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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走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他没说出来。 河尹的确只剩顾池一个文士主事,但还有秦礼这些外援啊,真要是忙得脚不沾地、劳累过度,拉他们过来搭把手也不失为应对之策。(:3)?)是的,因着自家主公作风,上行下效,他们这些人也不拘泥是不是自己人了,只要能干活就能用。 至于秦礼几个如何骂骂咧咧? 只要没听到,就能装不知道。 尽管鲁下郡治所夺回来了,但治所之外的县镇都被流民草寇祸害过,虽说沈棠过来之后,第一时间组织开仓赈粮,但仍有过半落草,或烧杀劫掠、打家劫舍,或聚众钻入深山当土匪,或跟随流民草寇去往其他敌方。众生皆苦,只为一口吃食。 沈棠同情他们,但也要为了那些安分守己的庶民着想,与其他三家合计,拨出一部分兵力清剿鲁下郡境内的贼寇。 宣传安抚为上,绞杀灭口为下。 若他们愿意放下武器,重新去做一个普通庶民,便给他们这个机会,若不愿意还反抗动粗,便直接杀了,绝对不能将他们驱赶至临近郡县骚扰那些敌方的庶民。 少冲等人自然没有异议。 事实上,他们等沈棠这句话都要等得不耐烦,整日忙碌那些无聊的琐事,多余的旺盛精力都没处宣泄,筋骨都懒了。沈棠让他们拨出兵力剿匪,正中下怀。 其中又以上南少冲最为积极。 天微亮就急吼吼带着人出门,翻山越岭,上山下水,纵马撵着土匪跑。姜胜借此跟沈棠提了意见,鼓励庶民向官署举报土匪下落。最先过来举报,且提供消息属实的庶民,能获得官署奖励的一斤粟米! 他作为鲁下人士,很清楚这地方民风民俗,村落宗族会互相包庇、隐瞒。不少土匪就是他们中间走出去的亲人,看到少冲等人率兵过去,甚至会通风报信。 剿匪效率高不到哪里去的。 沈棠闻言,深觉有理,还在这个基础上做了修改――根据举报的土匪规模,第一个举报的庶民可以获得不同档次的奖励。奖励不多,但对庶民而言却有着致命吸引力!鲁下郡除了治所,其他县镇都被糟践过,庶民秋收上来的粮食也被抢走。 没有粮食,他们中很多人都度不过这个寒冬,一点点的粮食也弥足珍贵。 珍贵到,足以让出卖他们此前还心照不宣帮着隐瞒的同村同族土匪。 其一,治所也说了,会保守秘密,不向外透露报秘人的身份名讳。其二,此举不是出卖同族,而是在保护更多安分守己的同族良民,保护他们不受土匪侵扰。 一番软硬兼施的手段,鲁下郡境内的土匪在七天内销声匿迹,最后甚至发展到四家武胆武者争抢一个剿匪任务。土匪是没了,但留下来的烂摊子还不止于此。 给其他三家的信也得到回应。 四家出人共治鲁下郡。 直到郑乔王庭派来新郡守。 但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可能性不大,人家正忙着跟彘王一派斗呢,哪里有功夫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殊不知,还真有人注意到了,只是不是郑乔。 而是郑乔的师兄,晏安。 晏安并不赞成郑乔派兵驱赶流民草寇,要么彻底镇压,要么收纳己用,将气驱赶至别处,祸害其他地方庶民不说,还会让这个群体膨胀扩张,终将酿成大祸。 奈何郑乔偏是不听。 晏安被气得接连半月没去点卯。 “哎,兴宁这是何苦呢?” 外界都道晏安是被气得跟郑乔闹脾气,也有人说他被郑乔种种荒诞举止伤透了心,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急流勇退。唯独他夫人知道晏安是真的身体不好了 盛怒之下又被寒风灌体。 竟缠绵病榻半月。 此时的晏安好似苍老了十余岁,从来黑亮柔顺的青丝也多了不少灰白,眼梢爬上细细的皱纹。面色蜡黄,眼底青黑,呼吸时而缓慢时而急促,看得人揪心。 晏安在妻子搀扶下坐起身。 饮下今日份的汤药。 他压下舌根绵绵不断,似一根细针一样钻入心间的苦涩,淡声道:“有些事情,总要人去做的。不是为夫,也会是旁人。” 夫人闻言不再说什么,只是年轻的眸染上更深的忧郁,帮他披上氅衣。 空气安静了许久。 宴安倏忽发出一声轻笑。 夫人疑惑地看向他。 宴安道:“是子虚传回来的消息。” 听是“子虚”,夫人黛眉舒展:“唉,如今还能让你笑出声的,必是喜事。” 宴安略微吃力地将肩头下滑的氅衣往上提了提,说道:“是不是喜事,还不好说。子虚传来消息,被师弟驱赶的那些庶民,途径鲁下郡,结果踢到块铁板。” 夫人仔细回想一番,诧异:“先前兴宁不是说那位鲁郡守凶狠好斗,有勇无谋,任人唯亲,不堪大用?居然能守得住鲁下郡?让多倍于己的敌人吃瘪?” 宴安的文士之道相当好用。 基本将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摸清楚,夫人跟他自小青梅竹马,又算同门,关系亲密,宴安在她这里基本没什么秘密。夫人自然也知道宴安对那些人物的评价。 他对这位鲁郡守评价不咋高。说人眼光不好,必会在外戚这头栽跟头。 难不成,逆风翻盘了? 宴安说道:“姓鲁的死了。” “死了?那怎么说” “人死了,但他一早就向周边求援。那个为夫一直看不透的沈幼梨,居然向上南、天海、邑汝三地求援,集结兵力驰援鲁下。姓鲁的在城破当日毙命,一家老小都遭小人所害,只剩两条活口”宴安略有唏嘘。 “只是这事便能让兴宁如此开心?”自从出仕郑乔,她就没见宴安怎么笑了,偶有笑意,也是淡淡的,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恍惚,“莫不是沈幼梨又做了甚?” 宴安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这世上,他两个人看不透。 一个是郑乔。 一个是沈棠。 如果说师弟郑乔内外全黑,偏执激进,残忍嗜血,那么沈郡守则是另一个极端。后者若是表里如一,对庶民而言,不失为一大幸事,但他担心这只是表象。 表象之下另有真相。 夫人道:“这不是很好?” 宴安叹息:“或许吧。” 夫人见他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倦,便让他躺下歇一歇,别在操神劳心了。 与此同时,行宫内庭。 郑乔正仔细看着宴安相关情报。 一侧的密探首领神情疑惑。 宴安的忠心,满朝皆知。众人厌恶宴安的愚忠和固执,居然对郑乔这种人死心塌地,同时又同情宴安一身学识浪费在郑乔这种人身上,这人既可怜又可恨。 但郑乔似乎不这么想。 他见密探首领似欲言又止,嗤笑着将奏报轻轻掷在书案上,淡声道:“有什么问题便问吧?莫非是担心孤也会杀了你?” “臣下确有一事不解――明明,宴大人对主上忠心耿耿”密探首领越说,脑袋垂得更低,生怕郑乔一个暴怒就要砍了他的头颅,所幸这事儿并未发生。 他还听到郑乔嗤笑。 “效忠?”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儿。 他又道:“你说宴兴宁他效忠孤?” 密探首领不解:“难道不是?”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众臣,大家伙儿都认定宴安对郑乔忠心耿耿,即便知道这位师弟已经烂得无药可救,也不曾放弃他。一次次替郑乔收拾烂摊子,奈何郑乔掀摊子的效率比他修摊子快得多,而且隔三差五不听劝,这才导致局势越来越不妙。 这世上怕只有郑乔看不到这点吧。 郑乔摇摇头,笑意讥讽地道:“你们啊,还是不了解孤这位师兄” 密探首领不再言语。 只是在内心暗想:一人可能看错,但这千万双眼睛岂会看错?宴安的忠心还需要怀疑?那位缠绵病榻的时候,若听到自家师弟这话,会不会心寒? 转念一想。 郑乔干出让宴兴宁心寒的事情还少?此前处于多疑和威胁,竟让宴安妻女到行宫做客一日,名义上做客,实际上是人质。若非是宴安愚忠到一定境界,早反了。 郑乔抬手挥退密探首领,将那封奏报放烛火下焚烧。末了,他又抽出腰间佩剑仔细擦拭,看着烛光下反射泠泠白光的剑身,冷笑着将佩剑推回剑鞘。 “忠心?”对着烛火喃喃,“可这世上只有想要孤性命的乱臣贼子!” “师兄,你可别让孤失望。” 没两日,郑乔以朝中事务繁忙将宴安急召回来,后者也恰好病体痊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经过沈棠等人不懈努力,鲁下郡终于稳定下来。沈棠见时机差不多,准备回去。她毕竟是河尹郡守,天海三家派人来接班,鲁郡守头七也早过了,她继续拖着不好。 于是,她留下康时以及一千兵马。 拉着剩下的人回去。 嘿嘿嘿,再过一两月又是正月。 沈棠准备这次办个规模更大的第二届浮姑城新年运动会,邀请三家也派些“选手”过来,彼此竞争。嗯,真正原因还是为了吸引这些地方的冤大头来自家地界消费。 (:3?) 回去路上,她磨磨蹭蹭。 将路程拖到了原先的一倍。 顾池等人盼得望眼欲穿。 “主公缘何这么迟回来?” 沈棠小小声地说出打算:“这不是为了多拖延几天,白嫖三家给咱们干活嘛,我一回来,他们肯定就要提出辞呈了” 381:少年鲜衣怒马(中) 顾池:“” 他同样压低声音:“主公,这话私下说说就行,切莫让秦公肃几个听到。” 这话要是被秦礼几个听到 呵呵呵,估计秦礼几个能率兵将河尹郡围了。听听,自家主公这话像是个人能说出来的吗?秦礼几个可不是越干活越来劲儿的赵大义,人家干活干得不耐烦了。 沈棠娇嗔似的白他一眼。 说道:“这种分寸我还是有的。” 她的追求是什么? 白嫖的同时还不被套麻袋,还能将自己名声洗得白白的, 谁说起她――甭管是盟友还是仇家――都对她的人品赞不绝口。单纯有��好名声是没啥分量,但拳头硬的同时再经营好名声,不亚于无敌加身!占据道德制高点,对竞争对手指指点点。 顾池:“” 沈棠率兵在外兜了一圈,回到久违又熟悉的治所官署,还未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坐热,几个分管文书的掾吏便抱着一堆的公文。哐哐哐几堆,险些将她淹没。 沈棠:“望潮没处理吗?” 官吏道:“这些仍需沈君亲自过目。” 看着任务量巨大,其实小半天就能搞定, 但沈棠率兵一路奔波回来,只想美美洗个澡再睡觉。她将这话在舌尖滚了几滚,终于还是屈服在社畜的本性之下。 不干了活儿再睡觉,她不踏实。 忙着忙着就再无困意。 不出沈棠所料,她回来刚半天,秦礼等人便过来暗示要回去。 沈棠佯装没听懂,还笑着提了提河尹准备举办第二届浮姑城新年运动会的想法,准备邀请其他三家也派人过来一同乐呵,庆祝大家伙儿磕磕绊绊过了这一年。 期待来年能过得更好。 秦礼等人也听说过这个活动。 彼时只觉得沈棠在胡闹,但后续的发展却超出预料,再加上他们这阵子在河尹忙上忙下――流民草寇没搞几个, 反而帮人挖了大半河道水库水渠――与当地庶民接触频繁, 越发深入了解这个看似荒诞的运动会, 在潜移默化间起到的大作用。 “沈君盛情难却, 但帐下兵士离家许久, 临近年关, 思亲心切,理该回去与亲眷团聚。便是礼想答应,此事也要经我主同意才行”秦礼可没那么容易牵鼻子走。 沈棠思忖几息,挂笑地道:“瞧我这记性,是我思虑不周,这就写信。” 听沈棠准备放人,秦礼心下暗舒。 他也怕沈棠找借口扣押人。 这回不是怀疑沈棠野心勃勃,纯粹是从顾池、祈善二人,以及治所官署一众官吏的行事习惯瞧出来,这位沈君最喜欢抓人干活。甭管是敌是友都要榨出一丝油。 真不知这奇葩作风是从哪儿学的。 也不怕他们摸清河尹情况,哪日出手背刺河尹?秦礼心里憋着疑问,但这么久了也没找到答案。这位沈君跟他以往所见所闻皆不相同,也不知是好是坏。 沈棠话锋一转:“诸君可否缓一天再走?元良和望潮对诸君高洁品行赞不绝口,待水库河道真正建成,河尹庶民便再也不愁饿肚子了,如何不铭感五内?只是今日回的匆忙,着手准备也来不及了。明日我做东,答谢诸君连日辛劳。” 让人家自带军粮干活这么久 一顿好饭还是要让他们吃上的。 不然回去一顿告状,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沈棠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顾池隔着议政厅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棠放下身段,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众人岂会不应?不过是晚一天再走而已, 问题不大。 “恭敬不如从命。” 沈棠官署一贯清贫节俭。 哪怕是答谢宴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每一道都是用普通家常菜食材制作的,要说优点――那就是量大管饱味道好。 当下烹饪手段匮乏――这也跟贼星言灵没多少美食记载有关,这个世道活着最重要,口舌之欲只会让人堕落――但沈棠不一样。不吃好吃饱怎么能好好干活? 偶尔想吃什么新菜色,都会让官署食堂的庖子照着她写的菜谱一遍遍实验,味道差不多了才会上新。官署的老官吏直言,冲着食堂菜色他也不会轻易乞骸! 因此,这顿答谢宴也不算磕碜。 庖子还一口气宰杀了三十多头猪,每一个部位都不放过,精心制成一道道美食端上众人食案。答谢宴众人吃的少,大部分还是分给这阵子辛苦劳作的兵士。 “沈君,这是什么肉?” 少冲吃了两口,眼睛都亮了。 众人食不言,他却没这个顾忌。 沈棠道:“是猪肉,官署养的。” 准确来说是沈棠养的。 去年的猪一部分当做运动会奖品,剩下的也被她赏赐众人或吃了解馋,闲着无聊又让徐解帮她收购百头小猪。大部分时间都是底下官吏照看,雇佣庶民喂养,沈棠偶尔会去猪场视察,特别是养到可以劁猪那天,辣手摧花,连摘一盆蛋。 不止是官署,不少庶民也跟着养起了猪,沈棠听闻此事便让林风带着“劁猪手册”、“养猪手册”,与几个人挨家挨户地访问、视察、宣传。看看猪圈建的质量和位置,叮嘱养猪的注意事项,号召庶民科学养猪,绝不能将猪圈和茅坑连一块儿! 褚曜对这活儿不太赞同。 若是碰到蛮不讲理的,如何处置? 沈棠大手一挥,让虞紫也跟着。 林风性格不喜争端,但虞紫不一样,原生家庭以及几年市井摸爬打滚,她骨子里还是很凶悍野蛮的。平日会克制,若惹毛她,她能叉腰跟人对骂不落下风。 虞紫事后反省自己太粗野了。 有损主公沈君颜面。 沈棠却觉得这样非常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特征,没必要一个个都打磨成一个模子,小姑娘凶悍一点儿怎么了,再凶悍也别有一番美感。 于是,虞紫就更加不压制自己。 每日都风风火火的。 连带跟她相处的林风也外向不少。 养猪一事,少不了这俩小姑娘的配合。官署三申五令,庶民也开始科学养猪、规范养猪,沈棠准备过年的时候,给天海、上南、邑汝三家都送去十头猪。 再加上席间这些人的好评绝对能将河尹特色肉猪的招牌打出去! 届时,各家各户养的猪也不愁销路。 唉,自己这个郡守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养猪这事儿都要操心。沈棠呷了一口茶水,笑盈盈地说道:“外界都道猪肉不好,腥臊难吃,那是他们不会养” 看看他们官署养的猪。 每一头都膘肥体壮,肉质鲜美。 少冲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的油。 道:“确实鲜美好吃!” 其他人虽未开口,但也赞同这话。 连不沾猪肉这种贱肉的人也没吭声――人家沈君都吃了,不止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喜欢到亲自去养。他们能说什么?吃呗,滋味确实令人一口难忘。 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的胃口都比普通人大许多,特别是后者,仿佛身体长了三五个胃,补了三四轮大鱼大肉,吃了两小桶蒸粟米的米桶,才感觉到饱腹感。 一时,宾主尽欢。 答谢宴结束,第二日城外分别。沈棠想了想,又给三家每一家都送了两头猪。这两头猪不算在年礼,单纯是给他们的。秦礼和邑汝使者本想拒绝,带着两头猪行军赶回去,像什么样?但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上南少冲就急吼吼地收下。 心里将沈棠翻来覆去地夸。 秦礼二人:“” 这下,他们不收也过不去了。 他们不收? 被误会是看不起两头猪怎么办?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更何况是两头一看就养得膘肥体壮,四肢粗短,几百斤的大胖猪。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收了下来。 跟两头分量十足的礼物踏上回程。看着几头脖子上扎着红色蝴蝶结绸缎的大胖猪,沈棠倏忽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慨,也不知这两头猪争不争气 顾池忍了又忍,嘴角扭曲。 “主公” 沈棠道:“嗯?” “没什么”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是这么用的。 沈棠内心翻了个白眼。 不雅地伸了个懒腰:“干活干活!” 美好的一天从干活开始! 吴贤望穿秋水才盼来秦礼等人归来,又见大军之中,立着两辆画风格格不入的猪,懵了一下。再看猪脖子上的红绸缎蝴蝶结,更觉滑稽:“公肃,这是?” 秦礼面目表情:“沈君盛情难却。” 说着将沈棠的信函呈递给吴贤。 吴贤打开一目十行看完。 拍着大腿笑道:“哈哈,沈弟真是个妙人。那个什么运动会,挑选几个过去凑凑热闹,也能借此展示一下天海的实力。对了,沈弟还说猪肉美味,可是真?” 吴贤的注意力都在沈棠用一大半篇幅描述的猪肉之上,被说得馋了。 秦礼:“” 这是不是不对劲? 不应该先问问他们在河尹的事情? 转念一想,徐解一直往来两地,河尹什么情况,主公再清楚不过。 他点头:“确实不错。” 吴贤也不客气地,让人拉一头回去,信函上还有两道猪肉菜的菜谱。 秦礼:“” 他想说这猪不是给吴贤的。 属于吴贤的猪还在河尹官署呢。 但这是自家主公,他还能为了一头猪跟自家主公争高低?吴贤也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也乐得给沈棠一份脸,当晚就让庖子烹制,赏给一众僚属。 末了,还不忘安抚秦礼的情绪,认真道:“公肃,此行辛苦你了。” 河尹跟天海离得近。 开凿的水库和河道天海都能受益。 帮着沈棠干点儿活儿理所应当。 这些日子看似吃了大亏,但将目光往长远来看,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看看秦礼似乎瘦了一圈,他便知道秦礼这一阵子在河尹日子过得甚苦,要补补。 类似的情形在上南两地上演。 章贺安然收下,又听闻武胆武者干活的超高效率,自然动心,但动心不意味着能付诸行动。邑汝跟河尹局势不同,治理经验无法照搬,但也有借鉴意义。 此行也不算亏。 上南的气氛属三家之中最热闹的。 谷仁家这十二个小姑子啊不,结拜义弟,不是受了他的救命之恩就是被他的人品折服,再加上谷仁日常相处的真诚相待,他们为了大哥能抛头颅洒热血。 干点粗活算得了什么事? 若有助于大哥大业,他们可以暂时抛下武胆武者的骄傲,深耕田地! 河尹的治理经验,上南受益最大。 当然,也不能完全照搬,要在河尹经验的基础上修修改改,让其符合自身的发展道路。再加上流民草寇一时半会儿威胁不到上南,两桩喜事相加,值得庆贺。 猪肉也成功俘获众人的舌头。 只是,这样的猪只在河尹才有。 想吃到只能跟河尹买。 颇为麻烦。 但沈棠很贴心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文注,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他们要一改猪肉是贱肉的刻板印象,沈棠一拍桌案,还要让猪肉走上精品化的中高端路线――不是每一头猪都是河尹猪,不是每一头河尹猪,都是合格高端的好猪,只有按照手册严格饲养的猪,才是正宗的河尹精品好猪!还要根据品相分为上中下三等。 每品针对不同消费水平的人。 最上品的猪,宰最有钱的人。 猪,河尹有了。 名声,沈棠也想办法打出去。 现在只剩下销售渠道。 这事儿非徐解不可! 徐解:“” 他怎么觉得沈君使唤他过于顺手? 但能赚钱的好事儿,他自然不会错过。目前看着规模小,但这畜牲好养,几乎什么都吃,若能大规模推广被人接受,还愁销路?任何生意都是垄断最赚钱。 猪肉还是为数不多的荤食之一。 若能一家独吞 徐解也忍不住有些心动。即便前景没这么好,这活儿也不反锁,只算是帮沈棠,卖个好、结善缘,也不亏。徐解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矜持了两句。 “解以为,此事可行。” 得了肯定回答,沈棠长舒一口气。 河尹庶民生活水品虽有提升,但他们穷怕了,一年到头至多吃一顿荤食,连今年粟米丰收,除了粮种,家家户户都用新鲜粟米换人家的陈米,因为陈米便宜,新粟米能换到更多的粮。粮多了,心里才不会那么慌。郡内几千头猪,他们这拉跨的消费水平消耗不完。 有其他销路,那就不愁了。 沈棠不愁,但她不知道,在遥远大陆东南,她的小伙伴可愁了。 382:少年鲜衣怒马(下) 申国,曲滇,翟府。 翟欢兄弟游历归来本是一桩喜事,府上也许久没热闹过了,按理说要好好操办庆贺。但谁也没想到,翟府却挂起了白幛,点缀了白花, 明显是要操办丧事。 府上仆从更是轻声蹑脚。 生怕发出声响惊扰府上主人。 此事传到市井,庶民无不唏嘘。 无他,翟府这桩丧事亡者并非翟府主人,而是曲滇名门翟氏宗子未过门的宗妇。宗子翟欢与那位薄命女郎的故事,此前一度被传为佳话,谁知现在天人永隔。 “唉, 可惜了” 谈及此事, 众人无不扼腕。 此女与翟欢是自小就指腹为婚的,女方出身清贵, 两家原先门当户对。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女郎家中出了事,累及全家老小,门楣衰落,她也意外毁了容颜。 世人皆以为翟欢会取消婚约。 二人如今身份相差太大,即便翟欢悔婚,世人也不会责备他什么,若他能大度帮女子再寻一门可靠的婚事,还能传为美谈,但翟欢行事总能超出常人预料。 不仅力排众议接济未来岳家,还将未过门的未婚妻照顾得十分妥帖。 任谁也挑不出错。 若有人议论此女容貌如何,兴许还要跟翟欢比斗一番,用实力让长舌嘴碎的人闭嘴,更是不止一次公开表明翟氏宗妇只有她能当。容貌如何不重要, 家世如何也不重要, 他不贪恋人间颜色,也没多大野心需要借岳家之势达成,她很适合! 此言一出, 多少女郎羡慕? 曲滇庶民都知道,不出意外,这位翟氏宗子游历归来就会迎娶女方,有些期待又有些焦急――那种感觉像极了苦追多年的cp终于要水到渠成、圆满幸福。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翟欢与堂弟翟乐乘船归来。 孰料,申国王姬淑姬就在那艘豪华画舫聚众宴客,与一众才子名士笑谈,好不快活。江风吹拂,酒意上涌的淑姬远远看到一抹谪仙般的高挑身影,惊鸿一瞥。 此子是谁?淑姬借着酒意问。 谁? 瞧着像是翟悦文 是翟悦文没错,他身边那个不就是翟笑芳。这俩游历回来了? 淑姬:翟悦文,翟笑芳? 一名士道:曲滇翟氏一门双秀,一文一武,皆是天资非凡,让人羡慕。 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淑姬来了兴致,看着身边这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名士也没兴趣――这些人虽自称名士,却是家中给营销出来的虚名, 只是脸长得好看。淑姬原先也蛮喜欢,但跟刚才看到的两人相比就是庸脂俗粉, 徒有外表却无内质, 让她瞬间没了胃口。 淑姬笑盈盈道:如此天人绝色得空,该登门拜访拜访 一众年轻名士面面相觑。 他们多是曲滇或曲滇临近郡县人士,对翟氏翟欢非常熟悉――啧,这厮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不仅印象深刻还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同时也很熟悉淑姬。 淑姬是当今王太后唯一女儿。 国主唯一的胞妹。 这对兄妹幼时过得也辛苦,其母,也就是王太后原是掖庭女婢,一次偶然被老国主临幸怀孕,一生还是龙凤呈祥。老国主膝下子嗣稀少,按理说这对兄妹应该很受重视,但架不住老国主生性懦弱,真正的实权掌控在彼时的大王后手中。 这对兄妹外加生母在饱受磋磨。 直到王后和老国主互相送对方上西天,老国主膝下几根苗苗都死光了。 众臣一顿扒拉,才将这对兄妹找出来,三人一朝咸鱼翻身,扬眉吐气。 第一时间就用残忍手段搞死曾经欺辱他们的人,婢女宦官惨死百余。 王太后穷了一辈子,上位之后极尽奢华;国主行事随行所欲,生性敏感多疑,让他发现谁看不起他,他那个脑袋瓜就想出无数办法将人活生生折磨死。 相较之下,淑姬就“正常”得多。 她喜欢男色。 特别是出身好、容貌好的年轻男子。她可是王姬,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理当配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当街强抢有妇之夫都干过,只要她看上,她就要得到。 若武力不行就用强权,这次盯上翟欢二人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淑姬不满道:可有为难? 一人道:翟悦文有未过门的妻。 淑姬哂笑一声:未过门而已。 过门了她都能弄到手。 又问女方是谁。 这事儿在曲滇打听一圈都知道,几个名士也未隐瞒,但也有暗示翟悦文不可轻易得罪。淑姬容貌浓艳,眼波流转间全是成熟风韵,也假惺惺地感慨这段佳话。 几个名士以为淑姬打消念头,心下稍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酸溜溜的。 他们在家中不受重视,本事稀烂,唯有一张脸能拿得出手,为前途也不得不奉承恭维这位荒淫无度的王姬。人家翟欢只是路过,便勾起对方的兴趣 啧,怪不公的。 一连几日,淑姬没什么动静。 翟氏兄弟游历归来,翟府上下喜得像是过年,连伺候的仆从也额外得了两个月的工钱。翟欢二人依照礼仪拜访宗族长辈,忙碌两三天才有空歇一歇脚。 “阿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去看阿嫂吧”四下无人,翟乐坐没坐相,看得翟欢眼皮乱颤,纠正的话就要说出口。 但―― 念在堂弟贴心又懂事的份上,他这次不教训了。翟欢带着一大堆的精致礼物去未来岳家拜访,与未婚妻隔着屏风说了会儿话,谈及二人婚期,俱是羞涩。两家婚事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差翟欢归来,提上日程的话,最慢也在这半年。 翟欢也未料到,这会是最后一面。 婚期敲定后,男女不可再见。 翟欢还得忙族里的事情。 离开许久,哪怕是他也要一些时间熟悉期间发生的事情,捋清局势,还要抽空亲自去猎大雁,便离开了几日。几日后,他骑马赶回,收获尚可,活捉两只体型不小的大雁,捆得结结实实。翟欢心情明媚,唇角噙笑。 直到翟乐骑马慌忙赶来。 “怎得慌慌张张的?”他看着翟乐的表情,心下咯噔,隐约有种不祥预感。 “阿兄阿嫂她” “你阿嫂怎么了?”有外人的时候,翟欢从不让翟乐喊未婚妻为“嫂”,还未真正成婚,这般称呼有损女方清誉。如今婚期都敲定了,喊两句也无妨。可是,平日让他心下微暖的称呼,如今却让他心凉半截,“你说啊!” 一贯开朗的少年此时却支支吾吾。 微红着眼眶道:“节哀” 轰! 有什么东西在他耳畔炸开。 待翟欢回过神的时候,前方呼啸而来的劲风打在脸上,胯下骏马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连翟乐武气化出的战马都追赶不上。他顾不上其他,策马赶至。 气氛不对! 翟欢踉跄下马。 拂开想上前搀扶的仆从。 还未抵达,便听此起彼伏的呜咽哭声,翟欢拨开人群,一具面色青白的尸体闯入他的视野。少女睡颜安详,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脖颈有一道青色勒痕 翟欢微微仰头。 房梁悬吊一根粗麻绳。 “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声质问,但无人回答,哭哭啼啼的依旧哭哭啼啼,没多少诚心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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