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回头，看见她眉头紧锁，目光如刃般射向姜梧渊，「你一个新人第一天来就这么多话？公司不是给你表演脱口秀的地方，再有下一次，直接劝退。」 姜梧渊却眼睛一亮，歪着头打量她，咬唇笑道：「对不起嘛，人家就是想和哥哥亲近点，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最后人事小姐姐过来打圆场，把姜梧渊安排在了周语桉斜对面的工位。 于是他每天都打理着发丝和西服，踩着锃亮的皮鞋在工区走来走去。 有时，他不小心把咖啡泼在周语桉的报表上，然后温柔道歉。 或者无意间俯身露出领口下能看见的腹肌，甜腻地叫着「语桉姐姐帮我看看这个数据嘛~」。 而我的蓝色的洛丽塔衣服，从此再也没敢穿到公司来过。 两个月后，我突然发现周语桉和姜梧渊的关系竟然变得很好了。 那天早上，她照例给我买早餐。 可却不是我喜欢的草莓的优酸乳，而是一盒冷冰冰的纯牛奶。 「我喝牛奶会长痘，你忘了吗？」我捏着盒子问。 周语桉正在帮姜梧渊调整电脑显示屏，头也不回：「别矫情，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整天喝草莓味儿童饮料。」 姜梧渊咬着吸管转过头来，纯牛奶的盒子在他指尖转了个圈：「抱歉哦哥哥~是我想喝牛奶的，不过说真的，成年人谁还喝那种甜腻腻的儿童饮料啊。」 他突然凑近我耳边，「你不是在装嫩吧？」 「啪！」 我把牛奶盒拍在他键盘上，乳白色的液体溅在他新买的Gucci衬衫上：「你很喜欢对别人的喜好指手画脚？」 办公室瞬间死寂。 姜梧渊眼眶说红就红：「我、我只是觉得喝牛奶更有营养，哥哥，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林程耀！」周语桉一把拽住我手腕，「你又不是有乳糖不耐不能喝纯牛奶，你至于这么大反应？而且梧渊也没说错，你都这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看着她不耐烦的眼神，突然不想争辩了。第4章 姜梧渊的针对像慢性毒药，一点一滴渗入我的职场生活。 刚到公司，我穿着洛丽塔的制服，他就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天！我还以为自己在迪士尼呢！」 几个男同事发出闷笑。 午餐时我用消毒湿巾擦拭餐具，他立刻用筷子敲着碗边：「全体注意！王子殿下要用膳了！」他的小团体配合地做出夸张的鞠躬动作，有人甚至掏出手机录像。 最致命的是部门调位那天。 当我气喘吁吁地搬着一大箱东西时，姜梧渊突然笑着拍手：「快看！我们的迪士尼小王子搬不动了，还不来个公主去拯救拯救！」 他故意推搡着女同事往我这边走，「能帮我们给迪士尼王子，是你的荣幸，还不快去！」 周语桉最初还会皱眉：「不要在公司打闹。」 姜梧渊听了，就晃着她的胳膊撒娇：「你这人真没劲~连玩笑都开不起，哥哥都不介意，对吧？」 他凑近她耳边，却用全办公室都听得见的声音说：「你难道不觉得...他那种装纯的样子特别假？和我们部门格格不入么？我这是让他融入我们，以后好一起工作！」 我清楚地看见周语桉睫毛颤了颤。 她沉默片刻，居然轻轻「嗯」了一声。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原来在她眼里，我喜欢洛丽塔的衣服是矫情。 所以，当我看到姜梧渊正把玩着周语桉的发梢，冲我挑眉一笑时。 我第一次不再吃醋，也不再向她辩解。 国庆后第一天上班，我刚坐到工位上，姜梧渊就笑着调侃我： 「哥哥，我要是有你这自信，做什么不会成功？你看看你，都黑成这样了还敢穿洛丽塔，要是我像你这么黑，我可不敢穿。不过，哥哥你今天这造型是黑雪王子爆改非洲土著？」 周语桉正在喝咖啡，闻言手一抖。 我看着她肩膀可疑地抖动了两下，马克杯里的拿铁晃出一圈涟漪。 姜梧渊变本加厉地打趣我：「不是我说，哥哥，你这个年纪在装嫩也不合适了......」 玻璃杯里的矿泉水先于我的理智泼了出去。 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开始坍塌，发梢和衣领滴着水，潮湿的衬衫紧贴着身体。活像被暴雨淋花的劣质油画。 「林程耀！」周语桉一把掐住我手腕，「你的家教呢？立刻向梧渊道歉！」 她指甲陷进我的皮肤里，疼得我瞳孔骤缩。 我盯着她冷漠的脸，突然笑出声：「我为什么要道歉？凭什么？」 周语桉居高临下的看我，皱着眉，冷冷道：「就凭你把水倒在人脸上！」 我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她：「你没听到他一直嘲笑我吗？是先撩者贱！」 「你可以让他别说了，或者骂回去，但不能动手。现在你是要为泼他水的事道歉。」 「这是公司，不是你家，没人会惯着你的，赶紧道歉。」她理所当然道。 我冷笑一声：「我不，我没错就不道歉，他不配！」 周语桉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你怎么变这样了？程耀，你太让我失望了！」 「好巧，你也挺让我失望的！」 「你......」 她还想说什么，可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打断她：「有完没完，我说了不道歉就不道歉，有本事去报警抓我啊！」 周语桉气极反笑，猛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毫不犹豫地往我脸上泼来。 我愣住了。 周语桉也愣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周语桉，我们分手了。」第5章 我拉黑了周语桉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换着手机轮番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到家后，我摔门进屋时，玄关的招财猫还在机械摆手。 我疯了似的打开每一个抽屉，找出周语桉送给我的所有礼物。 蓝色储物盒里她送的星空棒棒糖，书架第二层她挑的《小王子》精装版，甚至衣柜深处那件她夸过好看的淡蓝色洛丽塔制服。 所有带着周语桉印记的东西都被我扔进纸箱。 我仔细检查家里的每一个地方，确认没有任何遗漏。 然后抱起纸箱，冲到垃圾回收站，全部扔进垃圾桶。 纸箱坠入垃圾桶的闷响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回到家后，我打电话给我妈。 「妈妈，」我对着电话深呼吸，「你上次说要出国的事，我同意了......」 「你不是和语桉在谈恋爱吗？难道你们要异国恋？」我妈惊讶地问。 我淡淡道：「我们分手了。」 妈妈回来后，我把这段时间的事跟她说了。 她气得直颤抖，安抚完我，转身就砸开了周家大门。 「......你们家周语桉现在厉害呀，当着全公司的面泼程耀咖啡！我真是看错眼，不喜欢我们程耀就直说，可她倒好，在公司看着外人天天羞辱程耀的穿着打扮就算了，程耀反驳回去，她反倒帮外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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