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白羽（1v1 h）_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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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夫君，当真是亲生兄妹？程老夫人又教导了她们几句，便说她累了，让她们散了。众人告辞离开，程姝难得与程娇走在一起，她问程娇：“你觉得若是那个杨家女嫁过去，对程娥是有利还是有弊？” 程娇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善，想来心情不是很好，便道：“不管是有利还是有弊，那都是梁家、程娥以及杨家的事情了，与我无关。” 程姝咬唇：“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程娇知道程姝是见不得那些人好过，想了想又道：“是便宜还是不便宜难说，三姐你不妨仔细想想，一个官宦人家的女郎，放着好好的年轻郎君不嫁，上赶着给旁人做继室，其中就没有点别的事情吗？” 程姝微顿：“能有什么事？” “不是另有所图，便是......”程娇说到这里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便是这位杨家小娘子有什么问题罢了......” 程姝闻言愣了片刻，再回神之时，便见程娇已经走远。。也不出程娇所料，杨家得知程娥病重，上赶着想将杨宝绿嫁给梁平远做继室，确实是有些问题的。宝绿宝绿，不是一般的绿。杨小娘休养了半个月，如今还起不来床，听了杨宋氏的话，整个人都傻了。她满脸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宝绿不小心被人骗了做下了错事，如今清白已失？什么叫做宝绿如今已经怀胎两个月，要她相助宝绿，让宝绿能嫁给梁平远，让这个孩子姓梁？ “你...你疯了吗？”杨小娘的脸色是一块绿一块白的，当真是觉得杨宋氏疯了。 “我疯了吗？”杨宋氏瞥了杨小娘一眼，嘴角死死地抿着，眼底的厌恶难掩，“这不是让宝绿向你这个位姑母学一学吗？当初你能做到，想来是有法子的。” 杨小娘的脸色更白了一些：“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宋氏，我知晓你恨我，容不下我，也不至于这样害我啊！” “怎么是害你了？”杨宋氏冷笑，“你自己做下的事情，难不成还是别人冤枉了你不成？” “你们兄妹二人之间的苟且，难道就以为这世间上当真是无人所知？你别忘了，元娘长得与我那夫君，确实有几分相似呢......” “说起来，贱人生的贱人就是贱皮子，你生母那不要脸的，一个迎来送往的家妓生的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杨宋氏恨杨小娘吗？自然是恨的！一想到当年她看到那兄妹二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的境况，她都恨不得将杨小娘给撕了。这天底下的男儿千千万，出色的男儿还不知凡几，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非要与自己的兄长在一块？也就是临安侯那个蠢货，被这个一对兄妹骗了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将程娥捧为掌上明珠，便是杨家在外头，也都知晓这位临安侯对长女如何偏爱。 “你......”杨小娘险些一口气呼吸不过来，她压低了声音呵斥，“你...你休要胡说，外甥似舅，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的吗？” 是的，多正常啊！ “嫂子，我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是，我生母身份低贱，但也不能这般想我啊！” “你还不承认？”杨宋氏嗤笑，“外甥似舅，确实没什么问题，可若不是亲生的也相似呢？你与我夫君，当真是亲生兄妹？” 杨小娘听到这里，脸色煞白，握着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你...你休要胡说！我姓杨，是杨家女！” “杨家女，你是哪门子的杨家女？你生母迎来送往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恩客，哪里知晓你是谁人的种，再说了，你有哪一点像杨家人了？” 杨宋氏冷笑：“杨润珍，我劝你还是听我的话，若不然惹急了我，小心我将这些前尘旧事捅出去，到时候且看看你有什么下场？” 这可真的是捏住了命脉了。瞧见杨小娘的脸色寸寸惨白，杨宋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宝绿的事情，便交给你这个姑母了。” 杨小娘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然而事到如今，除了妥协，她似乎没有别的路走了，她道：“你要宝绿嫁入梁家，我可以想法子，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能留的。” 杨宋氏皱眉：“为何不能，不过才两个月大，难不成你担心这孩子日后与元娘那两个争？” “并非如此......”杨小娘咬唇，有些吞吞吐吐道，“元娘她...她给梁世子下了、下了绝嗣药，梁世子恐怕是不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杨宋氏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你说什么？元娘给梁世子下了......” 杨小娘闭眼点头：“这件事梁家都知道了，所以是行不通的！而且梁世子半个月前被人打了，如今还卧病在床休养，哪里有心力做那些事情？” 所以将这孩子栽到梁平远身上根本就行不通，想要成这桩姻缘就先打掉这个孩子再说。杨宋氏心中震惊于这一对母女的歹毒，可更为杨宝绿担忧：“那怎么办？宝绿的身子不好，听大夫所言，她受孕艰难，若是没了这个孩子，将来就不一定能有了。” 这也是为什么杨宋氏带杨宝绿来找杨小娘的原因了，杨宋氏想要杨宝绿留下这个孩子，又想找一个冤大头。杨小娘当年能把那野种栽到临安侯头上，想来是有这个本事，正好是听见有人说程娥病重，杨宋氏便觉得可以将杨宝绿嫁去给梁平远。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程娥会这般歹毒，直接给梁平远下了绝嗣药。杨小娘道：“嫂子要将宝绿嫁给梁世子，我确实可以帮一些忙，可这肚子里的孩子要先弄掉。” “那不成。”杨宋氏不同意，“宝绿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杨小娘又道：“要不，将这孩子先生下来再论其他，不过我话也说在前头了，若是宝绿生育过，定然会被大夫看出来的，将来若是事发，可不好收场。” “若是落胎，不也同样能看出来？”杨宋氏脸色都变了，心觉得梁平远那边可能行不通，想了想竟然道，“若是梁世子那边行不通了，那便让宝绿嫁给你家二郎。” 嫁不成梁平远，那嫁程谅也行。第214章让他们团成一团，别去祸害别人了 “什么？”杨小娘惊得都要跳起来了。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嫂子，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程谅可是她的亲儿子啊，她怎么可能毁了自己的儿子！且不说杨宝绿这肚子里有个野种的事情，而且她将来可能不好生了，那不是想要她儿子绝后吗？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杨宋氏可不给她拒绝的余地，“要不就让二郎娶了宝绿，要不，我便去程老夫人面前、去临安侯面前告诉他们你当年的那些破事，你觉得他们是信我还是不信？” “你！”杨小娘被吓得一颗心都跳出来了，她惊恐得眼泪簌簌往下掉，“你疯了，疯了是不是...我出了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杨宋氏目光沉沉，冷冷地盯着她，“只是让你不痛快，我心里就舒坦了而已。你若不想惹我不快，便让二郎娶了宝绿，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自然不会再提起以前的那些事了。” 杨小娘听了这些话，当真是想直接晕死过去算了，可她知晓，杨宋氏这个妇人是个狠心的，可不会可怜她。当初要不是这妇人相逼，她没有别的去处，也不可能上长安城来找临安侯。 “可二郎他...他是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不要紧，将你当年对临安侯使的手段对他用一遍就成了，只要让他知道宝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宝绿又是他亲表妹，他只能娶了。” “不......”杨小娘一想到程谅要像临安侯一样给别人养孩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不一定是二郎是不是...不一定是二郎，你且让我再想想法子......” “梁世子那边也不一定不行了，便是梁世子不行，这不是还有别人吗？你别忘了，临安侯府可不单单只有二郎这一个男子。” “难道你说的是府上的世子？”杨宋氏微顿，“若是宝绿能嫁给程世子，也不是不可以。” “世子？”杨小娘手都抖了抖，然后直摇头，“嫁给世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你也应该知道，萧氏恨我入骨，岂会让世子娶杨家女？” “便是得知宝绿有孕，那也是一查再查，宝绿这孩子什么时候怀上的，根本就瞒不住。” 而且程谦那个人多精明啊，哪里是轻易就能算计的？杨宋氏脸色又拉下来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是想如何？” 杨小娘想了想道：“嫂子，临安侯府是不行的，一招不慎，也很可能将我的过去捅了出来，便是嫂子不为我着想，也该想想杨家能不能承受临安侯府的怒火是不是？” 临安侯府给杨家养了多年的女郎还贴了一份嫁妆，临安侯府若是知晓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杨家要等待的，便是临安侯府的怒火了。杨宋氏脸色大变，瞳孔微微一缩，她皱眉问：“那你觉得如何是好？宝绿的事情你必须给我拿出一个章程来。” “依我之见，还是梁世子最为合适。”杨小娘缓了一口气，“你也知晓元娘她时日无多，如今只是吊着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那两个孩子，我与她都放心不下。” “若是宝绿能嫁过去，我与她都是赞同的，也会为宝绿出这一份力。只是宝绿的这孩子肯定是不能留下来的。” “你先带着宝绿将孩子打掉，等成亲之后寻个机会假孕一次，再想过机会滑胎一次就好了，大夫诊脉是能看出来一个妇人是否生育过是否滑胎过，但总不能诊出是什么时候滑胎的吧？” 杨宋氏皱紧眉头深思，觉得杨小娘这法子确实可行，可是...... “可没了这个孩子，宝绿将来就不能有孩子了。” “嫂子，我也同你说认真的，元娘没了，那两个孩子命苦啊，到时候宝绿嫁过去，他们便是母子是不是？” “宝绿护着他们长大，等他们长大了自然也会护着宝绿伺奉宝绿终老，如此一来，不管是那两个孩子还是宝绿的后半生，也都有着落了啊！” “这简直是两全其美啊！” “可是......”杨宋氏仍旧是不放心，这养别人的孩子哪里比亲生的亲，自然是要亲生的最为可靠。杨小娘看出了杨宋氏的犹豫，继续道：“嫂子若是真的舍不得宝绿这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别往往高处寻亲事，往底下的随便找一个，便是知晓这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敢有什么怨言是不是？” “只要你舍得宝绿低嫁去受苦！” 不得不说，杨小娘确实是生得一副玲珑心和一张会说话的嘴，说着说着，就将杨宋氏说得动摇起来，打算认真思量这事。杨宋氏怕被人看出来杨宝绿有孕，也不敢在临安侯府久留，见完了杨小娘之后，再去见了程老夫人便提出了告辞，说是已经租好了居住的院子回去安置。程老夫人也不想留杨家人住下来，只是客气地挽留了一下便放他们离开了。那些人离开之时，吴傅姆还看了杨宝绿的背影好几回。程老夫人问她：“你看那杨家小娘子做什么？” 吴傅姆回道：“老夫人，老奴觉得此人怪怪的。” “哦？哪里怪了？” “老奴瞧着这位杨家小娘子像是有了身子的人。” 程老夫人手一抖，险些佛珠都掉到地上了：“此话当真？” 吴傅姆道：“老奴瞧着这杨小娘子走路时过于小心，有时候还下意识地伸手抱肚子，很像是一位有孕的妇人，应该有五六成是了。” 程老夫人觉得晦气，重重地哼了一声：“难怪不远千里跑来这边，还想嫁作继室，原来这内里这般不干不净，若是早知此事，便不该让他们进我程家的大门。” 也省得这些人敢胆大包天，打她几个孙儿的主意。 “不过杨家想将那杨小娘子嫁给梁平远......”程老夫人又是哼了一声，“瞧着也相配，让他们团成一团，别去祸害别人了。” 杨宝绿这小妮子不是个好的，梁平远同样也不是，如此，也算是绝配了。 “此事咱们不必管，但也不准杨家人再登我们临安侯府的大门，你吩咐下去......” 第215章不过是你偏爱那个鸠占鹊巢的人罢了杨家离开临安侯府之后，程娇也将这一家的事抛在脑后了，接下来的日子，她便将心思都放在了永宁坊的新茶楼上。她给茶楼取了新的名字，还请程老夫人帮忙寻了一个管事，将茶楼交给他管理经营。管事姓钱，大约四十岁左右，微胖，一张圆脸笑眯眯的，看着非常和善好说话。程娇与这位钱管事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他是个能办实事的，也稍稍放心，与他谈拢了工钱，便将自己的计划同他说了一遍。最后将程老夫人给的三十两银子交给他，让他将茶楼上下的桌椅物件查漏补缺，再请两个厨子、几个煮茶上茶的伙计，将这茶楼先经营起来再说。等她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八月十三了，她刚想过问一下蓬莱仙居与昆仑仙居首次合作卖月饼的事情，程姝身边的侍女便慌慌张张地来四闲苑找她。 “我家三娘子与夫人吵起来了，六娘子您快去看看。” “吵起来了？”程娇皱眉，“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侍女道：“不久前萧家那边来请期，将三娘子与萧二郎君的婚期定下，这些日子府上也在准备给三娘子的嫁妆。” 程娇点头，这事她知道，程姝出阁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八。说起来，今年十月程家也是喜事连连，她的及笄礼是在初二，程谦初八娶新妇，程姝十八出嫁。原本程姝的亲事也不算急，明年出嫁春日出嫁最为合适，但她得罪了临安侯，程老夫人担心临安侯伤好之后找她麻烦，也担心因为七夕的事情婚事有什么变故，本着越快越好的想法，定了这个最早的吉日。 “三娘子在查看嫁妆的时候，发现与当初允诺给二娘子的那些少了不少......”侍女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程娇一眼，见她没有生气，这才继续往下说。 “原本皇家给二娘子的聘礼，陛下说给六娘子，三娘子无话可说，但其余的，老夫人曾发过话，说都给三娘子。” 因为当初孙妩要嫁给太子，临安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尤其丰厚，程老夫人觉得程姝这些年在外头受了委屈，便直接将这份嫁妆全给了她的。这件事家里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只当是程姝这些年受苦的补偿。难道萧氏在亲女儿的嫁妆上还要作妖？程娇眼皮子直跳，心里估摸着萧氏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她忍不住问：“哪里少了？那嫁妆可是祖母定下的，谁人敢扣下？” 侍女面上有些不满：“府上给三娘子的那份自然是没少，但夫人...夫人私下添的那些，便少了九成。” “不说别的东西，便是铺子田庄，原来夫人给二娘子准备的是两处田庄、一处宅院以及五家铺子，凑了个八数，可如今只给了一间铺子，别的就不给了。” “还有其它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书画摆件，也全数少了大半，三娘子看到嫁妆单子之后，一怒之下便冲去和夫人理论，后来二人便吵起来了。” 程娇愣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萧氏给孙妩准备的嫁妆丰厚得出乎意料，只是萧氏都舍得给孙妩了，如今又舍不得给程姝了，直接砍去了九成，萧氏这母亲做得也太...... “六娘子，您快去看看，晚了三娘子和夫人都要打起来了。” 程娇听了这话，不敢耽搁，赶紧起身跟着侍女去了萧氏的院子里。这会儿萧氏与程姝还在争论，边上的侍女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萧氏冷漠地看着程姝，脸色很不好看：“你无需再多费唇舌，你要知道，你还有兄长弟弟妹妹，给了你这么多东西，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他们的，你怎么如此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不顾兄弟姐妹的死活！” 程姝冷呵了一声：“我自私自利？我不顾兄弟姐妹的死活？那你当初给孙妩准备这一份丰厚嫁妆的时候，怎么就不顾其他儿女的死活了？”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你舍得给孙妩，却舍不得给旁人罢了！” 程姝是整颗心都泡在冰冷的水里，冷飕飕的。在七夕之前，她还是奢望过母亲的关怀的，也存了一些讨好她与她和好的心思的，见她不高兴，还想和程娇一起去陪她，当时程娇拒绝了，她是自己去了的。那一日，她们母女二人说了好些话，萧氏对她也亲近了许多，甚至程娥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她还听闻萧氏去找了杨小娘算账，将杨小娘打了。那时候她以为，便是她们错过了相处的时光，可亲母女到底是亲母女，母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