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天是我的70岁生日。” 房间里安静地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我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几人,缓缓开口:“我不是问你们的意见,只是通知你们。” 那天我就给自己报名了,节目组昨晚打电话通知我这周末去录制节目。 我一直都是个懦弱的人。 但我发现,其实我也可以勇敢一回。 3. 那天之后,儿子他们就没再和我说过话,吃饭也都在外面吃。 我自己在家也乐得轻松,一心为上节目做准备。 去录制节目的前一晚,孙子突然问我什么时候录制节目。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他肯主动亲近我,我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他是明天。 孙子敷衍地和我又聊了两句,就一脸所有所思地回房间了。 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节目里,我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梳洗打扮了。 再三检查好需要带的东西后,我就开门准备出发了。 我使劲扭了扭门把手,却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了。 想起昨天孙子的问话,我的身上突然多了几丝寒意,手指有些发凉。 我喉咙一阵发干,猛地操起一旁凳子开始砸门。 厚重的实木门被我砸得咚咚响,儿子他们也被我吵醒。 儿子不耐烦地走到门前:“妈,你就别折腾了,我不会开门放你去录节目的,那你乖乖呆在里面吧。” 儿媳也跟着搭腔:“就是,别砸门了,好不容易周末呢,安静点让我们睡个觉吧。” 我忍不住哀求道:“儿子,你就放妈出去吧,求你了,妈这辈子就求你这么一次……”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听到儿媳说:“你疯了,真让你妈去那个相亲节目啊,我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儿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是我妈都那样求我了……她都这个年纪了…..” 儿媳不屑道:“肯定是装的,她平时的身体好着呢,这个门我是不会给你开的,回房睡觉吧。” 接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儿媳似乎是儿子拉回了房间,外面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我又继续砸了一会门,这次没有人理会我。 时间慢慢流逝,眼看着离节目录制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却还被困在房间里。 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无助感扑面而来,让我感觉快要喘不过气。 4. 忽然,我看到了桌上的手机。 瞬间就想到了办法。 对了,我可以找人来救我出去,也可以选择报警。 思索良久,我还是选择了打电话让李春花来帮忙。 毕竟还没严重到需要报警的地步,而且我也怕影响孙子以后考公考编。 李春花的大嗓门透过手机充斥着整个房间。 “哎哟,你儿子他们怎么还做出这种事,你别急,我马上带着姐妹们来帮你。” 我终于能稍微稍稍松口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不知道是谁去开了门。 下一秒,李春花和几个姐妹的嗓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赵国庆,你快把你妈放出来,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黏着你妈。” “就是,快放人。” 儿子直接拒绝:“我才不会放我去参加那种丢人现眼的节目,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来害我们家的。” 李春花威胁道:“什么丢人现眼,不就是交个朋友而已,快放你妈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儿子的声音逐渐慌乱:“就不放怎么了……诶诶诶,你们干嘛……媳妇,快来帮忙。” 几个姐妹开始大喊起来:“非礼呀,赵国庆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占我们便宜……” 外面突然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尖叫声和扭打声在外面响起。 外面打得火热,我只能在房间里急着团团转。 既担心儿子儿媳他们伤到,也怕前来帮忙的姐妹们被不知轻重地伤到。 过了好一会,伴随着一声尖叫,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5. “下面让我们有请本期节目的最后一位女嘉宾……” “于素云。” 主持人慷慨激昂叫着我的名字,我赶在了最后时刻到达了节目现场。 李春花她们最后还是成功让儿子把我放了出来。 为了能准时到场,我咬牙选择了打车,还特地打电话拜托节目组把我放在最后一位上台。 台上台下一百多人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紧张地揪着衣角站在台上,结结巴巴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于素云,今年70岁……” 趁着节目放VCR的时候,我抬头偷偷地看了一圈对面的男嘉宾。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宋年。 他今天穿着一身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书香气十足。 看得入迷的我都没发现VCR不知何时已经播放完了。 主持人开玩笑道:“看来我们这位女嘉宾心有所属了呀。” 回过神的我赶紧收回来眼神,局促不安地捏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主持人善意地笑了笑,继续主持节目:“下面有男嘉宾决定是否要留灯了,请选择。” 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光头男嘉宾伸手提问,我连忙扭头看过去。 “我感觉你还不错,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 我尴尬地说:“不了解,目前没有感觉。” 那人似乎有些不满意,又接着问:“我的爱好比较多,喜欢钓鱼爬山武术书法等等,如果在一起,你愿能接受吗?” 我摇头拒绝:“不能。” 光头男嘉宾皱眉扫视了一圈我,又准备开口提问。 宋年拿起话筒,打断了那个男嘉宾的提问:“你好,我是8号男嘉宾宋年,我看你的视频里没有说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对象,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合眼缘,聊得来就行。” 感觉好像有点敷衍,我又补充道:“像你这样的。” 主持人揶揄地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我刚刚说了什么。 我故作镇定地提问宋年:“那我可以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吗?” 宋年低头思考了一会,沉吟道:“坚韧的,又有点傻傻的。” 我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他也会说是像我这样的。 很快我又振作了起来,我夹带私心地继续提问:“方便了解一下你的婚姻状况……以及你有几个孩子吗?” 鉪妡葟旒捎郌魿粗彙煕葋儁痈虊鏭辂 宋年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没有结婚,领养了一个孩子。”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记得他当年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怎么会没有结婚呢。 很快就到了最终选择时刻。 或许是我表现得过于明显,这个时候台上只剩下宋年的灯亮着。 我紧张地走向宋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宋年沉默了许久,不说话。 主持人有些尴尬站在一旁,准备说失败的结束语。 宋年拿起话筒,微微一笑:“我愿意。” 6. 节目结束后,我和宋年刚走出演播厅,主持人就过来找我们了。 “宋叔于婶,你们俩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吗?怎么突然就牵手下台了,我还指望你们帮我把收视率拉上去呢。“ 我惊讶地看着宋年,我还以为就我是托呢,没想到他也是啊。 我自知理亏不敢出声。 宋年停下脚步,和主持人掰扯:“说好了当初我就来三期的,你看我都帮你多少期了,大家都知道我被牵走了,你也只能重新找人了。” 最后主持人也只能一脸颓丧地离开了。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宋年,宋年给我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个主持人是他领养的孩子的朋友,新开了中老年人的相亲节目,刚起步没啥热度,就找人帮忙。 宋年来得比较早,已经帮忙录了几期。 而我是被李春花叫来帮忙的,主持人是她侄子,但我只是帮忙录一期就行,把宋年给牵下来也是纯属于意外。 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毕竟当年是我抛下了他。 走着走着,宋年突然蹦出一句:“好久不见。“ 我有些愣住了。 其实当年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或许和我结婚的就是宋年了。 赵大河趁宋年去当兵的时候趁机侵犯了我,我爸妈知道后觉得有损家族名声,强硬地把我嫁给赵大河。 我害怕宋年回来直到这件事会做出什么傻事,逼着赵大河搬家,以致于和宋年也断了联系。 赵大河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觉得我心里一直有宋年,婚后一直在外面乱搞没停过,还动不动就拿我出气,连带着孩子们也看不起我。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赵大河也死了,我不用再伺候谁了,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害怕被打。 估计是身体受的苦多了,前段时间去医院做体检被发现是食道癌晚期。 我也不想治疗了,花钱又费力,大概率还好不了。 -兔Et兔*故$|Q事f2h屋,t提?vp取i本1文p]$勿Y私*自^v搬3WE运*@* 剩下的日子里,我也不想拖累别人,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撑起笑容,故作轻松道:“是挺久没见了,既然大家都是来帮忙的,那就好办了,我还担心怎么和你解释呢。” 回家前,宋年硬是抓着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7. 回到家后,家里却是空无一人。 我打开朋友圈看到孙子的最新动态,“王奶奶是我的奶奶就好了。“ 配图是去海边玩的照片以及他们一家三口和王春英的合照。 孙子亲昵地抱着王春英,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王春英是赵大河找的最后一个小三,也是在一起最久的一个。 也不知道王春英做了什么,儿子他们认为王春英才是赵大河最爱的人,我才是那个所谓的不被爱的小三。 他们对王春英嘘寒问暖,还经常带着钱和礼物去探望她,而我却总是被他们呼来喝去的。 虽然早就决定不再理会他们,但看到这个动态,心里还是难受得慌。 眼泪掉到了手机上,我伸手去擦去误点赞了这条朋友圈。 下一秒,孙子就打电话过来解释:“奶奶你别多想,是王奶奶她最近心情不好,我们才和她一起来海边散心的。“ 我听着电话,不出声。 这一举动却刺激到了孙子,他愤愤不平地斥责我:“如果不是你不肯离婚,王奶奶早就是我奶奶了,爷爷也不至于抱憾离世,你现在怎么好意思发脾气。” 我不耐烦地打断:“是你爷爷不肯和我离婚,不是我不肯离婚。” 从第一次被赵大河殴打开始,我就提了离婚,但他一个大男人一边痛哭一边跪下扇自己巴掌地求我原谅,我心软了就没提。 结果后面赵大河殴打我的频率越来越高,我提过很多次离婚,但他都不愿意。 直到他去世了,我才得以自由。 至于王春英,我很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她还怂恿过好几次赵大河殴打我。 但我以为儿子他们不知道,就一直瞒着,结果他们知道,并且站在了她那边。 像现在,我只是手误点赞了一个有她的朋友圈,他们就以为我要找她麻烦,迫不及待地为她出头。 而我被赵大河殴打的那几十年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过,一直冷眼旁观。 剩下的那点心软,在此刻荡然无存。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8. 次日,儿子他们从海边回来后,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谴责我。 “妈,你上节目也就算了,你还和别的男人牵手了,你知道我回来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吗?你能不能为我们着想一下?” 儿媳也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丢脸死了,如果是我,我才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指指点点呢。” 节目需要保密,我不能把我是去帮忙做托的事情说出来。 但就算我不是做托,而是真实去相亲的,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年轻人分手了还可以再谈,离婚了也能重新重新开始新的婚姻。 我于素云怎么就不能了。 我抚着胸口直喘气,冷脸问道:“怎么,我这辈子只能围着你们转,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孙子摔门回房:“哼,我说过你上节目我就不认你这个奶奶,别想指望我以后给你养老。” 儿子儿媳像是认同了这句话,并没有出声训孙子。 我仔细打量了他们的神情,只有愤怒,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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