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到孟撷在这,他的神情依旧无惊澜,在餐厅,以及现在这个情景,他对他的兀自出现并不意外。 “是挺巧。” 这句不冷不淡的客套话,是他们今天“故人”相逢的第一道照面。 孟撷走近,西装外套松散搭在臂弯里,在餐厅那边没正式打的招呼,现在说也不晚:“听说你最近刚回国,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出来叙叙旧。” 两个在商圈里叱咤风行的男人,有的时候,话不止是话,含义表里一层,内里一层。 孟撷说的话什么意思,他怎能听不出来。 于他而言,更准确地说,于他们而言,他们的交情还谈不到叙旧的地步,叙旧,只不过是个幌子。 “不会让孟先生等太久。”谢弦深淡言:“婚礼那天吧,具体是哪天,我让助理通知你。” “……” 孟撷一时止话,笑了声:“作为朋友,盏盏跟我提起过,她选你的原因很简单。婚前,你们互为陌生人,婚后,亦是如此。” 他们是陌生人的关系,还用不着他提醒。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用外人费心。” 谢弦深微阖眸,他现在没那么多功夫和他扯这些琐碎事,而商人,最会找寻对方的弱点,“在管别人的事情之前,不如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Winni你应该还记得。可能用不了多久,你们很快会再见面。” 他说的那个名字,他很熟悉。 孟撷回过神之际,谢弦深已乘贵宾电梯离开。男人前脚刚走,也在这时,却盏从拐角处轻步走向他。 “孟撷,你怎么在这?”对方好像没听到她说话,她边移步边道:“我刚打完电话回科室找你,医生说你已经离开了。” 阙静,她的问题他没回答。 “孟撷?” 还是没应,却盏干脆走到他面前,站定,侧头,疑惑且不解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孟撷?” “嗯?”思绪彻底回笼,他才听到她说话,“盏盏。” “在想什么,这么勾你的魂?” “没什么。”孟撷简单一句话盖过去,“我也是刚出来找你,没找到。” 却盏哦了声。 彼时,她站定的位置与窗口背对,方窗退开几寸缝隙,丝丝缕缕的风雨一并掉进来,点滴染至手面。 有点凉。 窗外,风雨同频砸进世界,进出楼层熙攘来往的行人慌忙而错乱。 直至那辆京A连号的车身稳行驶过,将世界割裂成极致两面。 他是上位者,也是高不可攀的资本。 她不着情绪淡笑。 他的权势,她会好好用。 …… 回到家,却盏才后知察觉到,谢弦深对她说的那句‘有忘事情吗’是什么意思。 钻石胸针托在手里,她左右观摩。 本来想今天吃饭的时候把东西物归原主,可是忘了,他说的话,是对她的侧面提醒。 可能是她从包里拿手机带出了这枚钻石胸针。 既然看到,直接说出来就好了,非要拐弯抹角扯一些题外话让她来猜。 却盏无语。 胸针放置一旁,而后一抬胳膊,捞过手机仰躺在床面看微信消息。 Nacht侧在她身边当她的小软枕。 置顶第一个回了信,是条语音。 盎盎:“宝贝,我很感谢你在我男朋友出轨这件事上替我出气,但是……” 许是情绪绷不住,顿了顿,下一条语音隔几秒钟才发过来。 盎盎:“但是你打错了人这点——刚见面就给未婚夫送一个耳光的见面礼,除了你,应该没别人了。” 语音及尾,寻盎的笑声肆无忌惮,却盏直接回拨过去视频通话。 双方接通。 “不是未婚夫,是联姻对象。”却盏纠正她的说法。 “大小姐,在医院的时候你已经笑过一次了。” 考虑到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她还特地去了空旷的楼梯间,尽管如此也压不住寻盎的笑声。她故作生气的样子找她掰理,“我为了谁啊。” “我知道你最爱我了。”寻盎恃宠而骄,完全把男朋友出轨的事情抛之脑后,为男人伤心流泪,根本没那个必要。 “不过……” “怎么了?” 寻盎说到事情的转折点,“你确定你道了歉之后,他没再追究了?” 至少在餐厅,她没看谢弦深揪着这点故意找她难堪,虽然她也有点不确定,“应该是吧,除了后面阴阳一句之外。” “我觉得不像。”福尔摩斯上线,寻盎有理有据地分析:“正常人,谁会平白无故接受别人递来的耳光,不得拿点什么条件作交换吗?” 她不是没想过。 却盏侧了身,视线瞟向床边矮柜上的纸页,几张纸页无序堆叠着,第一张的内容,就是谢弦深的个人资料。 他的生日,11月07日。 “你之前说,什么星座的人最记仇?” “天蝎啊。” 却盏神情上稍露一丝顿然,寻盎尽收眼底,眸端闪过惊讶,“不会吧。宝贝,你要知道星座圈儿里流传这样一句话——” “天蝎男,狗都不谈!” 偏执,腹黑,记仇,毒舌,占有欲强……等等。 寻盎为她科普关于天蝎座最显著的特点,却盏听得快晕了,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摁断视频通话,她切换到联系人主界面,找到和谢弦深的聊天框。 到现在,他们之间有两层关系——一层以利为首的联姻关系,还有一层工作方面的合作关系。那份出错的商务合同,为了Rokori的利益,免不了和投资方本人当面议谈。 镜头聚焦对准那枚钻石胸针,拍了张照片。 却盏本想发给谢弦深,告诉他你的东西在我手里,指尖将要触及屏幕之时忽然觉得多此一举,退出编辑时,却失手点到了视频通话。 !!! 心跳“蹭”地猛升,又骤降,怎么点到这个了?! 超越本能,她几近是下意识掐灭通话邀请。 X: 回复无延迟,甚至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犹豫。 Freiheit: 对方没再回复。 但到底,反正已经起了话头,顺便提一下合同合作的事。 Freiheit: X: 哈,却盏气笑。 星座那些,她原本不信,可现在她却觉得,谢弦深的天蝎属性显著得不是一丁半点。 反骨因子的劲儿上来,差点按耐不住,出于其他因素仔细想了想,毕竟要顾全大局,Rokori“让”出的那百分之几十的利益还压在对方手里。 Freiheit: 谢弦深回复说下午三点,地点在RC十七层会议室。 翌日下午,却盏换了辆全银阿斯顿马丁开车抵达目的地,从进公司门到厅内,任何一个工作职员只要见了她回头率必定百分之百。 现在站在她身旁带引指路的女员工也有些紧张。 “叮。” 电梯门开,十七层到了,女员工的引路工作交给在此等候的左谦。 “却小姐。”左谦鞠躬弯腰,恪守礼态。 等她走出电梯,对方站于她身前侧方继续朝前带路,显然是没认出来她。却盏看到他的全貌,出声提醒:“等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吧?” 两人正视之际,她更加笃定,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是那天在纽约街头帮助她解围的人。 时间过得不久,左谦也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下车出手相助是得了老板的令,尽管当时他也在车上,甚至就坐在视野更开阔的副驾,但完全没注意到车身不远处发生的争执。 “我想起来了,原来您是却小姐。” “那天真的很感谢你。但我不知道,你是……?”却盏只知道他是引路人,并不清楚其身份。 “我是谢总的助理,左谦。” 像是有什么忽生的东西往她心尖上刺了下。 却盏点头,内心默默梳理纽约街头那天的事情,是谢弦深?他从那天就见过她了吗? 可为什么,他们两人在餐厅见面的那一眼,他说的是——初次见面。 左谦推开会议室的门,却盏进去。 腕表的分针与秒针重合,刚好三点整。 一分不差。 会议桌主位,谢弦深合上翻阅的文件,抬手,身旁的左谦眼风迅速双手接过去,闭门退场。 余下两人,相顾无言。 对视间,仿佛周场莫名涌现甚如冰川般的暗流,无形却汹涌。 “坐。”男人示位。 却盏拉开椅子坐在桌边左侧的第一个位置,距离不近不远,好方便谈论合同的具体事宜。 “抱歉占用了谢总的时间。” 客套的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却又不得不说维持表面。 “那就直接正题。”却盏没想扯其他琐碎无用的事,取出文件袋里的合同文件清晰叙述:“我这次来,是想和谢总谈谈Rokori新系列产品合作的事……” 她还没介绍工作上的身份,谢弦深径自引言:“你很恋旧?” 又是一句不明不楚的话。 却盏瞳孔轻动,没弄懂话里含的什么意思,面上笑意平淡如水:“谢总,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圈子兜兜绕绕的,小心把自己也绕进去。” 话够呛人,当事者却不为所动。 谢弦深低眉。 从却盏进了会议室,他发现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不太一样,不止穿着。 可偏偏有个东西很碍眼。 却盏抬膝搭腿,动作间带移纯黑裙身上提几厘,纤细骨感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皮肤过分白皙,哪怕时间翻折了一夜,那抹绯红也像滴入雪海里的血,惹睛得很,以及,脚踝那的创口贴。 是昨天孟撷帮她贴的那个。 那份被她推至桌面的合同文件,谢弦深倾身回腕,修长手指虚压住纸页反方向递,语出无温:“旧的东西没什么值得留恋,该扔就扔。” “别不舍得。” 第6章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接吻。 别舍不得。 字字微顿,沉冷的声音中含括着似有似无的攻击性。 说一大堆到底想表达什么。 却盏假笑,心里默不作声斥了一句:谢弦深,你他妈有病。 他不明说他什么意思,她也没那个闲心去猜。 跟随谢弦深短暂一眼的视线,却盏恍然明白他的话间意思在含沙射影。 脚踝那儿的创口贴翘了个角,忘了摘,表面看起来是有些旧,不太符合她一身飘带纯白衬衫配半裙的绰约气质。 搭腿的姿势保持着,却盏并未收回,笑一声:“旧的东西在成为旧的之前都是新的,也有价值。” “这和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工作,关系好像不大吧?” 她今天来不是扯拉锯战,工作方面当紧,“谢总觉得呢?” 谢弦深拿过那份合同文件正在浏览,却盏明里刺他这点,他没表态,默认翻篇。 工作事宜得以推进。 却盏表明自己工作上的身份是Rokori商务部的商务总监,RC是Rokori新系列产品项目的主投资方,双方利益因下属职员的错误出现失衡,让Rokori成了下位,站在Rokori的角度看,显然行不过去。 RC与Rokori的利益占比是在却盏接手此项目之前已经谈妥的,在谈妥之前并非一锤定音,也磨了几个回合。RC这边收到合同准备签字盖章时,发现利益多了几成,以为是Rokori“送”过来的诚意。 左谦退场送出去的,就是那份旧的合同文件。 “在合同方面出错的低级错误,实属不应该。
相关推荐:
重生幼儿园,系统让我去高考?
妖孽小神医
回到过去变成狗
岁月与光影(兄妹)
艳遇从天降(H)
中一千万的我和前男友
魔王的女人們 (后宮)
盗墓开局进入鲁王宫
一剑霜寒落九洲
恶役千金居然是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