衣女子先行离去，我让助理送她去了酒店，曹今非和乐瑶与我面对面的站着，我带着诚恳的笑容对他们说道：“二位，新婚快乐。” 乐瑶没有言语，曹今非回应了一个笑容说道：“听说，你一直等待着那个可以和你结婚的女人，我们也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很好奇，你未来新娘的样子，我们还没有机会见过面。” 曹今非的话语让我再次肯定他并不关注商圈里的事情，否则不会不知道，近期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米彩的样子，但这也不那么重要，扬起嘴角对他说道：“快了，她就快回来了，等她回来，一定让她请你们夫妇吃饭，你们这次可是帮了卓美的大忙！” “没有问题，很期待你们的邀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点了点头，又叫来了公司的司机，嘱咐他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曹今非已经搂着乐瑶准备离去，乐瑶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对曹今非说道：“今非，你先回去，好吗？.......我想和昭阳聊聊CC的事情，她走的太突然，连我们的婚礼都来不及参加，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曹今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又对我说道：“那昭阳，待会儿就麻烦你送乐瑶回去了。” .......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乐瑶，淹没在充满圣诞树的街区里，完全成了一个过路的人，人们的注意力纷纷放在各个店铺的优惠活动上，没有人在意，她就是那个被热捧的国民女神，这样也好，至少让我们可以像一对朋友，安静的往前面走着。终于，我对一直沉默的乐瑶说道：“要去哪里？” 乐瑶不语。我猜测着：“不会是那个可以看铁轨和火车的地方吧？.......” 只说了一半，我便选择了闭嘴，因为想起我们最后一次去那里，下着雪，我们拥吻着的画面，虽然我一直只当作是一个梦境，但这时想起，就是一种罪过。乐瑶停下了脚步对我说道：“我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地方，何必再去那里，找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烦恼？” “哦......那去哪里？总不能在街上这么溜达着吧。” “随便......我们也可以边走边聊......你告诉我，CC她为什么要走，还说永远不回来？” “她说自己需要一个崭新的生活......我们应该接受她在无奈之下做出的这个决定。” “很难去接受，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却忽然就这么永别了，甚至连我的婚礼都来不及参加，可是，你知道吗？不久前她还答应过我，要做我婚礼上的伴娘。” “世事无常，我们要学会适应。” “你怎么这么冷血？......离开的可是CC，她把你当亲弟弟照顾了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想念吗？” 我叹息，点上烟，却不愿意开口告诉乐瑶，那天，CC只是说了一句永别，我便抱着她哭得不能自已......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的无所谓，才不会助长乐瑶对CC的想念，否则又是一场劝止不住的哭泣。乐瑶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我也随她坐了下来，我的冷漠，终于让她不再说起CC，沉默了很久，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两只红本，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你要看看吗？” 我望着她，又望着她手中的结婚证，迟迟不开口，心中却有一种滋味在弥散着...... 这个与自己交集了数年的女人，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结婚证上，以后她再也不是一个姑娘，也许调侃时，我会喊她少妇...... 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我终于从乐瑶的手中接过了那两本结婚证，打开看着......却好似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书里记录了乐瑶这么多年来没有涉及婚姻的生活，还有那座漂浮在书本扉页的海岛，升起了炊烟，唱起了歌谣...... 第575章合上了乐瑶的结婚证，我“吁”出了一口气，然后眯着眼睛，看着飘着小雪的夜空，乐瑶一只手拿着结婚证，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那断断续续飘下来的雪，已经在她灰色的围巾上留下了白色的痕迹。我终于转过了头，看着身边的她问道：“你今年是26岁，对吗？” “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点感慨，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找到人生的方向，今天过完，明天恐怕就记不得做过些什么。” “所以你是在羡慕我，26岁就把婚给结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26岁于自己而言，可能是一场忘不掉的晕眩......你呢，你对自己26岁这一年有什么感想？” 乐瑶想了想，回道：“这一年不管经历了多少的痛苦和是是非非，我依然年轻貌美！......就算嫁了人，我也是一个美丽的少妇。” 我笑了笑：“你的心态真是不错！” “谁要像CC那么傻.......远方，真的是那么好走吗？说不定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也许CC正在某个公路客栈的院落里，升起篝火，弹着吉他为过客们唱着歌呢.......” “还会豪爽的喝酒吃肉，然后数落着身边那个爱斤斤计较的客栈老板，让他再去拿上几瓶好酒。” 我想象着自己和乐瑶设想出来的CC，低着头笑了笑.......她“正在经历”的真是一副有趣的画面，那这么说，离去倒真不是一种罪过，而是解脱了。我们沉默着......乐瑶终于起了身，对我说道：“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也不是很远。” “我答应过曹今非要把你安全送回去的。” “你还答应我，要做一个生活的高手呢，你现在做到了吗？......你送我不代表着一定安全，打车也不一定不安全，一切看天意，不是么？” “有点道理。” “那我走了。” “到家之后给我个信息，最好打个电话，省的我惦记着你的安全。” “真啰嗦！” 乐瑶数落过我便独自离去了，也给了我独自坐在大街上的机会，我有些冷，去街对面买了一杯热奶茶，便没有再回刚刚和她一起坐过的地方，换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眼里的情境突然全部变了，到处都是陌生的脸孔和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于是我短暂的放空了自己，将自己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继而昏昏欲睡，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乐瑶告诉我，她已经到家了，还传了一张她试穿婚纱的照片给了我，我当然觉得穿着婚纱的她很美，不禁盯着看了很久，渐渐幻想着米彩穿着婚纱的样子，我胸襟上别着红花站在她的身旁，那天风和日丽，整个世界都是软的，她也很软，和大海一起融化进了我的心里。似乎，一直是这些美妙的幻想，支撑着我等她回来，否则一个人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怎么熬！而我已经有些不喜欢用烟去熬日子，独自坐了这么久，把烟盒揉成了团，也没有再抽上一支。 ....... 夜晚的9点钟，我再次回到了卓美，监督着婚礼执行公司对现场的布置，可当这现场渐渐成型的时候，我对乐瑶的愧疚感却越来越重，我有些对不起她，是我为了达成卓美的销售，让她的婚礼充满了商业的气息，我知道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婚礼，她很多时候是一个安静的女人，所以她真正喜欢的或者是马尔代夫、或者是毛里求斯这样的地方，找一个安静的小岛，穿着婚纱等着那个娶她的男人到来...... 可能我的失神在拥挤的人潮中显得很是怪异，所以，刚刚到来的简薇一眼便发现了我，她来到了我的身边，开着玩笑说道：“你这种游离的状态，不像工作人员，更不像购物的，倒像是对手派来的蹩脚的商业间谍，很做作的用这种游离掩饰着自己的身份！” 我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情绪回应她的调侃，只是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简薇解释道：“这次卓美大范围使用了我们思美广告的广告资源，我当然要来评估广告投放的效果了。” “从下午反馈来的各渠道信息看，这次的广告投放效果很好。” “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数据，而不是根据现象得来的判断.......所以我要等到12点过后，活动真正开始，了解即时的有效客流量，另外还要在商场里做一份问卷调查，尽量精确的评估出广告投放的效果。” 我向简薇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就两个字，专业！不愧是做实了苏州广告界头把交椅的顶级广告公司。” “你还是那么喜欢夸大其词！” “是你变的谦虚了，其实我能理解，人飞的越高，越喜欢往下看，倒不敢往更高的地方看了！” 简薇似乎颇为感慨，沉默了许久才回道：“是啊，总是怕自己会摔下来，所以不得不卑谦的低下头，看看身下哪里有柔软的地方，等自己真的掉下来，才不会摔的太惨！” “你想太多了！” 简薇笑了笑，不与我继续这个为了应付不沉默而聊起的话题，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只还散着热气的烤红薯递到我的手上，说道：“估计你今天晚上也得跟着卓美熬夜，趁热吃吧，可以暖暖身子，也能填肚子。” 我从她的手中接过，撕开皮吃了一口，感觉有些干，又对她说道：“去帮我买一杯热茶，光吃这个太干了。” 简薇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提包放在了我的手上，拿着钱包向商场对面的一间饮品店走去，我却恍惚了起来......恍惚想起从前，她总是为我准备着吃穿的日子，于是又一次失神着，在人群中依旧是那么的扎眼。 ...... 手中的烤红薯还没有吃完，我又见到了两个熟人，正是陈景明和米彩那除去美国之外的另一个助理，他们似乎准备去吃宵夜，也可能是巡场，我们很快便碰在了一起，我先和陈景明打起了招呼：“陈总，今天辛苦了。” 陈景明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我表现出明显的情绪，笑了笑回道：“不辛苦，我今天也只是跟在后面打打杂。” 我点了点头，又转而对米彩的助理说道：“12点还早，陈助理，你能给我安排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吗？” “昭总，你去米总的办公室休息吧，我这里有她的工作卡，你带着卡进去就行了。” 我想起了曾经在米彩办公室里发生过的那些温馨，顿时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去处，当即从助理手中接过了米彩留下的那张工作卡，已经想象着躺在那柔软的沙发上，睡上一觉的舒适了！第576章陈景明已经和米彩的助理离开了，我将米彩的工作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开始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此时，一个颇具规模的舞台已经被搭建了出来。随着一声令下，舞台上的灯光尽数亮了起来，投影出来的白鸽和鲜花顿时在舞台上营造出了梦幻的效果，画面又切换到下一个在海边的场景，潮汐声，大海的壮阔和蔚蓝，顿时覆盖了卓美这座巨大的商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驻足观看着这360度全景呈现的舞台......画面再次切换，又来到一个爱尔兰风格的乡村，一辆堆满草的马车，悠悠的走在围着白色栅栏的乡间小路上，流浪歌手坐在草垛中，唱着一曲乡村的歌谣....... 我仔细跟进着每一个画面和声音细节，确认是想要的效果后，终于拍手给予工作人员鼓励，并示意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了，顿时，一个自动升降的幕帘便遮在了舞台上，四周意犹未尽的顾客们纷纷鼓掌，甚至已经有部分顾客拍下了我们刚刚测试效果的画面，与身边的人分享回味着......这使我相信，这个花了重金布置的舞台会在明天给乐瑶一个惊喜，算是我这个朋友送给她的结婚礼物，感谢她的倾力帮助。这时，简薇终于手捧两杯热茶来到了我的身边，将其中的一杯递到我手上，问道：“舞台效果已经试过了吗？” “嗯，效果还不错，和预想的差不多。” “这么重要的时候，你竟然指使我去买热茶，故意的吧？”简薇冷脸看着我，手叉在腰上。 “你现在这表情还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霸道女总裁！......你说，这些工作人员累了一天，早点试完效果，早点休息，我能耽误人家吗？” 简薇放下了叉在腰间的手：“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这么任性。” 简薇说着，我们便相视一笑，因为我不是真的责备她，她也不是真的认了这个不算错误的小过失，只是我们之间的一种玩笑而已，代表着我们是很熟识的，甚至彼此是可以亲切的。我将手中捧着的热茶喝掉了一半，也吃掉了那只烤红薯，准备去米彩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待着12点的到来，于是向身边的简薇问道：“12点还早，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你要一起吗？” “去哪儿休息？” “米彩的办公室......”我说着便忽然停了下来，因为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简薇瞬间领悟，笑了笑道：“不太合适吧，我还是去酒店开一间钟点房。” “附近的酒店都已经客满了！” “那我就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别了，我打电话给方圆，让他给你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吧。”我说着不等简薇拒绝，拨通了方圆的电话。片刻之后，便看到方圆下了电梯，小跑着来到了我和简薇的身边，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到休息室休息。” “带我去就行了，昭阳他不用。” 方圆看了看我手中那张带着特有标记的工作卡，顿时明白了，没多说什么，引领着我和简薇，脚步匆匆的向员工专用的电梯处走去，这个夜晚，他注定是整个卓美最为忙碌的人。中途，他对我和简薇，说道：“虽然活动还没有正式开始，但现在表现出来的形势非常好，据运营部反馈过来的数据，昨天和今天，部分VIP客户的充值金额达到了3000多万，这一数字已经平行于往年圣诞节的销售数额，超过竞争对手宝丽百货！” “嗯，这项收入只是来自VIP客户，还有不少苏州本地和下属县市的散客，他们的体量也是很庞大的，我相信这次活动的销售额突破1个亿完全没有问题。” 方圆笑了笑，道：“恐怕还不止，不要忘了，还有我们预约参加购物酒会的金质客户，他们的购买力才是真正惊人的！” 我回应了方圆一个笑容：“那就拭目以待吧。” 一直靠在电梯扶手上没有说话的简薇，终于开口道：“爆发式的销售过后，带来的必然是消费的透支，这个时候我觉得就应该做好有针对性的应对了。” 方圆点头，道：“简总你提醒的是，不过我还是要代表卓美向你和昭总的鼎力相助表示感谢。” 简薇回道：“你不用感谢我，我们公司和卓美之间是正常的利益性交易，昭阳才是不计回报的付出，你应该感谢他才是。” ....... 谈话中，我先于简薇之前到达了米彩的办公室，用她的工作卡打开了门之后，便与简薇、方圆暂时道别，而简薇下意识的往米彩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继而与方圆继续往前面走着。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却没有立即躺在那柔软的沙发上，而是坐在了那张与米彩有着无数亲密交集的办公椅上，反反复复的拉扯着办公抽屉，在里面找寻着有趣的小玩意儿。找到了米彩留在里面的自拍照，惬意的点上一支烟，举在眼前一张张看着......又想起了那些细碎的时光和画面，想来，我们已经认识一年多了，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所以我依然记得，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厚颜无耻霸占着她的屋子不肯离开，怎么不靠谱的做着一件件让她厌恶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挡不住我们之间好似被安排过的缘分，今天她竟然成了我的女朋友，让我回想起来，生怕自己做的只是一场带着意外和巧合的梦。我终于又一次主动的拨通了她的电话，我想在休息之前和她聊一会儿，以为又要等待，她却在第一时间接通了我的电话，不等她和我打招呼，便开口说道：“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我的办公室......” 我大吃一惊：“妖孽，你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 米彩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咋咋呼呼”，笑了笑回道：“知道你累，所以让陈助理把我的工作卡给你，让你到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哦，原来是你安排的啊。”我平淡的说道，心里却因为她的关心而感到温暖。 “赶紧休息，不准乱翻我抽屉里的东西，听到了吗？” 我抱怨道：“你既然有这么多叮嘱要对我说，干嘛不先给我打电话？” “怕你在忙正事呀。” “哦。”我如此应了一声，却不愿意在这宝贵的通话时间里与她去聊工作上的繁重，问起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关心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个准确的期限，好吗？.......这么一直没有期限的等着，是这个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 米彩在一阵沉默之后，回道：“元旦之后的某一天，很快了。” 我不禁欣喜若狂，按照米彩说的日子，我们或许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可以见面了，说道：“快给我一个具体到天的归期。” “如果那样，惊喜就少一些了吧？” 我想象着：她长发垂肩，拖着行李箱，一身纯白色衣服，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我面前的画面，应该不会有比这副画面更为震撼的了，为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震撼和衍生出来的幸福感，哪怕没有具体期限的等待也忽然有了价值，便对米彩回道：“好啊，不需要具体到哪一天，但要带着我最期待的样子，与我见上面......” “然后呢？” “然后我们去广场上玩赛车.......哈哈，你还不晓得吧，两辆赛车，在我前些天无聊的时候都换上了10万转的马达，跑起来更嚣张了，那马达运转起来的声音，简直是暴力啊！！” 与我兴奋的不能自已呈对比的是，电话那头的米彩很安静，我似乎又在无意中触动了她的情绪.....在她的沉默中，我许久才记起，一辆赛车和那个广场，承载着我们许多美丽的回忆，此时的她也在怀念着，无奈着，我们分开许久后，再也没有机会去做这么一件简单却快乐的事情，而现在的她，正生活在极度的煎熬中，但她却不愿意说....... 我终于轻声对她说道：“等你回来......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可以继续和你斗嘴，让你生气！” “有时斗嘴和生气，还有与你的龃龉，也是一种快乐！” ....... 结束了和米彩的通话，我仰躺在她的办公椅上，一闭上眼，这里似乎就充满了她的气息，我知道，在这间办公室里，她劳累过，无助过，也为了我哭泣过......这是她在回苏州后待的最多的地方，而我却从来不曾有机会来这里怀念她有过的情绪，所以我格外珍惜这次的机会，连觉也不想睡了，情愿这么干巴巴的坐着，大脑里的世界却充满了她的色彩...... 我有些沾沾自喜，因为终于得知：过了这个圣诞节，也许等我参加完李小允的婚礼，她便真的要回来了，一切顺利的话，也该准备着属于我们的婚礼了，然后把彼此的名字刻在我们的结婚证上，这一年，我们27岁，结婚不早，也不晚！很快，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便这么过去，模模糊糊中，商场内的广播开始响了起来，顶楼的钟楼也在同一时间传来了12点的钟声....... 钟声渐渐停止，此刻已经是12点以后，属于卓美的狂欢购物在这一刻正式启动，我仿佛看到了许多人的命运，在拥挤的购物潮中，渐渐质变。第577章关掉灯，我离开了米彩的办公室，又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走过员工通道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简薇，我放慢了些脚步，她加快了脚步，我们很快便并肩前行，我向她问道：“方圆呢？” “还在数据中心待着，今天晚上估计是不会出来了！” “没办法，这就是一场数据决定着成败的活动......倒是你也这么关注这场活动，让我挺意外的。” 简薇停下了脚步，面色严肃的对我说道：“卓美的这场活动，动用了我们思美广告超过一半的金质广告资源，我当然关注，如果这场活动能够成功，将会是我们思美广告自成立以来，最成功的广告策划案例，可以提升我们的战略地位，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经过卓美圣诞节这一役，你们思美的广告资源将会成为广告市场上的抢手货，恐怕价值又得往上翻一倍，简总果然是一个很有战略思想的经营家。” “是吗？这么看来，也就你没有从这次的活动中捞到好处了，还处处担着人情！”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兄弟。” 简薇瞪了我一眼：“虚伪，真的只是为了你兄弟吗？” “为了卓美。” “你直接说为了米彩不就完了嘛！”简薇说着，又迈着女强人特有的步子向电梯口走去，我紧紧跟随着她，隐约已经听到了商场内，快要爆棚的嘈杂声。 ...... 我与简薇乘坐着员工电梯避开拥挤的人群，顺利的到达了商场的一楼，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眼前那密密麻麻拥挤着的人群，让我们下意识的待在电梯里，没有挪动脚步......直到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才被先缓过神的简薇拉了出去。简薇看着我，感慨着问道：“昭阳，看到这么多人因为你的策划在商场里疯狂的购物，你有成就感吗？” “说实话，这是小场面了，以前在宝丽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每次的大型活动，我都能策划出这个效果。” 简薇很反感我吹出的牛逼，面露不屑之色说道：“你既然有这么强的工作能力，为什么在宝丽待了将近三年，还只是个小职员啊？” “别介意，只是开个玩笑嘛！” 简薇叹息，对我说道：“你知道吗？你一直以来的理想化和对自由生活方式的盲目追求，限制住了你本身的才华，其实，无论是工作，还是创业，只要你能端正自己的态度，有一个工作或从商者的觉悟，你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成功，完全不需要走这么多年的弯路。” 我回道：“我们可以不聊这些被假设出来的事情吗？” 简薇咬着嘴唇，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可这种复杂却被路人误以为是幽怨，纷纷面露不屑之色看着我，以为是一个渣男伤透了一个美女的心，可脚步却不停止，继续向那些打了对折，但限量供应的商品走去...... 我有些尴尬，终于转移着话题，对简薇说道：“今天打折的商品这么多，你想买东西么？想的话我不介意陪你逛逛。” “不用了，活动开始的效果我已经见到了，剩下的交给工作人员去统计，我现在打算回去休息。” “也好......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那你呢？......准备在这儿守上一夜？” “等这阵购物狂潮过去，我拿到最新的销售数据就回去休息。” 简薇点了点头，没有再叮嘱什么便转身离去，而我却因为身边忽然少了个说话的人而有些空虚，索性随着购物的人潮逛起了商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商品，明天送给乐瑶作为她的结婚礼物。 ...... 时间已经是深夜的一点钟，这场购物的狂潮持续了一个小时仍没有冷却的迹象，我手中提着给乐瑶准备的礼物，拿着米彩的工作卡，再次来到了卓美在顶层设置的工作区，然后去了数据中心，找到了方圆，此时他正手捧着咖啡，站在显示屏的前面紧紧盯着即时的销售数据，脸上尽是激动和兴奋的神色，以至于我站在他的身边，他也未能立即发现。我推了推他，他终于转头看着我，喝了一口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咖啡，语气都因为激动而颤抖：“昭阳，你见过即时的数据表几乎是呈垂直状态上升的吗？” “有那么夸张吗？” 方圆点头，切换了显示屏上的画面，一组即时的销售数据便呈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不断向上攀升的数据线，从12点过后一路猛升，短短一个多小时内，竟然已经卖出了1200多万的商品，而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却已经抵得上竞争对手宝丽百货去年销售额的一半了。我向方圆问道：“宝丽百货那边的销售数据出来了吗？” 方圆在我的提醒之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信息页面，对我说道：“宝丽那边的朋友已经有消息过来了，截止到一点，宝丽百货那边的销售额刚过300万，和我们这边的数据相差了足足四倍......这次我们应该稳赢了！” 两边的销售数据以最直观的方式进行了对比之后，我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以我这么多年在百货商场企划部工作的经验来看，只要不出大意外，按照这个销售状态发展下去，卓美在圣诞节这天的销售额应该会在宝丽的2到3倍之间，虽然此时可以达到四倍，但白天的销售，宝丽也会有一次相应的爆发，从而缩小差距，但这完全影响不了大局，就像方圆说的那样，卓美这次应该是胜券在握了......而这次与宝丽百货的交锋中，也充分说明了资源的重要性，如果不是简薇的思美广告，以及乐瑶、曹今非、甚至向晨的强势相助，卓美也不会表现出这种压倒性的优势.......此刻我有理由相信，经此一役，卓美已经将宝丽百货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向晨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卓美办公区的数据中心，这种没有任何障碍的进入，也让我感觉到了方圆在卓美日趋强大的影响力，毕竟这数据中心是一个涉及到商业机密的地方，而向晨一定是在方圆的特批下进入的。向晨随手端起一杯冲泡好的咖啡来到了我和方圆的身边说道：“刚刚陪了几个重要的客户，所以来晚了，现在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方圆示意向晨往显示着即时销售数据的屏幕上看，只一眼，向晨的脸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继而感叹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火爆！！”停了停又说道：“赶紧再看看我们公司，烟酒专柜的销售数据。” 方圆再次切换了画面，向晨在卓美设立的烟酒专柜的销售数据也立即显示了出来，此时，他们一共已经出了50多万的货，占据了总销售数额的近二十分之一，这也正常，毕竟他卖的都是高档烟酒，除了那些顶级奢侈品，其他柜台很难有单品价格可以超过他的。向晨的心情不错，说道：“看来这次选择和卓美进行深度合作是正确的，这个时候，我更期待明天晚上在酒会上的表现了，希望我们专柜这一次在圣诞节的销售，可以创历史的突破500万。” 方圆回道：“保持这个销售状态，你们专柜突破500万的销售额，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 向晨点头，附和着说道：“这就是资源整合后的力量，说真的，我倒希望，我们兄弟几个以后还会有更加深度的合作，对了昭阳，听说你们公司在各个城市做的连锁酒吧，经营状况都很不错，我这边是否有可能向你们的酒吧进行酒类产品的直供呢？” 我实事求是的回道：“你们公司做的酒都太高端了，我们的消费群体恐怕没有这个购买力。” 向晨笑道：“我们公司的渠道应该是江浙沪地区最为强势的了，什么档次的酒，我们都可以通过正规渠道，拿到最低的价格，大不了再成立个子公司，做各类中档酒，专攻酒吧这块市场，这样也不会降低总公司的高端品牌形象。” “到时候再详谈吧，毕竟我们这边已经和几个商贸公司签订了长期的供酒合同，这恐怕有点难办。” 向晨笑了笑，道：“我也只是提提，如果有难度的话，就不勉强了！” ....... 时间已经是深夜的两点钟，向晨在我之前离开了卓美，我的精神也终于负担不住，随即与方圆告别，带着满身的疲倦向商场外走去...... 在走出卓美的那一刹那，顿时一阵不能忍受的寒风，将我吹的神经发痛，赶忙掖紧了衣服，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顶帽子戴上，却在卓美彻夜通明的灯光中，恍惚的记不起来自己的车停在了什么方位，于是有些茫然的眺望着，可那满眼停着的车，让我更加没有了记忆，便拿出车钥匙一边走，一边按着，希望可以听到车子解锁的声音。忽然，我在街的对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眺望着今夜不眠的卓美，依旧是那副落寞的神情。我停下了脚步，望着蔚然......但却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夜晚，我已经在卓美遇到了太多的熟人，比如米仲德、米澜，比如向晨简薇，比如陈景明和米彩的助理.......这注定是一个复杂的夜晚！尤其是在12点以后...... 第578章在我发现蔚然的同时，他也发现了站在对街的我，尽管我们很反感对方，但这场遇见，却好似是注定的，因为我们的心情，都被卓美这个圣诞之夜牵动着。寒风带着空气里潮湿的气味，“呼呼”的向北方吹着，恶劣的环境，让人无法联想起，此时这座身后的商场内，正在进行着一场疯狂的购物潮，可世界不就是这样子么，所有没有被深入洞察过的现象，永远只是表象，就比如眼前的蔚然，他雕塑般的站着，任寒风吹过，连脚都不去跺一跺，但那被肉体包裹着的灵魂也如此安静吗？......我不知道！我又下意识的掖了掖衣领，点上一支烟，找到些不真实的温暖之后，才向对街走去，我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但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终于从卓美那闪亮着的招牌上移开，看着我，我抽出一支烟递给了他：“抽吗？” 他从我手中接过，我帮他点燃，他笨拙的吸着，快要吸完时，终于对我说道：“ZH的撤资声明已经交给卓美的董事会了，等米彩回国，董事会成员认可之后，便可以完成撤资。” 我震惊的看着他，因为和卓美关系密切的我，对这个消息一无所知，而和米彩通话时，她也没有说起过，她作为卓美在任的董事长，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事情的。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下午。” “米彩她知道吗？” “我们已经通过话了，她不反对ZH从卓美撤资。”蔚然笑了笑，又说道：“她对我承诺：会从卓美拿到与我股份相对应的资本，不必承担撤资给卓美造成的损失，想必她早已经有了后路，其实她并没有真正信任过我。” “你看问题过于极端，你应该看到米彩做出这个决定后的另一面，这个时候ZH从卓美撤资，给卓美造成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按照ZH与卓美的合作协议，你们单方面提前终止合作，必然要承受撤资后给卓美带来的损失，她给你这个承诺，已经是人情了。” 蔚然笑了笑：“你们这些外人永远也不知道ZH投资为卓美做出了多少的贡献，投入了多少的资本，如果不是ZH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