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候,恰好经过那辆黑色宾利,谢鸢侧眸凝着窗外夜景,直到宾利远走离开消失在夜色才收回视线。 “原来你这几天天天待在这里,是在蹲岚董啊。”旁边的纪承忽然开口。 谢鸢闻言皱起眉心,有种小心思被发现的不爽。 “你在卫生间跟他道歉,我恰好听见了。”纪承解释,侧眸瞥过来,“我当你小子真不怕得罪人,不知道道歉怎么写呢。” 谢鸢哑然一笑,心说他确实不怕得罪人,也不擅长道歉,但显然,楼明岚和别人不一样。 不仅仅是因为谢鸢强加的爱恋滤镜,也因为在谢鸢冷静下来,刨除掉自己一厢情愿的单恋之后,重新审视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 得出的结论是——他显而易见是个混蛋,而楼明岚则显而易见的无辜。 比如他送出去的那份生日礼物,也比如那句“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礼物送出去,对方就有处置的权利,不以旁人意志而转移。而共同创建一段回忆的两个人,对回忆有不同的观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作为“普通朋友”的谢鸢可以为此感到失落,却不至于要泄愤一样开车撞人,更不至于在那之后被情绪掌控,对楼明岚言语刻薄。 归根结底,症结长在他对楼明岚的一厢情愿上,是他因为过度渴望,所以在希望破灭之后,情绪加倍反噬。 让妄念开野花,结恶果,是谢鸢自己的问题。 他应该明白,喜欢是他自己的事,和楼明岚没有关系,他不可以去迁怒,也不可以去怪罪。 这是他需要时刻谨记,严格遵守的正常人行事准则,不是越过红线的暴力,冲动,不顾后果情绪化。 所以他需要道歉,需要示好和弥补。 尽管楼明岚不需要。 “怎么这副表情?”纪承皱了皱眉,觉得谢鸢的脸色未免有点太落寞了,就跟失恋似的。他猛地摇了摇头,赶走了这个奇怪的想法,开口劝道,“人家岚董不是说接受你的道歉了吗,虽然你说的那个什么收购让别人做了,但他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 谢鸢:“我倒是希望他为难我。”总比刚才那副好脾气的态度让他舒服。 纪承无语:“什么毛病,喜欢被虐啊。” “对,”谢鸢点头,哂笑一声道,“我就喜欢被他虐。” 只是没机会了。 他们大抵只能到这里了。 第29章 29 褚锡最后还是跪了。 因为谢鸢这一场收购的出现,嘉逸和津世峰之间的矛盾浮出水面,让所有人看见。 于是在水越搅越浑之后,就有人开始浑水摸鱼,增加持股。 比如一家科技公司就不知道使了什么路子买到了5%,只要他和谢鸢联手,就能超过嘉逸,成为第一大股东,完全掌控津世峰。 褚锡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利,只能接受自己的无能,低声下气地去见了楼明岚,抱紧嘉逸大腿。 为保成功这回褚老也跟着一起去了,楼明岚没给人拦在办公室外,客气地会了客。 具体谈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只知道一周后,嘉逸发布公告,定向增持津世峰股票,持股由15.7%增到17.2%。 这一轮的股票稀释之后,谢鸢手上持股比变成了11.8%,即便加上那家科技公司手上的也追赶不上。 若他继续增持,则需要花费更大的代价,调查风波之后,谢鸢的资金链显然不足以支持他继续加投。 事实上,谢鸢言而有信,目的达到,他也就没打算再继续买入,甚至还趁着这波股价上升,抛掉了一部分,回笼资金。 风控组的组长在电话里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收购不继续了吗?咱们官司才刚开始打呢。” 环境清幽蝴蝶餐厅里,谢鸢坐在他常坐的位置,眺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回答说:“嗯,先停了吧,现在主要做好临市那边的项目。” 风控组组长没再多问,按他所言抛掉了一部分持有股份,回笼资金。 电话挂断,谢鸢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正要离开的时候,微信来了消息,是希望人寿的执行总裁发来的信息。 对方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之前运河项目里的那个保险合作,那边忽然又觉得另一家保险公司给的保险计划书不够完善,所以最后综合考虑下来,还是选择和希望人寿合作。 谢鸢有些诧异,因为据他所知后来的那家公司关系也挺硬的,是其中一家承建商旗下的子公司。当初在讨论会上如果不是楼明岚帮希望人寿讲话,就算是宋静书主推,希望人寿也不是首选。 况且运河项目国内各项准备已经结束,已经进入和柬方对接推进落地动工的阶段了,虽说保险不会影响这些安排,但这个时候改动还是有点奇怪。 不可控制的,谢鸢抬眼看向对面的嘉逸大楼,随后很快就压下了心思,告诫自己,别自作多情。 谢鸢打字回复,让他好好做,退出对话框的时候又顿了一瞬,随后往上翻了两下,翻到半个月之前,对面转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是在谢鸢被银保监局调查的前两天,周五,这位总裁在夜里打电话过来告诉谢鸢,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提醒他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万能险资金用途不明确,以及各种高杠杆的资管计划或有可能涉及违规操作。 也就是因为这条短信,谢鸢才能生死时速地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做出调整,提前向银保监会发出说明函,提交应急补充预案,度过危机。 谢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查不到来源,然而他的感性直觉,却跟刚才一样,总是不受控地指向那个答案。 可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自作多情。 那天楼明岚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他没必要,也没有动机帮忙他。 谢鸢的目光在那条短信上停了片刻,随后长按删除,关掉手机,像是告别一样看着嘉逸大楼37层的方向。 失去光彩的蝴蝶摩天轮缓慢地转完一圈,谢鸢起身离开餐厅,回到和津北隔着江水滔滔的津南区,他的正确归属地。 那道瘦削背影从蝴蝶栅栏的缝隙里消失,楼明岚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对面的盛宁。 “这道菜里的香料味儿有点重了,”盛宁筷子尖儿指着面前一道菜,好心建议,“让厨师长改一下,津市人吃不惯这么重的味儿。” 楼明岚随口应了一声,端起手边的酒一口饮尽。 盛宁撑着手,审视般的盯着他看,随后笑了一声问:“试出结果了?” 他这问题来的莫名其妙,可楼明岚听得懂,沉默着没说话。 “我当你有机会呢,还处处护着帮着。”盛宁颇有几分嫌弃啧声道,随后又叹了口气儿,“人不是就算了,你也不愁找别人。” 楼明岚神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没开口。 盛宁知道他倔脾气,也就不聊这个了,转而道:“不过这小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褚老爷子答应你的注资条件之后,嘉世条约要到期的事儿也就不用那么着急解决了,你也能放心去做运河项目。” “说放心还太早了,”楼明岚轻嗤,“家里不还是有一堆烂摊子等着解决。” 盛宁对他家情况了解不少,诸如什么以退为进的绵里藏针的老家伙,野心勃勃吃里扒外的小东西,还有虎视眈眈窥间伺隙的外来敌。 确实是一堆烂摊子,难怪楼明岚的父亲宁愿出家也不接手。 “最起码暂时出不了什么问题,泰国那边我也会尽快寻着点人手,”盛宁说着啧了一声,又问,“我听说因为运河项目,最近这段时间柬埔那边不太安生,你确定还要亲自过去?” “嗯,”楼明岚说,“那边政府的邀请,我不去不合适。” “行吧,”盛宁叮嘱,“那你多带点人,注意安全。” 一周后,飞机擦着夕阳降落在柬埔金边机场。 谢鸢走出机舱,热浪拂面,和津市截然不同热带气候,让他体表迅速升温沁出汗意,等到他提着行李包,走到机场外面,后背已经湿润了。 手机上弹出了微信消息,谢鸢没去管,而是点开地图,搜索运河规划地所在的县区,确定好目的地,谢鸢走出去叫车。 这时信息改电话了,谢鸢看了一眼来电人,按下接通。 “你哪儿去了,发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纪承半是烦躁,半是无奈的声音响起,“不是跟你说了,今晚上过来这边吃饭吗?现在人在哪儿?” “我有事儿,就不去了。”谢鸢说。 “有事儿,有什么事?”纪承皱眉,心说现在正是清明假期,能有什么事儿?他刚想继续问,却听谢鸢电话那边依稀传来人声,说的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语言,腔调像泰语,他便问,“你去泰国了?” 谢鸢侧眸看了眼身边用高棉语打电话的当地人,“嗯”了一声。 纪承不满道:“怎么突然回去了,不是说好明天一起去扫墓吗?” “对,”谢鸢拦了辆车,敷衍说,“我先回泰国给我外婆扫扫。” 纪承闻言皱着的眉头松了一些。谢鸢是被他妈妈带大的,跟母家这边亲,清明节在去世的亲爹和外婆之间选外婆不奇怪,隧没再说什么,叮嘱说给他也带一份祭品过去。 之后挂断电话,纪承忽然反应过来,谢鸢外婆是泰籍马来人,人根本没有清明节扫墓的习俗! 混蛋玩意儿骗人呢! 谢鸢的确不是来给谁扫墓的,更何况他来的也不是泰国,而是柬埔——运河项目第一阶段计划施工地。 从机场到达目的地要两个小时,谢鸢坐在车里,简单浏览了一下网上新闻,又打量了一番沿途街景。 他看的倒不是那些法式风格和现代交错的建筑群,而是墙上挂着的横幅与标语,果然如新闻所言,运河建造的消息激起了一些混乱,除去墙上,电线杆上的那些,就连穿梭在棕榈树影下的摩托和突突车都贴着反对运河建造的广告。 越是靠近目的地,这些东西出现的就越频繁,街角依稀可见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的当地人,扛着旗帜,拿着横幅。 直到到达新闻里所说爆发动乱的地方,那里正被封锁,司机不愿进去,谢鸢便自己下了车走过去。 情况倒没有新闻里说的那么夸张,只有散落着传单标语,依稀能看出这里显然是发生过混乱,不过没有血迹,也没有到空无一人的地步,只有被砸坏了一辆国产车停在那,来往周围的人也并非心有余悸,而是神色平静。 谢鸢知道前来与柬方合作商见面的楼明岚有一群保镖护着,不可能出事,可回过神来时,飞柬埔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于是他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楼明岚正在酒店里安抚打电话过来的楼家人:“我没受伤,新闻乱写,只是我的车恰好路过被拍进去了。而且这边的情况没有新闻里那么夸张,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楼明月闻言放心了一些,回头跟父亲说了一声情况,复又叮嘱:“那你注意安全,结束之后尽快回来。” “嗯,知道了。”楼明岚点头,挂断电话,脸上笑意逐渐收敛了一些。 齐渊敲门进来,说是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问他是要送到房间,还是去楼下餐厅用餐。 楼明岚回着手机里来自各方的询问微信,沉默片刻说:“去餐厅吃吧。” 齐渊点头,叫个保镖跟着一起。三人到了酒店餐厅,楼明岚选了个稍微僻静的露台位置,可以看到残存的夕阳,以及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一些墙角和电线杆上依稀能看到贴着小广告,不算多。 “岚董。”一道沉稳沧桑的男低音自背后响起。 楼明岚回头,看见一位穿着衬衫西裤,年纪接近四十的儒雅男性,也是参与运河项目的合作方,驰骋的总裁,魏濂。 “魏总。”楼明岚起身。 “介意我一起吗?”魏濂开口问。 楼明岚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你的伤没事吧?”魏濂坐下,目光扫了一眼楼明岚短袖下的臂膀。 “没事,一点擦伤而已。”楼明岚说,“已经处理过了。” 贴了个创口贴。 “我刚跟省长身边那位秘书长见了面,他说已经查清楚了,上午那事儿就是两个街头帮派闹了起来,纯属意外,挡了咱们的车。”魏濂摇头失笑,“这事儿闹的,还害你受了伤。” 说受伤其实算不上,就是车辆急刹时,楼明岚没坐稳,肩膀碰到了车门内饰上的凸起,造成的一点擦伤和一点拉伤,不算严重。 楼明岚笑笑:“这有什么,和蚊子咬一口也没区别。”更何况要真论倒霉,是另外一辆纯路过的车,车窗玻璃被砸碎了,现在还停在路边等着人赔。 魏濂闻言爽朗一笑,话锋一转说:“运河这事儿显然有的闹的,之后还是要多注意,明天的参观行程,岚董要多带几个人。” 楼明岚点点头,刚要开口时,余光捕捉到一抹身影,他眸光倏地一顿,侧眸在街道张望,只看到热闹依旧,突突车突突着过去了。 “怎么了?”魏濂见他神色有变,开口问道。 “没什么。”楼明岚收回视线,随口道,“街边那家古着店的门头装饰挺有特色。”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用过晚餐,楼明岚回了房间。 他本以为那一眼只是错觉,可第二天参观行程里,他又一次在人群里瞥见了那抹身影,不过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岚董,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过去看看。”有保镖靠近谨慎开口。 楼明岚目光跟随省长身边那位秘书长的展示,低声开口:“不用。” 保镖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从老板的吩咐,待到参观行程结束,身后的尾巴没再出现,保镖松了口气儿,安全地将楼明岚送回酒店。 谢鸢晚了两个小时才回酒店,随后一个猛子扎进酒店的泳池,消减体内的燥热感。 他早该知道楼明岚身旁保镖如云,靠得太近有可能会被发现,可还是没忍住靠近一点,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 幸好,他及时反应没被发现。 也幸好,他终于确定楼明岚安全无虞,连根头发丝——哦不,头发似乎剪短了一些。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这边天气太热,他把头发扎成马尾,落在背后就会显得短一些。 这些私事,仅从一面,谢鸢无法知晓,无从了解,唯一了解知晓的就是他的心依然没出息。 不过半个月没见,甫一见面,谢鸢还是没能忍住目光流连,从对方漂亮的侧脸,到他很少露出的白皙后颈,心脏砰砰跳的感觉一如从前。 还多了很多遗憾和眷恋。 可他到底是没敢再继续往前了。 谢鸢猛地钻进水下,往返游了四五圈,才终于平复些许内心的燥热感,他埋首匍伏在水里,收了劲儿,缓慢地游到池壁边才翻身钻出水面。 哗啦声响,碎晶似的水花四溅开来,朦胧的视线里光影变幻,余光蓝色砖壁之上,两条西裤包裹着的长腿正缓步靠近,随后停驻在岸边蹲下。 谢鸢心头一凛,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视线恢复清晰,一抬眼,便对上一张风华绝代的绝色容颜。 楼明岚长发微散,墨色眼里映着池水泱泱,居高临下地锁定他。 “谢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30章 30 对方黑色长发这会儿散开了,自耳后垂下,黏在染了汗水的脖颈上,落过来的目光不清也不重,却压得谢鸢难以呼吸。 他像是被吓到一样后退一步,踩着水身形不稳,直直地要栽倒,随后悬在水面的手被一把抓住。 惯性带动下,楼明岚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在眼前放大,眸底惊颤,平静的池水沸腾一样四溅开。 俩人一起栽进水池里,楼明岚黑色长发在水中散开,贴在谢鸢脸上,也缠在谢鸢身上,神坛上居高临下的爱神,就这么被谢鸢拉进了水地,海妖一样纠缠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一瞬间,谢鸢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都空了,什么借口,什么理由,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个人。 池水在沸腾,在两人周身激荡,谢鸢着魔了一样,伸手将楼明岚抱了个满怀。 楼明岚似乎侧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深沉,不过转瞬,谢鸢便察觉到自己的腰背一紧,楼明岚回抱似的搂住了他的腰,同时带着他找回平衡,钻出水面。 这一瞬间好像很漫长,实际却很短暂,短到谢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他便回到现实,找回呼吸,面对眼前有些呛水的楼明岚。 “你没事吧。”谢鸢松了手,歉疚问道。 楼明岚五指抓着长发捋到脑后,露出潮湿的脸,因为呛水,眼睛有些红,显得视线很凶,可绯红的嘴唇又莹润滴水,有种很可口的欲。 谢鸢喉结滚动,连忙瞥开了逐渐灼热的目光。 楼明岚皱着的眉心微微一松,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谢鸢。约莫过了三四秒钟,他朝着谢鸢伸出了手,在谢鸢略显疑惑的目光中抬着下巴吩咐:“扶我上去。” 谢鸢只好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借力,坐到岸边。随后谢鸢便退开些许,想要从另一侧上岸,然而刚一转身,大腿后侧忽然一凉,黑色的高定皮鞋擦着他的臀下往回勾了一下。 “别动。”楼明岚说。 谢鸢一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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