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禁军早就已经撞红了眼:“遵命,殿下——” 他们微微蹲下了身,双.腿猛地发力,朝着酌花院的院门冲了过去。伴随着又一声重响,那根横木闩杠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咔嚓”声。 雕花的朱漆院门,也随着一声闷响,缓缓地向内敞了开来。 元九默默地攥紧了手心,移开视线:“……!” 齐王殿下做事一向非常谨慎。 但这起事件发生得极为突然,加之……徽鸣堂内也没有了耳目,无人时刻留意他的行踪,关注他是否在府内。于是,殿下便选择冒险出王府,主持大局。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不知道殿下这一回失策,要如何向天子解释啊。 大难将至。 元九的腿不由一软,但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他正抓紧时间于心中盘算着……实在不行,就说殿下是溜出王府,去喝酒了! 周围的几名侍从,也随他一道咬紧了牙关,强行将“死到临头”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然而…… 酌花院内的场景,却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慕思安率领禁军,兴奋地冲进了酌花院中,高声道:“都给本王——” 他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 便突然一下,瞪大了眼睛,硬生生将自己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嗓子眼里。同时,还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朝着院子里道:“你,你……你怎么会在酌花院里?!” 元九:“!!!” 他不由用力揉了揉眼睛,朝着酌花院里面看了过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末。 酌花院中,那一棵有着百年树龄的桃树,已经开到了最繁盛的时候。远远望过去,好似一朵浅红的云,沉沉地坠在了地上。夜风一起,便有满院的落花,飘飘摇摇,随风而舞。 树下,是一池温泉。 此时它正袅袅地向外冒着雾气。 半座酌花院就这样,被隐没在了雾与烟之后。 元九隐隐约约看到—— 汤泉之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齐王殿下! 夜风吹散了一点雾气,他定睛方才看清楚: 此时,齐王殿下并不是独自一人,待在汤池之中,他的怀里,还有一道玉色的身影……! 院门敞开的那一瞬间。 慕厌舟迅速抬手,紧紧地护住了宋明稚的身影。并用衣袖遮住了怀中人裸.露在外的肩头,同时侧过身,背对着慕思安,与他手下这一群不速之客道:“滚出去——” 说完,又低下头,在宋明稚的发顶落下一枚轻吻,低声安慰他道:“没事,别害怕。” 齐王殿下,他……他居然在府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禁军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瞬间愣在了原地。 几息过后,众人方才回过神。 一个推搡着一个,踉踉跄跄地挤出了院门。 转眼之间,只剩下慕思安一个人,还如一根钉子般,不可置信地钉在原地,半晌都没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慕厌舟冷声,朝他道:“怎么,本王为什么不能在王妃的院中?” ——变脸如翻书。 宋明稚:“……!” 不愧是齐王殿下。 宋明稚的身体颤了一下。 反应过来此时的状况后,他立刻轻咬着下唇,配合着慕厌舟的话,朝着对方的怀中靠了过去:“好。” 慕思安愣在原地,“这,这不可能……” 慕厌舟既然一直都待在王府之中,那…那自己刚才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他怎么会没有一丝半点的反应? 一向自高自大的慕思安,也不禁转身,朝着已退至院外的禁军看去: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他们。 此刻不但彻底蔫了下来,甚至还有人,正不自觉地继续向后方退着。禁军们的脸上写满了“心虚”和“紧张”,生怕会被慕厌舟记住了长相,或是直接问罪。 这里压根没什么正经人。 看到禁军表情的那一瞬,慕思安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还能是因为什么啊? 自然是因为慕厌舟方才正忙着做那种事啊! 酌花院内外,鸦雀无声。 看清楚院里的状况之后,元九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指。 而位于汤池之中的慕厌舟,面上非但没有一丝半点的紧张,反倒已在第一时间,朝慕思安反客为主道:“什么不可能?本王还想问问梁王殿下,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出现在齐王府之中。” 不过是须臾之间。 宋明稚也已经彻彻底底地冷静了下来。 同时,还嗅到了藏在浓重的花香,与温泉独特的气味之下的淡淡血腥气。 齐王殿下的身上还有伤…… 宋明稚抬起眼就看到,慕厌舟锁骨上的那道箭伤,此时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不消片刻,便染红了他胸口处,原本雪白的中衣。 他方才侧身,就是为了掩饰住身上的伤口。 酌花院里面的温泉,是天然形成的。 汤池的底部,也没有经过人工修凿,下面满是被泉水打磨圆润的石子。此时他们两人正站在汤池的最中间,宋明稚所处的那个地方,水位似乎还要更深一点。 慕厌舟原本就比宋明稚高大半个头。 现在,仅凭宋明稚高高抬起的手臂,已经快要遮不住对方胸.前的血迹…… 没有时间再多犹豫! 宋明稚努力踮起了脚尖,借着泉水的浮力向上。他轻轻地将下巴,枕在了慕厌舟的肩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慕厌舟胸口处,那大一片猩红的血迹。 两人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紧贴在了一起。 慕厌舟慢慢地垂下了眼眸。 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意外,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慕厌舟温声道:“无妨,坐着吧。” 说着,便缓缓移动了手臂。 宋明稚愣了一下。 几息过后,他方才反应过来—— 齐王殿下他,他该不会是要让自己,坐在他的手臂之上吧…… 宋明稚:*@-#^¥·% 他的脚尖,几乎够不到汤池的底部。 宋明稚没有怎么挣扎便放弃了强撑,犹豫着,坐了下来。 两人的身.体,终于完完全全地贴在了一起。 慕思安看呆了。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本王,本王是来齐王府里搜查,搜查凶犯的!” 慕思安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汤池里面。他差一点点,就将自己今天率领一众禁军,搜查崇京要做的正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宋明稚下意识扣紧了手指。 然而一想到周围人的目光,他又努力将手指,舒展了开来。 身体则一直保持着僵硬。 宋明稚的耳边,传来一声很低的笑。 他艰难地闭上了双眼…… 若是一个月之前,有人告诉自己,自己即将回到一百年之前,坐在……文帝的手臂上。自己一定会觉得,对方是服多了五石散,得了什么严重的疯病。 天呐……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也未免太过离奇。 略显急促的心跳声,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了慕厌舟耳畔。 一不小心,便泄露了主人过分慌乱的情绪。 慕厌舟轻轻地拍了拍宋明稚的背。 同时,将视线落向院门旁边,幽幽道:“搜查凶犯?” 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梁王殿下就这样闯入本王府中,甚至还破门而入,惊扰到了王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就是你要找的凶犯呢。” 慕思安自知理亏,此时早已面如死灰,“本王,真没,没这个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强撑最后一点冷静说道,“三弟千万不要误会。” 慕思安与慕厌舟二人,虽然都是大楚的“亲王”。 但是从慕思安记事之时起,慕厌舟便处处压他一头——彼时“贤平皇后”还没有去世,柳家也风头正盛。而被柳家扶上皇位的当今圣上,不但专宠着皇后一人,甚至还连带着溺爱慕厌舟。 他这个“大皇子”就是凤安宫里的透明人。 后来,终于风水轮流转。 “贤平皇后”去世以后,柳家也逐渐败落。 慕厌舟这个原本的天之骄子,被皇帝溺爱成了崇京城里的出了名的“朽木”。自己则走进了朝堂之中,一时间风光无限,受众人追捧。要说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慕厌舟多年来闲散在府中,没能亲眼看到自己的风光。 这对慕思安而言。 无疑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慕思安今日,原本只是想借“搜查凶犯”的机会,来到慕厌舟的府上耀武扬威,再膈应他一番。到时候,就算父皇知道了此事,也一定不会责怪于他,更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他竟然一不小心,将事情闹大了! 慕厌舟的语气格外的冷硬:“哦?梁王殿下没有这个意思吗。” 他抱着宋明稚,朝着酌花院内外众人道:“本王误会不误会,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不知道,父皇他会不会多想了。” 酌花院的院门外。 禁军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话。 下一息,便有禁军没能拿稳手中那支长剑,“哐当”一声,将它摔在了石阶上。 ……无论是脾气多么好的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扰,都会生气。更何况……崇京城里面,人人都知道,齐王对他这个王妃,并不是一般的喜欢。 这回真的完蛋了……! 齐王一定会进宫,去找圣上告状。 而自己则要随梁王殿下一起倒大霉了! 方才那一阵声响,终于将元九跑远的神,强行给唤了回来。 齐王殿下已经将该说的话都说完。 为避免夜长梦多,元九立刻开口,赶客道:“梁王殿下。” 他迅速走上前去,朝慕思安行礼,提醒对方道:“您方才已经率人搜查过了徽鸣堂,现在……而现在,无论是该看的,还是不该看的,您也全都看过了。也该确认所谓的‘凶犯’,他并不在齐王府内了吧?” 慕思安愣了愣,喃喃道:“对,对……” 他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立刻将视线,从汤池之中收了回来。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也随着元九的这番话,变得更加古怪。 慕厌舟方才并不在徽鸣堂里面。 负责守夜的下人们,完全没能拦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慕思安,直接让他忘记了对方“亲王”的身份,带着禁军们,一口气就将徽鸣堂给翻了一个底朝天。 这件事,他的确做得太过了。 慕思安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人还杵在这里一动不动。 见状,慕厌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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