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殿院、察院),任职侍御史,正六品官。 也就是说他从各地巡逻的钦差大臣变成了常住长安、负责监督审核长安城各司疑难案件的官员,而且他兼具弹劾有过失、罪行的官员之职责。 御史台的官看着不大,但个个说话最大声,做事最狠,纵然只是六品官,但在这太极殿上,也有一席之地。 待谢琅受了官职,叩谢圣恩之后,便立刻有人站出来。 “陛下,臣有本要奏。” 元景帝高坐帝位,居高临下,闻言并无什么表情地点头:“奏来。” 那官员看了谢琅一眼,然后道:“臣今早听闻谢御史昨日归来长安,便将兄长打了一顿,古人云,长兄如父,此等行径,乃是逆行孝道,不敬不孝,私德败坏,其身不正,请陛下严惩。” 谢琅轻笑:“段御史此言差矣,此事,小子可不敢做的。” 段御史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先前与谢琅同为监察御史,他多年努力混到这个位置,对于谢琅这种走后台进来的,原本就很不满。 这一次谢琅出去一趟,就升了六品侍御史,他心中更是不爽,故而得知昨日谢琅打了谢璟之事,他今日便参他一本。 段御史愤愤:“怎么?谢御史敢做不敢认了?” 谢琅又笑:“我何曾说过我敢做不敢认了?我啊,是不敢做,但做了,如今也敢认啊!” 众人听言,都被他绕迷糊了,在什么不敢做但做了。 谢琅对着元景帝一礼,然后又转头对着百官一礼,这才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原本小子也觉得不应当,毕竟他是我亲兄长,不管怎么说,小子都不该动手的。” “可我父亲说了,这一次是兄长做得不对,需得给兄长一个教训,但他作为父亲,孩子也大了,实在是不好对兄长动手,于是便让我来动手,将兄长打一顿,让他知道是非对错。” “我虽不愿,但既然是父亲所求,我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段御史,小子奉父之命行事,可当不得什么‘逆行孝道’‘不敬不孝’的罪名啊。” 这解释,当真是好不要脸啊。 在场的人看着谢琅一副‘我也是不得已’的在表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一个‘奉父之命’,段御史被这解释气得脸色微绿:“你休要颠倒是非黑白,分明是你气不过,将兄长打了一顿。” “怎么?段御史不信?”谢琅又笑了笑,然后道,“我父这不是在殿上吗?段御史何不亲自问一问,是真是假,这不是都明了了。” 段御史脸色由绿变黑,甩袖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难不成他还能不护着你?” 就算是真的是谢琅打了谢璟,平清王今日也会将谢琅这‘奉父之命打兄长’给坐实了,难不成平清王还能拆了谢琅的台不成。 元景帝垂了垂眼帘,然后地问平清王:“平清王,此事是真是假?” 平清王出列,一礼道:“回陛下,自然是真的,我儿良善淳朴,岂能做出那等事情,一切皆因臣无法下手,这才让他代劳。” 事情是真是假这不都是他们父子二人说了算,就算是假的,如今也是真的了,这世人也休想拿此事来攻讦谢琅。 首阳长公主一眼扫了过去,语气平淡道:“平清王,你可想清楚了,当真确定?” “谢三打兄不过是小事,谁家兄弟不打架的,不过,你若是在太极殿上,当着陛下面前说谎,那可不是小事了......” 第542章 那你我二人,岂不是万死不能赎罪? 首阳长公主这句话一出,当即就是将平清王和谢琅往火上烤。 在场的人心中谁没点数的,谢琅打了谢璟,不过是为了报复之前谢璟坑他的事。 但人家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原本是他们之间的私事,旁人管不着。 故而平清王为了不让人指责谢琅,说是他这个父亲让他打的,一力将事情扛了下来,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但首阳长公主显然看不惯平清王与谢琅,不想让他们好过。 而此时,平清王不承认是谢琅打了谢璟,谢琅行事不端,那就要在这太极殿之上,当这元景帝与文武百官之面,行这欺君之事。 欺君之事,说小可以小,就像是先前平清王说是他让谢琅打的谢璟,元景帝与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情就过去了,谁也不往这欺君之罪上说。 但首阳长公主将‘欺君之罪’挑明,平清王若是再说这等忽悠人的话,那就是明知故犯,大错特错了。 也就是说到了这个时候,平清王只有两个选择,保自己还是保谢琅。 平清王脸色骤变,看向首阳长公主的脸色已经黑了。 这疯婆娘是疯了不成,就算是以前他们二人感情极差,可他与谢琅也不曾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怎么总是疯了一样,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首阳长公主对上平清王的脸色,也是丝毫不惧,淡笑从容,尊贵无双,语气冷漠无情得像是抬脚踩到了一根青草:“平清王可得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 原本有些吵嚷议论的大殿此时都安静了下来,低着头等着这一次这一对前夫妻斗争的落幕,有胆子大的,还悄悄抬眼看他们一眼。 对于这一对和离之后一直敌对的前夫妻,大家都觉得唏嘘,要说夫妻成了怨偶已经是极大的不幸了,而这一对简直就是不幸之中的大不幸,像是结了死仇一样,不死不休的那种。 “好了。”元景帝突然开口,替平清王解围,“三郎与兄长打架也不过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哪里值得你们拿出来在这太极殿上说,谁家兄弟是没打过架的?你们家的就没打过吗?” “既然平清王所言,是他让三郎打的,是为了该给谢璟一个教训,那错也不在三郎,此事便不要再提了。” 元景帝此举,乃是明晃晃地偏心谢琅了,不过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事理,知晓谢琅也不是无缘无故打谢璟的,自然就不说什么了。 毕竟谁让谢璟自己先不做人,如此,被打了也是活该,他们还暗地里叫好,觉得谢琅打得好呢。 唯有几个与谢琅不对付的人脸色不大好看。 首阳长公主拧眉问元景帝:“陛下这是在偏心谢三?” 元景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反问她:“难不成不是你非要为难他?” 首阳长公主被这话噎了一下,她到底没想到元景帝会为了谢琅不顾她的颜面,毕竟在元景帝心中,谢琅是她的儿子,因为元景帝在乎她这个姐姐才会在乎谢琅这个外甥的。 “可他怎么说也不该与兄长动手,而且他吊儿郎当的,就是一个浪荡子,一把扶不起的烂泥,陛下为何要将他放在朝堂之中?” “住口!”元景帝当即一变,险些压不住心中烧起来的火气。 在他看来,谢琅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若不是她不做人害了谢琅,谢琅这前二十年怎么会过得艰难,成了那样的纨绔。 她想毁了人家,到头来又指责他不是个东西,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合该一辈子烂在地里。 元景帝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失望,愤怒于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成这样,还有亲姐姐对他的背叛,失望于,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亲姐姐也变成了这样面目可憎的模样。 若不是知晓谢琅是他的儿子不是首阳长公主的儿子,他这会儿只能叹息这一对母子俩关系是真差。 可知道了真相,明白了首阳长公主险恶用心,想到了谢琅这些年遭受到了不平和痛苦,元景帝就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发怒了。 他有什么对不起她这个姐姐的地方? 他儿子也有什么对不住她的? 甚至他的妻子...当年凤凰山行宫被叛军围攻,他的妻子难产而死,他不得不去想,这难产是否是真的难产,是不是他的姐姐害死了他的妻子。 也是,连他这个弟弟的命她都没有放过,准备好了送他上路呢,怎么可能放过他的妻子。 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当时元景帝也太过相信这个亲姐姐没有怀疑,并没有彻查,错过了时机,再加上凤凰山行宫的人如今活下来都没几个了,他这些日子虽然有在查,但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元景帝闭上眼,拼命地压下心中的怒意。 再等等再等等! 现在不是好时机! 首阳长公主没想到元景帝竟然会为了谢琅斥责她,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元景帝很快地压下了那些情绪,然后不赞同地对首阳长公主道:“三郎好歹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说他呢?” “再说了,兄弟之争,既然他们争了,打起来又如何,只要不伤及性命,那都是他们自家事,难不成你觉得和兄长动手就是行事不端,就是错的?” “皇姐啊,要是当年你我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该与兄长动手,如今你我也应该黄土埋骨了。” 他们当年就是踩着兄弟姐妹的尸骨走到这个位置的,兄长这种东西,他们杀的还少吗? 他们当初杀兄都没罪,怎么到了谢琅这里,打了兄长一顿,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咱们的那些兄长,有几个还是死在咱们手里的,你说三郎打了兄长是有错,那你我二人,岂不是万死不能赎罪?” 在场的满朝文武百官闻此言,顿时都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皆是不敢言语。 首阳长公主倒是没跪,她目光扫过四周低头跪下的人,又看看帝位之上的元景帝,当时脸色都青了。 第543章 哪怕是一条狗,也做得比你好! 散朝之后,首阳长公主一脸冷漠地拂袖往外走去,平清王气不过跟了上去,在太极殿外面将她拦了住。 “谢庭,你要做什么?”首阳长公主不悦地皱眉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 “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做什么?”平清王冷笑,这泥人也有三分性呢,平日里他不和首阳长公主计较,却也不是任由她往自己脸上踩的。 “你要是不想认三郎,就当他不存在,我与他也不在乎你在想什么做什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见他过得不好恨不得踩他两脚,见他在过得好了,也恨不得将他拽下来踩在地上。” “我也问问你想要做什么?这天底下有你这样的母亲吗?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 “哪怕是一条狗,也做得比你好!” 这比喻,啧啧啧,真的是既粗俗又形象,还特别恶心人。 于是平清王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原本麦色的脸颊慢慢地染上了红印。 “大胆!”首阳长公主怒不可抑,那双眉峰如利剑,双目之中的凌厉寒光都要喷出火来。 “谢庭,你活得不耐烦了,敢这样羞辱本宫!” 居然说她连狗都不如,他是什么东西,竟然羞辱她! 首阳长公主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若不是没有摸到她的佩剑,她这会儿必然是拔剑而出,砍下平清王的头颅泄恨。 “你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谢庭冷嗤:“你都觉得三郎打了兄长是有错,如此讲究在道义礼数的你,又怎么能无缘无故砍杀朝廷重臣,堂堂郡王呢?” “要是如此,你之罪,岂不是万死不能赎罪?” 平清王的这一句‘万死不能赎罪’仿佛与方才元景帝在太极殿上所说的重叠。 是啊,既然你觉得旁人这么做是有罪,那你做得更过分,岂不是更有罪,而且罪大恶极,你要审判别人道德的时候,那就先审判审判自己。 自己都是脏的,还指责别人不够光明,听着就很可笑。 “谢庭!”首阳长公主怒极反笑,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本宫就真的不敢动你了?” 首阳长公主有多讨厌平清王,她心里也清楚,若非是想着有朝一日要成事可能还要用到他,她这些年哪里会让他过得如此顺风顺水? 只是没想到容了他这些年,他胆子是越发见长了,都敢说这种羞辱贬低她的话,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等她顺利登位之后,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他了! 平清王也道:“巧得很,若是你敢再惹我们谢家,我们谢家也不会坐以待毙。” 平清王也清楚首阳长公主的性格,心狠手辣无人能比,谢家的退让不会让她觉得可以息事宁人,反而若是有了机会,还会一刀捅过来。 如此,他又何必屈身做小呢? “那就等着吧。”首阳长公主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边上看热闹的人,然后拂袖离去。 平清王站在原地,目光之中有了一些凝重,他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四周,却不见谢琅的踪影。 “可是见到谢三了?”他抓过一个熟悉的官员问。 “谢御史啊?陛下召了他去上书房去了,如今应该还没出来。” 去了上书房了。 平清王松了一口气,有元景帝对谢琅的偏爱,今日之事,应该影响不到谢琅入朝一事,如此就好。 另一边,元景帝换下了冕旒帝王袍服,换了一身常服,坐在上书房隔壁的偏殿,让谢琅坐下陪他下一盘棋。 谢琅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也因为今日元景帝护着他的缘故,下得也算是相当的认真,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也是尽力了。 “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元景帝下了一场敌我势均力敌的棋,又喝了一盏温茶,心里也舒坦多了,看着坐在对面的谢琅,心中生出了几分满意。 这小子要是不认真的时候确实是吊儿郎当的,似乎上不了台面一样,但一旦认真起来,手段、筹谋、眼界也都是极佳,就是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人教导,在这方面上吃了亏。 元景帝心想,若是他还能活个五六年,能教教他,也不是不能成的,达奚玄鱼说的话,确实也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元景帝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另外的几个儿子日子过得顺畅,却似乎都有某些缺点,让他总觉得坐上那个位置差了些,难道是因为他将他们护得太好,他们日子过得太顺了吗? 不曾经历过磨难,不经历风雨,所以不足以挡风遮雨? “臣能怎么看?”谢琅在元景帝面前也从来不遮掩自己,懒懒散散的,吊儿郎当的,肆意随性,便是如今有了官职,也如此。 “首阳长公主......” “停,陛下您还是莫要说她了,这好好的心情,就不要破坏了。”谢琅打断了元景帝的话,也喝了一口茶。 元景帝笑了笑,却问他:“那她都这样对你了,你就没点想法?” “想法,那当然是有。”谢琅丹凤眼微眯,眼中带笑,仿佛潋滟春光,可那春光似乎又凌厉得要灼伤人,“此仇不报非君子,她既然惹我,我自然是要奉还的。” 元景帝闻言就有些好奇,又问:“哦?那你要如何报?” 要知道他才刚刚上任一个六品官,要对付作为一品镇国长公主的母亲,那无疑是蚂蚁撼大象,不自量力。 不过他谢琅也不是无故放矢之人,既然开了口,想来是有了突破口。 谢琅对上元景帝的眼睛,又是一笑:“这便不方便告诉舅父了,舅父就等着吧,只是到时候莫要说我胡闹就好。” “你有什么胡闹的。”元景帝摇头,想了想,竟然有点想看谢琅是有什么本事对付首阳长公主的,于是便道, “这样吧,你若是有什么对付她的,尽管闹去吧,朕给你兜底,只要你不是乱杀无辜,朕都必定保你。” “果真?”谢琅是真的诧异了,他可从未想过元景帝会为了他对付首阳长公主的,毕竟人家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他只是隔了一层的外甥。 元景帝立刻点头:“自然是真的,朕乃帝王,一言九鼎,君无戏言,岂能戏弄你!” 第544章 就算是有大病,也不敢这么异想天开啊! 当时,谢琅得了这一句应承心中是很高兴的,毕竟他要对首阳长公主动手,若是元景帝护着首阳长公主,那他做的事情都是白做了。 但离开上书房之后,他越想越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在他印象当中,元景帝一直都很敬重、很信任、很关怀首阳长公主这个亲姐姐的。 就算是以前首阳长公主同样对他不好,元景帝对他是有一点心疼,但劝说过,首阳长公主不改,他也只当这事不存在,就是见面的时候对他不错,偶尔也送点东西给他撑腰,让他不被别人欺负。 在元景帝心中,首阳长公主这个亲姐姐和比谢琅这个外甥重要多了。 可这一次,元景帝竟然赞同他找首阳长公主麻烦,还说要给他兜底,真的是太奇怪了。 难不成是元景帝突然讨厌首阳长公主这个姐姐了,还是...还是首阳长公主的权势太盛,元景帝已经容不下她,打算给她整点事,以削弱她的权势? 谢琅这一整天都没想明白这事,想了想干脆就不想了。 不管是元景帝想对首阳长公主做什么,于他而言,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要让首阳长公主吃亏,最好是利用好眼下这机会。 想通了这些,谢琅一身轻松,一边接手新职位的事情,再一边想着如何给首阳长公主添堵,看到手中各种案件,他又想,看来这长安城里,会被他添堵的不只首阳长公主一人。 。 时入午时,平清王府也迎来了几位客人。 不出谢家几人所料,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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