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厉泽明下意识地心头就一阵怒火,但是随即意识到,夏之珊失明了,所以才会看不见他。于是,这种怒火如同打在棉花上,忽然变成一把利刃扎进他的胸膛里,令他莫名疼痛起来。 “回答我的话!”厉泽明捏起夏之珊的下巴。 高阳愤怒至极,走过来钳制住厉泽明的肩膀:“你做什么,放开她!” 夏之珊却受到了惊吓,猛地挥开厉泽明的手,如同仓皇逃窜的动物那般,跳下床就躲进了床底下,同时发出惨叫声。那叫声非常凄厉,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发出的。她不停地用手指在地板上刮着,发出来的声音刺耳至极—— 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泽明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沉着脸看向高阳:“她到底怎么了?” 高阳眼眶猩红,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如你所见,她疯了,彻底疯掉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疯了? 厉泽明只觉得荒诞至极,怎么可能疯了?他还没有报复她杀了自己的若兰呢,她居然就这么不堪重负地疯了?可当时逼着她签下离婚协议,将她送进监狱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 怎么就疯了?! 厉泽明仍是不敢置信,猛地揪住高阳的衣领:“真是难为你们了,为了逃避杀死若兰的责任,居然装疯卖傻,用这种办法来逃避?” “你真的以为她现在是在装疯卖傻吗?厉泽明,你够了!”高阳怒不可遏,摔开厉泽明的手:“你可以自己去问医生!她已经精神失常很久了!而且医生说,很有可能无法治愈,因为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 厉泽明脑子嗡嗡响,而夏之珊一直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用惊慌失措如同小动物的眼神看着外面,嘴里还发出呜咽声。 高阳心疼极了,蹲下去,伸出一只手朝着夏之珊安抚道:“之珊,别怕,我在呢,出来好不好?” 可是随即他却吃痛地叫了出来。夏之珊居然直接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腕,眼睛里泛着红血丝,看起来很多天没睡觉了,头发散乱,跟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似的,直到将高阳的手腕咬得流血,也没有松开。 高阳心里难过,用另一只手摸着夏之珊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别怕,别怕……” 厉泽明再也看不下去这一幕,冲出了病房,如同冲出了什么布满瘟疫令人喘不上气来的地方一般。 他推开医生的办公室,眼神阴郁:“给我夏之珊的病例!” “这个,先生,我们这里的病例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你是夏之珊的亲属吗?”医生惊慌失措道。 “我是他丈夫。”厉泽明冷冰冰道。 “可是,病房里面那位不是她的丈夫吗……”医生弱弱地说。 很显然,高阳日日夜夜在这里陪伴,已经让这里的医生护士都以为他才是夏之珊的丈夫了。 厉泽明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怒火,冷着脸说:“病例给我!” 医生见他脸色冷得可怕,不敢再违抗,连忙把病例双手递上了,并犹豫了下,对厉泽明说:“先生,如果你想更加了解病人的病情的话,我们这里有一份监控录像,或许能够帮助到您。” 监控录像? 厉泽明示意他给自己打开播放。 那是监狱里面的监控录像,在高阳带夏之珊出来的时候,一并买通监狱里面的人,给带了出来。 画面有些模糊,但厉泽明能够清晰辨认出,蜷缩在角落的那一小团正是夏之珊。她分明什么也没做,躲在那里拼命吞咽一些监狱里喂猪猪都不吃的饭食,没有招谁惹谁,可角落里忽然走来几个手臂上有刺青的大块头女人。 忽然对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夏之珊拼命尖叫,拼命挣扎,但是周围那么多人,包括狱警,全都冷漠相待。 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直到她的声音逐渐微弱,蜷缩在地上,鼻子里溢出鲜血。 她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臂部分,全都青紫了,那些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些大块头女人最后狠狠踹了她几脚之后,才笑着离开了。 厉泽明盯着那录像,眼神暴戾得令人不敢直视,不知何时,他已经捏起了拳头,心里是磅礴的怒意! 到底是谁安排这些人来欺负夏之珊! 即便她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她是他的女人,要想报复,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报复! 厉泽明一拳头狠狠砸向监控录像,“砰”屏幕四分五裂。他喘着粗气,快要窒息了,那监控录像里面的一幕幕犹如恶鬼一样缠着他的脑仁,令他太阳穴针扎般的疼痛。 原来,这些时间里,夏之珊就是那样被一点点折磨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忽然想到了什么,厉泽明又冲回到了病房。 “你又来干什么?!”高阳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他:“你没看到你一来,夏之珊的情绪就无法稳定吗?你这个混蛋,都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她罪有应得!”厉泽明回答道。 可是,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面为什么一阵阵的刺痛。 他挥开高阳的手,快步走到夏之珊身边去,在夏之珊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掀起她的衣服。 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疤痕!这么久都没办法消去的疤痕! 她曾经的身子那么白嫩光滑,可现在,如同从地狱中煎熬过来一般,浑身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厉泽明看得双目充血,情绪越来越激动。 “放开我!”夏之珊却猛然尖叫起来,如同被什么恶鬼触碰了一般,推开厉泽明之后,自己就滚落到床底下去。她又和方才一样,尖锐地叫起来,不停地咬着床单,将自己蜷缩成不能再蜷缩的一团,惊慌失措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厉泽明缓缓退后一步,被高阳一拳头揍上来。 他嘴角溢出鲜血。 明明应该感觉到愤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此刻,所有的心绪都消失了,他的心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夏之珊害死了杜若兰,现在无论变成了什么鬼样子,都是罪有应得。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丝毫复仇的快感? “给我滚出去!你这个刽子手!”高阳怒吼道,揪住他的衣领:“你看见这一幕,难道不感到抱歉吗?这一切都是你导致的!” “放开我!”厉泽明打开他的手,眼神从那种刺痛中逐渐恢复清醒,又逐渐变为冰冷:“我告诉过你,是夏之珊杀死了杜若兰,所以,现在她是罪有应得,我为什么要感到抱歉?” “疯子!”高阳吼道:“你也是个疯子!她和你结婚五年,难道你对她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厉泽明离开病房前,听到这么一句话,脚步倏然顿了一下。 隔了很久,他声音沙哑:“没有,我对她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而现在,她受到报复了。” 厉泽明仿佛疯了一般,他死死捏着方向盘,车子在高速上疾驰,如同利箭般射了出去,几乎要让人以为他不顾生命危险。 他拿着医生给他的夏之珊的病例,却不知道要将车子开向哪里,最后他去了他的精神病医生好朋友仲天行那里。 一推开门,他就径直走过去,将病历扔在桌上。 “帮我看看夏之珊的病例。” “精神病?”仲天行拿起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什么意思?”厉泽明眉头一蹙,显然他这位好朋友知道些什么。 “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仲天行意味深长地说:“五年前夏之珊就已经偶尔会来到我这里咨询了,那个时候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虽然还可以,但她的心里已经有一些崩溃的迹象了。” “五年前?那是什么时候?”厉泽明匆匆翻开仲天行交给他的夏之珊病理报告。 这一整段病例居然持续了五年。 他发现了第一次的记录日期是在夏之珊将肾脏捐给杜若兰之后。 那个时候的记忆他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了,毕竟他从没关注过夏之珊,即便是同居一处屋檐之下,他也把夏之珊当成一个陌生人。但他依稀有点印象,夏之珊移植肾脏出去之后,脸色足足差了一个月。 当时他以为夏之珊是在闹情绪,心中还觉得烦躁无比。 “难不成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厉泽明失声道。 “对。”仲天行叹了口气,说,“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让我瞒着你。我想如果告诉你了,你肯定不会娶她,说不定还会耽误你们两个的婚姻,所以我才没有说。” “没想到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些心理问题了,现在又一直压抑着,到了五年后的今天,或许是终于扛不住了,崩溃了,所以才变成了精神病。” 厉泽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椅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满心觉得荒谬无比,可是事实又摆在他的眼前—— 疯了,夏之珊为什么疯了?是自己逼疯了她吗?这个念头盘旋在他的心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 “不,先生!您不能进去!高阳先生说过了,夏之珊小姐在治疗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这样会影响她的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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