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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谁死,都不介意埋在这里。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曾经是这里的院长,都必将在国教学院的历史上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唐三十六站在湖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初春时节,湖水本已解冻,因为今日气温陡降,湖面重新凝结了一些薄冰。 鱼儿们沉入了最深处的水底,虽然到处都是腐泥,但要温暖些。 苏墨虞确认所有师生都已经撤离,来到了湖边。 他担心问道:“你确定他能成功?” “我不知道。” 唐三十六看着湖面说道:“但我确定他不会开心。” …… …… 王之策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无法回答陈长生的问题。 那么也可以理解为,他说不过陈长生。 他通读道藏,学识渊博,智慧无双,辩才无碍,今天面对陈长生,却两次三番无言以对。 因为陈长生不是在与他辩论,不是在与他讲道理。 他说的都是实话。 事实在手,道理我有。 用唐三十六的评价来说,他是一个活的很纯粹的人。 徐有容的说法更简单,也更准确。 ——陈长生是一个真人。 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 当王之策沉默之后,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剑气微敛,森然之意归于山林。 南溪斋剑阵散开。 商行舟出现在众人之前。 陈长生的眼前。 第1098章 你不想试试吗? “师父,当年你让我去凌烟阁看王大人的笔记,说里面有逆天改命的秘密,但我没有看到。” 陈长生对商行舟说出这句话后,天书陵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哪怕师徒二人反目之后,这个秘密也没有流传开来。 这句话本来应该三年前就出现,只不过在陈长生想来,既然西宁镇旧庙里的所有对话包括那些时光本身都是手段,再对往事发出痛苦的质问,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他在凌烟阁里得到了一座非常重要的天书碑,在王之策的笔记上看到很多秘密,生出很多感悟,给修道生涯带来了非常重要的帮助,对他的人生带来了很多警醒,已经足够了。 他接着说道:“我在那本笔记上只看到了吃人两个字。” 王之策的脸上现出追忆往昔的神情,有些感慨,甚至可以说是感伤。 那本笔记里写着他那些年的所见所闻,也就是大周朝开国前后最真实的那段历史。 最真实的历史,往往也就是最黑暗的。 看似平静的陋巷读书声,不知遮掩了多少洛水花舫上的惨号。 看似枯燥的朝堂生涯里,不知隐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王之策没有提过百草园之变,但偶尔出现的某些词语,已经揭示了那一夜的残忍。 所谓盛世,终究只能如一人所愿,通往最高处的台阶上到处都倒卧着血淋淋的尸体。那段岁月以及随后的数百年岁月里,充满了父子相残,兄弟相残,夫妻相残,君臣相残,那么……师徒相残,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太夸张的事情。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只是始终不明白,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在三年前国教学院的雪夜里,他与商行舟便讨论过这个问题。 当时他已经给出了答案,这时候再次提出,只不过是有情绪想要发泄。 商行舟的心性道法堪称完美,唯一的弱点就是陈长生。 因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杀尽京都满城百姓,都可以说服自己有这样做的理由。 但在陈长生的事情上,他无法说服自己。 越如此,他对陈长生越不喜。 从西宁镇开始,从那间旧庙开始,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绪越来越重,他也越来越不喜欢那个不喜陈长生的自己。 他不想看见陈长生。 到最后,他甚至希望陈长生从来没有在天地之间出现过。 他不想自己动手,因为那样只会让道心再难安宁。 他希望陈长生死在别人的手里。 三年前在国教学院,他说过只要陈长生不回京都,他便不会再出手。 可后来他还是无法忍受这种诱惑。 于是周通死了,还有除苏,还有来自大西洲的牧。 陈长生在雪岭没有死,圣女峰上又遇着险事。 “我们修的是心意,世间万物,唯心意无法自欺。” 陈长生不解问道:“难道我死在别人手里,你就能说服自己与你无关?” 商行舟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长生最后说道:“请亲自出手吧,最后那一刻也许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难道您不想试试吗?” …… …… 我想试试。 当年在浔阳城的风雨里,面对着朱洛时,王破说过这句话。在白帝城里,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时,轩辕破说过这句话。徐有容说过,陈长生也说过。 与商行舟相比较,他们都还很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有犯错的余地,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面对某些需要选择的关口时,他们会表现的更加勇敢而且直接。 那么,你不想试试吗? 商行舟静静看着陈长生。 陈长生与徐有容今天表现的确实很出色,令他欣赏,还有皇宫里的那个孩子,沉默的更是精彩绝伦。 但这些晚辈们还是低估了他藏在隐忍与沉默之后的缜密与如岩浆的恐怖威能。 就算王之策被说服,置身事外,他依然有自信能够控制住京都的局势。 他没有任何道理答应陈长生的请求,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这句话。 这是石壁茎枝上悬着的那滴蜜露,美好而且纯粹,很容易令人动心。 这让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道士的时候。 洛阳城里有座长春观,长春观里有两个小道士,叫做商与寅。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分别去离宫附院与国教学院求道。 他们的师父自然是非同寻常的人物,最终却悄无声息的死去。 那是真正的乱世,洛阳被围很长时间,魔族在城外漫山遍野,天地间到处都是腥臭的味道。 他们离开了洛阳,同行的还有一位姓唐的少年。 在那段旅程里,他们看到了很多凄惨的画面,对他们各自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最终在某个地方,他停下了脚步,对着满山暮色说道:“我还是想试试。” 他隐姓埋名投在后来的太宗皇帝门下,结识很多了不起的人。 那些人鲜衣怒马,他则继续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沉默而且低调。 不管后来多么风光,他都依然如此。 魔族还没有灭亡,便一刻不能放松。 最后他习惯了那样的生活,甚至喜欢上了那样的生活。 陛下需要他这样的人在暗中辅助,才能成为陛下。 除了寥寥数人,再没有人知道他是国教的正统传人商行舟,只以为他是会治病的计道人。 当他推翻天海圣后的统治后,不顾朝野暗流涌动,也要重用周通,除了是事前的承诺,也因为他根本不觉得周通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几百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遗憾。 再无少年时。 商行舟看着陈长生,看着他平静而坚毅的眼神,看着他清楚的眉眼,心想——就是这样的少年。 数百年过去了,现在早已不是洛阳被围、人人相食的惨淡年景,无论今天的结局如何,无论是否会有内乱,人族再不用担心会回到那般恐怖的岁月里,人们再也不会辛苦的活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再需要这般辛苦的活着? 从现在开始,他可以活的更加自如些,放肆些? 他静静地看着陈长生,忽然说道:“好吧,让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结束这个故事。” 先帝病重,天海无意还政,他就开始写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端,是那片布满白沙的大陆在星海对面那位存在的帮助下结出了一个果子。 那么这个故事自然要以那个果子的死去为结束。 …… …… 第1099章 战前 国教学院里非常冷清,幽静的仿佛像是一座坟墓。 所有的教习与学生还有杂役都已经离开,苏墨虞与唐三十六也最后走出了院门。 苏墨虞转身看着被青藤遮掩的院墙,忧心说道:“他究竟准备怎么打?” 唐三十六的视线落在国教学院深处,沉默不语。 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天书陵神道之前。 无数道视线落在陈长生的身上。 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徐有容走到陈长生身旁。 她没有站到更前的位置,也没有刻意落后一步。 刚好与他并肩。 看到这幕画面,没有人觉得诧异,也不觉得惊奇,神情反而变得轻松了很多。 从陈长生提出要与商行舟进行对战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人便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个画面。 无论是辈份还是境界实力,陈长生都远远不如商行舟,没有任何正面挑战的道理。 那种生硬的公平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哪怕是他的敌人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与徐有容联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整个大陆知道,他们的双剑合壁拥有难以想象的威力,甚至能够突破神圣领域的限制。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看好他们能够战胜商行舟。 他们的双剑合壁曾经在圣女峰上击退过无穷碧,在白帝城里硬撼过来自异大陆的圣光天使。 但今天他们的对手是商行舟,当今大陆毫无争议的最强者。 商行舟的境界实力远远胜过无穷碧,曾在天空里生撕过一位圣光天使的翅膀。 哪怕如徐有容推算的那样,商行舟一直有隐伤,面对陈长生与她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长生说了一句非常出人意料的话。 “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情,我希望我们能自己解决。” 他是看着徐有容说的,也是对王破和离山剑宗还有国教里的那些强者们说的。 听着这话,满场哗然,心想这怎么打? 徐有容也很意外,不解地看着他,神情有些微惘。 相反,商行舟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淡然说道:“好。” 王之策也隐约猜到了陈长生的安排,微微挑眉说道:“我无异议。” 这时有京都里的最新消息传了过来,国教学院已经清场。 听到这个消息,人们以为想明白了什么。 国教学院确实是今天这场战斗最合适的地点。 但下一刻人们才发现还是不知道陈长生准备怎么打。 …… …… 去国教学院之前,商行舟去了皇宫。 两地相隔不远,中间只有一堵斑驳而陈旧的宫墙。 异常的天象正在逐渐消失,天空里还有微雪飘落。 商行舟站在广场上,静静看着那座巍峨壮观的大殿。 雪花飘落在他的鬓间、衣上,没有融化,而是就那样粘着,仿佛变成了某种非真实的存在。 十余名太监宫女跪在廊下或是侧门外的石阶旁,低着头不敢言语,浑身颤抖,恐惧到了极点。 皇帝陛下在殿里。 商行舟静静看着那边,看了很长时间,最终没有进殿,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神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听完林老公公的低声回报,余人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变得苍白了几分。 当商行舟站在殿外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书。 他看的非常专注,所以头很低。 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把书上的内容看进去。 也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神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守殿的阵法早就已经关闭,微寒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拂动书页,发出哗哗的响声。 皇宫非常幽静,就像是云雾里那座孤峰还没醒来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殿里有水声响起。 紧接着响起的是林老公公因为心疼而微颤的声音。 “陛下,用热毛巾烫烫眼睛吧。” …… …… 国教学院外都是人。 以前这种情形出现过很多次。 青藤宴后,满京都的闲汉围攻国教学院那次。 司源道人与凌海之王强行通过诸院演武,无数强者不停挑战国教学院。 天书陵之变后,国教学院被朝廷骑兵围困三天。 但今天与前面几次很不一样,因为国教学院外面非常安静。 不要说吵闹与喝骂声,就连议论声都听不到。 整座京都,现在也是这般安静。 从王公贵族到修道强者再到普通百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那场师徒对战上。 这场对战还没有开始,但已经被写在了史书上。 甚至可以说,这会是继当年周独夫与魔君之战后,最重要的一场对战。 往年会吸引住整个大陆注意力的大朝试,早就已经没有人在意。 那些考生与教枢处的教士还在青叶世界里,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异样。 那盆青叶被搁在国教学院外某座酒楼的某个房间里。 唐三十六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在看着酒楼外。 皇宫四周的所有街道都已经戒严。 百花巷里有很多人。 他看到了王破,看到了相王,看到了中山王,看到了不知何时重新出现的木柘家老太君,看到了从天道院赶过来的凌海之王,看到了从太平道赶过来的司源道人,却没有看到徐有容。 …… …… 徐有容去了桔园。 娄阳王脸色苍白,不停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嘴里还碎碎念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莫雨也很担忧,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情更是糟糕,问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徐有容轻声说道:“我不知道。” 莫雨有些恼火说道:“那你就应该在那边看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徐有容看着她说道:“我是来提醒你,按照我与陛下的约定,你应该做些什么。” 莫雨微微皱眉说道:“哪怕你明知道他极有可能会输?” 徐有容平静说道:“如果他输了,就直接动手。” 莫雨怔住了,心想果然只有你才有资格做娘娘的传人。 …… …… 小楼里没有春夏秋。 房间里的温度非常低,就像是来到了严寒的隆冬。 陈长生坐在窗前,闭着眼睛。 桌上搁着一只竹蜻蜓,还有神杖。 小黑龙站在他身后,不停散发着龙息。 地板上没有结出冰霜,因为所有的寒意都精确无比地落在陈长生的身上。 ——低温可以修复最细微的伤势,可以让身躯保持强度,可以让识海更加平静。 在离宫那间石室里,他清心悟剑多日,已经做了非常多的准备。 但他知道,想要战胜师父这样的人,再多的准备也不足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拿起神杖走出门外,去了一楼的某个房间。 他把神袍收好,打开衣柜取出那件单衣换上。 那个房间是折袖的,这件衣服也是折袖的。 这件衣服前襟很短,袖子更短,非常适合战斗,更适合拼命。 做完这些事情,他走出小楼。 商行舟已经站在湖畔。 王之策在不远的地方。 陈长生伸手把一个东西扔了过去。 王之策伸手接住,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果然是那块黑石。 第1100章 战斗开始的地方,突然的转折! …… …… 看着手里的这块黑石,王之策有些感慨。 这块黑石本就是他的。 陈长生在大朝试后从凌烟阁的石墙里取了出来。 当年王之策一时兴起在凌烟阁里做了这个手脚,更多程度上是恶趣味,是对太宗皇帝的无声嘲笑。 他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会有人拿到了这块黑石。 然后便是一夜星光笼京都,陈长生声名大震。 很多人都说陈长生很像他,无论天赋还是气质以及遭逢。 陈长生拿到了他藏在凌烟阁里的东西,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他的传人。 或者是因为这些原因,王之策一直都比较欣赏陈长生。 所以当年他才会在寒山出现,在魔君的手下保住陈长生的性命。 今天他前来京都说服徐有容,也是存着对陈长生的善意。 当他接住陈长生扔过来的黑石,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全无必要。 陈长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与他的老师战斗的准备。 他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战场。 就是黑石通向的那个地方。 …… …… 当王之策看着那块黑石的时候,小黑龙在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仇恨。 数百年的幽禁,可以想象那份仇恨有多深。 看着陈长生把那块黑石扔给王之策,她更是生气,有些不甘心地冷哼了声。 王之策没有理会,对着商行舟与陈长生说道:“请各自珍重。” 商行舟神情漠然,没有回话。 陈长生平静回礼,对小黑龙点头示意。 寒风忽起,雪花飘舞,小黑龙离开了国教学院。 商行舟望向陈长生。 无风而起浪,湖面的薄冰片片碎裂,变成寒雾。 湖水起伏不停,起始温柔如诉,随后狂暴如怒,拍打湖岸,卷起碎雪。 浪花破空而起,生出无数水珠,仿佛暴雨。 陈长生望向商行舟。 师徒二人的目光相接。 轰的一声闷响。 无论是飘舞的雪花,还是薄冰碎成的寒雾,或是湖水倒溅而成的暴雨,都变成了青烟。 无数缕青烟在湖面上到处流溢着,折射天光,幻出无数瑰丽的画面,其间有道彩虹若隐若现。 水雾烟尘渐渐消失,陈长生与商行舟的身影已经不见。 王之策走到大榕树下,望向那道彩虹的远端,默然无语。 国教学院确实是这对师徒最合适的战场。 但战斗开始的地方是周园。 …… …… 周园是一个小世界,有着非常特殊的规则。 周园里能够容纳的境界上限取决于周园主人的境界。 当年周独夫在世的时候,他的境界实力无比强横,周园可以容纳的境界自然也可以视为无上限。 不论是曾经的魔君,还是那条伟大的玄霜巨龙,又或者是少年英发、不可一世的陈玄霸,还有随后的那些绝世强者,都可以进入周园,并且在里面发挥出自己最巅峰的实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间接或者说提前证明了,这些强者的境界实力不可能超过周独夫,最多便是平级。 周独夫死后,周园失去了主人,规则自行改变,只能允许通幽境的修行者进入其间,不然便会触动禁制,引发规则灭杀,或者反过来导致周园崩溃。 现在周园在陈长生的手里,能够容纳的境界上限有所恢复,已经到了聚星巅峰。 这些年无论在寒山与雪岭面对魔君,又或是面对别的神圣领域强者,陈长生始终没有尝试用周园困住对方,除了担心这些神圣领域强者对空间规则的掌握,更多的原因便是担心周园会崩溃。 就像当初金翅大鹏现世,万剑成龙的时候。 今天的情形则是完全不同。 这是一场邀战。 商行舟同意进入周园,便是认同了这个条件。 他会把境界修为压制到神圣领域之下。 如此一来,他不会受到周园规则的攻击,周园也不会有崩溃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师徒二人的境界会被拉到同一个程度。 双方较量的是道法与战力,还有智慧。 这会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 …… 首先感知到国教学院里空间扭曲的是王破与相王。 然后是曾经守护那道彩虹的三位离山剑堂长老。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国教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震惊与意外引发的沉默没有维系太长时间,百花巷里的寂静终于被打破。 中山王发出一声冷笑,几位神将的脸上流露出嘲讽的神情。 一间茶楼上传来摔杯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陈长生是周园的主人,这早已经不是秘密。 按道理来说,他可以利用周园的规则进行战斗,拥有着极大的优势。 但依然没有人相信他能战胜商行舟。 他们之间整整差了一个境界。 哪怕商行舟把自己的境界压制在神圣领域之下。 这个差距依然存在。 存在便是存在,不会因为原因而消失。 无论经验、智慧、眼光、所有的领域,商行舟都要远胜陈长生。 曾经蹈过沧海的人,怎会跨不过一条小溪? 攀过最高雪峰的人,回到地面,难道就不知道如何行走? 就像小黑龙,虽然还没有成年,正式晋入神圣领域,但她的某些属性,天生就是神圣境界,所以她可以堪称神圣领域以下无敌。 自行把境界压制到神圣领域之下的商行舟,也是相似的存在,而且更加可怕。 陈长生如何能够击败他?更重要的是,就算陈长生在周园里藏着某些神奇手段,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商行舟完全可以强行退出周园,到那时候,陈长生又能怎么办? …… …… 这些人想的问题,作为当事人的陈长生与商行舟自然想的更加透彻。 他们这时候正站在暮峪的最前方。 远处的那轮红日缓慢地绕着草原行走着,把悬崖涂成了红色。 曾经有很多了不起的人来过这里。 周独夫、陈玄霸,山海剑的主人,还有很多。 这里曾经出现过很多奇迹。 比如徐有容将死之时,凤魂再次觉醒。 “你想要创造奇迹,但这里早就已经证明了没有奇迹。” 商行舟说道:“西客败了,离山祖师败了,陈玄霸也败了,永远是周独夫在赢。” 如果说有命运这种东西,那么命运的注解便是强者恒强。在真实的力量面前,热血、渴望、梦想、理想、坚持、勇气、牺牲,这些看上去美好的词语,没有任何意义。 陈长生说道:“师父你说我活不过二十岁,但我做到了。” 商行舟说道:“那也是依靠她的力量。” “但那不是命运,至少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命运。” 陈长生看着暮峪下方的草原,看着那些比三年前丰沃了无数倍的水草,与那些若隐若现的兽群,沉默了会儿,转身望向商行舟说道:“我把这称之为奇迹。” 商行舟静静看着他说道:“是吗?” 他的道袖轻飘,举起了左手。 五根稳定而修长的手指,对准了陈长生。 清风徐来,暮峪上老树微摇。 画面很美,陈长生却感觉到强烈的危险。 他的手毫不犹豫落在了剑柄上。 他准备拨出无垢剑,横剑于胸,施展出很久没有用过的笨剑。 他穿的是折袖的衣服,袖口很短。 他的双肩一直很放松。 整个大陆,除了刘青再没有谁比他的出剑速度更快。 如果这样还来不及,他还有更快的剑。 他只需要神念一动,剑鞘里的数千把剑便会鱼贯而出,组成一片剑的海洋。 不要说商行舟把境界压制在神圣领域之下,就算是平时的商行舟,也不可能在瞬间破掉南溪斋剑阵。 只要给他片刻时间,他便能找到机会。 然而。 他的手没能落到剑柄上。 数千道剑也没能凌空而出,布成南溪斋剑阵。 因为他的剑不见了。 无论无垢剑还是剑鞘都不见了。 暮峪上的清风拂动着他的衣带,上面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 商行舟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剑。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仿佛这把剑本来就是他的。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包括这把剑和这个剑鞘。” 商行舟看着他平静说道:“你又如何能战胜我呢?” 清风缭绕,却寒意浸骨。 有云自足下生。 商行舟飘至陈长生身前,右手挥落。 这一掌看着寻常无奇,却仿佛暗合天地至理,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陈长生没能避开。 商行舟的手掌落在他的胸口。 啪的一声轻响。 陈长生被震出了崖畔。 在暮峪外的天空里画出一道弧线。 像片落叶,又像块石头,无声无息地向着数里外的草原坠落。 第1101章 十年之约 周园里的天空比真实世界的天空要低,比较容易用肉眼衡量距离。 从暮峪向着地面坠落的过程里,陈长生清楚地看到碧蓝的天空正在急速远离。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般割着他的脸颊,让他想起几年前在周园被南客双翼追杀的时候,他从湖里破水而出,眼看着便要被杀死,忽然有一只手从夜空里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衣领,带着远离。 可惜今天徐有容不在周园里,自然没办法抓住他。 好在暮峪下方到处都是水草与湖,或者会留下一线生机。 一声巨响在他的耳边响起。 柔软的湖面变得无比坚硬,无数道痛楚从他的身体各处涌入脑海。 那一刻,他觉得所有骨头都快要断掉。 无数的绿色的、冰冷的湖水向着他的脸狂泻,不停地拍打。 他再次想起三年前在湖水里逃亡的画面。 鲜血从他的唇角流出,在水里弥漫开来,变成一片淡粉色的雾。 数百只鱼儿从四周的水草里游了出来,近乎疯狂一般地游进那片血雾里,不停地穿梭。 被天海圣后逆天改命后,他的血液不再是美味却又剧毒的蜜糖,但依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无论哪种等阶的生命,本能里都愿意亲近他的血水。 所谓亲近的欲望,有时候就是贪婪,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在血雾里疯狂游动的鱼儿,就像某些人类一样,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真正神智不清的人,反而比较不容易受这种诱惑。 昏迷之前,陈长生就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问题,最后想到了南客。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水底。 水草在四周慢慢地飘舞,不时触碰一下他的脚。 就像是虚无里探出来的恶魔的手,想要把他拖进无底的深渊里。 他睁开了眼睛。 从昏迷到醒来,只过去了非常短的时间。 湖面还没有被水完全填平。 陈长生抬头望向水面,动了起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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