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唱晚_高h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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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凤印这样的东西，也不动心，不在意。甚至将账本也都交给了齐贵嫔、四爷有种不愧是朕喜爱的女子的感觉。虽然，叶枣就算是接了凤印，四爷也不会怪她，大不了觉得她不懂这些事。可四爷也会觉得，她还是能处理好后续的。如今她不接，当然是最对，最好了。想了些没有的，然后开始批折子。四爷看了看堆在桌上的折子，左手边，是紧急的，今日必须批完。右手边可以慢一点，十日之内都可以。不过，不管是急的，还是慢的，每天都有新增的，不能拖着。何况，四爷素来不喜欢拖着，便是不急的，四爷一般也赶着批复出来。毕竟一国之事，不可能只有折子，多得是事情等他处理呢。坤宁宫里，皇后被杨嬷嬷扶着喝药。一边喝，一边听杨嬷嬷讲了方才的事。 “呵呵，宸贵嫔的反应是快。”皇后笑了笑。 “奴才想着，她不动心？”杨嬷嬷的心态么也好理解。她当然不希望凤印拿出去，可真要是拿出去人家不要，那又是一回事了。 “不动心？不，她只是看不上。又不能取而代之，要个死物干什么？无端给自己身上惹事。”皇后笑了笑：“可笑这样一个人，我竟一直没看透，还叫她生出了儿子。” “娘娘……”杨嬷嬷不赞同：“这些事就不要想了，也是奴才的错，没提醒您。” “罢了，不说了，我先养病要紧，这些年，我也累了，这一回，我真正心无旁骛的养一回病吧。”皇后笑了笑，摆手叫人出去。杨嬷嬷应了一声，带着众人出去了。虽然担忧，可她素来知道主子心里有数，便也不能再说了。只叫人人留心锦玉阁和翊坤宫的动向。里头不知道，外头的事，还是不能错过的。第790章荷包什么的锦玉阁里，叶枣换了衣裳歇了之后，阿圆来问的，却是另一件事。凤印什么的，阿圆倒是知道主子有数。她问：“主子，皇后娘娘的身子，当真那般不好了？” “应该是真的。”叶枣严肃：“你想，我入府的时候，大阿哥过世。便是再铁石心肠的女人，死了孩子……”叶枣摇头：“那份儿伤痛也肯定是有的。可她才多久，就能笑语宴宴的出来管事。” “后来怀孕小产，那一回我就觉得她伤的厉害，可又不久，就出来管事了。这些年，看似无事，可她心里的压力肯定很大。” 皇后无子，无宠，又被皇上厌弃了。自己又是个处心积虑的人……这样的人，不费心？一个身体本就伤着的人，时时刻刻有压力，要费心，岂能好？ “可也是，这些年，皇后娘娘的面色其实一直都不好，去年，前年，一到了冬日里，她就要喝药，看太医。”阿圆沉吟。 “这一回，要不是病的真厉害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叫我们管事？”叶枣也沉吟：“怕是，她的身子，比我们想的还差。” 只怕是……要影响寿数了。倒不是马上就不成，但是这么病下去，皇后注定没有大寿。 “主子……要真是这样。那……也是好事。”阿圆装着胆子，说完这句，就跪下去了。低着头，不敢看叶枣一眼。叶枣失笑，扶着她起来：“傻了呀？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千万别这么想，你主子没有那份心思。我倒是期望皇后好好活着。最起码也活他个二十年。” 阿圆心里松了一下，她怕主子骂她，可又觉得要是皇后没了……主子为什么不能做皇后呢？ “你还有些不服？皇后有什么好？我活一辈子，不图虚名，只要实际。起来。”叶枣笑着拉阿圆。阿圆起身：“奴才以后不敢提起了。” “那就对了，这些事咱们不盼着。后位也好，凤印也罢，对我都是无用的东西。虽然我要是……五阿哥就是嫡子了，可那时候也真是靶子了，没了退路。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是，五阿哥眼下看着是聪明伶俐，又因为年纪小，可爱的不得了。皇上喜欢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可谁敢说他大了还是那样呢？万一他聪明是聪明，却歪了呢？却不走正路呢？或者，他的聪明大了就没了呢？要是他还是庶出子，那么将来大不了退而求其次，取个王位就算了。可……一旦成了嫡子，四爷再立太子，就必须是先选嫡子了。那时候，他要是不成器，不就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大家都是庶出的，起点都一样，看各自本事吧。要是五阿哥不成，叶枣保护他做个王爷也算是个路子。所以，翊坤宫里坐着一个无子，无宠，又被皇上厌恶的皇后……多好啊。挡住多少事？尽管她狠辣，可要是有了防备，也就不怕她狠辣了。 “奴才懂了，奴才跟着主子，真是三生有幸。”阿圆笑着道。 “好了，别夸我了，快去忙吧，我歇会。”叶枣摆手道。阿圆笑着应了，伺候她歇在外间榻上，就出去了。叶枣靠在外间榻上，将前些时候做的荷包捡起来做。皇上有旨意，以后不是整寿就不过了，所以今年万寿节，大约就是一家子在慈宁宫里用个膳罢了。叶枣么，也想不出好的，就胡乱做个荷包，送给四爷算了。反正她不要脸的想，只要是她亲手做的，四爷好像都很喜欢的样子…… 这么些年了，她统共没给四爷做几件东西，荷包倒是有几个了，不过做的都……难看的要死。这个么，用点心，就好好做，也叫四爷戴的出去。五阿哥来的时候，见额娘做荷包，就闹着也要。叶枣只好哄他：“额娘做的不好看，叫姑姑们给你做好不好？” “要额娘做！要额娘做！”虽然也分不清额娘做的和姑姑们做的哪里不一样，可五阿哥就是要额娘做。 “好吧，那滚滚乖，额娘做的很慢，这个给阿玛，下一个给滚滚好不好？”叶枣叹气。 “阿玛也要？”滚滚觉得，阿玛怎么能要呢？跟小孩子抢么？ “是啊，阿玛也要，阿玛要过生辰了，你的荷包，等你生辰的时候，额娘给你做可好？”叶枣笑道。反正，她的速度……大约也就这样了。五阿哥懵懂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还有小半年呢…… 只是，次日见了四爷，五阿哥就念叨：“阿玛和滚滚抢荷包！” 他如今也能记得些昨日的事了，这件事么，怨念了一日了。就是不明白啊，阿玛是大人，怎么能跟小孩子抢东西呢？被五阿哥说的一脸糊涂，再问，也说不明白了。弄得四爷心痒痒了一天，晚间去找叶枣，第一句话就问：“什么是朕与孩子抢荷包？” 叶枣正要请安呢，这就愣住了，半晌才笑出声：“这孩子也是……” 然后把昨日的事说了一遍。四爷果然没有因为她只是送荷包就不满意了，倒是美滋滋的，觉得她素来不会做什么针线，费心做的荷包他就觉得不错。 “他既然喜欢，给他便罢了。”四爷嘴上让着。 “唔，下一个给他，我做的很慢，反正他不急的。”叶枣道。四爷就满意了：“嗯，朕回头叫苏培盛库房里找些精巧的玩意儿给滚滚先玩儿着，你慢慢做。” 叶枣嗯了一声，有种……我家四爷好好哄的感觉。哎，好歹是个皇帝呢，这一个不怎么样的荷包，就满足了。这可真是……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四爷见她用一种可怜他的眼神看着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唔，没有，我就是觉得……爷也不容易。”叶枣慢吞吞。四爷瞪眼，半晌也没明白她的意思，最后也懒得追究了。他直觉，追究下去，能把自己气死，还是算了。果然五阿哥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倒是被四爷给他的一堆好玩的吸引了注意力。这几日都不怎么粘着叶枣了。第791章忘年交什么的太后那，得知皇后将管理后宫的事交给了两个贵嫔，当然是不满意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皇帝同意了的。只是想着宸贵嫔居然要管事，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的紧。一心想着，不打交道也就罢了，要是打交道，她绝不叫她好过。也是巧了，正是这几日，太皇太后忽然染上风寒，病倒了。叶枣二话不说，离得近么，这就去了慈宁宫里伺候了。她真是第一个到的。皇上太后等人到的时候，她都已经伺候太皇太后吃药了。 “皇额娘如何？”太后见了叶枣，懒得理会，只是问太皇太后。 “哀家不碍事，怎么还惊动了你们呢？”太皇太后不太安心，要起来。叶枣扶着她起身。 “皇祖母生病，孙儿该来看望。太医，皇额娘如何？”四爷上前，也扶着太皇太后。 “回万岁爷的话，太皇太后娘娘只是偶感风寒，有些发烧了，喝几日药就无碍了。”太医忙道。心说太皇太后娘娘身子还真是好着呢，就是着凉了……又多吃了点肉，一时间消化不良…… 不过后头这个就别说了，不好听。 “嗯，几日如此，就好生伺候。”四爷摆手。 “哀家不碍事，倒是劳烦你们了。这冬日里天寒，你们早些回去，别叫哀家过了病气给你们。”太皇太后笑道。 “皇额娘说哪里话。”太后以前不叫皇额娘的，也是最近才这么叫。不知是开窍了，还是……开窍了。 “皇祖母只管好生养病，别的都不必多心。朕身子好，不怕过了病气。”四爷笑着：“瞧着您早日康复，就是最好。” “哎，这最近天气不好，前儿才听皇后病了，哀家都没顾得上去看看呢，哀家自己又病了。”太皇太后摇头。 “皇后虽然病了，可她是小辈，哪里能劳驾您去看？您好好养着，等皇后好了，叫她来看您最好了。”太后笑道。 “那就好。”太皇太后笑着：“哀家就想瞧着你们都好好的，哀家就放心了。” 等众人说了一会话，叶枣起身，对着四爷福身：“皇上，太皇太后病了，臣妾想留着侍疾。” 机会啊。四爷心里知道，她是懒得管后宫的事……心里想说她懒，可又想着不想管就不想管吧。虽然四爷不太想叫她侍疾，又怕她身子弱真的过了病气，可这话不好说，只好应了：“宸贵嫔有心，便留着伺候吧。” 太皇太后最是个会看眼色的人了，当即便道：“这孩子是个孝顺的，不过你来是来，万不可长呆着。你还有孩子呢，便是你不怕，孩子万一过了病气呢？哀家可不忍心。” “宸贵嫔住得近，便早晚过来看看，如此也安心些。”四爷道。 “这般就好，哀家自己知道不碍事，过几日就好了。你们都不必操心哀家。皇帝前朝事多又忙，万万注意身子。”太皇太后道。四爷笑着应了。众人临走，太后淡淡看了一眼宸贵嫔。她倒是没想到，宸贵嫔这会子不赶紧的抓着后宫的事，竟要来侍疾。就算是想要好名声，也不是这时候吧？这个女人，还真是叫人看不清楚。齐贵嫔心里松口气，宸贵嫔哪怕只有十来天不管事，她就能安插几个人手。也不为害人，只是为了孩子们。反正，大家各取所需，都很满足。太皇太后这一病，倒真是叫叶枣解脱了。叶枣恭送走了太后和皇上，回来就福身：“娘娘原谅臣妾吧，臣妾虽然是真心想照顾您的，可也借着照顾您，推拒了后宫的事呢。” 太皇太后一愣，她心里未必不知宸贵嫔心思，可她自己说出来了，倒是……叫太皇太后心里震动了一下。她一辈子，被人刷了太多次孝顺了，可以说早就习惯了。对这件事都没什么感觉了。可第一次有一个人直接与她说，我就是借着你的事，办了我的是，可我也是真心想照顾你的…… 只为叶枣这份坦然，太皇太后就觉得高兴…… “你这孩子有你这么直接的？”太皇太后笑出来。 “臣妾不想瞒着您，您对臣妾好，对五阿哥好，臣妾不能哄着您。”叶枣笑着过去。太皇太后吧……其实对她和五阿哥的好，还不是因为是亲人呢。而是因为她和太皇太后格外合得来。大约是一种忘年交的感觉吧？这个小老太太有时候真是很好玩的。所以叶枣得了什么稀罕的吃食，总是分出来一些给太皇太后，有什么稀罕的，不太常见的玩意儿，也送来一些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一样，时不时就叫她过去一起用膳，与她说话。跟太皇太后在一起，很放松。想必太皇太后也是一样。所以，今日之事，大家心知肚明，她又何必瞒着？ “罢了，你也说了，真心想照顾哀家，这就够了。”太皇太后笑着，她真不在意。 “不过，你这丫头，后宫的事，你怎么不管？管起来，对你和五阿哥不是有利？”太皇太后顿了顿：“哀家虽然贵为太皇太后，你却也知道，以后你的五阿哥要是……哀家可是说不上话的。” 以后五阿哥要是争夺太子之位，他这个太皇太后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这点子定位，她还是准的。 “太皇太后想多啦，这些想来作甚？臣妾是与您亲近，投缘。可不是为了您说话。至于后宫的事，臣妾懒得管，有人想管，叫她管好了。反正只要不伸手来我锦玉阁，就随便吧。”叶枣不甚在意。 “你这丫头，真是有些不一样，难怪皇帝喜欢你呢。”太皇太后笑道。 “是吧？臣妾也觉得臣妾真是好。”叶枣笑着道。这话把个太皇太后逗得笑的厉害，只是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叶枣忙来给她顺气：“把您气着也就罢了，却是笑着了，快歇会吧。” 太皇太后病的本就不重，叶枣又每天早晚来陪伴着，欢声笑语的，好的更快了。六七天的功夫，就好利索了。这六七天里，齐贵嫔如愿的塞了几个人到了各处。至于四爷么，赏赐了叶枣一堆东西，当然是夸她侍疾有功。第792章动胎气就在太皇太后病好，皇后还在病着，也就是四爷的生辰前一日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锦嫔动了胎气，她怀孕不足三个月，本就还是危险的时候呢，如今皇后不管事，她动了胎气，叶枣和齐贵嫔就要负责。叶枣听着花嬷嬷的禀报就叹气：“怕什么就来什么，我躲了这么久，竟没躲过去。” “主子，您也就是去看看，咱们也管不了那许多。”花嬷嬷赔笑。 “不过我倒是好奇，她是怎么摔了的？叫我说……这后宫里没有人傻的谋害她的孩子去吧?”叶枣皱眉。锦嫔……不管生的是不是阿哥，都没用的啊。她一个外来的公主，怎么也不能生出个太子来。除非四爷眼下这几个儿子都是废柴……但是，便是废柴，也轮不到她的儿子啊。这是谁这么不开眼？ “主子哎，您以为这宫里头都是聪明人哪！”花嬷嬷失笑。 “呃……你夸我，我是高兴的，可这点事都看不透，进宫不是找死来了？”叶枣瞪眼。 “罢了，去看看齐贵嫔去了没有。”叶枣站起身：“给我更衣吧。” 半个时辰后，叶枣坐着撵到了建福宫。建福宫里，众人基本都到了，往这边来，最远的是叶枣和张常在与景常在，于是是一起来的。 “哟，宸贵嫔可算来了。”齐贵嫔日前被她顶的肺管子疼，这会子见了她哪里有好颜色？ “锦嫔如何了？”叶枣下了撵，懒得理会齐贵嫔，直接往里去。众人请安，叶枣只是摆手：“全都免礼。” 锦嫔见两个贵嫔来了就要起来，被叶枣制止：“你躺着吧，如何了？” 后头是问太医的。太医忙上前请安回答：“回宸主子的话，锦嫔娘娘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好在不是很严重，只需好好静养，过了四个月，就算是安稳了。不过近期内不敢再出事，否则……” “好，你既然这般说，就把锦嫔的胎交给你，你好好看着。”叶枣吩咐。太医自然不敢不应，忙应下，出去开保胎药的方子去了。 “怎么就摔倒了？”齐贵嫔坐下问。 “臣妾……踩到的冰，是臣妾鲁莽了。”锦嫔有些紧张，她是真心没底气啊。 “冰？哪里有冰？你是在建福宫外头摔的？你这里的奴才就是这么伺候的？都给本宫拖出去打！”齐贵嫔瞪眼。 “住手。”叶枣淡淡的，说着也坐下：“你想真的叫锦嫔小产不成？”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狠毒？奴才们伺候的不好，难道不该打？”齐贵嫔一下就炸了。 “伺候不好，当然要打。但是粗使的是粗使的，伺候的是伺候的，各司其职。有你这样上来全打的？全打了，换一批过来她们知道锦嫔的习惯？如今锦嫔本就动了胎气，再换一批人，你不是叫她小产？齐贵嫔，你这是存的什么心？”叶枣淡淡的，看着齐贵嫔，带着一丝挑衅。 “宸贵嫔！你不要太过分！我只是出手教训奴才，你横加阻拦，莫不是这里的奴才里，有你的人？”齐贵嫔站起身。 “有没有我的人，你心里不是有数么？名册不都在你那么？”叶枣慢吞吞的，与齐贵嫔的大怒形成鲜明对比。两个贵嫔对着干，其余人都是静悄悄的，心想这两位可真是不对付啊。 “叶枣！你别太过分！”齐贵嫔哼了一声，她心里知道，宸贵嫔是知道她最近肯定各处安插了人的。不过，谅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她安插了什么人。 “锦嫔的胎，你要是看着，那我就不管。要是出事了，就是你的事。这管理后宫的事，皇后娘娘既然交给你我了，你要是想自己管，我也不管。这就回禀娘娘，说我没本事，管不了，你看如何？”叶枣淡淡的。齐贵嫔当然巴不得她不管，可真要是这样，她很多事反倒是不好做了。究竟只是贵嫔…… “既然你想管锦嫔这里的事，那你管着好了。”齐贵嫔冷笑：“锦嫔，今日我也来瞧过你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也怨不得我。有事你就找宸贵嫔吧。” 说罢，就起身要走了。 “你们看过了，也该走了。”临走，对着其余嫔妃们道。随即，就有周答应和郭答应跟着她走了，显然这两个是站在了齐贵嫔那边的。周答应就罢了，住在翊坤宫。就不知这抚辰殿里的郭答应何时跟了齐贵嫔的了。 “锦嫔妹妹还好么？瞧你脸色不大好，有宸贵嫔娘娘照看，你定无碍的。”禧嫔上前笑着道。 “多谢姐姐，我没事。”锦嫔刚才心惊肉跳的，她都不敢说话。悫嫔问候了几句，也就带着如常在走了。接下来，郑嫔走了，几个潜邸出来的都走了。就禧嫔和住在她院子里的裕贵人，文常在还留着。再有就是站在也在身后的张常在和景常在了。 “锦嫔，我本不想接你这里的事。不过，我也直接告诉你，你要是叫齐贵嫔看着，这一胎难保。她倒是不会害你，不过看你自己是不是命大了。”叶枣直截了当。锦嫔还没怎么样，禧嫔只觉得后脖子发凉。宸贵嫔如今越来犀利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的。她出手抱住了锦嫔的胎，锦嫔以后就是她的人…… 这可是个嫔位。她要是生了儿子，以后可是能成为五阿哥的助力的。她今日留下，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和宸贵嫔抢，只怕是没什么优势了。 “臣妾……臣妾有劳宸贵嫔娘娘了。”锦嫔赔笑。 “有娘娘看顾你，你是万不会出事的。我也不打搅你了，就先走了，改日你好些，我再来瞧你。”禧嫔见没什么意思了，也就不多留了。跟叶枣福身之后，带着两个人就走了。 “你这里，我是肯定会查的。是意外，还是人为，总要有个结果。最近就叫我的丫头过来两个吧，你自己的意思呢？你要是不愿意，就与我说。”叶枣看锦嫔。这个人，真不像个公主……看着跟绵羊一样…… 第793章助力 “那就好，你身边的婆子最好换了吧。她们不尽心。”叶枣淡淡的。虽然，有孕了就要说出来，不然就是欺瞒皇上。可大家都默契的等到胎像稳固才会说，这不是身边的奴才不尽心？至于她带来的那些人，毕竟算是外国人，不懂大清的这些事也是有的。 “是……”锦嫔小声道。 “你是一宫主位，是个嫔。我也不过比你高了一个位份。我今日也非教训你，我没那个资格。只我实心实意与你说话罢了。”叶枣淡淡。张常在笑了笑上前福身：“锦嫔娘娘容奴才说句话。” “虽说，这有孕了，就要说是规矩。可……您有孕日子太短了。您身边的奴才们可有劝您晚点说的？何况，您是个嫔主子，今日出去能摔了这一跤，不管是不是有人谋害，您身边的奴才不尽心是一定的。所以，宸贵嫔娘娘才要换了您的人。不过您安心，您从朝鲜带来的那些定是好的，宸贵嫔娘娘不会给您换了的。” 张答应这一说，锦嫔果然就放心了不少。 “罢了，你先好好歇着吧，这些事我叫人处理。”叶枣看了看她：“珊瑚，一会叫碧玉和白玉过来。她们过来别的不必管，只盯着新来的奴才伺候，仔细看好锦嫔的汤水等一众入口的东西。等锦嫔到了四个月，就撤回来。” 这话，自然也说给锦嫔听的。 “多谢宸贵嫔娘娘。”锦嫔忙道。 “好了，你好生养着，我既然接了你的事，就保你到四个月胎像稳固。”叶枣起身：“不必送我。明日家宴，你就好好歇着吧。” 出了建福宫，张常在扶着叶枣上了撵：“娘娘何苦接了这差事。” 不出事当然是好事，出了事就麻烦了。 “娘娘有娘娘的考虑，只是这些事也麻烦呢。”景常在笑了笑。 “就当我是争强好胜好了。”叶枣笑了笑。张常在和景常在对视一眼，就不说话了。她们想法是一样的，娘娘的宠爱……不需要这么争。大约就是为了五阿哥了吧？回了锦玉阁，花嬷嬷就道：“主子要保着这一胎？” “难不成我还不许她生？不都说了，她除非生出个仙人来么，不然……”不然没用。 “那倒是，那奴才就与碧玉白玉说说去，叫她们好好费心。”花嬷嬷说着就要走。 “这不急，你去内务府吧。找八爷，就说我求他好好选几个人给锦嫔送去，不求什么，只求出身干净。”也就是不和别处有勾结的。 “八爷问起，就都说给他听。”叶枣道。 “哎……主子……这是不是顺便……”顺便就把钉子埋进去了。 “不必费心了。”叶枣摆手。花嬷嬷有些不懂，不过还是应了。四爷今儿一早出了城，去了京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才知道锦嫔出事了。就没用晚膳，便去了建福宫。只吩咐人去锦玉阁传话，一会过去用膳。去的路上，听苏培盛说他刚知道的消息。 “哦？宸贵嫔接了这件事？”四爷有些诧异。 “是呢，宸主子接了这事，换了建福宫里的一些奴才。还把自己跟前的两个二等丫头送去了。”苏培盛忙道。 “嗯。”四爷应了一声，半晌道：“朕该给她晋位了。” 苏培盛愣了一下，忙赔笑：“锦嫔娘娘有孕，晋位也是应该的。” “你这奴才脑子越发不灵光了。”四爷瞪了他一眼，继续走着。他懒得坐撵，是走着去建福宫的。苏培盛一愣，啧，这说的是宸贵嫔？为什么呢？四爷想，枣枣用贵嫔的身份管嫔位宫里的事，有些底气不足。要是妃位，就好多了。只是这回他实在不好继续给她晋位了，没有个理由啊。后宫里的女眷，再是得宠的，也没有无缘无故就晋位的。之前侍疾太皇太后？这胎牵强了些…… 罢了，再等等吧。好在她的封号还是有用的。四爷想，他可以下一道旨意，叫枣枣如今享用妃位待遇……不过，上头还是齐贵嫔呢。他不看齐贵嫔，可是要看二阿哥，二阿哥大了，不好叫他脸面上难看。建福宫里，锦嫔见了四爷，很紧张。怕他怪她没有保护好龙胎。所以一直很紧张。 “你好生养着，有事就叫人去锦玉阁与宸贵嫔说。不必担忧。宸贵嫔既然照应你，你就无事。”四爷这一点，还是安心的。枣枣要么不管，管了肯定尽心。只是委屈她了。 “是，臣妾知道了。”锦嫔忙道。四爷见她紧张，便也不欲多呆了：“你好好养着吧，朕先走了。” 锦嫔忙送四爷，四爷说不必送，便大步出去了。四爷走到了太极殿这里的宫道的时候，就见前面有人。苏培盛正要上前驱赶，这是哪里的奴才这么大胆子敢拦截圣驾！虽然没有清路，谁还看不见这是圣驾么？四爷却笑了：“怎么到了这里。” 他轻声说着走的快了些。前头，隐约瞧着是三人，一人提着灯笼，一人站着，还有一日似乎是扶着。都是女子，远些看不清楚，夜色浓重的很。不过走近些，就看出中间那个女子便是裹着斗篷，也隐约可见玲珑身段了。不是叶枣，又是哪个？四爷走过去，扶着要请安的叶枣：“怎么来了这里？天寒地冻的！” “给你照路。”叶枣歪头：“怕你找不到。” 四爷听出她的意思，笑了笑：“是朕的不是，冷么？走。” 说着，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给她披着，然后牵着她往锦玉阁去。 “手都冷了，以后不许这样，知道了没有？”四爷边走边说。 “你心疼我呀？”叶枣手指动了一下。 “是，朕心疼你。真是个磨人的。”四爷摇头，这狐狸是就爱听好听的。 “唔，那臣妾遵旨。”叶枣笑着道。进了锦玉阁，刚脱了外头的衣裳，就见五阿哥被奶娘牵着进来了：“额娘，皇阿玛！” “嗯，滚滚来。”叶枣招手。五阿哥就跑过去，跑着就被自己拌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四爷一把抄进了怀里：“慢些。” 第794章痘痘 “皇阿玛，滚滚饿了，皇阿玛才来！”五阿哥控诉。今日晚膳是晚了一点了。 “是阿玛的不是，叫滚滚挨饿了，这就用膳。滚混与阿玛说，你额娘叫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滚滚爱吃的丸子？”四爷笑着捏了一下五阿哥的鼻子。 “有！皇阿玛也吃丸子么？”五阿哥瞪大眼。 “放心，阿玛不和你抢。”四爷失笑。五阿哥嘿嘿笑，他未必懂得什么尴尬之类的，他只是想笑。四爷瞧着可爱，摸摸他的头，直接抱着他去外间了。外间桌上，晚膳已经摆好了。叶枣想吃面了，就叫膳房做了鸡汤龙须面。这龙须面可不是后世机器做的，而是面点师傅的本事了，拉的细细的面，用鸡汤煮出来。洒上葱花，放点青菜叶子。一小勺辣椒，再撒点香菜末。虽然是冬季，但是小青菜啊，香菜之类的菜还是能有的。宫里如今是有暖棚的。桌上菜很多，主食也好几样，却不料滚滚见额娘的面，忽然就喜欢了。素来他可不爱吃面的。 “额娘，要吃。”滚滚抬头看叶枣，那叫一个可怜兮兮。叶枣一把捂住孩子的眼睛：“你吃就吃，干什么用这个眼神看我？嗯？” 这是要把她苏死么？这么看着，别说吃面，吃她都可以啊。四爷失笑：“再去做一碗来。” “不用了，分给他一点就好了，他吃不了多少。”叶枣笑道。 “嗯，朕也想吃。”四爷慢吞吞的道。阿圆忙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了。叶枣黑脸：“一桌子都是好吃的，你们爷儿俩看上我这一碗面做什么？”真是够了啊。四爷就指挥奴才，先给五阿哥从叶枣那本就不算大的碗里挑出些面来。然后自己将那大半碗就抢走了：“朕今日午膳没吃好，饿极了，还请枣枣先等等吧。” 四爷当然是故意与她抢的，不过面入口，味道还真是不赖呢…… 叶枣跟四爷翻白眼。她也不是非要吃这个。便吃起别的来了。四爷一碗面吃光，另一碗也就来了。滚滚果然分过去的那点就足够了，又吃了几口菜，就表示饱了。这孩子打小饱了就不爱坐在饭桌上了，很快就被奶娘抱走了。四爷叫人将那碗面给叶枣，然后又给她夹菜：“多吃些。” “唔，你也多吃。”叶枣喝了一口面汤，觉得味道真好，就是不够辣。又自己加了一勺辣椒。她爱吃辣，桌上总是会有辣椒的。四爷看她一碗面都红了，心想真是辣啊。一顿饭吃完，两个人洗漱过，上了塌。四爷渴她的紧，一上去就把她压住了。臊的几个奴才忙都退出去。走的远远的。一夜叫了两次水，终于安静了。四爷搂着叶枣，暖呼呼的，睡得很沉很沉。次日一早，四爷也不上朝，于是便醒来的晚了些。虽然天还没大亮起来，却也看得清楚人了。四爷低头看怀里的女子，就看见个不太和谐的东西。枣枣素来光洁的面颊上，起来一个豆豆，红红的，看着很是可怜可爱的样子。四爷可能是盯着看久了，叶枣感觉到了。便也睁眼：“怎么了？” “枣枣还是最美。”四爷想着女子爱美，她要是看见了痘痘，怕是要难过。 “嗯？睡一觉，毁容了？”叶枣诧异，四爷这话说的真奇怪。 “怎会，就是一个痘痘，过几日就消了，叫太医给你开点药膏涂着。”四爷忙道。 “痘痘？我还会长痘？”叶枣诧异了一下。伸手，便摸到了脸上的痘痘，诧异的不要不要的：“我吃辣的从不长痘啊。” “难免一个痘痘，不碍事的。”四爷笑道。 “好吧。”叶枣也没多想。 “生辰快乐啊爷。”叶枣蹭四爷的脖子。四爷笑着嗯了一声，可不是么，今儿生辰。 “该起来了。皇上还有宫务吧？晚上要在慈宁宫里用膳呢吧？”叶枣打哈欠。四爷点头，两个人便起来了。洗漱用膳，四爷走后，叶枣才梳妆。 “主子长了个痘，不过不碍事。回头奴才用芦荟膏给您涂上，三两日就消了。”阿圆道。叶枣应了一声，也不甚在意。当天夜里，慈宁宫里一家子坐在一起用膳，只有阿哥所里的几个阿哥来了而已。至于长痘痘的叶枣么，饶是痘痘还挺大的，可谁也没法违心说她就变丑了。这痘痘生在脸颊上，配上她那绝色的脸，还真是几分俏皮呢。当夜四爷还是在锦玉阁里歇着的。早起的时候，四爷便察觉不对了。因要上朝了，四爷省得早，但是他不是看见，而是摸到了。枣枣脸上似乎又起来几个痘痘。四爷想着后宫那些阴私手段，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轻声叫人拿来灯。阿圆忙掌灯过来，四爷接过，在叶枣脸上看。她侧身睡着，右边脸颊压着看不见，左边脸颊上与额头上，竟有了四五个痘痘，还很大，红红的。阿圆也是吓了一跳，这绝不是上火了，上火不会这么严重，一夜之间就出来四五个。四爷将灯递给阿圆，轻轻将睡梦中的叶枣翻过来，果然，左边脸颊上也有两个。四爷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下了地穿好衣裳轻声道：“叫太医来看看。别惊动她。朕先去上朝，一会回来再说。” 阿圆忙点头。心知三日一早朝是万不能耽误的。四爷一走，就赶紧叫人请太医去，病叫人紧急控制住了锦玉阁各处。太医来，叶枣怎么可能还不醒，皱眉：“怎么了这是？” “主子……没事，您别担心。就是……就是上火了。”阿圆笑着，却有些紧张。容貌是后宫女子立身之本啊，要是毁了…… “上火至于这会子叫太医?”叶枣皱眉。 “主子……您的脸……”阿圆咬唇：“有些不太好。” “嗯？”叶枣伸手，就摸到了痘痘。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好在还能稳住。 “皇上方才走的时候叫奴才请的太医，皇上今日有早朝。皇上说了，先叫太医给您看看，他下了朝就回。”阿圆忙道。 “那就看看吧。”叶枣伸出手臂来道。第795章谁不要命了这个太医是第一次来，并不太知道锦玉阁的主子什么性子。这会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低头请脉。半晌后道：“臣该死，臣没有发觉病因。贵嫔娘娘也并没有上火的问题啊。” “无妨，你在看看吧。本宫觉得这些痘痘疼。要不是上火，就可能是过敏。可素日里，本宫对什么都不过敏，近日里并未用过什么以前没用的东西。”叶枣说着：“你细看看，要是看不出，再说。” 叶枣说着，将脸往外伸。太医忙告罪，这才敢细看叶枣的脸。太医虽然是给后宫女子看病的，但是有时候并不敢直接看主子们的脸。尤其是这位的脸，岂敢轻易看啊，所以只能请脉了。太医看了许久：“臣不敢断定，臣的诊断是，娘娘这怕是脸部直接接触了什么东西。毕竟若是因过敏，身上也会……” “哦……”叶枣恍然：“阿圆，你带太医检查我脸上用的东西吧。” 叶枣起身，喝了点水。等太医看的差不多了，天也就亮了。叶枣脸上用的东西，竟没看出什么来。今日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四爷下朝就回来了。四爷第一句问的便是：“能治好么？不要留下疤痕。”枣枣爱美，要是留疤了，她要伤心坏了。 “回皇上的话，臣不知何种毒物，不敢贸然用药啊……”太医战战兢兢…… 四爷皱眉：“再叫几个太医来，好好查一遍锦玉阁里的东西。好好给宸贵嫔看！” “先用膳吧，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叶枣觉得饿了，昨夜折腾的。四爷见她这样，想说她心大来着，不过也咽回去了。不过四爷却不敢叫她随意吃什么了：“等太医看看，万一食物相克呢。” “苏培盛，查御膳房！”四爷皱眉。 “肯定不是御膳房，想必还是我的脸能接触的东西。”叶枣笑了笑：“这要不是意外，可就真是胆子肥了啊。” 四爷摇头：“你呀你，知不知道怕？”四爷拉着她坐下。 “怕没用吧？”都这样了，哭么？四爷看了她好一会，没说话，只是轻声叹气。不多时，太医院里院判和几个太医都来了。请安之后，一刻钟也不敢耽误就忙给叶枣请脉。叶枣的脉象是真的没异常，检查过了脸上的痘痘，精通这个的老太医道：“臣虽然看不出是何种毒物，不过定是直接接触了脸部的结果。臣判断，这些痘眼下是不严重。幸亏及时，只要不继续接触那毒物，十日之内，不要吃发物，便不碍事了，因是毒物引发，痘痘为破，自动会消的。臣开一副祛毒的方子，服用三日便可。” “果然如此？”四爷问道。 “臣敢担保。”老太医对着点事还是有些信心的。四爷嗯了一声：“果然如此，朕便重赏与你。”四爷又看方才来的那个年轻一点的太医：“你这样的本事，便回家去吧。” 这是赶出太医院的意思了。那人抖着身子谢恩，忙退出去了。既然不是吃食的问题，四爷便叫人摆膳了。锦玉阁里正在搜寻叶枣用过的东西。等叶枣和四爷吃过了早膳，阿圆便捧着个东西过来了。 “是这个？”叶枣看着阿圆捧着的托盘，里头是个玉石做的按摩脸的东西。 “是，正是此物，太医看过了，这上头有花粉，很少，注意不到。是奴才们失职了。”阿圆跪下。 “这可真是用心良苦了，这东西是谁收着的？”叶枣问道。 “回主子的话，是碧玉收着的，但是碧玉收着的，不过碧玉昨日就去了建福宫。奴才觉得太巧合了些。”阿圆还是相信碧玉的。 “将那奴才提去问。”四爷皱眉。 “等一下，苏公公，那碧玉，我还想用。请公公切勿下重手。”叶枣对苏培盛道。苏培盛看四爷，四爷点头。这宫里头审问奴才，不管你是不是真有罪，死了残了都不稀罕的。所以叶枣不说话的话，碧玉就算是废了。要真是冤枉的，那就太可怜了些。众人听她这般说，心里只觉得安定，跟着这样的主子，还是安心的很。最起码就算是犯错，也还是有机会申辩的。 “锦玉阁里好好查。也不过就是昨儿的事。”叶枣一般懒得用这个，昨儿一时兴起，就用了一下。要是不是碧玉的话，那就是昨日碧玉走了之后有人动过了。虽然也不排除有人之前就动过，毕竟还是不容易的，碧玉看管的东西，从不出错。 “皇上先去忙，我这里的事，自己查。给我个机会。”叶枣笑道。四爷看着她，半晌挥手：“都出去。” 众人就忙鱼贯出去了。 “怎么了？”叶枣见四爷凝重。 “枣枣不要怕，笑不出就不要笑了，朕不嫌弃你。留疤也不怕。何况，也不会留疤。”四爷抱住她：“乖。” “唔，我知道了，那人家怕嘛。”叶枣拉着四爷的衣襟。怀里女子看起来楚楚可怜，四爷觉得一脸的痘痘其实也不恐怖，只会叫他心疼罢了。 “不怕，朕在，是朕没护好你。”四爷叹气。 “唔，是有人不怕死。外头谁害我我倒是不甚在意。谁叫我得宠呢。我比较介意我锦玉阁里还有不怕死的。这就叫我很不爽了。”叶枣笑了一笑。这一笑……怎么说呢，四爷觉得阴森森的……可爱…… 四爷觉得自己大约是没救了，这个笑怎么能可爱呢？可他就是觉得可爱。当即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半晌松开：“记得朕的话，乖。” 说完这句，将她放下，大步流星的走了。叶枣有点懵，她觉得四爷是逃走的……没那么吓人吧？叶枣摸摸脸心想。四爷出了锦玉阁，就吩咐人好好查，枣枣虽然不要他插手，可他不放心：“好好查最近哪里与锦玉阁的奴才有瓜葛。” 苏培盛哎了一声，心想这宫里又是谁不要命了！叶枣坐在那，掰着指头算：“这宫里，想叫我毁容的可不少。我这也是挡着不少人的道了。” “可这用的东西也太过于简陋了吧？直接给我下个毒不好么？”叶枣笑。第796章怀疑 “主子您说的真吓人，这宫里毒哪里可能随便有的。”查的严呢，那个宫一颗药丸子都是要登记的。 “那这个花粉哪来的？我又不过敏。”叶枣又问。 “太医说，这是婆婆花的花粉，山野间常有的，但是数量不多。偶尔有人沾上了也不碍事，洗了就好了。可要是不洗，又沾的不少的话就会伤了肌肤。尤其是，这个花粉要是加了酒煮过，就会变成毒药。毒不死人，但是会叫人肌肤溃烂。主子这脸上，想来就是沾了用酒煮过的婆婆花粉了。”阿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杀气。哪个贱人，竟这么狠毒！ “放我胭脂里不是更简单？”叶枣挑眉。 “她们倒是想，这一回，忽略了这个东西，奴才都恨不得以死抵罪了。”阿圆咬牙。主子的胭脂水粉，那绝无可能出错，除了她和阿玲，就是珊瑚和琥珀，除非她们四个背叛了主子，不然不可能的。 “瞧你这样儿吧，没事，太医不是说了没事么？趁着这个机会，揪出那个人不就好了。我倒是也好奇，谁这么迫不及待的？皇后还在病中，这就作死了？”叶枣笑了笑。 “主子……您难道不怀疑皇后？”阿圆诧异，在她看来，主子对于皇后娘娘，可是有威胁的。 “皇后虽然格局也不大，可也不是这么个做派吧？她要出手，我能这么轻松？你太小看了她。”叶枣摇头。 “难道是齐贵嫔？”阿圆想，主子素来瞧不上齐贵嫔小家子气。这格局不大的意思，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她么，倒是有嫌疑。不过，她敢冒险么？”叶枣皱眉：“我不确定，她有嫌疑，禧嫔，郑嫔，锦嫔……还有太后。”说着，自己摇头：“你主子这人缘儿……” “主子，您受宠，免不了的。”阿圆也想叹气了，又不敢。她是主子跟前亲近人，不能也跟着丧气啊。 “不是有一句话么，集宠于一身，也就是积怨于一身么。”叶枣笑了笑：“我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这回的事么……” “好好查，外头人害我，我不恨。毕竟我挡住了人家的路。可锦玉阁里，我对不起谁？嗯？竟敢背主，看来我还是不够有威信。”叶枣忽然冷笑起来。她势必要做一个叫下人不能背叛的主子。不管是恩，还是威。 “主子……您怀疑太后么？”阿圆轻声：“要是真……” 真是太后，这件事势必要不了了之的。就算是皇上再是偏心主子，那也是他的额娘…… “但愿不是吧。”叶枣叹口气：“要真是……那就看皇上吧。这一回之后，能不能更护着我些。” 叶枣也有点心累，只怕是之前这些年过的太顺遂了吧？人家斗妻妾，她还得斗婆婆。真是够了。阿圆不敢再说，只一心想着，锦玉阁里哪个奴才比较可疑些。 “不必陪我了，你去查吧。”叶枣摆手，今儿叫人绊住五阿哥，不必抱来了，叫他看了要怕。阿圆应了一声，出去了。不过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五阿哥今儿偏就绊不住了。越是有人拦着他见额娘，他越是要见。再不许，就要闹了。奶娘和奴才们哄不住，五阿哥眼见就要哭，他心里害怕，额娘是怎么了？对着正殿就叫：“额娘！额娘！” 声音里，带着害怕。叶枣哪里忍心：“不叫，额娘在呢，额娘脸上生了痘痘，丑的很，滚滚不要看了。” “呜呜，不要，额娘，额娘！”听见了额娘的声音，五阿哥就哭出来了，哪里能忍，就要进来。叶枣一看拦不住了，叹口气：“进来吧，别哭。” 五阿哥嗯了一声，小短腿蹬蹬蹬就进来了。 “额娘！”五阿哥见了叶枣就往上扑，根本没留心她的脸。等被叶枣接住抱住之后，才看见她的脸，惊的不哭了。 “额娘你怎么了？”五阿哥伸手，想摸摸叶枣的脸，又不敢。 “额娘是不是很丑？丑的滚滚嫌弃了？”叶枣心里有点难受，要真是毁容了，孩子也不知怎么看。 “额娘不丑，滚滚给额娘吹吹，不疼。”五阿哥说着，就抱住叶枣的脸，凑上来要吹。叶枣差点流泪：“傻孩子……” “好了，不吹，额娘不疼。”叶枣拍他后背。 “额娘喝药。”滚滚看着叶枣道。额娘这样是生病了，喝药就好了。叶枣嗯了一声，亲亲他：“滚滚不嫌弃额娘，额娘就高兴。高兴了，就好得快。过几日就好了啊。” “滚滚喜欢额娘！”五阿哥认真道。他总记得，额娘爱说最喜欢滚滚了。虽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额娘都这么说，这么说的时候他就高兴。所以他这么说，额娘一定也高兴。果然叶枣也高兴：“唔，额娘也最喜欢滚滚了。” 娘俩都笑，叶枣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直到午后，滚滚午睡去了，阿圆和小亭子等人才进来。 “查到了？”叶枣看她们。 “回主子的话，奴才们查了一遍，目前两个人可疑。一个是洒扫的刘婆子，一个是三等丫头绿松。这两个人刘婆子是从钟粹宫调来的。绿松原本叫月儿，是从北五所调来的。之前还在淑芳斋伺候过。” “奴才查的时候，绿松就有些紧张，不过没有人看见她进去过收放那些东西的地方。” 因那个按摩脸的，叶枣很少用，就没在她内室里。和另外一些东西一起，都是碧玉管着。 “嗯，既然是这两个可疑，就查吧。小亭子，这事就归你了。好好查。不要冤枉了她们，也不要放过了她们。告诉她们，要是冤枉的，我加倍补偿。要是真是她们，就不必求饶，等死吧。”叶枣淡淡的。 “是，奴才这就去。”小亭子心里很激动，这是主子信任的表现啊。 “锦玉阁里，到底还是有不干净的。刘婆子就算了，毕竟是个粗使的洒扫。这个绿松到底怎么进来的？”叶枣看阿圆。 “主子，绿松那时候来，是与内务府的人一起来的。是被送回去又送来的。是奴才忽略了。”阿圆跪下。第797章继续怀疑 “我记得你与我说过。”叶枣想了想道。 “是，奴才岁禀报了主子，可……到底是留下了她。”阿圆尴尬。 “既然是禀报了我，留下就不是你的错。”叶枣想了想。当初花嬷嬷成了嬷嬷，这一批丫头里，就少了一个。她提上去一个二等，碧玉，白玉，青玉，紫玉这四个做了二等。这一来，三等便少了一个。当时来人与她说，她便没留意。不过一个三等。又想着，既然敢送来，想必也是干净的。不管是北五所，还是淑芳斋都是没有主子住的。 “她伺候过北五所，就去查，她伺候过哪些秀女。要是如今在宫里的就继续查。要是牵扯了外头……”叶枣皱眉。 “要是牵扯了外头，就叫人禀报皇上吧。”叶枣道。阿圆忙应了一声，见她不怪自己，心里反倒是有些难过：“主子，您罚奴才吧。您把身边的事交给奴才的……” “查出来了，该罚你就罚你，你起来吧。”叶枣伸手：“以后要注意。我最信任的，还是你和阿玲。盼你们与我一条心。” “是，奴才和阿玲定不会辜负主子的。”阿圆眼眶红红的。这么多奴才，她深知，主子最信任的就是她和阿玲，其次才是珊瑚。小亭子办事很利索，将刘婆子带进了一处奴才们住的屋子，笑着：“刘大娘，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吧？” 刘婆子虽然年岁大了些，可在小亭子这个能做她孙子的人面前，还是要点头哈腰的：“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公公只管问。” “既然知道了，就不用我问了吧？你也一把年纪了，要是能体面些，就还是体面些吧。你说呢？”小亭子嘿嘿一笑：“虽然你就是个粗使的，可也是咱锦玉阁的不是？” 锦玉阁的奴才啊，外头哪里不巴结？刘大娘这么听着，就觉得胸口能抬起来了。确实，饶是她只是个打杂洒扫的，也是一样出去有人奉承的！ “奴才……奴才……”刘大娘想说，脸涨得通红。 “你只管说，只要不是背主，别的小事最多就是一顿板子。你来了锦玉阁几年了，不是不知道吧？咱们主子可不是那种狠心的，你们这些个婆子，月月都有歇息，过去可有？”小亭子开始攻心。主要是他也看出来，这刘婆子吧，身上有事，怕是却和这次的事没关系。 “奴才该死，奴才贪财，还请公公给奴才求个情。”刘婆子跪下：“奴才收过荣太妃娘娘的银子，她叫人找奴才，问奴才主子跟前的事，奴才收了银子……什么都没说。”刘婆子这会子，脸是红了白，白了红。又是尴尬，又是害怕的。 “当真没说？”小亭子心里好笑，这什么人，拿了钱不办事…… “奴才没有，真没有，奴才哪里会说，奴才……奴才跟着主子，最好不过了。就算是换个主子，未见得体面，何况是太妃……奴才后来就没见过那边的人了。他们也不曾找奴才……”刘婆子两只手一起挥舞，生怕被误会了。 “也罢，你细细说来，我得叫人查。查清楚了，才好证明你与今次的事无关。”小亭子道。刘婆子哎了一声，心里是七上八下。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今次的事是个什么事。她不知道，只怕是二等丫头以下都不知道。等将刘婆子的事弄清楚，叫人去查，接着叫了绿松进来。小亭子有直觉，绿松就是那个下药的人了。她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个镇定来，却眼神飘忽，脸色也不太好。 “绿松，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小亭子往那一坐，端起茶碗。绿松一滞：“奴才不知公公的意思。” 她不太敢看何公公，心里想着，何公公真是生的好样貌。比起外头的公子们也不差了。有几个姐妹其实都喜欢他，愿意与他做个对食的…… 她还这么想过呢，要是不出宫，就与何公公在一处也不错。可今日，她没了旖旎心思，心尖儿都抖着，她很怕。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何公公不打不骂的时候，竟也这么叫人害怕。 “那话这么说来着？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小亭子冷笑：“既然不肯招，先拔掉指甲吧。” 他轻描淡写，就见李照和一个粗使的小太监过来了：“这点事，奴才来。”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啊……”绿松看着那太监手里的钳子，吓得脸色惨白。 “动手。”小亭子只是看着绿松，他想到主子的脸就来气。这狗奴才，竟敢伤着主子！ “饶命，何公公饶命，不是奴才啊，不是奴才，奴才冤枉啊！”绿松不断后退，吓得厉害。何公公说的是拔掉指甲……是要拔掉全部么？十指连心啊，那会死的啊。 “有胆子给主子下毒，如今没胆子受罚了？”小亭子继续冷笑：“将她身上的指甲都拔了，不说不怕，今日拔了指甲，明日就是牙齿，一天天来。看你身上有多少东西能叫我拔的！” 他虽然长得好看，可到底是个公公，阴狠起来的时候，格外叫人害怕。绿松浑身抖成一团：“不是……不是我，我没有下毒啊，不是啊，那……那是花粉，花粉啊，不是毒药啊……” 她终究不是个专业的细作，被吓唬几句，就受不住了。说出这句话，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往地上一坐，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谁指使的你？”小亭子心里一松，趁胜追击。他当然是吓唬她，他虽然怀疑，却也不敢就确定是她。 “是……是赵太答应。”绿松失魂落魄。 “赵太答应？”李照皱眉：“莫不是那个和钱家有些关联的？” “还能有谁。”小亭子哼了一声：“先绑起来，我去回话吧。” 正殿里，叶枣听了小亭子的话，倒是诧异：“我已经把这个人给忘了，这个人……这么厉害了？” “主子，您怀疑？”阿圆问。 “宫里查得紧，她一个太答应，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叶枣冷笑：“这些，有钱也买不到吧？” 就是她，也未见得能带进宫吧？第798章杖毙 “皇上驾到！” 叶枣主仆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四爷来了。叶枣起身，四爷已经进来了，见她请安过来扶起她：“免了吧。” “皇上忙完了？”叶枣问四爷。四爷嗯了一声，细细看着她的脸：“比早上好些了。” 叶枣笑着嗯了一声，事实上，比早上严重些了。太医说了，这几日就是这样的，总要三日左右才能好些吧。 “你别担心，太医既然有法子，就会好的。”四爷安慰。叶枣看四爷，他究竟是哪里看出她很担心的？ “皇上来的正好呢，正有事要禀报。我这里的内鬼查出来了。”叶枣拉着四爷坐下，就示意小亭子回禀。小亭子膝行几步，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赵太答应？”四爷皱眉，一时间，真是想不到这号人。 “与我妹妹叶桂的婆家有些亲戚关系，选秀之前住在钱家。不过因为与我妹妹不合，钱家也不喜欢她。”叶枣看四爷：“还记得有一次我问你以后要是有我污蔑我呢？” 四爷仿佛想起来了，点了头。 “那会子，她找我，叫我求皇上给她个旨意，叫她出宫且给她赐婚。我觉得她脑子有病，就叫她走了。”叶枣道。四爷眉头皱的更深：“不知廉耻！” 叶枣当然知道一个女人就这么深宫枯萎是一件可悲的事。可……规矩就在那里。她也没什么办法。何况，赵氏那时候理所当然的态度…… 这不，不答应她，就开始报复回来了。 “苏培盛，带人去查！”四爷皱眉。苏培盛哎了一声，他也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太答应，这可太意外了。都怀疑是皇上的嫔妃，或者……太后呢。 “你放心，朕与你做主。”四爷哼了一声：“一个太答应，真是胆大包天！” 叶枣点头：“还好我发现及时，也还好我懒，没连续用几次那个东西。更是，那个绿松也不敢多涂，不然脸可真毁了。”叶枣笑道。四爷想了想都觉得后怕。她毁容，不是他喜不喜欢的事。而是她自己，就要伤心死。一个绝美的女子，要是慢慢的变老，那是无可奈何。可要是一夕之间毁了容颜呢？那简直是灭顶之灾。所以四爷这会子想到最可怕的结果，根本不是她不再美丽，而是她自己只怕是要受不了。心疼的抱住她：“别怕，朕以后定细细护着你。” “求皇上一件事。”叶枣看四爷。 “什么求不求，你说吧。”四爷看她一双眼，就什么都愿意给她了。 “我要处置绿松，怕吓着孩子，皇上带他出去玩儿会吧？这会子还早呢。”不过傍晚。 “好，朕带他去御花园走走。”四爷想说朕替你处置吧，又没说。 “谢谢爷。”叶枣笑着：“那我等你们回来用膳哦。” “嗯，别动气，这种背主的东西，不值得你动气。”四爷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却又不敢，怕她疼。改摸了摸头发。四爷出了锦玉阁，叶枣披着斗篷，坐在了廊下。刘婆子和绿松都跪着。比起绿松来，刘婆子虽然也怕，却相对淡定的多。 “刘婆子。”叶枣第一个问的就是她。 “奴才……奴才在。”刘婆子忙道。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贪财是不对。不过你难得知道些道理，究竟是年岁大了，看的开。不过贪财这样的事，你这回贪十两，下回就是百两。难保哪一天，你就为了银子出卖主子了。”叶枣慢吞吞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刘婆子忙磕头。叶枣不语，看着她磕头，十来个以后，淡淡的：“好了，给你两条路。第一，二十个板子，还留下。第二，我不打你，不罚你，送你回钟粹宫，你选。” “奴才愿意挨打，奴才愿意挨打，奴才不敢背叛主子。”刘婆子忙不迭。 “既然这样，就打你二十板子，你还留在我这。记住，只此一次，再有，你就是个死。”叶枣看着刘婆子。 “奴才再也不敢了，多谢主子大恩，主子真是天仙儿啊！”刘婆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她以为今日就算是不死，也肯定是个重伤了。不料二十板子，就可以过关了。 “刘婆子，这是主子奖赏你懂事。跟着锦玉阁要是不知足，那就是个死。你可知道？”小亭子上前一步。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多谢主子厚恩。”刘婆子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那就在这里行刑吧。”叶枣看了一眼下面。马上就有人摆上刑凳。既然是主子要留的人，当然不能打坏了，这是主子要用嘛。 “绿松。”叶枣看着一只发抖的那个宫女，轻声叫了一下。 “奴……奴才在。”绿松抖着嘴。 “你今年多大了？”叶枣继续问。 “奴才……奴才十八。”绿松回答。 “唔，十八，真是可惜了呢。”叶枣笑了笑：“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给你祭奠呢。” 绿松又是一抖，跪坐在地上。 “粗使的婆子都知道跟着我锦玉阁是前途无量，你却不懂。嗯？”叶枣淡淡一笑。 “奴才该死……”绿松呐呐。 “当然，你当然该死。本宫在你眼里，只值一百两银子，你可不是该死么？赵太答应给你一百两，你就出卖主子，你就背主。呵呵……值么？你的一条命，就没有了。”叶枣慢吞吞的：“杖毙。” “主子！”绿松猛地抬头，凄厉的叫了一声。 “你替别人办事的时候，我就不是你的主子了。你叫的是谁？嗯？”叶枣淡淡。她不看绿松，看其他人：“本宫自问，是个和善的主子，素来不拿你们不当人看。该赏赐的时候，本宫也素来不小气。该你们歇息，本宫也素来不克扣，可为何，你们还要背主？莫不是，正因为本宫这么好说话，你们倒是养大的心思？”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众人忙跪下。 “能跟着主子，是奴才们的福气，主子断不要为了这个背主的东西怀疑我等啊。奴才们都愿意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样的东西，奴才们不屑与她站在一起。”紫玉激动道。第799章人缘儿啊 “奴才们都是如此想，主子万不可因此一人对奴才们失去信心啊。” “既然你们这么说，本宫姑且信了。别话不说，先杖毙了这个背主求荣的东西。你们也好好看着。本宫信你们的忠心。也告诉你们，本宫从不怕你们背主，只要你们背主之后，承受的起本宫的手段。” 叶枣素来不爱说本宫的，偶尔与齐贵嫔争锋，就肯定要说。素来对下面的丫头们，也都是我。今日这般，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绿松还要正在，小亭子早就叫人将她堵住嘴，按在了刑凳上。这会子，刘婆子已经挨完打了，瘸腿谢恩。虽然二十板子，可真没什么事，就是得疼几日了。打刘婆子和打绿松，那是完全不同的打法。不过十几个板子下去，绿松的后背就出血了。 “我刚进紫禁城的时候，是我身边跟了好几年的胭脂。她就死的凄厉，我那时候想，大约你们就心里有数了。我素日里容你们良多，唯独不容背主。却不知才几年过去，就有人忘记了。”叶枣笑着摇头：“这回，希望你们记住。” 叶枣扶着阿圆的手站起来：“绿松的事，你们几个也难辞其咎。阿圆阿玲珊瑚琥珀，一人十个板子。三个月月银。花嬷嬷与二等丫头们，两个月月银。” 众人忙应了是，谢过她。十个板子也罢，还是这点银子罢了，真不算什么。尤其是阿圆她们，知道这是主子保护他们呢。要是皇上罚，断然不会这么轻的。身后，绿松渐渐气绝。众人虽然惧怕，可也知道只要不背主，主子还是很好伺候的。只心里想着，以后绝不能背叛。御花园里，四爷坐着，看着五阿哥和狗狗跑着玩儿。苏培盛过来，脸色不太好：“皇上，奴才该死，去的晚了。” “怎么？”四爷皱眉。 “赵太答应畏罪，自尽了。”苏培盛也没想到啊。后宫妃子自戕是大罪，要祸及家族的，这赵氏真是狠的，自己死了不算，也不管家里了。 “哼！将她一家下狱，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来。”四爷皱眉。 “是。”苏培盛忙道。 “继续查，看她背后可有人，她一个从未得宠过的太答应，哪里来的那些腌臜东西？好好查！”四爷冷笑：“朕这后宫里，倒是热闹。” 苏培盛忙应了。当天夜里，四爷就叫苏培盛传旨了。东六宫的赵太答应指使奴才下药欲要谋害宸贵嫔，如今事发，自尽身亡了。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坤宁宫里，皇后皱眉：“不过是几日不管事，就出事了。赵太答应，哪里来的蠢货！” “主子息怒。”秀荷劝：“想来宸贵嫔没出事。不然岂会是这样。” “罢了，明日我去看看她吧。”皇后皱眉。 “主子，奴才替您去吧，您还病着呢。”秀荷忙道：“您身子要紧啊。” “罢了，我也不是起不来，明日去看看，回来养着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她这个‘慈和’的皇后不去看看可说不过去。秀荷劝不住，只好应了。东六宫也是震动，都暗骂赵太答应蠢，怕是要连累她们了，有儿子也也罢，没有的都担心起来。她们虽然是先帝爷的女人，可先帝爷去了几年了。如今过日子无不战战兢兢的。哪里敢得罪皇上的宠妃呢？这赵太答应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次日一早，叶枣这里就迎来了第一波问候她的。齐贵嫔。齐贵嫔当然是来看好戏的，她可不觉得这会子来有什么不好的。叶枣听闻是她来了，笑了笑：“她可真是一时一刻也舍不得错过看我的好戏呢。” “罢了，不必梳妆了，更衣便是了。”叶枣淡然道。阿圆应了，给她换了一身桃红旗装，就伺候她出了外头。 “哟，你这脸是怎么了？还能好么？这要是好不了，可太惨了。”齐贵嫔神色是担忧，可那眼神分明是要笑出来了。敌人毁容了，多可乐？ “想笑就笑，憋着不难受么？”叶枣坐下：“何必呢？” “宸贵嫔这是说哪里话，我是来瞧你的。”齐贵嫔坐下，收敛些：“不碍事，太医看过了吧？” “叫你失望了，太医说了，十来天就好了。”叶枣笑了笑。齐贵嫔正要说什么，就见外头传话，郑嫔来了。不多时，后宫里除了不能出来了，与养胎的锦嫔之外，能来的都来了…… 叶枣看着她们，担忧的，幸灾乐祸的，想笑不敢的…… 心想，可真是人缘儿不好啊。皇后驾到的时候，乾清宫里，苏培盛也带着些紧张进了书房。四爷打眼看，就知道没好事：“说罢。” “奴才该死，奴才……许是查错了，这事，与寿康宫有些关系。”苏培盛说完，不敢抬头。四爷嗯了一声：“是谁与赵氏接应的？”四爷问。 “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梅。”苏培盛道。 “赐死红梅，不要声张了。”四爷皱眉。他当然知道这样对枣枣不公，可…… 但愿，赐死一个丫头，能叫皇额娘收敛些。以后……寿康宫不能这样放任了。这回是想毁了枣枣的脸，下回要是要命呢？她是太后之尊，想要什么，究竟比嫔妃们容易。要是伤着了枣枣和五阿哥，四爷想着都怕。 “皇上，皇后娘娘与后宫众位娘娘都去了锦玉阁看望宸贵嫔娘娘了。”苏万福这会子过来道。四爷皱眉，这群女人失去看枣枣的笑话了吧？枣枣素来爱美，脸那样，心里本就难受，这群女人还去刺激她！想着，四爷就黑了脸，起身：“去锦玉阁！” 锦玉阁里，叶枣给皇后请安扶着皇后坐下：“娘娘怎么能来，您自己身子都还不好呢。臣妾这点子事不要紧，太医都说了，不碍事，十来天就好了。” “听着你这样，我哪里放心，看过你才能安心。这赵氏真是死有余辜。”皇后皱眉：“这般恶毒。听闻还是你们家的一门远亲？真是……” 第800章幻听 “可不是么，瞧你们家这是什么亲戚。对你可丝毫不留情啊。可见你这个人缘儿啊……” “齐贵嫔口出无状，罚面壁一月。”四爷皱眉进来就听见了这句。 “皇上……”齐贵嫔吓了一跳，忙跪下：“皇上恕罪……” “皇上吉祥。”众人在皇后带领下都跪下了。四爷嗯了一声，虚扶了一把皇后。皇后站起身：“皇上来瞧宸贵嫔？臣妾昨日听了时辰不早便没来，今儿看她倒是乐观。这心性，臣妾可不及。” “皇后娘娘谬赞了。”叶枣状若害羞道。 “宸贵嫔心性坚韧，是难得。”四爷笑了笑坐下。 “皇上，叫齐贵嫔起来吧，她与臣妾闹着玩儿呢，素来是没事就要闹几句的。也当不得真。如今皇后娘娘还病着，臣妾也病了。这后宫里的事，全赖齐贵嫔呢，离过年也就两个月了，这禁足，改一改吧。”叶枣柔柔求道。 “是啊，皇上开恩。齐贵嫔素来便是心直口快的，皇上便原谅她这一回。禁足改成罚月例如何？再不成，叫她抄经。”皇后赔笑。她求不求都无所谓，禁足了也可以管事。不过，既然宸贵嫔求了，她就不好不求。 “哼！齐贵嫔，你也不小了，怎么回回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四爷皱眉。齐贵嫔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还有惧怕。真要是禁足…… 所以眼下不管有多少情绪，都不敢硬来：“臣妾知错了，皇上恕罪，臣妾本是与宸贵嫔妹妹闹着玩儿的……” “哼，朕就信你一回，再有就两罪并罚。快过年了，朕也不罚你月银，就好好抄经，抄好了送去慈宁宫小佛堂烧了。”四爷道。 “是，臣妾遵旨，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宸贵嫔妹妹。”齐贵嫔回身福身。叶枣笑着回礼：“不必客气。” 心想，齐贵嫔肯定不领情，大约要气死了，哈哈。 “臣妾这个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先回去。依我看，你们都散了吧，宸贵嫔如今需要好生歇着。”皇后咳嗽了几声起身道。 “皇后便回去歇着吧，朕改日去看你。”四爷看了她一眼。 “多谢皇上，臣妾就先走了。”皇后笑了笑，福身道：“臣妾告退。” 紧跟着，众人也都告退出去了。殿中一时间就剩下了叶枣和四爷，以及奴才们了。 “你倒是好心。”四爷斜眼看她。他替她出头，她还不领情呢？ “唔，皇上罚什么不好，禁足了，后宫事谁管啊？”要是齐贵嫔也禁足了，如今她这样，四爷肯定不许她管事了。那么这管理后宫的事，势必就要落在禧嫔身上了。比起禧嫔来，叶枣可一点都不怕齐贵嫔管事。齐贵嫔么，嚣张惯了，如今尽管尽量收买人心，可又舍不得银子，又不会说好话。收效甚微。但是要是素来贤惠恭敬的禧嫔娘娘管事呢？她可还有个甚得圣宠的四皇子呢。何必给自己树敌？四爷当然不会想起这些事，他的脑子，这会子肯定不会往后宫这些事上考虑。甚至于，其实四爷想不到。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模式是不一样的。只当是她怕齐贵嫔禁足了，她要自己管事呢。四爷心想，他也不舍得啊。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皇上专程给我撑腰来了么？好感动哦，连吃不到好吃的都不在意了呢。”叶枣站在四爷跟前，抬头看他。虽然脸上的痘痘无所遁形，可她实在是太过吸引四爷了。四爷竟能忽略她的痘痘，只看着她一双狐狸眼。伸手，将她的腰肢握住，低头亲她的脸颊，半晌后道：“说的毫无诚心。” “你是感动了？你分明是跟朕抱怨吃不到好吃的了！”她究竟是一脸痘呢，所以太医禁止她吃的东西不少。 “唔，看的太清楚不好的，皇上你可以装个傻的。”叶枣伸手，捂着四爷的嘴。四爷被她柔软的小手捂住嘴，只觉得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很是叫他心驰。看她一双眼全是促狭，便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来：“朕不会装傻，会装糊涂。” 叶枣蹬脚：“哎呀，大白天的，干什么啊。” 四爷不理，径自抱着她进了内室。就将她衣裳解开了，四爷倒是也不打算如何，只想与她亲近一下。不过，动着就没收拾住…… 良久之后，叶枣气喘吁吁的看着四爷，他一身衣裳都没乱…… 真是个混蛋啊，他都没想做那个事，就用手叫她……那什么了一回。见她瞪眼，四爷笑着亲了她一下：“别以为朕不想动你，朕手里还有事。等晚上收拾你。”说着，就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捏了一下。然后将她抱起来抱进了净房。叶枣哼了一声，懒得挣扎。大约是孩子也有了，她如今面对这个事，也坦然的多了。倒是四爷，他欺负了她，自己却觉得耳根子发红，大白天的，他压力有点大。不熟练的将她抱进去擦洗干净，给她穿好衣裳：“恼了没有？” “你猜呀。”叶枣翻白眼。四爷失笑：“乖，朕一时情难自禁。”四爷不好意思道。 “有这样情难自禁的？”情难自禁，然后叫她高=潮了一回？真是难以理解。四爷不答话，只是抱她出了净房。四爷想，他方才都没想那么多，水到渠成罢了，就看着她……在他身侧被他弄得很舒服，就觉得心里很满足。大约，他方才就想叫她高兴一回吧？ “好吧。”叶枣见四爷越发不好意思了，亲了他一下：“我原谅你了。” 四爷看她，还是没答话，这狐狸，如今跟他基本上不讲规矩了。不过四爷想，他喜欢。 “皇上，前头几位大人到了。”苏培盛不敢进去，只好外间叫了一声。四爷嗯了一声，又低头亲了一下叶枣：“好好歇着，太医说了，多歇着好得快。朕把五阿哥带走。” 叶枣嗯了一声，是有点小累，躺会吧。四爷出来的时候，苏培盛看着四爷衣裳整齐，绝不是脱过。便有些疑惑，莫非没有那个啥…… 幻听。第801章倒霉的十四红梅被赐死，对外是说了不敬主子。不过，宫里不敬主子就打死的，可着实不多。结合前面宸贵嫔这里的事，难不叫人多想。便是不聪明的人，也觉得太巧了。何况，是聪明的叶枣呢？寿康宫里，红梅被压在刑凳上行刑，她熬不住，早就求了一声又一声，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救命。可正殿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她一眼。直到她气绝，仍旧没见着太后。她喊到了后来，已经是不成调了。苏培盛就背着手站在那，看着太监们行刑。心想何必呢这是，看看这寿康宫，死了几个奴才了，怎么就是不改呢？太后娘娘已经贵为太后了，还想要皇上处处俯首帖耳。真是做梦。也不想想这些年她怎么对待的皇上，皇上不计前嫌就算是好的，她还不知足。一天起来闹事。这回之后，只怕是皇上绝不会叫寿康宫的人这么自在了。何苦呢？正殿里，太后坐在椅子上，脸煞白，神情说不出的难看。蔡姑姑一直看着她，深深知道，这是太后真的做了什么了。她却丝毫不知，想必太后怕她知道，嫌弃她多嘴，背着她做的吧？她心里暗叹，太后总也不服，总是要和皇上较劲儿。一回一回，再是个热心肠也凉了，何苦，皇上与太后本就有心结。皇上已经是皇上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太后却还是不懂。只一味的记得他是她的儿子，却不记得他是皇帝。这么一回回，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了。哎…… 等红梅死了，苏培盛来到正殿：“奴才给太后娘娘问安，奴才差事办完了，这就回去了。” “皇帝真是手长，哀家这宫里的宫女不敬主子，他也知道。”太后咬牙切齿。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贵为天子，这普天之下的事，皆可管。何况，皇上杖毙红梅，是因她不敬皇上。”苏培盛不卑不亢。太后一滞，冷哼一声，再不理会苏培盛了。蔡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公公既然办完了差事，就慢走吧。” “有劳姑姑。”苏培盛笑着应了一声，便走了。太后当然知道红梅为什么会死。方才苏培盛来抓红梅她就知道。她本以为皇帝还要问她的罪过呢。她心里不是不怕，只是作为皇帝的母亲，就算是做了那些事，又能如何？不过，皇帝不问，她松口气的同时，就觉得很难过。说不出的失落。似乎就此，与皇帝走的更远了。她就不明白，那个宸贵嫔究竟哪里好？她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就值得皇帝如此？不过是几个痘痘，太医院有的是好太医和好药，事后用点药就下去了。至于皇帝与她这般计较？太后如今有种深刻的体会，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不是媳妇，只是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