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或者是墨宴落在他身上的。 没人再护着他,背上被砍了两剑,不致命,但有些疼,不知墨宴当时是不是也这么疼,那时候墨宴护着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情爱难道比性命还重要么? 如果墨宴扔下他,或者不那么拼命护着他,会有很多机会活命的,不至于现在被他塞在山洞里失血昏迷。 没伤到胸口,可胸口还是疼,某一瞬间想到墨宴白天笑着朝他挟恩图报,笑得那么好看,胸口就会更疼。 天快亮的时候柳折枝终于杀完了最后一个人,他知道很快还会有人追来,应该一直往南跑,去南召边境找长姐,可他却拖着一地血痕,循着记忆往回走,找到了那个山洞。 墨宴还是保持着被他塞进去的姿势,身形高大的男人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滑稽,柳折枝伸手把他拉出来,被他的体温烫了一下。 受了那么多伤,还发着高热,荒郊野岭找不到大夫,基本是活不成了。 可……要是有机会找个大夫医治呢? 柳折枝没管自己身上的伤,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背起墨宴往最开始被围住的地方走。 或许马车还在,又或许能在路上遇到人,他手里还有一把剑,可以卖了剑换银子,给墨宴找大夫。 就这么一路背着墨宴,摔倒了再爬起来,柳折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觉得墨宴很沉,膝盖摔得血肉模糊好丑,每次爬起来都比上一次困难。 荒郊野岭走了一上午,背上的男人开始说胡话了,几句话反复呢喃。 “别听。” “柳折枝。” “养蛇……” 柳折枝知道墨宴在说什么,昏迷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甚至还在愧疚说好的让他养喵喵,最后还是没能护住喵喵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都要死了,竟然还在愧疚没能兑现给他的承诺,情爱果然害人。 柳折枝心中不赞同,却在又一次摔倒之后割了手腕凑到墨宴嘴边,让他无意识的喝自己的血。 重伤昏迷,发着高热,再不吃不喝,那就真活不成了。 或许是喝了血的缘故,柳折枝又背着他走了一会儿,耳边传来的不是那几句熟悉的话了,反而是一声虚弱的笑。 “柳折枝,你怎么……咳咳……怎么没扔下我?” 柳折枝脚步顿了顿,没回应。 墨宴还在笑,比刚才还要虚弱,却非要说话,咳出来的血糊了他一脖子,“你自己走吧,这么下去你也活不了,要是哪日真做了皇帝,给我留个皇后的牌位就行。” “后宫要用来稳定前朝,我不会让死人做皇后。”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帝王权术,墨宴又想笑了,可是已经没力气了,很快又听到了很轻的三个字,“活着吧。” 墨宴听清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心情相当复杂。 柳折枝这个人啊,要是真绝情就好了,他是想让柳折枝好好活着的,偏偏这人说着最绝情的话,做着最有情有义的事,要是扔下他,以柳折枝的身手早就逃出生天了。 这还不算对他也有情吗? 还是得努力活着吧,万一呢,万一侥幸活下来了,他还得护着柳折枝呢,要是他真死了,柳折枝肯定会难过,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难过。 就像对那只冷宫里被虐杀的狸奴,他觉得他死了会比狸奴死了更让柳折枝伤心,应该会吧? 不行,他得拼命吊着一口气,要是活了,他就亲口问一问柳折枝,在柳折枝心里到底是喵喵重要,还是蛇蛇重要。 蛇蛇能为他不要命,喵喵能吗? 167.我把命给你 柳折枝是在第二日夜里倒下的,他还是赌输了,就算他不要命的带着墨宴也没能找到那最后一线生机,最后倒在了山谷中的一条小溪边。 其实他是想喝点水的,可惜实在没力气,也分辨不清方向了,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应当是追兵吧。 柳折枝冷静的想着,他到底是犯了蠢,为一个盟友辜负了长姐的期望。 分明是墨宴说要把命给他,是墨宴跟他谈情爱,他已经拒绝了,可到头来他竟然也搭上了这条命。 真蠢啊,他不该这样的,墨宴拼命护他是墨宴的事,他为什么要理会?帝王权术学了这么多年,关键时刻竟然都忘了。 可……心里为什么没有后悔呢? 这个问题柳折枝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想了,但意料之外的,他竟然醒过来了。 再睁眼时是在一个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有脚步声靠近,他又迅速闭上了眼睛,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床边有一个略显柔弱的男声响起。 “还没醒?可别把这张脸给我饿瘦了,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啊,保准能把那些男人迷得死去活来。” 有手指从脸颊划过,柳折枝明白了,这人说的脸是他的脸。 不是被追兵带回大周皇城,他和墨宴应当是被人救了,只是这人不是大发善心,而是有所图,想用他这张脸去迷惑男人。 做什么都无所谓,性命无忧便好,只要留着这条命,那就一切都还有转机。 柳折枝睁了眼,又花了些时间在那个看着弱柳扶风的男人口中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 男人自称玉棠,是这边境小城中最有名的金风楼掌事人,金风楼是勾栏院,里面的男人个个清秀俊美,是玉棠的摇钱树,那日在溪边是玉棠救了他跟墨宴,因为看上了他这张可以做摇钱树的脸。 至于为什么没看上墨宴,是因为墨宴伤得太重了,很可能救不活,没必要白白浪费银子去救。 所以现在柳折枝被重金找大夫医治醒了,墨宴只是被大夫顺手简单处理了伤口,依旧高热不退,随时可能死。 “我随你入金风楼,你让人给他医治。” 柳折枝没有丝毫犹豫,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然要全力试上一试,因为……他不想让墨宴死。 “啧啧啧,冷美人就是不一样,卖自己都说的这么有气场,真傲气啊,这清清冷冷的傲气模样,配上这张脸……” 玉棠轻佻的在他下巴上点了点,然后用力一捏,“男人们最喜欢你这样的美人了,你心甘情愿卖进金风楼,我自然愿意帮你救人。” “不过你的傲气只能在表面,骨子里可不能太清高,不然伺候不好客人会砸了我金风楼的招牌。” 因为这句话,柳折枝第二日便被教了规矩。 勾栏的规矩。 “先在院子里跪两个时辰。” 柳折枝跪了,金风楼的后院人来人往,有陪客的小倌,也有后厨的杂役,他就跪在正中央的石阶上,被人用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甚至是鄙夷和大声嘲笑讥讽。 这不是他第一次跪,小时候没少跪,随便一个宫女太监就可以让他跪在冷宫门外,因为长姐是女子,身子比他还虚弱,他得多给长姐求一口吃的。 可明明跪过那么多次,他想到的却是喵喵死的那次,那天墨宴在树上看着他,眼神里都是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差点不管不顾的替他出头。 今日两个时辰,明日三个时辰,一直加到跪满十个时辰的那日,他不再让后背跪着时挺的笔直,玉棠才满意。 满意他那一身傲骨被折断,日后可以被驯服了。 墨宴被医治了,每日有人喂药,高热退了,只是一直没有苏醒。 柳折枝每日去看一回,看完了便是继续学规矩,学说好听的话,学那些让人脸红的淫词浪曲,还刻苦学了许久的琴技。 他是被当作日后金风楼的头牌培养的,初次见客那日端坐金风楼二楼的珠帘后,一曲琴音婉转悠扬,至此金风楼多了一位清倌玉则公子,在这边境小城声名远扬。 一张绝美的脸,用最清冷的嗓音唱最淫糜的曲,男女权贵为听他一曲散金无数,不过一月便已经将初次接客的价钱炒到了百金。 玉棠说让他坚持三个月再接客,男人都喜欢得不到的东西,轻易得到了便不珍惜,不肯多给钱了,柳折枝只点头应下,装的乖顺不惹事,依旧每日去看昏迷的墨宴。 金风楼不怕他跑,因为自愿卖入楼中那日他肩上便被刻了一个奴字,奴隶的奴,算是入了奴籍,逃跑的奴死路一条,无论走到哪里都可被人随意打杀。 只有金风楼护得住他,还能给他体面,让他做表面清高的玉则公子。 可惜没人知道,柳折枝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奴籍,他就是想等墨宴苏醒,想让墨宴汤药不断,所以装的任人拿捏。 楼中小倌们争风吃醋是常事,勾心斗角每日都在上演,从前的那个头牌联合了好多小倌孤立他,可惜柳折枝原本就不是爱与人相处的性子,连吃了亏都不理会,每日除了唱曲便是等墨宴苏醒。 又是一月过去,玉棠沉不住气了,准备过几日就将他初次接客的入幕之宾名额卖了,柳折枝什么都说好,什么都不管,由着他安排,只是盯着墨宴的时间越来越长,开始估算带墨宴逃了的几率。 墨宴就是在这时候醒的,他好像听到了柳折枝的声音,可睁眼后却只看到一个人影出门了,来不及确认那是不是柳折枝,甚至都没看清。 他刚费力的起身,外面便响起了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紧接着就是他无比熟悉的清冷嗓音。 清脆如碎玉掷珠,好听得紧,却让墨宴心也跟着一紧。 这是柳折枝的声音,柳折枝不仅到最后也没扔下他,一身傲骨的人,为了救他,竟然跑到这种地方…… 柳折枝疯了吗? 他做梦都没想过柳折枝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身体虚弱还不能走路,墨宴便靠在榻上等,等到柳折枝半个时辰后推门进来,人还未进门就对上了他复杂的表情和微红的眼眶。 四目相对,柳折枝只愣了片刻,很快若无其事的关上门,走近后先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既然醒了,便尽快联络你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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