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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前一件事。 当初赏花宴上那桩落水之事,后来王溪月曾对她提过说皇后娘娘查出那名小宫女收受的金银之物上沾染着一味独特的香,是皇帝陛下独独赐给沈昭仪的香。 因是这般,沈昭仪才洗不清嫌疑受了些处罚。 但林苒记得太子对她提起此事时的态度反而暗昧,虽未直言,但隐约觉察得出来太子心有疑虑。 唯一的证据亦是唯一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无论那味香多特别,只要有调制之法便有被擅于调香之人调制出来的可能性。 这是太子有所疑虑的原因? 但光凭些许可能,无法做出更多推断,何况沈昭仪当时未必不曾用这个理由来为自己辩驳。 林苒随意琢磨一阵发现全无头绪便将这个念头撇开了。沐浴过后,她从浴间出来,得知太子今夜也“不得闲”来承鸾殿,于是一个人用罢晚膳在小花园里溜达几圈消消食,亥时附近便歇息了。 又一夜好眠。 晨早醒来,洗漱梳洗过后,林苒用着早膳,听宜雪说起宫里的事情。 头一桩大事即是皇帝一道旨意,将沈昭仪晋封为沈妃。 这次晋封无疑与沈妃有孕有着莫大干系。 沈妃肚子里的孩子来得不容易。 皇帝陛下重视,想必沈妃本人连同沈家、永嘉长公主也十分重视,近来他们的心思大约都会在这上面了。 沈妃怀孕一事暂时没有对林苒在东宫的生活造成什么特别影响。 只她很快听说宫里传出的许多闲篇。 确认有身孕且得到晋封后,沈妃以宫中养胎更为周全之由央着皇帝陛下从南苑行宫移驾回皇宫。 也因为这个,六宫妃嫔们忽然间不得安生了。 皇帝本便宠爱沈妃,而今愈发事事顺从,无论沈妃提出什么要求皇帝都会满足她。于是,沈妃今日说心情忧郁想听孙婕妤弹琴,明日说怀孕辛苦想看吴美人跳舞,后日又不肯用膳,口口声声想吃良妃亲手做的莲子糕,道从前偶然品尝过一次难以忘怀。 良妃地位虽比沈妃要略高些,但皇帝陛下一道旨意下来亦无法抗旨。亲自下厨将莲子糕做好送去沈妃那里,沈妃尝过一口,嘤嘤泣泣说不是那时的味道,皇帝心疼不已,当即命良妃重新下厨。 然而良妃第二次下厨做的莲子糕依然没有让沈妃满意。 到后来甚至要求良妃亲力亲为去御花园的荷塘摘莲蓬、剥莲子,这才松口夸赞良妃亲自做的莲子糕极好。 为难之意全无遮掩,良妃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据说皇帝命人送去诸般赏赐后,她对着那些金银首饰大哭一场。 宜雪陪同用过早膳的林苒在东宫闲庭漫步,尽管承鸾殿的小宫人们远远缀在后面,她仍压低声音,将这些事情一一说与林苒听。说罢良妃遭遇,宜雪轻叹一气。 沈妃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但她有皇帝陛下撑腰,良妃便只得忍气吞声。 忤逆皇帝的代价,谁也轻易付不起。 林苒明白宜雪为何会叹气。 于良妃而言,这遭遇无疑只称得上无妄之灾,奈何皇帝一味纵容沈妃,连句委屈亦变得无处说。 六宫妃嫔之中感到委屈的又何止良妃一个人? 皇帝陛下总是那样多情,他的宠爱从来不曾雨露均沾,深深的宫墙里便从来不缺委屈之人。 她这个太子妃一路当下去会如何呢? 林苒仰面,望一望头顶碧蓝晴天,轻扯嘴角。 太子殿下的承诺固然算得上一份承诺,可承诺一定能被兑现么? 不如自己替自己多谋划条后路。 这条后路旁人未必行得通,但以她眼下的情况来说,却谈不上有什么不妥当。反而问题出在太子身上,太子无意与她有夫妻之实,她光凭自己如何能有孩子?没有孩子又如何去父留子……太子的不情愿定有原因,只不知这原因为何,或得弄清楚其中因由方能“对症下药”。 不过她与太子新婚不久,这件事不必太着急。 多相处一些时日,对太子多些了解,大抵慢慢能寻得蛛丝马迹。 “喵~” “喵~喵~” 耳边骤然响起的几声软萌猫叫打断林苒飘忽的思绪, 她回神,复朝四周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忽而从她的眼前闪过。定睛一看,果真有一只小黑猫。 “哪来的小猫?”林苒笑,“是之前提过的野猫吗?” 宜雪仔细看得几眼:“瞧着像呢,前两日底下的小宫人同太子妃禀报时也说是只小黑猫。” 这是只通体乌黑、瘦瘦小小的猫儿。 脑袋也小小的,衬得那一对看向林苒的琥珀色大眼睛愈发明亮。 林苒见它跑出去一段路又回过头来瞧自己,似乎不怕人,不由弯唇一笑。 她喜欢猫,愿意陪这只小黑猫玩,当即抬脚追了上去。 小黑猫跑得很快。 林苒不是非要抓到它,故而单单快步追在它身后,将它锁定在自己的视线内。 小黑猫一路跑,她一路追在后面,不知不觉追到一座假山附近。在这座假山的另一侧是一处小池塘,水面上缀着一朵朵或粉或白的睡莲,附近栽种着一丛丛翠竹,更深处则是一座约莫两层的精致阁楼。 尚未将东宫逛遍,林苒一时认不出这是何处。 因而即便眼瞧着小黑猫消失在假山里,她依然走上前,未想靠近假山便听见有说话声传来。 说话的似乎是两名小宫女。 她们没有发觉有人靠近,兴致勃勃在聊着感兴趣的事。 一名小宫女惊讶不已:“你说太子殿下中意的其实是丹阳郡主?这个丹阳郡主是什么人,怎得不曾听说过?” 另一名小宫女道:“丹阳郡主便是灵秀郡主的姐姐呀,长公主殿下的长女。不过她前些年出嫁了,如今是端王世子妃,不在京中,不怪你不知。” “端王世子妃?!那太子殿下岂不……” “嘘……你小点声!” “听说太子殿下迟迟不肯迎娶太子妃便是因为忘不了丹阳郡主呢。” “可是我瞧着太子殿下待太子妃也很好呀,怎么会?” 那名看似知情的小宫女过得会儿才开口:“我猜是因为丹阳郡主如今不在京城,倘若哪日回来便不好说了。” “我听说,丹阳郡主出嫁前,太子殿下曾与陛下大吵过一回。” “怎么会那么巧?想来便是因为丹阳郡主。” “竟然这般?那可当真是……” 林苒听她们聊得火热,也觉得很有意思。 丹阳郡主?长公主膝下有两个女儿她是知道的,但太子殿下心悦丹阳郡主这样的事才有所耳闻。 心有所属,是以不愿同她有夫妻之实,甚至对她许下和离之诺? 顺着两个小宫女的话想一想这样的可能性,林苒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怎么看不出太子有那么痴心的一面? “什么人在那里?!” 林苒对宜雪一个眼神示意,早已黑脸的宜雪立时呵斥。 假山里嘀嘀咕咕的小宫女瞬间噤声。 宜雪又扬声道:“太子妃在此,你们还不赶紧从里面出来?!” 几息时间,两个小宫女煞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出现在林苒的视线中。 她们深埋着头疾步上前,便跪倒在林苒面前,连连磕头求饶:“奴婢知错,太子妃饶命!” 这般背后议论太子与太子妃是非乃大忌。 林苒板一板脸,沉声开口:“你们方才是在说什么?” 两个小宫女冷汗涔涔,不敢作答,只惊慌磕头:“奴婢死罪!” “该怎么处罚自有宫规做依据。”林苒道,“但在此之前先将你们知道的说来听一听,若叫我发现你们有半字欺瞒,便是真正的死罪。” 两个小宫女一时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然而面对太子妃威压同样不敢继续欺瞒,最终硬着头皮将关于太子和丹阳郡主的流言转述一遍。 丹阳郡主与太子年龄相仿,幼时常常随长公主进宫,又在开蒙年纪曾与太子一道在皇家书院读过两年书。后来即便不在一处读书,丹阳郡主也时常进宫见太子,与太子走在一处。一对表兄妹相伴长大,可谓青梅竹马,兼之丹阳郡主貌美如花、才华横溢……只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丹阳郡主远嫁端王世子,而太子殿下迟迟不娶。 总之,按照这个故事,这太子妃的位置本该由丹阳郡主来坐的。 太子真正想迎娶的人亦是丹阳郡主。 林苒认真听罢,觉得她们口中的这一段故事颇为俗气。她对太子没有男女之情,便不至于为此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可身为太子妃也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叫人发现她根本不在意太子。 “一派胡言!” 林苒板着脸冷笑说,“你们二人滥言多口,竟敢在东宫如此搬弄是非,真真是罪该万死!” “来人!” “将她们拖下去,各掌嘴二十,罚俸半年,明日便逐出宫去。” “宜雪,让春鸢好好审一审她们,看看她们究竟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造谣生事。”扫一眼这两个抖若筛糠的小宫女,林苒又吩咐宜雪。 将话说罢,见宜雪神色不对,林苒抬眼只见太子穿过假山而来。 林苒眉心微拧,在萧照行至近前时,仿若置气敷衍行了个礼,语气自觉带着点不悦:“见过太子殿下。” “怎么了?” 太子妃脸上写满不快,萧照看出林苒情绪不对,于是直接问,“哪个不长眼的惹到太子妃了?” 瞧见萧照的时候,林苒已经迅速为自己敲定一套反应。 她不愿意表现得忍气吞声、委曲求全,那情绪上头时同太子置气不会奇怪,还要嘴硬无事,又似有满腹委屈。 “没人惹妾身。” 林苒硬邦邦回答萧照,而后一福身,“妾身记起有事未做,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转身便走。 只留下一个“凄凄惨惨”的决绝背影给太子。 萧照:“……” 明白林苒的反常多半与跪伏在地这两个小宫女有关系,他直接问宜雪:“这两人怎么招惹到太子妃了?” 片刻过后,萧照循着林苒离开的方向去追她。 这流言再荒唐不过,他同薛敏瑛之间从来清清白白,又怎会为了薛敏瑛迟迟不迎娶太子妃? 林苒会相信这两个小宫女的话? 萧照认为不会,但相信与否是一回事,在人前做出什么反应是另一回事。 林苒的反应在那里了,他理应配合。 除此之外也有必要同她解释,免得埋下未觉察的隐患。 萧照很费一番功夫才找到林苒。 他站在樱桃树下,抬头去看枝叶间藏不住的太子妃,无奈道:“太子妃怎么跑树上去了?” 林苒透过枝叶缝隙去看萧照,动作很轻摸摸怀里的小黑猫,没吭声。 反倒小黑猫喵叫一声,如同在回应太子的话。 萧照听见树上传来猫叫声,定睛细看,才发现林苒臂弯里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原是为着抓猫才上树的。太子妃实在胆大,分明可以让宫人做这事,偏要亲力亲为,若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思及此,他又说:“你先下来。” “孤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太子妃无须在意,孤同丹阳郡主并没有任何私情。” 没有宫人跟来,四周唯有他们两个人在。 因而听见太子主动解释,林苒但笑,好整以暇说:“殿下这是什么话?妾身有在意的资格么?” “谁让你如今是太子妃。”萧照往后退开两步,仰面去看树上的林苒,复道,“这流言来得蹊跷,恐有挑拨试探之意。这种法子上不得台面,却多少有效用,最重要的是难以追究。” “孤知道你不会信那两个人的话。” “不过无论太子妃信或不信,孤也决计不是心有所属,不将太子妃当一回事,随意对待。” 林苒知道萧照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没必要骗她,没必要对她解释,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外人。 “殿下为何要同妾身说这些?” 放开那只小黑猫,林苒从枝叶间探出脑袋,笑吟吟看萧照,“抑或殿下今夜准备宿在承鸾殿?” 第19章 第19章“怎听着像在骂孤。” 宿在承鸾殿? 萧照心思稍转便明白林苒话中之意。 这几日他虽然去过承鸾殿用膳,但未曾留宿。 而今有宫人乱嚼舌根,他若将太子妃“放在心上”,到底不能无动于衷。 “太子妃心情不佳,孤自当去承鸾殿好生宽慰一二。” 萧照给林苒一个明确回答。 林苒很满意。 既然白天发生这样的事,太子宿在承鸾殿方可体现对她的“上心”。 “太子殿下这样为妾身费心,妾身很感动。”林苒道。 萧照见她得到满意回答一时又劝:“树上太危险,太子妃不如先下来,有话可以慢慢说。” “殿下答应妾身一件事,妾身便下去。” 林苒却并没有直接应下萧照的话,反而对他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萧照几不可见挑眉:“你说。” 林苒便道:“过几日妾身想去桃源寺上香祈福。” “好。” 萧照爽快应下,林苒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去桃源寺,他也没有追问。 太子这样的直率态度让林苒愈感到满意。她点点头,冲萧照笑一笑,随即兑现承诺,动作麻利从樱桃树上下来,没有再去管那只小黑猫。 尽管林苒身手敏捷,萧照依旧担心她会脚滑,于是往前两步以便灵活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而这份担心在她稳稳站定在樱桃树下的一刻变得多余。 “谢啦!”林苒看出太子心思却很领情。 意外的道谢和明灿的笑容让别有心思的萧照移开视线,他去看被留在树上的那只小黑猫:“不管它了?” 林苒摇头:“它本在东宫自由自在,又何必非要将它带去承鸾殿。” 萧照思绪一顿,当下看她一眼:“怎听着像在骂孤。” 林苒本没有别的意思,她是真心认为反正东宫有这只小猫的容身之所,不是非要被困在她身边才行。但太子的一句话让她微怔,继而反应过来,顿时垂首扑哧一笑:“妾身怎敢骂殿下,殿下当初是亲口问过妾身愿意不愿意的。” 她和萧照往回走。 走出去十来步,沉吟数息的林苒又说:“不管殿下信不信,当初会应下,妾身也是有真心的。” 小猫儿即使被问愿意不愿意也没有选择余地。 可是,她不是猫儿,纵有无奈之时,但未必走上绝路。 她真心愿意赌上一把。 不到最后,焉知自己赌对了还是赌错了? 林苒忽来的一句话落在萧照耳中又不免有另一层意思。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当时并谈不上给林苒选择,可林苒对他说自己也是有真心的…… 太子妃的真心,萧照偏头去看林苒,回想起她曾说过的许多话。 仿若后知后觉在这一刻顿悟,她那时的真心,是决意同他做上一对真夫妻,认认真真对待。 他却没办法真正满足她的期许。 萧照抿唇,没有说话,送林苒回到承鸾殿后便离开了。 已经安排春鸢去审问那两个小宫人,林苒暂时也未继续深想这件事。不过她不期望能够从这两个小宫女的口中问出什么来,流言伤人,便因可能传到任何人耳中,可能从任何人的口中说出,想要寻得那个真正的源头才是最难的,也因此躲藏在流言背后是最容易的。 半真半假的话又最惹人信。 太子解释自己同那位丹阳郡主没有纠葛,这大抵是真的,但想来太子也难以否认别的许多事情。 无论如何,丹阳郡主是长公主之女,与太子年龄相仿,自幼出入宫中。若丹阳郡主确如小宫女所说貌美如花、才华横溢,那么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对于看热闹的人而言自是乐见其成。 她要不是这个太子妃,一样会乐得看戏。 但被看戏的滋味就不太美妙了。 春鸢直到林苒午憩醒来后才回到承鸾殿禀报审问结果。 两个小宫女审起来不难,且太子特地派陈安去陪春鸢一起审,更是轻松。 是以,从这两个小宫女口中问出另一名小太监后,他们即刻命人去将那小太监抓来也审问一通。这之后,春鸢才回来承鸾殿向林苒复命。 “那太监平日里同其他人一道负责采买事宜,接触的人确实不少。” “审问过后,他咬定自己是在宫外听说的,奴婢见一时问不出其他什么,故而先回来了。” 宫外? 矛头指向宫外,恐怕无从查起。 宫里的人个个有名有姓,宫外便不同了,人多口杂,当真要查这些事究竟从哪里传出来的可谓难上加难。查不到根源,便皆是无用之功……不过背后之人让她知晓这些流言目的何在?果真如太子先前所说,有意借此来挑拨试探? 也不无可能。 太子妃之位牵扯诸般利益,偏太子不纳良娣,光凭这个已足以招来祸端。 “嗯,我知道了。”听罢春鸢的仔细禀报,林苒颔首,复对她说,“也这个时辰了,你快去用些饭,再梳洗一番歇一歇,我这儿自有宜雪伺候。” “是。” 春鸢一笑,领命告退,暂下去休息。 允诺今夜宿在承鸾殿的萧照在天将黑未黑之际过来了。 林苒如常同他一道用晚膳,之后下过几局双陆棋便沐浴梳洗,准备休息。 宫人们退下后,殿内一如既往变得安静。 萧照没有任何试探,十分自觉从床榻上取过软枕要往罗汉床去。 林苒伸手扯住他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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