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唱晚_高h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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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叶枣想了想，把阿圆叫进来。 “咱们就吃米饭吧，今儿叫膳房做这几个菜。”叶枣笑着，掰着指头点：“做个清焖莲子，莲子正是吃的时候呢。做个山鸡丁，按着川菜的口味做。要鲜香麻辣。做个三菌炖鸡，要入味，多放些菌菇。这个最后上也使得。松鼠桂鱼做一条，这个是甜口的，爷不是很爱。再做个炸珍珠虾，豆腐锅子用鸡汤做。再叫膳房凉菜拌几个，其他就看着上。” 四爷好笑的听着她说话。那一句‘这个是甜口的，也不是很爱’叫四爷失笑不已。他也不是头回听后院女子在他面前点膳了。哪个女子不是尽量紧着他爱吃的上？也就是她，明知他不爱，也是要点的，只是因为她自己想吃。这份自在…… 第261章出事很快，膳食就上桌了。四爷和叶枣都胃口不错。两个都吃了不少，就是叶枣笃定四爷不怎么喜欢的松鼠桂鱼，四爷其实吃的也不少。虽然他不爱甜口的，不过，这鱼吃起来味道还真是不错。所以，越是吃，越是觉得好吃。两个人联手，一条鱼都吃光了。这其实有些失礼，不过，四爷不在乎，自己后院里，怎么吃怎么喝，还是不用管的。吃饱了，喝足了，两个人都有些撑了。叶枣笑出声：“是我带坏了爷，爷今儿千万别叫我走，我真是走不动了，求爷叫我瘫着。” 四爷也跟着笑出声，捏了一下她的脸：“什么话，好好说。”什么叫瘫着…… 叶枣挪啊挪，靠在四爷身上：“瘫着多舒服！” 四爷哼了一声，伸手捏她的肚子。这肚子也不见撑着，这小狐狸吃的不算太少，总是不见长肉。 “爷，有个话怎么说来着？”叶枣坏笑眨眼：“饱暖思什么来着？” 说着，就伸手往四爷怀里摸。四爷虽然也想瘫着。不过，他可是有七八日没沾过荤腥了。哪里忍得住？四爷翻身，就把小狐狸压在身下，就地正法了。半晌，四爷被叶枣折磨的都气笑了，撑着身子看着身下的小狐狸：“你来勾爷，还嫌弃！” 一会说压着了，一会说疼了，一会哭着嫌弃快了…… 叶枣眨巴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那叫一个无辜：“爷嫌弃人家。” 四爷那个气，也不回答，只身下狠狠的动了起来，低头就亲住她的嘴：“狐狸精。” 狐狸精叶枣这回反抗也没戏了，只好被动的配合了。两个人终于折腾完了，出了一身汗，四爷都懒得动，就压在叶枣身上：“枣枣真是个磨人的。” 一场情事下来，四爷是酣畅淋漓了，可也叫她折腾的快累死了。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她喊了疼，他哪里能横冲直撞？真是…… 两人叫人抬进来热水，就算不洗澡，也得浑身擦洗一遍了。两个人都是一身汗，这可是七月里。不动还好些，动了……肯定是一身汗。这头，两个人气氛极好。李氏那，李氏带着人在花园一处亭子里说事情。常氏也跟着出来散心了。府医一早就说了，每日里走走也好，到时候好生。李氏出来，没什么事就会带着常氏，也是近身看着不叫她出事的意思。后院里，杨嬷嬷一早就安排好了，只等一个机会。高格格死死的攥着拳头，她也知道危险，可是总是机会。难不成，一辈子呆在这四处漏风的地方不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子。花园里的亭子外头，大格格和二阿哥正玩耍呢。常氏就站在水边看风景。周围都是自己人，她倒是不担心。李氏就在亭子里坐着呢，对面两个婆子回话。常氏后头，还有个太监站着。就是这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高喊：“不好了，高氏跑了。” 高格格住的地方，一早就有人接应，她顺利的溜出来，往花园里走。杨嬷嬷早就选好了时机，这会子是午后，主子们午觉没醒。李氏是被二阿哥闹着出来，顺便叫婆子回话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会子出来。这一嗓子喊出来，众人皆是一愣，李氏下意识的就道：“把大格格和二阿哥带过来！” 再是关照常氏，她最关心的也还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常氏身后的太监就给两个小主子跟前的奶娘太监说了。七八个人护着两个小主子往亭子里走。常氏也忙跟上。就这时候，从斜处冲出一个人，带着风就撞上了常氏。常氏哎哟了一声就跌倒了。而冲出来的高格格则扑通一声落了水，不仅落水，还带着二阿哥一起掉进去了。一时间，大家全都乱了。李氏忙大喊着叫人救二阿哥，哪里还顾得上常氏？这时候，追过来的一群太监婆子冲过来，就有几个跳进水里了。他们喊着也是救人，救二阿哥。混乱中，常氏根本没看清楚，就挨了两脚，都是正中肚子。她立马疼的叫出声。可惜，二阿哥没捞出来，谁也顾不上她。水里，二阿哥和高格格扑腾着，等众人下饺子似得跳进去捞人，二阿哥被赵富贵抱在怀里，往一边躲。这么多人进来，他怕！要是趁机要了二阿哥的命，那可就完了。高格格觉得自己的腿被拉住了，几下子就沉下去了。还没来得及再扑腾上来，就觉得后脑勺一痛，很快就人事不知了。这头闹起来，忙有人去报告四爷。正好四爷刚洗漱好，穿上衣裳。一听二阿哥落水了，忙不迭的就走。叶枣皱眉：“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她心里有些担心。这事，肯定与她无关，不过……估计也是阴谋。二阿哥跟前跟着那么多人，怎么会落水？肯定是有突发情况了。 “姑娘不要担心，什么事也牵扯不了我们的。”阿玲劝。 “自然牵扯不了我们，只是，事情大了，不知多少人要送命。”伺候二阿哥的人就没个好。四爷赶到的时候，二阿哥已经被送回去了，常氏正被抬起来，四爷只看她粉色的衣裳上已经有了血色，脸色就不好了。一边地上，还躺着高格格。生死不知。 “怎么回事？”四爷怒道：“二阿哥呢？传太医！” 李氏脸煞白，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又被算计了。扑通就跪下，哭着道：“高氏，高氏怎么会跑出来？她怎么会出来？二阿哥……” 四爷也没理会李氏，径自往李氏院子去看二阿哥了。常氏一路被抬回去，她都没晕过去。人是清醒的，心里是一片悲凉。四爷只看了她一眼，他紧着的是二阿哥。她不值钱。轻轻摸着肚子，不知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 第一次，有种即便保不住也是好事的想法。府医早就赶来了。见了四爷忙见礼。四爷也没理他，见二阿哥没事，只是吓着了哭着，便松口气。还好是七月里。还好天热。第262章怎么想苏培盛实在是没看下去，提醒四爷：“主子爷，常姑娘那……” 四爷点头：“去看看常氏。” 府医赵先生本就是擅长妇科和儿科的，这会子忙不迭的去看常氏。常氏出血已经止住了，她身边，是李氏送去的嬷嬷伺候着。这会子，也已经将垫子给她垫上，垫高身子，又给她灌了一碗安胎茶。 “赵先生，快看看！”嬷嬷也着急。四爷没进去，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常氏，只是到底，二阿哥要紧些。他这会子，亲自看过二阿哥，见他只是吓着了，才算是安心些。李氏早就回来了，这会子正叫人打水烧水，给二阿哥泡。再是夏天，也得赶紧泡热水，不然冻着了怎么办？四爷没阻止她，不管怎么说，今儿的事，四爷相信李氏。李氏……有万般不好。可有一个好，那就是绝对疼爱自己的孩子。四爷看了多少年，这一点，他敢肯定。李氏就算是做局，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冒险。何况，她不可能做这个局。当初，要不是她，常氏就不可能怀孕，她总不能叫常氏怀孕，又想叫常氏小产吧？高氏！ “去查，高氏如何会出来？”四爷皱眉，咬牙道。这后院，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苏培盛应了一声，心里一阵叹息。不管查出来结果是如何，看管高氏的，照顾二阿哥的，都是落不下好。说不定，就有人要死了。虽然，他也不太看得上这些个奴才，可是他又不变态，就算是乐见人倒霉，也没有看着人命不当命的。太医赶来，当然也是看二阿哥，二阿哥泡过澡之后，也没那么害怕了。鼻子一抽，往四爷跟前凑。太医看过，只说是受了些惊讶，不碍事。只要晚上没有发热就不要紧。也不必喝药了。李氏身子一软，往椅子里一跌：“那就好……”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才又起身：“臣妾失态了。” 四爷没怪她：“去看看常氏吧，有劳了。” 太医应了一声，又去看常姑娘。赵先生，还是有本事的。常氏的胎到底还是抱住了。太医看过之后道：“这位夫人的胎眼下是保住了，但是到生产之日，万不可再有意外。最好是卧床静养。如此，到了足月方可无恙，倘或早产，只怕是……对大人孩子都不利。” 早产的话，这孩子就是个病秧子。大人只怕是后半辈子也得汤药不离口。四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瞬间就憔悴的不像话的常氏，皱眉：“你好生养着。需要什么，就跟你李主子说，这几个月，不必起来请安了。” 李氏在后头忙道：“臣妾一定好好照顾她，总是要养好的。” 常氏忙在榻上道：“奴才无能，多谢主子爷，多谢李主子。” 四爷略有不忍：“好了，不必如此，好生养着就是了。” 苏培盛去了河边，高氏还躺着呢。他眼睛一瞪：“都是死人啊？高格格好歹是格格，就算是有错处，难不成竟要在这里晒死？” 七月天呢！这位也是……还没死…… 几个小太监忙过来赔礼，又叫了人抬了木板，把高格格抬回去。苏培盛咂嘴，这就……是给治病呢？还是不治病呢？ “去叫刘大过来给看看吧。”刘大是蒙古大夫，给骡子给马看病的。当然，也会给人看。一般奴才们都是刘大给看看，的脸的才能叫赵先生看一眼。忙有人去了。高格格昏迷不醒，看着门的两个婆子一个太监早就跪在院子里了。原来，两个婆子昨夜吃酒赌博醉死了，今儿一早就没起来。小太监就是那个斜眼的，他其实不是看管的，他是管送饭的。苏培盛问了几句，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问了。这老的老，小的小，估计也是要被送出府的命了。四爷离开的时候，李氏进屋去看了常氏：“你别怕，既然太医都说没事了，那就没事了，这回咱们是着了道了。” 李氏咬牙切齿：“她人不在，竟然还布置的这么好！怪我大意了，竟没预料到那高氏竟然敢这么大胆子，贱人！” “李主子，奴才没事，二阿哥没事吧？”常氏问。 “没事，我儿子，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算计的？放心，这回，主子爷不会善罢甘休，你好好养着吧，明儿起，从我份利里头给你出补品，要什么，吃什么，就说。” “是，奴才多谢李主子。”常氏应道。该吃就要吃，她这一辈子，只怕就这么几日能这样舒服了。李氏预料的不错。四爷很生气。这样算计他的子嗣，他如何会不生气？高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出来的。四爷冷冷的坐着想，还有谁？除了福晋，还有谁有这个手笔？李氏自己演戏？不可能，还是那句话，他不信李氏舍得自己的孩子。要么……就是李氏算计错了，孩子是无辜受累？四爷摇头，脸色越发难看了。不知别的皇子后院如何，偏就他的后院特别的乱不成？李氏不是个省心的，福晋又过于狠毒。这后院，以后子嗣岂能安稳？高格格这里，查不到什么，两个婆子吃酒赌博罢了，她又昏迷不醒…… “苏培盛，福晋还要几日能回？”四爷问。 “回爷的话，后日就没事了。”后日，费扬古就出殡了。 “来年选秀了。”四爷淡淡的。 “正是，来年可是选秀年了。”苏培盛琢磨四爷的意思，这是要叫府里进人了。也是，嫡福晋和侧福晋斗的乌眼鸡似得，最好就是进来个人。可是这……进来了也是格格。一个贝勒爷，也就一个侧福晋，最好是能有个爵位，可四爷……如今没有功劳，如何有爵位呢？ “拿纸笔过来。”四爷想了想，吩咐道。都说，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四爷也算是尝到了会哭的好处，既然尝到了，不防再哭一回。皇阿玛在意什么？他自己选的人，他总是觉得好的。既然有人拉后腿了，他只会觉得别人打他的脸了。皇阿玛……这回会怎么想呢？第263章姜嬷嬷四爷的信送出去之后，四爷就做了一件事。将他的奶娘姜嬷嬷请了来。前院里，姜嬷嬷给四爷请安：“给四爷请安了。” “嬷嬷不必多礼，是我打搅了嬷嬷的清净了，嬷嬷如今颐养天年了，本不该叫您操劳的。奈何……如今是用您的时候。”四爷很客气。对这位奶嬷嬷，他是真的有感情的。姜嬷嬷也是聪明人，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家的事，叫四爷难为过。绝不是孙嬷嬷那种奶嬷嬷。 “四哥儿说的哪里话？奶嬷嬷这辈子都愿意叫四哥儿用。只是又盼着，四哥儿用不上奶嬷嬷。”用上了，就说明后院里不安稳了。 “奶嬷嬷最知道我。”四爷因为这个称呼，又感动了一下。如今，也就她这么叫一句了。 “四哥儿只管吩咐，我明儿就住进来。如今，福晋家里出事了，她有些忙不过来也是有的，我只管帮衬就是了。”姜嬷嬷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福晋就是在忙，也不可能不能管家。所以，是出事了。可四爷不说，她也不问，只管这么说就是了。当然，四爷不可能不叫她知道这些事的，他不说，自有苏培盛一字一句的跟姜嬷嬷说清楚了。 “这高格格，还昏着呢？”姜嬷嬷脸色难看。她私心里，当四爷是她小儿子呢！小儿子的子嗣，怎么容人算计？ “可不是，昏着呢，叫刘大看了，说是伤着脑子了。也是怪，落水还能伤着脑子？”苏培盛咂嘴。 “看看去。”姜嬷嬷一辈子淫浸后院，岂会真觉得这事是意外！高格格这里，原本的三个人已经被四爷关起来了。如今是两个丫头两个太监看着。丫头也兼职照顾高格格。毕竟也是皇上赐下来的格格，不能昏迷了也不管。高格格脸色惨白的躺着，她不是装的，是真的昏迷了。姜嬷嬷叫人把她翻过去，就用手摸她的后脑勺。头发遮盖住，看不出来，这一摸就摸出不对来了：“你来摸摸，这分明是被打了。” 苏培盛一愣，他是不能摸，所以不知道。‘ 这会子也不敢僭越，叫两个丫头都摸了。 “可不是，这么大个包呢，怕是用什么重物砸的吧？”小丫头也是瞪大眼。姜嬷嬷脸色难看的回了前院，对着四爷道：“这事，果然不是意外。” 难怪四哥儿要她进府来帮衬，这后院，简直就是牛鬼蛇神都有啊！这也胆子太大了些。四爷脸黑的锅底似得：“也是我没管好后院。” “四哥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四哥儿是男人，后院里的事，不该你管。放心，四哥儿放心嬷嬷，嬷嬷就先帮着福晋管一管。怎么也叫常氏好生生下孩子来。” 姜嬷嬷也觉得，这是是福晋的手笔。真是个狠辣的女人，难怪自己的儿子立不住呢！算计的太过了些，折了孩子的福气了！四爷点点头，叫苏培盛先送姜嬷嬷出府去了。当夜，后院里就知道了姜嬷嬷要来的事。也是前院放出来的口风。锦玉阁里，宋大娘细细的跟叶枣和丫头们说了姜嬷嬷的事。 “这位嬷嬷可不一般呢，当年从承乾宫到阿哥所，又到了出府，一直都管着爷跟前的事。福晋进门之后，都要让几分的。后来，她家里的儿子生了孙子，四爷才叫她出府荣养去了。” “这位嬷嬷，脾气如何？”阿圆最在乎这个。 “脾气……最是个看重规矩的。奴才还记得当初，这位嬷嬷可是训诫过李主子的。当年的李主子还是李格格的时候，姜嬷嬷训诫过几次。”宋婆子不是什么的脸的，但是这些事也瞒不住，所以她自然是知道的。 “那么，李主子对这位嬷嬷，估计不喜欢吧？”阿玲问。 “李主子那个性子，肯定是记仇的。不过，她记仇没用，这位嬷嬷从不错规矩，想抓把柄是没用的。她又是四爷的奶娘，福晋都得让着，何况李主子了？”宋婆子不是很看好李氏。 “最看重规矩。”叶枣笑了笑：“咱们锦玉阁里啊，可是处处都没规矩。” “这……有四爷在……不碍事吧？”宋婆子虽说没有什么上进心，可如今跟着姑娘，也是享福的。她总是盼着姑娘好的。 “总不能她一来，我就挑拨四爷吧？那可是给人留下把柄了。这后院里，想着我倒霉的人不少呢。”叶枣笑了笑。 “那……或许姜嬷嬷看在爷面子上，不会为难姑娘呢？”琥珀也紧张了。 “是啊，她也初来乍到的，不至于得罪人吧？何况，她回来管事，首先就得罪福晋了。”胭脂轻声道。再是李敬有加，那是看在吉祥物的面子上了。要是，这吉祥物要反过来管着你呢？福晋还能忍着？ “胭脂倒是也聪明。”叶枣夸一句。胭脂忙道不敢，有些害羞。 “正是这个话了。好了，都散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圆和阿玲伺候我睡觉。”叶枣挥手。众人忙应了是，各自散了。等屋里就剩下她们三个，叶枣才道：“我是多好的一个棋子啊，要是姜嬷嬷不好对付了，福晋拿我做个枪使唤也是有的。” 现成的没规矩，姜嬷嬷您管不管？不管，怎么服众？管，说不好就得罪了四爷呢。要是得罪了四爷，这府里就不好呆着了。 “那可怎么办呢？”阿圆紧张道。 “能怎么办呢？只能希望，这个嬷嬷啊，是真聪明吧。反正我是侍妾，我呀，谁都不敢得罪。福晋都要让着的人，我只能当成祖宗供着了不是？”叶枣笑道。其实，还是看四爷吧。既然姜嬷嬷聪明，四爷宠爱的人，她就不能动。两个丫头都是忐忑的，伺候叶枣睡了之后，又商量了不少、横竖，锦玉阁人员就多了，可要约束好，千万不能叫人觉得不好了。看吧，明儿就知道后院里如何了。哎，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烧成什么样，锦玉阁也是太显眼了些。姜嬷嬷第一个就下手整治这里，也怕是没什么错处呢。第264章素淡次日里，叶枣跟往常一个时间醒了。刚用过早膳，感叹了一句，早膳还是一样的丰盛，就听琥珀进来道：“姑娘吉祥，李主子那来人传话，说是叫后院里的主子们都去百花阁说话呢。” 叶枣点头应了，心说，来了。这就是要见那位姜嬷嬷了吧？ “来，给我梳妆吧。”叶枣道。阿圆和阿玲过来，询问：“姑娘想怎么打扮呢？” “跟平时差不多就是了，不必刻意低调，我也不能装一辈子。”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的。她到底如今是四爷最宠爱的女人，要是刻意低调了，倒是叫人觉得装，也叫人厌烦。阿圆点头，阿玲更是不想什么。横竖她没有姑娘和阿圆聪明，她们觉得对，那就肯定对。不到一刻钟，叶枣就打扮好了。桃红小袄子，米色裙子。一字头上是一支赤金镶嵌粉晶的钗，雕刻的是一朵海棠花的样子。再配上碎粉晶做的珠花两朵就够了。耳朵上，是一样的赤金镶嵌粉晶海棠花耳坠子，不大不小，刚好摇晃在耳际。手腕上，左边一对白玉镯子，右边是赤金虾须镯。左手食指戴了个素银的戒指，就打扮好了。 “走吧，一会该热了。”叶枣看了看外头的天，笑了笑。一行人从花园穿过去，很快就到了百花阁。百花阁里，叶枣不是最早，也不晚。宋格格和许姑娘还没来呢。叶枣给李氏见礼之后，又给耿格格见礼。武格格禁足还满时间呢，自然不来。又跟张氏见了平礼，这才郑重对着上首坐着的姜嬷嬷道：“奴才给姜嬷嬷请安了。” 姜嬷嬷笑着起身：“奴才受不起，姑娘果然光彩照人。” 叶枣害羞，垂下眼。这位姜嬷嬷，倒是面善呢。不过，聪明人也不需要板着脸，且看手段吧。 “哟，姜嬷嬷您可不知道。这叶氏，是我们爷的心头肉，最是疼爱不过了。您瞧这一身打扮，啧啧……”李氏笑道。 “李主子说的不错，这一身，是素淡了些。不过，叶姑娘到底知道身份，这就很好。只是，年轻人，不必如此素淡，奴才瞧着，这头上再多上一两件东西就更好了，这正是七月里的天儿，外头花儿朵儿的多，摘几朵新鲜的戴多好看？难得叶姑娘长得美。”姜嬷嬷笑呵呵的。一副真是要打扮叶枣的样子。众人其实心里都想着，只怕是今儿，姜嬷嬷就要难为叶枣了。谁料，她不走寻常路。这一番话说出来，还算是夸了叶氏知道本分！真真是……无话可说了。 “叫嬷嬷说的，奴才无地自容了，奴才以后一定好好的打扮。也请嬷嬷指点才好呢。”叶枣十分上道的福身。这嬷嬷，不管是做戏呢，还是做戏呢，最起码，这一开始就表示出来了，不会与她为难。那就好。各不相干最好了。李氏恨的牙痒痒，她可是记得当年，她穿了一身橙红的旗装，就被姜嬷嬷训斥不懂规矩。如今，这叶氏这么打扮，怎么就素淡了？她当初还是格格，如今叶氏只是侍妾！ “姜嬷嬷多年不见，倒是性子不一样了。我可记得，当年嬷嬷最是知道规矩了。就是我啊，也在您手里战战兢兢的呢。如今嬷嬷年纪大了，倒是慈善了。” 这话，是李氏讽刺姜嬷嬷老了，管不了事了。连叶氏都不敢管了。 “是啊，我如今是越发老了。要不是四爷叫我进府来，我也不敢来。老天拔地的了，来了不是添乱么？哎，李主子尊贵，是瞧不上我这老婆子了。”姜嬷嬷不动声色，说笑间，就叫李氏面色难看了起来。她就算是嫌弃死了这个老虔婆，也不敢落人口实啊！ “嬷嬷这话可是打我的脸，我岂敢啊！”李氏尴尬道。这时候，宋格格和许氏来了。宋格格倒是还是平时的打扮，这许氏…… 今儿就意味深长了。对比一下与平素差不多的张氏，张氏是商户出身，不过她进府是带了银子的。虽然是侍妾，可也不算过的艰难，颇有几件好东西。跟着耿氏，耿氏从不难为她，她也算是光鲜了。不过，再是光鲜，肯定不及叶枣有好东西。多少是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可劲儿的许氏玉宁，更是素淡的不能看了。她一身浅粉色旗装，都是洗的有些变色的。一字头上，是素银簪子，脸上粉黛未施，颇有些不好看。她是揣度姜嬷嬷的心思来的。姜嬷嬷过去还在阿哥所的时候，最是讨厌四爷跟前的丫头有不该有的心思。也最是常说，奴才就是奴才，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她如今是侍妾，自然不敢太张扬了。一进来，一边请安一边打量了一下叶氏，就心里笑开了。这叶氏，绝对讨不了好。姜嬷嬷下手可不轻，只看叶氏如何应对吧。反正，这两个，折了哪一个都一样！她一样讨厌她们！ “宋格格不必多礼，这是哪一个？是丫头？这话要跟你们福晋说道说道，怎么丫头的衣裳都不好好置办了？穿的这么寒酸?”姜嬷嬷看了一眼玉宁，就皱眉。 “回嬷嬷的话，这是许氏，是府里的侍妾，不是丫头。”宋氏尴尬道。 “许氏？府里的侍妾？怎么看着眼熟呢？”姜嬷嬷皱眉。李氏看不得她装模作样，冷哼了一声：“能不熟？这是前院的玉宁！人家福气好。趁着爷酒醉怕了床，生下来三阿哥。” 姜嬷嬷哦了一声：“原来是玉宁。我倒是没看出来。” 姜嬷嬷鄙夷一笑。这句没看出来，也不知是说她没看出来这是玉宁呢？还是说玉宁是个这样的人，那些年她竟没看出来呢、反正不是好话。玉宁一张脸通红，尴尬不已。 “既然都见过嬷嬷了，也就好了。这后院的事，以后就嬷嬷管着了，我就不管了。”李氏有些不高兴。可四爷是这么吩咐的，她有什么法子？横竖，她不管也罢，福晋回来也要头疼了。 “老奴就托大了。”姜嬷嬷起身，也不对着谁，就福身道。第265章权利定下姜嬷嬷管事之后，福晋在发送了她阿玛的当夜就回来了。前院里，得知福晋来请安，四爷脸色难看之极：“叫她回去吧，劳累了，有事明儿再说。” 这位福晋，真真是个爱权势的。得知府里有人分权，竟这么迫不及待，那是她嫡亲的阿玛，倒是这么急切就回来了。四爷对福晋越发失望了。 “今儿姜嬷嬷接了李氏手里的事？”四爷问。 “回爷的话，接了。”苏培盛想了想道：“今儿玉和姑娘跟着，要不要叫她进来回话？” 四爷嗯了一声。苏培盛就出去叫了玉和进来。玉和进来，原原本本的讲了今日的事。四爷嗯了一声。起身往后院去了。心里是轻松的。姜嬷嬷不讨厌叶枣就好，他是想叫姜嬷嬷管着后院，可是要是姜嬷嬷不喜欢叶氏……那就不太好了。到时候，他难免为难些。锦玉阁里，见四爷来了，都欢欢喜喜的请安。叶枣迎出来：“爷来了。” 四爷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见她穿着蜜色的旗装，一字头上是素银的首饰就笑了：“你个鬼精灵。” 白日里去见姜嬷嬷，她就不这么素淡，这会子自己呆着倒是素淡了。叶枣不知四爷这话哪里说起，就也不太在意：“爷吃了晚膳了？” 四爷嗯了一声坐下：“泡茶来喝吧。” 叶枣嗯了一声，叫人泡来了菊花茶。这几日，她有些上火了，所以，就叫四爷跟着喝。四爷习惯的很，笑了笑，就端起来喝了几口。他只是有些好笑，这狐狸，爱吃甜食，但是菊花茶从来不加冰糖也不知是什么习惯。喝了一杯茶，四爷有些热：“你这屋里，冰不足了？叫苏培盛使唤人拿。” “足的，这不是夜里了么，就放的少了些，爷是喝了一杯热的出汗了。洗洗脸吧。”叶枣拉四爷的手。四爷有点懒怠动弹，但是也还是随着她拉起来了。擦洗过之后，果然凉快多了。屋里本来也不热，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之后，就滚上了塌。前院，四爷专门叫人拨出一个小院子给姜嬷嬷住。本来，姜嬷嬷是要住后院的，是四爷不许。四爷就是叫她有凌驾后院奴才们的权利，才好管事。也是四爷信任她的结果。这会子，姜嬷嬷正在泡脚。伺候她的，是前院里的二等丫头玉春。这玉春，当年也是姜嬷嬷手底下伺候过的。与姜嬷嬷关系也不错。 “嬷嬷今儿可把李主子气着了。”玉春一边往盆子加热水一边笑着道。她素来说话直，对着姜嬷嬷，更是不拐弯抹角的。 “主子的事，不许乱说。你也是，这么些年了，没长进！”难怪前院少了一个玉宁，玉春还是二等…… “是，嬷嬷不要怪我，我就是笨了些，好歹不惹事，等我到了年纪，就出府去。好好的伺候了一回，再好好的走，也是我的福气不是？”玉春笑道。她素来知道自己不够聪慧，前院里那几个大丫头，都是八面玲珑的主，她从不争抢。只求到了年纪，好生出府去。 “罢了，你这丫头，倒是有你的好处，本分难求。只要你到时候想出去，我替你求了主子爷就是了。”姜嬷嬷笑道。等玉春出去了，姜嬷嬷才细细的琢磨今儿的事。李主子气着了？那怪谁啊？俗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李主子还是李格格的时候，福晋都还没进府呢。她就敢穿着跟大红色差不多的衣裳招摇。那会子，可是还在宫里阿哥所里住着呢。巴掌大的地方，全是眼目。叫谁看见好啊？那会子，四爷还是光头阿哥呢，后院里统共两个格格。李主子招摇，是给四爷招祸呢！如今可不一样了。主子爷成了贝勒爷，还是旗主。有自己的府邸，有了嫡福晋，虽然说这嫡福晋也不是个好的…… 可好歹，下面的妾室有嫡福晋管着。这叶姑娘，这么打扮也好，还是锦玉阁里用几个人也好，那可都不是今儿才开始的。何况，主子爷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爷喜欢，主子爷赏赐东西给她，不就是叫她打扮用的？她这会子拿叶姑娘开刀，那不是立威，那是蠢！主子爷兴兴头头的喜欢，她上去瞎指点什么？再是当主子爷是自己的儿子，那也是主子！再说了，就是亲儿子，也不能瞎指手画脚的。主子爷叫她来，是管后院，是放着福晋害了子嗣。不是叫她管小妾打扮来了。再说了，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这叶姑娘，又没做什么事。至于和李主子不对付…… 哼，姜嬷嬷想着，能对付才有鬼了，这李主子啊，人憎狗厌的，不是个好相处的。姜嬷嬷洗了脚，安心躺着。心里琢磨，明儿见了福晋怎么办事。哎，这福晋啊，面上是个和善的，可这内里头，黑透了。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哎。可怜四哥儿，竟娶了这个么狠心的媳妇啊！越想越生气，这福晋，自己没了孩子，竟是要杀了所有的孩子不成？真真是恶毒啊！正院里，福晋累的要命，可是还没睡。她洗漱过，躺在榻上听着杨嬷嬷几个回话。 “主子，这事……您看？”杨嬷嬷扎着手，实在是……姜嬷嬷那人，她可是对付不了的。 “主子爷既然叫姜嬷嬷来帮忙了，就叫她管着。我如今也是累的紧了，是主子爷体恤。”福晋淡淡的。 “是。”杨嬷嬷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福晋挥手，叫人出去，这才皱眉：“怎么牵扯上二阿哥了？高氏如何了？” 她的计划里，没有二阿哥。二阿哥要是出了意外，是不是她都是她了。她也不可能叫后院没有孩子。 “二阿哥这里，可真是意外了，当时人多混乱，没避开。高格格还昏迷着呢。”杨嬷嬷犹豫了一下：“要不要……” 说着，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来。 “如今，前院盯着呢，不必管。”高格格就算是醒了，也不敢说。何况，如何能醒来？第266章意外 “哎，主子……这姜嬷嬷要是对上了叶氏……”那可就留不长了。福晋厌恶的皱眉，然后又松开眉头：“姜嬷嬷可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她那会子进府不久，姜嬷嬷就提出要出去养老，手里的差事更是丝毫不漏的给她处置。一点都不贪恋权势。如今…… 如今，是主子爷请她回来的，她理直气壮。福晋有些恼，不过她不怕。这一回的事，高格格还不知能不能醒来，就是醒来了，她只要不认，又能如何？何况，高格格也未必说实话。过些时候，姜嬷嬷自然还是要走的。她也不可能一直守着正院。远在行宫的康熙爷，再次收到了四爷的信。看着看着，就皱眉了。哼了一声：“老四的岳丈是怎么死的？” 今儿是闫明春伺候，他愣了一下：“回万岁爷的话，是马上风……死在了青楼里头，不大好看。” “岂是不好看，是太难看！查，好好查！这事有蹊跷！朕不在，这京城里就乱成一锅粥了！”康熙爷哼了一声，继续看信。信里，是老四关怀他身体，说天太热了，叫他避开午时不要出去才好。免得中暑了。 ‘皇阿玛虽春秋鼎盛，然中暑却难受之极，想起小时候，儿臣在皇额娘宫中中暑。皇阿玛来看望，儿臣只知道哭闹，虽然大半不记得，可皇阿玛哄儿臣历历在目也。’ “老子这孩子。”康熙爷叹口气：“是个好的，就是这个福晋，是朕没给指好。” 闫明春心里乱糟糟的，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四爷不是挺好的？四福晋刚得了皇上夸赞，如今皇上又不认了？其实，四爷没说福晋不好，他只是叫皇上怀疑费扬古死了的这件事。太巧合了，他也怀疑是太子的人干的。可先前还与皇阿玛哭诉不想和太子爷交恶呢。这会子也只能叫皇阿玛怀疑一下了。 “来年选秀，好生提醒朕，给老四指个侧福晋吧。”康熙爷道。 “万岁爷，四爷后院儿，有侧福晋了。”闫明春提醒。康熙爷愣了一下，他还真不记得。 “是哪个？老四自己请封的？”康熙爷问。 “回万岁爷的话，是李氏，是四爷请封的，是生育有功。”闫明春道。 “嗯，想起来了，不是个身份高的。罢了，既然有了，那就好好指个格格。要指个满洲老姓儿的格格。”康熙爷退而求其次。闫明春应了是，心里想着，看来，皇上没有叫四爷再进一步的打算。也是，这没功劳，不能说升爵位就升爵位。不然，其他皇子那不好交代不是？四爷府上。姜嬷嬷在福晋那，一点刁难都没受。姜嬷嬷出来之后，就叹气了。她就知道，福晋极其难对付，这时候，福晋要是有点为难她的意思，四爷那，就更不高兴了。可福晋偏没有。不仅没有，还表示嬷嬷来的及时。她阿玛刚过世，也是她没管好府里的事儿，叫二阿哥出事，叫常姑娘出事。愧疚的厉害，嬷嬷这会子帮她管着，是好事。临了，还拉着姜嬷嬷的手：“哎，我正院没孩子，如今这府里孩子少。常氏这一胎，李氏看重，我更是看重，我在的时候，也没事，我一走，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嬷嬷来了，可是要好好的查一查。” 姜嬷嬷到底不可能永远帮着四爷管事，所以她主动提出，要杨嬷嬷也跟着管事。福晋应了。这次见面，竟是皆大欢喜了…… 哎。多少人盯着正院，就希望姜嬷嬷和福晋闹起来呢，可这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什么事都没有。姜嬷嬷接了后院的管事权利，也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当日之事要查，不管是李氏跟前，常氏，还是二阿哥跟前的人，都要换几个。这一点，李氏纵然是没面子，可是也不敢不答应。二阿哥落水，他跟前那么多人，硬是没拉住，这一点，就该打死！所以，毫不犹豫的换了二阿哥跟前的人，只留下一个奶嬷嬷罢了。其余人全部送回内务府去了。看管高格格的三个人实在问不出什么，四爷下令，一人五十个板子，打完了赶出府去。两个赶出去了，一个没受住板子，死了。随意拖出去罢了。高格格跑出来，竟没人发现。花园里的，后院里的，好几个管事的都挨了板子，罚了银子。由于这件事出的时候，福晋不在府里，所以她是没有责任的。不过，杨嬷嬷在府里呢，杨嬷嬷也是监督不严的罪过，没打，罚了三个月的银子。李氏管家期间，出了这事，鉴于二阿哥是她的孩子，也就免了重罚。不过还是要抄经。眼瞅着高格格还不醒来，这件事暂时只能这样了。也就是姜嬷嬷接了差事的第三日夜里，高格格就在昏睡中安静的去了。听闻她死了，正院里福晋和杨嬷嬷松口气。这回，算是死无对证了。李氏这里，气的砸了好几个茶碗，高氏一死，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真是不甘心的厉害啊！就在满府的人都各有心思的时候，正院里又抛出重磅炸弹，福晋……怀孕了。四爷都愣了。福晋带着喜色：“赵先生说，三个月了。我竟一点都不知道。这些日子忙了些，我身子有些不适，自己也没觉得哪不对……” 四爷压住心里乱七八糟的事，笑了笑：“这是好事，赵先生看了不成，叫太医来看看吧。” 四爷刚才就不想来正院，是李大全说福晋说什么都要请他去，他才来的。本以为，是说二阿哥的事，不料…… 福晋怀孕，他是高兴的，可是……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隐隐的觉得不太好。这府里，折了那么多没出生的孩子，如今福晋有了。四爷心里，是觉得福晋这一辈子就没有孩子了的。很快，太医就来了，确定福晋怀孕三个月了。只是有些气血虚弱，需要好好静养安胎罢了。 “正好姜嬷嬷来了。你好生养着，等生了孩子再说管家的事吧。”四爷道。第267章耐人寻味四爷不是很高兴，可福晋今日太高兴，竟失了往日的聪明。愣是没看出来。杨嬷嬷心里咯噔了一下，福晋怀孕，那是嫡出的子嗣。四爷居然不喜？可是，这会子她不敢说什么，是要瞒着主子的，这一胎……不安稳。太医来了之后，给四爷和四福晋请安，然后给四福晋把脉。半晌，太医道：“回四爷的话，福晋确实有孕了，略不足三月。许是福晋近日来劳累了。思虑多了些，身子难免有些虚。臣建议，还是好生卧床休养着，要是能过了六个月，就安稳了。” 四爷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太医这话，可谓是说的太明白不过了。要是能好好养过六个月……这孩子才能保住？ “太医……怎么会……”福晋也是一愣，这孩子，竟不容易保住？ “臣开安胎的方子给福晋用，不过，这安胎药喝了也只是辅助。要紧的还是福晋要放宽心思，勿要多想多思多虑，方可无虞。”太医说着，就开始写方子了。四爷始终没有再说什么。他下意识的看福晋的肚子，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孩子是保不住的。他并不是就厌恶福晋到不喜欢她的孩子。只是，他就是有种感觉，福晋此生，只怕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又想起弘晖，那个好孩子。聪明机灵，还是个厚道的。一点都不像福晋…… 可那孩子，一病没了。当初，他也是寄予厚望的。如今，他早就不期待福晋的孩子了，可福晋，怀孕了……又是这么个情形。是，福晋阿玛过世了，她难过忧虑都是有的。可是四爷却觉得，未尝不是福晋算计太过，损了自己的福报和心血…… 送走了太医，福晋沉默不语。 “好生养着吧，既然太医说了要卧床，你就卧床。”四爷起身：“需要什么，叫人来前院拿。” 四爷踏出去好几步了，福晋才恍惚道：“是，臣妾恭送四爷。” 四爷有些不忍，回头道：“好生养着，不要多想。” 福晋换上完美的笑意应了一声是，又谢过了四爷。而四爷，叫福晋这个刻意换上的笑，弄的心灰意冷。大婚多年，少年夫妻，他不是对福晋一点恩爱都没有过的。当初，他也幻想过，妻子，能与他举案齐眉很好。要是能琴瑟和鸣，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福晋是怎么做的呢？她进府的时候，李氏和宋氏已经在了。她端着无懈可击的笑，从不吃醋，从不计较。明面上，盼着宋氏和李氏开枝散叶。暗地里，却手段出尽。宋氏的孩子没活成，李氏的大格格差点小产。那时候，四爷还小，觉得嫡妻拿捏妾室也是对的。她不想让后院有庶子在她的孩子前头，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四爷有一段时间专门歇在正院里。福晋终于有了身孕，可是…… 她还是不肯放过宋氏和李氏。李氏的大格格好好生出来了，可宋氏第二胎，还是没保住。后来，四爷的心淡了，维护李氏和宋氏多了些。宋氏性子软绵，李氏却能立起来。后来，福晋生下长子，越发厉害了。四爷就给李氏请封，叫她和福晋分庭抗礼…… 李氏生了次子，渐渐的也失去谨慎，越发不像话了起来。后来，长子弘晖没了……府里，也就渐渐成了如今的样子。那时候，四爷也心疼弘晖，心疼福晋的。可福晋的手，始终没有停止过。四爷出了正院，轻轻叹口气安慰自己，罢了，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毓庆宫里，太子爷的孩子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小产的更是多。三哥府上，长子也没了。五弟府上，五福晋就是个木头人，五弟独宠侧福晋，府里也是乌烟瘴气。只有大哥…… 大哥只喜欢大嫂，不肯立侧福晋，庶出的只有一个女儿罢了。四爷溜达着，就往锦玉阁方向去了。经过花园，就见姜嬷嬷和几个婆子跪着请安。四爷过去，福气姜嬷嬷：“嬷嬷怎么在这？” “回爷的话，正和几个管事的商量事情呢，福晋有孕了，府里越发要规矩谨慎些。”姜嬷嬷说着，福身：“恭喜主子爷了。” 四爷嗯了一声，叫苏培盛赏，然后又踱步走了。姜嬷嬷恭送四爷之后，看着他往锦玉阁方向去了。针线房的齐嬷嬷试探着道：“瞧着主子爷这是去叶姑娘处了？说起来，叶姑娘前儿拿来的料子还没做呢，这几日，针线忙着呢。如今福晋有了，又要重新做一批衣裳了。” “叶姑娘想做衣裳？”姜嬷嬷笑着问。 “倒不是衣裳，是想做几双鞋。也是巧了，锦玉阁里的丫头啊，都不太会做鞋子。”齐嬷嬷笑道。 “你们针线房虽说忙碌些，可几双鞋子的事还不是小事？你这老货，可别偷懒。好好做才是正经。”姜嬷嬷打趣。齐嬷嬷忙道不敢，笑着应了。姜嬷嬷心里明镜儿似得。这哪是说鞋子的事？这是借着这件事，问她的意思呢。她要是说一个侍妾，没有资格叫针线房给做东西，那齐嬷嬷就有计较了。总的来说，齐嬷嬷不想叫人抓了错处。有齐嬷嬷出头，其余的人事上，杂物上，就都松口气。姜嬷嬷要是不管就最好了，这位叶姑娘身上，没规矩的地方多了去了。要是都要管，那……她们就得倒霉了。姜嬷嬷心里好笑，这事，她一开始就不打算管。主子爷爱宠着就宠着，如今自己的府邸，宠着谁还不是他说了算？她老天拔地的，不可能去管这个事，惹这个嫌弃的。四爷一路到了锦玉阁，就见叶枣正在外头坐着呢，见了他起身笑道：“爷来了，爷吉祥，给爷道喜了。” 福晋怀孕了，说实话，眼下看可是喜大普奔了。她自己有了孩子，就不会惦记人家的孩子了。不过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有了，就不许人家有了。四爷嗯了一声，坐在她身边。叶枣诧异了一下，四爷貌似不高兴！嫡福晋有孕了，四爷不高兴？这……这就耐人寻味了吧？第268章公用好男人四爷不喜欢有嫡子？见她眼神这么明晃晃，四爷笑了笑：“瞎琢磨什么？” 叶枣低头，表示不敢了。四爷叹口气：“福晋胎像不稳。” 叶枣恍然，原来是担心的。知道她误会了，四爷也不打算解释，只是道：“福晋身子不适，最近就不要过去了。” 叶枣应了一声，想着，这是四爷怕她们打搅福晋吧？四爷嘴角一抽。刚才不想解释，现在，他想解释。也不知怎么，叫叶枣这么误会了，四爷觉得有些不爽。将她拉进怀里。正要说话，就见叶枣挣扎：“爷，这是外头！” 四爷随意的冷哼了一声，抱起她就进了屋子里。再坐在门边放着的躺椅上，看着叶枣。那样子就是跟叶枣说，这还是外面么？叶枣一阵气闷，哼哼了一声，靠在四爷身上。这么热的天，抱着干嘛啊，捂痱子呢？ “福晋胎像不稳，要是有什么事，你岂不是麻烦？”这小狐狸，竟以为他是怕她伤着福晋不成？四爷心里清楚，福晋不可能不多想，不多虑。如今，府里的管事不是她，她处处都要留心提防的，不可能不管。暗地里管着，要更费心思些。所以，这一胎，八成是保不住的。 “爷……多谢爷。”叶枣不得不说，真是惊讶了。四爷竟然是为她打算的么？还是福晋这一胎，真是不好，四爷都不看好了？ “你呀，心眼都不知道在哪里。”四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心眼都在爷这里。”叶枣一点都不紧张。四爷摇摇头，没在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看着外头的花花草草想心事。四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子倒是想抱着这个小狐狸了。也许，小狐狸柔柔软软的，抱在怀里极其舒服？抱得久了，叶枣有些发困，趴在四爷脖子上，就闭上眼睡过去了。虽然热，但是人困得厉害了，热也挡不住了。四爷知道她睡着了，也没动，坐着想了很久的事。直到感觉两个人贴着的身子都湿了，这才慢慢的抱着叶枣起身。叶枣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四爷拍着她的后背，将她放在榻上，伸手解了她汗湿透了的衣裳。叶枣感觉浑身就是一轻，又清凉，又舒服的。就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四爷将她放好，招呼阿圆：“打水给你们姑娘擦擦。” 说着，自己却就那么顶着一身汗，出去了。阿圆愣了一下，忙恭送，这才打水给叶枣擦身子去了。叶枣睡了半个时辰起来，四爷早就走了。她翻了个身，只穿着葱绿的小肚兜，趴在榻上想事情。福晋胎不稳固，四爷不高兴。四爷倒是对她越发有耐心了。方才迷糊不太清醒，不过这会子，睡前的事就都想起来了。四爷是把她抱上塌，给她解了衣裳才走的。四爷……也算好男人了。只可惜啊，这个好男人是公用的了。叶枣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伤感都没有。只是感叹了一下，怪可惜的。 “阿圆，咱们锦玉阁，这几日有什么不一样？”姜嬷嬷管了事，有变动的话，就该变了。 “回姑娘的话，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跟以前一样。”阿圆知道叶枣的心思，便道：“就是不知道，这姜嬷嬷是不动呢，还是晚点动。”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那天的意思，大约是不动。不过，要是动，我们也忍着就是了。”她已经超过了所有格格的供应了。姜嬷嬷不一定是收拾她，但是借由她的事管别的事，那么稍微收敛一些也可以。毕竟四爷的心思和管事的人心思不一样的。 “姑娘不要想那么多了，横竖到时候就知道了。倒是，晚上姑娘想吃什么？”阿圆笑着道。 “随意吧，今儿真热，给我先弄个冰碗过来吃吧。”叶枣还是趴着。阿圆笑着叫阿玲去了，这才拿了肚兜等衣物给她换了穿好。阿玲亲自去了膳房，顺便点膳，顺便要冰碗。小顺子迎上来：“阿玲姑娘来了？” “顺公公吉祥，奴才是来点膳的，也想要个冰碗给我们姑娘。”阿玲姿态一贯不高。 “客气客气，冰碗有，姑娘有，你们也有。”说着，就叫人现做去了。叶姑娘爱吃的就是那几个口味的，红豆绿豆都是有煮好的，水果切了就成。牛乳也有。阿玲就在树荫下等着。不多时，就见耿格格那里的太监来点膳了，刚好也要了冰碗。阿玲低着头听着，就听见小顺子笑：“哎哟，赵喜哥哥哎，这冰今年什么价？啊？京城里，前些时候那一场大雨，淹了几个冰窖子？这冰，今年就是黄金的价啊！” 小顺子眼一眨：“不是我不给，我这没法子啊！每天就那么些供应，我去哪给你变出来？”小顺子叹气。 “不是说，淹了的冰窖是用的冰么？”赵喜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小顺子依旧笑得花似得：“都淹了，罢了，今儿你来要，就给你做了，我也难，我难着呢。” 小顺子说的，也不是全是假话。确实有冰窖淹了。不过，再是淹了，内务府也不敢耽误了四爷的冰。只是，这府里多少也控制了一些就是了。阿玲等着那赵喜走了，这才拿着食盒回去。回去，就把这件事说了。 “既然是小顺子照顾我们，我们就要感谢他这一份心。这样吧，你们两个帮他做几身衣裳吧。鞋子也做几双。我知道你们不太擅长做鞋子，不过，他每日里当差，鞋子费了些，做几双也就不看精致了。” 她们所谓的不擅长，也就是不能做的太美太好看。太监们穿的鞋子，是很简单的，只求结实罢了。阿圆和阿玲应了一声，就自己花银子，去针线上要了布匹。毕竟，这给太监做东西的布料，她们锦玉阁里是没有的。这些事，叶枣一概不管。不是她小气，而是她的人，与府里其他人总要有自己的网络，她不可能处处出钱处处指点。何况，这也花不了几个银子。她给她的奴才们银子都不少，她心里有数呢。第269章太子七月下旬，康熙爷从行宫住进了草原上的帐篷。天高云淡，热也有限了。他坐在书桌后头，下面是太子爷跪着。 “太子，你太令人失望了！”康熙爷一身明黄，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更刺眼了些。太子爷抬头，又低头，有些无奈的道：“儿臣不知何处犯错，还请皇阿玛明示。” “朕说来嫌丢人！”康熙爷冷哼，将一本折子丢过来。这折子，是秘折，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呈上来的。太子爷看完之后，叹口气：“儿臣不知，此事……想必有误会。” 折子，是说索额图下手，害死了费扬古，也就是四爷的岳丈乌拉那拉氏的费扬古。太子爷不解，这是为什么？索额图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闲职上的官员，就算是老四的岳丈，索额图又为什么要下手呢？所以，这是皇阿玛的欲加之罪吧？太子爷心里冷笑，面上是无可奈何和伤心：“此事儿臣不知。” “不知？你与索额图沆瀣一气！竟敢谋害朝廷大臣！”康熙爷根本不听太子爷的解释。太子爷伏地，沉声道：“皇阿玛息怒，此事，儿臣确实不知，也觉得，索额图不会做出此等事。还请皇阿玛明察。” “哼，朕明察也挡不住你们二人如此糊弄！滚出去跪着！朕看着你就来气！”康熙爷冷哼。太子爷还想解释，可想了想，心里摇头。应了一声是，就出去跪着了。虽然，草原上没有京城热，可到底是七月天。正是半上午，烈日当头，太子爷心里却冷得冰似得。索额图最近没有与他说过这些，京城里，除了凌普出事，还有什么事？皇阿玛如此笃定，莫非，真是索额图做了这事？要是做了，又是为什么？老四做了什么？不就是收了凌普的礼，没有帮着凌普么？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帮？太子爷不知道的是，四爷给康熙爷的信，具体内容，索额图不知道。可是这件事，他却是知道的。索额图是什么性子，从小骄纵长大的。受不得一点不好，他觉得四爷是算计了太子爷，才叫太子爷在皇上面前连连失利。怎么忍得住这口气？这才下手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那费扬古也不是个好的，要是好的怎么会流连青楼？太子在外面跪到了午膳时候，才被康熙爷免了跪。起身后，进去谢恩。康熙爷看着他有些拐了的腿，才略有不忍：“好好回去反省。” 太子爷不想解释，应了一声是，就告退出去了。他走的很慢，东宝不敢扶着，只紧紧的跟着，怕他踉跄了好扶着才不会摔了。正是这时候，迎面见八爷和十三爷过来了。两个皇子忙请安。十三爷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太子爷的腿。八爷却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似得笑着道：“太子爷刚见过皇阿玛？” “嗯，你们来请安？”太子爷问了一句。 “回太子爷的话，皇阿玛传话，叫我们来陪着用膳的。”十三爷忙道。 “嗯，好。那孤先走了。”太子爷越过他们俩道。八爷和十三爷忙恭送太子爷。太子爷心里乱糟糟的。他堂堂嫡子，被这样罚跪。倒是老八老十三，一个生母低贱，一个生母早逝的，陪着皇阿玛用膳。呵呵。这就是嫡子的待遇了？太子爷深吸一口气，想着，有些事啊，该预备的还是预备吧。总不能，叫人逼到绝路上，生死不由自己吧？历朝历代，失势的太子哪一个能平安活到老的？八爷和十三爷进了大帐，请安之后，当然不会提起太子爷的事。只与康熙爷说笑，陪着康熙爷吃了午膳之后，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十三爷坐了一会之后对他的贴身太监道：“你一会去找李德全，就说回去看看十三妹妹。她风寒不知好没好。” 太监愣了一下应了是，还等着下文。果然，十三爷有些犹豫的道：“记得去四哥府上磕头……就……就说我好着呢，说说近来的事吧。” 小太监应了是。十三爷加了一句：“要事无巨细。” 小太监一惊，然后低头：“奴才知道了。” 这是……要把御前的事，都告诉四爷的意思了？事无巨细……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呢？小太监走后，十三爷趴在桌子上。他被自己吓着了。他骗不了自己，他恨皇阿玛。皇阿玛逼死了他额娘的时候，他就没法不恨了。都说，额娘只是庶妃，是奴才。他是高贵的皇子。就是小时候奶娘也是这么教的。所以他不喜欢奶娘。额娘是庶妃，是奴才不假，可是那是他的额娘，是他和妹妹们的额娘。没有她，哪有他们呢？他就不懂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一男一女生了孩子，为什么女的就那么低贱了？为了另一个女人，皇阿玛狠心逼死了额娘。他心里，如何会没有怨恨呢？可他给四哥传话，却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一种感觉，太子爷……位置不稳了。要是太子爷不稳了，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四哥。四哥很好，他从不来虚假的，他出发之前，四哥只叫苏培盛来，塞了五百两银票，说了一句保重自己罢了。不像是三哥，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话，却……没有一句重点。他是难过，是感伤。可日子总是要过的。四哥教他的，帮他的的，都是叫他以后能好好过日子。而三哥之流，只是劝他放开过去，希望他忘怀一切，不要怨恨。并隐隐的说几句玉嫔不好的话。他是不成的，可是，要是四哥做了太子，他愿意为四哥做事。可是，就算是恨皇阿玛，他也是吓着了。第一次谋算这些事，他本就年纪还小……岂能不怕呢？不提他如何怕。倒是几日后，那小太监跪在四爷跟前说了十三爷以及御前一切近况之后，四爷更是吓了一跳。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是皇阿玛的试探。毫不犹豫的，就将那小太监绑起来了。 “没规矩，十三弟年纪小，你做奴才的不知道规劝主子？御前的事，也是可以随便说的？” 第270章杖责小太监咯噔了一下，忙求饶。四爷冷眼看着，他确实是吓坏了：“念你初犯，打二十个板子就罢了，回去好好当差，再有一回，爷替你们爷处置了你。” 小太监杜松忙应了，心里想着，四爷真是谨慎，这是自家主子莽撞了。杜松被四爷打了二十板子，然后放走了。二十个板子，说来严重，不过苏培盛吩咐了的，也就是意思意思。四爷只是预防一下，要是以后有事，也是杜松不懂事，他教训过了。杜松回去之后，就把事情跟十三爷说了。十三爷脸一白，摆手叫他出去了。到底是岁数小，想的不周到。只是四哥别就此怨他才好吧？等回京了，要亲自给四哥赔罪去。京城里，四爷得了十三爷的信儿，什么都没做。他一来还没有野心，二来么。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做的。至于费扬古的死，自有皇阿玛查。何况，真是太子一脉做的，也只能吞了。除非…… 除非有一日，太子不是太子了，否则，这事就永远不会揭开了。后院里，福晋安胎。李氏的院子里，常氏脸色不好，靠着软垫子，热的一身都是汗。可惜，屋里没有冰了。 “姑娘要是热，奴才给您打水擦擦？”新来的小丫头脸圆圆的，很是讨喜。常氏应了一声。李主子跟前的大太监去领冰块，竟不足。自然是轮不到她这里用了。偏她自打摔了一跤之后，越发精贵了，一点都不能受热。正琢磨，就见赵富贵来了，后头带着两个太监抬着冰山。 “给常姑娘请安，奴才给您送冰来了。”赵富贵笑道。常氏一惊，忙要起身：“奴才这里不必了，今年冰少，不用也不碍事的。” “姑娘快别动，今年不用可不成，您这怀着身子呢。”赵富贵笑呵呵的。送下了冰走了，常氏跟前的嬷嬷才道：“好生躺着吧，这是李主子跟姜嬷嬷说过了的。短了哪里也不敢短了您这里。” 嬷嬷虽然是李氏的人，可是也看着常氏可怜。如今一动不动静养着，热了也不敢说。吃喝上，怎么吩咐怎么来。哎，怪可怜的。有了冰，常氏舒服多了，小丫头打来水洗漱过之后，她终于能安稳睡过去了。正院里，福晋与她一般难受。也许是先前不知道怀孕了，一直都有事做，忙碌着，就顾不上难受。这会子一旦知道了，就觉得哪里都不对了。吃不下，睡不着，心里燥得慌。屋里放冰太医说不好，就最好不放。可不放，又热的出奇。冷的一概不能吃，能吃的她又不喜欢。才几日，就折磨的憔悴了不少。姜嬷嬷每天来两次，早晚各一次，尽心尽力的照料着。可这吃不进去，是谁也没法子的事。膳房都要愁得白了头了，可东西还是如何上桌，如何下来，就是吃不进去。天又热，福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了。四爷来看望她，也是惊讶：“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伺候的不尽心？” “哪有，是臣妾什么都吃不下，哎……辛苦她们了。”福晋坐在那，衣裳都打晃了。 “吃不下也得吃一点，双身子，你吃不下，如何能撑得住？”四爷叹口气。 “是，今儿爷来了，我说什么也能多吃几口了。”福晋笑着道。四爷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陪着福晋用晚膳。晚膳相当丰富，什么都有，但是他看着福晋还是艰难的吃不了几口。一根豆芽都能嚼许久。四爷就知道了，这是陪着他吃呢，否则她早就不吃了。四爷明白后，就觉得一桌食物索然无味了。放下筷子之后，果然见福晋也放下筷子了。 “吃饱了就歇着吧，爷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跟你用膳。”四爷看不下去了。福晋忙起身送四爷。送走了四爷，福晋就是一阵恶心，忙不迭就去吐了。直吐到了酸水都出来了，才算是舒服些。可舒服些了，人却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榻上有些茫然的摸着肚子，当初怀着弘晖的时候，是好好的。安安稳稳到了足月生产，几乎没吐过。如今怎么了？她也不老啊。慢慢的闭上眼，沉沉的睡过去了。杨嬷嬷担忧的伺候福晋睡着了，这才出来。 “嬷嬷，这可怎么办啊？这什么都吃不进去，人怎么又力气呢？”秀荷紧张不已。 “哎，太医开了方子，喝了也不见效，膳房也是换着花样伺候，可就是吃不进去，这么下去不成啊！”秀春也道。 “你们传话下去，谁能叫福晋开胃吃点东西，少不了她的好处。”杨嬷嬷也没法子了。家里，也就是乌拉那拉家府上如今乱着，她先前叫人回去接福晋还做姑娘时候的厨子过来，竟听闻那厨子不在了。她这几日急的嘴里全是火泡，喝水都疼。可主子这样……在这么下去，别说孩子了，大人都保不住了。四爷回了前院，叫来了姜嬷嬷。姜嬷嬷请安之后，被四爷赐坐。 “福晋的身子不太好，吃不进去东西嬷嬷知道么？”四爷问。 “奴才知道，奴才已经叫人出府去接了一个人，也是内务府的，当初伺候过荣妃娘娘的。荣妃娘娘怀过好几个阿哥，最后只活了一个三爷。怀着三爷的时候，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跟如今福晋一样。怕是还不如。多亏那位金嬷嬷做的一手好菜，才叫荣妃娘娘好好开了胃口，好生生了三阿哥呢。” 姜嬷嬷笑道：“金嬷嬷年纪大了，不过，她的手艺倒是传给了她女儿，也是不差的。” “哦？这金嬷嬷的女儿如今在哪？”四爷来了兴致。 “回爷的话，金嬷嬷的女儿也姓金，从内务府脱离之后，就去了河间府，奴才三日前叫人去传话的，想来还得几日才能到呢。” “有嬷嬷办事，我就不愁了。今儿看着福晋那般样子……哎。”四爷叹口气。 “奴才也着急，那可是爷的嫡出子女呢！还有常姑娘那，奴才也看了几次。今天还叫人送去冰块，虽然侍妾身份低。可她怀着孩子呢，怎么也不能这时候讲究了。” 第271章大雨 “后院交给嬷嬷，我就放心了。”四爷笑道。 “奴才还能动，就替爷管着。等福晋生了孩子好了之后，再交回去就是了。”姜嬷嬷笑呵呵的。送走了姜嬷嬷，四爷有些想摇头。真是，当初请姜嬷嬷来，是为了二阿哥和常氏出事。是为了防备福晋和敲打福晋。如今，倒真是为福晋分忧了。哎…… 次日上午，叶枣站在回廊上看着院子里的蔷薇：“这花开的真是好看，去摘一朵给我插头吧。” 小亭子哎了一声，就过去踮着脚摘了一朵大红的，半开半放，正是最好看，甚至还带着早上的露水呢。 “你这猴子，怎么是红的呢？”她这里的蔷薇，红的粉的都有。 “姑娘今儿衣裳衬红的呀。”小亭子笑着道。叶枣就笑着叫阿玲接了，然后给她插上了。算了，不就是一朵花？红的就红的吧。也不是牡丹。 “姑娘，瞧着要下雨了，这天这头看着还是晴天呢，那头看着就阴沉沉的。估摸着，是要下大雨了。”阿圆看着她天色道。 “嗯，可能。下了也好，这几日太闷热了。下场雨凉快些。”叶枣坐在回廊上道。 “要是下雨了，就在那摆上桌子，我泡茶给你们喝吧。”叶枣指了指回廊的拐角处。那里宽敞，要是下大雨也不至于淋着了。就是雨滴打进来，也有下面的栏杆拦着呢。 “好是好，就是如何能劳驾姑娘您？”阿玲不好意思了。 “你呀你，就是保守。好了不说这个，我只是心疼这一架子的蔷薇花呢，这要是大雨……”那可就没剩下什么了。 “要不，奴才找东西遮住吧？”阿玲道。 “算了，不遮了，该承受什么就承受什么吧。等雨后，叫人来看看花根，别受损了就好了。至于花，掉光了，只要根还好好的，来年还会开的么。”叶枣道。几个丫头笑着应了，又笑着说了几句姑娘睿智的话。不得不说，姑娘的见识，还是很多的。夏天的天，说变起来还真是快呢。主仆几个就说了几句话，就见天越发阴沉了下来。 “好了，你们可以准备了，今儿这天要凉快了。什么要收的快收起来。”叶枣笑道。 “哎。”胭脂和琥珀忙跑了，后头还有晒得被子和衣裳呢。阿玲和阿圆摆桌子，真要泡茶了。小亭子忙把乱窜的花生拉回来：“花生祖宗，要下雨了，你这毛淋湿了就不好看了。淋雨会伤风的。” 叶枣失笑：“花生挺听小亭子的话啊。” “可不是么，小亭子也是实心实意的对花生的啊。”阿玲笑道。叶枣点点头，就在阿玲搬来的小凳子上坐下。桌上摆好了茶具，叶枣就开始泡茶了。这是四爷给的武夷山大红袍，极品的贡茶。一年没多少。叶枣不知道的是，府里的大红袍，都叫四爷给了她一个人了。等几个丫头都过来坐定了，叶枣开始泡茶。她泡茶的动作，说不出的好看，姿势优美。几个丫头都看呆了。第一轮茶喝过之后，天色已经沉的看不出这是上午了。闪电刚过，就是一个惊雷炸下来，哗啦啦的大雨就落下来了。叶枣第一眼，就去看蔷薇花。果然，花瓣就有被打落的。雨大了之后，蔷薇花都看不清楚了，叶枣叹口气：“一下子就凉爽了呢。” 风吹过来，夹杂着清新凉爽的空气，真是无比舒服啊。几个丫头都忙不迭的点头，是舒服极了！正说话间，就见从花园那边跑过来三个人影子，雨大不能看清楚是谁。等那三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姜嬷嬷和带着两个人过来了。姜嬷嬷几个淋湿了，狼狈不已的跑上来。叶枣起身福身：“给嬷嬷请安。”接着道：“快扶着嬷嬷去擦洗一下，别着凉了，去煮姜汤。” 姜嬷嬷狼狈是狼狈，还是笑着回礼：“打搅姑娘了。” 叶枣笑着道没事。锦玉阁锦绣阁离得这么近，姜嬷嬷淋雨，进来这里，这就是一种表示。她哪里会嫌弃呢？姜嬷嬷看了叶枣一眼。她穿着家常的米色旗装，简单的一字头上只有一根白玉钗。浑身，也就是腕子上套着一对白玉镯子。还有头上那一朵半开的红色蔷薇花罢了。慵懒至极，可真真是耀眼之极。姜嬷嬷和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进去洗漱，小丫头玉春忙撑着伞往前院去给姜嬷嬷拿衣裳去了。年纪大了，可不能着凉了。一会，姜嬷嬷和那个人快出来之后，玉和已经来了，拿来了衣裳换上，三人才又出来。 “这是金姑姑，请来照看福晋的。我们也是赶得及，想着能回去的，这走到了半路，才发现人算不如天算，竟被淋了个透心凉。”姜嬷嬷幽默道。 “嬷嬷和金姑姑先喝姜汤吧，可比病了才好呢。阿圆，给你玉春姐姐也倒一碗去。”叶枣笑道。姜嬷嬷也不客气，和金姑姑一起喝了姜汤之后，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姑娘这是喝茶呢？”喝过了姜汤，雨还是那么大，她们自然不急着走。 “闲来无事，这雨虽然恼人了些，可也着实凉快不少啊。所以就坐着喝茶。嬷嬷和姑姑也喝一杯？”叶枣道。两人都不推辞，就坐下了。她们坐下了，阿圆几个就只能站着伺候了。叶枣将泡好的茶递过去。两人忙谢过去了，才接了。只喝了一口，两人心里就都有了计较。姜嬷嬷不提，那是经过见过好东西的。金姑姑当初也跟着她额娘在宫里伺候，这样的好东西尝过就记得。何况她是厨子，有一条好舌头。这茶，极品的大红袍，是武夷山岩壁上那几颗树上的。极为难得。有时候啊，不是金啊玉啊的才是好东西。这锦玉阁里，这样极品的茶都有，这茶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这都有，别的还能没有么？看来啊，这位主子在府里是独一份的宠爱呢。不过，与她也不相干，她是来伺候福晋的胎的。只是，福晋那胎…… 金姑姑心里叹气，怕是不太好，到时候，但愿不会惹祸上身吧。第272章锅子 “眼看着午时就到了，不如嬷嬷和姑姑就在我这里吃？你们今儿淋了雨，得吃的热一些才好。咱们就在这里，吃锅子吧。这夏天里，牛羊锅底有些腻。就鱼汤做锅底吧。新鲜的鲫鱼现杀现做，配上各色蔬菜和切得薄薄的牛羊肉。正是七月里呢，多少新鲜蔬菜，再把草片了薄如蝉翼的片儿，汤里头一滚就可以了。嬷嬷和姑姑多吃点，发发汗，回去定不会着凉了。”叶枣笑道。金姑姑眼睛一亮，一改方才事不关己的样子：“姑娘是个会吃的！夏天人不爱吃锅子，倒是也鲜少有人只用鱼做底子。但是这鲫鱼最是熬汤的好东西了。多放几片姜，煮过了那汤都是奶白的。正是合适呢。又简单又好吃。” 叶枣笑着应了是，心说，这位金姑姑也是个爱吃的呢。 “你呀你，一说吃就来劲儿了。成，既然叶姑娘的好意，咱们就领了。”姜嬷嬷笑着道。叶枣就叫人去吩咐膳房了。 “雨大，别叫小亭子去了，你们穿好蓑衣，两个人去，路上互相扶着点，不要急，慢一点不怕。”叶枣吩咐。姜嬷嬷看过去，之间叶枣情真意切。她倒是不觉得叶枣装的，瞧着她和她这几个丫头的关系，就是极好的。倒是个体恤下头人的。不过，这般体恤，她也能把锦玉阁里管的铁桶似得，手段还是不差的。小亭子那个小太监，到了锦玉阁里，倒是享福了。是阿玲和胭脂去的。两个人慢慢的到了膳房，点了膳这才回去。饶是裹着蓑衣打着雨伞，还是湿了不少，忙去换了衣裳。膳房动作倒是快，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就把东西都送来了。小顺子亲自来伺候的。听说姜嬷嬷在，她们预备的更全面了。膳房也觉得锦玉阁厉害，这姜嬷嬷还是头回在别处用膳呢，啧，怎么就对了锦玉阁的眼缘了？这叶姑娘，原来还以为，姜嬷嬷管事了，要难为她呢。这会子看来，倒是一如既往！要是叫姜嬷嬷还喜欢的话，那可是更叫主子爷喜欢了啊！叶姑娘厉害啊！很快，就都准备好了，锅子滚着，鱼汤的香气飘出来，叫人食指大动。蘸料丰富，芝麻酱，花生酱，蒜泥，辣椒泥，辣椒油，腐乳，香油，香醋，酱油，香菜末，葱末，还有膳房秘制的酱料等等。调好料，三人坐定，也都不客气。便吃起来了。一时间，竟欢声笑语很是和睦。小顺子回去之后，跟贺大厨学了半晌：“奴才真是开了眼了，姜嬷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贺大厨拍了他一巴掌：“你见过姜嬷嬷不好说话的时候？”兔崽子，姜嬷嬷以前还在的时候，他还尿炕呢！小顺子嘿嘿笑着躲开了。贺大厨砸吧嘴，心说，这姜嬷嬷的意思是更要抬举锦玉阁了？这叶姑娘，在府里可真是站的稳啊。就算是来年有新人进来，只怕是也不会怎么着的。人家又年轻，再得宠个三五年的都不是问题。啧，命真好啊。姜嬷嬷和金姑姑在叶枣这里，吃的很满足。要是换个人，她们放不开，对方也放不开。可偏叶氏是个妙人。她不拿架子，却也不作出个低姿态了，倒是将她们只看做年长之人对待。说笑间，又是个有见识的，颇为有趣。、说起吃喝来，也头头是道，叫金姑姑很是高兴。她和她额娘一样，就爱做吃食，很是喜欢人家会吃。所以，她们终于吃饱了，喝足了，雨也小了之后，这才撑着伞离开了锦玉阁。金姑姑不住前院，她被安排在了正院后头的小院子里。因不是府里的奴才，所以算是暂住。不过她还是要跟姜嬷嬷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