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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万青林又掏出个牛皮纸袋,"还有烈士证明..." 周教授突然笑了。 她捡起地上的黑伞,慢条斯理地收拢:"万医生,七九年你在药剂科领了多少支杜冷丁?" 万青林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了信封:"我不明白..." "你明白。"周教授把伞尖抵在万青林胸口,白大褂上立刻晕开个灰点,"当年偷药的事,药房老张还留着账本。" 路灯突然闪烁起来。 万青林踉跄后退,高跟鞋踩进水坑溅湿了她的丝袜。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梁姐,君山哥他..." "在写检查?"我上前一步,雨水顺着刘海滴在鼻尖,"还是终于想起来,当年给他包扎的人戴着印有'药剂科'的袖标?" 万青林的嘴唇颤抖起来。 她精心描绘的口红已经斑驳,露出原本苍白的唇色。一辆卡车呼啸而过,车灯照亮她瞬间扭曲的表情。 "你们没有证据..."她突然抓住林小梅的空袖管,"你哥哥明明..." 林小梅的左手快如闪电。 耳光声在雨夜里格外清脆,万青林的脸被打得偏过去,发卡掉在水洼里。 "这一巴掌,"林小梅的声音出奇平静,"我等了七年。" 万青林捂着脸后退。她的公文包掉在地上,烈士证明散落出来,墨迹在雨水中慢慢化开。她转身想跑时,周教授伸脚绊了她一下。 "告诉岳君山,"我把湿透的烈士证明踩在脚下,"明天军区见。" 万青林的高跟鞋断了一只跟。她瘸着腿奔向吉普车的背影,像只折翼的白鹭。车开走时尾灯在雨幕中拉出长长的红线,像道未愈的伤口。 林小梅弯腰捡起发卡。 廉价的水钻已经脱落,在路灯下黯淡无光。她突然笑了:"当年那个女军医,头上就别着这个。" 周教授摸出烟盒,发现已经被雨水浸透。 她啧了一声,把湿漉漉的烟卷扔进水沟:"走吧,回去把证词再对一遍。" 纺织厂早班的汽笛响了。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积水上泛着铁锈色。我们三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最终汇入上班的工人队伍中。 厂门口的光荣榜换了新内容,林小梅的标兵照片被移到正中。她残缺的右臂在晨光中举着玻璃罐,弹片上的血丝像颗小小的红星。 …… 军区大院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纪检委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岳家门口。 我站在对面邮局的二楼窗口,看着他们带走了那支镶着弹片的钢笔。 周教授用胳膊肘碰碰我:"药房老张的账本送过去了。" 她手里拿着刚取的汇款单,是林小梅寄来的——她哥哥的烈士抚恤金终于全额发放。 邮局窗玻璃映出我现在的模样:白大褂口袋里插着钢笔,头发剪短到耳根。楼下卖报的小贩正在吆喝:"快看最新消息!军区重大人事调整..." "不去看看?"周教授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我的毕业分配通知。 我摇摇头。 马路对面,万青林正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标志性的白大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件皱巴巴的的确良衬衫。她的瑞士表还在腕上。 一辆吉普车急刹在她面前。 万青林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上去,却被司机拦下,车窗降下一条缝,岳君山父亲苍老的声音飘出来:"万同志,请自重。" 老首长的目光越过马路,与我短暂相接。 他微微颔首,那道目光里包含着太多东西——愧疚、感激,还有某种如释重负。 上辈子他临终时攥着我的手说"岳家欠你的",现在这笔债总算清了。 万青林的哭声刺破秋日的阳光。 她蹲在马路牙子上,精心烫卷的头发乱得像团麻絮,有个卖冰棍的老太太经过,嫌弃地绕开了她。 "走吧。"周教授把烟头按灭在窗台,"下午还有解剖课。" 我们下楼时,报童正挥舞着当日报纸。头版照片上,岳君山的肩章被打了马赛克,配着醒目的标题《关于严肃查处虚报战功行为的通报》。 周教授买了份报纸。 第三版有篇小报道:《残疾女工获"见义勇为"表彰》,旁边是林小梅戴着大红花的照片,她的玻璃罐摆在奖状旁边。 医学院的新生正在操场上军训。 我们穿过操场时,有个女生突然晕倒,我冲过去扶住她。女孩苍白的嘴唇让我想起上辈子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梁老师..."女生虚弱地睁开眼,"我没事..." 周教授在旁边挑眉:"可以啊,都叫你老师了。"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依旧刺鼻。 我给女生量血压时,窗外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岳君山的吉普车停在医学院门口,但下车的只有司机。 "梁医生。"司机递来个文件袋,"首长让交给您的。" 文件袋里是离婚证和一张存折。 我翻开小红本,钢印还散发着新鲜的油墨味。存折的数字后面跟着四个零,备注栏写着"医疗设备购置款"。 "告诉他..."我把存折塞回去,"烈士妹妹的医药费已经结清了。" 司机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扫过我胸前的校徽和白大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傍晚的解剖课来了许多旁听生。 周教授在讲解腰椎结构时,有个学生突然举手:"老师,弹片卡在这个位置会立刻死亡吗?" "看情况。"周教授示意我上前,"梁医生有实战经验。" 无影灯下,我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模拟创口。 学生们屏息看着镊子取出人造弹片,金属落在托盘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下课铃响时,最后一缕夕阳穿过标本室的玻璃罐。那些漂浮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组织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像被凝固的时间。 周教授锁门时突然问我:"后悔吗?" 我望向操场。 新生们正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有个扎马尾的女生边走边翻《解剖学图谱》,那专注的神态像极了当年的我。 "现在去食堂还能抢到红烧肉。"我晃了晃钥匙串,"今天我请客。" 食堂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回放。 岳君山最后一次公开露面的画面一闪而过,他胸前的军功章已经被摘除,留下两个明显的别针孔。万青林没有出现在镜头里,但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旁听席最后一排——林小梅的空袖管别着鲜红的烈士家属徽章。 我们端着饭盒找座位时,听见邻桌学生在议论:"听说那个冒牌女军医被调去边疆卫生所了..." 周教授往我的饭盒里夹了块肥肉:"吃吧,你太瘦了。" 晚风送来桂花香。 我咬了口肥肉,油脂在舌尖化开的滋味竟然有些陌生,上辈子围着灶台转的那些年,我从来舍不得吃锅里最好的那块肉。 图书馆的灯次第亮起。 透过窗户,能看到新生们伏案苦读的身影。某个瞬间,我仿佛看到二十岁的自己坐在那里,面前摊着本被翻烂的《战地急救手册》。 周教授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要迟到了。" "什么?" "你的新岗位。"她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我,"附属医院急诊科,明天八点交接班。" 钥匙在夕阳下闪着铜光。 我摸到钥匙齿上刻着的编号——正是上辈子万青林在军区医院的办公室号码。 夜风渐凉。 走过操场时,一群晚训的学生喊着口号从身边跑过。 他们的白大褂下摆在风中扬起,像一群振翅的白鸽。 七十岁这年,我上了老年相亲节目 ----------------- 故事会平台:黑岩故事会 ----------------- 70岁生日这天。 饭桌上,我说要去上个节目。 儿子他们起初都不以为意,让我想去就去。 知道我要去的是老年相亲节目后,全都炸开了锅。 儿子冷嘲热讽我这是在瞎折腾。 儿媳指着鼻子骂我一把年纪不要脸。 孙子直接摔筷子,直言我要是去就不认我这个奶奶了。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伺候他们那么多年,也该为自己活了一次了。 1. 今天是我的70岁生日,一向朴素的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出门买菜。 回来路上碰到了一起跳广场舞的李春花,直夸我好看。 “哎哟,生日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真好看。” 我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便提着菜回去做饭了。 我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做出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饭。 看着陆续回到家里的儿子儿媳和孙子,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儿子儿媳在饭桌上抱怨着单位新来的年轻人工作太卷了,搞得他们现在上班都不好意思偷懒。 孙子大喊着“要饿死了”,放下书包就哐哐哐地坐下来,埋头夹菜猛吃。 儿媳刚刚吃了一块红烧肉,她一边夹菜给孙子一边抱怨肉太甜了。 “儿子读书辛苦啦,多吃点。” “妈,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那么甜的红烧肉,你怎么老是不改。” 儿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说有些热让我去开下空调顺便给他装碗汤。 我沉默地起身去开空调。 把汤递给儿子的时候,他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 我以为他终于看到我今天的打扮了,满怀期待地和他对视。 儿子抹了一把油光发亮的嘴巴,不好意思地说:“妈,最近小康读书辛苦了,我们打算周末带他去海边玩一下, 到时候就不用做我们的饭了。” 我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有些失落地问:“那妈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妈,我们是带小康去散心的,你跟着去我们到时候还要分心照顾你,还怎么散心啊,你就别去添乱了。” 我忍下内心的苦涩,笑着给孙子也夹了一筷菜。 孙子举起碗躲开了,不满地大声嚷嚷:“奶奶,我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你别夹给我。” 可是你妈刚刚也夹了菜给你啊。 我讪讪地笑了笑没再出声,失魂落魄地低头搅着碗里的米饭。 一顿饭就这样没滋没味地结束了。 没有人发现我今天的打扮,也没有人记得我生日,更没人和我说句生日快乐。 我像是这个家里的边缘人物,无人在意。 趁大家都还在饭桌上,我深吸了一口,鼓足勇气地把我要上节目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们听到后也没怎么在意。 儿子让我想去就去,就当是玩了。 反而是孙子好奇地问了一句是什么节目。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笑着回答:“一个老年相亲节目。” 这个回答犹如一个地雷投放在了房子里,他们瞬间炸开了锅。 2. 儿子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爸才走没多久,你就不甘寂寞了?” 转而又对着我冷嘲热讽:“妈,你都这个年纪了,就别瞎折腾这个来引起我们的注意了。” 儿媳摔下碗筷,抬手指着我的鼻子骂:“妈,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到时候周围邻居怎么看我们呀,小康同学背地里肯定也会取笑小康有你这么个丢脸的奶奶。” 孙子更是暴跳如雷,咋咋呼呼地大喊:“奶奶,你要是敢上这个节目,我就不认你这个奶奶了!” 哪怕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看到他们剧烈的反对,还是会莫名的难过起来。 我嫁进赵家都快五十年了,吃过苦挨过饿,生了一儿一女,又帮忙带大了孙子,大半辈子都在为了这个家辛苦操劳。 活到最后,我变成了赵奶奶,没人记得我的名字,也没人记得我的生日。 他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付出。 但我不愿意了,我现在只想做我自己。 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想认真地为自己活一次。 看到我一直没出声,儿子不耐烦地冲我发火大喊:“那个相亲节目到底有谁在啊,你是非去不可吗?” 儿媳和孙子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心底一阵发凉,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已经70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我现在就只想做自己,好好活一回。” 儿子当即反驳:“你什么时候70岁了,你不是才60多吗,又在这里瞎说了。” 我垂下眼眸,轻声说:“今天。” 儿子一脸疑惑:“今天怎么了?” 我起身挺起有些佝偻的背,努力转动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向他们展示了今天的打扮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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