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没见过漂亮得如此娇艳的少女。正是春深日暖,海棠繁华的光景,简直像幅画般。 三爷对那个字条的态度也有些古怪……他原先应该是见过这名女子的。 顾家顾郎中的女儿。 三爷刚才才向他问起顾郎中的事。 不论这女子是谁,江严都对三爷的做法不认同。今晚陈二爷就要从陕西回京述职了,三爷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等到宛平恐怕就要天黑了。何况这女子张口就是山西赈灾一事,实在不是什么普通的闺阁小姐。 江严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妙。 顾锦朝却看着陈三爷不紧不慢地磨了墨,蘸墨落笔。 “这信你让你父亲连夜拿去通州,找通仓主事丁永墨。他们自知该怎么办。” 陈三爷想用通州通仓的粮食来填补大兴的空缺?但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陈三爷放下笔,说:“通仓粮食储备有七十多万石,只要不是战乱或者大规模的饥荒,是很少动用的。”通仓的粮食是国本,看管很严,如果不是动摇国家根本的事是不会开仓放粮的。他顿了顿,继续说:“如今除东南沿海偶有倭患,天下太平,是用不到通仓的粮食的。今年这雪下得大,明年收了新粮再入通仓库,到时候清除旧粮会进入京城的各大粮食商行,把账目做好就没有人知道了。” 他觉得顾锦朝的目光有些奇怪,又解释了一句:“……丁永墨是我的门生。不过你要让你父亲注意着,这信他看过之后,要是没有立刻销毁,就要来告诉我。知道吗?” 顾锦朝点了点头,突然问了句:“……您用左手写字吗?” 陈三爷笑道:“怎么,觉得稀奇么。” 她不是觉得稀奇,她是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前世和陈三爷成亲数年,却从未曾注意到他是习惯用左手的。 而且用得很自如。 陈三爷写完放笔,江严立刻从袖中拿出一块红绸布包着的刻章递过去。他在信纸上盖了自己的印章,才装进信封递给顾锦朝。 顾锦朝觉得这信封有千斤重,心里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陈三爷竟然真的愿意帮他们?而且还写了信给她?这信里究竟是什么,他不会写了什么别的什么吧? 顾锦朝狐疑地打量了信封一眼。 陈三爷觉得好笑,喝了口茶说:“不要觉得好奇想打开看,你们要是打开这封信就无效了。丁永墨是认得出来的。”他虽然信任顾锦朝,却不信任她身后的顾家。他们对信封都有特殊的处理手段,是不是打开过一眼就看得出来。 顾锦朝点点头,又行了礼:“大人放心,这事定不会把您牵扯进去。大恩不言谢,大人也用不着小女帮忙……但若有需要的,小女和父亲都会倾尽全力帮您。” 陈彦允道:“既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赈灾粮食的事王玄范若是没有做好,拖延山西救灾也就无从谈起了,并非对他毫无益处的。他也算是帮黎明百姓一次吧。 “你也不用担保,若是你们把我牵扯进去,陈家会不会遭受牵连我不说,但是顾家肯定是灭顶之灾。” 他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江严帮他披上了大氅,他柔声向顾锦朝道别,走到门口却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问了句:“……你真的不记得了?” 夕阳西下,外面是青石街,残雪如盖。阳光竟然格外明亮,陈三爷的身影逆着光,神情她看不清楚。 顾锦朝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她问:“您说什么?” 陈三爷笑了一下,摆摆手不再说什么,终于转身不见了踪影。 顾锦朝握着手中的信,只觉得十分糊涂。 不过父亲的事是耽搁不得了,她还是赶快回去为好。 她随即带着青蒲坐马车离开了兰西坊。 第一百六十六章:自杀 顾德昭脸色凝重地望着手中的信封,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顾锦朝喝了口茶道:“父亲切莫问为什么,女儿这儿不好把话说明白。您立刻拿着这封信去通州找通仓主事丁永墨,他知道该怎么办。” 顾德昭又皱了皱眉:“朝姐儿,这事可关乎父亲的生死啊……这信你是如何得来的。里面又写的是什么?” 锦朝叹了口气。父亲不放心她是应该的。毕竟这封信的来历实在可疑。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信的来历说给父亲听了。若是父亲不知这封信的重要性,反而透露了信息给别人知道,那更是不好的。 顾德昭听了锦朝的话,觉得十分惊讶:“竟然是陈大人……你说他是因为文大人的渊源想帮助我?” 锦朝道:“父亲……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咱们顾家可有灭顶之灾的。” 顾德昭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他素日和陈大人并无交集,不过每次见面行礼问安而已,陈大人也一向是颔首而过,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知道赈灾粮食的事有了回旋的余地,他心里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疑惑。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和顾二爷说了几句之后套马去了通州。 第二日就要开粮仓。 锦朝去给冯氏请安之后就回了妍绣堂,给父亲做了几样点心。 顾德昭一夜未眠,等事情办妥后回到大兴,先到了锦朝的妍绣堂。 他喝了口桂枝熟水,跟锦朝说:“没有问题……丁主事看完信当即在烛台上烧了。随后连夜找人运粮,这次先运了三万石,把赈灾的粮食对付过去。还有十几万石分多次运完。”就算只是三万石粮食,也够他们忙了一宿。幸好丁永墨找的人个个都是不说话,闷头办事的。 顾德昭还有话没说,丁永墨看了信之后,曾经对他说了一句话。 “陈大人帮您,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您和陈大人竟关系深厚到这等地步,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颇有套近乎的感觉。 顾德昭觉得这事不太对,就算有文大人的渊源在,陈三爷这样帮他也说不过去。通仓的粮食一向是最重要的,丁永墨又是个何等人物,三万石粮食一夜之间运完。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事,要是一个不小心信息透露出去,陈三爷很可能被张大人猜忌。 他觉得锦朝还有事瞒着他,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问。 长女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瞒着不说总有她的原因。 他吃过点心又匆匆换上公服,乘马车去大兴通仓准备运粮了。 又下起大雪了。 陈彦允抬起头朝槅扇外看了一眼,雪骤纷纷,铺天盖地。 旁的小厮捧了盏大红袍上来。陈彦允接过啜了一口,问了句:“七少爷来过没有?” 小厮恭敬地回道:“来了一次,见您睡着就先回去了,说等下午要过来,请教您制艺上的事。” 陈彦允昨夜和陈二爷商量了很久,回来歇下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陈彦允嗯了一声:“让他不用过来了,制艺上的事去问他三叔公。再把那件白狐狸皮的斗篷给他送去,他书房里虽说不点炉火,但总要保暖着。”陈家的孩子不能娇惯,他自己也一向不用炉火,冬天睡觉都是冷炕再加一床薄被褥。 小厮应诺去办了。 槅扇外北风卷着大雪,书房里却仅有更漏的声音。 陈三爷放下书卷站起身,走到槅扇旁静静看着大雪纷乱。 厚重的门帘被陈义挑开,他几步走进来。在陈三爷耳边低声说了句,“三爷,京城来人传话了。” 张居廉派人请他过内阁。 陈彦允笑了笑:“备马车吧。” 作为权力最重的地方,内阁看上去着实不太起眼。它位于左顺门内,在文华殿的西侧,往里就是司礼监。 大堂摆了一张长书案,两侧分列六把黑漆太师椅。挂褐色暗纹茧绸幔帐,正上又挂了块‘有德有典’的匾额,四盏六方绘八仙过海纹的长明灯。 如今这四盏灯正亮着。 陈三爷冒着风雪跨进内阁大堂,便有侍卫关了大堂的门扇。他和两位大臣见礼了,才坐到了左手第一个太师椅上,旁边就是脸色铁青的王玄范,正对着穿官绿右衽袍的,身材微胖的华盖殿大学士梁临。 站在长案面前的人说了句:“彦允,你也该在京中置办个宅子。这雪又大,从宛平来往太不方便了。” 这人穿一件仙鹤纹右衽圆领袍,腰配一品大员所用玉革带。中等个子,眼细长明亮,仿佛是个寻常的老儒。但长眉浓郁,盯着人的样子不怒自威。 陈彦允笑了笑说:“下官不爱往热闹的地方凑,觉得京城喧嚷,宛平更清净宜居。” 张大人随即道:“你的性子就是淡了些。身边也太清净了。” 他说完这话就随意伸出手,旁边的编修立刻将一支朱笔递到他手上。 司礼监秉笔太监冯程山正坐在旁喝茶,见此就放下了茶盏,笑眯眯地道:“……皇上的意思,咱家也说清楚了。张大人要是无事,咱们还有差事要做就先离开了。” 张大人抬头看冯程山一眼,朱笔在奏章上标注了批红,不紧不慢道:“要请冯公公好生禀报皇上,老夫晚上再去看他。”张大人做过帝师,后来入内阁后才由陈彦允接任。 冯程山笑容一僵,随即拱手离开。 张大人才放下朱笔,看不出悲喜地道:“大兴通仓已经开仓,如今十二万石粮食已经从宝坻运河运往山西。你户部的赈灾银两也先拨下去吧,先赈灾要紧。”他又对王玄范说,“工部疏浚河流的事先缓一缓,去年收成不佳,朝堂减免赋税,如今国库空虚,实在不是兴修水利的时候。” 王玄范随即站起来,拱手道:“下官……孙石涛还在下官那里,要是张大人需要,下官立刻就让孙石涛横尸家中。” 张大人淡淡道:“孙石涛自然是要死的,不过怎么死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山西的赈灾粮食已经运过去了,区区一个顾家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即便是除去顾家,对于长兴候府来说也根本无关紧要。 王玄范低声道:“此事并不寻常,肯定是长兴侯府暗中帮助了顾家,不然那大兴二十万粮食亏空根本填不上。下官也是疏忽大意了,竟没有派人注意大兴通仓的举动……” 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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