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情愿,也知道不能再拿此事发作太子妃了。 到头来不得不任由太子将太子妃扶起身,看着皇后同他们相继行礼告退。 “陛下……” 惴惴不安的沈云蕊一见皇帝进来侧间,当即命宫女扶她坐起身。 延兴帝面色不豫,抬手示意她不必起身后看向刘太医。 他问:“朕的孩子情况如何?” 刘太医恭敬回答说:“沈妃娘娘身体无大碍,腹中胎儿也无大碍,只略有些动胎气以致身体不适,微臣待会便为娘娘开一副药方以便稳固胎气。” “那就好。”皇帝点点头,“你去吧。” 刘太医应是,当下行礼告退被宫人引着去别处开方子。 沈云蕊在听见皇帝那一句“朕的孩子情况如何”时,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她固然知晓陛下十分爱重她腹中龙嗣,她也是凭着这个被晋封为妃,但次次关心孩子胜过关心她……沈云蕊控制不住有些无言。 可这样的情绪不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表露。 她强压下去,单是仰头眼巴巴看着延兴帝:“陛下,方才臣妾听见……” “你兄长之事不必再提。”延兴帝直接揭过此事,俯身握住沈云蕊的手,“爱妃勿要忧思忧虑,只管将养好身子,顺利诞下朕的孩子,明白吗?” “是。” 沈云蕊了解皇帝脾性,知他无心多说,垂下眼异常乖巧顺从应下他的话。 …… 从蓬莱殿正殿出来,林苒和萧照一道送王皇后上得凤辇,又目送她先一步回凤鸾宫。皇后仪驾远去,林苒堪堪收回视线,便被萧照隔着衣袖虚虚握住手腕。 “先回吧。” 萧照轻声说罢,牵住林苒步出廊下,继而扶她上轿辇。 太子殿下此番举动固然体贴,但今日在蓬莱殿跪得许久的林苒无心感动。只是过得片刻,当萧照跟在她的身后也上得同一轿辇、要与她一道时,她略微一怔,不解望过去:“宫里缺轿辇吗?” “不缺,但孤想与太子妃一道回东宫。” 萧照眉眼不动,对答如流。 林苒懒得同他多分辨,却不想太子隔着衣摆,轻轻摁了下她的膝盖。 “疼不疼?” 又不等她开口回答这个问题,趁无人瞧得见轿辇里的情形,太子直接撩起她的衣摆,查看她膝盖的情况。左右两个人是夫妻,林苒没有阻止他的举动,不过也低下头看一看——跪得许久,膝盖果然一片青紫痕迹,乍看触目惊心。 萧照在来蓬莱殿的路上已经感受到膝盖传来的不舒服。 尽管有所预期,但清楚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底不觉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林苒不知萧照此刻的心思。 唯独觉得,被人这样盯着膝盖看有几分的不自在,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确实小腿有些发凉。 “倒也没什么。” “以往在边关身上磕磕碰碰是常有的,过得几天也就没事了。” 林苒一面说一面伸手想要将裙摆放下来。萧照反摁住她的手:“先擦药。”话音落下,他收回手,从袖中掏出一白瓷罐子,复解释,“方才问刘太医讨要的。” 问刘太医讨要的?那么便是在他上来轿辇之前的事情。 林苒想着揶揄道:“太子殿下这般心细如发,实令妾身受宠若惊。” 萧照一时未回应。 他动作轻柔替林苒擦着药膏,在一片沉静里轻声说:“是孤对不住你。” 第30章 第30章孤自当为太子妃效力。 太子郑重其事的话语使得轿辇内的气氛染上些许局促。 林苒愣怔之下,反而扑哧一笑。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有些事当初太子殿下不是同我说得明明白白,今日境况,并无意外。” 被卷进风波林苒不认为多可怕。 最可怕的理当是令她卷进风波的人靠不住,幸而太子尚算靠谱。 萧照低头,微抿唇角继续替她擦药。 “那也是你本不该受的。” “殿下说得极是。”林苒弯唇,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既然这般,不如太子殿下便以身相许。眼见天气转凉,今儿夜里恐怕要劳烦殿下为妾身暖床了。” 太子能诚心感到歉疚自非坏事。 可眼瞧着往后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若次次这般一脸歉意,她也受不住。 林苒想,她果然更喜欢看太子羞恼却拿她没辙的样子。 比温柔小意有趣多了。 萧照在被林苒伸手摸头时重又抬眼。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话语以及坦荡无谓的笑容落在耳中、眼底,他会意她不喜欢听这些话。 也对,把人卷进来,再说歉疚,有何意义?徒增厌烦。 远不如平日里对她好一些。 “好。”萧照毫不含糊也毫不犹豫应下林苒的话。替她擦过药,他将撩起的裙摆小心放下,稍作整理,方才补上一句,“孤自当为太子妃效力。” “那妾身却之不恭。” 林苒笑吟吟点头,眉眼不见分毫对今日一场遭遇的抱怨与不满。 回到东宫已然是晌午将至。 轿辇停在承鸾殿外,萧照下得轿辇,转过身来朝林苒伸出手。林苒不同他客气,直接将手递过去,不想待下得轿辇,他顺势将她的手握住,继而朝她的方向迈了一步,靠近后微微俯下身将她横抱起来。 林苒:“……” 余光瞥见春鸢宜雪在偷笑,她索性靠在萧照身前由着他把自己抱进殿内,受用起他的体贴。 而宫人们也十分乖觉,没有立刻跟进来服侍。 “那卷宗上是写了什么?” 一路被抱至窗下的罗汉床上,林苒坐好以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发问。 在罗汉床另一侧落座的萧照执壶倒两杯茶:“也没有什么,只是将仵作验尸的结果写清楚了。” 林苒又问:“包括秘药之事?” “嗯。”萧照颔首,平静陈述道,“否则父皇不会轻易罢手。” 林苒了然点头,端起茶盏喝得一口茶水,想起另一个问题:“但这一桩入了卷宗,殿下不担心会打草惊蛇?” 萧照淡定说:“如今倒不怕打草惊蛇。” “敲山震虎?引蛇出洞?”林苒又喝下半杯茶,顿悟,“殿下有谋划?” …… 蓬莱殿发生的事一传到长公主耳中,她便即刻命人备马车进宫面圣。 见到延兴帝时,延兴帝依旧满心不痛快。 长公主萧琳劝慰自己皇兄:“太子叛逆也非一日两日,皇兄何苦同他置气?气坏身子反倒不值。如今沈妃有孕,皇兄高高兴兴,擎等着孩子降生便是了。” “太子不听话的确不是一日两日。” “但自从迎娶太子妃,朕发现他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长此以往,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往日太子不是没有忤逆他的时候,只是有这个太子妃以后,越来越频繁。 延兴帝每每想到这一点,内心实在难以痛快。 太子是他膝下唯一的儿子,父子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 但为个女人这般,实在没出息。 “太子妃……确实放肆。”长公主迟疑中轻叹一气,见皇帝冷哼一声,只道,“但林氏如今终究是太子妃,太子又爱护她爱护得紧,为着父子关系,皇兄也勿要太往心里去,免得白白的不高兴。” 延兴帝笑又不笑地说:“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妃若犯错,照样要受罚。” “该废也照样要废。” 废掉太子妃? 这样的话已是说得极重,长公主萧琳也了然自己皇兄对太子妃的不满今时今日滋长到何种程度。 太子为着太子妃甚至不要良娣,夫妻两个怎会不恩爱? 但皇兄如今对太子妃已是万分的不满,少不得要迁怒袒护太子妃的太子。 太子妃废得,太子妃一样废得。 只要皇帝陛下膝下有其他皇子可以继承大统。 “皇兄勿要冲动……” 长公主萧琳掩下心思,始终满脸关切劝慰着自己兄长。 “朕自然不是冲动,罢了,不提这个。” 皇帝烦躁摆摆手,转而道,“妹妹生辰将至,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长公主一笑,欢喜说:“无论皇兄送什么,妹妹都只有高兴。”停顿数息方才似不经意道,“先前南绍进贡的那株红珊瑚着实稀罕得紧,那样大的红珊瑚当真头一回见,光瞧着都匪夷所思。” “妹妹既然喜欢,回头朕让人送去你府上。” 延兴帝也记得那株有近五尺高的红珊瑚,知道妹妹喜欢,爽快应下。 长公主喜上眉梢道:“多谢皇兄!” 又问,“皇兄可是尚未用膳?不管有什么事也不该饿着肚子……”便吩咐高振命宫人传膳。 陪延兴帝用罢午膳,长公主萧琳这才离宫回长公主府。 回府的路上不免记起和皇帝的一番谈话。 太子今时羽翼丰满不同往日,一时半会动不得,亦没办法轻易动他。 可太子妃不一样。 今日皇兄想借沈家的事情教训太子妃,说来到底操之过急了些。 有的事不必摆在台面上,更不必他亲自出手。 长公主萧琳兀自琢磨许久。 思来想去,插手东宫一直非易事,但不久之后的生辰宴是在长公主府,论起来是个极好的机会。 待她生辰那日,京城有名有姓的府第无有不来祝贺的。若太子妃在众人面前出丑……虽于皇家颜面有损,但能换来皇兄龙颜大悦,也值。 如是思量过一番,长公主萧琳打定主意。 她便将府中的老嬷嬷找来,避着人同老嬷嬷细细请教。 …… 萧照是在陪林苒用过午膳才离开的。 天黑之际,他自觉回来承鸾殿,赴白天和林苒的“暖床”之约。 翌日。 一贯在萧照去上朝后才慢悠悠醒来的林苒,头一回和他差不多时辰睁眼。 萧照见她睡眼惺忪,念着昨日种种,不免道:“多睡会儿也无妨。” 林苒摇摇头,掀开锦被也从床榻上下来。 “昨日母后人在病中却因担心我匆匆赶至蓬莱殿,我走时,她分明才喝过药歇下的。这般折腾过一场,若病得更重便多少是我的罪过,我也该早些进宫探望。” 她一面说着一面穿好绣鞋在床榻旁站定。 抬头去看萧照,看萧照表情迟疑又说:“太子殿下担心妾身膝盖的伤?些许小伤,当真无碍。” “也罢。” 萧照听言很快松口,“待到下朝,孤也去探望母后。” 林苒便应一声“好”。 两相说定,各自在宫人的服侍下洗漱梳妆,更迟一些,太子去上朝,林苒进宫去见王皇后。 却正如林苒担心的那样,王皇后才有所好转的病情又严重两分。 她要留在凤鸾宫侍疾,反被王皇后柔声劝:“太子妃昨日也受一场惊,更当顾念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才是,我这儿自是不缺人服侍的。” “皇嫂若身体不适安心休养便是。”萧婵的声音传来,坐在床边绣墩上的林苒回头,只见萧婵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缓步进来。一瞬对视,萧婵微笑,“妹妹定会照顾好母后,请皇嫂放心。” 王皇后也道:“阿婵说得极是,宫里自有阿婵和阿月陪着我。” “姑母,我来啦!”说话间王溪月快步进来,手里是一把新折的木芙蓉。 小宫女机灵取来花瓶,王溪月将开得正好的粉色木芙蓉插进花瓶,笑吟吟说:“见小花园里的木芙蓉开得很好,姑母又得卧床休养,故而去折了供姑母赏玩。” 王皇后便佯作嫌弃笑道:“有她们两个人在,要是再多一个太子妃,我才是真的没法将养了。” “皇表嫂还是听我姑母的话罢。”将花瓶摆在花几上的王溪月捂嘴偷笑。 见状,林苒不好强行留下。 因而待太子迟一些过来凤鸾宫请安,她后来便和太子一起离开。 只是之后林苒一如既往早起过来凤鸾宫请安,服侍王皇后用膳喝药。 王皇后念着她一片孝心,再未多劝。 如此过得数日,又一日晨早,林苒服侍王皇后用过药后,念着花瓶里的木芙蓉谢了,便想要去凤鸾宫外的小花园折几枝新鲜开得正好的。 步出廊下,朝着小花园的方向走得数十步,林苒忽见花木掩映之间有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 定睛细细辨认几息时间,她认出在小花园里的是萧婵。 但萧婵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林苒隐隐约约能听见有另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那大约是位年轻男子。 可什么人竟会和萧婵在凤鸾宫外起争执? 林苒心有疑虑,却未曾走上前。 反倒萧婵先一步注意到她,一时闭口不言朝她走过来。 “皇嫂……”走到林苒面前的萧婵行了个礼。 林苒点点头:“阿婵。”说话之间,余光却瞥向慢两步也朝这个方向过来的那个公子哥儿。 这个眉眼温润、面容透着斯文的年轻男子穿一袭蓝色暗竹纹锦袍,玉冠束发,身量修长,通身气度不凡,瞧得出来家世不错。且显见萧婵方才正是在同他争吵。 “这位是?”林苒不认得他,低声询问萧婵。 萧婵轻声解释:“皇嫂,这是阿月的三哥,昨天夜里到的京城,今日进宫来给母后请安。” 王怀仁? 林苒记起王溪月先前提过这件事,只不免有些诧异—— 原来阿婵和阿月的三哥也挺熟的。 第31章 第31章他的清白,似乎岌岌可危。…… 往日萧婵和王溪月总会同来凤鸾宫探望王皇后。 今日见到萧婵,见到王溪月的三哥,却偏偏不见王溪月,林苒不由问:“阿月人呢?怎未同你们一起过来?” “皇嫂,阿月生病了。”萧婵眉心微拧,解释道,“怕母后病中挂怀,她不让声张,故而不曾派人来凤鸾宫递信,皇嫂便也不知此事。” 林苒讶然:“阿月病了?病得严重么?” “想来不妨事。”萧婵摇摇头,“我方才去过一趟春禧殿,人瞧着倒精神,只是染上风寒,多少难受。” 林苒了悟:“近来天气多变,的确容易着凉,阿婵也要记得添衣。” 她思索中补上一句,“晚些我去看看阿月。” “草民见过太子妃。” 林苒和萧婵的低语被缓步走上前来见礼的王怀仁打断。 闻声,林苒转过脸去,视线落在这个行至近前的公子哥儿身上。她微笑与王怀仁免礼,在王怀仁谢过恩典、抬起头来时,不动声色打量起王溪月的这位生得一张玉白俊美面庞的三哥,也 暗忖起来。 阿婵素来好脾性。 阿月的三哥也眉目温润,文质彬彬。 倘若不是偶然撞见他们在小花园里起争执,兼之阿月的这一层关系在,她恐怕无从想象他们会有矛盾。更令人在意的是在发现她以后,他们默契假装无事。 太子殿下会知道点什么吗? 林苒想一想,一位是亲妹妹,一位是母后的侄儿、阿月的三哥,太子殿下应当不会对这样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正方便她打听。 “先前便听阿月提及她有位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哥哥,今日一见,果真不曾诓骗我。”暗中打量过几眼王怀仁,林苒莞尔一笑,客客气气开口。 纵然论年纪,王怀仁比林苒大几岁,但身份差别摆在眼前,他态度谦和,只道“太子妃谬赞”。 林苒今日与他初次见面,不甚相熟,因此略略寒暄过两句便转而对萧婵道:“母后已用过药,尚未歇下,你们这会儿过去请安正合适。” “是,皇嫂。” 萧婵会意,当即福一福身说,“那我同王公子便先过去给母后请安,免得耽误母后休息。” 林苒嘴角微弯,颔首:“去吧。” 不一时,萧婵和王怀仁去正殿见王皇后,她也继续去小花园里折花。 幸而折花不是个费劲的事。 过得约莫两刻钟,林苒回到凤鸾宫正殿。 见到侄子的皇后娘娘显然很是高兴,即便尚在病中也似容光焕发,靠着宝蓝色绣折枝牡丹大引枕半坐在床榻上,满目慈爱询问着王怀仁的近况与家中诸事。 萧婵安安静静陪坐在一旁,面上浅浅的笑意。 见状,林苒见过礼,将木芙蓉插好,便与萧婵一样陪坐在里间。 直至半个时辰后,药劲儿上来的皇后娘娘倍感疲乏困倦,再撑不住,林苒和萧婵哄着她歇下,终于同王怀仁从凤鸾宫出来,转而同去春禧殿探望生病的王溪月。 偶感风寒的王溪月确实病得不重。 她精神头不差,只嗓子哑了、鼻塞严重、鼻涕不断,总归不太好受。 太医晨早来过一趟春禧殿为王溪月看诊。 见到人、确认过她没有大碍,林苒没有久留,萧婵也一道离开,以便王溪月和久未见面的三哥自在叙旧。 宫人退下,再无旁人,王怀仁才绕过屏风隔着纱帐同妹妹说话。王溪月思念亲人,自然关心家中事,当下兴致勃勃问起家中诸位长辈、姊妹兄弟近来如何。 王怀仁便一一细细说与妹妹听。 如此闲谈许久,他才对王溪月道:“妹妹惦记着家中情况,家里也惦记着妹妹。只有些事,家中不清楚,我也不过略知一二,是须得再仔细问一问妹妹才行。” 王溪月鼻音浓重,语声愈发软糯:“三哥想问什么?” 王怀仁说:“我听闻妹妹落过一次水?” 落……水? 乍听见王怀仁的话,王溪月甚至有点儿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 “是有这么一桩。”她嘿嘿一笑,避重就轻对自己三哥说,“但我现下不是好好的吗?已经是几个月前了,三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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