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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体,渐渐成了沉疴旧病,非烈性药不能治。 见忽悠不了,谢嘉改变了策略,开始来“软的”。 他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裴少淮道:“裴大人还年轻,不妨想想南下赴任是为了什么?思来想去,不外乎是三样,为民谋利,为己谋功,或是为国谋长久……不管是哪一个,我等都能帮到裴大人,裴大人不妨考虑一下。” 谢嘉顿了顿,又道:“前布政使自缢已近三年,朝廷新派布政使已两年有余,可这闵地的规矩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堂堂二品布政使都徐徐图之,裴大人又何须为难自己。” 意思是,朝廷精挑细选的二品官员,都改不了局面,何况裴少淮一介年轻人。 足以见得其中的难。 这世上不止裴少淮一个聪明人而已。 谢知府见裴少淮不吱声,便摆出条件来,试图拉裴少淮加入这张巨大的“暗网”,他说道:“裴大人若是为了民,我等一起在双安州开海,在同安城里再现小扬州,三年五载后百姓势必对裴大人感恩戴德,刻碑铭记。裴大人若是为了功绩,要的是抗倭、灭贼,还是收服外夷藩国,大可以痛快说出来,咱们有商有量地办。裴大人若是为了天子,为了大庆,则在双安州再设市舶司,北泉州南双安,每年上缴船税百余万两,敬君主丰国库,何乐而不为?” 末了,又补了一句:“抓住可以够到的,才能慢慢做大。”而不是一开始就天方夜谭。 谢嘉在装,裴少淮也跟着装,他佯装问道:“如此好处,裴某当做些什么?”似乎有意联手。 “开海是一道新策,如何去开,终究成事在人。”谢知府说道,“裴大人无需做什么,也无需改变自己秉性,只消把困难如实报给朝廷即是。” 换言之,不作为。 任由泉州市舶司继续蚕食海商之利。 裴少淮难以伪装下去,他冷笑道:“这便是谢知府所说的,从未尸位素餐?” 又道:“本官有天子所赐尚方剑,砍贪臣,杀奸佞,谢知府就无所惧?” 谢嘉被摆了一道,脸上再无伪装,神色冷冷。 他道:“试问,抗倭、利民、丰国库,本官那句话说错了?对策有错,忠心不假,裴大人手执尚方剑,却也不能冤枉人。” 谢嘉往前几步,凑到裴少淮耳畔说道:“这天下终究是燕姓的,一朝君主一朝臣,裴大人的忠心,值钱不了太久。” 若说前面是虚与委蛇,眼下这句话是十足的狂妄,想来是天高皇帝远太久,已经忘了君威。 亦或是,这话虽出自谢嘉之口,却不是谢嘉所言。 “裴大人若想试一试,尽可自便。” 正当此时,望江楼外水声哗哗,铁索撞击,船上沙石抛尽之后,一株根节盘绕的大树根被拔起来,架于两船之间、铁索之上。 围观百姓欢呼声一片。 裴少淮道:“一城之功与一己之欲有何异,一朝之时足以成万家之功,立万世之名。” 第180章 第 180 章 本是真小人, 偏做伪君子,裴少淮自知,与谢嘉之间已无再聊下去的必要。 转身欲走。 “若是能够, 谁不愿意为民请命当圣人,谁不愿意看到天下皆富足?只是这个世道里,不是谁都能如裴大人一般,驾着大船乘风而来。”谢嘉仍在尝试着。 说服裴少淮似乎是他的一个任务。 裴少淮停住脚步, 未回过头,再次表明心迹,应道:“岂不知,有人身居茅屋之中亦求广厦万间避寒士,有人羸卧病榻之上亦求众生皆得饱, 又岂不知‘身既死兮神以灵’、‘位卑未敢忘忧国’……有心为民, 何须大船?”背影身正如青松。 这片土地上, 就从未短过爱国爱民之大义, 周而复始的农耕虽迟缓了一些, 可正是田亩才能孕育出了天下大同。 “裴大人今日迈出望江楼,可知意味着什么?” “是敌非友。” 言罢,裴少淮径直离去,未再理会。 身后的雅房里, 瓷片飞溅,茶水洒地, 实在不雅。 …… 大船从泉州港返航双安州时, 行至半途,夜色已降。 弦月如钩, 星辰落海, 今夜双安湾风平浪静, 若非大船推澜而去,只怕夜里分不清,是星辰映入海,还是船从天际过。 谢嘉的话,裴少淮并非全无感觉,他穿行在这海上夜色中,心间满是那句“裴大人的船真的够大了吗”。 靠着帝王的大船去推翻帝王之治,这本就是悖论。 一代明君是天下之幸,已是难得,岂敢奢求代代出明君?哪怕是明君贤臣治国,也总有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时候。 不能奢求,便只能选择。 闽地的这般状况,当今皇帝会不知道吗?不会。皇帝让裴少淮南下开海,也大有“让年轻的伯渊去试一试”、“历练历练”的意思,关怀备至,成也是功,败也是功。 精挑细选新上任那位布政使,是苟且之徒、无能之辈吗?未必。皇帝肯派他接手福建布政司,自有几分信任在的。新官上任,他的任务不是破开局面,而是保持局面不生乱。 一人之力太过微弱,裴少淮似是在一夹缝中艰难穿行,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想要把未竟的事业做下去,裴少淮到了做抉择的时候,他不知道下一位明君会是谁,但他知道绝不是谢知府背后那位。 ……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还没入府,昏黑朦胧中,裴少淮注意到隔壁墙上立着一道矫健的身影。 敢在此地如此嚣张的,除了咱们的燕指挥还能是谁。 裴少淮望高抬了抬灯笼,朝黑影说道:“燕少侠,要不咱们先从墙上下来,再细说?”他皱皱眉头为难道,“毕竟裴某也没这爬墙的本事。”他上不去,只能是委屈燕指挥下来了。 燕承诏一迈而下,衣袍生了些风息,平稳站在裴少淮面前。 “和燕指挥当邻居,这条街上,连夜猫都少了。” 裴少淮曾听燕承诏说,他年少时,夜里睡不着,为了练飞檐走壁的功夫,常常穿街走巷“抓拿”夜猫。后来,京城一带的猫,稍稍闻见燕承诏气息撒腿就跑。 “赶走而已,她们娘俩睡得浅。”燕指挥应道,转入正题问,“今日去见谢嘉,可聊出些什么来?” 裴少淮神色不变,心中暗想,果然,燕承诏随行南下,是“任务繁重”的。他毕竟出身南镇抚司,是少有的、深得皇帝信任的燕姓子弟。 裴少淮归来途中已经做出了选择,自然也想好了一番话术,遂原原本本复述了今日的对话,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道:“闽地货物全由泉州市舶司而出,一个布政使吃不下这份银两。”背后的背后,还有人在操纵。 “我省得了。”燕承诏会细查的。 事关重大,两人皆未多言,以免有失,又都心知肚明。 夜里春风寒,灯笼里烛火摇曳,暗了些许,裴少淮说道:“开了春便是第二年了,该来的都会一起来,燕指挥准备好了吗?” 官、寇、贼、绅,会一齐施展“神通”,少不了三头六臂去抵挡。 “嘉禾卫已经准备好了。” “那便好。” 两人略作揖,转身各回了府邸,一个走门,一个走墙。 …… 偏房里的灯还亮着,裴少淮刚换下外衫,杨时月便端着一盏姜汤进来了。 “夜里海上湿气重,官人喝盏姜汤去去寒。” 姜汤爽辣,裴少淮身子顿时暖和了不少。 裴少淮放下碗盏时,看到桌上仍摆着几本孩提启蒙书,想来是小南小风白日里学认字,入夜时忘了收起来。 最上头是一本宋时《三字经》,翻开的那页写着“尔小生,宜立志”,孩童认字所用,字写得格外大一些。 杨时月见丈夫看得出神、有些怔怔,解释道:“今日正观问什么是‘志’,妾身便没将这一页合上,想着待官人得空时跟他解释。” 君子立长志——君子之志当自幼而立,随志而长,向志而行。 小南小风还在襁褓时,裴少淮便曾想过,要引导儿女立什么样的志向。 他两世为人,站在巨人之肩,遇见了明君,想要在这世道里为民做些实事,尚且如履薄冰,困难重重。 而小南小风生于此、长于此,且先不论天赋如何,他们没有裴少淮脑中的见识、学识,裴少淮又不可能全然尽数教给他们,若叫他们如自己一般,这也太凶险了一些。 保全自身,才能实现志向。 身为读书人,裴少淮敬佩、敬仰那些超出时代的文人志士,但身为父亲,他又有些私心在。若是能够选择,他希望小南小风不是江上潮头——看着波澜壮阔,但终究会平落下来。 裴少淮希望他们是涓涓细流,积小流成江河,立后世之功。 “官人在想什么?” 裴少淮回过神来,只是方才所想,无法同妻子坦白,只好笑笑说道:“我方才在想,只要他们心间存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往后立什么志向都是好的,随他们的喜好。” 门外忽传来沙沙响声,夜雨三更至,隔窗知春寒,裴少淮起身,关紧了虚掩的窗户,想到那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遂叮嘱妻子说道:“春末夏初易变天,后边这段日子恐怕不甚太平,娘子在家中,万万要多谨慎一些。” 即便层层护卫之下,裴少淮也怕有所疏漏。 “妾身省得。”自打随丈夫南下开始,杨时月便谨慎着,她面带些忧色,亦叮嘱丈夫道,“官人在外头做事,也要紧着自己。” 她不怕丈夫不够聪明,只怕丈夫疏心没有考虑自己。 …… 夜里蛛丝缠,檐下结新网。 望江楼谈崩以后,谢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只是一时还未显现罢了。 三四月里,东北风未至,众商船未归,趁此闲暇的当口,裴少淮在同安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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