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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却因此处境凄凉。 “高公公,不知陛下在何处?眼下乃早朝的时辰,陛下迟迟未至,臣等实在忧心。”有大臣主动发问,而殿内所有朝臣心知肚明,沈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陛下今日恐怕是来不了了。” 高振一笑,亲自扶着沈云蕊步上玉阶,“太子殿下命悬一线,陛下忧思成疾,已然卧床不起。” “故而,陛下往后皆再不能上朝。” “传位的诏书一会儿到。” 几句话如平地惊雷,叫一干朝臣们久久说不出半个字。 何谓陛下往后再不能上朝?何谓传位的诏书? “高公公,此话何意?”先前开口那位大臣连连发问,“陛下昨日尚且身体康健,怎会忽然卧床不起?太子殿下既命悬一线、尚未脱险,陛下又为何要在此时下传位诏书?这实在匪夷所思,无论如何该让我们见陛下一面才是。” 高振撩了下眼皮,笑了笑:“陛下口谕,谁也不见。” 随即将沈云蕊扶至龙椅旁边站定,复慢悠悠与众人道,“沈妃娘娘腹中不是有个马上出生的小皇子吗?” “高公公慎言!” 那大臣被高振的话震得情绪激动,“稚子何辜,你们这分明是要造反!” 高振笑意不减,眼神异常冷漠。 他抬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这名大臣擒下,大臣惊惧道:“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该慎言的是您呐,魏大人。”高振离开沈云蕊的身边,步下玉阶,而士兵已经把这名大臣押至玉阶之下,迫使他跪在地上。高振走到他面前,伸手抽出其中一名士兵腰间的长刀,架到这大臣的脖子上。他环顾被一众士兵拦住的朝臣,讥笑说,“诸位大人,慎言。”话音落下,温热鲜血也染红那把长刀。 玉阶上的沈妃双腿发软、瑟瑟发抖。 若不是被两名宫人用力扶着,几乎瘫软在地。 那名大臣瞪大眼睛,再说不出半个字,轰然倒在地上。 高振又扫视一圈殿内众人,面上再无笑意,冷冰冰重复一遍自己之前说的话:“传位的诏书一会儿到。” 没有人开口指责诘问。 回应他的唯有无尽的、深深的沉默。 …… 东宫。 皇宫与京城不太平,有太子在的 东宫再这一日晨早更无法幸免。 一场厮杀过后,叛军近乎长驱直入,闯到正殿外。弓箭手把整座殿宇围住,俨然是不给任何人逃走的机会,为首的年轻男子在将士的簇拥之下大步走到正殿外。 林苒从殿内出来。 春鸢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陪她行至廊下。 早在东宫生乱之际,宫人已四下逃窜,这会儿廊下再无其他人。 林苒停下脚步,望向为首之人。 那人也抬了眼朝她看过来。 她看清楚他的脸,一张于她而言不陌生却很难感到不意外的脸,奚鹤鸣。 率领叛军闯入东宫之人正是奚鹤鸣。 不久之前,他上奏称重伤无法参与今年秋狩,须留在府中休养。 林苒看着十来步外的奚鹤鸣,见他似身强体健、身手敏捷,全无伤态,想起自他受伤以后萧婵没有少去探病。她微抿唇角,抢在奚鹤鸣之前开口:“为什么是你?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你。” 奚鹤鸣不为所动,扫视过一圈反而问:“徐明盛呢?” 林苒冷笑:“在你带人硬闯东宫之际,徐大人便去召集人马保护太子,我还没问你徐大人呢?”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奚鹤鸣瞥一眼林苒道,“我会带太子妃平安离开的。” “离开?这话我倒有些听不懂了。”林苒说,“我既是太子妃,又能如何离开?离开又能去何处?”她轻抬下巴,直视奚鹤鸣,“左右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只想问一问,奚鹤鸣,你在边关见识过最多将士与百姓所受蛮夷之苦,你怎么能忍心出卖同胞,同外邦勾结在一起?” 几句质问令奚鹤鸣表情微变,他沉下脸:“我亦是被逼无奈。” “谁会逼你通敌卖国?”林苒嗤笑。 奚鹤鸣顿时往前走得一步。 他动作停顿了下,依旧快步走到林苒面前,低头盯着她:“你不知道吗?苒苒,你当真不知?” 逾矩的称呼仿佛悄然昭示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林苒蹙眉,冷声呵斥:“放肆!” “放肆又如何?”奚鹤鸣眉眼不动说,“事已至此,不如乖乖跟我走。” 林苒道:“你我虽不相熟,但想来也算有所了解,奚鹤鸣,你觉得我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奚鹤鸣不语。 林苒视线从他面上移开,望向在他身后乌压压的叛军。 “但这样多兵马,今日的确插翅难飞。”沉默过数息,林苒慢慢开口,“奚鹤鸣,你说得对,事已至此,故而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闻言,奚鹤鸣迟疑过一瞬,依旧点了点头:“你问。” 林苒道:“沈世才之死与你可有关系?” 奚鹤鸣微愣,眼神骤然冷下去,语气也冷冰冰:“他胆大包天,竟敢调戏于你,害得你受伤。落得那般下场,无非是他咎由自取。他出事之后,我见人人拍手称快,想来我也不过为民除害。” 言语试探之下知晓沈世才之死实则是奚鹤鸣的手笔,林苒想起的是七夕那日与他在长街的偶遇。 那时他同萧婵在一起,因皇后娘娘做下安排。 看来,奚鹤鸣的回京便是一场预谋。 长公主府那场刺杀,可以想见同他也很难逃得了关系。 当初沈世才出事她不同情。 但今日从奚鹤鸣口中听到这样的几句话,她一样并不觉得感动。 “我同沈世才之间的事,与你有何干系?”林苒语气淡淡,戳破他心思,“你若为民除害,便不必攀扯上我。你若为我才做下那些事,那你可曾在意过我是何想法?是你为着你想要的利益才做下的事,大可不必说成是为了我。” 奚鹤鸣怔一怔,眉眼染上不快:“若非为了你,我怎会如此?” 他忽地拽住林苒手腕,逐渐显露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是你刚回京城便要嫁人,都是因为你!” “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难道太子是那个人? 突如其来接连的质问使得林苒暗自深吸一气。 既然说出这些话,奚鹤鸣眼下便不会懂,他的一言一行在她眼里除去自我感动只剩下借口。 “放开太子妃!” 春鸢见奚鹤鸣对林苒动手,立刻怒吼道。 林苒偏头示意春鸢退下又去看奚鹤鸣,她问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 云破日出,朝阳升起。 金碧辉煌的蓬莱殿却比往日任何时候更安静。 延兴帝抱着头瘫坐在地上,始终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更想不出任何破局之法。他被软禁在这里,只能等着有人来救他……可太子昏迷不醒,在玉华山,是他派人去刺杀太子的。 本以为只待太子出事,他顺理成章废太子、立新储君。 谁曾想,竟功亏一篑,反落入他人彀中。 谁……? 到底是谁在谋害于他?甚至连高振都背叛他! 难道太子其实根本没有出事?是特地做一场戏用来诓骗他而已? 但他分明亲自探望许多次,他亲眼看见太子昏迷不醒。 延兴帝越想越痛苦,将头埋得更深。 耳边却忽地响起“吱嘎”一声,外面的光线更加猛烈照进殿内,是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他没有抬头,缩一缩身子,然而传入耳中的脚步声令他呆愣住。哪怕从未刻意留心,在这一刻,他依然感觉到这脚步声熟悉,他心底浮现出一道身影——夫妻二十余载,原来,他对她的一切早已熟悉。 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 延兴帝终于抬起头,先望见一道影子被日光映照在殿内,慢慢抬眼看清楚站定在他不远处的人。 “你这贱妇!” “是朕册封你为皇后的!是朕给了你这一切!你怎敢如此?!” 当看见王皇后那张脸时,延兴帝仿佛彻底回过神,意识到今日之事与眼前之人离不开关系。他难以接受,愤怒难以言状,几乎睚眦欲裂。 延兴帝扑上去,两名大力太监也上前挡在王皇后的面前,轻易把延兴帝拦了回去。他狼狈跌坐回地上,鬓发凌乱、衣裳不整,哪里有半分一国之君的威严? “王婉莹,你到底想做什么?!”延兴帝怒吼中质问。 立在原地的王皇后听见这个名字,神色恍惚了下,皇帝的指责并未停止。 “倘若对朕有不满,你尽可冲着朕来,为何连太子也不放过?他视你若生母,从来恭敬相待,你为一己之私,连他也不放过,竟设下毒计想要取他性命!你这个毒妇,你可知今日之事,要叫你们太原王氏跟着你一起万劫不复!” 王皇后已回过神。 她淡漠看着面前这个全无反抗之力的男人,轻扯嘴角。 “陛下何必将自己做下的事往旁人身上推?” “难道不是陛下派人刺杀太子吗?亲生父子尚无情意可言,何况旁人?” “还有——” 她目光冷下去两分,“王婉莹这个名字,你不配喊。” 皇帝尚在潜邸时,她便嫁与了他。 那时年幼,万事懵懂,彼时听他一口一个“婉莹”亦心中甜蜜。 但没多久所有的甜蜜便破碎了。 他开始暴露出本性,骄奢淫逸、美人不断,她如梦初醒,知晓自己的天真,居然对这样一个人心怀期许。 日子却总归能过下去。 再后来,藩王生乱,借着王家他才得以顺利登上帝位。 换来的是他忌惮之下趁她孕中不备,害她小产,从此再也不能有孕。他彻底安心,自觉高枕无忧,甚至如同怜悯一般,宠幸她的大宫女令其怀 孕。 自那个大宫女怀孕起,人人皆知这个大宫女的孩子等同于她的孩子。 乃至曾有人为此同她说陛下是爱重她的。 多么可笑,多么滑稽。 分明是他亲手将她摧毁、将她掐死,落在旁人眼中,反倒竟可能变成他其实爱重她的证明。 可是从那个时候起世上的王婉莹便死了。 她恨他,恨他杀死了自己,那么轻易,那么随便,又那么理所当然。 “什么不配?”延兴帝觉得王皇后的话听来莫名滑稽,“便是你今日发动宫变,朕也依旧是你的夫君!这辈子你只能是朕的人,你的名字朕为何不配喊?”话说罢,他重新找回一点气势,立时挣扎着站起来,理一理散乱的衣襟。 “闭嘴!” 王皇后眼底迸发出怨恨,上前一步,一巴掌重重打在皇帝脸上。 延兴帝不敢相信皇后会对他动手。 “你这个贱妇,你竟敢打朕!”他伸出手去拽王皇后衣襟,尚未碰到她,又被那两个大力太监用力推开。 延兴帝再次跌坐在地。 “取诏书来。”王皇后淡淡吩咐一声,恢复冷静,又对延兴帝道,“今生今世,你我便缘尽于此,能得我送你一程,也算是你的福分。” “你,你想干什么……”听出话里的古怪,延兴帝悚然一惊,惊慌中无力恐吓,“王婉莹,你疯了!你敢弑君,你胆敢弑君,朕要诛你九族!朕定要诛你九族,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皇后只是轻蔑一笑。 她漠然看着她,一双眸子遍寻不见一丝温情。 …… “走水了!走水了!” “蓬莱殿走水了!蓬莱殿走水了!” 殿外宫人奔走呼号的声音传入殿内,大臣们悚然不已。 蓬莱殿,陛下不是在蓬莱殿吗? 沈云蕊万事不知,又自身难保,无暇顾及那个早已决裂的男人。 高振却比朝臣更震惊。 先前不曾说过蓬莱殿会走水…… 这是,什么情况? 第51章 第51章局面 萧婵从凤鸾宫出来,望见蓬莱殿的方向一股黑色浓烟袅袅而上,提起裙摆,拔腿便往蓬莱殿跑。赶到时宫人已经在忙着救火了,火似乎是从偏殿烧起来的。 火势尚未蔓延到正殿。 但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思及母后来了蓬莱殿,萧婵急切抓住个小宫人。 “母后……” “母后呢?皇后娘娘呢?” 小宫女胆小得紧。 面对萧婵的连声追问,她慌张得手中提的半桶水险些砸在地上,连连摇头,只道自己不知。 萧婵松开她,再看一眼蓬莱殿正殿,深深皱眉,但没有犹豫抬脚往前走。走得两步,忽然叫人从身后拽住,回头看见王怀仁,萧婵眼底闪过丝厌恶:“放开!” “你要去做什么?”王怀仁愈发用力拽住萧婵的胳膊。 萧婵挣脱不得钳制,恼怒中道:“与你何关?王怀仁,少插手我的事!” 王怀仁索性迫她转过身来,双手抓住她两条胳膊:“我知道你厌我烦我恼我,但我不能看你一错再错,不能让姑母背上更多的债。你不一样,你是公主,是陛下亲女,是太子亲妹,现在回头来得及。” 萧婵只觉得眼前的人疯了。 她与母后相依为命十数载,外人怎么会懂她们的感情? “王怀仁,没有什么一错再错。” “我所做之事皆我所愿,能不能不要再妄自揣测,你若有这般闲情,能不能先去保护好阿月?” 萧婵实在是受不了他。 最终趁着王怀仁不备狠狠踩他一脚,随即在他吃痛的间隙挣脱钳制,转身奔向蓬莱殿正殿。 殿外因偏殿走水、宫人忙于救火而脚步纷杂、闹声不断,然而萧婵踏入正殿内,感受到的是一股凉意与沉寂。这里没有人声嘈杂,甚至静得出奇。 萧婵往里走得几步,凝神细听,辨出里间传来粗喘般的“嗬嗬”声。她快步入得里间,瞧见坐在床榻旁的王皇后,不由松一口气,随即瞧见床榻之上,她的那位父皇仰面躺在那里,神色痛苦。 “母后……” 萧婵低低喊一声,慢慢走上前。 话音才落,殿外忽而响起一阵厮杀声。萧婵拧眉,快步走到窗边,借着窗外人影幢幢与兵刃相接的动静知晓外面情况生变。情况有变,则说明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那么母后……她心头一凛,疾步回到王皇后身边,轻声说:“母后,这里不安全了。” “阿婵,你不该来这里。”仿佛才注意到萧婵,王皇后转过脸看她。 萧婵的声音更低了点:“蓬莱殿走水了,我担心……” 她是不该来的。 母后曾仔细叮嘱过不许她插手今日之事。 “回去!”王皇后冷声呵斥她。 萧婵听着外面的吵闹响动,咬咬牙,再一次奔到窗边。 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她不是第一次见。 在暗处观察半晌,也确认此时此刻果真有另一支军队闯入宫中。 这支军队俨然训练有素,面对禁军更无丝毫畏惧胆怯。 可是,这支军队从何而来? 萧婵眼看着禁军一步步溃败,心下愈发着急。 今日之事成与不成,她并不甚在意,只是一旦事不成,母后怎么办? “母后,此处不宜久留。” 萧婵劝说着,想要和自己母后一道离开。 尚未得到王皇后的答复,又有人闯进来里间,萧婵看过去,见是王怀仁,立时沉下脸。王皇后也回头瞧见王怀仁,她当即吩咐道:“仁儿,你马上带阿婵走。” “是,姑母。” 王怀仁本就是来找萧婵的,他应下王皇后的话便要带萧婵离开。 萧婵不懂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尤其是王怀仁,他也知道这是他的姑母,他怎能对自己的姑母置之不理? “母后不走我便不走。”萧婵没有听从王皇后的安排。 王怀仁同她拉扯片刻,终于失去耐心,带点儿恼怒说:“萧婵,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萧婵好笑:“我怎么了?”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一定要我戳破你?”王怀仁面有阴翳,“勿再自欺欺人,今时今日,已经是你最后一次悔改的机会。” 萧婵也不耐烦:“不必说得你很懂我一样。” “王怀仁,我与你不熟。” 萧婵一门心思只想自己母后随她离开,然而坐在床榻旁的人却已经不再看他们。她逐渐确认自己母后的奇怪,想追问,先听见王怀仁说:“萧婵,我不懂你,但你犯下多少错事,我知道,我不能看你这样为了我姑母一错再错。”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听清楚王怀仁的话,萧婵急急驳斥,惊恐看向王皇后。 王怀仁眸光一黯,看一眼姑母,问萧婵道:“难道不是吗?若非如此,你为何要害阿月落水?” 萧婵诧异不已:“你……” “是,我早就知道。”王怀仁恨恨说,“在听闻阿月落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我竟没有拆穿你,被你害的人是我妹妹,我竟然选择包庇你。” “已经够了,萧婵。” “不管是姑母亏欠你的,或者你亏欠阿月的,都该到此为止。” 他的确早便知道。 甚至,他知道萧婵为什么要那样做。 沈妃有孕,她替姑母不平,为了保护沈妃,不惜拿阿月的性命做局,才有那一场落水。阿月倘若出事,姑母势必追查到底,沈妃不可能平平安安度过此劫。阿月倘若无事,也可以借此事情打压沈妃——用来栽赃的那一味香料的香味固然特殊,可她便是雅擅调香之人,身为公主,什么制香的东西没有?这事,旁人做不来,她却可以。 萧婵一时因他的话而沉痛,一时又因他的话稀里糊涂。 “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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