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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 好在今日林苒可以自己骑马了,是她自己提前选好的那一匹红鬃马。 除此之外,萧照命人为她准备好趁手的弓箭。 皇帝陛下则似乎依旧身体不适。 与前一日一样,只露个面,延兴帝便回玉华行宫去了。 饶是不甚关心皇帝,林苒也难以忽视这番奇怪举止,何况有从太子那里听来所谓去江南寻人的消息在前,她嗅出点不寻常味道。可太子镇定如常,既像稳操胜券,也像成竹在胸,让人觉得不必多操心。 林苒最后并没有多问。 这一天倒是如前一日那样风平浪静,她和萧照一道猎回来许多野山鸡、野兔子,还有一头獐子。 他们满载而归,组队去山林狩猎的小娘子亦收获颇丰。 林苒特地带来玉华行宫的彩头最后则叫徐明盛的妹妹徐静淑得了去。 晚膳是让小厨房用带回来的战利品炖汤烤肉。 用过膳,萧照又去忙了,累得一日的林苒沐浴梳洗后依旧没有等着他回来,一觉睡得香甜。 及至第三日。 延兴帝依旧如前两日露个面便要回行宫,只是这一回他对太子提出要求。 “朕听他们禀报,说昨日发现玉华山中有白狐出没。” “白狐现身乃祥瑞之兆,太子今日便去将这只白狐带回来吧!” 天子有令,莫敢不从。 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萧照自应下延兴帝的话。 延兴帝便又点了个将士出来,据说是昨日发现白狐踪迹之人,且命其为太子引路,萧照无有不应。不一时,由此人带路,一行人出发去山中寻所谓的白狐。 林苒毫无疑问陪着萧照一起去。 若不知那些事,她或许不会对皇帝陛下的举动太起疑。 至多以为是非要折腾太子。 然而,有前两日的衬托与对比,林苒只觉察到延兴帝的不对劲。 山林狩猎、替父寻白狐,作为太子,孝敬自己父皇、满足自己父皇的些许要求,无可挑剔。 正因无可挑剔,更显得延兴帝别有用意。 林苒相信萧照对此不会无知无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无外乎是因为当皇帝陛下起了心思,他们父子之间迟早会有这一日。 这不是能躲得过去的。 既然如此,直面帝王心思亦是一种应对之法。 林苒和萧照如前一日骑马进山林。 太子出行,身边自然是有侍卫追随保护安全的,但若太多人动静太大,难免影响狩猎,因此,跟随萧照与林苒进山的不过四十精锐侍卫。 马蹄声不断在山道回荡着。 在那名将士的领路下,林苒与萧照一行人直奔玉华山的最深处。 是最深处亦是往年秋狩围猎所不及之处。 渐渐地,从别处传来的马蹄声一一消失再听不见分毫,取而代之的是飞禽走兽的鸣叫低吼。 “太子殿下,昨日卑职最后一次寻见那只白狐便是在这附近。”在放慢速度骑马走得一阵后,负责引路的那名将士终于勒停马匹,向萧照禀报道。 白狐昨日消失在这个地方,现下在何处已无人知晓,唯有细细搜寻。 便也无人再能引路了。 萧照听罢此人禀报,沉默颔首,环顾四周,随即下令命其中三十名侍卫分散开来寻找白狐踪迹。将士见使命完成,道须得回去向皇帝陛下复命,面上态度恭敬与萧照、林苒行礼告退。萧照不强留他,一派云淡风轻允他骑马离开。 有外人在,林苒一路上始终保持安静与缄默。 直到这名将士策马而去,她看一看萧照,终于似是而非问得一句:“殿下有几分的把握?” 萧照偏头看她,笑容淡淡应声:“不成功,便成仁。” 林苒闻言轻挑了下眉。 短短几字道出太子此番的决心。 可见这一次绝非之前她所见任何一次状况与形势可比。 太子却未令她感知到太多危险与风波的逼近。 对她可谓仅有的安排,便是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 也对。说到底他们如今性命相连,倘若她有事,他将难以幸免,倘若她无事而他有事,在他出事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他也无能为力,无法相护。至多不外乎是提前为她做些安排,让人护她远离京城,从此隐姓埋名重新生活罢了,那时纵使有心为她做得更多也是不能了。 这一次他不需要她做什么。 如是情况下,一时之间的确也没有什么她能做的事情。 林苒与萧照骑马而行,沿着山道慢慢往前走。 山风吹过,卷着丝丝的凉意,山林里一股莫名的寂静悄然袭来。 在这寂静之中,其后一切均如意料。 暗处飞射而来一支支利箭直指他们身下的马匹,马儿或受惊或受伤,阵阵嘶鸣、四下乱窜。 提前潜伏在附近的黑衣人几是从四面八方一波又一波逼近他们。 纵然四散的侍卫迅速折回,依旧挡不住黑衣人的攻势。 林苒此番秋狩出行捎上萧照赠她的袖箭,这几日她一直将袖箭随身带着。今日狩猎的弓箭她也背在身上,当她从马背上下来后,立刻抽出一支箭,随后弯弓搭箭瞄准,射伤一名离得近些的黑衣人。 当厮杀出现的时候,她比自己预想中更冷静。 只是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多、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想到这些人许是皇帝派来的,她心底由衷生出些恼恨。 所谓虎毒不食子此刻不值一提。 这些黑衣人无不是奔着要他们性命而来。 混乱之际,也早有侍卫发射鸣镝以通知其他人有异样。 萧照提前做下安排,负责支援的侍卫很快赶到,加入这一场搏杀中。 “走。” 趁着侍卫抵抗住黑衣人的冲击,萧照偏头看一眼身侧的林苒,拽住她的手腕,带她先离开。 这些黑衣人原本便冲着他们来的。 唯有迅速离开这个地方,得到更好的保护才可能让这些人放弃追杀。 林苒听见萧照的话,没有犹豫跟着他一起走。 几名侍卫摆脱黑衣人的纠缠,随他们一道、护送他们去到更安全的地方。 山道被堵住,他们只能先从山林中穿过。山林中草木茂盛,头顶松树枝叶葳蕤,脚下灌木野草丛生,步步皆是崎岖不平,不可不谓行路艰难,却不能停下。 利刃搏击、刀剑碰撞的动静始终在他们身后不停不休。 不必回头也知追杀没有停止,然而,一时半会,再难有更多的支援。 鸣镝信号发出,不会无人在意。 只怕有其他异动与示下,将他们引去别处,无从立刻赶来救人——虽则这也是料想得到的状况。 林苒今日也如前两日那样穿的骑马装,行动尚算方便。太子始终拽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她亦未在意,埋头跟上太子步伐。逃离追杀难免狼狈,直到这会儿她才抬起头看一看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个人。 刹那分神,脚下便踩中一块大石头。 险些崴脚的林苒一个踉跄,萧照回身稳稳扶住她:“没事吧?” 林苒正欲冲他摇头,利箭破空的响动已至耳边,躲闪之下,那支箭擦着他们而过,暗处更多支箭已飞射而来,也让人根本无瑕顾及脚踝传来的疼。 只周遭处处有树木遮挡,暗箭失去准头,兼之有几名侍卫的保护,这些箭矢未能伤及他们。 不妙的是,有更多黑衣人追了上来。 “徐明盛会在前面接应。” 萧照沉声对林苒说道,手上用力越发握紧她的手腕,带她继续往前。 林苒一点头,回身借袖箭又射伤一名黑衣人。 但这次未能走出去几步远,在他们前面已再冒出来一批黑衣人。 前路、后路顿时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与之前那些黑衣人不同,略同这些人交手,林苒便发现,这些人的路数与在长公主府的黑衣人一脉相承。 今日围堵太子的,是两路人马。 “是另一批人。” 林苒出声提醒萧照,见萧照全无讶异,明白他其实也看出来了。 不仅看出来了,而且不见惊讶。 想来明知今日皇帝陛下要对他不利依旧走这一步险棋……实则正是为了这一刻的引蛇出洞。 是了。皇帝忽然派人去江南寻人,本便有人暗中作祟,如今皇帝正因此事欲对太子痛下杀手,那背后之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定也是要借此机会,做自己要做的事,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们必须得活着回去。 唯有活着回去,才可能与之对抗,才可能知道究竟是谁一直在背后生事。 远远有猎犬咆哮的声音与凌乱脚步声传来,隐隐约约亦能辨认得出一道道身穿甲胄的身影。林苒定一定心神,知道是萧照所说的徐明盛带着人前来接应了。 “殿下,我可以。” 林苒反握了下萧照的手,随即挣脱他的手掌。 单论眼下他们被两面夹击的形势,实则难以一心二用。 太子要顾及她毕竟处处掣肘,她被这样“照顾”一样多少限制行动。 伴随着林苒的话传入耳中,萧照掌下一空,立时看她一眼。林苒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不必多言,萧照了悟她心中所想,又见远处徐明盛已经带着人来了,一颔首,认同林苒的决定。 不再受到约束的林苒行动更加自如。 射伤一名黑衣人后,她夺走对方手里的长刀,毫不犹豫,反手砍向逼近她的另一名黑衣人。 厮杀之中,血腥气息不断蔓延,与山林中草木与泥土气息混杂一起。 受到惊吓的飞禽走兽早已另寻栖息之地。 焦灼而压抑的气氛里,面对黑衣人的团团包围,暗处忽地飞来一支冷箭。林苒捕捉到那名树后那名黑衣人的身影,莫名有种熟悉感,但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那支箭便直冲萧照而去。 她余光瞥见萧照正背对利箭射来的方向。 一瞬间,林苒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无,几乎下意识的,便推开了萧照。 她本以为自己会受伤。 因为一旦太子避开,意味着她将代替太子承受这一箭。 然而,在她将萧照推开之时,觉察到危险的人动作敏捷回身把她护在怀里。她只觉得自己无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伴随着视线黯淡,整个世界骤然安静。 所有喧嚣被在呼吸之间被隔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之外。 却也仅有一呼吸的时间,转瞬而过,向她袭来的是萧照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挡箭的一幕。 箭上淬了毒。 在萧照失去意识之前,林苒听见他在她耳边说得两个字:“无妨。” 他整个人的重量随之压在她身上。林苒勉强扶住他,让他大半个人靠在她身上,她亦摇摇欲坠,手心里紧握着的是他昏迷之前塞给她的一块令牌。 …… “如何?!” 自来玉华山起便日夜坐卧难安的延兴帝,今日比前几日要更为焦躁不安。他急急等得半日,终于等到高振从外面进来,知定是有了消息,几乎跳起来追问。 高振连忙跛着脚小跑上前,压低声音禀报:“结结实实中得一箭,正被护送着回行宫来。” 听闻太子受伤,延兴帝怔一怔。 高振见皇帝表情凝滞、立在原地不动,又低声说:“究竟是何情况尚无法确认,须得待人被护送回行宫,太医们一诊治,才能见分晓。” 延兴帝似回过神,细看眉眼仍有淡淡的不安,但脸上露出点点欣喜之色。 “左右是不省人事了罢?” 高振回:“是,人是抬回来的,据说中箭之后当时就昏迷了。” 延兴帝眉头紧拧:“可会有诈?” “此等大事,岂敢作假?”高振细细分析,“消息传回,势必人心大乱,这样的险如何冒得起?何况纵使作假又有何用?终究陛下才是天子,终究整个大齐都要听陛下的,难不成还能倒反天罡?” 延兴帝琢磨半晌,认同高振的话。 太子遇刺,只有平平安安回来方可稳住人心,否则人心大乱,朝堂哗然,他控制不住局面。 “陛下请放心,且……”高振停顿了下,凑到延兴帝的耳边说,“且太子乃是为保护太子妃、为太子妃挡箭,以致于受伤的。单凭这一点,也知假不了。” 保护太子妃? 延兴帝想起太子对林苒的回护,冷笑一声:“为个女人,他该有此劫。” 直至此时,皇帝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大事将成。他慢慢坐回椅子里,闭眼思索良久,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扶手:“人呢?几时能送进宫?” “快了。” 高振上前替延兴帝捏肩放松,“已在路上,快马加鞭,不出三日。” 延兴帝一拍椅子扶手:“好!” “高振,你做得很好,待此事成,朕定给你立头功!” 高振面上欢喜得不行:“谢陛下隆恩!” 延兴帝也哈哈一笑,想着日后不必再受任何的约束,畅快不已。 而这之后又过得半个多时辰,昏迷的萧照被送回玉华行宫。秋狩随行的太医们早已在太子别院恭候,萧照被送入殿内,太医们立刻跟进去,即刻为他诊治。 消息传回行宫会早上些许。 是以,从得知太子遇刺受伤起,春鸢和宜雪便提着心焦急等待林苒回来。 太子被送进殿内,陈安忙着安排底下的宫人做事,徐明盛跟进殿内,所有人都围着太子转。林苒没有跟进去,春鸢和宜雪便围上来,见她身上衣裙脏污、染了血迹,连忙带她去 偏殿。 之后宜雪去取一身干净衣裙,春鸢去打热水。 两个人伺候着林苒换下脏污的衣裳,又重新梳洗一番。 太子出事,她们知道林苒必定心情糟糕,俱不多问,只倒一杯茶水递过去,而后安静作陪。 林苒灌下一杯冷茶,轻吁一气,彻底回过神。 萧照为她挡箭这件事对她多少带来冲击。尤其看着这个人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刻,那种感受与长公主府里奚鹤鸣为她挡箭的感受截然不同。 回行宫的路上,她脑海里有两种声音不停拉扯、纠缠。理智告诉她太子今日与其说保护她,不如说在保护那个秘密,可与此同时,她又明白,保护她绝非太子本能。那一刻下意识将她护在怀中,将她护得那样紧,很难说只与那个秘密有关系——只是也绝不会于此无关。 她便有些不知如何看待太子今日的举动。 亦不知,今日之后,所有的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太子塞给她的那块令牌她藏好了。 她不清楚太子抱着何种心思把这一块象征太子身份与地位的令牌塞给她。但有这块令牌,只要太子没有被废,她便可通行无阻,也可以借令牌对东宫发号施令。 被交到她手里的是属于太子的权力。 要不要用这块太子令牌,却是另一回事,太子似乎对她过于放心了。 林苒没有做决定。 太子情况未知,皇帝陛下步步紧逼,又有另一路人马虎视眈眈,这担子太重,不该轻易下定论。 见林苒迟迟一言不发,春鸢逐渐有些沉不住气:“太子妃……” 她刚开口,被宜雪瞪来一眼,连忙闭嘴。 枯坐许久的林苒抬眼看着这两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思及父兄,心情又沉重几分。许多事是容不得失败的,不单单因为失败之后要万劫不复,更因为会牵扯到许许多多本不该被牵扯进来的人。 今日局面却从一开始便已注定。 太子当初没得选,被迫上得太子这条“贼船”的她又何尝不是? “我也去守着太子殿下。”林苒定住心神,搁下手中紧握的茶杯站起身。 她从偏殿出来,去正殿寻萧照。 秋狩随行的太医们已经都聚集在这里了。 他们正在商量为太子拔箭,见林苒进来一时停下讨论,先与太子妃见礼。 “诸位太医请免礼。” 林苒看一看不省人事的萧照,移开视线问,“殿下情况如何?” 太医们沉默过数息,其中一人才躬身道:“回太子妃的话,此箭却未伤及心肺,是为不幸中的万幸,但从太子殿下的脉象看,箭上有毒却尚无法分辨中的是什么毒……因此,实在有些危急,但臣等定尽心竭力为太子殿下医治。” 林苒点点头,叹口气说:“诸位辛苦。” 话音落,外面小太监便高声通传皇帝陛下驾到,她唯有领着众人迎上去。 “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林苒与徐明盛、太医等人纷纷向大步入得殿内的延兴帝行礼,延兴帝瞥向林苒,冷哼一声,沉着脸问太医:“太子情况如何?”太医便将向林苒禀报的情况对皇帝重述一遍,延兴帝听罢,呵笑道,“听说太子是为救太子妃才中箭的?朕当初便反对太子迎娶你,若他听朕一言,何至于此?!” 究竟所有人眼中太子会受伤与她有关,不提皇帝本就不喜她,林苒不置一词,受了这谴责。 延兴帝也未继续多言,一甩衣袖,行至榻边去看萧照。 昏迷中的太子面容隐隐似照着一层黑雾,双唇发白,浑无血色。 任凭谁瞧见便知晓他伤得极重。 不过太医说箭上有毒,延兴帝略一思索,记不清自己是否有过这等吩咐,但他的确同高振说过,不论用什么法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谈不上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这局面他很满意,太医连什么毒都不知道,想要解毒岂不难如登天? 太子轻易是不会醒了。 即便醒来,只要在那之前新立太子,诸事皆成定数,届时太子回天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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