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熟练,没少拿针扎自己,但事后再看一看这两身像模像样的寝衣,她颇有成就感。 拿到爹爹和二哥面前,果然两个人都很满意。听着二哥连连夸赞她能干厉害,林苒笑嘻嘻:“那二哥你明日可得空?若是得闲,陪我去打猎啊。” 林长洲一笑,略想想说:“明日应当无事。” “那先说定了!”林苒干脆利落拍板,“无事二哥便陪我去打猎。” 林长洲没有反对:“行。” 林苒欢欢喜喜回荼锦院,为出门打猎做准备。 定远侯府有一片自己的猎场,说是猎场,实则是特地围起来的一片山林。 如此,有所防范,以避免猛兽闯入伤人。 临到第二日出门之时,林苒专门换上骑马装,为着方便,满头青丝也用金冠高高束起。她揣上自己的弓箭,骑上自己的雪白大马,和二哥林长洲去往猎场。 这几天林苒将自己闷在府里,除去想为爹爹二哥做寝衣以外,亦是在等萧照的下一步动作。 若这位太子殿下当真“非她不可”,定不会因为她拒绝便轻言放弃。 是以她想看看太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事实上,自这位太子殿下生出迎娶她为太子妃的念头起,之后的一切已只被太子左右。他选择打消念头,那么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他不肯放弃,那么结果也是注定的。她是何种想法,在“太子”这一身份面前,恐怕无足轻重。 不过显而易见太子目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却也不知,这样的风平浪静背后是太子在酝酿,在犹豫,抑或其他什么。 但无所谓了。 既她难以左右事情走向,静待最终结果便是。 纠结便留给引发纠葛的太子殿下,也算得上太子殿下求仁得仁。 谁让他非要动这份心思呢? 京 城早已处处暖春,山中天气却犹有两分冬日的冷冽。 骑马驰骋山林,耳边风声呼啸,凉风拍打脸颊,吹乱鬓发,但天高地阔,便使人心旷神怡。 林苒紧握缰绳坐在马背上,和自己二哥一道痛痛快快策马疾驰,直至入得山林深处,才放缓速度慢下来。山路两侧的树林里鸟雀振翅而飞,随处可见猎物出没。 “二哥,今日也比一比谁最后猎到的猎物更多如何?” 观察过一番情况,林苒才扭头对林长洲提议。 往日里他们兄妹也常这样。 纵然无法次次赢过自己的二哥,可要比试骑射之术,林苒从不犯憷。 林长洲见妹妹兴致勃勃,自然不打击她的热情,立时点头应允:“好,那我们分开两路,晚些在山下会和。” 林苒也笑着点点头,而后带上人骑马往另一条山路去。 春日至,山林里飞禽走兽变得活跃起来。 眼下又正值野物们繁衍的季节,打猎时须得格外注意这一点,尤其要避免伤了有孕的野物。 只是林苒不知道该说自己今天运气好或不好。 总而言之,她这一路上碰见许多肚子鼓鼓的野物,张开的弓很快又放下。 “又一只有孕的……” 大丫鬟春鸢骑马跟随林苒左右,见自家小姐再一次收手,忍不住道。 林苒扯一扯缰绳,驱使身下的大马继续往前。 “所以等夏天、秋天、冬天的时候,这里的猎物定然会更多。” 春鸢驱马跟上,顿时笑道:“小姐说得很是在理,现下有这样多怀孕的野兔,待到秋冬,不知这山林里的野兔该有多少,说不得猎都猎不过来。” 闲谈间便听见山林里回荡起一阵马蹄声。 以为是自己二哥寻来,林苒没有继续往前走,姑且留在原地等一等。 然而当马蹄声离得越来越近,她意识到来的只有一人。 当那匹骏马连同马背上的人出现在视线之中,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认出这个人是谁——太子,萧照。 认出是太子,林苒嘴角抽了抽。 上一回尚且避开人私下里同她在茶楼见面,今日便闯进定远侯府的猎场大摇大摆过来寻她? “你们在这里等我。” 吩咐过春鸢等人,林苒一夹马肚,骑马朝萧照而去,与他碰面。 相遇之后,她也没有停下。 萧照立时会意,调转马头跟在林苒身后,随她前往她想要带他去的地方。 林苒没有走得太远,待四下无人且确定春鸢等人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她便勒停身下大马,调转马头和萧照面对面说话。她直接问:“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萧照看着林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几息时间,他从马背上一只大褡裢里摸出什么东西,朝林苒扔过去。 于是林苒接住一长卷细绢。 而萧照终于开口说:“打开看看。” 林苒依言将细绢打开,随即飞快阅览过一遍上面写的字。目光在细绢一角的太子私印留下的印记停留片刻,她再将细绢上面的字看一遍,这才抬头看萧照。 山林里凉风徐徐。 不远处马背上的人始终一副正直坦然的表情。 “太子殿下,臣女不懂。” 林苒将细绢合上,“值得这个样子吗?” 细绢上面是一段承诺,以太子私印作为保证的承诺,关于允许她和离的承诺,而这承诺自得他们成婚才奏效。 不可不谓疯狂,毕竟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是孤对你有所求,本该如此。”萧照回答得很坦然。 林苒指腹摩挲手中细绢,轻轻一笑:“殿下这般执着,倒叫臣女心慌。” “所以,太子殿下执意如此?” 林苒向萧照确认。 萧照静静看得林苒数息方说:“若你点头,大婚之后孤会请太傅和定远侯一起做个见证。” 林苒又笑了笑,将那一卷细绢扔回给他。 “可见臣女同意与否不甚重要。” “那么合该依着太子殿下的意思去办,臣女很识趣,不会有异议。” 她已看见太子的这份决心。不松口对她没好处,不如趁着太子尚有这份承诺的心退让一步,难不成当真对爹爹和两位哥哥不管不顾,执意和太子硬碰硬么? 爹爹和哥哥嫂嫂从来都爱护她。 她便不能永远躲在他们身后,什么也不承担。 那一日东梁河边,从沈家人手底下救下那位老伯和小娘子,她不会后悔。 但眼瞧着事情越来越复杂,她理应站出来面对和承担。 她想要寻得一个情投意合、心有灵犀的夫君不假,可寻不得又如何?即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子,她也不愿意怨天尤人、闷闷不乐。再则情况未必十分糟糕,起码太子殿下还有一副好皮囊嘛! 那一卷细绢终究回到林苒手中。 在萧照离开前,他将这份承诺留给了她。 太子来过,春鸢等人看在眼里,林苒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二哥。 得知此事的林长洲眉心紧蹙:“妹妹,太子殿下特地来寻你所为何事?” 林苒偏嬉皮笑脸问:“二哥希望是什么事?”不等林长洲开口,她又说,“不过和沈家、乐安县主有关的一点事,二哥不用担心。”继而转移话题问起林长洲猎得多少猎物,再埋怨两句自己运气不佳。 林长洲看出自己妹妹不愿多聊。 碍着对林苒的信任也不舍得逼迫她和盘托出,若想说,自是愿意开口的。 “妹妹,你不想说便不说,可有事也不能瞒着,我同爹爹早些知道才好一起想法子应对。”林长洲提醒一句。 林苒无辜:“有麻烦我几时不肯找二哥啦?” “也罢。”林长洲无奈一笑,“我猎得不少山鸡兔子,走,烤肉吃去。” 林苒满脸乖巧忙不迭应声道:“好啊好啊,烤肉吃!” 见过林苒的这一次萧照没有回东宫,而是直奔南苑去见延兴帝。 他须得去讨一道旨意,一道赐婚的旨意。 第10章 第10章林苒想起萧照在茶楼向她做出…… 自沈昭仪被禁足起,延兴帝便移驾南苑。 听底下的人禀报太子求见,正欣赏歌舞的他冷笑一声,随意摆摆手:“告诉他,朕没空。” “陛下,太子前来恐有要事……”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振察言观色,一躬身道。 延兴帝听见这话,想起沈侍郎被停职、沈昭仪被禁足,脸上立时显出几分恼怒,“他如今不是很能耐么?还有什么事须得朕指示?!近来那么多事,他几时过问朕的意思了?你便去告诉他,朕没空!” “陛下息怒!” 高振诚惶诚恐告罪,又说,“奴才这便去传话。”方才快步退出去。 萧照却不意外皇帝不见他。 这些时日,沈家人的事情连连让他这位父皇不称心不如意,处处心气不顺,焉能对他没有意见? “你去禀报父皇,说孤为商量沈侍郎之事而来。”萧照淡淡道。 高振闻言眼底闪过丝诧异,面上依然一派毕恭毕敬模样应一声“是”,而后进去殿内通传。 未几时,高振再一次出来传话,请萧照进去。 萧照抬脚入得殿内,甫一进去便嗅见扑鼻而来浓浓的龙涎香,熏得难受。但他眉眼不动,目不斜视走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 延兴帝这会儿歪斜身子半坐半躺在榻上,身侧依偎着一个美人正喂他吃点心。见萧照进来,他不情不愿松开手,示意美人退下,也将乐师和穿得清凉的舞姬们一并屏退,而后才懒懒斜睨萧照一眼,不怎么耐烦问:“太子有事?” 皇帝不提沈侍郎,萧照也不提,直接说正事。 “哦,你要娶妻。”延兴帝明白萧照是讨要赐婚的旨意来了,不由呵笑,“哪家的小娘子啊?” 萧照回:“是林家。” 延兴帝乍一下没记起来哪个林家,又听萧照说,“定远侯府。” 林家?定远侯府? 沈侍郎被停职便是定远侯府和林家这个小娘子闹腾的! “不行!”延兴帝面色不豫,一口回绝,“你确实该成家了,但这个林家的小娘子不行!” “这般惹是生非之人,堪当太子妃吗?” 意料之中的反应。 萧照眉眼不动,向延兴帝行了个礼:“请父皇成全。” 他越淡定,延兴帝越不快。这些时日心底 的憋闷一股脑儿爆发,皇帝勃然大怒,挥袖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几乎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你如今是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大事小事统统忤逆朕!” “儿臣不敢。”萧照再次对延兴帝行了个礼。 延兴帝看着他这幅不可理喻的样子,胸口越发憋着一口气,顿时又骂一句:“混账东西!” 偏偏自己只这么一个儿子。 这个太子废不得,也不能出事,否则不知勾得多少人蠢蠢欲动。 皇帝虽然疏远朝堂已久,但心里总归明白这些个道理。 他不痛快,却拿自己这个儿子没辙。 回想起前两年,太子尚有几分稚气未脱,一转眼便羽翼丰满,将朝堂内外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事到如今,朝中大臣不知被他暗地里笼络多少。哪怕自己重新将朝中的事务接手过来,也未必能多顺利,不提那些事情烦人得很。 倘若膝下能多两个儿子,他何至于如此。 延兴帝沉着一张脸,愈想愈觉得心烦,子嗣单薄注定是他一辈子的心病。 粗喘两口气,咽下心口的恼怒,延兴帝终于记起萧照之前让高振传话说为商量沈侍郎之事而来。 此时也后知后觉,是这么个“商量”的法子。 一道赐婚手谕换沈侍郎官复原职,呵。 太子倒是清楚他想要什么。 沈侍郎和沈昭仪平日里最有法子哄他开心,少了他们还当真是有些无趣。 延兴帝又看一眼自己这个儿子:“你就非要娶那个林小娘子?” 萧照说:“父皇英明。”但语气听不出半分情真意切。 延兴帝冷哼:“你要娶林家的小娘子可以,但你须得让沈侍郎官复原职,否则朕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母后已经同意了。” 萧照看着皇帝平静提醒,“只等父皇手谕。” 延兴帝一噎。 他的爱妃被禁足是因为被查出谋害乐安的证据,单单禁足三月的处罚已经令皇后极为不满。当年若非得王家相助,他没有那么容易登上皇位。当初能够相助于他,如今自然也可以…… 延兴帝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他面色铁青,将大太监高振喊进来,命准备纸墨笔砚。 顺利拿到皇帝手谕的萧照离开南苑。 延兴帝看着他背影,长叹一气,大太监高振看在眼中,笑着轻声道:“太子殿下即将迎娶太子妃,想来不久皇孙便要出生,奴才提前恭贺陛下。” “皇孙?”延兴帝嗤笑,“皇孙有何用?瞧瞧太子这个样子,要是朕有别的儿子,何至于此?” 高振连忙低下头:“太子殿下年纪小不懂事,迟早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马上要娶妻生子还年纪小?”延兴帝不想再聊这些,摆摆手道,“罢了,随他如何。你且去让那些舞姬进来,方才那支舞朕尚未看明白,让她们再跳两遍。” “是。” 高振应声,即刻去办。 萧照带着皇帝手谕从南苑出来后转而进宫去见王皇后。 他对自己父皇说母后已经同意半真半假。 今日在去见林苒之前,他对母后挑明已有太子妃的心仪人选不假,但不曾言明那个小娘子是谁。而当时母后确实说过只要他满意,待拿到手谕便不是问题。 现下手谕已经拿到,也理当告诉母后他所说那个小娘子正是林苒了。 何况之后仍有许多事情得操办。 王皇后得知太子相中的那个小娘子是林苒,微讶过后又笑起来:“乍听太子说起有些意外,可仔细想想,却是情理之中。林小娘子胆色过人、侠义心肠,太子既喜欢,陛下也同意,那是再好也不过。” 念及林苒母亲早逝,祖母也已不在人世。 一时说定明日着人请林苒的外祖母霍老夫人入宫一趟。 萧照谢过王皇后,王皇后但笑:“太子何必客气?不过除去太子妃之外,良娣人选太子可有想法?我瞧着魏家的三娘子、顾家的五娘子皆是柔和的性子,很是端庄娴雅,给你做良娣既不委屈你也不辱没她们,想来日后在东宫和太子妃也能处得融洽。” “母后,儿臣另有一件事情要说。” 听见萧照的话再看他表情严肃,王皇后收敛笑意:“怎么了?” 萧照对王皇后行了个礼道:“儿臣暂不打算纳良娣。” 王皇后一怔,可太子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由不得她不相信这是真话。 “太子也知迎娶太子妃时册封良娣是旧例。” “若不这般……” 在外人面前不必多解释,在王皇后面前,则有现成的绝好理由。 萧照说:“旧例也是从新例而来,太祖亦是终生只一位妻子,况且儿臣不想同父皇那般。” 他的父皇沉迷酒色,荒淫无度。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这是他的母后必定可以理解和体谅的理由。 “你这孩子……” 王皇后又怔一怔,兀自轻叹一气,很快应允下来,“如此,那此事便依着太子的意思去办吧。” “儿臣多谢母后体恤。”萧照微微一笑,谢过王皇后。 这之后他才从凤鸾宫出来回东宫去。 第二日。 霍老夫人被王皇后派人请至凤鸾宫说话。 身为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当听明白王皇后话里的意思,纵然内心再惊讶面上也定得住。只是待从宫里出来,在宫门外瞧见提前在等着她的外孙女林苒时,霍老夫人不禁一下子红了眼。 得知自己外祖母被皇后娘娘请进宫,林苒便特地赶过来宫门外候着。 一见霍老夫人出来,她即刻快步迎上去:“外祖母!” 她会来是清楚皇后娘娘为何召见她的外祖母。 也知道,外祖母会想见她。 在不久之前她的外祖母尚且为她张罗着相看年轻郎君,转眼她被选中为太子妃……外祖母向来心疼她,又从不曾指望过她攀龙附凤,事情变成这样,定然难受。 走近发现霍老夫人眼眶泛红、眼中含泪,林苒心里跟着被刺痛。 她握住外祖母的手,小心扶老人家上得马车,而后也一起上得这辆马车。 “苒苒,你早知道?” 霍老夫人逐渐反应过来,询问林苒。 “算不得早知道,只是太子殿下曾过问我想法。”林苒微笑说,“可终究做不得数,故而不曾告知外祖母,免得让外祖母忧虑。今日听闻皇后娘娘见您,我猜测或与那事有关,便来接外祖母了。” 霍老夫人听得有些糊涂:“你才回京不久,怎么太子殿下……” 林苒便叹气:“怪我太张扬,和沈家人在东梁河边的事惹得太子殿下上心,以致于如此。” “哪里能怪你?”霍老夫人怜爱摸一摸林苒的脸,也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不过我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太子此番迎娶你为太子妃,将不册封良娣。” “若如此,太子倒是有心,想来是将你看得很重的。” “这不是坏事。” 林苒想起萧照在茶楼向她做出的承诺,有两分言出必行的意思。 她往霍老夫人身边凑一凑,压低声音:“外祖母悄悄同我说一说,太子殿下这个人到底如何?” 祖孙两个说着悄悄话,一路回镇国公府。 之后林苒留下来陪自己外祖母许久,哄得霍老夫人心情好转才回侯府去。 此事自也不必瞒着爹爹和二哥。 林苒坦然接受,林景和林长洲无论心中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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