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几步,走到他面前,他需要改一下独白:楚笑飞认识周南俞十几年,头一次感到这么心痛。因为他可以看到一个透明的壳,本来壳上有许多开孔,面向亲近的人的时候,面向已经远走的威尼斯的时候,有光可以落进去,也有生动的气息可以吐出来。 但是现在那个壳又封闭了起来,密不透风。 窗开的再大,风吹得再响,都没有用。 楚笑飞张了张嘴,“……你还好吗?” 问完他知道自己又说了句废话。 这可是周南俞――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没事。楚笑飞想到这个就生气,可没等他再说什么,周南俞出了声。 仔细看,他的眼睛红了一圈,不是航行灯,只是黑色里的一点暗红。 “我不好。” - 2019年12月30日,这一年的倒数第二天,AB5的冬季巡演从亚洲转了一圈又回到巍城,最后收官。而前一晚,娱乐圈又因为这个组合激起了舆论浪潮。 官方简单明了地宣布了五个个人工作室的成立。未来的走向已经很明显,李其安将在来年春天发布第二张solo专辑,慢慢转型成单纯的歌者。顾辉因为腰伤会休息一段时间,有亲近的舞者朋友透露,之后他会开一家自己的舞社,从台前转到幕后编舞,他可能跳不了多久了,但是可以通过下一代偶像把他的舞一直演绎下去。 因为去年阴错阳差参演的那部武侠片,北河在演艺圈引起人注意,12月新上的校园电影里,他饰演的配角人设讨喜,人气甚至与主角持平,这下更是让不少片方朝他抛出了邀约。 大家猜不到楚笑飞要去干什么。他对娱乐圈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不过李其安的solo专辑里好几首歌都是他写的,大家猜他想搞音乐的时候还会写歌,不想写了楚大少爷也不缺这一口饭吃。 而周南俞呢。 MAY PARK官宣,周南俞成为MAY PARK大中华区的代言人。 这只是起点。五个人翻新前路,即将开始下一段旅程。AB5的内部本就动能不足,公司也早有让资源给师弟团的倾向,如此结合成员的情况,单飞不解散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但不是所有有道理的选择都会被接受。 线上争论不断,线下全场满座。最后一场演唱会开唱在即,全新的VCR在大屏幕上播放。长镜头拉过五个人在练习室的脸,最后收在北河和李其安面前。 两个面相最温和的少年凑在一起对着镜头笑,一人一句地说: “新年快到啦,希望大家开心。也希望今年最后的歌能够多多少少传达些心意给你们。”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是我们五个人的选择。” “所以,不要吵架,不要难过哦。” 内场,天花板被尖叫声震得都在晃,楚笑飞给北河理好耳麦的线,感叹道,“这是谁写的台本还是你们自己想的?” “我想的,大家都说OK……完了齐辰刚刚说齐美从现在就开始哭了,怎么办,我也有点难过了。” 李其安:“嘤嘤!我也是!嘤嘤嘤!” 楚笑飞把两个小脑袋一摁,推到了升降台的站位点。 全场的灯都灭了,水蓝色的应援灯连成了一片海。楚笑飞咽了咽嗓子,作为最没心没肺的人,他居然也开始觉得难过。倒计时三十秒,他往左看去,周南俞就站在他旁边。 楚笑飞心里一动,突然想在这时候跟他坦白。 “南哥。” “嗯。” “最早跟翔叔提出要单飞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我知道。” “你知道?” “猜到了。” 周南俞漆黑的眼瞳望向他,“你只是替大家说出来了,没什么不好。” 你比我们都勇敢。 三小时的演唱会,所有歌词,走位,全部像是刻在身体里的程序,一步一步,一声一声,完完整整地走到最后,聚光灯下的他们万人仰慕,镜头里的人永远年轻。 最后是五人的solo,楚笑飞从钢琴前走下来,把话筒递给了周南俞。 周南俞依旧是一身黑色,纯净的白光落下来,软化了他的轮廓。坚硬和温柔在他身上找到了最好的比例,他把话筒架好,调整高度,然后抱着把吉他坐在了舞台的台阶上,动作不紧不慢,给以两分钟恰好的缓冲,让尖叫声淡去,现场安静下来。 他弹了弹话筒,低沉的声音滚过水纹。 “喂,听得到吗?” 像是在测试麦克风,又好像是在与谁说话的开场白。 台下熟悉他的人全都心里一惊,生怕他学着偶像剧里的剧情,到最后一天突然上头,不管不顾,当着万千人面,让全世界陪着自己一起发疯。 紧接着他又低声说了句: “听得到吗。” 观众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回应,她们听到了。 周南俞点了点头,垂下眼睛,拨开了弦。 “Hey, slow it down 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我害怕了。 也许曾有一段时间,我放弃了自己。 所以现在我们这样了,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想要我怎么做? 很明显,宝贝你很美丽。 你什么错也没有。 是我,我总是很古怪。 谢谢你爱我,因为你的爱是如此完美。 也许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会想要让你离去。 我不会再尝试,我想你是能够拯救我的人。 别放弃我,我正努力想办法。 请别放弃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我曾经混乱,现在只需要一秒再次呼吸, 所以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I won't let you down.” - 转眼已是新年。 米兰大教堂前,灯火通明,数百上千人共同数完了新年倒计时。烟火绽放于天际,恋人们交换着亲吻,久别未见的朋友们拥抱在一起。 可这对被拥抱在其中的某一人来说,也还是无人之境。 呼地吹出一口气,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嘭一声,是烟火炸裂的声。也好像是不应该再存在于世的飞蛾,扑动着翅膀,又向着火焰飞去。 “新年快乐。” 他眨了眨眼,小声朝着远方说。 作者有话要说:credit:《Whatya want from me》 (Acoustic version)- Adam Lambert 歌词写了中文翻译,一句都没改。 我单方面宣布这是南莱人生曲目了。 第32章 傻瓜 思莱醒来后头痛得像要裂开,那感觉无异于被人用钢棍砸了脑袋。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目光在白晃晃的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向自己手背上的针眼。脑子里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都好似痛到发颤,这严重影响了他的思考。 我这是怎么了来着? 上一次闭眼之前的记忆完全空白,思莱不记得他做了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的事。他勉强能回忆起自己喝了酒――喝酒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特别,难道他真的跟人打了一架,头部受创导致记忆断片? 护士小姐一进来就看见他捂着额头。 “Hey,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头痛……我为什么在这里?” 护士小姐查看了他的状况,确认没事后双手叉腰,一点儿也不心疼地笑道,“你要知道跟你同一个原因入院的人们醒来之后,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上帝啊,你们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思莱无辜地眨了眨眼。 “那我换个问题,是谁送我来的?” “我看看。Gavin Moretti,我记得他,他可真性感。” 思莱脸色一沉。 ……还真他妈是因为打架? 护士小姐明显会错了意,她调侃道,“他抱着你进急症室的时候正好是我值班,你可把他吓坏了……噢,他来了,你们聊吧。出院手续在二楼办。” 高大的拉丁裔青年出现在病房门口,护士小姐离开时还不忘朝他抛了个媚眼,可惜Gavin没有理她,一双鹰眼牢牢地锁在思莱的身上。 思莱冷笑了一声。 “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 与往常不同,Gavin没有讥笑着怼回去。他直接在床沿坐下,大衣上还没渗进布料里的雨珠全都洒在了病床上。 “Kingsley,我以前从没觉得你这么傻。” “哈?” “我要是再迟一天来找你你估计就死在家里了,酒精中毒?你有毛病一个人在家喝那么多酒?还有你的检查报告显示你健康得很,那你把止痛药当糖吃?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思莱被他一通质问吼得愣住了。 他缓慢地消化着几个关键词,“……酒精中毒?我?” 他想了想,低声笑起来。 “哇,那可真是人生新体验。” “你还笑?” “真的啊,我只是很好奇喝醉是什么感觉。” 思莱说的轻巧,Gavin像是要被他气死了。他咬牙切齿道,“那你吃那么多止痛药做什么?” “我……关你屁事?你找我干什么?” Gavin把气捋顺了,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个信封丢到他怀里。思莱拆了一个,蕾丝金边的婚礼请柬露出一个角就被他塞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思莱伸出胳膊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2019年11月7日4PM,有几条未读消息来自Renata的群聊,还有两封教授的邮件。他下床,在衣柜里找到自己原本的衣服,嫌弃地闻了一下,一股酒味。 Gavin没滚,他看着他换好衣服,视线在他雪白的脊背上停留了一瞬。 “所以,你跟你那个中国的男朋友分手了?” 思莱的背影一顿。他没有反手把病号服扔在他脸上,没有抄起手边任何一样东西指着他的鼻子让他赶紧滚,哪怕Gavin朝着他的命门打了一拳。他只是怔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收好东西,走到他面前。 “是啊。但是……” 思莱对他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Gavin,你可千万别爱上我。” 我身上可是有诅咒的。 威尼斯十一月的细雨里,思莱走下船,匆匆往家的方向迈开步子。阴沉的天气已经连续三日,路上几乎看不见游客了。雨水在威尼斯完全不受欢迎,不止他一个人不喜欢,街巷里的人都在抱怨,可别下了,再下要水灾了。 思莱把前院里的几盆花草搬进屋,一进门就是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大理石餐台上瓶瓶罐罐倒了一堆,思莱数了数,也没有多的吓人。他踹开地毯上的阿司匹林药盒,把窗打开,然后上到三楼,冲了个热水澡。 记忆回来了一点。他想起他没画完的作业,想起Lexi的留言,想起Gavin一瞬间错愕至极的那张脸。他裹着浴巾把脱下来的衣服往洗衣机里塞,塞到一半顿住,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那两个信封。 他想着直接扔了,想了半天也没扔。看是不可能看的,思莱随手把信封丢到一边,倒头继续睡。 再晚一点,思莱被饿醒。他头重脚轻地下楼觅食,从冰箱里翻出半张感觉还能吃的pizza,塞进微波炉。 ――再这样下去不行。 思莱自我反思,又不是在赶毕设deadline,怎么能活成这样。 都怪下雨天。 他找了半天才在一条毯子下面找到了电脑。简单收拾一圈,他还发现了四五板阿司匹林药片散落在各处。他拿出医药箱把它们收好,医药箱里的消炎药和棉签默默地与他对视,微波炉叮了一声,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尖锐的痛四散,细细密密蔓延开来,遍布血管神经,再慢慢钝化,变得不那么明显。 但是思莱知道它还存在,一直会存在。 他把医药箱合上塞进柜子里,想起Gavin问的傻逼问题:为什么要吃止痛药? 废话。 当然是因为痛才吃啊。 思莱一边啃pizza一边看教授的邮件。教授称赞了他的那幅Gift,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对方喜欢它喜欢到想让它参加十二月在米兰的一个学生艺术展,所以特地写邮件问他愿不愿意去,不愿意的话下次上课他会再当面跟他聊。 以这位教授的固执程度,思莱知道他会一直叨叨到他同意了为止。如果只是展出一幅画,他完全无所谓。但若想让他像初中生等着评优一样,本人站在画旁边,回答评审和观众的十万个为什么,他有十万个不愿意。 他想传达的东西从来都是说不出来的才会画下来。当然他可以编的天花乱坠,但是关于那幅他昏昏沉沉时断断续续画完的Gift,他编也编不出来。 遵循护士小姐的嘱咐:他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他不想再回忆画它的时候的心情了。 思莱开始回邮件,没打几个字上去,Lexi的电话来了。虽然他向她抗议过很多次,别再三天一个电话查岗,但不可否认友人的声音很及时,给这个沉浸的夜晚增添了生机。 “我还活着呢,妈妈,有何吩咐?” Lexi咯咯笑起来,“宝贝儿,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pizza,奶油蘑菇味的。” “Okay. 我们现在……”电话那头吵吵闹闹,汽车鸣笛的声音很响,Lexi在夜风中增大了音量。“我们刚到罗马,现在正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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