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要娶佳妇贤妻,以求其撑起一家门第,这多累啊,我呢,只想随性自在地做一个女纨绔,没有什么忧愁。” “谢三郎身份高,也是个纨绔,若是嫁了他,定然也不会有谁期待我做一个贤惠淑德的娘子,大家一起做纨绔吧!”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气:“别人结成姻缘,那都是郎才女貌,到了我这里了,指不定是郎豺女豹...唉......” 程让嘴角直抽,心道,就算是你想嫁谢三郎,也不必这般自贬吧,还郎豺女豹? “我就知道,你就是看谢三郎长得好看,所以就中意他!我说你......” “好了好了,此事你不必发愁,顺其自然就好,就算是我愿意,人家谢三郎也不愿意是不是?” 说的也是,那谢三郎一看就不是一个想成亲的。 程让想到这里,心里就放心了,决定不管了。 然而这一放心,也没放心几日。 某日从国子监散学归来,便有人来寻他,说他名叫酒泉,是谢琅身边的随侍护卫,请他去昆仑仙居一见。 程让拧眉:“你家郎君要见我做什么?” 酒泉道:“郎君找到了六娘子的如意铃了,请四郎君去取,四郎君可愿走一趟?” 找到如意铃了? 程让听到这里,自然是没有迟疑,带着随侍一同去了昆仑仙居,上了三楼见了谢琅,谢琅果真是将如意铃交给了他。 程让收了如意铃,心里松了一口气:“多谢。” “不必言谢。”谢琅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请他坐下说话。 程让拿到了如意铃,也不好甩袖就走,面子还是要给些的,便问他:“不知三郎君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的,若是在下能办到的事情,定然尽力。”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谢琅身上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说,这谢三郎当真是人模狗样的,这一张皮囊就很会骗小娘子。 “什么效劳不效劳的,就不说这个了,某今日前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见你阿姐一面。” 程让险些被口水呛着了:“谁人?你要见谁人?” “你阿姐,程六娘子。”谢琅语气定了定,“某欲见程六娘子一面。” “谢三!”程让豁然站了起来,“你......” “你且不必动怒。”谢琅笑了笑,“想必你也知晓,长公主去过你家,提了我与你阿姐的亲事,想来,你家中长辈,并没有办法拒绝长公主是不是?” 虽然谢琅名声不好,可他到底是首阳长公主与平清王之子,占了身份上的好处,就算是他嘴毒,但若是能嫁给他,长安城七成女郎都会点头。 就临安侯府来说,谢琅虽然有缺点,却也不是嫁不得,再加上首阳长公主亲自为儿子提了这桩亲事,很大可能会同意的。 程让冷静了下来,又重新坐回去:“你待如何?” “也不如何,某只想见程六娘子一面,想问问她究竟想如何。”谢琅垂眸看着桌面上的茶盏。 问她阿姐想如何? 程让仔细一想,脸色当下就变得古怪:“难不成你想娶我阿姐?” 谢琅看了他一眼,仔细斟酌了一下词句道:“我想不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阿姐她想不想?” 他阿姐想不想? 想到程娇关于‘郎豺女豹天生一对’的言论,程让忍不住嘴角直抽,心觉得他阿姐实在是太能胡来了,这可是婚姻大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 难不成他阿姐真的瞧中了谢琅,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我阿姐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若是她想,我便与她定亲,若是不想,我便拒了这桩亲事,定然不会耽搁她。”谢琅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我不信旁人说的话,只想听她自己说。” “如此,某想见程六娘子一面,不知四郎可否成全?” 程让一时之间十分犹豫,若是由谢琅来拒了这门亲,自然是最好的,可瞧着他阿姐的样子,瞧着对这谢琅也是挺中意的...... 如此,她若是见了谢琅,脑子一昏答应下来怎么办? 这谢琅长得真的像是个妖妃! 程让心思千转,越想越是发愁。 谢琅坐在边上静静地等着,抬手呷了一口茶,见是差不多了,便与他道:“你可知,你二姐与三姐并非双胎而生?” 不是双胎而生? 程让抬头,然后又听他道:“你二姐应是孙家女,她母亲当年趁着你母亲生产,将亲女与你三姐掉了包。” “亲女被人换走,临安侯府觉得甚是丢人,又舍不得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故而对外言说是双生女。” 程让愣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细一琢磨,竟然觉得有些道理,三姐生得像母亲,二姐...与家中之人,是一个像的都没有。 “你又从何处得知?” “我从何处得知并不重要。”谢琅语气平淡。 “重要的是,你二姐与太子有一桩亲事,若是让人知晓你二姐并非程家亲女,那么这一桩亲事将会如何?” 程让瞳孔一缩。 “或许,你阿姐,便要替你二姐嫁去东宫了......” 第48章 六娘觉得,三郎君其实是个好人 程让自然是不想程娇嫁去东宫的。 在他看来,那宫里的人心思特别多,每一句话仿佛都藏着深意,一不注意就会被人坑惨,轻则倒霉,重则丧命,他阿姐看着精实则傻,要是进了宫,指不定把命都给丢了。 想到这里,他心觉得谢琅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便将事情应了下来,回去之后便与程娇说了此事。 “你说谢三郎想见我?”程娇捏着重新回到手中的如意铃,还有些困惑,“他为什么要见我呢?” “就是想见见你。”程让轻咳了一声,犹豫道,“阿姐,其实谢三郎似乎也不错......” “哦?你竟然觉得他不错?”程娇就觉得奇怪了,到底是什么让程让改变想法了? 说起来,在这个家里,就这个弟弟全心全意护着她,不问得失,不衡权利弊,只求她过得高兴,所以这个弟弟的意见,她还是很在乎的。 “也不是不错,就是、就是日后他别往平康坊跑,那就不错了.....” 大概是谢琅真的很会拿捏程让的心,在太子与谢琅之间选择,程让定然会选择谢琅。 谢琅日后若是敢欺负他阿姐,他还能去找谢琅麻烦,可若是太子,如今已是储君,将来还是皇帝,便是阿姐受了欺负,他可能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委屈。 程让对姐夫的要求,真的不高,身份前程什么都不重要,对他阿姐好点就行。 “你到底去不去见?谢三郎还留了人,等着我回话呢!” “见,怎么不见!”程娇也想见见这谢三郎了,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虽不知他是何意,但见一见,也好筹谋将来的事情。 “不过不在昆仑仙居,让他去蓬莱仙居吧,明日午时,蓬莱仙居三楼见。”她是一个铜板也不会便宜了昆仑仙居的! “成。”程让将事情带到,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担心,“要不,我明日陪你一同?” “你去做什么?”程娇摆手拒绝,“我要好好会会谢三郎,你在我就不好说话了。” 程让见此,也只好作罢:“那成吧,不过你也要警醒些,别是对着他那张脸就人家说什么都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她才是姐姐好嘛,这臭弟弟竟然反过来管她的闲事了。 难不成她长得一副容易被男人骗的模样? 程让便是见她应下了,可这心中还是不放心。 到了第二日清晨,险些赖着不愿去国子监,但最后还是被程娇赶走了。 程娇回四闲苑收拾了收拾自己,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铃铛铃镜去往蓬莱仙居。 路上的时候,铃铛与铃镜也很忐忑。 她们是自小跟在程娇身边的侍女,可以说一生生死荣辱全系于主子,主子过得好了,她们才能好,若是主子过得不好,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娘子,当真要嫁给谢三郎吗?”铃铛小声开口问。 “还不知。”程娇摇了摇手中绣着葡萄纹的团扇,“若是谢琅不算太差,嫁了他也行。” “如何才算是不太差?” 这个问题嘛...... 程娇想了想道:“至少不会给我添各种各样的妹妹,我这人心独得很,嫁的郎君只能有我一人,是不能接受旁人的。” 这个要求,这满长安城就没几个符合的吧? 铃铛铃镜有些发懵。 “啊?可是...可是这样的男子,应是不多吧?” “实在不行,做表面夫妻也行,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有朝一日谁人遇见了中意的人,那便和离成全对方。” “再不行,我便去做女冠。” 要说在这个朝代,程娇最满意什么,那便是这个时代信奉道家与佛家,她可以出家做道士。 本朝立朝以来,出家做了道士的贵妇贵女也有好几个,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好了,无需担心,什么事情等见面之后再说。” 铃铛、铃镜闻言也只好作罢。 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去,临近午时,便在蓬莱仙居门口停了下来,她刚刚下了马车,便有候在一旁的伙计拱手行礼,而后帮忙引着车夫驾着马车去停放。 程娇站在蓬莱仙居的门口之时还停顿了片刻,不过也就是片刻,她便踏脚往里面走去。 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得失姑且不管,在梦中她被逼着嫁给庶姐夫做继室的事情一直都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她情愿是嫁给谢琅这个短命的,等他过世了守寡一世,也不愿嫁给别人做继室给别人养孩子。 而且还是程娥的孩子,还要她一辈子矮程娥一头,她想想就吐血。 她要尽快定下一门亲事,若是谢三郎合适,那就再好不过了。 “娘子安好。”上了三楼,便有一侍女相迎,“客人已至春风阁。” 蓬莱仙居是一栋三层酒楼,一楼是大堂,设有柜台桌椅,靠窗边处还用屏风隔开一处处隔间。 在大堂中间还设有一处高台,平日里有说书先生在这里说书或是舞姬琴女上去表演弹奏歌舞。 二楼则是分隔成一间间雅间,三楼处,除了一处沈管事平日工作待客的地方,便隔成了四个大雅间,名为:春风、夏日、秋月、冬雪。 程娇点了点头,让侍女带路,不多时,便到了春风阁门口,侍女轻轻地敲门。 过了会,便有一随侍打扮的男子开了门,微微拱手行礼:“六娘子安好。” 说罢,便抬手请她往里面走,程娇点了点头,抬脚踏过门槛往里面走去,铃铛与铃镜想要跟上,却被拦了住。 “二位请留步。” 程娇进了雅间之后,身后的门便被关上,春日微凉的风从窗口吹来,她仿佛还闻到了风中淡淡的花香。 她抬眼看去窗前,只见那身穿暗绣金莲纹的紫色襕衫男子便站在窗口前,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屋舍街市,听着风中传来的话语声。 “程六娘子。”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了看,那一双丹凤眼中似是盈满了这昭昭春光,明亮且潋滟。 程娇每每看到他的眼睛,都觉得心头触动。 这个长安城之中颇负盛名的纨绔子弟,生得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仿佛多看一会儿,便能吸走人的魂魄似的。 “谢三郎君。”程娇回过神来,微微屈膝行礼。 谢琅轻笑,他一笑,仿佛这满世的春日之花灿烂绽开:“我还以为六娘子不会应某之约。” 程娇微微侧过目光,不敢多看他,闻言只道:“既然是三郎君相邀,六娘自然是要来的。” “哦?你便不怕我算计你?” “六娘觉得,三郎君其实是个好人。”若不是内心善良之人,当日凝萃楼混乱之时,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将她与纪青莲安全送离。 “好人?” 谢琅都愣住了,竟然有些想发笑,他长这么大,倒是头一次有人说他是好人。 而且,他哪里是什么好人? 第49章 这个世间上,总有人爱你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窗口处有风吹来。 春日的风微凉,仿佛带着春日的暖光以及青草百花的香气,映照在窗前的那一片地方,也映照在他的身上。 “是啊。”程娇笑得眉眼弯弯,“六娘知晓三郎君并非世人说的那般不堪,心中存有善心,怀有仁义。” 除了那一日凝萃楼的事情,她还知道他将来,知道他年纪轻轻会死在战场上,以血肉之躯守卫家国,战死而不退。 她觉得这般大义之人,就算他是个纨绔,心肯定是不坏的,纵然她嘴上说得欢,说他这不好那也不好,可心中也有一杆秤,不曾真的瞧不起他,觉得他不堪。 若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要嫁予他的话来。 虽然她确实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好娘子,但她也自认为人美心善,是个好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能相配的。 “那日在平康坊的事情,还未亲自谢过三郎君。” 谢琅真的是被她说得都愣住了,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眼前这小娘子笑起来时杏眼含笑,双眉弯弯,看你时眼里满是你,人是明媚又活泼,像早春里刚刚探出头的小苗苗,似是脆弱又似是坚韧如同蒲草,在这春日里满世蔓延撒欢。 像是春日里的暖光,映照到了他阴暗的世界里,让他从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清醒过来。 他很想伸手抓住这一缕光,又怕将她拽入自己黑暗的世界之中,与他受一样的苦。 世人皆言他谢琅是个纨绔浪荡子,可独独她一人说‘他存有善心,怀有仁义’,就像是当年,他对人生无望,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的时候,她突然闯了进来。 那一日春日灿漫,他坐在湖边假山石上,在前院,他的长兄正在迎娶娘子,坐上世子之位,春风得意。 而他只能隐在背后,听别人说他无能,本该属于他的世子之位,都被他母亲以‘无能’之名,指给了他那同父异母的长兄。 分明当年就约定过,让他这个流着皇族与平清王府血脉的人来继承爵位,将皇族与平清王府彻底绑在一起的,以求日后共守天下。 可他母亲却说他‘无能’‘不配’,爵位合该是嫡长子继承才合理。 真的是很奇怪了。 她见不得他优秀,希望他平庸无能,可当他平庸无能了,她又觉得他是块烂泥,什么好的,都是他不配的。 这可是他的母亲,对他,却宛若仇人一般,恨不得将他当成一把烂泥一样踩在地上,让他一辈子烂在那里。 若不是眼前这个小娘子突然闯了进来,在那年春日,他应是不想活了。 知晓他的苦恼之后,她同他说‘这个世间上,总有人爱你,总有人不爱你,只是遇见了或是还没遇见的问题,总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爱你的人,便是没有人爱你,你也自己爱你自己。’ 她还说,她父亲母亲也不爱她,父亲爱大姐,母亲爱二姐。 不过他们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们就是了,人的一辈子很长,她总会遇见愿意爱护她的,就算是没遇见,那也没关系,她会爱护她自己。 他还问她‘什么是爱’,她答曰‘是很多很多的喜欢,喜欢到知道那个人过得很好,心里就很高兴’。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六七岁的小豆丁,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大概是见他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和他说了很多话,最后又对他说,若是没有人爱他,她就做那个人,她就住在月亮里,若是他想她了,就看看月亮,她在月亮里看着他。 这宛若哄三岁小孩的话,令他实在是想发笑。 他只当是这小娘子哄他话,而她后来估计也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 只是他每每到了夜晚,看着天上的明月时,心中有些许安慰,觉得活着还行,或许有一天可以再见到她,或许有一天,他真的遇见了那个爱他的人。 从此释怀了过去,不再去求别人的宽容与关怀,他们都不爱护他,他便自己爱护自己。 谢琅闭上眼睛,压下心中忽然涌现的情绪,缓缓开口:“不必言谢,既然是碰见了六娘子,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管的。” 既然她觉得他是个好的...那便做个好的吧。 总不能让月亮里的仙子太过失望。 想到这里,他面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觉得今日的春风也甚是令人舒心。 他请她去隔间坐下:“六娘子这边请,我已让人准备了些吃食,蓬莱仙居的点心做得相当的不错,最近还有一个叫‘春日宴’的配餐,我让人送了一份上来,听说是很不错,六娘子可以试一试。” “我已经试过了,确实是好。” 当然是好了,这可是她亲自列的菜单取的名。 东西好吃寓意好,这一份吃食算不得太贵,最合适那些小娘子出来食用了,其中还分了二人份、三人份、四人份的不同搭配,可以根据需求点餐。 “比那昆仑仙居的什么百花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程娇想起昆仑仙居就很气,面上也忍不住带了一些情绪。 “三郎君也多用一些。” 谢琅微顿:“六娘子不喜昆仑仙居?” 程娇摇摇头:“不喜欢。” “为何啊?”蓬莱仙居的饭食茶酒好吃,昆仑仙居也不遑多让,怎么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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