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但眼前这个看似和组乐队没半点关系的键盘手,却有着超出他预期的音乐制作水平,不光强,最难得是融洽。这个特质看似寻常,但对乐队来说,简直珍贵无比。 听得久了,南乙甚至有点想拿起琴和他们一起练。 他后来也的确这么做了。 人一旦过于投入就会忘记时间,尤其在望不见天际线的地下室。 肆意的音乐将一切掩盖,直到南乙六点的闹钟响起,三人才大梦初醒。 “好爽。”迟之阳意犹未尽,长长舒了一口气,转了转脖子,“好久没打这么久了,以前都是我和小乙两个人练,加上你感觉完全不一样。” 严霁的视线跟随着他,见他拨开搭在肩上的小辫子,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这算是通过验收了吗?” 迟之阳笑得灿烂,拿鼓槌在强音镲上敲了一下,“当然!”说完他看向南乙,眼睛很亮,似乎非常期待他也能给出肯定答复。 事情的发展不可能永远符合预期,这一点南乙从来都有准备。 因此他也欣然接受了。 他取下贝斯,靠在墙边,对严霁微笑道:“欢迎加入。” “Nice!”迟之阳兴奋地连敲十几下通鼓,“我觉得我们甚至可以不要吉他手!真的,想做什么音色严霁都可以给,吉他并不是非要不可啊,虽然肯定和真的吉他有差距啦。” 这倒的确如此。 没有吉他手的知名乐队也不是没有。 如果是前段时间的南乙,是断然不会接受这件事的。 但当他得知秦一隅很可能无法再弹吉他的时候,他意外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绝望,甚至更渴望,更想得到他。残缺的,不完整的,低迷混乱的,都好,他要拉住他的手,拽起来,让他回到正确的人生轨道。 或许从一开始,他执着的就并不是秦一隅的吉他,只是这个人而已。 “你们确定?”严霁倒是没那么自信。 南乙也认可了迟之阳的提议。 “与其现在花时间找一个技术欠佳的吉他手临时上阵,倒不如把最后的三天时间花在排练上,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对啊!”迟之阳站起来,“小乙说得对,就这么办!大不了之后再找,成员变更又不是大问题。” “你们要是真放心让我干,我肯定会尽全力的。” “好社畜的发言啊。”迟之阳吐了吐舌头,“先说好,我们现在可没钱,不过过了海选,咱们的录制费会平分的。” “这不重要,反正我现在免费了。”严霁开了个玩笑,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咱们去吃早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包子铺,要不要试试?” “行啊。”迟之阳确实也饿了,他性格急,出门都比其他人动作快,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后头撵着一样。 夏末初秋的凌晨已经浸了些许凉意。南乙看向严霁,低声询问:“你以前是弹古典钢琴的?” 他连疑问句都说得有如陈述。严霁微笑:“为什么这么说?” 南乙拿出揣在兜里的手,微微分开五指,盯着地上动着的影子。 “你放松状态下伸手的时候,小拇指是下意识往外展开的,关节也有点弯曲,而且每根手指都很长,长度差很小,典型的钢琴手。握手的时候我摸到你指尖的茧了,练了很多年吧。怎么从古典转键盘了?” 这番话被他说得极为平常,令严霁有些讶异。 好可怕的洞察力。 “这个……” 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迟之阳见两人迟迟不跟上来,回头喊了一嗓子:“你们怎么吃饭都这么不积极啊!” “来了。” 两人跟了上来。 迟之阳背包太重,总往后拽着他。他习惯性抓着肩带蹦了一下。 一会儿鼓棒又要掉了,南乙心道。 正想着,谁知身旁初次见面的朋友竟伸出手,似乎是有所预设的那样,接在迟之阳破了个小眼儿的侧兜。 下一秒,他握住了往下掉落的红色鼓棒。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验证了南乙刚见到他时闪过的某种猜想。 “你的鼓棒。”严霁神色如常,拍了拍迟之阳的肩,将东西物归原主。 “哦,谢啦!”迟之阳没心没肺,“这包确实该换了,我这个月都丢了好几次鼓棒了,再这么下去真得破产。” 严霁只是笑笑,回头看向南乙,想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一毕业就出来工作,有五年了,整天和人精打交道,不过像你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能发现这么多秘密的,我还是头一回遇到。” 南乙却突然笑了,也挑了下眉。 “是吗?” 那我现在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秘密。 你和迟之阳,不是第一次见面。 作者有话说: 严霁:这小孩儿好可怕,是有上帝视角吗? 小乙:是你太明显。 迟之阳:咩咩咩? 因为键盘手是迟之阳招募的,所以就用了小阳视角,队友的视角就招募的这一两章(如果有他们的番外就不算哈) 很快就要进入乐队比赛线了朋友们! 第8章 重启人生 和这个城市的许多人一样,严霁生活在死循环里。 二十五年的人生被父母推着走,漫长得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又短暂到刚刚好压缩在一张“优质”简历上——好性格、好成绩、好大学,好工作。 不过再好的简历,也有一定概率变成一张病历。 刚开始出现焦虑症状,严霁认为是加班太过的原因,但这改变不了,他只能求医,可惜效果不佳。在医院走廊等待被叫号时,他没带工作电脑,难得闲下来刷了社交软件。 很偶然地,严霁刷到了一位架子鼓博主,巧合的是,他打的曲子正是严霁中学时最爱的冷门歌曲,一首金属摇滚乐。 他看完了那个视频,又一连看了许多,差一点错过叫号。 这该怪罪于误人的短视频机制,他想。 坐在医生眼前,听他提问的时候,严霁也在走神。 “你现在脑子里是什么画面?可以描述一下吗?” 是一双恣意打鼓的手,是手背上的太阳刺青。 他好像被敲醒了。 从浑浑噩噩的成年梦境中醒来,回到中学的自己,那时候的他第一次试着反抗,悄悄学着在父母眼中不入流的电子琴,将音乐播放器里的古典钢琴曲都换成摇滚乐,戴着耳机,日复一日沉默地浸泡在无声的叛逆中,直到被父母发现。 “我在和人合奏。”严霁终于开口。 医生并不理解,温声询问:“什么?” 他看向医生,说:“有一个鼓手,他把十六岁的我找回来了。” 从那天起,25岁的他重新捡起年少时被强行扔掉的键盘,重新听回真正爱听的歌,也成为那个不露面鼓手的忠实粉丝。他的演奏节奏、风格和律动,严霁几乎了然于胸,加班回家的深夜,他仍旧会不知疲倦地听他的鼓,跟着编曲、演奏。 有了音乐,短暂的一天不再只是献祭给初筛材料、财务尽调和开不完的会。即便是死气沉沉的加班时间,也终于有了些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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