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函也把原因讲得很明白,这就让雷克斯非常头痛。 赵蓁蓁看他焦虑得不住抓耳挠腮的样子就想笑:“这件事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我总不好强逼报社低头。”雷克斯勉强地道。 塔特尔第一次提出申请,雷克斯不想让他心凉;可报社没拿市政厅一分钱,还经常动用自身影响力配合市政厅宣传政令……雷克斯确实也没法对报社拉下脸来。 “报社方面的考量其实很容易理解。”赵蓁蓁微笑着说出一点儿也不温柔的话来,“这种求而不得就恶意伤人的事件,确实是很难引起太多关注度,除非允许报社编辑将受害者描述成虚荣拜金的无耻女人,那倒是很容易引起大众公愤。” 雷克斯一脸惊悚:“??” “大众关注社会新闻并非是多么想要看到真相,无非是想从他人身上发生的事件中找到一个适合用来攻击的大反派,再将愤怒集中到这个陌生人身上罢了。”赵蓁蓁道,“周报是因纳得立的主流报纸,又与市政厅联系紧密,不好意思走这种哗众取宠的道路,自然就会否定这件事的报道价值。” 雷克斯理解赵蓁蓁的意思有点儿吃力,不过这不妨碍他对此作出表态:“这种态度可不行,公众将探究他人阴私视为集体狂欢,不去同流合污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又怎么能采取放任态度呢?” “所以说,这种倡导正面风气的事,本来就不能全指望民间机构。”赵蓁蓁呵呵笑道,“周报不愿意报道,那么我们的广播台加大力度不就好了吗?我们搞一个广播剧,主人翁嘛就选卡洛琳,把她当成主角,围绕着她的奋斗写一篇广播剧,戈尔德呢就是主角卡洛琳成长期间冒出来的反派,把他对卡洛琳的险恶用心用戏剧的形式完完整整地表现出来,让听众像听故事一样地去了解这件事的全过程,不比干巴巴的报道来得强,更有教育意义吗?” 雷克斯嘴巴大张。 “刚好,我们的安置点里面就有擅长表演的人才,舞蹈技能暂时用不上,但会唱歌、唱歌剧这些才艺正好合适。”赵蓁蓁道,“你看看谁艺术细胞多又肯听指导意见,就找来负责这个事好了。” 雷克斯点头如小鸡啄米。 从赵蓁蓁这儿求到高招,雷克斯立马动了起来…… 写广播剧剧本这事,显然是向市政厅投诚的那几个本地贵族最合适,但雷克斯担心他们写出来的剧本不符合市政厅的宣传要求,索性厚着脸皮给身在摩西港的罗威尔主教打了电话。 罗威尔主教正安逸地在摩西港新月庄园里享受没有亡灵骚扰、也没有某个邪恶黑魔法师动不动给他思想上施压的轻松日子,没事时也会用庄园里的收音机收听一下因纳得立的广播,闻言立即答应下来,并让雷克斯立即去收集卡洛琳的资料,事无巨细传真给他。 搞定剧本创作人选,雷克斯又马不停蹄跑新风区和威斯特姆镇中大道的安置点,从没有自给自足能力、要靠政府养活的收容人员里挑了一批声音好听、会唱歌、唱歌剧、懂表演的人出来。 塔特尔得知雷克斯要隆重地搞个广播连续剧来满足他的诉求,表面上仍然冷面傲娇,但行动上别提多配合——不光是亲自出马搜集资料,还特地把卡洛琳、艾伦、塞班、班杰明这几个原型人物带去给那些新鲜上任的广播剧演员参考揣摩。 镇政厅、市政厅全力支持,又有杨秋盖章的老文青倾情撰写剧本,赶在玩家们将摩西港的驱魔人任务扫荡一空前,因纳得立市政厅出品的第一部广播剧《我们的奋斗》正式出炉,全频道推广。 第276章 《我们的奋斗》 异界时间新历1032年2月的一天,借住在摩西港新月庄园的罗威尔修士用过晚餐便回到客房,泡上红茶,打开收音机,调到因纳得立广播台频道,放松地享受起来自异世界的音乐。 因纳得立广播台只有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和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这六个小时的时间里有人主持播报节目,其它时段全在循环播放音乐曲目。 上午时段的音乐罗威尔是不太能欣赏的,不仅仅是歌词在持有杜鹃花徽章的他听来太过惊世骇俗之故,那种过于用力的风格罗威尔实在是接受不来。 下午三点到六点期间播放的音乐罗威尔就很有兴趣了,上百首随机循环的乐曲他都很喜欢,甚至还能跟着哼唱几句…… ——毕竟是赵蓁蓁收集的歌单,吴碧霞、祖海、殷秀梅、萨顶顶、于文华、龚琳娜、韩红等等国家队唱将的经典作品,尤其是东方夜莺吴碧霞,唱腔尤其符合罗威尔修士这种听惯了歌剧的老文青喜好。 听了没两首,座钟时针指向六点,音乐声戛然而止,变成了节目主持人登场前的固定BGM。 搁在平时,听到这个声音罗威尔就会换台,换成听其它频道的歌剧——晚间场因纳得立广播台播放的都是如何科学养殖鸡鸭鹅、给母猪母羊母牛接生、利用空余土地种菜、防范牲畜口蹄疫病毒、自制农家肥、利用破陶罐无土种植小葱蒜苗、田间套种增产等等直面乡村听众的科教类节目,偶尔听一下还挺有意思,但经常听罗威尔是没法忍受的。 今天罗威尔没有换台,原因么也很简单……他操刀编写剧本的广播剧要首播了。 以语言形式表演的广播类节目,这个世界当然是有的,比如各种从歌剧改编而来的音乐剧。 歌剧女王红皇后的成名作,就先后改编成数部音乐剧在各个国家地区的广播台播出,罗威尔修士也是虔诚听众之一——他甚至都快把那出音乐剧的剧本给背下来了。 编写以现实人物为原型的广播剧时,罗威尔就加了不少红皇后歌剧的风格进去,比如,第一集 开幕时那首罗威尔修士十分自信的唱段。 可惜,在看过传真回去的剧本后,亡灵女士赵蓁蓁亲自传送到新月庄园来找罗威尔面谈,委婉表示希望能删掉大部分唱段,只保留与主剧情起承接作用的部分,且要修改掉高深晦涩的用词、改成通俗用语,还要舍弃歌剧唱法,让演员唱成民俗小调。 此外,赵女士还不客气地改掉了罗威尔修士起的广播剧剧目名,换成了《我们的奋斗》这么个毫无艺术气息的名字。 罗威尔当然是拒绝的,降低作品理解难度他可以接受,可砍唱段也太过分了,不让演员疯狂炫技的音乐剧压根谈不上艺术作品,不光剪掉充分展示演员唱功的大部分唱段还要全改成通俗民歌唱法,那这出广播剧还有个毛的艺术价值? 赵蓁蓁说服罗威尔修士的办法,就很直接:参演的演员全是唱功不入流的前红灯区从业者,真保持多到丧心病狂的歌剧唱段,那演员就得拉胯,你写的这剧本就会变成要啥啥没有的大烂剧。 罗威尔修士,被迫屈服。 主持人语调轻快地介绍了广播台的晚间节目调整,将六点十分到六点五十五分这个时间段用来播放因纳得立首部推出的广播剧节目《我们的奋斗》,又简略介绍了下参演人员名单、感谢了因纳得立市政厅和威斯特姆镇政厅对该节目的大力支持、感谢了亚尔佛列得·罗威尔修士倾情撰写的剧本,便宣布广播剧正式开播。 节目开演,伴随着明快的BGM,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唱起了开场曲:“我的家乡在威斯特姆,那是巴赛洛河浇灌的土地上的美丽小镇,我叫卡洛琳,我在镇上长大……” 罗威尔修士听得重重一叹。 不是这个出演卡洛琳的女演员唱得不好,而是这种没有丝毫技术含量、路边拉个五音齐全的路人就能唱的儿歌童谣一样的唱法,压根上不了台面。 更让罗威尔修士糟心的是,唱完开场曲,出演卡洛琳的女演员直接用讲话的方式表演起来:“我妈妈希望我回家找人结婚,可我还没有决定是否要与某个陌生人共渡人生,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对我太来说太突兀了,不知道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为难过。” 又有三道听上去就很年轻的男人声音接过话头,与女演员搭档着一唱一和,用简练直白的几段台词交代出四人的身份和初始剧情——这几个年轻人听闻家乡换了新领主,增加了许多工作机会,于是便从城里回家,想看看能否找到像样的工作。 这些对白都是罗威尔修士很认真地斟酌考虑后写出来的,演员的台词功底也很好,在表演上没有什么太大毛病,可还是听得罗威尔直叹气……他认真地考虑台词的简练简洁性是为了给唱段腾时间,如今唱段砍了至少七成,剩下的三成还给改得面目全非,他简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啥在忙活了。 “这根本就不是音乐剧,变成小孩听的睡前故事了啊!”大龄文青很伤感。 他这个创作者一肚子的郁闷,可在因纳得立的城镇、乡村,那些装置了广播站大喇叭的地方,人群却是越聚越多。 威斯特姆人老早从艾伦、班杰明那两个大嘴巴处得知他们镇的人要上广播剧,许多人家特意提早了晚餐时间,吃过晚餐就自带竹椅板凳跑到街边坐好,热热闹闹地等着节目开播。 像是凯恩镇、马蹄镇、纽因镇那些小镇,镇人倒不像威斯特姆人那么积极,不过他们也早几天就听到广播里提过市政厅要推出广播剧,天色暗下来后,有不急着睡觉、也没有其它的事儿要做的镇民,也都汇聚到各个街区的大喇叭附近,边和邻居们闲聊,边等着听稀罕。 节目一开播,这些小镇居民都很惊奇,尤其是那些四个年轻人的小商队曾经去过的镇上,跟他们买过东西的镇人听到演员自报的名字,都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不是那几个年轻人经营的小商队吗?” “是啊,前阵子我们家才买过他们带来的卫生纸呢。” “那个叫卡洛琳的小姑娘我见过的,她和她的婶婶舅母还跟我家借过水喝呢!” “他们带来的东西要比城里平价店卖的贵一两个铜币,不过好在省事,不然买条毛巾还要跑一趟城里。” “难怪这个星期没看见他们来,是去做广播节目了啊?” 见过的人变成广播台推出的节目里的人物,这种隐隐约约的参与感让购买过小商队的镇人都有种没来由的新奇感。 节目继续,回到家乡小镇的卡洛琳四人被街面上招摇过市的亡灵吓得够呛,当场就想返回城里,引起不少听众善意的笑声——威斯特姆镇上最先出现亡灵这事儿整个因纳得立领的人都知道,原来威斯特姆人一开始也是很怕它们的啊! 卡洛琳回到家,跟扮演母亲温妮女士的演员为了亡灵布而产生的争执,也让不少纠结过亡灵布能不能买的镇民会心一笑……原来卡洛琳这个干小商队买卖的能干姑娘,最开始也是担心过这些布能不能用的啊! 镇上有亡灵大白天里招摇过市,主角团四人组因此又是心惊胆战、又是好奇纳罕,这样的情节通过罗威尔修士撰写的精炼台词表达出来,有过同样体验的人别提多能代入,而没有过这样体验的人又能充分满足好奇心,越听越来劲。 乡村是很难像城镇里的人家那样入夜后还能在睡前到邻居家串串门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天黑后就准备上床睡觉。 这种习惯在农户们听惯了大喇叭里传播各种新鲜实用的农耕养殖知识后渐渐改变,天色转暗,就有无数村民携老扶幼地离开家,带着自制的照明火把赶到村长家来。 来得早的村人能进院子里占个地方,来得晚的就呆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年轻人和半大孩子们捡来柴火烧起火堆,又能提供照明,又能烧些自带的土豆、抓来的虫子、生涩的野果之类的东西当零食。 《我们的奋斗》这出广播剧的唱段一开始并没能吸引到农户的关注,女演员唱开场曲时村人们压根没有去听,仍旧自顾自地大声说话。 从唱段切换到台词对白,吵吵嚷嚷的农户注意力才被吸引,渐渐被台词节奏影响,进入到了剧情中去。 对于农户来说,歌曲有一定的舒缓压力、调解心情的作用,但想让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农民品味到优秀的歌剧、音乐剧的内涵,这显然是在开玩笑……那些唱词都是诗歌,涵义理解起来都很费力的玩意儿,谁知道在表达什么? 换成通俗易懂的台词对白,理解的门槛就降低了。 赵蓁蓁二改过罗威尔修士的剧本,把唱段和台词中那些小镇居民生活中用不到的“文化人用词”全替换成了大白话。 罗威尔很糟心他的作品被改成“儿童睡前故事”,可赵蓁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纳得立广播台七成以上的听众是农民,农民听不懂,这广播剧推广出去还有意义吗? 赵蓁蓁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们的奋斗》广播剧第一集 ,演到四个年轻人被镇上的亡灵吓得尽出洋相时,别说是成年农户,半大的乡村少年们都听得哈哈大笑。 四个年轻人对未来迷茫、挣扎时,老早知道生活不易的十来岁农家少年们都会跟他们一起担心。 四个年轻人在镇里跑来跑去地做“市场调查”,下定决心要去做小生意时,小听众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为剧中的人物加油鼓劲。 四个年轻人得到雷克斯先生的支持、允许他们赊买第一批商品,兴奋不已时,听众们也和他们一样振奋。 四十五分钟的第一集 播放到卡洛琳等人担心路上不安全,到处去找亲友帮忙共同行商的部分结束,主持人出来宣布下集待续时,全因纳得立的乡村、小镇,无数人发出了意犹未尽的长“诶——”声。 第277章 深耕广播剧 大部分由广播台播出的声乐表演节目,例如音乐剧、歌剧,多为表演时长长达四到五个小时的超大型戏剧,且往往会一次性播完。 连续剧类型的广播剧在这个世界还未曾出现过,考虑到听众的接受度问题,赵蓁蓁把长度卡在了四十五分钟(单集电视剧的长度),呈现的内容也在原剧本基础上略作调整、留下些微悬念吸引听众继续收听。 对于习惯了听大型歌剧、音乐剧的人来说,这种吊胃口的搞法肯定是不得人心的。 但对于本来也跟戏剧类表演节目没什么交际的小镇居民、乡村人口来说,45分钟的长度并不超过一般人每日忙碌生计之余能抽得出来的休息时间(底层人家没可能像有钱人那样动不动就能休闲娱乐一整天),隔天播放的模式也方便人们理解咀嚼听直播时没弄懂、没深切体会到的部分内容。 次日中午,《我们的奋斗》在因纳得立广播台重播时,不仅仅是回家吃午饭的小镇居民、乡下农户,连城中的居民、工厂区的工人、乃至是部分中产人家,都在午餐时打开了收音机,好奇地听起经过一晚上发酵已经渐渐在街坊邻居口中流传开来的广播剧来。 到了下午,还没到六点,便有无数人守在了自家或邻居家的收音机前,又或是街头巷尾装置的大喇叭下…… 《我们的奋斗》第二集 的内容,围绕着四个小镇青年尝试行商期间遭遇的麻烦和挫折打转: 家人亲友的不信任、质疑、对赊欠了雷克斯先生大批货款的担忧;行商途中借来的马车差点儿翻到水沟里去、十几个人狼狈地在风雨交加的荒野中保护货物;好不容易生涩地将货物带到别的村镇,又为了防备打劫而想尽办法保证安全、把货物藏在野外,像是做贼一样地偷偷地找人交易…… 没有什么跌宕离奇的过程,就只是把普通人尝试突破自身舒适圈、挑战新领域时会遭遇的所有问题、所有麻烦都摆到台面上来,以故事的形式展现给听众。 剧中的主角根本不像人们概念中的传奇故事主角那样潇洒自如、那样风光霁月,反而相当狼狈,小心翼翼,担惊受怕,提心吊胆——被村里的无赖故意撞车要求赔偿时,四个年轻人急得要哭,还是买了便宜布匹的农夫提着锄头出来才帮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镇青年解了围。 非常真实,也就更容易被听众代入,当剧中进展到班杰明为了抢救从车上颠簸下来的布匹而摔了满身泥水时,听众们也和剧中的人物一样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偷偷带着布料进村交易的赛门、艾伦被村人当成小偷丢泥巴石头狼狈而逃时,听众失笑之余,也为这四个年轻人略略多了一分同情心酸。 卡洛琳的舅舅舅母舍不得花钱跟村人买热水,一群人便就着凉水啃黑面包;赛门的哥哥仔细收集走客人买布匹时余下的布头,要凑起来给最小的弟弟做套头衫;班杰明在其他人努力做买卖时蹲在路边抓了一些长在野藤蔓里的肥美虫子,给大家的晚餐加餐…… 以苦中作乐的乐观精神扛过所有的困难挑战,终于迎来丰收的喜悦,四个年轻人成功交付赊欠的货款,又纷纷用赚来的钱改善家人生活,卡洛琳给她的小堂妹买了漂亮的新裙子,赛门家居住多年的老房子得到修缮,班杰明终于得到家人的信赖……这一系列剧情,都给听众带来了舒适度满分的满足感。 第三天,《我们的奋斗》播放到第三集 时,因纳得立无数的乡村、小镇,万人空巷。 而戈尔德这个大反派……也就恰好在这部广播剧正式引起热议后登场。 四个年轻人辛辛苦苦地赚到了钱,又得到治安司副司长的善意提醒、准备去城中租用市政厅的门面做生意(这地方顺带宣传了下市政厅支持民间创业的政策),一切看上去都越来越好,可就在这时候,卡洛琳被袭击了。 广播剧的视角从卡洛琳的角度展开,真实还原了那个晚上的惊险一幕——她从艾伦家出来就被戈尔德劫持,又被软硬皆施地强拖到镇西僻静的巷子里,被逼迫着答应与他结婚。 卡洛琳在行商期间学会的最有用的经验是规避风险,她尽可能地与戈尔德周旋、试图找机会脱身,直到双方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后戈尔德失去耐心、试图让她答应媾和作为结婚保证,才愤怒至极地翻脸。 广播剧没有画面,听众只能听到卡洛琳的尖叫、和被伤害后吓坏了的求饶声,以及她被推攘到地上声音,她拼命挣扎反抗制造的动静—— 一时间,整个因纳得立响起排山倒海般的骂声。 “住手啊混蛋,别伤害她!”、“我要杀了这个混账玩意儿”之类的骂声,差点儿盖过高功率的电喇叭。 其它地方的听众还只能无能狂怒,威斯特姆的镇民就方便得多了,不少搬凳子坐街头上听广播的人当时就低头四下搜集石头、泥块之类的东西,准备呆会儿去砸戈尔德家的门窗——那混蛋给逮去囚犯修路队了,他的家人还住在镇上呢! 治安队的队员们本来放松地蹲镇政厅里听故事,听见外面街道上飘来的骂声,个个跟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忙不迭往戈尔德家跑,把那家人暂时带离避避风头…… 他们家的人在对卡洛琳的这件事儿上确实很不厚道,但罪不至死,真让他们一家被愤怒的镇民伤到,治安员们还得为了他们出头抓人。 卡洛琳捡到砖头砸倒袭击她的戈尔德,挣扎着爬到街上找人求助,被救到镇政厅后,便轮到戈尔德的家人出场表演。 亲耳听到卡洛琳被袭击过程的听众们本来就非常揪心,再听到戈尔德的家人在治安队收容室里的表现,那可真是气到冒烟——尤其是戈尔德的父母大言不惭他们双方有隐秘私情的段落,听众的骂声再次盖过喇叭声。 被带到镇政厅治安队避风头的戈尔德一家,听到镇政厅大院喇叭里传出来的广播剧剧情,十几口子人的脸全都绿了。 “那不是我的声音,不是我在说话!”戈尔德的父母都快疯了,试图跟斜眼看他们一家的治安员解释。 治安员呵呵一笑,懒得废话,让这家人老老实实蹲进去,避过今晚再说。 广播剧中,两家人各执一词,让赶来主持调解的威斯特姆新领主塔特尔·乔十分头痛,听完双方理由后没有急于表态,决定听了双方口供再做判决。 这个地方吧……如果照旧写实地还原过程,就不够有戏剧冲突,写剧本的罗威尔修士和二改剧本的赵蓁蓁都各自添加了不少艺术加工的成分进去:戈尔德先行醒来,并厚颜无耻地颠倒黑白,声称是卡洛琳袭击了他,他才不得已动手自卫。 到这个段落,不光是小镇乡村上空飘满了骂声,连因纳得立城中那些有修养、有素质的中产听众都气愤得问候起了戈尔德家的先祖。 躲在镇政厅治安司最里面的房间瑟瑟发抖的戈尔德一家,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街面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骂声,欲哭无泪。 他们家的人当时对受害者卡洛琳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但并没夸张到广播里演的那个程度啊! 奈何这出广播剧播出来,他们想解释也不可能有人听了……他们甚至都不敢在心里期盼戈尔德早点儿结束服刑回家了,万一戈尔德回来时镇上的人还记得这出广播剧,那戈尔德估计连家门都没法走出去。 广播仍然在继续,听众怒气积攒到最高峰、无数人捏紧了拳头后,卡洛琳醒来的辩白,和领主塔特尔·乔的处理,就更显戏剧张力——尤其是出演塔特尔的演员态度坚决地宣布决不能纵容伤害事件被扭曲成感情纠纷、要将戈尔德押送到囚犯修路队去服刑后,不知有多少人大声叫好,拍手称快。 果断地惩罚了戈尔德,新威斯特姆领主塔特尔·乔又赞扬了卡洛琳勇敢的反抗精神,鼓励她追求更好的人生、在市政厅的政策支持下以成为新时代的创业者而努力(二次宣传市政厅政策)。 赛门三人看望受伤的卡洛琳,互相鼓劲不为这一次的挫折而泄气,意气风发地发表对美好明天的向往,总时长135分钟、跟一部电影差不多长度的首部广播剧《我们的奋斗》,便正式宣告结束。 因纳得立的乡村、小镇,再再次响起听众们不能接受的长“诶——”声。 给关在镇政厅加班的塔特尔·乔,得意洋洋地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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