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好的,时小姐。” 封德没有异议,看着时小念在那里整理。 少爷的眼光很毒,时小念看着平平淡淡、清清纯纯的一个乖乖,但骨子里真是带着些叛逆的人,喜欢自由,对束缚有很大的反感。 “谢谢。” 时小念笑了笑,心想,这个公寓她也不过是暂住而已,等她找到证据证明自已的清白,她就会离开。 说到这个。 时小念从地上站起来,抱着画稿问封德,“封管家,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三年前的事,就是所谓我爬上宫欧床的那件事。” 既然她不能去医院检查,就只能把整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时小姐还是想证明自已的清白。”封德微笑,道,“那你问吧。” “三年前的大年初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时小念问道。 封德沉默片刻,道,“其实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天,少爷参加一场名流晚宴,在一艘名为‘巴哈’的超级大邮轮上。” “巴哈?”时小念愣了下。 “时小姐有记忆?” “有。”时小念点头,抱紧手中的画稿,“当时我和大学同学去应聘邮轮服务员,那场名流晚宴持续了整整三天。” 日工资1000元的肥差,她很有印象。 正值过年,她是匆匆回老家一趟就去了邮轮。 “时小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封德看到希望,连忙继续道,“是持续三天,第一天少爷就被下了药,也不知道怎么,当晚,有个女人进到他的房间,然后就……” 然后就xxoo了呗。 时小念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少爷雷霆震怒,盘查邮轮上的人,最后查到是时小姐你。”封德说道,“当时,少爷只是对你略施惩罚便不再追究。” 如果不是后来查到她有可能怀孕,少爷大概和她不会再见面。 “略施惩罚?”时小念错愕,猛然回忆起大学的时光,有什么线正串到一起。 “是。” “所以我在大学,被记到过一份什么乱搞男女关系的大过是你们搞的事?”她想起来了。 “……” 封德默认。 “有没有搞错,全校传得风风雨雨,说我和不知道多少个男人上过床,专门找有家室的老男人,个个老师恶意给我不及格分,害得我都没能堂堂正正地毕业!” 想到这件事,时小念都要疯了。 那是她人生十分灰暗的一段时光,周围全是流言蜚语,她那时候死都不懂是谁在害她,原来是宫欧! 这臭男人竟然在三年前就毁灭过她一次了! “敢给我下药的你是第一个,这点惩罚算轻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是宫欧。 封德恭敬地低下头。 时小念刚要转身,人就被宫欧从后抱住,他穿着浴袍,身上散发着男式沐浴乳香气,低下头埋在她的颈间,用力地呼吸着,暧昧极了。 早知道她让他这么有兴趣,三年前就该把她抓回来。 宫欧张嘴,在她白皙光滑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 时小念被咬疼,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颈,宫欧又啃上她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咬着。 真是条疯狗。 她被咬得手指颤抖。 宫欧轻笑一声,“你的手指还真是敏感。” 咬一下就抖。 “……” 这大色狼,没看到管家还在这里么。 时小念转过身,面对着他,一手还抱着画稿,一本正经地道,“宫先生,我现在了解三年前事件的始末,我想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宫欧低眸盯着她,薄唇抿着,他的目光深沉,令人猜不透。 半晌,宫欧慵懒地走向沙发坐下,往后靠了靠,嗓音低沉性感,“说。” 闻言,时小念连忙放下画稿,走到他面前说道,“三年前,我的确是在巴哈邮轮上,但我发誓,没给你下过药,更没爬上你的床。” 闻言,宫欧冷笑一声,“如果你就是要讲这些废话,那停止吧。” 他信自已的搜查结果,不信她一张嘴。 “我说的是真的。”时小念有些焦急地道,“那种名流晚宴上应该有监控吧,查一下就知道了。” 宫欧又是一声冷笑。 “时小姐。”封德站在一旁道,“那天晚宴上多是极了不得的大人物,虽是宴会,但也有很多要事相商……因此,当晚是不设监控的,以确保隐私。” 没监控。 时小念站在那里,猛然想起当时的确应聘官和她们说,不能带手机及任何电子设备上邮轮,防止偷拍偷录。 也就说,根本没人记录下那三年的事。 “还有什么话说?” 宫欧看向时小念,黑眸很深,隐隐有些不悦。 她就这么急着证明自已的清白,好离开他身边? “那……那你们也不能一口咬定是我下的药,那天晚上邮轮人那么多。”时小念质问道。 “时小姐,我们是经过最缜密的搜查,才会确定是你,这一点不用怀疑。” 封德在一旁说道。 第35章 无尊严的离场 “这搜查根本不对!”时小念急了,“要不你们再搜查一次?” “够了!” 宫欧黑眸阴沉地扫向时小念,语气愠怒,“一早上还要我听你废话多久?去做早餐。” “可是……” “没有可是。”宫欧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攥过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已面前,俊庞直逼她眼前,薄唇几乎贴上她的嘴唇,“时小念你给我听着,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少跟我废话。” “……” “你这么闲的话我们再来几回现场直播如何?”宫欧邪气地说完,张嘴就咬住她的嘴唇。 疯狗。 时小念痛得皱眉,对上他眼中黑幽幽的光,不敢再说什么,道,“好,我去做早餐。” 在宫欧面前,她弱爆了。 “这才像话。” 宫欧勾唇,转身往里边走去,边走边吩咐,“封德,通知下去,两个小时后总公司开会,讨论隆泰收购,让他们都给我发点有用的言论,否则全炒。” “是,少爷。” 封德低下头,转头看向时小念,有些同情。 少爷虽然容易暴躁,但以前也没对哪个女的动不动就咬的。 时小念望着宫欧远去的身影,伸手摸了摸自已咬疼的嘴唇,有些不甘,她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她也一定会……摆脱他的。 早餐过后,宫欧带着人离开,留下时小念一个人在厨房刷碗,边刷边想三年前的巴哈邮轮事件。 只要找到当时和她一起打工的大学同学唐艺,就算得上是一个人证,能证明她的清白。 可是,她当初几乎是灰溜溜离开大学的,没有任何一个同学的联络讯息。 这要怎么找? 依靠宫欧的权势?那他还不定要啃她啃个多少回呢。 该怎么办,怎么去找这个大学同学唐艺。? 时小念烦恼得厉害,不禁叹口气,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的短消息—— 原来是封德。 购买碗碟?宫欧对餐具的要求还真是挑剔,对从她家拿过来的碗保持着嫌弃到底的态度。 烦死了。 时小念换好一身出门的装束,简易宽松的白色卫衣,长裤配上运动鞋,将一头长发束起马尾,然后出门。 她乘电梯直达1楼,电梯门在眼前慢慢开启。 前面的走廊上,俊男美女相携走在一起,十指相扣,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 时笛、慕千初。 时小念呆住,第一反应就是往电梯壁靠,把自已隐藏起来,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躲。 大概,在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已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丑吧。 一个已经退出他们世界的小丑。 “千初,你再忙下去信不信我也去接电影,一起忙得见不到面好了。” 时笛的声音传来,那一口标志性的娃娃音故作生气也没什么威胁的味道。 “那怎么行,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慕千初宠溺地道,“只要你和家在这里,我会每天记着回家。” “真的?” “我怎么舍得骗你。” 两人说着甜蜜的话从一处转角离开,没有进电梯,声音越来越远。 时小念仍站在电梯里,靠着冰冷的电梯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被宫欧搅得焦头烂额,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她竟然没有心痛,只觉得麻木。 慕千初刚刚说家。 原来他们住在这里,昨晚她没看错,真的是慕千初。 也对,天之港极其注重私隐度,他是超一线化妆品企业的继承人,时笛是人气明星,两个人把家选在天之港再合适不过。 可也太狗血了,她居然和他们成了一个小区的,还都是在A座楼,成了不近不远的邻居。 如果被他们知道她在这,肯定以为她又纠缠过来了吧。 “……” 时小念将唇咬得发白,好久,她双手插进卫衣口袋里,朝外走出去。 外面阳光万丈,一束束光落在小区的音乐喷泉中,水花跳得很是优美。 时小念一个人找着瓷廊,路上,她遇见过国家要员、财阀二代,几乎社会上流都集聚在这里似的。 她很快找到瓷廊。 瓷廊店面装修得十分有艺术感,里边的木架上呈放着一个一个瓷具,像艺术品展览似的,每一套瓷具都有中英文介绍。 宫欧居然要她来这里买吃饭用的碗? 这里分明是艺术品好么。 “小姐,需要我为您介绍吗?您想要什么样的呢?”穿白衬衫、黑窄裙的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问道。 “我……看看。” 时小念有些底气不足,她总不能说我是准备来买厨房用碗。 服务员仍是很热情地替她介绍,还顺着她的穿衣打扮说道,“小姐您一看就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不如您看看这一套蝶恋花?” “……” 她这不是低调,她只不过是在天之港穿了廉价衣服而已。 时小念正要找借口离开,就听到一个轻蔑嘲弄的声音传来,“原来我刚刚没看错,真的是你。时小念,我真是低估你死缠烂打的能力。” 她抬眸,只见慕千初站在一处黑色的木架旁,阴柔的脸庞此刻面无表情,一双狭长的眼冷冷地望向她。 原来,刚刚在电梯那,他看到她了。 “……” 时小念看着他,脸色白了白。 “慕先生。” 服务员认出慕千初,见两人气场不对忙道,“我们这边有休息区,不如两位坐一会,我为你们端杯咖啡。” “好。” 慕千初冷冷地道。 时小念很想就这么扭头离开,但一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怎么都拔不起来。 一排排摆放瓷具的木架深处是休息区,两人在靠落地窗的黑色木桌上坐下来。 一坐下来,慕千初便冷漠地开口,“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这里不对外租房,以你的收入,买不起这里的房子。你也不像是有朋友能住在这里。” 他对她说话冷得如同寒冰一般,和对时笛的宠溺语气完全不同。 “你放心,我不是跟着你们进来的,我也不会打扰你们。”时小念淡淡地说道,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一杯黑咖,一杯摩卡,服务将一杯摩卡搁到时小念面前。 慕千初最怕苦。 黑咖太苦。 时小念将摩卡推向慕千初,主动将黑咖端到自已面前,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动作。 过了两秒,她才意识到自已这个动作并不好。 她抬起脸,果然,慕千初正冷笑着看她,一双眼分明在说:时小念,这就是你说的不打扰? 之前,她就在他面前提过无数次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弄得全世界就她最了解他一样。 “条件反射。”时小念苍白地解释。 “呵。” 慕千初冷笑,眼神讽刺极了。 时小念咬了咬唇,伸手将两杯咖啡又调换过来,然后喝起杯中的摩卡,像证明些什么似的,一口气喝掉。 慕千初看着她的动作,黑眸有一秒的错愕。 她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她一见他就要唠叨地说个没完,不停地提他们过去有多好多好。 “是你的又一套策略,欲擒故纵?”慕千初冷冷地道,“你的花招真是层出不穷。” 他只能这么定义她的行为。 时小念握住咖啡杯的手有些僵硬,许久,她看向慕千初,第一次不再试图从他脸上看过去的影子。 四目相对。 慕千初竟隐隐有一种自已败下来的错觉。 时小念从桌前站起来,“我说放弃你就是放弃了,你怎么认为是你的事。”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之港?”慕千初冷冷地道,“你最好能告诉我一个与我完全无关的答案。” 闻言,时小念呆住。 为什么会出现?因为宫欧把她金屋藏娇,她成为他万千床伴中的一个,然后得到一套房。 答案很简单,时小念却说不出口,在慕千初面前,她还有起码的自尊心。 “事与你无关。”时小念只有这样的答案,“我先走了。” “好,我暂且听着。” 慕千初也跟着站起来,挡到她面前,一米八五的个子挡住所有的阳光,他冷漠地看着她,“时笛怀孕了,我绝不容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两个人,是轮流在她面前公布怀孕秀恩爱么? 时小念心趋近麻木,淡淡地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也希望从今往后,你们见到我也当没见到,各走各的路。” “……” 这种话一向是他说的,如今却被反将一军。 慕千初阴柔的脸逆着阳光,情绪难辨。 “再见。” 时小念开口,越过他离开,走过一排排木架。 自从慕千初失忆以来,她很少这么有尊严地从他身边离开。 但显然,老天爷却不愿意她有什么好下场。 “砰——乓——” 一排木架忽然在她身旁倒下来。 木架上摆放的瓷具瞬间全部瓦解倒塌,碎裂一地。 像放慢的画面,时小念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完好的瓷具在一刹那间粉碎,碎出一地的价值不菲,碎片白得晃眼。 是她一条手臂带倒的。 木架脆弱得不堪一击。 第36章 宫欧为她出头 “啊——” 几个服务员顿时尖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碍于天之港住的人都是上流人物,服务员没敢指责时小念,只问道,“小姐,这些……是否替您全部包上?” 损坏这么多有钱人都是不吭一声赔的。 时小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怕做错事,不怕难堪,但不想是在慕千初面前。 但慕千初没有如她所愿,他旁观着这一幕。 这时他走向前,指向地上那个蝶恋花图案的盘子,此刻已经坏成几片,“这个盘子多少钱?” “25万。” 服务员报出价格。 一个盘子25万,那这一地的碎盘子不是要赔偿几百万。 时小念的身体更加僵硬。 慕千初冷眼看向她,她的脸色苍白极了,一个小漫画家她赔不起的。 “我替你赔,从今往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别再来骚扰我和时笛。这是买你消失的钱。”慕千初说着从口袋中取出钱包,取出一张黑卡递给服务员。 这是买你消失的钱。 她为过去那段记忆做过那么多事,得到的是被他用钱买消失的下场。 “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时小念阻止他的动作。 慕千初轻蔑地冷笑,“这些盘子你画一辈子漫画都赔不起。聪明的,你现在应该求我。” “那是我的事。”时小念迎向他的视线,眼神倔傲,“当初我纠缠你,是我的事;我放弃了也是我的事,从来都和你无关,不需要你用钱买。” 收下他这种钱,是对过去那段记忆的侮辱。 这是她最后在慕千初面前的骄傲。 她放弃也要放弃得漂亮,不是因为什么钱财。 慕千初被她眼中的倔强激到,于是收起钱包,冷冷地道,“好,你为此坐牢,也能让我清净一阵。” 说完,慕千初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地狼籍的碎片和早已支离破碎的时小念。 慕千初一走,服务员们才看出来时小念这个女人赔不起,顿时全部激动起来—— “你一个穷鬼逛什么瓷廊,脑子有病吧?” “快点赔钱,赔,我算了下,差不多两百万,赶紧赔钱!” “干嘛一言不发啊,你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我们连工作都丢了啊!” “……” 时小念站在那里,望着慕千初越来越远的身影,人被两个服务员狠狠地推到墙边,撞得她很疼。 可她却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 服务员见状更加歇斯底里,一边咒骂一边撕扯起时小念的衣服,试图从她身上拿到银行卡。 有人在报警。 时小念无动于衷着,她确实赔不起,她只能坐牢。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听慕先生的语气你肯定没少纠缠他,爱慕虚荣,想傍上慕先生也不照照自已是什么货色。” “就是,慕先生的未婚妻可是时笛,人家是大明星,你看看你有什么。” “你给时笛提鞋都不配。” “就是,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以为你追到天之港来他就能看上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时小念。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 “宫欧。” 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小念忽然开口。 正要把她卫衣扯下来的服务员停下咒骂、停下动作,愣了愣,“你说什么?” “宫欧。” 时小念看着面前将她围成一圈的服务员们,一字一字道,“宫欧会替我付钱,我能赔你们。” “……” 所有人顿时都傻住了。 另一边,天之港A座楼1层,尽头处是近1200平方米的超大豪宅。 慕千初从外面进来,等候在门口的女仆立刻拿出拖鞋,低头恭敬地道,“少爷,您回来了。” “嗯。” 慕千初淡淡地应了一声,换上拖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客厅被装修得金碧辉煌,如同西方宫殿,这是时笛的要求,她喜欢像公主一样被对待。 电视大屏幕上正播着新闻。 客厅中央,时笛正穿着黑色的瑜加服在毯子上练习,不紧不慢地吐吸着,两条细长的腿如水蛇一般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你都怀孕了,不要做这些。” 慕千初脱下西装递给一旁的女佣,在时笛身旁蹲下身来,温柔地说道。 “我就是怕身材走样你会嫌弃我。” 时笛坐在毯子上,哀怨的眼神楚楚动人。 “怎么会,我们都要结婚了,乱想什么。”慕千初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钱包搁到一旁。 钱包。 不知道时小念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扭送警局,一个女孩子怎么在那种地方呆着。 真是够逞强。 当时给他软两句,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发觉自已竟在想时小念,慕千初蹙起眉。 “我还能乱想什么,你别忘了,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姐姐呢。”时笛从毯子上站起来,坐到他身旁,依偎进他怀里。 她又提时小念。 “她从来不在我们中间。” 慕千初冷淡地道,伸手环住她窈窕的娇躯。 看他这么冷漠,时笛心下喜悦,但嘴上仍是撒娇般地抱怨着,“怎么不在了,从你恢复视力后她就一直纠缠你,都六年了。” 男人是最怕女人死缠烂打的,她时时提一下,慕千初对时小念就会更加厌恶。 闻言,慕千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垂着眸,没有焦距地看着地上。 六年. 第一次,他听到这个数字第一反应不是厌恶,而是在想,时小念……居然坚持了六年。 “时笛。” “嗯?”时笛甜甜地应一声。 “以前,在我没失忆以前,我和时小念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么要好?”慕千初看着怀中的女人问道。 否则,一个女人怎么能坚持六年。 闻言,时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几乎是惶恐地看着慕千初,“怎么了?你开始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了是不是?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一直是在撒谎,ok,就算你们以前真的那么要好,那你想怎么样?和她在一起吗?” 她抓住他胸前的衬衫。 慕千初察觉到她的紧张,不禁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真的?” 时笛诚惶诚恐。 “时笛,你可不是这么不自信的人。”慕千初凝视着她漂亮的脸庞道。 “姐姐纠缠你那么多年,我怎么自信?”时笛说道,眼眶一下子濡湿,害怕地看着他,楚楚可怜。 “傻瓜。” 慕千初轻笑一声,低下脸吻向她的唇,“不要乱想,会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嗯。” 时笛轻吟一声,承受着他的吻,一双细臂慢慢攀上他的脖子,跨坐到他身上,吻得难舍难分。 电视里传来新闻的声音,是一个介绍监狱环境的专题报道,阴湿潮冷是用得最多的字眼。 “……” 慕千初听着,吻的动作略僵,时笛很快主动地吻上来,撩拨着他。 仆人们见状纷纷退开,留他们留下私密的空间。 瓷廊外—— 几部全球限量的商务车缓缓驶入天之港,停在瓷廊门前。 保镖们迅速下车。 宫欧推开车门下车,面无表情地走进瓷廊,一转头,他就见到站在墙边的时小念,她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凌乱,一头扎起的长发散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时小念站在墙边,抬起苍白的脸,看到不远处宫欧铁青的一张脸。 “……” 她怔住。 他怎么亲自来了。 她是打电话给封德借钱的,宫欧怎么会来,他不是应该在总公司开会么? “宫先生……” 几个服务员认出宫欧立刻谄媚地向前。 宫欧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自走向时小念,修长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紧紧攥住,“你这一身谁弄的?” “请你借……” “我是问你,你这一身是谁弄的?”宫欧目光阴沉地瞪她,“不要跟我废话。” 还能有谁?不是显而易见么。 时小念抬眸看向那些几个服务员,服务员们顿时吓得腿软。 宫欧是什么人物,看得懂新闻的都知道。 宫欧转过脸,眸光阴鸷地扫过那几张脸,唇角忽然勾起,“很好。” 说完,他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向面前的木架。 只听一阵脆响,又是一阵瓷具碎地的声响。 “砸!” 宫欧阴冷地开口。 紧随而来的保镖闻言立刻在店内分散开,将所有的木架、木柜推倒,把瓷具全部粉碎。 服务员尖叫起来,吓得抱成一团。 “你干什么?”时小念错愕地看向宫欧。 她是找他借钱,不是要他来搞破坏的。 “你给我闭嘴,没出息的女人,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宫欧不悦地瞪她一眼,眼神如利箭一般。 “……” 时小念的手腕被他攥痛。 不一会儿,瓷廊这个艺术廊坊就成了碎片的海洋。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脑子里已经无法估算价值。 应该是天价吧。 “少爷,砸完了。”保镖们低头。 “致电瓷廊的老总,就说他的服务员把他店砸了!”宫欧发下话,面色冷厉,黑眸阴沉。 第37章 谢谢你,宫先生 “是。” 几个服务员顿时全都瘫软地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宫先生、宫先生……不要啊……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该错怪这位小姐,你放过我们吧。” 把这笔账算到她们头上,岂不是牢底坐穿。 有人激动地去抓宫欧的裤腿。 宫欧直接踹开,拖着时小念离开。 整个过程,她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回头看向那些嚎啕大哭的服务员们,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她不是要借钱么? 怎么最后变成服务员们来承担损失? “砰——” 时小念被宫欧往车后座重重地一丢,宫欧紧跟着坐进来,满脸怒意,伸出手就戳向她的脑袋,大声吼道,“时小念,窝囊的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窝囊的还第一次见!” “……” 时小念摸脑袋。 手被宫欧拉下来,他继续戳,“几个服务员都搞不定,真不知道三年前你怎么有胆子给我下药的!” 三年前下药的不是她。 车停到A座楼前,时小念被宫欧拖下来,边走边训,“蠢货!无知!废物!被人欺负成这样,打不过人就算了,你那嘴是用来摆看的?不会告诉她们你有人撑腰?” 时小念的脑袋被他戳得快成筛子了,没有还击,只是定定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杏目发怔。 他一再骂她,一再强调,都不知道告诉那帮人她有人撑腰。 撑腰。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没人会替她撑过腰,即使当初她和慕千初感情那么深,可他是个盲人,更多的时候还需要她来保护。 今天,第一次尝到有人为她出头的滋味,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宫欧这个男人,这个她恨得入骨的恶劣男人。 “谢谢。” 时小念看向他,认真地开口。 “废成你这样你怎么好意思活……”宫欧还在训她,忽然声音戛然而止,转头死死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谢谢你,宫先生。” 时小念说道,这一句是发自肺腑的。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保护着…… 宫欧停下脚步,黑瞳瞪着她,轮廊绷紧,瞪了她好久,他忽然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莫名其妙。” 说完,他快步离开,快得像逃似的,一身的不自在。 “……” 时小念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被人道谢有这种反应的么?她又不是说要杀他,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她觉得自已的想法太可笑,宫欧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害羞。 不过……他好像没有她以为的恶劣得彻底。 回到复式公寓,时小念进门就看见宫欧。 封德带着保镖们搬东西进来,见时小念往楼梯的方向张望,便道,“时小姐,少爷应该在房间开视讯会议,今天会议开到一半少爷就回来了。” 会议开到一半就回来? 时小念错愕,“他为我的事专程赶回来?” 这是宫欧么? “是的。”封德点头。 当时他在会议室外等候,接到时小念电话的时候,宫欧正把一个总经理训斥出门,正巧听到。 然后,会议就中止了。 “这是他对每个床伴的照顾吗?” 时小念问道,莫非他的每个女人他都照顾有加,各种出头,那他不是很忙。 “时小姐口中的照顾我不知道怎么定义,只知道少爷中止会议是第一次。”封德说道。 听着他的话,时小念的身体不由得一震。 第一次中止会议,就是为她赶来出头? 怎么可能。 时小念不愿意去深想这事意味着什么,她拨了拨头发,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推着大量衣架进来的保镖,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少爷吩咐,不再让你外出购物了,所以添了一些东西进来,衣服都是巴黎最新款,是给你的。”封德微笑着道。 “……” 全是裙子。 时小念咬唇,她这是往金屋藏娇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大气精致的厨房里,时小念正穿着围裙在忙碌。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宫欧今天给她出了一口气,她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的给他。 时小念一连做了十道菜,两道汤,一转身,只见宫欧穿着灰衣白裤的家居服站在门口,一身慵懒,黑眸正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吃饭。” 时小念边道边照向一旁墙上的镜子,脸上没弄脏,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别照了,再照也就那样,一张脸勉强能看。”宫欧嘲弄一声,唇角微勾,转身走向餐厅。 “……” 她长得丑他还不是费尽心思和她签什么约,让她做他的女人。 时小念暗暗想着,没有辩驳,端着汤跟在他身后。 宫欧是个衣来伸手的男人,坐到餐桌便一动不动,如君王等待群仆伺候。 但时小念不要仆人,因此,仆人的工作只有她来做。 时小念盛好饭碗搁在他面前,宫欧这才拿起筷子,吃相优雅贵气,速度也是惊人得快。 有过几次的经验,时小念加快自已的吃饭速度,不停地夹菜往嘴里送。 吃慢一点,她就可能饿肚子了。 “你吃相真丑。”宫欧抬眸扫她一眼,满脸嫌弃。 “……” 时小念包着一嘴的饭无语地看着他。 她这是虎口抢食好吗? 还嫌她吃相丑。 “太丑了。”宫欧越看越嫌弃,指挥着她,“你转过脸去吃,不要影响我吃饭!” “……” 时小念抓狂,差点将一口饭全喷到他脸上。 他今天帮了她; 他今天帮了她; 他今天帮了她。 时小念在心里不停地重申这件事,才把怒意压下一些,她没再吃得快,而是细嚼慢咽。 “这还差不多。” 宫欧这才满意,然后继续用惊人的速度扫荡着桌上的菜。 时小念吃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爱吃的菜都被席卷一空,全被灌进他的胃里。 最后,她只能默默地扒着碗中白米饭。 “时小念,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宫欧放下碗筷,拿起湿帕巾擦拭着手,嗓音低沉而强势,“从今以后,有事直接和我说,不要通过封德。” 借钱借到封德头上都不找他。 这女人是觉得封德比他还有钱么? 时小念愣了下,随即顺从地点头,“知道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叫唐艺,我想要她的联络方式。”只要找到唐艺,那就等于找到一个人证,唐艺能证明那三天她没乱跑,更没去下药。 宫欧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是你让我直接找你么?” “直接找我,我又没说要满足你。”宫欧理直气壮,一双眼邪气得厉害。 “……” 时小念又无语了,放下筷子道,“那好吧,我自已想办法解决。” 她准备起身收拾碗筷。 “时小念你什么态度?”宫欧坐在那里不悦地看向她,“你别忘了,在合约里,清楚地写明以我为主,你敢对我这种态度?” 她什么态度了? 她就是不想理他,他也能生气?他这个人应该算是偏执狂加躁怒症。 时小念不想吵,于是牵强地露出笑容,顺着他道,“是是,宫先生您在上,我在下。” “当然。床上也是。” “……” 宫欧的心情因她这一句话好了不少,从餐桌前站起来,“看你这么听话,这个什么同学我派人去查。” “她叫唐艺。”她怕他忘记名字。 “知道了。” 宫欧道,大步迈出餐厅。 时小念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沉吟两秒,忍不住开口,“宫先生。” 宫欧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想问,你今天为什么会赶来替我出头?”她轻声问出来。 闻言,宫欧理所当然地道,“自已养的狗怎么能让别人拔毛。” 说完,宫欧离开。 “……” 她是狗? 时小念气不打一处来,她居然还说谢谢,居然还有那么一丝感激,下次做饭她一定放砒霜! 接下来,时小念和宫欧过了几天还算和谐的日子。 宫欧是忙的,连健身锻炼的时候也经常打电话吩咐公事,和她的交流基本是停留在餐厅和卧室。 老实说,这两个地方他们几乎都是动作交流。 摸清宫欧的脾气后,时小念也不再和他顶撞,争口角之利,因为那样只会让他暴怒,然后她就惨了。 再坐到电脑前,打开工作用的qq,时小念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好久没过过正常生活了。 qq上,编辑给她狂轰乱炸着菜刀砍人的血腥glf图片,要她交新稿,创作新漫画。 新漫画。 她也想画新漫画,问题是没什么灵感,一空下来,不是在想伺候宫欧吃什么,就是在想要减少出门,不然会碰上一个小区的慕千初、时笛。 这些私事让她头疼,占据她所有的脑容量。 怎么画新漫画? 时小念拿出一叠画纸,手中握着笔乱画着,没有一点灵感。 忽然,开着的书房门外传来宫欧暴怒的吼声,“留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零点一的误差也是误差,你没上过学吗?你再干这行就是对全人类造成伤害!滚,给我滚出n.e,滚得越远越好!” 又在骂人。 第38章 要主动一点 时小念听着,对他的员工深表同情,宫欧做事很偏执,吹毛求疵,一点点小小的偏差都不能忍受,人又容易发火。 她每天都能听到n个什么总监、经理的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时小念站起来准备去关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等下。 这不是最好的现实素材么? 她迅速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大字——《总裁是个偏执狂》。 然后时小念又飞快地整理出漫画简要大纲构思,给编辑发了过去,不到一分钟,qq上就跳出编辑的话—— 时小念看着屏幕上的话,打出一排字—— 和编辑沟通完毕,时小念灵感如泉涌一般,迅速画下男主角的轮廊。 宫欧有多高来着,有近一米九吧?太高了。 宫欧的长腿、身材修长精瘦,短发齐整,微带些混血的深邃轮廊,深色的剑眉,一双黑眸很深很明亮,永远带着别人惹火他的愠怒,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唇有一丝性感…… 完工。 时小念看着纸上出来的人物,她将宫欧漫画化。 这男人,长的未免也太英俊了些。 时小念看着自已画出来的人物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在旁边写下主角特征——偏执狂、暴躁易怒、霸道专制、大胃王。 以后,她对宫欧的不满可以全部吐到漫画里来。 宫欧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虚拟化,怎么过每一天是她来安排。 在她的漫画里,她爱怎么虐他就怎么虐他。 想想都开心。 这天,时小念灵感大爆发,一直到黄昏才停下笔来,坐得身体都发麻发僵了。 看一眼时间,厨娘时间到。 时小念将画稿转入电脑中保存,然后活动着胳膊走出书房。 经过客厅,宫欧不悦的声音传来,“这种富二代的婚礼晚宴我为什么要参加?随便派一个秘书去就行了。” “可对方是即将继承……”封德说。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别烦我!”宫欧正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封德。 时小念望了一眼,啧,宫欧一天有20个小时都在发脾气。 婚礼晚宴。 时小念忽然想起,慕千初和时笛的婚礼就是两天后,那封没有署名的请柬现在还躺在她的包。 她真是被宫欧搅得一团糟,居然能连这个都忘了。 去,还是不去? 时小念蹙眉,走进厨房开始择菜做晚餐。 做菜做到一半,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时小念一手颠勺,一手拿出手机,是养父打来的电话。 她怔了两秒才接通,“爸爸。” 她忘记有多久没接过养父的电话,这些年,她打回老家,养父母也不会接的,即使接了两句便挂。 “嗯。”养父的声音没什么感情,“你现在还是在家里画漫画?” “是,我还是在画漫画。”时小念一边颠勺一边说道,听着养父久违的声音,鼻子有些发酸,“爸爸,你和妈妈身体还好吗?” “你知道小笛的婚礼被媒体称为公主婚礼吧?”养父不答反问。 时笛。 原来是为了妹妹。 “嗯,我知道。” 时小念淡淡地道。 宫欧忽然从外面走进来,见她在打电话也没出声,只是走到她身旁,伸手拿起一双筷子开始吃她做好的几道菜。 他上辈子一定是饿死的吧,就知道吃吃吃。 时小念瞥他一眼,养父的声音在她手机里响起,“你知道有多少人关注这场婚礼吧?届时国内外的媒体都会关注,这是小笛一生一次的婚礼,我不想到时会有任何的负面报导。” 负面报导。 怕她去婚礼上闹么? “您放心,我不会去的。” 时小念说道,转头,宫欧已经把菜消灭得七七八八,薄唇却连一点油渍都没有,他总能吃相极好。 “不去不是又要被写成家庭不和?”养父有些不满,“到那天,你和我们一起去,呆在我们身边不要乱来,不用说话只吃饭就行了。” “可我不想去……” 闻言,养父立刻激动地道,“你还要闹几年才罢休,他们都要结婚了,你是不是真的不给妹妹面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要回报一点吧。”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要回报一点吧。 养育之恩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抵抗。 时小念静静地听着,声音有些涩,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明明现在她不想再和慕千初他们有所纠缠了,养父却还要她出场。 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最好。” 养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时小念放下手机,把锅中的菜盛出来,再一看旁边,好么,几个盘子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根葱都没留下。 宫欧慵懒地站在她身旁,黑眸正盯着她刚盛出来的菜。 “……” 你是猪吗? 时小念好想问这一句。 “你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是猪。”宫欧目光锐利地扫向她。 时小念一惊,忙道,“没有。” “最好没有。”宫欧收回视线,又开始进攻最新的一盘热菜,吃着吃着忽然问道,“时小念,你在菜里加了什么特别的料,罂粟?” “怎么可能。”时小念有些啼笑皆非,“只是些普通的家常菜。” “那我为什么会上瘾?” 宫欧的嗓音很沉,筷子拨动着盘中的菜,俊庞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他不是个贪吃的人,以前饭量也正常,但遇上时小念做的食物,他好像怎么都不够似的,找不到一点理由。 “啊?” 时小念愣了下,他说,他吃她的食物上瘾? 她有做的那么好么?她怎么不觉得。 “对了,宫先生,我那个大学同学唐艺有查到她的联络方式吗?”时小念问道。 “还没。”宫欧将一口炒菜放进嘴里。 “哦。” 时小念有些失望地点头,一双手绞在一起,看着宫欧份外贵气的吃相道,“还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下,过两天我要去一个婚宴,不在家。” “不行!”宫欧脱口而出,语气十足霸道。 “这个婚宴我不得不去。”时小念认真地看着他,“这样,你想吃什么,我今天通通做给你吃好不好?” 这是怀柔政策。 “你。” “什么?”时小念怔住。 “吃你,就让你去。”宫欧忽然放下筷子,转眸凝视着她,黑眸深邃得想要吞人一样,薄唇微勾,“怎么样?” 时小念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吃她?就算是平时,她也不能说不好吧,她的身体早就是他的餐后甜点了。 “好。” 时小念想自已是真的堕落了,答应这种荒诞的要求答应得这么爽快。 宫欧凝视着她,唇角勾着得逞的弧度,双臂张开,“那你得主动点,没点诚意,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 这几天在情事上,她一直僵硬得就跟块木头一样。 “……”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 还要她主动…… 时小念迟疑,她居然要为了能参加慕千初的婚礼,对宫欧主动,这也太…… “我数到三。”宫欧挑了挑眉,眼中是笃定。 “要怎么主动?” 时小念不知道这个主动的度到什么地方。 “当然是我满意为止。1。”宫欧开始数数。 “……” “3!” 突然就到了3,时小念没有想太多,直接扑上前抱住他的腰,投进他的怀里。 她是重重地撞上来。 宫欧身体往后微微仰了仰,胸口猛地一震,头顶金色的灯光在他眼中碎成无数的光…… 她紧紧抱住他,身体柔软如水。 时小念。 这女人…… “……” 时小念不知道他所想,有些懊恼,她怎么听到3就抱上来了。 时小念抬起脸,凝视着宫欧有些僵硬的脸,慢慢踮起脚,凑近他的薄唇,一点一点靠近。 宫欧低眸盯着她,她的唇是粉色的,带着诱惑缓缓逼近。 双唇相贴。 她吻了上来。 宫欧的心脏顿时停止跳动,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像突然遇到干旱的人,渴望着水源。 他一动不动,时小念将唇贴在他的薄唇上,不太熟练地蠕动着嘴唇。 不行,这种事……她果然还是主动不来。 时小念泄气地正要离开,宫欧一把将她的身体搂紧,深深地嵌进自已的怀里,低头就吻住她的唇,吻得用力而疯狂,像渴得快濒死的灾民,不顾一切地索取着她嘴里的清甜…… 她不满一米七,和他的高个子有着一定距离。 宫欧低头低得累,手贴在她的腰上将她提起。 过了两天,美妙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 “被誉为国内最关注婚礼——慕氏太子爷慕千初与女星时笛的婚礼今天将举行,太子爷千金一掷为红颜,包下整座云上之岛,打造最浪漫婚礼。” 电视上循环播着新闻,将一场婚礼打造成专题,引爆国内外最高的关注。 第39章 云上之岛婚礼 伴着电视机里的声音,时小念拉开衣橱,看着里边一件件漂亮的裙子。 宫欧让封德给她买进的全是大牌高端定制。 “云上之岛环境优美,常年雾气萦绕从而得名。岛上皆是贵族设施,教堂、酒店、sPA、度假村、停机场等等,一应俱全,是放松心灵的最佳场所,消费水平很高,记者应邀参加婚礼才能一睹云上之岛的真容……” 云上之岛。 真是浪漫的地方。 时小念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收腰长裙,是chanel定制,风格偏甜美系,是一排裙子中最低调的一条。 换上裙子,时小念关掉电视往外走去。 宫欧正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台手机正在滑动,一张英俊的脸庞没有表情。 “宫先生,那我出门了。” 时小念走过去道。 “滚吧。” 宫欧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那晚,他吃她吃得很饱,所以现在没有理由不让她出门。 “……” 让她滚。 指望他宫欧好好说句话真是难如登天,时小念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提着包转身离开。 时小念消失在房子里的一刹那,宫欧将手机狠狠地砸到地上,不悦地低吼,“这系统优化在哪?我怎么看不到?和上一次的更新有什么不同?” 怒火横烧整个房子。 “……” 封德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 “给我打回去,重做!” 宫欧扬长腿,一脚踢飞手机。 一帮废物,连个手机系统的优化都做不到最完美,一个个全都吃的草么? “是,少爷,我这就打电话回总公司。” 封德点头说道,默默地想,昨天少爷还说这次优化做得还行,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10分钟后,健身室,宫欧一把将哑铃砸到按摩椅上,不悦地道,“这健身房格局不对,给我重新装修!” “是,少爷,我马上派人。” 封德递给上毛巾,态度恭敬。 少爷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啊。 好像从时小念说要换衣服出门开始就不太好了。 20分钟后,厨房里,宫欧将嘴里的蛋糕直接吐到桌子,眉头拧紧,“搞什么?把这么难吃的东西端上来?” “……” 封德默,这是法国最好的蛋糕点心师做出来的,是被他特意挖角。 “哪个厨子做的,炒了!” “是,少爷。” 封德点头。 30分钟后,封德也被骂了,被骂得亲妈都不认得。 封德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头道,“少爷,关于那天我说的婚宴……” 宫欧正在把厨房弄得天翻地覆,闻言脸色铁青,“不去!你哪来那么多话!” “是,少爷,那我就把时小姐妹夫公司派来的人打发回去。” 封德说道。 “你说什么?妹夫?” 宫欧砸锅的动作忽然顿住,黑眸冷厉地扫向封德。 天气渐暖,公路上车水马龙。 时小念坐车赶到停机坪,一架大得离谱的私人飞机停在那里,风很大,吹乱她的长发。 “小念,在这里,快点,所有人都等你一个!还要飞去岛上!”养父时忠站在飞机下面,没什么好气地招呼她。 “哦。” 时小念走过去,跟着养父上楼,始终穿着一套高端大气的黑色西装礼服,走路都在生风。 女儿嫁进豪门,自然是开心的。 飞机上装潢豪华,全是时家的亲朋好友,正在谈笑风生。 时小念一进去,所有人都停下讲话,个个冷眼看向她,没人欢迎她的到来。 她早就众叛亲离,这样的场面她预料到了。 时小念走过去,将亲戚们轮番叫了一圈,然后在最偏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 “小念,你身上穿的不是前一阵走t的chanel定制吗?”一个表姐认出时小念身上的裙子价值不菲。 所有人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向她发射而来。 “没。”时小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是高仿的。” “我就说嘛,时家现在已经不供你金钱了,凭你怎么穿得起。”表姐嗤笑一声,“你也真是够拼的,为了能引人注目,高仿都穿出来,那好歹也化个妆,这样怎么比得过人。” 表姐的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 大家看向时小念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屑、厌恶。 “……” 时小念沉默,假装没听到,只是看向窗外。 她妆都不化,挑了颜色最不打眼的裙子,还叫拼?算了,反正在他们眼里,她穿成什么样他们都有话来刺她。 见时小念都不搭理,表姐有点无趣,转头又和自已的富二代男友打闹起来。 大家也热闹地聊起来,内容大多是谈论她,压低声音。 把她当不存在听不到似的。 时小念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耳边听着大家的聊天声,忽然觉得有些气闷。 她一直以为在宫欧身边是最难熬的。 但现在,她宁愿在宫欧身边,至少宫欧发火发怒发脾气的时候宣泄得直接,从不会再阴阳怪气地讲是非。 上午10点,私人飞机停在云上之岛的停机坪上。 时小念最后一个下飞机,一出机舱,只见外面云雾缭绕,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发出万丈光芒,远处树林若隐若现,美仑美奂。 的确是个浪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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