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1：古玄动天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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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是就是在这一刻，杜采薇的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夏之珊忽然意识不到不对，猛地收住了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杜采薇她自己向后跌去，就那样狠狠的跌倒在地上，冰凉的瓷砖上甚至传来一声“砰”的撞击声。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采薇！”厉泽明冲了进来，将地上的杜采薇打横抱起来，心疼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随即抬起头来盯着夏之珊的时候，眼神已经犹如修罗一般可怖。 “夏之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刚刚杀了她姐姐，现在又想来谋杀她？” 那眼神太冷了，如同看着什么恶心的流浪狗似的，令夏之珊心中一阵阵刺痛，她指着杜采薇，还试图说清楚真相：“厉泽明，你有没有想过，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想让杜若兰死呢？杜若兰死了，她体内的属于我的肾脏才可以移植到杜采薇身上啊。” 杜采薇脸色白了白，双手仓皇地抓住厉泽明的衣领，躲在他怀里如同小鹿一般惊慌：“我只是想来问问我姐姐去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我作为她的妹妹，却连她的遗言都不知道，却不知道是怎么激怒了夏之珊姐姐。”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夏之珊愤怒至极，气得立刻从床上下去。但还没站稳，就被厉泽明一巴掌扇过来，跌倒在原地。她摔倒在地，浑身都疼得快要裂开了，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已经红肿不堪，不敢置信地问：“你打我？” 厉泽明面如冰霜：“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害死了若兰不说，现在还想要挑拨离间，你知不知道，来之前杜采薇一直为你百般辩解，说你不是可能杀人的人，真是冤枉她这么善良，还要被你诬陷。” “我没有！” 杜采薇却在厉泽明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惹得厉泽明怜惜地蹙了蹙眉头。夏之珊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只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绝望地嘶声笑起来：“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一定要把我逼死才行吗？” 厉泽明将杜采薇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临走之前，甩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你怎么能死呢，我说过了，你下半辈子都是用来为若兰赎罪的。” 夏之珊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朝着他冷漠的背影看去，正对上杜采薇的脸。那张酷似杜若兰的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嘲讽与轻蔑，仿佛在说，等着吧，再过不久，我就要来取走你的眼睛了。在厉泽明和杜采薇离开不久之后，很快就有医生进来，给夏之珊注射了一管镇定剂，令她浑身僵直在床上，不能动弹，只有头部能动弹。 “你们这是干什么？”夏之珊剧烈挣扎，看着旁边摆放的手术器材，这是要取走她的眼睛？她害怕极了：“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我。”病房的门被推开，厉泽明走了进来。他一出现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就将走廊上的光亮遮得密不透风，也将夏之珊生命里所有的阳光都带走了。夏之珊看着他，几乎无法呼吸。她上辈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却要被这样折磨。 “你不是人！”夏之珊眼角渗出血泪：“我们结婚五年，认识了那么多年，现在，你要为了杜采薇，将我的眼睛取走吗？那明明是我的眼睛，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当年给杜若兰一颗肾是我犯傻，是我心甘情愿不错，但现在，我不愿意！”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后面的一字一句。 “不愿意也得愿意。”厉泽明无动于衷，冷哼道：“这是你赎罪的方式，之所以让你活下来，也不过是为了你的这一双眼睛。过几天杜采薇还要去参加她姐姐的葬礼，你给我快点！” 说完，那些医生就听了他的指令一般，命令几个护士将夏之珊的床推出了病房，直接推向了手术室。 “不！厉泽明！”夏之珊尖锐地嘶叫起来，她知道那声音犹如一个陷入绝境的困兽，也犹如一个疯狂的神经病。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了。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能救救她？她就那样被放上了手术台，被打了麻醉剂，这样一来，头部也不能动弹了。眼皮被人用冰凉的手指掀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得她胃部一阵阵抽搐，那些尖锐的刀具镊子在她眼睛上动来动去，她甚至都看得见—— 但是很快，鲜血将她的眼球覆盖住了。她很快就看不见了。这场手术不知道过了多久。要想完好无损地取走眼角膜，并移植给杜采薇，需要最顶级的医生来进行一场连续的手术。真是可笑，厉泽明喜欢杜若兰喜欢到，居然在她死后，还愿意为她的妹妹做那么多。夏之珊，是你输了。夏之珊心里喃喃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心里面也成了一片灰烬，麻木到没有知觉。也许过了半小时，也许过了两个小时，手术结束了。夏之珊睡了非常漫长而痛苦的一觉，当她从病房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自己的眼睛。眼球还在，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黑的！一切都是漆黑无比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她试图抓住些什么，却一下子扑了个空，从床上滚落下去，带动扎进手背的针头，刺痛到令她无法呼吸。很快有护士听见动静，赶过来将她抬到床上去。她尖叫着，嘶吼着，痛苦地呻吟着，眼泪大颗大颗从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眶中滑落。可是，那些护士全都冷漠无比，没有人在乎她在哭诉着什么，也没有人在意她喊痛。夏之珊又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宛如被扔在岸上干涸的鱼，笔直僵硬地躺着，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厉泽明，取走了她的一颗肾，还取走了她的眼角膜。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人再次来探访她，是已经接受了她的眼角膜，重见光明的杜采薇。杜采薇在她耳朵边上炫耀着能够看见世界究竟多么美好，可是夏之珊始终一言不发，如同死了一般。为什么？她心里面反复问着一个问题，从头到尾，她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杜采薇似乎猜得到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喃：“当然是因为你不该抢走厉泽明啊。” 那声音犹如来自地狱，令夏之珊遍体生寒。是啊，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厉泽明。看看她得到什么下场了呢。用一颗肾从杜若兰身边夺走厉泽明的人，却从来没有夺走过厉泽明的心。现在杜若兰死了，全世界都认为是她害死的，厉泽明这样对待她，污蔑她、轻贱她，甚至将光明从她这里也夺走了。从今以后，她就变成了个瞎子。夏之珊眼角泪水滑落，嘴角勾起苦涩而痛恨的笑容。真是活该，如果时间回到那个时候，厉泽明，我宁愿从没有爱上过你！夏之珊不知道自己又在这冰冷的医院待了多久，就在她心中渐渐枯萎，认定自己下半辈子就要在黑暗中度过的时候，厉泽明又一次来了。夏之珊对他的脚步声非常敏感，一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就如同被匕首扎进去一般。 “厉泽明，你来干什么？警方那边调查有最终结果了吗？可以还我清白了吗？”夏之珊攥紧被子，惶然地问，尽管所有人包括厉泽明在内，都认定那场车祸是她做的手脚，可她还是坚信着，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只要警方那边找到全部的证据，一定能够还她一个清白！却没想到得到的是厉泽明的一声嘲讽的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什么清白？你从来都没有！你将若兰害死，难道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认罪？” “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认罪？”夏之珊尖叫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就算全世界都认为是她杀的，可是厉泽明怎么可以？他是和她相处了整整五年的老公啊，难道，自己为他付出的一点一滴，他从来都没有看在眼里吗？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似乎是几个下属走了进来，夏之珊双目失明之后，很难辨认出到底是谁靠近了自己，只是感觉到陌生的气味，于是瑟缩在床角，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是厉泽明对她毫无怜悯之心。她很快手腕上被注射进镇定剂，紧接着就有人捆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拖着带离了病房。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夏之珊惊慌失措地问。随即嘴巴就被抹布塞住了，厉泽明根本不想听到她说话，便不让她开口。她只知道自己被塞进了一辆车子里，那辆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下来。厉泽明打开车门，猛地将夏之珊拽了下去。夏之珊手腕差点被他拽断，被那么恶狠狠一推之后，双膝就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