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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他用不出来,青年也用不出来,双方也算势均力…… 大腿蓦地一疼。 一截剑锋从后往前穿透衣摆。 后颈被一只温度偏低的大手掐祝 砰的一声闷响。 半边脸颊撞上崎岖冰冷的假山石壁。 他不顾脸上的刺痛,愤声叫道:“祈元良,你不要太过猖狂!你现在杀了我,你当外头那些人都是傻的?他们能猜不到是你干的吗?你想要的主社之位已经到手,还有什么不满足?赶尽杀绝对你有什么好处?” 青年凑近了他的耳畔,喷出的气息都比正常人低些,笑容竟有几分狰狞:“主社,这不叫‘赶尽杀绝’,这叫‘永除后患’、‘斩草除根’!要怪就怪你太过自大1 前主社咬牙,低吼着威胁。 “你不怕亲眷被屠杀干净?” 他看不到身后青年眸中的玩味色彩。 “我的亲眷?” 前主社心中添了底气,疾言厉色道:“裴丞,你今日若杀老夫,明日便等着替你裴家上下收尸,包括你外嫁的姊妹全家1 这个裴丞就是祈元良的真实身份。 出身市井,生父是恶棍,生母以收荒为生,家中有姊妹兄弟六人,仅有裴丞混出了头,因资质出众而被高门大户买做书童。只是不改骨子里的恶行,为了弥补出身短板而窃劝祈善”的身份。彼时祈氏衰落,人丁凋零,“祈善”因戕害同窗而被流放。 正好是裴丞下手的绝佳机会。 他取代“祈善”这事儿,无人知晓。 以祈氏如今的情况很难发现真相,即便发现了真相也无法为“祈善”伸冤。 裴丞瞒得过外人,但瞒不了众神会。他加入第一天就被查了个底朝天,只是众神会只看能力不看出身。按照内部规矩,社员消息属于绝密,只有主社能看到全部内容。 “……你确实谨慎,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你为了接济裴家父母姊妹兄弟,一笔钱转了十几手,多么煞费苦心,架不住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嘴巴不严……哈,没想到冷心冷血至此的‘恶谋’,居然也有软肋,藏得挺好埃你不妨猜一猜,他们现在在哪儿?那是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你……”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喉头刺痛传来。 鲜血顺着伤口将青年右手打湿。 他眼神漠然地用力往水平划过去。 前主社痛苦捂着脖子倒地,呼吸困难让他脸色迅速变成猪肝色,另一只手扒着地面不断想要逃离。青年慈悲,又拔剑洞穿他心脏,剑锋破开要害,让前主社彻底解脱。 青年无视脚下淌了一地的血泊,坐在前主社尸体旁边,闲谈:“我听人说,人最后消散的是听觉,所以,你虽然死了,但仍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想告诉你的是――” “咳咳咳1 熟悉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青年扭过头,看着鬼鬼祟祟的沈棠。 “反派死于话多,有些秘密就算是尸体也不要说,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借尸还魂?”很多话本都是这个套路啊,反派话太多,主角重生之后掌握先机,去找反派报仇。 青年垂眸:“那不就死不瞑目了?” 沈棠看着尸体:“鬼嘛,难得糊涂。” 青年将长剑归于剑鞘。 起身,又弯腰抓住前主社的衣领。 沈棠正靠在石壁仔细盯着青年的脸。 她笑着调侃道:“元良,我发现你还挺会捏脸的。每一张面孔都很有辨识度。” 青年显然不想搭理沈棠,但沈棠去搭理他就行:“你什么时候又叫‘裴丞’了?众神会还误会裴丞就是你真正的身份?” 青年,也就是祈善经不住她的骚扰。 开口解释:“除了裴丞,类似身份还有十几个,全都是死我手里的……呵。祈氏上下只剩老弱病残,总不能让人盯上。为保万无一失,自然要安排几个替死鬼当后手。” 外界怎么查也不可能都查出来。 即便查出来了,也分不清其中真假。 裴丞这个身份也是祈善苦心经营过的。 恶棍父亲,收荒母亲,跟谭曲祖籍同一个镇。他安排的所谓“真实身份”,无一例外都出身市井底层。他将“祈善”和“谭曲”的真实信息全部打散,删删减减。 最后,各自凑成十几个不同的身份。 外会疯传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散播出去。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谁又能分得清楚呢? 沈棠吐槽:“……你也不怕切错号。” 不仅疯狂创建小号,还到处盗别人的号栽赃嫁祸。一个人玩这么多号也不怕玩不过来。最神奇的是,他还游刃有余,沈棠都眼红了――玩游戏的,谁不羡慕无限皮肤! 祈善继续拖着前主社尸体。 地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 “你准备抛尸抛到哪里?” “茅坑。” “还真准备让他‘如厕,陷而卒’?”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说出口的话就要做到。 沈棠:“……倒也不必如此守诺。” 最后还是沈棠帮忙扛着尸体丢去抛尸,不愧是大户人家,茅坑屋子用了极多香草遮盖气味。将尸体丢进去,沈棠捏着鼻子出来:“元良,我很好奇你跟他有多大仇?” 祈善又换了一张侍女的脸。 身材可比沈棠婀娜窈窕多了。 “结了仇,不杀留着清明祭祖?”祈・侍女・善用最甜腻的声音说最冰冷的话语,“要说怎么结仇……他当年曾为辛国效力,包庇过晏城,又跟北漠有不浅的利益纠葛。” 沈棠立马懂了。 其他理由都是次要,包庇晏城,而晏城害死了真正的祈善,这才是恩怨主因。可怜那位前主社,真的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尸体丢进去了,你现在打算咋办?” 祈・侍女・善生着一双杏眸,跟沈棠的很像。他就随便这么一睨,似有万般风情在眼角眉梢流转,看得沈棠自愧不如。她货真价实一女的,眼神还不如祈善会蛊惑人。 “咳咳,我懂。” 沈棠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抬手解除文气化身,回归本尊。 正在干饭的本尊身体一僵,瞬间又恢复正常,余光瞥向一脸淡定的祈善。她放下筷子擦嘴,刚收起帕子,厅外有呼救声传来,似乎是谁死了。厅内众人皆是骇然失色。 祈善漠然:“诸君这是作甚?” “人、人死了……” 纷纷用看凶手的眼神看他。 祈善淡定:“祈某可有离开半步?” 众人:“……” 谁杀人是亲自动手啊? 用这种借口为自己脱罪也太敷衍人。 待众人再看到前主社,后者已是一具被人洗涮好几遍还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沈棠发现脖颈处和心脏处的伤痕消失不见,也未声张,尽职尽责扮演好谭・疯狗・韶:“有无人懂验尸?验一验,也好还祈主社清白?” “人是谁杀的还用说?祈主社刚说完他会溺毙茅坑,前后不过半刻钟就死了。”大过年还死了人,这事儿不仅晦气也让众人感觉到祈善的手腕,这种手段实在是狠毒! 沈棠不怒反笑:“你是说祈主社不用言灵,只说两句就将人咒死了?太荒谬1 又不是康季寿这厮。 众人所学很杂,还真有懂验尸的。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一遍,结论――真是呛了太浓的屎,黏住嗓子憋死的。 众人:“……” 验尸之人跟祈善是众所周知不对付,根本不会替对方遮掩。所以,真是意外? 祈善对“真相”并不热衷。 淡声道:“好好安葬吧。” 这一出闹剧,不少人也嫌晦气,眼看非祈善一系的人越来越少,剩下小猫三两只也感觉不自在,早早去客院歇下。最后只剩祈善一伙人,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 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 沈棠拒绝跟康时同一桌。 沈棠出牌:“刚才怎么做到的?” 尸体上的伤痕如何遮掩? 验尸结果又如何瞒天过海? 祈善瞥了一眼沈棠打的两张借条――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主公了,上来就输,自己想让都让不成。秦礼出牌很慢,祈善等待的功夫随口回答:“用文士之道画的。” 秦礼看似琢磨牌面,实则分心走神。 沈棠看了一圈其他人:“文士之道?” 知道祈善有俩文士之道的人不多。 当众谈这个,他转性了? 惊道:“居然能骗过这么多人?” “毕竟是圆满的文士之道。” 沈棠:“???” “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礼终于磨磨唧唧出了牌。 别看他打得慢,但跟祈善胜负五五开。 当沈棠提议枯坐守岁太无聊,要不打几圈,秦礼主动入桌,险些惊掉她下巴。 抽烟、喝酒、打牌,居然都会! 只差个烫头了_(:3」∠)_ 祈善阴阳怪气:“公肃这般复杂的文士之道都能圆满,何况这种鸡肋?无甚大作用的手段,用得不多,忘了什么时候了。” 沈棠:“……” 祈善居然有脸说用得少? 在座众人没一个信他。 这个新年在乱哄哄动静下度过的。 雄鸡啼鸣的时候,沈棠负债又多了不少,欠条打了一堆,一开始还心疼,到了后边都麻木了。虱子多了不愁,欠就欠吧。康季寿在场,她能赢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 大年初一。 忌摸鱼,宜上班。 昨晚还热闹非凡的大宅,今早清冷一片,不见一点儿喜色,仿佛昨晚经历只是南柯一梦。众神会使者带着铅盒离开,社员四散,沈棠等人也恢复原来面貌,动身回营。 祈善升任主社,西北境内分会社员名单到手,还有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沈棠想要完全掌控治下国境,有些人要铲除。 “无晦,昨晚大营可有异动?” 刚回来就看到褚曜送来一套新衣裳。 “一切安好,主公试一试新衣?” “衣裳够穿的。”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试了试,不合身的地方要再修改,不过,“营内并无裁缝,无晦到外头买的?” “自己做的。” 沈棠睁圆了杏眸:“自己做的?” “新岁一过,主公十八,恰逢改元,喜上加喜,意义不同。”褚曜的针线活在月华楼的几年也磨砺出来了,缝缝补补的事情都是自己来的,“主公可想好了年号?” 说是想,其实就是让沈棠挑眩 只是最近事忙,她完全忘了。 褚曜一提,她睁眼说瞎话:“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元凰’二字最有眼缘。” “那就‘元凰’。”褚曜记下要修改的尺寸数据,“今年,便是‘元凰’元年。” 沈棠碎碎念,跟他分享昨日见闻。 褚曜对其他内容不太感兴趣,倒是对乌元想买粮种的事儿很上心:“北漠狼子野心,若能在此事摆他们一道,机不可失。” 沈棠笑眯眯道:“这是自然。” 褚曜继续说着今日的事项。 “今日午后会有一批军医来轮值。” |w`) 大家伙儿中秋快乐啊,月饼吃了没? 唉,可怜香菇现在减肥,月饼不能吃,天天水煮紫薯白菜和大虾 (本章完) 第906章 906:重获人生第二春的董老医师(下 第906章 906:重获人生第二春的董老医师(下) “轮值的军医今天午后到?” 沈棠脑子卡壳了一瞬。 不太确定道:“今天不是大年初一?” 沈棠对自己苛刻,但对别人――特别是以董老医师为首的医者,还是很宽容的:“这一批今天抵达,岂不意味着他们在路上过的年?就不能提前半月出发,或者晚半个月出发么?战事停歇数月,营中医者也不是很缺。好好过个整年,我又不会催人。” 军医制度是沈棠在白手起家阶段就着手建立的,一场战争的死亡人员,过半都在战争结束之后,死因多为失血过多、伤口感染。若能及时提供有效救治,死亡率也能大大降低。只是医术不同于其他,培养一名合格的医者所需的时间成本是她负担不起的。 董老医师也赞同她的想法,一直配合。 伤兵营的军医除了少数是正经医者,其余大部分只会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和缝合,一边随军一边学习,但架不住伤员多。经手病患多了,也练就了不错的急救医术。 董老医师再从这些人中间挑选有资质的培养,定期轮值,打仗的时候随军,没仗的时候给兵士看看头疼脑热和跌打损伤。兵士在操练的时候会受到士气滋养,无形中强健筋骨体魄。虽然距离末流公士都差着老远,但比普通人耐折腾,很合适的小白鼠。 沈棠对这一部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搞出医死人的医疗事故。 褚曜道:“这就不知了。” 沈棠叹气:“肯定又是董老的意思。” 军医轮值都是董老医师负责安排的,营中军医九成都受过他的教导。沈棠其实不想他这么劳累,但老人家闲不住,一旦她露出让他颐养天年的意思,他便会拉下脸。 不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 明面上还不承认,推说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沈棠也不能将食物给他强行灌下去。 一来二去也只好由着他发光发热。 和平时期培养出更多医者,抓紧练好医术,战争时期才能挽救更多性命。除了培养随军军医,营中还会定期组织士兵学习急救知识,说不定哪天能救命。兵士也知道关乎自个儿小命,很乐意给医者练手,武胆武者还会感受汤药效果,提供精准实时反溃 “这一批来了,带来我见见。”路上过年,沈棠作为主公也要摆出态度。简单关怀和慰问,有时候比金银俗物的效果更好。 褚曜:“唯。” 这事儿其实都不用沈棠特地吩咐,褚曜跟随她这么多年,有些默契早已养成。只是二人没有想到,事情远比他们以为的复杂得多。正常情况,这批来轮值的医者应该在半月之后抵达,也就是十五日。他们提前出发,自然是因为遇见了一桩神乎其神的事。 此刻―― 距离大营还有半日路程的官道。 百名兵卒护送这一批医者。 医者乘坐的马车外形朴拙无一点儿装饰,特别是队伍最前方那一辆,不少地方还脱了漆。唯一称得上特殊的,在于它比同行其他马车大一圈,护卫也多两名。 车厢内,左右两边盘腿坐着四人。 四人年纪都不大,两男两女。 两女皆是双九年华。一男三十多岁,留着小撮整齐山羊胡,另一人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面上仍带着浓郁稚气,目测不超过十五。他性格不算沉稳,时不时移动眼珠子去偷看车厢内第五人――端坐主位,手中拿着卷棱角都被磨圆润的书简,看得入神。 从这一卷书简的状态来看,其主人对它应该是爱不释手,一天能翻个十七八遍。 虽有五人,却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这种诡异气氛持续到了午后。 视线已经能看到连绵不绝的营帐,无数“沈”字旌旗随风飘扬。四人齐齐松了口气。靠近军营的路段很平稳,颠簸幅度减校经过重重关卡,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四人依次出了车厢。 最后一个跳下来的少年冲车厢伸出手,平日喊习惯的称呼变得极其别扭:“爷爷,我们已经到大营了,您小心脚下。” 车帘递出来一只很年轻的手。 弯腰出来个白发青年。 青年相貌二三十岁,穿着却很老气,走出车厢的时候仍习惯性微驼着背。待双脚落地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将背挺得笔直。明明生着一副年轻面貌,气质却似老叟。 他眺望四周,叹了口气。 老气横秋:“老头子还是第一次来。” 他是市井出身,当了多年铃医,为了贴补根本付不起诊金、掏不出药钱的穷苦人家,没少钻入深山采药。这导致他此前的相貌比真实年龄苍老很多。年轻时候吃的苦,在他身体衰老之后齐齐找上门,根本吃不了随军的苦。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安安心心经营医馆,用剩下的精力培养更多的徒弟,希望他们之中有人完全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没少听回来的军医说军营何等雄伟肃穆,但听得再多,终究不如亲眼所见。 “爷爷,咱们这边走。” 青年被吓了一跳:“唉,你这孩子,都说让你小点儿嗓门,你要吓死爷爷么?” 少年表情险些扭曲:“哦。” 自家爷爷上了年纪之后,耳朵就有些不好使,这两年症状愈发明显。正常声量他根本听不到,久而久之,少年也养成了大嗓门说话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少年又偷偷瞥身边过于年轻的爷爷。 不止是他不习惯,青年自己也很不习惯。年长者的步伐和姿态,跟年轻人不同的,其中的改变他需要时间慢慢适应。这一批轮值医者被引到伤兵营,安排各自营帐。 轮值医者并无独立的营帐。 面积够大,几个人一起住也不挤。 青年缓慢踱步坐到视线范围内唯一的马扎上,指挥着自家孙子将行李收拾出来。 少年抱怨:“爷爷怎么能住这里?” 依照青年的地位,应该拥有独立营帐。 倒不是少年嫌弃这里条件简陋,而是独立营帐能保障隐私。自家爷爷还是轮值医者的老师,跟自己学生住一块儿不太方便。 青年虎着脸道:“这里怎么了?” 他看着条件还不错。 以前进山采药,来不及下山都是在树上将就的,有几次醒来都能看到身上趴着蛇,或者树下有野兽蹲着等他掉下去。如此艰苦条件都经得住,现在还有床榻能睡…… 有什么不满的? 少年支支吾吾:“孙儿不是这个意思。您年纪大,睡眠浅而短,其他师兄睡觉会打呼噜,这不是怕半夜会打扰到您么?” 当然,还有一重原因。 自家爷爷很喜欢临时抽查徒弟,回答不上来就会被罚,现在住一个营帐,躲都躲不过去。爷爷就没看到几个师兄面如菜色? 青年道:“老夫如今睡得深了。” 一觉能到天亮,起夜很少。 少年和几个同住的轮值医者有苦说不出,各个埋头收拾东西,铺床,摆放日常用品和医书笔札。轮值的机会不是每个医馆学徒都能有的,必须由青年考察过基础,他们才能争取这个机会。虽说他们资质不算上佳,但走上这条救死扶伤的路,谁不希望医术能更加精进?如今战事停歇,还没有前线战火风险,一个名额够他们一伙人打破头。 刚收拾完,少年准备出去打听。 他也是第一次出来,人生地不熟。趁着上值前打听清楚,也省得日后手忙脚乱。 刚掀开营帐布帘就看到兵士过来。 传话道:“主公有请。” 少年心脏险些漏跳了一拍。 他见过传闻中的沈君,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今时不同往日,后者如今可是一国之主!国主要见他们!少年人如何不激动?他转身去告知爷爷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青年看着话都说不利索的孙子:“唉,不就是沈君要见咱们,这般激动作甚?” 少年道:“那可是沈君啊1 青年反问:“你没见过吗?” 少年被憋得脸蛋泛青,恼羞成怒。 “那、那不一样1 他以前是爷爷孙子身份,如今可是轮值实习的随军医者,这证明他已经长大了! 青年不懂二者有什么不一样。 心下感慨现在的少年郎心思都复杂。遥想他年轻时候,可没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兵士又传话其他人。 沈棠并没有因为他们资质浅就有所对待,一一见过。碍于青年步伐太慢,所以他们是最后一批。她一眼就注意到白发青年特殊的发色,那是泛着光的雪白。沈棠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两个“早生华发”的。一个是褚曜,人家发色属于灰白,一个是青年。 “你叫什么?” 沈棠点名青年。 隐约觉得对方相貌有些熟悉,只是记忆力超强的她也记不起哪里见过这张脸。青年的站姿和行礼,总透着一股奇怪的违和感。因此,她暗生警惕,明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行几人表情都古怪起来。 站在青年身边的少年一改方才的仰慕和激动,表情似一言难尽,欲言又止。他看看沈棠又扭头看看自家爷爷,后者抚着并不存在的长须,慢悠悠道:“老夫姓董。” 沈棠:“……” 这个说话的腔调也很违和。 她问:“董?董老的远房子侄吗?” 因为战乱和饥荒,董老医师中年丧子,儿子儿媳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孙子。爷孙俩靠着他的医术,撑过最艰难的岁月。他到处行医治病,孙子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他们爷孙是顾池当年在路边喝茶捡到的,彼时董老医师正在给一个老乞婆看玻 一个老乞婆,自然支付不起药费诊金。 董老医师仍愿意救人,可见医德。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用事实证明顾池当年没看错人,沈棠确实捡到宝了。从青年相貌轮廓来看,二人多半有血脉关系,应是近亲。但没听说他还有孙子之外的血亲。 “老夫”这个称呼又是什么鬼? 青年表情一滞,抚须动作停下,道:“沈君,老夫就是您口中的‘董老’……” 沈棠:“……???” 她的杏眼猝然睁到了最大。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待回过神,又仔仔细细打量青年容貌,越看越像是董老医师,沈棠脑子差点打结:“这、这……您老怎么就返老还童了?” 真的是返老还童啊! 不止是面貌年轻,骨骼也恢复到了盛年状态,这种改变沈棠只在褚曜身上见过。 她急忙将褚曜喊了过来。 褚曜瞧见董老医师的变化也错愕。 自己能恢复年轻面貌是因为重塑丹府、二度凝聚文心,董老医师只是普通人埃 董老医师困惑:“老夫也不知。” 他学了大半辈子的医术,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若非如此,他何必火急火燎来大营这边?要不是不方便,他都想研究自己了。说不定就能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沈棠跟褚曜对视了一眼。 他们自然不认为董老医师身上有所谓“长生不老”的秘密,这情况倒像是突然有了文气之类的东西,它确实能让身体恢复到盛年状态。沈棠下意识想起北啾这些墨者。 眼前的董老医师显然跟墨者无关。 沈棠问他:“董老何时有这些变化?” 少年替董老医师回答:“一夜之间。” 自家爷爷上了年纪,眼神就不太好使,也不照镜子,每日洗漱都是自己伺候。即便身上有什么变化,爷爷也不清楚。仅一夕功夫,爷爷就年轻了,耳不背,眼不花。 沈棠又问:“这一夜有什么征兆?” 跟着补充再道:“例如梦境?” 董老医师仔细回忆。 “确实做了梦,但跟往常无甚不同。” 沈棠:“能不能描述一下梦境经历?” 董老医师不解其意:“先是看医书,然后被教考,之后继续看医书,就没了。” 这个回答跟沈棠猜测出入太大。 褚曜倒是注意到某个细节:“你说跟往常无甚不同,你平时也都做这种梦?” 董老医师点头:“是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沉迷钻研医术,晚上梦到被人教考有什么奇怪的? “多久了?” “能有五年了吧,老夫做这么多年的梦,那回考得格外好。”董老医师激动拍着大腿,无人知道他内心有多激动。梦中的考题又多又杂还偏,这对于大半都是野路子出身的他而言,不知有多痛苦。所幸沈君帮忙搜罗医书,他知耻而后勇,一边考一边啃。 越是啃,越觉得自己只接触冰山一角。 |w`) 大家中秋节快乐啊,再有一天就是国庆了,双节快乐! ps:月末最后两天了,求双倍月票,呜呜呜 (本章完) 第907章 907:医家就是这样的 第907章 907:医家就是这样的 沈棠真没听过比这还要炸裂的回答。 “五年?天天如此吗?” 有林风和北啾前车之鉴,沈棠也摸清套路,董老应该是误打误撞开启医家圣殿。 只是她没想到医家圣殿如此严苛。 五年,硬生生考了五年! 同一个枯燥梦境重复一千八百多遍! 董老心再大也该意识到不对埃 一时,沈棠不知该说董老嘴巴严还是说他社交封闭,这么多年愣没透露口风。 “倒也不是天天如此。”董老医师解释道,“每隔十天都有一日是做别的梦。” 他觉得这种无用梦境很浪费时间。 白日想不通的问题,他可以在梦中继续琢磨,学习成果记得格外牢固,现实中就不一样了。现实中的身体衰老年迈,眼睛模糊耳朵背,精力和体力不如盛年充沛,记忆力衰退,思维也比不上医馆的年轻人。他对这种状态深感无力,生老病死,无人例外。 相较之下,梦中状态更让他流连。 在梦中,他的灵魂可以暂时脱离这具由内而外散发衰老腐朽的肉躯,获得自由。 沈棠:“……十天还给休息一天?” 她差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呵呵,医家圣殿还怪好的……” 董老医师虽然是普通人,但医馆病患除了普通人,其他多是兵士,跟武胆武者接触不少。一听到“医家圣殿”四个字,直觉就告诉他,他莫名重返盛年怕是与此有关。 听说文气/武气能让人永葆青春,直到内息衰竭才会逐渐显露老态,他见过的文心文士/武胆武者就没一个真正老态龙钟的,不是青年便是中年。莫非,自己也―― 董老医师低头看向自己右手。 紧绷、细致、无暇、有弹性,勃勃生机随着跳动的脉搏蔓延四肢百骸,仿佛此前的松弛暗沉皆是错觉。这只手比他记忆中盛年时期更稳健有力,再也没不受控制地手抖或者突然手麻。他有信心,不靠眼睛鼻子,这只手也能精准摸出各种药材名字和重量。 他怀揣着某种忐忑心情。 “沈君的意思是老夫也是文士了?” 沈棠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测:“不是。” 董老医师心情微沉:“那是?” “与其说是文士,倒不如说是医士。当然,此医士非彼医士。我个人觉得董老行医大半生,当个主任医师都绰绰有余。”沈棠调侃了一句,见董老医师似懂非懂,尽量用他能理解的话,“文心文士属文,武胆武者属武,您这种情况就属于医,独立于文武体系之外。可以简单认为医士就是文士武者,后者活跃战场朝堂,前者立足杏林。” 沈棠这么说,董老医师就懂了点儿。 “董老在梦中频繁被人考核,我猜测那应该是医家圣殿先贤英魂对你的考验。你最终通过了考验,医家圣殿大门为你而开。”沈棠还不忘吐槽,“就是太苛刻了点。” 董老医师做梦都未想过这种可能。 他不知道医家圣殿是什么,但从名字来看,也知道此处必是学医之人最高圣地。 一旁的孙子目瞪口呆听着这些。 年轻人,谁不羡慕文心文士/武胆武者?自家爷爷成了跟他们同等存在的医者? 他忍不住喃喃:“为什么我没有?” 少年没有修炼的根骨,不能成为文心文士,也当不了武胆武者,说不羡慕别人是不可能的。爷爷教导他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学好他老人家一身本事,有一技之长。 哪怕到最后医术不上不下,也饿不死。 少年的心再度活泛起,眸光发亮。 董老医师也想到了这点。 年轻躯体的脑子就是好使,他脑中刚萌生这念头,安安静静缩在角落的记忆瞬间翻动,眨眼便找到答案:“因为还不够。” 沈棠也好奇:“什么不够?” 孙子也急切拉着他袖子。 “是孙儿医术还不够?” 董老医师叹气:“你治好多少人?” 他想起来第一次做梦的场景。 这么多年,他很少梦见当学徒的时光。 但那天却罕见梦到了,彼时的自己跟在隔壁老大娘身边,手中提着一串爹娘准备的腊肉、几条风干的鱼。老大娘腿脚有毛病,一到风雨天就隐隐作痛,故而步伐很慢。 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叮嘱: 少年的董老医师重重点头。 老大娘口中的“阿姊”是她闺女。 嫁给了镇子里的人家。 半年前,婆家隔壁搬来一个老医师。 两家走动多了,街坊邻里才知这个老医师是宫廷医署出来的,积蓄多,本事好,就是性格古怪。他在宫廷当差的时候,家中两个孙辈偶感风寒,被儿子请来的廉价庸医用错药,医死了。没多久,丧妻又丧子…… 老医师轻易不给人看诊。 寂寞的时候也感慨膝下凄凉无人继承。 阿姊听说这事儿,推荐了董老医师。 于是,他就提着束��来上门了。 老医师性格确实古怪难伺候。 董老医师毕恭毕敬伺候了数年,摆出给对方养老送终摔盆的架势,对方才松口,一边教一边带着他到处给人看诊,有免费的,有收费的,每次都让他在一旁好好看着。 他学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医师也走到尽头。最后半年都是在病榻度过的,整个人很虚弱,有什么都是躺床上口授。董老医师始终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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