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定要揪出背后的人来。” “是!”觉罗氏点头。 心里也是暗暗叹气。 都说,权利大,责任大。 她当初嫁给叶枫的时候,嫁的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官家的庶子,只等着他读书出息了就是了。 可谁承想,这风水轮流转,如今是这样的贵族门阀呢。 经历的事,不再是庄子田产地契了,竟是很多事,都与朝堂相关。 一不小心,就可能湮灭。 虽然富贵之极,可总也有点不安的。 “哥哥性子实在,这些年,着实叫嫂子操心了。不过,有嫂子在,我是放心的。嫂子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就与我说,有我撑着,嫂子不必担心。” 叶家没有几个明白人。陶氏倒是精明,可惜不是一路人。 就只有觉罗氏,算是明白人还撑得住了。 “娘娘放心,臣妇定然好好看着家里的事,不会叫家里出了问题的。”觉罗氏道。 送走了觉罗氏,叶枣也不着急梳妆,只是站在栏杆前看着远处的景致想着这件事。 凭心而论,叶恒不成器是不成器,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不舒服。 这么一来,喝多了也就能理解了。 只是,醉了一次,就能叫一个小丫头大了肚子? 这中标率……是不是高了点? 所以,叶枣首先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想到这,叶枣自嘲一笑。真是这些年看阴谋多了,处处都觉得是阴谋。 可是打击她,从叶家下手是最好的。 宫里头,她也好,孩子们也罢,都不好办。 叶家呢,叶明远虽然耳根子软,但是胆子也小,很多事不敢尝试的。 叶枫洁身自好,又是个实心儿的人,多一句话都不说的。 就只有叶恒了,他本身就是个问题少年…… 从他下手,最容易不过。 这件事,她不仅要其泰查,也得叫得力的自己人查。 其泰查出来的,也许是最适合叶家的结果,可是叶枣也不像那么狠毒。 如果那怀孕的女子是无辜的,她不想因为一个错误的结果,就叫他们去死。 “珊瑚,你去找二姑奶奶,将这事与她说说,叫钱先林去查,我要真相。”叶枣道。 珊瑚哎了一声,叫人进来伺候着,自己更衣出园子去钱家了。 叶枣半趴在栏杆上,长叹一声。 人一辈子,要有多少糟心事才算完呢? 想着,自己都笑了,要是总是一帆风顺,那还有意思么? 没尝过糟心,怎么知道快活? “你怎么趴在那?快过来!” 正此时,听见四爷的声音。 叶枣懒洋洋的起来:“你怕我掉下去啊?那你这么大声的说,我要是真的被你吓到了,当时就得掉。” 她刚才就从楼上瞧见四爷来的身影了。 “还不过来?胡说什么?”四爷皱眉。 叶枣走过来,仰头:“皇上怎么这会子来了呢?” 走了也不久啊。 “下朝了,朕就来了。”四爷想翘班并且付诸实践了…… “你家里这么早来人,是出事了?”四爷问。 “一点小事,我叫人处理了,有了结果与你说。”叶枣点头。 四爷嗯了一声,也就不问了。横竖枣枣既然觉得没事,那就没事吧。 “朕带你去岛上走走吧。”四爷道。 “好啊,带上登登吧。我梳个头就可以了。”叶枣道。 “不是前几天缀着了?不想梳头就不梳头。没关系。”四爷道。 “那可不成,梳头很快的,我要漂漂亮亮的。”叶枣看了四爷一眼,笑眯眯的。 四爷就跟着笑了,好吧,没有急事,枣枣就喜欢打扮起来。 这是应该的。 第1097章 聪明孩子 八阿哥被带来,见了阿玛之后,犹豫了一下,伸开手。 四爷受宠若惊的抱起来:“八阿哥好不好?” 八阿哥大眼睛看着四爷,然后伸手摸了一下阿玛的头。 四爷笑着,也揉揉他的头:“真乖,来,阿玛牵着走一走?” 放在地上,八阿哥就激动的要跑,四爷忙拉住。 八阿哥跑不了只好走着了。 他如今已经走的很稳很稳了,摇摇晃晃的就往里头去。 大约是知道额娘在里头呢。 四爷牵着他一只手,就随着他进了里头。 叶枣见他们进来,就笑道:“八阿哥来看额娘了么?真乖。” 八阿哥抬头,看着额娘,然后又过去,趴在额娘的腿上。 叶枣就伸手,摸摸他的小脸:“额娘想你呢,乖孩子,等会带你去玩儿。花生去哪了?” 八阿哥就想了想,然后伸手指着外头。 “哦,在外面啊?那我们带他一起好不好?”叶枣看着孩子问。 八阿哥就想了想,点头了。 叶枣笑着再摸他的脸:“真是个聪明孩子。” 四爷看着他们母子对话,心里有一点酸涩。 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开口呢? 明明听没障碍,脑子足够聪明了,就是不说话,哎…… 不过,四爷不想表露出任何情绪,生怕叫枣枣不高兴了。 叶枣换了一身水红色的旗装,一字头上戴着几件红宝石的首饰。 倒是没有穿花盆底。 这会子不冷,就没披斗篷。只这么和四爷带着孩子出来。 先是牵着八阿哥走路。八阿哥走路,花生就紧紧跟着,时不时的转个圈子,大约是嫌弃八阿哥走的太慢了。 不过,也没着急,很有耐心。 叶枣笑道:“咱们花生可真有长辈风范。” “花生也十几岁了,老了,不过你养得好,还是精神的很呢。”四爷笑道。 “有一天晚上,我都梦见了煤球,哎。”叶枣叹气。 四爷愣了一下,才想起煤球是那只淹死的狗。 不禁失笑:“你呀你,朕知道你长情,善良,也不能这么长情吧?” “也不是,就是梦见了,想起来,煤球也是个可爱的小狗不是?”叶枣笑了笑:“要是在,两个一起作伴不也挺好的?” “你要是想要,再去抱一只来就是了。”四爷笑道。 “再说吧。”叶枣看着摇着尾巴的花生,心里想,是不是长情她不知道。只是,来了大清之后,身边的狗狗书属于自己的。 这些年,她并没有总是梦见那狗,那一次梦见,大约也是因为别的事勾起来了而已。 “八阿哥,走慢点哦,不要摔倒了。”叶枣捏了捏孩子的小手。 八阿哥抬头看额娘,然后低头继续走。 依旧……还是那个步调…… 走了一半之后,奶娘就抱起了八阿哥。毕竟走不了全部。 八阿哥倒是也没太激烈的反对。 等坐船之后,他很好奇的四处看。 叶枣只看着奶娘搂住他,就随他去了。 路程并不远,很快就上了岛,四爷亲自抱起孩子:“到了。” “我那天没细看,这里布置的真有意思。”叶枣笑道。 他们从玉衡殿的附近上岸,上来就是一小片竹林。 再往前走一点,就是缠着墙壁的蔷薇花,如今虽然过了花期,可还是有不少花开着。 一路走去,天权殿外头,是海棠花林,如今也不在花季。 天玑殿外,是菊花满地,正是盛开的时候,金黄或者白色的菊花最多。紫色,绿色和墨色也不少。 今日就在这里赏花,四爷早就叫人预备好了。 “歇会再走。” 叶枣点头:“别的殿我没去,皇上与我说,别处什么样子呢?” “天枢殿外是牡丹花圃。天璇殿外是丹桂,一会带你们去。如今也是花季了。”四爷笑着解释:“开阳殿外是桃花杏花。摇光殿外是紫薇和梅林。” “还有玫瑰园子。” “这可真是一年四季不缺花儿了。”叶枣笑道。 “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常来走走。”四爷笑着:“园子本就是叫人放松的地方。” “嗯,好,今儿就赏菊花和桂花吧。正好,蒸些螃蟹吃,正好能吃些。”叶枣道。 四爷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可不是能吃么? 月事刚过,算了,一年就这两个月螃蟹好吃,想吃就吃吧。 横竖吃了再喝姜茶就是了。 八阿哥这会子,正在花丛中慢腾腾的走着呢。 叶枣凑近四爷那问:“皇上,你说他做什么呢?” “朕瞧着,是选花?”四爷也不太确定。 八阿哥走的慢,一朵一朵的看过去,很认真的样子。 “我看着也是呢。”叶枣眯着眼:“这小子,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四爷闻着她身上的淡香味,心猿意马的嗯了一声,心想着,枣枣这是换了香气了,昨儿闻着不是这个。 这个有点甜甜的的味道,叫人想啃几口。 叶枣一侧头,就见四爷这眼神……“皇上,您要吃人啊?” 四爷就笑,然后搂住她,趁着孩子没看过来,亲了一口:“你这香勾人。” “噗……”叶枣一笑:“这是前儿内务府送来的,说是叫什么蜜梨香,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叶枣瞥了四爷一眼:“谁承想,皇上不仅爱吃甜食,甜香也喜欢呢。” 四爷就有点不好意思:“你倒是知道朕爱吃甜食了?” 堂堂皇帝,爱吃甜食……这可不像话。他也没那么爱吃,只是……吃着还不错而已。 “没有,我知道的也不多,知道皇上半夜醒了爱喝几口水,水不能太热。知道皇上盖被子总也不管脚。”叶枣又看了一眼四爷,然后坏笑着:“还知道,皇上您那什么的时候,矜持的不得了,憋不住也不肯叫……” “你真是,真是……”四爷耳朵一下就红了。 这是又被狐狸调戏了吧? 真真是个坏狐狸。 “所以,十几年了,知道你爱吃甜食还奇怪啊?真是的。”叶枣却一本正经的白眼。 四爷被她弄得是害臊也不对,不害臊也不对。 只好扭头看孩子去了。 此时的八阿哥,已经指着一朵开的极好的紫色菊花,眼巴巴的看着紧跟着他的小丫头了。 第1098章 依赖额娘 小丫头很机灵,忙甜甜的笑:“是叫奴才摘了么?阿哥等一下,奴才这就摘。” 说着,就将那朵花摘了递给了八阿哥。 八阿哥接了,又指着一朵开的好的紫菊花继续看那丫头。 小丫头佩兰忙哎了一声,给他继续摘。 摘了两朵之后,八阿哥就不要了,抱着这两朵来给阿玛和额娘。 先给叶枣的,是第一朵,他记得清楚的在左手里头。 叶枣接了,就抱住他亲了一下:“真好看,额娘喜欢极了呢。”说着,就叫人给她戴在头上。 八阿哥就咧嘴笑。 然后拿着后面那一朵给四爷。 四爷接了也笑着夸:“八阿哥真聪明。” 登登就看四爷,看了好一会,大约是觉得阿玛不太可能把花花戴在头上了,才略有失望的转头。 四爷心酸的哟。 他倒不是心酸孩子失望。而是他方才看的清楚,摘第一朵花的时候,登登是选了许久的。 第二朵就随手一指…… 虽然,对于一个一岁多一点的孩子,不管是认真选还是随手指都可能不对吧,但是四爷就是心酸。 想着小时候的弘昕也是喜欢额娘更多。这个又是…… 八阿哥显然也很高兴来玩。 那天来,人太多了,他就不安。今儿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额娘和阿玛都在,周围的人,就连乾清宫里的几个,他也都见过的。 四周都是熟人,他和花生就在这里跑着跳着的,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半个时辰摔了七八次也是没谁了。 见奴才们紧张,叶枣只是吩咐:“阿哥摔倒了要是不哭,就等他自己站起来,不必每次都哄着。”有时候,你越是觉得孩子一点都不能磕碰,他就真的一点都不能磕碰了。 跑了好一会,八阿哥又过来,就站在叶枣跟前,一脸渴望的看叶枣。 叶枣拉过来,先给他擦擦汗,然后问:“想喝水了没有?饿了的话,还有一会就吃午膳了。”八阿哥还没有断奶,不过如今只是每天入睡前吃一次就可以了。 八阿哥也没点头,就继续看叶枣。 叶枣就叫给他端来温水,喂他喝。 八阿哥还算乖,喝了半碗水。 叶枣有人叫人给花生也端来清水,瞧着花生高兴的喝了好一会。 “平时也这么照顾着,狗岁数大了,跑累了就给他喝点水。”叶枣道。 众人忙应了。 也跑累了的八阿哥喝了水就依偎在额娘怀里不动了。 叶枣就往椅子里靠,然后抱起他放在怀里。 四爷怕他们不舒服,所以一早就是叫人摆上了贵妃椅的。这会子,午时不到呢,正是暖和的时候。 八阿哥就很乖的靠在额娘怀里,一双眼咕噜噜的四处转。 白玉拿来湿的帕子,给八阿哥认真的擦了手和脸。 擦脸的时候,他很是配合的仰起头,叫白玉给擦了脖子。 白玉都笑了,八阿哥真是爱干净,就没有不许洗和擦的时候呢。 叶枣一直温柔的看着孩子,四爷就看着她。 四爷往后一靠,看着天空嘴角勾笑。 这个女人啊,不管什么样的境遇,都能淡然面对。 他想,要是换一个,抱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还会这么耐心这么温柔么? 想必不会吧? 后宫女子,素来是在意权位的。倘若换一个,只会抱紧弘昕吧?毕竟那才是希望。 可她却这般耐心的对这个小儿子。甚至于这种耐心超过他的想象。 孩子虽然不说话,可是很依赖她。 她也能从孩子的表情和行为中,知道孩子的需要。 正是因为她都知道,孩子才会越发依赖她吧? 这样一想,四爷就觉得,孩子偏心她也是对的。 四爷想,如果枣枣因为八阿哥不会说话,就慢待了八阿哥或者是嫌弃了八阿哥……他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 或者,枣枣要是因此以泪洗面或者是每天都不高兴…… 他心疼之余,也会叹气。 可偏不是。枣枣乐观。 这种乐观不是执着相信孩子会好,而是相信,即便孩子不好,也能过的好。 有这样的母亲支撑着,孩子也不会自卑的。 四爷想,孩子有这样的母亲,才是真的有福气呢。 “皇上是困了?昨儿睡得是不够。”叶枣见四爷闭目,便问。 “不是困了,是想事情呢。一会就在这殿中午睡吧。下午去看看桂花在回去。”四爷道。 “好啊。”叶枣勾唇:“咱们一会就在那边摆膳如何?今儿天气好,不会冷不会热的。” 那边回廊的亭子上,也看景色清楚。 四爷自然点头,今儿就是带她们玩儿的一天,做什么都好。 午膳上桌,八阿哥最高兴了。 自己主动从额娘身上下来就直奔餐桌…… 叶枣和四爷面面相觑,都笑了,这是饿坏了呀。 就抱着孩子也坐在桌前,他也和弘昕小时候差不多,不主动抓什么吃的,只是眼巴巴的等着。 然后指几样自己要吃的。 一岁的孩子,五个月就开始吃辅食,如今已经很多能吃的了,除了不好消化的肉和一些别的,大部分都能次。 叶枣还是按着照顾弘昕时候的规矩,先给孩子盛汤。 今儿是猪骨藕汤。 八阿哥还挺喜欢的,喝了一口还砸吧嘴。 叶枣就摸摸他的头:“乖,喝了这点就吃东西了。” 也不知道八阿哥是听懂了,还是就喜欢,很快就喝完了。 叶枣就给他夹别的能吃的菜。主食吃的是特地给他做的有点烂的米饭。 拌着鸡蛋羹,他吃的很香。 饿得急,可孩子的胃口毕竟有限,很快就吃饱了。 吃饱了之后,叶枣就哄着他:“跟着奶娘去洗漱睡觉吧,额娘一会就来了。” 八阿哥就乖乖叫奶娘抱起来了。 “就放在主殿里吧,一会我和他一起睡。”陌生地方,怕他睡不好。 中秋那天他就午睡的不好。 奶娘应了一声,忙抱着走了。 抱走了他,叶枣才认真吃饭。四爷心疼她给她剥螃蟹:“做母亲不易。” “我这样也是没规矩吧?只顾着孩子,不顾皇上。”叶枣笑着看四爷,不过,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四爷只是摇头:“这些规矩你计较做什么?快吃。” 第1099章 意外 叶枣先喝了点热汤,然后就伸手:“我自己来!” 四爷也不拦着,这东西自己剥也有趣些。 叶枣拿起一只螃蟹,这一个大约三两,拿着挺重的。 叶枣算是比较熟练的用手剥。 蟹八件她不习惯用,也不想用。 四爷也不说她,就看着她很快剥开一只,将不能吃的地方去掉,然后将一只蟹对半掰开。 金黄的蟹黄就全部露出来了。 先放下半个,然后拿起半个来,用筷子先把蟹黄吃掉。再抓住蟹脚,将肉掰开,沾着酱醋慢慢的吃。 四爷瞧着她吃了半个,只看着就觉得她真是可爱。 果然,自己喜欢的人,你就是看着她吃东西也是好看的。 叶枣倒是瞪四爷:“别盯着我了。” 四爷就笑着点头,四爷用蟹八件也剥开一个。 两个人吃了七个螃蟹。 四爷不敢叫她吃太多了,最后抢走了半个。 事实上,四爷对螃蟹也不是很爱。 叶枣意犹未尽的住手,在白玉等人伺候之下洗手,然后吃别的。 “这个月就这一回,想吃下个月吃。”四爷把话说在前面。 “好吧好吧,下个月吃公蟹了。”叶枣遗憾的很,盘子里明明还有三个呢!吃了不好么? 四爷无视她的眼神,摆手叫人拿走。 叶枣只好收回眼神,吃别的菜了。 两个人吃饱了之后,略站了站,洗漱过进了内室,果然见八阿哥睡得很是不踏实。 时不时就要睁眼,然后奶娘再拍睡着了。 这回见额娘进来了,他睁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过来。 叶枣忙安慰:“乖,额娘陪着。” 然后脱了外衣忙上去搂住孩子。 八阿哥就伸手,攥住额娘的里衣,终于闭上眼。 叶枣不敢动,等他终于沉沉的睡着了,这才将他的手拿开:“就一起睡吧。” 四爷嗯了一声躺在外侧,侧身看了几眼小儿子,捏了捏孩子的小手,然后给他们母子拉好被子,又搂住了叶枣的肚子,伸手给她揉。 叶枣没说话也没动,她是脸对着孩子的,嘴角勾起来,闭上眼。 还不是方才她说有点撑的么…… 园中安宁无比,外头,其泰和钱先林几乎同时查起了叶家的事。 不出叶枣所料,钱先林和其泰都是聪明人,只是各自做事的方法不一样。 虽然,钱先林也是个腹黑的,但是既然贵妃娘娘要的是真相,他就不会敷衍。 因立场的问题,他不会偏心叶恒。 可其泰就不一样了,果然,接到了叶枣的意思,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圆满这件事。 最好是叫娘娘满意,叫叶恒无事,也叫宋南保不生事。 要说其泰有多疼爱叶恒,过去也许多,如今还真就说不上了。 但是叶恒是他与叶家最深的纽带,如果没有了叶恒,他这个舅爷可真就是个便宜货了。 这几个月,京城中受到的冷遇已经叫他明白,娘娘很介意当年的事,这是故意打击他呢。 并且,这一次的事,他立即为娘娘给他一个机会办事。 办好了,娘娘自然也就消气了。 叶枣想叫其泰查,就是想试试他,也希望他能真的替叶恒摆平这件事。 叫钱先林只不过是防止其泰做出什么错事罢了。 可谁知道,有的时候,错事是拦不住的。 其泰出手,明面上去找宋南保说话,背地里,却趁着夜色叫人往宋家的庄子上去了。 十几个小厮夜闯别庄,带着堕胎药,强行给那丫头灌下去。 不多时,就将一个成型的女胎打了下来。 丢下了百两白银之后,小厮们扬长而去。 其泰得了消息,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处置好了。毕竟,宋南保也不好与叶家结仇。 他本就是个孤身一人在京城的人,不算什么世家大族,也不算什么朝中股肱。 可有的时候,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预期的一般好的。 被落胎的女子,其实远不像众人想的那么复杂。 她一开始得知自己怀孕,就不敢说,更不敢升起要叶恒负责的心思来。 一直瞒着,只想着以后自己求了宋将军离开就罢了。 可肚子大了瞒不住了,就算是穿着再宽松的衣裳还是暴露了。 最终还是叫宋南保知道了。 本是一性格柔弱的女子,但是她是个丫头,身子还算好。 强行落胎并没有叫她当场就死。撑着身子趁着庄子上混乱不注意,真就拎起那银子跑了。 也不知她最后的时间里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反正,就在叶家和叶枣都知道你女子失足摔倒意外落胎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来。 那女子就已经叫人写好血书,在闹市之中拦住了刚回京不过三日的直亲王。 中秋的时候,直亲王到底没赶得及回来。 这会子,被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拦住,口口声声控诉安宁候府**民女,强行堕胎,枉顾人命,杀人灭口等等,直亲王都懵了。 暗道倒霉,怎么会他遇上了呢? 可是安宁候叶家,在京城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直亲王脑子转的飞快,忙问:“你说你堕胎,是谁都孩子?” 直亲王知道,叶家有个正派的叶枫。这会子问这一句,也算是摘出来了。 不然到时候没人知道究竟是谁,叶家一窝黑了就难看了。 主要是,直亲王也是相信听到的,叶枫不至于这么……堕落吧? 果然,那女子口口声声告的是二爷叶恒。 直亲王松口气,这就好。 叶恒么,已经是个名声坏透了的人了,他黑了也罢。 总算在贵妃那,不至于不好交代了。 “既然你如此状告,本王不能当做不知,这就送你去刑部吧。”直亲王道。 那女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即将六月,被强行堕胎,民女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今日得遇直亲王,民女相信,沉冤可以得雪。民女也安心的去了。”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要把状子递给直亲王。 直亲王摆手,忙叫人接了:“你尚年轻,且不要这般说,倘或你身子真的不适,本王送你先去就医。” 那女子一笑:“多谢王爷垂怜,只灯要灭的时候,添灯油也没用了。” 说罢这句,便倒在地上,眼看着是不成了。 第1100章 直亲王忙叫人将那女子往医馆里送去。 不过,不到医馆,那女子已经气绝了。 好处是,一路都有好事的百姓跟着,便也能说清楚此女是自己病死了。并不是送进刑部之后,被严刑拷打致死的。 直亲王办事,也是极为妥帖的,可以说后续做的极好。 当下里就叫了周遭百姓来验看,并叫人买来棺木先装殓起来,停在城外义庄里。 一头,赶紧叫人进园子报了这件事,另一头,也不敢耽误,就带着这女子哪里的状子送进了刑部。 直亲王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就不该走这条路!可已经遇见了,善后要是做不好,就是给皇家抹黑。 贵妃娘娘何等样人,这叶家竟是总给拉后腿。 纵然直亲王不爱管这些事,可也左右听闻,贵妃娘娘可不是那种以色侍人的人。 这情形,用四爷的话说,那就是叶家一家子的心眼儿,都长在叶枣一个人的身上了。 园子里,四爷正在碧月楼和叶枣说话呢,外头太监来报,苏培盛听了,摆手叫他走。 然后苏培盛就踌躇了起来,这怎么说呢?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说? 进来道:“万岁爷……” “什么事?”四爷看他:“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说。” 苏培盛歉意的看了一眼叶枣,然后也不敢隐瞒,竹筒里倒豆子了。 叶枣听着就怒火冲天,听到那女子已经死了,伸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打翻:“蠢货!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这是做什么?再伤着你的手!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动气?”四爷站起身,有点生气的看她:“气性也太大了。” “是我失态了,可那是一尸两命!”叶枣咬牙。 “好了,别生气。”四爷按着她坐下:“苏培盛,具体是怎么回事?” 四爷皱眉:“叶恒当真如此大胆?” 在四爷看来,叶恒借宿宋家,与宋家的婢女有染,导致婢女有孕,其实也不是大事。 顶多就是觉得叶恒实在不堪,一辈子也不用出头就罢了。 可是,这为了欺瞒众人,强行堕胎,倒是一对母女俱亡,那就是大事了。 因不肯承担,就害人性命,这是罪大恶极。 “这……奴才也不知啊。”苏培盛忙道。 “我先是安排了其泰去查这件事的。”叶枣开口。 四爷点头,示意苏培盛去查。 等苏培盛出去了,珊瑚几个也忙收拾了碎片。 四爷才劝:“别这么动气,什么都不如你身子要紧。” “我虽然身居高位,可也不能对人命这么默然。那是一尸两命啊。”叶枣叹气:“一百两银子。” 叶枣嘲讽一笑:“当年,他将我送进四贝勒府,就留给我一百两银子。如今,他强迫那女子堕胎,也以为一百两银子就够了么?”这一说,就是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其泰做的了。 “别生气了,朕会查清楚的。”四爷叹气,叶家的不省心,真是叫他有点无奈了。 枣枣这样好,偏有那样的娘家。 可要是对她娘家下手狠了,世人又要以为他厌弃了枣枣。 真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啊。 “我家又给皇上惹事了。”叶枣靠在四爷怀里:“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有朕在,朕也知道你的难处。”四爷叹气,拍着她的后背:“别气了,朕在呢。” 叶枣点点头,可心情一点都没好起来。 她也知道,她重生在叶枣的身上,这都是她需要背负的。 这些年,她也一直感恩,也当叶家是自家人。 可她也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为正真的叶枣不值。 “皇上忙去吧,莱恩伯爵不是还没走?咱们的商船什么时候再出海?”叶枣抱够了,抬头问四爷。 “那几个洋人也是不用管的。虽然风流,倒是有些意思。”听闻对青楼妓子都极其客气,舍得给银子。 就是……求了许久,都没有人肯跟他们回国去的。 叶枣也笑出来了:“也挺好的。” 四爷嗯了一声:“来,跟朕走吧。” 她心情不好,四爷不想丢下她。横竖带着她去九州清晏也是一样的。 “不想去了,皇上去吧,我自己也琢磨琢磨事情。等你回来用晚膳。”叶枣推四爷。 四爷见她是真的不想去了,这才作罢:“那朕就先去了,朕午膳要和几个大臣一道吃。你自己吃好,嗯?” “我和八阿哥吃。”叶枣点头。 “用膳不要只顾着孩子,轮到你自己,饭菜都不热呼了。叫奴才们伺候着,你也顾着自己,知道了么?”四爷捏她的脸。 此时的四爷,有点絮叨,可字字句句都是因为关怀。 叶枣只是点头:“知道了,爷去吧。” 四爷这才起身走了。 临走还回头道:“不用担心,万事都有朕呢。” 叶枣嗯了一声,送他到了外头。 等四爷走了,叶枣折回来,就坐在一楼的回廊上:“哎。” “主子快别这么愁,会没事的。”珊瑚忙过来劝着:“倒是天亮了,主子别坐这里吧?” “没事,这不是中午么?你去拿垫子给我垫着就是了。这阳光好,我坐会心情好。”叶枣摆手。 珊瑚只好应了,忙叫人去拿垫子。 紫玉去的,直接抱来三个垫子。 叶枣笑了笑,也就那么由着她们了。 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她靠着柱子看着奴才们。 贴身伺候的,担忧的看她。不贴身伺候的,都各自忙碌着。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枣想,这碧月楼里的人,宫里毓秀宫的人,都靠她了。 她好,他们才有体面,她站得稳,他们才有地位。 叶家其实也一样,她好了,叶家才会好。 毕竟,这些都是她不能摆脱的人,她享受的同时,自然也要庇护他们。 所以,她不能嫌弃。 慢慢的出了一口长气,缓缓的缓解了一下内心的烦躁。 叶枣想,人死不可复生。她心里,为那对母女难过。 只是,难过之余,她还有这么多责任,她不能不管。 这一次,不管是其泰,还是叶恒,谁做了这件事,她都不会放过的。 第1101章 终于懂事了 “皇上。” 四爷抬头,看苏培盛:“查清楚了?” “回万岁爷的话,去宋家别院的,是其泰的人。”苏培盛也算是是松口气。 这其泰,八百年前就是皇上厌弃的人了。 虽然也和叶家沾亲带故的,但是到底不如叶恒这么直接。 这么一来,皇上也好处置,不至于太叫贵妃娘娘脸上不好看。 “放肆!”四爷拍桌子! “去,将那其泰拿下!私闯官员别院,杀人灭口,这不是往贵妃脸上抹黑?”四爷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苏培盛哎了一声,就出去吩咐了。 “将叶恒,宋南保,也请去刑部!就叫直亲王辛苦一下,监审!” “将那其泰绑着给朕送去内务府。”四爷哼道。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苏培盛麻溜的出去了。 这一回,瞧着皇上是对叶家也动了真火了。也是,没这么拉后腿的,一次一次的,皇上心疼娘娘,就越发是见不得这样。 皇上发话了,各部办事速度那叫一个快。 不到晚膳时候呢,其泰,叶恒,宋南保就都已经到了刑部了。 宋南保得知那女子被堕胎,别院被闯的时候,就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坏事了。 就后悔不跌的怕连累了叶恒。 此时,果然在刑部大牢瞧见了叶恒,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叶恒见了宋南保,完全没有宋南保想的愤恨。 他反而是很歉疚。 “宋兄。”叶恒并没有被绑着,所以拱手叫了一声。 “你……你还好么?”宋南保面对这样的叶恒,心里更难受了。 “是我自己作孽,没什么好不好的,倒是叫宋兄跟着为难了。”叶恒跪了几天的祠堂了,如今身子很虚,脸色难看。笑起来,就格外的显得凄凉。 宋南保内心一动,忙避开他的眼睛:“哎……” 这几位,都是要紧人物,又有皇上的话,谁也不敢懈怠。 刑部自然是连夜审案。直亲王自打早上从园子里出来,都没顾上回府,这会子也正襟危坐的等着审讯结果。 第一个,当然是问叶恒。 这也算不得审讯了,是很友好的问话。 叶恒倒是直言不讳,直接说街上喝酒醉了,被宋南保带回家,是自己色迷心窍与宋家婢女有染,不过不知其过后有孕的事。 刑部几个官员和直亲王碰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时代的婢女就是这样的。 伺候了客人的枕席并不算大事。只是文官家里,到底讲究些。 归根结底,这不是罪。 第二个问的是宋南保。 他顿了顿之后,开口却叫众人都皱眉。 “发觉那婢女有孕,末将并不敢确定那是叶恒的子嗣,只是……只是时间恰巧,所以末将问了一句。” 宋南保犹豫了一下:“当日叶二爷酒醉之时,末将叫那婢女伺候。也曾说过,不管客人有何要求,都要伺候好的话。所以……” 这口吻,是为叶恒开脱的。 倒是叫一边也跟着来旁听的钱先林很震惊。 这与想象中不符合,本以为这件事后头怕还有阴谋。 如今看来……竟不是。 宋南保心里知道自己愧对那个丫头了,可是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他不能叫叶恒陪葬。 第三个,是其泰。 其泰被抓的时候,就懵了,如今一时间竟是百口莫辩的样子。 毕竟那几个去别院的小厮都被抓起来了,几鞭子下去,没有一个扛得住。 庄子上那么多人,他虽然不是亲自去的,可也解释不清楚。 私闯同僚的别院,又间接导致那对母女死了。这也算是大罪了。 其泰自知这一次是栽了,便死也不敢提起一句贵妃娘娘的话。 最后,只说是为了保护外甥的名声,才做出错事来。 只想叫那女子堕胎,并不想要了那女子的命云云。 消息送进园子里的时候,四爷和叶枣刚吃了晚膳,正溜达。 四爷直接叫苏培盛直说,他也知道,枣枣不是经不住事的人。 听罢,叶枣叹气:“果然是其泰。” “叶恒这一次没做什么,我真是觉得欣慰了。我对他的期待真是很低。我实在不想对他们姐弟赶尽杀绝。嫡母在天有灵,看着也心酸。” 就念在塞米尔氏的面子上吧,她辛辛苦苦的养育了叶枫和叶枣。 人死了,总不能留下两个孩子,还那么不堪。 便是再知道是叶瑾叶恒有错。到底世人眼里,叶家如今是庶出的强压嫡出的。 抛开对错不提,这对姐弟,也着实叫人瞧着凄凉。 叶家画栋雕梁,他们也是凄凉的。没有了额娘的孩子们,长歪了,也真不好全都怪自己…… “传朕旨意,其泰罪责不可免。打八十板子,罢免一切官职,潜回西北。”四爷道。 “皇上,臣妾替他求一个恩典。叫他去了西北再挨打吧。”叶枣道。 其泰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这年代的五十岁,着实不小了。 要是如今京城里打一顿在送走,只怕就要死在路上了。 送去西北,再打就算了。这一来,他也是苟延残喘,为那对母女祈祷吧。 这一辈子,其泰不可能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就这样吧。 还是为了塞米尔氏,恩恩怨怨就这样了结,也算是她还给塞米尔氏最后的善意吧。 不会再有以后了。 四爷点头,并未深究她的心意。不过,他也不反对。 “叶恒还是管教不严!从今日,闭门读书。叶明远教子不善,罚一年俸禄!”四爷又道。 “宋南保无辜受累,赏赐五百两黄金以示安抚。” 叶枣没再说话,想着宋南保,她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呢? 一开始,挑起这件事的是他,那女子死后,他反而又为叶恒开脱。 说实话,有他的话,叶恒才算是只落了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不然,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其泰当下里就被强行送去了西北。 叶恒没有去送,他大约是这一生中,最颓败的一日了。 忽然就开始怀疑一切。 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一个叶家嫡子的身份,就是一切。这世界都该对他好。 如今终于懂事了,可却是这样的局面。 第1102章 累了 是,这也不算什么,他可以以后好好的。 可是他累了。不想这样了。 与叶家这些优秀的哥哥,姐姐,甚至妹妹比,他都是输家。 他不能去自尽,自尽是不孝。何况,他虽然累极了,可是并没有活够啊。 更不想去出家,虽然想过无数次了,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想和自己的哥哥姐姐作对,可是他也不想承认,叶家的嫡出子弟,就比不上庶出。 最起码,他也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不是个只会惹是生非的无用之人。 出了刑部,他不理会后头宋南保叫他的声音,忽然就往外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秋日里的冷风吹在脸上,他在深夜里,跪在了圆明园外头。 虽然夜里的风又冷又硬,可他心里有一团火,烧的他不得安宁。 深夜里,便是他跪在了圆明园外头,也没有人敢惊动皇上和贵妃娘娘的。 苏培盛听了李康安递进来的消息,只是皱眉,摆手说了一声知道了。 这种事,他也很为难。 那是贵妃娘娘的弟弟,要是不管也不好,可是这会子惊动皇上和贵妃娘娘也不好。 犹豫了好久之后,苏培盛决定自己去看看。 出来裹着厚衣裳往园子外头走。 深更半夜的,苏大公公心里骂娘都骂了一万次了。 这碧月楼到园子外头,路程且远着呢! 他再是厉害,那也只是个奴才,还敢坐轿子不成? 只能腿儿着不是?这叶二爷,大半夜的不叫人清净,真真是个祸害啊! 苏培盛越走越冷,这北方的八月半,夜里很冷了。 何况这都十九了,眼瞅着还有十来天就九月里了。 皱着眉头终于到了园子外头,摆手叫请安的人免礼。 也与格图肯的人打了招呼,这才见着跪在园子外头的叶恒。 叶恒这几个月都不大好,所以人很是纤瘦。一身宝蓝色的袍子,如今在夜色里也不甚清楚。几乎要和夜色相溶。 “二爷,您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明儿个白天说不好么?这更深露重的!”苏培盛过来,还是一副劝慰的口吻。 “劳烦苏公公了,小人想求见贵妃娘娘,知道如今不合适,小人先等着。天亮了就合适了。”叶恒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倔强和脆弱。 苏培盛愁死了:“那您也不能这么跪着啊,这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呢,您这么跪着,跪出病来怎么办?”苏培盛也不敢叫他进去。 虽然说,园子大的很,叫一个人进来找个角落协和也不会碰到主子们的。 可是,那就是规矩之外的事,苏培盛也没那个权力。 “苏公公快回去吧,不碍事。”叶恒摇摇头:“小人近来糊涂,做了不少糊涂事,这会子这么跪着,也就是醒醒神,明儿一早求见过娘娘,就没事了。” 见他坚持,苏培盛也只好回去了。 只是回去之后吩咐人:“给他拿一件大氅披着,去膳房弄点参汤,瞧着不好就给灌一碗。” 总不能叫跪死吧?要真是死在这,他可就是死罪了。 因为叶恒,苏培盛后半夜睡得极为不好,到了点,一个激灵就起来了。 忙去叫四爷起身。 四爷嗯了一声,今日没有早朝,所以苏培盛叫的比较早。 四爷第一声的时候没理会,第二声才嗯了一下。 没想到苏培盛还叫了第三声。 那就是有事了,四爷皱眉:“知道了。” 四爷这才彻底睁眼昨夜也不知怎么滚的,这会子,四爷紧紧的靠着床榻里头睡着,几乎要上墙了。 叶枣的胳膊放在四爷肚子上,头就在四爷的肋骨边,也没枕头,就那么将一头长发散落在榻上,一部分自己压着,一部分被四爷压着。 四爷不敢动的太快了,怕扯着她的头发。 慢吞吞的起来也没法抱着她枕着枕头了,一塌的头发,碰哪里都可能扯着。 只好无奈的就这么叫她睡着,拉好被子就罢了。 下了地,穿戴好,出了外间。苏培盛才说了叶恒跪着的事。 “奴才方才叫人去瞧了,还跪着呢。” “这个叶恒,真是多事!”四爷皱眉。 “罢了,既然是贵妃的弟弟,就叫进来。不必吵醒贵妃,等她醒了再说吧。”四爷摆手。 苏培盛哎了一声,心想着可都是给的贵妃娘娘面子啊。 叶恒被带进来的时候,走路都走不好,是被一个太监扶着进来的。 四爷当然不见他,四爷有的是事情做。 便是不上早朝,也是事情多的很,根本懒得理会叶恒。 叶恒被带进来,就送去了一处没人住的馆阁歇着去了。 叶枣照旧跟往常一般起来的时候,小亭子才与她说叶恒的事。 叶枣手喝水的手一顿:“给他送早膳过去吧,吃了再见。” 小亭子哎了一声,忙去办了。 这头,叶枣吃了早膳,梳妆好,这才见着叶恒。 叶恒也整理过,但是没有衣物更换,因为连日来跪着祠堂,昨夜又在冷风里跪了一夜,所以显得很是有些苍白。 仿佛是摇摇欲坠。 叶枣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这个弟弟。 他长高了不少,人却很瘦。 皮肤本就是白的,如今更白了。 “拜见贵妃娘娘。”叶恒沙哑这嗓子跪下。 叶枣没有叫起,只是走过去,伸出一双手,扶着叶恒起来。 叶恒愣了一下,随着她的手劲儿起来。 膝盖疼的厉害,所以很是艰难。 “你要见我,今日来也好,为什么跪一夜?”叶枣看他的时候,需要仰头。 “是……是我不懂事,是我……”叶恒苦笑。 他总是做什么都不对,都要习惯了。 “我并不想说教你,只是这回的事,你也有委屈。我知道。”叶枣收回手,坐下,然后示意他也坐下。 叶恒万万没想到,这位贵妃姐姐还会觉得他委屈。 尽管,他们之间的亲情淡漠,可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眼眶发红:“是我的错……” 叶枣看着这个少年的侧脸,有一点难过。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是啊,她不疼爱他,叶家就只有一个叶明远最疼爱他。可是也是糊涂的叶明远错误的疼爱,导致他有今日。 第1103章 不想做废物 他有错,可未见得不是被环境给毁了…… 少时纨绔,从小地方乍然进了京城,又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姐姐。 加上陶氏或多或少的挑拨,以及叶瑾的不甘心。 他总是会收到影响的。 其次,就是这个嫡庶只别。纵然叶枣不想分,可是世人是分的。 “你来找我,想说什么?”不由自主,叶枣的声音放柔和了许多。 “我……”叶恒看她,然后又跪下:“大姐姐,求您,我想去从军,哪里都好。我想离开京城。” 叶枣看着他,叹气。 是,如今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了,海阔天空,他才能更快活。 留在京城里,真的不适合眼下的他了。会累,会压抑,会面对很多…… “想好了么?”叶枣低头看他。 “想好了,我……不想一辈子做废物,我觉得自己不是。”叶恒倔强的低头。 “没有人天生是废物。”叶枣叹气:“叶恒,你起来,大姐与你说几句真心的话。” 叶恒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再坐回去。 “开始容忍你们姐弟,是因为你们的生母。我的嫡母塞米尔氏。”叶枣笑了笑:“你生母,她是个很好的嫡母。我,你二姐姐,你大哥哥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教导我们从不藏私。” “你们自幼离开京城,在那些地方不知天高地厚。阿玛是个软弱又耳根子软的人。容易被人挑唆。后来的陶氏,又是那样一个人。你们两个,着实是被耽误了。” 叶枣摇头:“有时候,也是我们对你们的关心不够,我们只看你们的不好,却很少想,你们为何不好。” “我便也罢了,其泰……”叶枣摇摇头:“可看你大哥哥和二姐姐,就知道嫡母不藏私。他们的婚姻大事都是嫡母的安排。嫂子是个好的,钱先林也是好的。” “我们对你们姐弟,本也该不藏私。是我做的不够,是你大哥哥做的不够。其实,你留京也没关系,年轻的时候,错了也能改。可是我知道,你想离开。所以我同意。但是你要记得,你是想出去走走,清净几年,而不是被叶家放逐了。有我在,叶家不会放逐了你。” 叶恒一直低着头,可是叶枣还是清楚的看见他的眼泪滴在宝蓝色的袍子上。 一滴,又一滴。 “从军也好,还是出去见识见识风物也罢。都可以。你还小,走几年再成婚,也不耽误事。阿玛纵然有不对不好,可也年纪大了,你要记得时常写信。临走的时候,给那对母女上柱香,诚心些,与她们说句对不起。便是奴才,那也是两条命。” “是,是……我记住了,大姐姐,谢谢……”叶恒不想叫叶枣看出他哭了,低头混乱的回答。 “最后还有一句话,我要你记得。也许您心里已经不想叫我们这些姐姐哥哥了。可是,我还是与你说。以前,我看顾你也好,包容你也罢,是因为嫡母。可今日后,是因为你。是,叶枫才是与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可是你我之间,也是同父的姐弟。亲情或有亲疏,可血缘是割不断的。”叶枣看着这个纤弱的少年,心里淡淡的疼。 圣母也好,还是遗憾也罢。她不想叫这个其实还很小的孩子对生活失去希望。 她总觉得,叶恒如今就像是绷着一根弦,再紧一点,就要断了。 “是,叶恒记住了。”叶恒抬头,又低头。 “好了,再呆着你也不舒服,跟着小亭子去换一身衣裳就出宫吧。”叶枣摆手。 小亭子刚才就去了藻园里,管弘念阿哥借了一身几年前他的衣裳。 这二爷是真的很瘦啊。 换好了衣裳,又是叶枣跟前的太监送着他回府去的。 宋南保在叶家外头的暗处等了一夜不见叶恒,这会子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正要去找,就见叶恒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银白的袍子,看起来不是很合身有点大了。 骑着马回来的,身后马上是个太监,瞧着是个有点地位的太监。 宋南保才恍然,叶恒是进了园子了…… 他心里的担心无法说出口,眼睁睁瞧着叶恒进府,却又有另一层担心。 他回去会不会被责骂或者挨打? 他如今这样,再被打根本扛不住了。 叶枣叫人跟他回来,也是这意思。 叶恒一进门,果然叶明远闻言来了,就叫他跪下。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那小太监笑呵呵的截住了话头:“侯爷,娘娘可是又吩咐的。这回的事,二爷是有错,可二爷如今身子不适。娘娘说了,不许在叫二爷受罪了,太医随后就来。” 小太监笑了笑:“娘娘的原话:他怎么瘦成这样了,是吃不好?” 叶明远如今是惊弓之鸟。 上回被叶瑾吓着之后,如今见了叶恒过去的疼爱去了大半,剩下的也不足以支撑他看着他做错事的时候包容了。 这会子,听了太监的话,又觉得小儿子也是受苦了。 一时间,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紧赶着来的陶氏和觉罗氏解了他的围。 今儿叶枫有事,一早就出府了。 “二叔进来是瞧着不大好,公公莫要动气了。既然太医一会就来,倒是给二弟好好瞧瞧。万事没有身子要紧。”觉罗氏道。 “是啊侯爷,您看这孩子瘦的。”陶氏也说了一句。 “罢了,既然是娘娘心疼你,也算你小子有福气,进来吧。公公请。” 进了屋,太监笑问:“大爷不在?” “今日当值啊,公公可是有事?若是有,就叫他回来。”叶明远忙道。 “不打紧不打紧,娘娘说了,倘或大爷有事,就与大奶奶说也是一样的。” 觉罗氏忙往前一步:“劳烦公公了,娘娘如何吩咐的?” 太监就笑呵呵说了叶恒想离京一段日子的话。倒是没说他是要去从军。 叶明远震惊的看着叶恒,后者疲倦的靠着椅背,不想说话。 小太监呆着等到了太医个给叶恒看过,得出一个结论是进来郁闷烦心,又加之先前病好之后没有调理回来。所以有些伤了心肺。 第1104章 都好好的 眼瞅着是不碍事的,可是要不仔细调理,只怕是不大好。 当然这话不是对着叶恒说的。 叶明远听后,沉默无语。 太医说的清楚,如今就调理,倒是也不严重。只一定要叫二爷宽心才好。不然服药也无用。 小太监回宫后,将叶家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叶枣赏了他二两银子叫他忙去了。 “叶恒的身子竟这么差了。这样,还如何叫他从军去?”叶枣叹气。 果然她没有猜错,如果环境再逼迫一番,叶恒只怕是要病故。 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良多。可女子们似乎都习惯了。 只要不出格,也无大碍。 可对男人也有束缚。叶恒这心结只怕是由来已久了。 “不想了。”叶枣起身:“去看看孩子吧。”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孩子最治愈了。 叶家,叶恒躺在自己的榻上,脑子里走马灯似得过着昨日今日的事。 最叫他记忆深刻的一句,就是大姐说的,有她在,他就不是被叶家放逐的人…… 叶恒有点想笑,可是他太累了,笑都费力气。 只是心里不停的想,大姐姐真是个厉害的人。 不知道她的规劝是源自什么,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需要啊。 没有鄙夷的意思,叶恒是很平静的想,是不是大姐姐总是这样能看透人心,才会如此得宠? 也不知想了多少,想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到午时,就开始发烧。 太医都还没走呢,忙给他诊脉。 太医也不避讳了,直接与叶明远等人说道:“二爷这是这些时候压抑的太厉害了。昨夜着了冷风,如今又心头一松,难免支撑不住。这一场高烧看似只是烧,实则很严重。二爷底子不能算很好。” 太医踌躇了一下:“西北那些时候,只怕二爷也不大适应。” 这个适应,不光是身体,还有心里。 要是心里一直不适应,那压抑着比身子不适应还严重呢。 叶明远一直不说话,只是听着。 陶氏也不好说。 只能是觉罗氏问了太医几句。 “如今退了烧,好好看顾一日。这药可得一顿不拉的喝着。二爷这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好药材千万别吝啬了。”这位爷,亏空的厉害。 可又不是因为酒色财气的亏空,而一味的是因为心里的不痛快…… 这更难说。 自己个要是想不通啊,注定没有高寿! 不过,叶恒毕竟年轻,到了傍晚的时候,就退烧了。 只是人还不清醒,迷迷糊糊的躺着。 喂进去的汤水倒是能喝一点,药也喝的进去。 叶家人的担心总算是少一点。 叶枫回来之后,得知今日的事,就一直都在叶恒院子里候着。 直至晚间,叶恒终于清醒了,就见叶枫来:“二弟如何?” “哥。”叶恒叫了一声,笑了笑:“我是怎么了?” “你没事,就是昨夜着了寒风,今儿起烧了。退烧就好了。”谁也不会与他说的严重。 “哦。叫家里担心了。”叶恒想起来。 叶枫亲自扶着他靠着迎枕:“说的客套话。” “阿玛一直等着你的消息呢,夫人和你嫂子,你四妹妹也都担心你。”叶枫道。 “嗯,多谢你们。”叶恒点头:“大哥何必守着我,我醒了自然有人叫您的。” “不碍事。”叶枫听着,也有点心酸,这一回,这个弟弟是真的长进了。 可这种长进的方式…… “你想离京的事,我知道了,我也同意。出去走走也好。咱们家南边还有老宅子呢,你回去看看也不错。或者你想去别处也成,带上两个小厮,出去走走。这一年四季里,都有风光,憋屈在京城里没意思。看够了就回来。到时候就该成家立业了,大哥替你谋个职位。” 叶枫一边端来粥,一边笑道。 “大哥。”叶恒笑着接了粥:“看够了,我就回来了。只是……大哥一向是不肯替人谋求什么差事的,只怕为了弟弟我,是要头回破例了吧?” “哎,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为你破例就破例吧。咱们都好好的,叶家才好。”叶枫笑道。 “嗯,我记住了。”叶恒喝了一口粥,其实他如今病着,没有什么味觉的。 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但是还是笑着道:“味道很好。” 叶枫就看着他,喝了半碗粥,又喝了药。 这才叫丫头们进来伺候他洗漱。 病中的人,没精神,虽然昏睡了一天了,但是还是需要继续歇着。 有什么事,都明日说罢。 出了叶恒的院子,就见叶明远站在树荫下。 叶枫紧走了几步:“阿玛?二弟好多了,喝了药躺下了。” “枫哥儿啊。”叶明远点了个头,叫了一声。 叶枫愣了好一会,很多年了,很多年叶明远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阿玛……” “枫哥儿啊,阿玛不是个好阿玛……”叶明远仰头看天,已然是二十的夜里了,月亮出来的晚了,这会子,只有满天星斗。 “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弟弟。”叶明远叹口气,没等叶枫说话,就拍拍他的肩膀:“不早了,回你的院子去吧,你媳妇等你呢。” 叶枫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咽下去了:“阿玛别担心,二弟也没事,好好调理就好了。他究竟年轻。” “嗯,是没事,都好好的就好。去吧,阿玛也回去了。”叶明远往叶恒的院子里看了几眼,究竟没过去。 叶枫目送叶明远的背影。 他的背佝偻了不少,他也不小了。 花白的头发垂在后头,显得格外的可怜。 记忆中的阿玛,是永远有着温和笑容的人。他也满腹经纶,只是怀才不遇罢了。 可后来,就渐渐陌生起来,不知道他该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阿玛的性子始终是懦弱的。只是他自己也许不觉得。 这么多年来,放纵叶恒,放纵陶氏。 犹如小时候,要不是嫡母盯着,只怕他叶枫也不能有今日。 叶枫也仰头看天,事到如今,说对错已经无用。只希望,叶家能好好的,每个人人都好好的吧。 第1105章 温柔的额娘 深秋气温不定,早晚寒凉,中午的时候,却有那么一阵热。 住在藻园的弘昕玩的有点忘情,就着凉生病了。 奴才们不敢懈怠,一边叫人给皇上和贵妃娘娘报信,一边叫人请太医去。 弘昕属于体质比较好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数的清楚的风寒也就三五次。 所以,一旦病了,叶枣就很是重视。 “给我更衣,我去看看他。”叶枣叫人抱走小儿子就道。 不多时,换了一身衣裳就往藻园去了。 藻园里,弘昕在自己屋里榻上躺着,他有点低烧,就萎靡不振,昏昏欲睡。 太医比叶枣早一步到来,已经请完脉了。 见她来了,忙不迭请安。 “五阿哥如何?”叶枣摆手问。 “回贵主子的话,五阿哥是偶感风寒,所以有些鼻塞头晕,不碍事的。”太医忙道。 叶枣点头,进去看弘昕。 既然太医说了不碍事,那就是不碍事了。 一般太医不敢说的这么笃定。他们也怕担责任。既然敢这么直接的说。那就多半是没事。 可孩子生病,旁人再是说没事,做母亲的也会彻底放心的。 她进了里头,弘昕就自己坐起来了:“额娘。” 他声音有点闷闷的,一听就是鼻子不通了。 “昨儿中午玩的又脱衣裳了?你的小太监跟着你又挨打了。”叶枣白了孩子一眼,坐在他身边摸摸他的头:“难受吧?” “额娘,不碍事的,您不该来,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弘昕皱眉。 “过了就跟你一起病着。”叶枣看他:“太医说你不碍事。” “额娘怎么能病呢?您快回去吧,我真是不碍事,明儿就好了。”弘昕道。 “好了,额娘没那么弱。小病而已,额娘知道你不碍事。好好吃喝,喝药喝水,很快就好的。”叶枣笑道。 “嗯,知道啦。我一会就会喝了药的。”弘昕点头。 “主子,外头四阿哥和六阿哥来瞧五阿哥了。”珊瑚进来道。 “哦,那就叫进来吧。”叶枣道。 珊瑚哎了一声,就出去请两位阿哥进来。 不多时,弘时和六阿哥就进来了。 见了她,先行礼叫了一声宸额娘。 叶枣抬手:“坐吧,你们有心了。” 弘时忙谢过:“宸额娘言重了,五弟病了,我们理应来看望的。” “是啊宸额娘,五哥病了,我该来的。”六阿哥也忙道。 “你们兄弟情深是好事。”叶枣笑着:“弘昕很快就会好的。” “宸额娘说的极是,五弟身子素来好,很快就会好的。”弘时道。 这时候,小丫头们端来了药,还有一碗粥。 放在塌边桌上,叶枣就端起粥摸了摸碗:“正好,自己喝?” 弘昕嗯了一声,还点点头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喝:“这个味道很好。” “嗯,病怕三碗饭,还吃得出味道好,就是不严重。喝了粥再歇会喝了药,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一半了。”叶枣温柔的看着他:“然后起来用了午膳,下午的时候出去走走。” “嗯,额娘放心吧,我都没觉得很难受了。”弘昕一边喝粥一边道。 “那就好。”叶枣点头。 小孩子活泼,病了不能一味的叫他躺着,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更好些。 弘昕喝了粥,漱了口,就靠着歇着。 毕竟不能刚喝了粥就喝药。 弘时和六阿哥就坐了一会,等着他喝过药,再躺下,这才出去。 一出去,六阿哥就道:“五哥只能喝粥好可怜呀。” 弘时笑了笑:“病中就是如此,清淡些好得快些。” 何况,那是肉粥……也不算太可怜了。 六阿哥点头,哥俩一起往明心殿去读书了。 除了可怜五阿哥,六阿哥还羡慕五阿哥,五哥今天不用读书去了…… 弘时一路走,一路却想着方才的事。 他当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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