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 她话还未出口,眼前这人便俯身下来,堵住了她要出口的话。 轻轻的吮吻落在她唇上,很轻,像是在试探什么,见她有些呆愣,他似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加重了力道。 她似是闻到了对方口中香甜的酒味,甜与香都淡淡的,但却又似乎是十分的勾人,轻易的便能勾得她想细品其中滋味。 她觉得心尖有些发烫,然后那点烫一点一点地扩散,似是有一撮火,慢慢地烧着煨着,她像是被火上被烧着的水,咕咕噜噜地滚烫起来。 这一吻罢,她觉得浑身发热,拽着他衣衫的手心里也都是细汗,呼吸急促,心跳都快停了。 “如何?”他伸手将她抱紧一些,埋首在她发间,在她额头亲了亲。 程娇觉得自己脑子乱哄哄的,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似的,她伸手捂了捂嘴,想都没想道:“你咬疼我了。” 谢琅:“......” 他不知自己该是听到的是‘疼’还是‘咬’,总之,有些愧疚,又觉得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他无声笑了笑,对她道:“下回肯定不咬疼你。” 也是头一回,他真的是技术不行,等多亲几次,大约就不会咬到她了。 他低头问她:“回屋里吗?” 今夜长夜漫漫,他觉得确实该喝喝酒,赏赏明月星辰,互诉衷肠情意,到时,一切亦然水到渠成,可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新婚之夜,良辰美景,他原本便有些念想,又饮了两杯合欢酒,听她说了那‘愿为霜雪,赴人间白头’的话,动情之下,一引而发,心头的念想如浪涛。 他如今不想与她看明月星辰了。 “回屋去?”程娇脑子晕乎乎的,没听明白。 “嗯,夜深了,该安寝了。” 这话,程娇倒是听明白了,那原本微红的脸更红了,在灯火的映照之下,颜色娇艳,芙蓉如春娇,那一双明媚的眸子,似是含着春水,朦胧含羞。 她被他那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不敢去看他,微微低下头去想躲开他的目光。 他又笑了一声,然后低头追了上去,又要亲她。 程娇赶紧伸手挡住他的脸,有些羞恼道:“有人......” “没人,这只有我们俩。” 他从洗浴房出来,便让人收拾好了便离开,这会儿四闲苑之中大门紧闭,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在此。 至于那些听墙角的,更是不可能有。 他们的新房在内院,便是今日那些闹洞房的,也不可能偷偷摸到人家内院里来听墙角,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至于院中的护卫,以前他一人独居在此的时候,护卫常来,但今日过后,家中有了女主子,便不能如此随意了。 今日他带着闹洞房的人去酒席的时候,也将护卫都带了出去,今日起,若是无事,也不可能踏足内院。 如此,能来听墙角的,大约也只有住在府中的七皇子等人了,可这会儿七皇子估计都病得躺在床榻上,那些人有哪个有闲情来听他墙角。 想到此处,谢琅微微蹙眉,心道得催一催让人将福王府建得快一些,让七皇子早点搬出去,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大约是他太小气了,不想有别的男子总是在她跟前乱晃,就算是年纪小的也不行。 再说了,他家这个就是个看脸的,那七皇子虽然病怏怏的,但也生得一张叫人怜惜的好脸,她看得估计还会心疼呢。 哼,还是少见一些为好,他娘子,还是心疼他一个人好了,别人都滚远点。 程娇见谢琅的脸色微妙,正想说什么,一阵风吹来,凉凉的风吹散了她身上的一些热意,可下一瞬,她又觉得身上有一股热意汹涌而上,似乎比之前更热了。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慌:“我...我身上有些热.......” “莫怕,应是合欢酒的缘故。” 合欢酒,若是饮下此酒,静心静气,那药效自然便来得慢,可一旦动情,便是勾起那药效的情丝,一涌而上,难以忍耐。 “合欢酒......”程娇咬唇,有些羞恼,这心中委实是后悔极了,早知这是合欢酒,她就不应喝那么多了,现在好了,真的是尴尬了。 谢琅见她有些羞恼,笑出声来:“没事,一杯有一杯的好,两杯有两杯的妙,咱们下回再试试一杯的。” “谢三!”这王八蛋说的是什么不要脸的话,谁要和他试一杯的。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谢琅亲了亲她的唇边,然后伸手将她抱起,“娘子,春宵苦短,咱们还是回屋去吧,别在这里论这些了......” 说罢,他便抱着她往屋里走去。 程娇心里有些挣扎,忍不住道:“东西都还没收拾呢......” “没事,明日晨早再让人收拾就好了。” “我...我的鞋忘了......” “我这不是抱着你嘛,你哪里还要穿鞋,你想去哪我都抱你去,这样总行了吧......” 是的吧,有他了,还要什么鞋! 第697章 合欢 新婚之夜,自是风月无边。 红纱罗帐轻摇漫漫,帐中水乳交融,情意绵绵。 大约是饮了合欢酒的缘故,程娇虽然有些怕也有些羞,但她身上热,又动了情,迷迷蒙蒙的也顾不上羞和怕,而且很快地也陷入那春情浪潮之中,故而也没多疼。 这大概就是合欢酒的妙处了。 其实这酒,主要还是给女子喝的,女子成亲之时,大概也就是十六、十七岁这般年纪,初时羞涩,难以动情,又羞又怕,颇为难熬。 但有了这合欢酒,情动之时,便顾不上羞和怕,也缓了痛,水乳交融之时,亦然是妙处无穷。 不说这新婚之夜,便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大多也都有在房中准备一壶合欢酒,就寝之前饮一杯,生情助兴,夫妻和乐,当得是‘合欢’二字。 不过这两人终究是新手,总是有些意外,大约是太过激动又没有经验,初时弄了好半晌都没成事,弄得程娇又热又急、又恼又羞,好悬才忍住没踹他一脚。 “你到底行不行啊!” 美人就被他抱在怀里,细白的肌肤在弱弱的灯光之下仿若白玉,抚上去的手感亦然是柔软细腻,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是精心雕琢玲珑剔透。 那一张微红的脸又羞又恼,明媚生春,春意盈盈,长长的乌发随意铺陈在床榻上,与他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这样的美人,还是他娶回来的娘子,彼时良辰美景,新婚之夜,他怎么能不行呢,真的是笑话。 “程娇,等会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到了后来,程娇终是忍不住哭着求饶。 他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唇,摸了摸她满是细汗的背,心中满是怜惜,又有些难以忍耐。 她自己不知,她这般娇娇弱弱,可怜兮兮地哭,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一种想要让她哭得更可怜一些的冲动。 但他又不想让她哭,那细细的泪珠落下来,像是落在他心上,叫他生出几分烦躁来。 他最见不得的便是她的眼泪。 “莫哭了......”他只得先停下来,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细细地哄她。 “你...你欺负我......” “是是,我的错。”谢琅无法,只得先认错,“是我不该欺负你,莫哭了莫哭了......” 哄了她半晌,见她缓了缓没那么难受,他又此凑过去亲她,再次将她拽入这春意风浪之中。 程娇觉得自己像是浪潮之中的小舟似的,摇摇晃晃,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去往何处,唯有拽紧他,才不会坠入了无边的浪潮之中...... ...... 两人完事之后,时辰已经将近子时了。 谢琅抱着她去洗浴室,将她放入浴桶之中,要给她洗。 能放在四闲苑里伺候的人都是聪明人,方才谢琅洗完了,下人们将浴桶里的水清理了,又换了一桶新的热水,这会儿他们刚好能用上。 谢琅方才还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也刚好。 大概是酒意退散,程娇这会儿倒是清醒了许多,见他要给自己洗,有些羞,不肯:“我自己洗。” 谢琅挑眉看她:“你自己可以?” 程娇瞪他:“我有手有脚,怎么就不可以了?” 此时她脸上春意未褪,模样是又娇又媚,瞧着是在瞪人,其实在他眼中,就像是撒娇一样,勾得他意动得很,当时就想下去和她一起洗了。 但他好歹还有些一些理智在,两人才刚刚成亲,她羞得很,若是他闹得太过分了,她估计要恼他,想想便忍住了。 “那你自己洗,一会儿我来抱你回去。” 说罢这些,他又进了寝室,将床榻上的被褥换上新的,这才取了寝衣过来给她穿上,抱着她回去。 这一身寝衣同样也是红的,细软的红绸轻纱覆在身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也很是勾人。 谢琅心中暗叹了一声,暗自压下涌现的念头,不敢多看,转头进了洗浴室,就着那水匆匆洗了个澡,也换了同色的一身寝衣回去睡觉。 屋中只是在架子床边上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灯烛安安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莹莹的光。 屋里也安安静静的,风吹来院中树木枝叶发出一些声响,床架上的红纱罗帐轻轻地摇晃,朦朦胧胧地还能看出躺在床榻上的身影。 只见她背对床外侧身躺着,长长的乌发随意散落,纤细白皙的脖子盈盈细细,显得又脆弱又美丽,让人忍不住想将其占为己有。 谢琅缓了一口气,掀开罗帐上了床榻,掀起被子捱着她躺下,将她拥入怀中。 程娇吓得一跳。 “别怕,是我。”他小声地开口安抚。 程娇这才想起从今之后她已经不是一个人睡的,要习惯身边多出一个人来,她捏了捏被子,放松了身子,任由他抱着。 “什么时辰了?”她小声问,方才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但这会儿清醒过来,却又有些睡不着。 “刚入子时不久。”谢琅答了一句,又轻声哄她,“累了吧,睡吧。” 程娇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觉得他这样抱着她很奇怪,睡得不舒服,转了转身投进他怀里,他伸出手来让她枕着,揽着她入睡。 低头看着她躺在自己怀里,谢琅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也有些睡不着。 想他盼今日也是盼了很久,终于是如愿,虽然忙了一天了,也是有些累,可他却兴奋激动得难以入眠。 从今日开始,她便是他的妻子了,他们会一辈子相濡以沫,相守一生,白头偕老,想想都觉得很美。 再说,夫妻合欢,亦然是很美,他以前只觉得那女子不过是红颜枯骨,长得再美不过是皮囊,心中半点波澜都不曾有。 可如今与她在一起,才知晓什么叫做‘食髓知味’,才明白世人为何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是能得一晌合欢,付出再多也是甘愿的。 第698章 再梦 大约是头一回与人同床而眠,程娇实在是不习惯,而且身上也不舒服,感觉到侧着躺不舒服,平着躺也不舒服,闹得有些睡不着。 她来来回回翻来覆去了好几次,谢琅便忍不住将她摁进怀里,有些烦躁道:“你若是还不困,咱们再来一回?” 方才他们二人便来了两回,头一回有些难耐,但结束快,彼时合欢酒的药效未消,于是他们又开始了第二回。 那时,倒是得了几分趣味,知晓这水乳交融的妙处。 可因着是新婚之夜,两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可言,他怕是伤着她了,故而并不放纵,小心地哄着她,如此,自然是觉得不满足的。 原本他就想着来日方长,等多几次,再纵情一些也无妨。 虽难耐,但他也不是忍不得,可她这样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实在是弄得他心浮气躁,难以忍耐下去。 原是他太过小心了,既然这么精神,不如再来一回。 程娇埋头在他胸膛前,听着他起伏的心跳,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我这就睡了!”程娇死死闭眼不敢看他,她现在身上还不舒服呢,可不想与他再来一回,若是如此,明日还不知道起不起得来。 谢琅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又苦恼又有些委屈:“你这样弄得我睡不着。” 他要是没有娶娘子也就罢了,这娶了娘子还要这样忍着,忍着就罢了,他也认了,可她非要动来动去地招惹他,他不委屈吗? 程娇见他声音里带着无奈和委屈,顿时心中也有些愧疚,立刻就道:“我现在不动了,立刻就睡。” “晚了。” 程娇:“......” 程娇一下子皮都绷紧了,她也有些委屈:“你弄得我身上好难受。” 她其实也累,但身上不舒服,让她实在是没办法安睡,觉得平着躺也不舒服,侧着躺也不舒服。 就很奇怪。 “难受?哪难受了?”谢琅一下子脑子都清醒多了,忙是问,“是不是疼了?方才弄伤你了?” 说着,他便伸手要解她衣裳查看。 程娇吓得整个人一激灵,忙是抓住以及的衣衫不让他动:“你干什么?” 不是,她都说她难受了,难不成他还不死心,还想再来一回? “我看看。” 看看? 看什么看? 程娇脸一烫,使劲摇头,有些羞恼地瞪他:“我不要。” 方才意乱情迷,她顾不上害羞也就罢了,但这会儿委实是不愿让他脱了看,这也太...... “不是说疼?”谢琅好笑地问她。 “不疼了不疼了。”程娇不愿再与他议论这个,“哎呀,你别问了,我要睡了,你若是还睡不着,就去书房睡去。” 程娇觉得此事不能再纠缠下去,若是再纠缠下去,指不定真的要出事,故而她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装睡。 轻缓的呼吸起伏,精神也放松了下来,浮躁的心绪也名慢慢地归于平静,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谢琅见她许久都没动作,挨了上去仔细看了看,见她呼吸平稳,竟然真的睡着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闹得我睡不着,自己倒是睡得香,这个没良心的。” 无奈,他也只好拥着她入睡。 ...... 程娇这一觉睡得颇有些深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半梦半醒之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出现在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宫殿里安安静静的,边角处放着的两只金鹤香炉之中有袅袅轻烟弥漫而出,为宫殿添了几分朦胧之感,似有仙雾缭绕,衬得整个宫殿宛若云中仙殿。 “这梦真奇怪......”程娇呢喃了一声,本着来都来了,不看看多亏的心思,抬脚上前查看,梦境缥缈神奇,总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神妙。 她所在的地方应是偏殿,陈设雅致贵气,放置着坐榻桌椅,垫着明黄的垫子,便是边上的帘子都是明黄色的纱绸。 她微微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在她的认知之中,这等颜色乃是帝王专用,旁人是不敢用的,而且她还是在宫殿之中...... “难道我是梦到宫里了?”程娇觉得更奇怪了。 要说起来,她这辈子就没来过几回宫里,有两回是跟着长辈拜见宫中的妃子,再有一回便是元景帝设大宴宴请群臣以及贵眷,她身为侯府嫡女也跟着参加那一场宴会。 “陛下恕罪。” 正在这会儿,边上的正殿有声音传来,她顿了顿,然后抬脚上前去,也不知这梦是不是如同以前一样,是上天给她的预示,她仔细看看就是了。 “陛下,卫国公府镇守北疆多年,若是让旁人掺合其中,恐怕不能服众,再言,北疆将士与北戎连年打仗,世人皆以为唯有卫国公府能镇压那些狼子野心的戎人,将他们拦在关外,若是临阵换将帅,恐怕人心惶惶。” “如此也就罢了,可若是守不住关峡,令北戎大军南下,屠戮百姓,北疆之地不出三日,便沦为地狱之地。” “你说的这些朕都清楚。”那人的声音极轻,隐隐的带着几分冷漠。 程娇莫名地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她微微蹙眉,继续往前走去。 “北疆固然需要卫国公守护,可多年下来,北疆人只知卫国公府却不知朝堂,不知皇座上的帝王,朕已不知他们到底是大盛朝的百姓还是卫国公府的百姓。” “在天下间,卫国公府也是声望极盛,世人可能不知帝座上人是谁,却知晓卫国公府有谁。” 功高震主,名声在外,受天下百姓敬爱敬重,更胜帝王。 这,便是卫国公府的错处。 试想,若是有朝一日,卫国公府生出野心来,要反,那这天下百姓岂不是一呼百应,作为帝王,谁能容得下? 而且到了那时,帝王忌惮,容不下这样的臣子,对卫国公府而言就是大祸临头。 若不反,便是死,不管哪一个结果,于天下、于百姓都是大祸。 “父皇在时,便同朕说过,要给卫国公一个善果,他不能保证将来卫国公府不反,也不能保证后代子孙能一直容忍卫国公府这样的存在。” “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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