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为了让理由更真实,却盏特地扫了一圈素戒展柜,“我觉得,那个、那个就不错,我很喜欢。” 却盏挑的那枚戒指,相比她手上戴的那些过于素白,没有闪亮钻石装饰,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普通,仅单单一枚素戒,银白色调,外圈烙印一抹缠绕的曲线作点缀,曲线的延长轨迹仿若莫比乌斯环,无始,也无终。 “这位小姐,您真有眼光,这两枚对戒是法国著名珠宝设计师……” 那两枚一男一女的对戒,独一无二的设计、产地,以及寓意扯出来一大堆术语,却盏没分心思听这个,她没想那么多,只希望挑选结婚戒指的环节赶紧过去。 “弦深,你帮盏盏戴戴看是什么效果。” “我可以自己……” 却盏没法动,她的另一只手被柳女士握着取其他戒指,视线一偏,谢弦深谨遵长辈的令已然拿过那枚银戒。 “手给我。”他的身影倾过来,映在她锁骨上。 男人冷白直颀的长指半托着她的手,触感似有若无,那枚银光汲取最盛的银戒行轨,以她的指尖为最初起始点,而后,一分一厘缓缓被他推向了指尾。 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凹印表面的莫比乌斯曲线短暂撞过一道白光。 却盏收回手,面上淡然,却最快速度减少两人产生的肢体接触。 “盏盏的眼光真不错,戒指衬得人更漂亮了,指围也正合。”柳女士很满意,一张薄卡推向玻璃面,“就这个,麻烦包起来吧。” “妈,不用您破费。”许梵姻说。 付款当然是谢弦深来,也算是领证当天没买婚戒的补偿。 挑选结婚戒指的环节告一段落,两位长辈已乘专车回去。 她和谢弦深也一前一后走往地下停车场。 偌大空旷的停车场不见其他人影,谢弦深人高腿长,走得比她快些,却盏跟在他身后不远,他一直往前走,也没回过头看她跟没跟上。 无名指忽然多了枚戒指,却盏还不太适应手上有东西,指尖转动戒圈浅浅了摩挲几下。 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她没忘记,孟烨和她说过的那句。 手中拎着个小型提包,越想那句话,她的情绪越控制不住,胳膊一抬毅然决然将包扔了出去,抛出的弧度落点瞄准似的定格砸在谢弦深背上。 男人回头转身,蹙眉,黑眸底端蓄有几分不解与不耐。 她这脾气发得不明来历。 稍一停顿,他好像明白了,她生气是因为打电话的时候他没回复她? 他故意的。 “谢弦深。”却盏迈步向前走,越过地面上躺着的黑色手提包,浅瞳和心绪都压着她抑制已久的脾气,“我没想到你是个如此卑鄙的人,联姻之前,我们双方都答应的那些协议条例在你看来算什么?!明明白纸黑字写得那么清楚,可是你呢。” “话要说清楚。” 她生气的点不是他所认为的理由。 却盏嘲了一声:“你还装是吧。昨天酒吧的那场局,是谁在递给我的水里下药你不清楚吗,事都做了为什么不承认?” 他还是一副什么都伪装得彻底的样子,当旁观者,她看了就烦。 男人的表情在说证据二字,那她就拿出来证据给他看,“这是孟烨发给我的监控录像。画面中的红发男人就是下药的始作俑者,可是在他下药之前,他在你身边,全程也只有和你接触过,不是你指使的还是谁!” 在选婚戒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么生气。 这一刻通通爆发。 情绪波动带引了腹痛,却盏明确感知到疼,碍于场面,她强撑着,双目溢出丝丝微红盯着他不移。 “就凭这个,你断定是我下的药?” 谢弦深笑了,神情轻蔑,“却盏,你脑子是不是被腹痛疼傻了?一段模棱两可的监控录像,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一面之词,就这么容易获取你的信任是吗?” “他说是我下的药你就相信了,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 一连几个问句,把却盏问得定在了原地,拿在手中的手机不动声色向下滑了一寸,平声反驳:“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她只想知道真正对她下药的是谁,抓住人好好收拾一顿,但情绪上来了没控制住,忽视了根本不足充分的证据。 手机屏幕显示的两人对话,谢弦深冷眼冷脸,目光放低停在她发的一句—— 多大的脾气。 “我帮了你,结果你反倒污蔑我是罪人。” 他们的距离相隔并不远,男人抬步靠近她,绕在周身凛然的压迫感也步步逼紧,“给人下药这事儿,卑鄙,也不光彩,我看得起?” ‘起’的字音落地,却盏后退的脚步堪堪停住,细跟磕到墙柱边缘擦出一声轻响,薄背也与冰冷壁面紧贴。 稍稍仰颈,他眼里的居高临下和淡漠,她读得透彻。 窝在心里的火气抚平了些,胸腔放缓,却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是一丁半点。 就像那晚,她知道,她同意与否的意见,他问了她不止两次。 他给她的尊重,与下药这种卑劣龌龊的手段拧成悖论点。 这场争吵源头是她在下位,说不出驳辩的话也很正常。 却盏还是抬眸看着他,即使在下位也不轻易服输,她就是这样。 “以后,话到底该不该说,想明白。” 谢弦深转过身离开,走到停在斜对面的黑色宾利打开主驾车门,下一刻动作却停滞。 他的视线像是盯紧猎物似的牢牢锁住她,甚如冰寒的语气,却盏真真切切听到了:“上车。” “……” 凶什么凶。 她自然是不情愿的,矜傲的态度挂在唇角上不提不低,吵一场架因为自己的疏忽哽住了话,这个气,她跟自己生得较真,对谢弦深,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干什么?” “对、证。” 谢弦深一字一顿,两个字看着她的眼睛说,也看着她移着步子捡起了那个被扔在地上的黑色手提包,而后走向副驾驶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 还是昨晚清霭的那场半开放贵宾区,陆砚行得知这事儿也来了现场。 “怎么了深,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什么事儿。” 陆少爷到晚上一般都是美女坐拥入怀,好兄弟一个电话,他立马撂了场子直奔到这里,“你不是说不来这儿了吗,今天怎么又来赏脸了?口是心非嘛这不是。” “昨晚那场子,大部分是你招来的人。”谢弦深把那个监控画面发给他,红发男人的影像截取放大了些,“这人是谁。” 这人……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看,陆砚行话到嘴边呼之欲出,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来这人印象的深浅,“这不是、邹家那个二公子吗。寻盎前男友,邹齐他弟。” 却盏不明所以。 寻盎跟邹齐谈恋爱期间,她和她说过一些关于邹齐的事情,也没听说他有个弟弟。 “私生子,今年刚接回来,之前一直被家里软禁在英国。”陆砚行消息通,但场子上的人,该撇清关系还是得撇清关系,“先声明一点,他可不是我招来的啊。你找他……” “让他滚过来。” 邹家那个所谓的二少爷私生子邹鹤,到底和邹齐是邹家的人,哥出轨,弟下药,这两兄弟全都扒了皮看不见骨头。 人踉踉跄跄被压着胳膊提到了现场,那头红发在场内有多么格格不入,他的地位亦如此。 熟悉的场景和人,邹鹤身子哆嗦打颤,俨然心知自己闯的祸纸包不住火,想装无辜求保小命:“几位爷,这……让我来这儿什么事啊?” “什么事儿?”陆砚行一开始也不知道什么事儿,现在知道了,“你他妈装什么呢。”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场惹事儿?” 邹鹤依然装傻说不知道,环视周遭一圈,在座的无一不是豪门圈中的上层人物,其中,在他两点钟方向、单座沙发中坐着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是我的错,我的错……” 再装傻的路行不通,生怕牵扯到家中利益,邹鹤认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也是我……给这位小姐下的药……但我刚来京城、不、不知道自己惹错了人,还请各位……放过我。” 自己不知道惹错了人,好在老天给他提了个醒,那晚说要在酒吧门口捡人,没过多久便看到追他债的主,这才落荒而逃。 真要按照计划执行了,一条命哪够邹鹤死的。 主位的座,谢弦深昨天和今天都没动。 指间燃着的细烟烧到一半,他忽然没了兴致,烟捻灭在膝前几寸的玻璃面,“告诉她,下药的事,我有没有指使你。” “没有没有!”邹鹤下意识摆手,双腿一弯在却盏面前跪了下来,“是、是我自己的想法,和这位先生没有任何关系,我保证,我也发誓!” “扑通”一声砸在地上的那一跪,听着声音是挺重。 但还不足以让却盏解气。 他质问她的证据不充分,那他给的理由就能让人信服了? 笑话。 这时,孟烨刚好从专业技术部赶到现场,踏入里场的一刻,他听到却盏对谢弦深说:“谢先生,一个混蛋的说辞没什么说服力,我要直接证据。” 有直接证据证明下药的人不是你,拿出来,让我信了,这件事才算完。 她还是不信他。 “行,直接证据是吧。” 谢弦深起身,贵宾区角落里安置的监控设备,他进了场已经注意到,等人来,反杀的招才漂亮,“那就要问孟先生了。” “这台监控设备的品牌,Vérité,是国外顶尖科技公司Fait今年一月初推行的高科技监控设备。” Vérité与其他普通监控设备存在特殊性的点在于,Vérité在制造材料根源植入了一款Fait旗下实验基地新研发的纳米扬声器,安装这项功能主要用于接收赫兹更小、更低的次声波。 正如品牌所指含义,Vérité——真相。 却盏不完全相信谢弦深的理由,也就是监控画面中,在下药之前,邹鹤到谢弦深身边低身说了什么、还是听到对方说了什么而附和。 真正调取那段监控对话才得知,邹鹤只是刚知道谢弦深的身份有意谄媚,十几秒的接近攀附,只介绍说自己是谁、家中背景,对此,谢弦深连理都没理。 谢家和邹家的地位天壤相隔,别说邹家想攀谢家的势,就算祖辈出临也未必能和谢家之间筑一根搭关系的梁。 这次酒吧的局能和谢家人见一面,是邹鹤花了八百年运气换来的。 却盏终于承认是自己太冲动。 仅听一面之词判断是非也不是她的作风,她到底是怎么了…… “却小姐,还有疑问吗?” 从她身边经过,谢弦深故意停顿一分,这句反问在明确告诉她,你错了。 是她误会他了。 却盏眼睫低了低,眸底情绪半遮半掩。 只是还没说什么,绕在身边那道清冽的檀木气息愈发浅薄。 “那就要问孟先生了。” 却盏回想了一遍谢弦深说的话,清霭是他的酒吧,装什么监控他最清楚不过,既然清楚,为什么发给她的监控视频没有声音。 他诬陷他是吗? 可,孟烨为什么要这样做。 “盏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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