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容诀似是没察觉到桑宁宁忽然的沉默,他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侧眸看了一眼桑宁宁今日的装扮。 她不像桑云惜那样有家人准备的精致华丽的留仙裙,也没有容长老额外赠送的法衣,师门中也没有人如同桑云惜入门前,那样精心筹备,特意为她备好衣裙。 所以桑宁宁行走在外,连一套像样的衣裙都没有。 桑宁宁忽得开口:“哥哥在看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又变成“哥哥”了。 容诀莞尔:“在看我妹妹今日的装扮。” 衣裙是很普通。 可这一刻,阳光落下,像是被桑宁宁的穿戴着的衣裙的针脚勾住似的,紧紧地缠绕在了她的身上,看起来温暖又坚定。 很好看。 好看到,容诀莫名觉得,自己似乎也看见过这样好看的风景。 两人沿着怨魂的气息,一路沉默到了陈府门口,然而刚刚进入大门,桑宁宁就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之人。 “桑宁宁?” 桑曜安一怔,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自己的两个姐妹。 他张了张口,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站在桑宁宁身边的人开口,嗓音温柔。 “阿妹可是遇上了之前的玩伴?那你们不妨在此叙叙旧,为兄进去找一些陈老爷,马上就出来找你。” 还挺入戏。 桑宁宁扫了容诀一眼,心中久违的胜负欲再次升起。 容诀这样入戏,她也不能输! “我知道的,哥哥。”桑宁宁仰起头看向容诀,努力扬起了一个笑,“我在这里和他说话,不会乱走的。” 她笑得很努力,但还是有些僵硬。 桑曜安近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不忍直视,下意识想要嫌弃:“你别——” 下一秒,桑曜安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容诀动了。 他态度自然,垂眸宠溺地笑着,近乎是纵容般地揉了揉桑宁宁的头顶,手掌又落在她的肩上,转而对桑曜安道:“我妹妹就暂且拜托桑少爷了。” 虽说态度温和有礼,虽说语气平静无波。 但是桑曜安坚持认为,比起嘱咐,这句话更像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吩咐啊! 在容诀走后,他缓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他是我们的兄长?” 怎么几日不见,他就多了一个兄长? 这简直比当年突然把桑宁宁带回来,说是他们的姐姐还要奇怪诶! 桑宁宁瞥了他一眼,否认道:“不是。” 桑曜安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 “不是你们的,他是我的哥哥。” 这句话本来只该是为了演戏,但是当说出口时,桑宁宁却又一瞬的情绪波澜。 心尖上像是被裹了一层糖衣,化的极快,可即便是快要消逝的流淌,也覆盖着此生最甜的蜜糖。 就好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有了一个哥哥,一个桑云惜和桑曜安都没有的“哥哥”。 他不必为她遮风避雨,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现,站在她的身边就可以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桑宁宁垂下眼:“你已经见到桑云惜和阴之淮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没见到——等一下!所以方才那人是大——” “师兄”二字卡在喉咙里,桑曜安赶忙捂住嘴,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些奴仆都距离较远后,才放下心来。 但他的眼神却极为兴奋。 原来是大师兄!原来他见到了大师兄容诀! 他先前听闻这一次大师兄容诀也会出马后,专程赶了过来,就是为了能够一睹风姿。 虽说容诀的“大师兄”本该只局限于青龙洲内,但是只要见过他的人,无人不被他的风姿所折。 桑宁宁莫名有几分烦躁。 这种烦躁和不能练剑的烦躁不太一样,倒像是自己的剑穗被人抢走了似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片刻后,桑宁宁抬起眼,硬邦邦道:“你知道了我们的来意,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被桑宁宁用这种口气问话,桑曜安脾气也上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是父亲来此看望故友,我又听说……听说云惜姐姐在,这才赶来的!” 故友? 桑宁宁心中一动,心头莫名浮现了方才容诀对店小二说的话。 她刻意模糊了称呼:“他认识陈家人?” 面无表情。 比起询问,更像质问。 桑曜安见桑宁宁一点也不尊重父亲,心中更气,直接破罐破摔地翻找起了自己的储物戒,炫耀又赌气地开口。 “是啊!我们两家一直有丹药生意上的往来……而且云惜姐姐先前说想家,所以我还帮她带了些旧物,比如小木马、布偶娃娃,哦,还有这个她有段时间最喜欢的风铃——” 一只小小的风铃出现在了桑宁宁面前。 这风铃呈现出一朵倒吊着的花儿的模样,铃铛系在花蕊处,铃铛下又系着一小条长长的水滴状玉石。通体成渐变的浅蓝色,根部洁白无瑕,吊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正被桑曜安挂在手指上。 他最知道如何惹桑宁宁生气,得意洋洋地对桑宁宁抖了抖自己手上的东西,刚想收回换下一件,却不料手指上忽得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啊啊疼疼疼!”桑曜安猝不及防,连连呼痛,更高声骂道,“桑宁宁你特么有病吧!!!” 他一边骂,一边抬起头,却不防正对上了桑宁宁的眼睛。 黑黝黝的,像是望不见尽头的黑夜。 桑曜安一愣,手上的力气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桑宁宁抓着风铃,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她的东西吗?” 桑曜安再次愣住。 不、不是吗? 第21章 “如何不是!” 一道怒喝传来,只见桑父挥手退开了几个陈家奴仆,怒气冲冲地走来。 “桑宁宁,你为何又要抢云惜的东西?离家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长大?” 桑父眼神满是怒气,语气又极为痛心疾首,听起来,倒真是一个为小辈走了歪路而痛苦惋惜的长辈。 这幅做派,桑宁宁早已看得腻烦。 她走时,曾经和桑父大吵一架,现在却连交流的兴趣也无。 桑宁宁只是握着那一枚风铃。 这是她的风铃。 “放手!” 桑宁宁不会放手。 她记得的,这是那一年元宵节,那个神秘人送给她的风铃。 那时的她还太年幼,不会藏拙,也从不遮掩情绪,得了喜欢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要带在身上。 这一佩戴,便出了事。 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小姐,怎么可能买得到外头的东西?定然是偷了别人的。 偷了谁的?定然是偷了桑云惜的。 就这样,桑宁宁的风铃,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易了主。 …… 桑宁宁收回思绪,望向了眼前暴怒的男人。 那时的桑父,和如今没有丝毫区别。 桑父最恨人忤逆,加之今日来陈府讨驻颜丹一事极为不顺,此刻更是心头火气。 “你还不放手?好,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几乎是刹那,桑家标志性的“桑叶纹”于风铃处炸开,飞旋而过! 桑曜安一惊,叫道:“父亲!” 他见劝不动桑父,就转过头对着桑宁宁焦急道:“你先放手——你、你这样耗着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 桑宁宁心头正憋着一股气,倔脾气上来了,理也不理,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死死握着风铃不放手。 这股气,是从九年前憋到如今的气。 她当年太小,护不住自己的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夺走。 而今时今日,哪怕再难,她也绝不会再放手! 桑宁宁剑法高超,可此时用不得剑,只能以灵力护体,但是桑父灵力比她更为深厚,身上也卸有诸多法器。 无异于以卵击石。 手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最深的伤口几可见骨。 不远处。 容诀偏过头看向身侧的阴之淮。 “如何?” 阴之淮不发一语,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桑宁宁,一刻也不曾错开。 桑云惜早就被她的母亲叫走,所以阴之淮只得和容诀一起进屋,又一起与陈家人商定了如何引怨魂,如何除怨魂。 谁曾想,一出门就撞见了这一幕。 ……何其相似。 阴之淮双拳紧握。 他想起了那个在冬雪日里,跪在容长老门前,倔强又不解的孩子。 他那时候也如此,一声声带着哭腔的询问,问对方自己哪里不配?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错了,以至于对方一直不让他入门,让他一遍又一遍的受天下人耻笑? 后来问得累了,也就不问了。 他只是跪在门前,死死地握着师父赐予他的弟子牌,仍由他人打量的眼神和冰雪一起,将他覆盖。 也是从那日起,阴之淮的旧疾就一直好不起来了。 …… 何其相似。 在看到桑父毫不犹豫地用上灵力绞碎桑宁宁受伤的皮肉后,阴之淮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很信任你。”阴之淮一字一顿道,“你不去救她吗?” 救? 桑宁宁可不需要人救。 况且—— 容诀摇了摇头,唇畔仍带着向上勾起的弧度:“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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