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而夏之珊看见他,已经没有从前那种心动的心情了。 她被仲天行他们带着,朝着厉泽明走过去,厉泽明似乎也知道她走了过来,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要握住她的手。 可是在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夏之珊之前,夏之珊就已经如同条件反射般,猛地朝着后面瑟缩了下。那反应那样明显,根本叫人忽视不了,甚至撞到了后面的一个护士,令护士吃痛叫出声。 厉泽明浑身顿时一僵。 夏之珊也垂下头,讪讪地不敢再看人。 仲天行观察着夏之珊,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有料错,夏之珊应该是属于短暂性失忆,也就是说,她最痛苦的那段回忆,在监狱里的回忆,已经被她自己抹杀掉了。她现在只记得,进入监狱之前,被厉泽明强迫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之前的记忆了。 所以,即便失去了监狱里的那段可怖回忆,仍然对厉泽明避之如蛇蝎吗? 真不知道如果厉泽明双眼是好的,能够亲眼见到夏之珊退后的这一幕的话,脸上的表情会不会比现在还要更加难过。 这段日子以来,厉家甚至出了赏金,去悬赏合适的眼角膜,但都被厉泽明拒绝了。因为看到那些被迫取出眼角膜的人,他总是会想到那天的夏之珊,那样害怕,可自己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同情。 所以,他宁愿等,直到有可以捐献给自己眼角膜的人。 仲天行坐到他身边,说:“我需要和夏之珊谈一谈,对她进行一个心理治疗。” 厉泽明点了点头,眼睛仍然注视着夏之珊的方向,可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她的脸……她的头发……她的肌肤。 即便心里面多么迫切,可他现在,已经是个戴着墨镜的瞎子了。或许,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无法看见,对他来说,就是最残忍的惩罚吧。 仲天行没有想到自己和夏之珊的谈话会如此顺利,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夏之珊已经记起来一大部分了,至于那最最残忍惨痛的一部分,忘掉就忘掉了吧。于是他没有过多给夏之珊描述那段监狱里的回忆,只说夏之珊遭受了刺激,所以导致精神出现混乱。 夏之珊一开始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精神病的事实,可是慢慢的,却接受了。现在的她,整个人都好像是从灰烬中爬出来一般,明明身体很正常,可是心理上已经累散了架。 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思考,自己到底在监狱里经历了什么了。 只要一想到那些,她的头就很痛,所以必定是非常痛苦的回忆。既然那样,她宁愿不要记起来。 “那么,请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恢复了,可以吗?”思考之后,夏之珊提出了这么一个请求。 仲天行有些诧异:“为什么?” “或许是逃避现实吧。”夏之珊苦笑一下,神情淡淡的:“我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或者事物有什么来往了,我想以全新的身份来迎接以后的日子。” 仲天行思考了会儿,还是答应了,毕竟目前夏之珊刚恢复,精神状态也不够稳定,如果凡事能够顺着她来的话,能够对她的病情有更大的帮助。 两个人从书房一出来,夏之珊就撞上了守在门口的厉泽明。 夏之珊差点被撞得一个趔趄,朝后面倒去,而厉泽明则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就在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的那一刹那,夏之珊像是脑子里冒出来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猛然打掉了他的手! 厉泽明浑身一僵,被身边的属下扶住。 他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心里面如同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地扎了一刀。原来,即便夏之珊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可她的心房,再也不对他开放了吗? “我们坐下来聊聊吧。”厉泽明静了静,随后温柔开口道:“这几天我没有来看你,是因为我有事情,但是我很想你。” 夏之珊淡漠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厉泽明逼迫自己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天,既然自己已经将一颗肾脏,一双眼睛给了他,那么,现在终于可以从此两清了吧? 聊什么?夏之珊心里冷淡地想,还要聊她是杀害杜若兰的凶手的事情吗?还是说,厉泽明又想要将她关进监狱里? “之珊,你先坐下来好吗,我们好好聊一聊?”厉泽明的语气温柔,几乎是夏之珊从未见过的那般温柔,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厉泽明犯了什么魔怔吗,他不是一直很讨厌自己,很憎恶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吗? 可夏之珊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原地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厉泽明。 厉泽明听不到动静,心中微微有些酸楚,伸出手去,试图牵着夏之珊坐下来。 然而一触碰到夏之珊,就被夏之珊剧烈挣扎,猛然打开去—— 原来还是对他这样抗拒吗? 尽管看不到夏之珊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得出来,一定是看自己如同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的! 厉泽明眼睫垂下,遮掩住了无神的眸子里浓浓的失望和痛楚,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再试图触碰夏之珊,而是自己靠着沙发慢慢坐下来,平静了会儿情绪之后,说道:“那时候,不问青红皂白就那样对你,的确是我的错,而我或许也得到报应了,那报应就是永远再也得不到你的信任和爱。” 他苦笑着说道:“可是那些都是次要的,我只希望,你的精神状态能够尽早恢复,你的眼睛不再出现问题。原本你失去光明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痛苦的滋味,直到我也失去眼角膜之后,我才意识到,那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究竟有多痛苦。可是,正是我,才让你承受了那样的痛苦。” “你给杜若兰的那颗肾脏,原本就是为了我,后来失去光明,被关进监狱里折磨,也是因为我。我知道,现在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再也无法原谅我了。即便我为了你失去眼角膜,可那都是我罪有应得……” 或许正是知道夏之珊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厉泽明才能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话。天知道这些话这些日子以来憋在他心里,快要将他给折磨疯了。他想要用尽一切手段,让他和夏之珊回到以前的时光—— 那段快乐,可他却不知道珍惜的时光! 夏之珊听着厉泽明的絮絮叨叨,刚开始时没办法理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又是某种对自己的挖苦讽刺,可是听着听着,她越来越震惊——! 她现在恢复了光明,是厉泽明将眼角膜给了她?怎么可能?厉泽明不是厉氏唯一的继承人吗?他家族绝对不会允许他那样做的!他是怎么顶着巨大的压力做到这一切的? 最最关键的是,厉泽明要是为了杜若兰那样做,她还愿意相信,可是她?厉泽明不是最讨厌她了吗?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么做? 夏之珊怔怔地看着厉泽明,只觉得陌生无比,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虽然失去了光明,可是眼睛朝着自己的方向,那空洞的目光仿佛都变成了实质,温柔无比!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厉泽明!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怎么恢复光明的?”夏之珊艰涩的开口。 却没想到,她这么一开口说话,顿时让厉泽明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双手徒然地在空中乱抓,试图摸到夏之珊的脸,但夏之珊却警惕地退后了一步,不让他触碰到自己。厉泽明也并不介意,一屁股坐下来,脸上那种激动的神情并未消失,他喃喃地道:“刚才,夏之珊,是你的声音吗?”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听见夏之珊正常说话过了?自从从监狱里出来,疯掉了之后,每次他去探望她,她能够发出的全都是声嘶力竭的吼叫,那种痛苦的语调如同刮在耳膜上的钝器,在厉泽明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一次又一次令他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 他悔恨着自己做过的一切,除了忏悔和将自己拥有的一切献祭给夏之珊,他没有别的赎罪的办法! “是我在说话。”夏之珊冷淡地说,同时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厉泽明,和自己记忆力的太不同了。以往的厉泽明总是高高在上,骨子里骄矜傲慢,根本瞧不起任何人,他根本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哦,不,或许他还爱着杜若兰,可是对于自己,他却从来都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他脸上的欣喜若狂吗,温柔情意,一切一切都让夏之珊觉得非常陌生。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这栋别墅管家惊叫的声音:“厉太太,厉总吩咐过了,您不能进去!” “我是他母亲,我能不能进,岂是你说了算?!”尖锐的女声传来,吵得夏之珊阵阵头晕。 她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如今坐在这里,脸色也依然有些苍白,只见别墅外头蜂拥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厉泽明的母亲和杜采薇!厉泽明的母亲,她曾经的婆婆,此时正用严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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