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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 圣谕大主教桉琳。 天裁殿主凌海之王。 宣文殿新任主教户三十二。 国教五巨头,除了茅秋雨留守离宫,其余四人尽数赶到了数万里外的白帝城,各持重宝。 陈长生先向那位盲琴师很郑重的行礼,然后才与凌海之王等人说话。 青帘微掀,震落积雪,一位翩翩佳公子从最后一辆车里走了下来,正是唐三十六。 他的右手拿着一根看似不起眼的短杖。 陈长生正准备与他说些什么,唐三十六直接把那根短杖扔了过来。 看着这幕画面,凌海之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桉琳更是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那根不起眼的短杖,是国教神杖。 如果不是陈长生反应快,只怕要落到雪地里,如果弄坏了怎么办? 唐三十六就像是没有看到凌海之王等人的眼神,恼火说道:“以后别老让我做这种事。” 为了破掉红河禁制,国教神杖里的光明力量消耗一空,这些天一直在西荒道殿里接受供养。 今天陈长生要与魔君见面,要做万全的准备,能让他信任、并且有资格的持杖者,只能是唐三十六。 即便是凌海之王等人再看唐三十六不顺眼,也无法否认。 因为这种事情唐三十六以前就做过。 当年从教宗手里接过神杖的人,本来就不是陈长生,而是他。 第1013章 离宫的意志 当年奈何桥风雪一战,陈长生险胜徐有容,就此确定了自己在国教里的继承者地位。 但那夜他并没有去光明殿,而是去了福绥路与徐有容吃了顿牛骨头。 迎着无数震惊视线,举手替他请假的人是唐三十六。 低着头替他接过代表国教权柄的神杖的人也是唐三十六。 今天拿着神杖主持离宫阵法,锁定满院风雪的人还是唐三十六。 这种压力实在是太大,即便是唐三十六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再有下一次。 陈长生看着他笑了笑,回头望向风雪里的院落,笑容渐渐敛去。 诸殿齐聚白帝城,等于把离宫大阵搬了过来。 如果先前魔君动手,他真想冒险试着杀对方一杀。 遗憾的是,也有可能是庆幸的事——魔君没有出手。 那么按照现在的局势看来,牧夫人不会再给他们像今天这样的机会。 他和魔君都有可能平安地离开白帝城,那么…… “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帮我做。” 他对唐三十六说道。 唐三十六神情微异,问道:“什么事?” 陈长生说道:“帮我写几封信。” 唐三十六不明白他要自己帮着写什么信,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脸上神情顿时变得极为精彩:“情书?虽然你的文采远不如我,又何至于学那些愚蠢少年,莫不是要给落落殿下写信,怕圣女看见?” 陈长生想要解释几句,最终只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 …… 唐三十六今天凌晨才到的白帝城。 因为来的太急,时间太匆忙,他还没有带太多唐家的下属,只带了五样人。 正是前些天在汶水城里的那五样人。 在商行舟与陈长生的师徒之争里,唐老太爷依然偏向前者,但在与魔族有关的大事上,他的反应非常明确,只要陈长生需要什么,他便可以提供什么。 国教众人也是今天凌晨刚刚抵达。 陈长生一直知道此事,所以当魔君邀请见面的时候,他要把时间定在今天。 唐老太爷都派出了最强大的力量,离宫更是如此,甚至可以用浩荡之势来形容。 在户三十二带回的陈长生谕旨后,司源道人连夜从离宫出发,在半道与凌海之王、桉琳会合,带着七千护教骑兵从松山军府直插西原,过了葱州军府与熊族部落接上了头,悄然进入了红河流域。 那七千护教骑兵如今在对岸的深山里藏着,虽然无法撼动妖域的整体局面,但也不失为一种震慑,至于随身携带着离宫重宝的四位大主教,更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强悍力量。 当年的国教六巨头随着牧酒诗被逐、白石道人被诛,又重新填补上户三十二,还有五位。 现在有四位都离开了京都,来到了数万里外的白帝城。 茅秋雨没有来,在很多人想来,这位境界最高的国教巨头没有出现,是因为要镇守离宫,但陈长生知道并不是如此,而是因为茅秋雨正在闭关,等待破境入神圣的那道天机。 白帝城的事情当然极为重要,教宗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但在陈长生看来,茅秋雨正面临着重要的时刻,能否不被外力干扰,能否成功晋入神圣领域,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望向凌海之王,问道:“谁在替茅院长护法?” “天道院现在由树心道人暂管,庄之涣一直住在离宫里。” 凌海之王说道:“除此之外,宗祀所大主教以及青曜十三司的数位师姐,也一直随侍在旁。” 庄之涣出身贫寒,因为受资助求学的关系,与汶水唐家向来亲近,在做了很多年茅秋雨副手后,终于在数年前成为了天道院的院长,无论境界实力乃至眼光手段都非常了不起。 由他亲自替茅秋雨护法,再加上那些境界实力同样强悍的青藤六院大人物,按道理来说,陈长生应该不用再担心,但想着庄之涣的那个儿子,他的神情难免有些异样。 在场的人都知道当年周园里的那段故事,以及庄换羽在井旁自刎的惨事,明白陈长生的担心。 凌海之王看了司源道人一眼,司源道人装作没有看见。 桉琳很是无奈,上前对陈长生说道:“临行前,道尊降下谕旨,着相王负责此事。” 听着这话,陈长生先是微惊,然后才醒过神来,不再言及此事。 很明显,他的老师不会在当前的局势下做什么,那么着相王负责此事,应该是要安他的心。 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陈长生问道:“怎么了?” 司源道人说道:“辛教士去奉阳县城之前,他见过一名长春观的道人。” 陈长生沉默了。 辛教士去了奉阳县城,然后死在了那里。 这就是为了让别样红与无穷碧相信杀死他们儿子的人是陈长生。 ——师父,你就真的这么想我死吗? 陈长生已经记不得这是天书陵之变后,自己第几次想到这个问题。 虽然现在局势有变,无论朝廷还是商行舟,都要寄希望于他在白帝城里做些什么。 但谁知道这份执念究竟有多深? 凌海之王脸色沉郁说道:“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如果有人在背后捅刀,那可很难应付。” 国教有着难以想象的底蕴与隐藏实力,即便整座离宫都被陈长生带到了白帝城依然无所谓,可如果商行舟不想看到国教多出一位神圣领域强者,现在谁能拦他? 陈长生表示这件事情不用再讨论。 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神情微异,但不再多言。 万里远来,又在风雪院外承受了长时间的压力,国教众人与唐三十六已然极为疲惫,但他们现在还不能去休息,因为关于某件事情,陈长生需要他们给出意见。 道殿里变得很安静。 从天书陵之变开始,人族的神圣领域强者回归星海,在最近这些年似乎变成了很寻常的事情,但那终究是人族的内部斗争,但别样红与无穷碧是死在异族人的手里。 凌海之王说道:“牧夫人必须死。” 哪怕是国教巨头,依然没有资格言及一位圣人的生死,如果放在往常,可以称之为妄议。 但他就这样说了,众人也很平静。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第1014章 真相从来不止一个 司源道人与桉琳没有说话,但很明显支持凌海之王。 户三十二叹了口气,说道:“不好杀啊……但总还是要杀的。” 唐三十六望向陈长生。 他对于此事没有什么想法,就看陈长生如何想。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便确定了下来。 现在只凭道殿里的这些人,或者现在没有办法杀死牧夫人,但牧夫人必须死,总有一天会死。 因为这是离宫的意志,也是人族的意志。 陈长生曾经对落落说过,为了别样红与无穷碧的死亡,妖族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当时他没有言明,但落落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牧夫人的死亡。 没有人愿意去死,更何况是一位圣人,哪怕她是魔君所言的水瓶座,精神世界与众不同。 所以陈长生想不明白,为何四天前的那个夜晚,牧夫人忽然收手,没有杀死自己。 那道如暗流般穿行于白帝城的街巷,震慑红河两岸无数部落的力量,如果不是来自雪老城,那么会是来自哪里? 陈长生望向殿外的夜空,若有所思。 风雪已经停止,夜空里没有云,能够看到清楚的繁星。 同样被繁星照耀着的那座北方的山脉,这时候有没有下雪? 即便没有下雪,那些山峰里积着的冰雪应该也足够寒冷。 那座山脉为何会被称为落星山脉? 无数万年前,天书落在大陆腹地,流火则是撒遍四野,寒山里有很多,这里也有吗? 如果把落星山脉挖开,会看到星辰的遗骸,还是一片虚无? …… …… 在皇城深处的某座建筑里,有着一盆来自雪老城的金线缕空雕。 牧夫人安静地看着它,神情很平静,仿佛根本不在意今天这场风雪里发生过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我族伽索大师四百年前最著名的一件艺术品。” 魔君从殿外走了进来,说道:“没想到原来一直在您的手里。” “确实是艺术,可惜的是这座城市里没有几个人能够与我一道欣赏。” 牧夫人把视线从雕刻里那些仿佛蕴藏着无限星空之美的繁复线条间收回来,望向魔君说道:“陛下似乎也没有这种兴趣。” 魔君微笑问道:“你想说什么?” 牧夫人平静说道:“为何陛下今天没有出手?” 魔君说道:“我没有想到陈长生会这么怕死,居然把整座离宫都搬了过来。” 牧夫人淡然说道:“难道陛下因此而就失去了信心?” 魔君静静看着她说道:“前些天在观景台上,你阻止我出手,为何现在又要劝我?” 牧夫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淡,就像无风时的西海般乏味:“此一时,彼一时。” 魔君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起来,说道:“四天前,你也没有出手,那时又是何时?” 牧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说道:“如果陛下今日出手,我自然也会出手。” 他们都想陈长生死,终究还是谁先出手的问题。 陈长生很不好杀,他的境界实力比传闻中更加强大,而且现在更麻烦的是,他把整座离宫都搬了过来。 以那些国教巨头的境界,再加上他们随身携带着的重宝,即便是牧夫人也觉得有些棘手。 当初在离宫里,她曾经非常清楚地感知过这种天地法理形成的杀机。 更不要说现在白帝城里有越来越多的妖族大人物和普通民众站在了陈长生一方。 夜空里没有一丝云,繁星无比清楚,从海那边吹来的风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有些劲意。 海风周游于诸殿石台之间,最后来到她的身前。 牧夫人闻到了风里咸咸的味道还有那抹熟悉的湿意,但她并不怀念。 海风太容易把鲜活的生灵变成死气沉沉的咸鱼,而且湿润的空气容易变得粘稠,那会带来很多压力。 她的眼底出现一抹疲惫,说道:“那就再等等吧。” “您究竟在等什么呢?” 魔君看着她微微挑眉说道:“等着他们把那座山挖开,看看那位到底死了没有?” 能够得到黑袍与魔帅的效忠,能够把自己伟大的父亲逼落深渊,能在短短数年之内,获得整个魔域雪原的狂热崇拜,年轻的他当然不会欠缺智慧,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牧夫人究竟在想什么。 牧夫人淡淡说道:“我这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 魔君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难道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阻止他们?” 牧夫人说道:“为什么呢?” 魔君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世间没有谁能够控制、甚至了解一个水瓶座的女人。 牧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平静地看着北方。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想要等到什么样的答案,但她确定自己很想等到一个答案。 不管他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 …… 去落星山脉之前,陈长生曾经想过,只要有答案那就是不好的。 然后他看到了那片黑崖、难以破解的禁制,没有看到答案,也没有真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但终究真相只能有一个,答案迟早会揭晓,而且他已经隐隐猜到了。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尤其是想到现在还在皇城里期盼着他能够救出白帝的落落。 繁星已退,晨光渐露,然后被无数更加明亮的剑光斩碎,仿佛萤火虫的尸体般飘落在黑崖上。 陈长生盘膝坐在黑崖之前,剑鞘横在膝头。 今天他没有闭眼冥想,而是静静看着眼前的这片黑崖,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 数百道来自周园的前代名剑,以他的身体为源头,不停地向着黑崖斩落,却并未真正地斩中黑崖的实力,而是在近处、在远处、在湖上、在峰巅与那座无形的禁制阵法进行着磨砺,就像过去那些天一样。 那座与桐宫同源的禁制阵法现在已经变得虚弱了很多,不复当初的威势。 相对应的,群剑的声势自然更加不凡,按照各自的位置,组成南溪斋剑阵,缓慢却不可阻挡地向前碾压。 落星山脉里,到处都是森然的剑意,随便一望,便能看到一道明亮刺眼的剑光。 司源道人当年去过离山,看到这幕画面,不禁有些骇然地想到了那座著名的万剑护山大阵。 除了司源道人,凌海之王等国教巨头,还有来自汶水城的五样人,都守在陈长生的身旁。 熊族、士族还有数个大族派来了最勇敢、最强大的战士,控制住了黑崖四周。 数里方圆的山脉里,集结了数百名妖族强者,像金玉律与小德这等层级的大高手都有十余人。 在更远处的湖的那边,更是烟尘阵阵,不时有妖兽的吼声传来,应该是各部族的军队已经控制住了所有山峪。 局势至此,早已明了,不管妖廷里的大臣们、将军们还有各部落的族长们相不相信。 真相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眼前。 第1015章 我请白帝见众生 无数道视线落在黑崖前,落在陈长生的身上,但没有谁敢说话,更不敢上前打扰。 凌海之王先前说得非常清楚,谁敢靠近黑崖一步,便会被视为刺客。 丞相与士族族长对视一眼,眼里没有什么喜悦的神情,只是担忧以及不安。 担忧是因为谁都不知道,当陈长生打开那座黑崖之后,众人会看到什么,如果是最坏的结果,那他们该如何办?现在支持他们的妖将、大臣还有部落,会不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再次跪拜在皇后娘娘的裙前? 不安则是因为两个原因。 作为妖族最大也是实力最强的部落,相族为何直到现在,依然选择支持牧夫人? 牧夫人又为何始终没有出手阻止这一切,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破阵? …… …… 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落星山脉。 在那座满是黄沙的院落里,年轻的魔君静静看着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后门两侧的石像,不知在想着什么。 在相邻不远的那座庄园里,相族族长看着自己的儿子,犹豫了很长时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在皇城最高处的那座石殿里,落落坐在窗畔,沉默地等待着什么。 在群山最深处的一方泥潭里,除苏低头舔噬着自己断臂处的伤口,痛的浑身颤抖。 在天树侍庙旁的那座小院里,轩辕破坐在前廊的地板上,看着微微坟起的地面发着呆。 在一家很普通的客栈里,整夜未睡的徐有容用冷水洗了把脸,坐到桌前对着铜镜开始梳头。 一道充满感慨的声音从铜镜里传了出来。 “既然还在星空之下,又如何能不见众生?” …… …… 在湖上,在云端,在峰顶,无数道剑光忽然同时敛没。 下一刻,凄厉的破空声响起。 无数道剑光尽数归于鞘中。 陈长生伸手握住剑鞘中段,站起身来。 所有的视线都望向了他。 他却望向了湖上、云端、峰顶。 剑已经归来,剑意还在彼处。 一行大雁从雪峰侧方飞过,忽然斜斜坠落。 一阵海风从群山那边吹来,却被斩成碎絮。 碧空里的几抹流云,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撕成了细丝,然后渐渐消失。 这些都是禁制崩解的迹象。 直到确认了这点,陈长生再次望向眼前这片黑崖。 轰的一声! 无数声极其沉闷的巨响,从黑崖深处甚至地底深处响起。 大地震动不安,湖水里荡起无数波澜,近处一座雪峰里流泻下来无数雪,山间野兽的吼叫变得凄厉起来。 乱石飞溅,烟尘大作,过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平息。 那道黑崖已然消失无踪,原先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道数百丈宽的大坑。 最深处有一道无比光滑的石壁,如金似玉,仿佛再锋利的刀剑,也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便是传说中的星石,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重量与密度,但现在已经被泥土与沙石埋葬,只剩下了一小部分露在外面。 以星石为发端,一道非常笔直的石道。 黑崖变成的数百丈宽的大坑,直接被那条石道切成了两半。 这条石道非常长,绵延不知多少里,伸向遥远的前方。 无数道视线顺着石道的走向移动着,最终落在了十余里外。 那里有一座山垮了半截。 那座山本来就是一座宫殿。 半截山里嵌着一座石椅。 那座石椅有十丈高,十丈宽,无比巨大,夸张至极。 在那座石椅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件纯白色的皇袍,枯瘦至极,眼窝深陷,仿佛是个死人。 …… …… “陛下!” 一声惊呼响起。 然后便是无数声惊呼。 接着便是无数道破风之声。 无数身影争先恐后向着十余里外的半截山掠了过去。 凌海之王先前的警告,早已被忘记的一干二净。 来到那座巨大无比的石椅前,越发觉得椅子里的那个人很小,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但那些妖族大臣与强者们哪里会有这些想法,脸上写满了激动,甚至有的人哭出了声来。 对他们来说,椅子里的那个人就是神明。 哪怕那个人现在枯瘦至极,闭着眼睛,奄奄一息,无比虚弱。 但只要他还活着,不,哪怕他死了,都依然是整个妖族的神明。 因为他叫白行夜。 他就是白帝。 …… …… 对这样的画面,很明显妖族的大人物们早有准备。 数名大妖医被黑鹫负上了石椅,开始替白帝诊治。 看着白帝依然紧闭的眼睛,小德觉得有些焦虑,问道:“教宗大人呢?” 众所周知,陈长生的医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在他们想来,这些大妖医的医术再如何精湛,也不及陈长生远矣。 丞相等人回头望去,却怔住了。 他们没有看到陈长生。 陈长生还在十余里外。 就在那座黑崖原先的位置。 …… …… 看着远处的动静,陈长生忽然说道:“走。”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的视线依然落在那座巨大的石椅上,落在白帝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帝,为此他付出了很多个日夜,很是艰辛。 但在看到白帝的第一眼后,他便决定离开。 即刻离开。 听着陈长生的话,众人很是惊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只有那名盲琴师似乎明白了陈长生的意思,带着五样人向那片湖后的秘道出口走去。 …… …… 就在一名苍老的大妖医鼓起勇气,准备落下手里的石针时,白帝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黯淡。 就像是阴天里的雪原。 灰白无比。 然后那片雪原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那个黑点渐渐变大,颜色渐渐变深,就像是万里过雪原的旅客,渐行渐近。 他真正的醒了过来。 可能被封禁了五年时间的他,被星石不知吸噬了多少星辉妖元,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可以说奄奄一息。 但当他睁开眼睛,一道难以想象的威严气势便从他瘦弱的身躯里散发出来。 “你们都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因为常年没有饮水的缘故,有些沙哑。 但整座落星山脉,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妖族强者们如潮水般跪下。 第1016章 众生皆苦 金玉律没有跪,站在相对较远的地方,看着那边,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白帝坐在巨大的石椅上,脚离地面还有数丈的距离。 按道理来说,根本没有办法踩到地上,自然也就无法站起。 但他就这样站了起来。 如一座无比雄奇的雪峰,出现在天地之间。 天地之间,自有感应。 十余座雪峰里响起轰隆如雷的声音。 处处都在雪崩,风雪被席卷至半截山前。 那些妖族强者们被风雪里的威力,震的远离石椅。 那些狂暴的风雨,落在白帝的皇袍上,便立刻消失,仿佛进入了他的身躯里。 在风雪里,白帝向前走了三步。 风雪入体,他的身躯变得越来越高大,皇袍如新,眼眸里的灰意尽数变成纯净的雪白,寒威逼人。 他望向远方某处,神情漠然问道:“这几年发生了些什么事?” 丞相跪倒在风雪里,用最简洁的语言,最快的语速,把所有的大事说了一遍。 白帝听完这些,神情不变,很是平静。 风雪那边忽然传来了金玉律的声音。 “别样红死了,无穷碧也死了。” 听到这句话,白帝也只是挑了挑眉。 风雪渐渐敛没。 金玉律嘲弄说道:“当年就对你说过,娶妻当娶贤,现在看来你的眼光连别样红都不如?” 白帝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某个方向。 所有的妖族强者以及湖那边的军队们,都望向了他的视线落处。 那里是白帝城。 现在真相已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白帝被困多年,这果然是牧夫人的阴谋。 按照众人的想法,这时候就应该率领大军,杀向白帝城去。 但白帝没有动。 他不再看那座城,收回视线望向十余里外,问道:“你就是陈长生?” 很多人随之望过去,才发现陈长生没有过来。 更重要的是,包括数位国教巨头在内的很多人都已经离开,只有他与唐三十六还在原地。 …… …… 隔着十余里的距离,陈长生与白帝对视着。 他没有回答白帝的问题。 因为他的沉默,雪峰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妖族丞相上前,准备说些什么。 一道声音抢在前面响了起来。 那是唐三十六的声音:“白帝此言何其无礼。” 很多年前,朱洛在汉秋城外、南方圣女在浔阳城外,都问过同样的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差。 当时朱洛与圣女的发问,代表对陈长生的好奇,也可以说是某种认同。 因为那时候他的名字,只是刚刚出现在这片大陆上。 但现在已经不是当年。 他不再是那个来自西宁镇的少年道士,国教学院的新生,他现在是人族的教宗大人。 哪怕是白帝,向他这样发问,也是极无礼的举动。 所以听着唐三十六的斥责,妖族大人物们很是恼怒,却无法反驳。 白帝静静看着那边,忽然说道:“难道教宗大人只是来看热闹的?” 他没有理会唐三十六,但对陈长生的称谓已经不同。 陈长生还是没有接话。 和唐三十六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话会变得有些多。 但如果那时需要和外界交流,他的话会变得非常少。 因为唐三十六会帮他说话,而且整个国教学院都知道,唐三十六比他会说话。 “如果不是教宗大人出手,今天才有热闹可看。” 唐三十六平静说道:“所以陛下这句话完全错了。” 白帝的那句话隐有所指,指的是陈长生站在远处,并且让凌海之王等人提前离去。 唐三十六的这句话回应的也很明确,那就是妖族作为受施者,没有任何理由质疑己方的任何安排。 只是这句话着实算不上尊敬,尤其想着他说话的对象是白帝。 无数道愤怒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唐三十六依然神情不变。 这时候,陈长生确认凌海之王等人已经进入秘道,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望向十余里外那半座雪峰,说道:“晚辈告辞。”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唐三十六转身便走。 白鹤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 这就是说走就走。 真的干净利落至极。 费尽心思,终于救出白帝,看到了答案。 这一切果然只是牧夫人的阴谋。 对人族来说,这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留下,与妖族商议接下来的大事。 但他没有这样做,并且让凌海之王等人先行离开。 因为这个答案太好,太像他想要的。 所以他决定离开。 他要去做一件事情。 他想亲手写下一个答案。 …… …… 在皇城最高处的那座石殿里。 窗外没有梨花,而是种着几株槐花。 牧夫人相信这与槐院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就像此时落星山脉发生的事情,其实与陈长生也没有什么关系。 终究是她与他之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死是活,但我想,他应该还活着。” 她走到窗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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