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什么法子也没有。 失去太子之位,能如何忤逆他这个父皇? 终究是该让这个逆子明白,所有的一切无不是他这个父皇给的! 延兴帝心下愤愤想着,再看一看萧照昏睡的模样,又想叹气。若不是这个儿子这些年时时忤逆他,不肯让他好过,他们父子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太子理当明白。 “你们要尽力救治太子。” “朕只这么一个儿子,若太子有事,朕拿你们是问。” 延兴帝对殿内的太医撩下狠话。众人无有不应,之后一名太医才战战兢兢奏禀:“玉华行宫名贵药材稀缺,请陛下允准尽快送太子殿下回京,以便医治。” “回京路途遥远,太子的情况一路颠簸也无妨?”延兴帝淡淡发问。 太医回:“如若走得慢一些、稳一些,应是无碍的。” “罢。”延兴帝很快下令,“如此,那便先护送太子回京。”他看一眼在旁边听候吩咐的徐明盛,“徐明盛,东宫羽林卫由你掌管,便由你来负责此事。” 太医提出太子要送回京城医治,延兴帝内心万分赞同。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他无意在玉华山多待,却总不能撂下太子先走一步。 既然太医将此事提出来,自然顺水推舟。 他要回宫,要召集大臣议事,要等着从江南寻回来的人被平安送进宫里,堵住所有人的嘴。 “是,卑职领命。”徐明盛即刻抱拳应下延兴帝的话。 延兴帝又说:“其他的事你们看着办吧,不必事事来请示朕。” 众人再应。 延兴帝对着床榻上的萧照一脸痛心叹几口气。 等到太医为太子拔箭、处理过伤口后,他没有多留,先行离开。 皇帝陛下允了回京一事,萧照的情况又的确耽搁不得,于是别院的宫人即刻为启程做准备。从玉华山回京城紧赶慢赶也须得大半日功夫,顾及太子身体,不能走得太快,便要夤夜赶路,方能尽快回去。 徐明盛带人把太子的马车改造一番。 出发时,王溪月和萧婵尚未回来玉华行宫,林苒把春鸢留下来,带着宜雪陪萧照先行回京。 赶路多有不便,林苒与昏迷的萧照一辆马车,同样负责路上照顾他。 太医的叮嘱她记在心上,时不时喂萧照几口参汤续命。 未免路途再生意外,被安排护送太子回京的侍卫与将士极多,马蹄声与脚步声一直响在马车外。哪怕深夜,因着这样的动静,并不叫人万分戒备。 林苒勉强靠着马车车壁睡得小半个时辰。 醒来后借夜明珠的光芒看一看萧照,仍如之前那样沉睡着,她便坐回去。 回京不止是回京。 回去以后,需要面对的有很多,林苒摸出那块太子令牌,心里明白,在路上她就得做个决断了。 不能拖到回东宫再做决定。个中内情她其实清楚,太子想要做什么她一样知道,唯一的问题她与朝中大臣没有怎么打过交道,接触过的不多,确定太子十分信任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她的父兄与徐明盛之流,她知道可以信任。 思及父兄,林苒的想法坚定了几分。 哪怕太子事先为她安排好后路她也不可能扔下自己的父兄不管。 她的选择只有唯一的一个。 第50章 第50章宫变。 萧照被护送回东宫已然是天蒙蒙亮之际。 旭日初露端倪,金碧辉煌的一座座宫殿静静笼罩在晨光熹微中。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被召集至东宫。 箭伤在玉华行宫处理过,到这会儿最要紧的一件事,是确认太子中了什么毒、寻得解毒的法子。 太医们轮流上前为萧照看诊,林苒与徐明盛守在殿内。 未几时, 收到太子遇刺消息的王皇后赶到东宫,他们齐齐上前行礼请安。 王皇后与众人免礼,继而看一看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似不得不相信太子受伤昏迷之事,闭一闭眼,面容哀戚询问太医情况。太医将太子情况细细回禀,王皇后便对殿内的太医沉痛下令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下太子!” 一句话说罢,王皇后身形微晃,似承受不住打击,险些站不住。 林苒连忙扶住她,将她扶到外面去坐着。 王皇后坐得片刻、缓和过来,一看林苒眼下两片乌青,憔悴不堪,不由叹气,拉着她的手说:“太子妃就算着急太子的情况,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正劝着,外面便有小太监高声通报延兴帝来了。 殿内众人当即迎出去。 延兴帝是专程来看太子的,见太子依旧昏迷不醒,只对一众太医下死令,命他们尽力救治。 “太子妃可曾自省过了?”交待过太医,延兴帝将目光转向林苒,“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左右是为救太子妃才落得这般,太子妃干脆作陪罢!” 这是要太子妃陪葬的意思。 皇帝此话一出,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是王皇后开口打破这沉寂:“到底是那些刺客胆大包天、罪不容诛,陛下爱子心切,可太子妃从无害太子之心,陛下这样迁怒于太子妃恐有不妥。若太子醒来听见这些话,亦会痛心不已。” 听见王皇后忽然提及刺客,延兴帝不禁有些许的心虚。 他眼神闪烁,面上呵笑:“那她便最好时时刻刻祈祷太子能平安无事。” 延兴帝驾临东宫不过走个场面。 探望过太子以后,他借口朝事忙碌启驾而去。 王皇后率众人至廊下恭送皇帝离开,待帝王仪仗队伍消失在视线中,她转过身来拉着林苒的手低声叮嘱:“母后也须得先行回宫,要累太子妃照顾好太子了。” 林苒说:“本是儿臣分内之事,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同太医尽心尽力照顾、救治殿下。” “好孩子,受苦了。”王皇后叹着气又拍一拍她的手。 不一时,王皇后也乘轿辇回宫。 太医们回殿内继续摸索为太子解毒之法,林苒和徐明盛也依然陪在一旁。 但回到东宫后,太子的情况没有好转,乃至急转直下,发起高烧,整个人身上滚烫得厉害。太医们连忙开药方,命宫人煎药,再命人取来烈酒为太子擦拭身体,只盼着太子能尽快退热免得情况更糟糕。 林苒将这些看在眼里。 纵然太医们嘴上不敢说不吉利的话,但无碍她清楚萧照的情况远比想象得危急,而此刻宫里宫外的平静背后酝酿着的乃是一场狂风暴雨。 思及之后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林苒反而愈发的冷静。 她已做出决定,这局面也容不得她退缩,自然越早做些安排越有利。 吩咐宜雪在殿内看顾萧照,林苒把徐明盛请至殿外空旷之处,宫人们皆被屏退到远处,他们两个人单独叙话。林苒单刀直入,问备受萧照信赖的徐明盛道:“殿下之前可曾特地交代过什么?” “是,太子曾吩咐过微臣,若他遭遇不测,便听命于太子妃。”徐明盛回答得很干脆,“现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微臣听凭太子妃调遣。” 林苒相信萧照当真说过这个话。 只是太子对她信任至此,再一次感知,仍然有些许迷惑,但想要解惑唯有等到太子醒来了。 “好。” 应下徐明盛的话,林苒道,“殿下做下哪些安排,徐大人请一一细说。” 她将那块太子令牌亮出来让徐明盛看了。 徐明盛神色严肃一颔首,她收起令牌,安静聆听徐明盛的转述。 …… 萧婵和王溪月从玉华山赶回京城已经是晌午。 她们直接来东宫,一见林苒,王溪月便抱着林苒痛哭,最后是林苒和萧婵合力将她劝住的。 虽说四下里暗流涌动,皇宫不见得不会有危险,但有皇帝陛下在宫里,守卫必定森严。是以在她们探望过萧照之后,林苒直接劝说她们先回宫去。 王溪月这次没有耍小性子,乖乖随萧婵回宫。 送走她们,宜雪端来一碗汤羹搁在罗汉床榻桌上,低声劝林苒:“没胃口也得吃点儿,不然人要垮的。” “太子妃从昨日起便未合过眼。” “娘子……” 怕林苒听不进去,宜雪话说到最后已是恳求。 春鸢是随萧婵和王溪月回东宫的,她去洗漱过一番回来恰听见宜雪的话。 “娘子终究不是铁打的。” “宜雪说得对,娘子当用些东西好好睡上一觉才是。” 春鸢附和着宜雪的话,也劝说林苒。 “我哪里就不懂这些道理了?”拿起瓷勺,林苒说得一句,慢慢喝起汤。 宜雪见她用了,又忙去端来一碟葱花饼、一碗鸡汁粥。 几样吃食林苒都吃得一些,后来她去守了会萧照,便都交给徐明盛,自己去偏殿稍作休息。 萧婵和王溪月回京了,林苒知道,自己父兄定然也从玉华山回来了。因而休息之前,她让徐明盛安排可靠之人去定远侯府将自己父亲、二哥请来。 林苒这一觉睡得约莫一个时辰。 醒来后,父兄已到,她又同父兄、徐明盛一起商讨诸般事宜至夜深。 回到正殿时,煎好的汤药被送进来。 在床榻旁坐下后,林苒接过那一碗汤药,慢慢喂萧照。 往前在军营里她见过许多。将士们战场负伤以后最凶险的便是高烧这一遭,倘若不能退烧,情况势必一日较一日凶险,乃至扛不过去,就此牺牲。而太子眼下无外乎是走到这一步了。 太子……能挺过去吗? 林苒想着,拿帕子擦去萧照嘴角染上的汤药,终究轻声说道:“殿下还是努力挺过来罢。” 挺过来。 他们且有许多的账没算清楚呢。 …… 萧照这场高烧熬得两日才勉强退烧,其后太医们日夜不休为他尝试解毒之法。另一边,延兴帝下令追查刺客尚无下文,朝中有大臣开始奏请新立太子以固朝纲。 久不理会朝务的延兴帝连续上朝数日却日渐神采奕奕。 朝务固然烦闷枯燥,但想到即将得偿所愿,他心里百般欢喜,看书案上堆积的奏折都顺眼了些。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人马上要到了。”高振陪延兴帝下朝回到御书房,屏退宫人后笑吟吟禀报,“按路程算,明日一早便能进京。” “让他们抓紧些,明早直接把人带去上朝。” 延兴帝靠坐在龙椅上,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盘龙扶手,哼起小曲。 人找到了,定然要过明路。 大臣们认可其身份,后面的事情才好办,这其中或有阻力,却也无大碍,他自有应对之法。 太子昏迷不醒,脑子清醒一些的定然不会看不懂局势。这个时候能站出来阻扰的便统统称得上冥顽不灵,这样的人留着也不会忠于他,正是杀鸡儆猴的好苗子。一个不够,多杀几个也够震慑这帮人了,难道他大齐还能无人可用? “是。” 高振笑着躬身应下,当即出去传话。 诸般事宜早已吩咐下去,只待明日人进京让百官见一见,心情愉悦的延兴帝百无聊赖中再瞥一眼龙案上堆积的奏折,随手取过一本翻看几下,又扔了回去。 罢了,也不在这一日。 明日过后,自有人会处理这些事的。 想着,延兴帝起身从御书房里出来,干脆回蓬莱殿听小曲去了。 直至亥时过,听罢底下的人禀报太子全无好转迹象,他才命准备热水沐浴梳洗,而后安心休息。 延兴帝一觉睡得黑甜。 他往日甚少做梦,但这一夜做得一个美梦,梦中美人在怀、酒池肉林,再也没有了任何拘束,好不快活。 然而睡梦之中却被外面传来的动静吵醒。美梦被打断,最是烦闷,延兴帝怒意翻腾中睁开眼,听见外面脚步声整齐划一,一时心觉不对,不由拥着锦被坐起身。 什么时辰了? 可不管是什么时辰,底下的人从来不会敢随意吵闹、扰他清梦。 延兴帝心底翻涌起一阵阵不安。 他眉头紧锁,凝神细听外面的诸般动静,一腔怒气早已转瞬间哑火。 “高振,什么时辰了?外面怎么回事?” 稍微压下那股不安情绪,延兴帝撩开帐幔扬声喊高振。 回应他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高振进来了。 只是,和高振一起进来的另有一群身穿甲胄、腰佩长刀的侍卫。 殿内烛火幽暗,一道道高大人影随着闪烁的烛火摇晃,延兴帝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几息时间,勃然大怒,连声斥责:“高振,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做什么?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快寅时了。”高振皮笑肉不笑缓步上前。 延兴帝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振笑答:“奴才奉命恭请陛下休息。陛下往日辛苦了,从今往后不必如此费心费力,奴才恭贺陛下!今日的早朝会有人替陛下上的。” 本无比熟悉的面容此刻落在延兴帝眼里,却无比陌生。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高振,不明白他面前这个卑贱的奴才怎么敢突然翻脸不认他这个天子。 什么叫奉命? 什么叫有人替他上朝? “高振,你大胆!竟敢对朕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来人!快!把他拖下去砍了!” 心底那股不安再无法压制,延兴帝坐在床榻上表情狰狞叫嚣着。 但这一次,他的这一道命令迟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殿内骤然鸦雀无声。 越安静越令延兴帝醒悟,蓬莱殿已经被控制了,他将要被困在这个地方。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愣怔片刻,反应过来之前种种只怕是一场骗局,延兴帝猛然扑向立在床边的高振,“谁?到底是谁竟敢这样对待朕?是太子吗?是不是太子?是不是?!” 高振抬手,直接推开延兴帝,叫他从床榻上摔下来,摔在地上。 “太子且在东宫进气多出气少呢。”高振轻蔑瞥着这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趴在地上的延兴帝,冷冷一笑,“陛下便好好在这里待着罢,日后会有人送饭的。” 延兴帝听着高振的话,听见那一句太子在东宫进气多出气少,才真正感觉到大齐似乎要变天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大太监的背影不断喊叫,然而没有人在意他的话,甚至在高振迈步出去的一刻,蓬莱殿大门被从外面关上。 “完了……” 延兴帝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身上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彻底痴怔。 …… 卯时将至。 朝中一干大臣如往常身穿官袍、手持朝笏在太极殿外听候上朝。 待到上朝钟鸣,他们陆陆续续入得太极殿,井然有序分列于殿内左右,继续耐心等候皇帝出现。延兴帝上朝向来懒散,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即便皇帝一时没有出现,也无人觉察出太多不对劲。 太极殿的殿门却轰然在他们身后被关上。 沉闷声响传来、殿内光线愈发黯淡,众人齐齐回头望见殿门紧闭,心知大事不妙,俱惊骇不已。 殿外显然是有人在的。 有大臣奔向殿门附近用力拍打殿门要求开门,有人高声诘问怎么回事,有人走向窗户旁边试图开窗,然而回应他们的是一阵窗户飞快从外面被封死的动静,殿内也因此顷刻乱作一团。 宫中生变的同一刻,京城也不太平。 身穿甲胄、手持利器的叛军在天亮前迅速团团围困住朝中大臣们的府宅,不许任何人进出。 得令想要闯出府宅的奴仆惨死叛军刀下,不一时各宅各府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们不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可太子遇刺已有先兆,谁都知道——出大事了。 宫里宫外处处乱糟糟。 太极殿内的大臣们在被困住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等到殿门被重新打开。 殿外已天光大亮。 殿门被打开的那个瞬间,晨光争先恐后涌入殿内,被困在这里的大臣们反而由于不适应眯了眼。 回过神后,有人动作麻利想要趁机往外面跑,靠近殿门口时直接被两名士兵架着长枪挡回来。那人被迫步步后退,退回殿内,随即一大批手持长枪、腰佩长刀的将士涌进殿内把所有人包围,也使得他们这些大臣被迫聚集在一起。 这些将士出现在太极殿的原因显而易见。 大臣们面面相觑,只因无从窥知此番背后作乱的究竟是什么人。 “沈妃娘娘到——” 大臣们对高振的声音从来不陌生。 但这一刻,听见他为沈妃通传无不感到震惊。 出这么大的事,陛下没有来,陛下身边的高公公来了,且几乎被软禁的沈妃娘娘也来了……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众人懵然中,但见小腹微隆的沈妃娘娘脸色微微发白,被宫人搀扶着缓步而来。 “诸位大人忘了礼数么?还不拜见沈妃娘娘?” 大臣们一时满头雾水,瞧见沈云蕊也未立刻反应过来行礼之事,高振笑得一声,提醒他们。 听见这话,他们反应过来,忙挨挨挤挤与沈云蕊见礼。 步入殿内的沈云蕊双膝发软、双腿打颤。 若不是被人左右搀扶着,她定早便转身逃走。 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沈云蕊想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带来太极殿。 宫里出事了。 往后这天下将不再由皇帝陛下做主,而那些人需要一个龙椅上的傀儡——她腹中未出生的婴儿。 一想到自己同孩子往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地,沈云蕊浑身一阵一阵恶寒。 她曾以怀上龙嗣为傲,数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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