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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也不太少。 裴少淮又道:“疏渠行活水,轩窗通流风……银款虽不多,但只要钱币流动起来、百姓也忙碌起来,这一方水土便能盘活过来。” 对家既然堵了商路,把许多百姓的活计给短了,那裴少淮就另开水渠,让潭死水再活起来。 闽南注定是先行开海之地,也当趁此机会治一治私人钱肆的问题,以免后患无穷,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扼住喉咙。 见丈夫已经胸有成竹,杨时月第一反应并非欢喜,而是一直忧心忡忡憋在心里头的泪,一下子涌出来,言道:“官人心里有打算了便好。” 裴少淮从袖口抽出帕子,轻轻为妻子拭去泪珠,安慰道:“这段时日,这个家全仗着你,辛苦你了。” 小南小风正是泥猴一般的年岁,杨时月一个人带着孩子、管着全府,还要忧心丈夫的公务,担心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加之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有事也问不到京都亲眷,心绪便越积越深。 裴少淮又道:“也是我粗心,疏忽了。” …… 在家稍事休整后,下晌的时候,裴少淮还是回到了州衙衙门。 齐、包、陈三姓族长早早在衙门里候着了,他们上晌过来没见到裴少淮,一直等到了现在。 似乎情况很严重、很紧急。 三位族长把裴少淮带到齐家堂的货仓,三四丈高的仓房里,透着一股尘土的霉气,一眼望去,一览无余,空空如也。 唯有几只残破的木箱堆放在角落里,有些货架失修坍塌,也无人问津。 透光的墙根出,蛮生着些野草。 齐族长叹息道:“往年这个时候,早开始买进货物了,囤放在仓房里,等着十二月装载商船,扬帆出发。” 从初春三四月,到深秋九十月,这大半年的时间,是海商们购入货物的时候。 眼下都七八月了,仓房里连一只碗、一包茶、一匹布都没有,等到十二月北风吹来的时候,他们拿什么出海行商?三位族长不能不急。 齐族长又试探问道:“大人,要不咱们略微涨涨粮食的价格?不多,就再加一成,能让今年的商队空船出航不至于亏本就行。” 单单带着银钱,空船出海,这是下下之策。 买卖买卖,没有货物出卖,就只能买入,带着银钱出海不但危险增大,利润空间也大大缩减。几十上百艘商船,两三千的船员,往来半年间,途中的消耗也不小。 他们有那么多族人要养,说出此话也是无奈之举。 齐族长又言:“若是没有紧俏的货物,那些夷商未必肯拿粮食跟我们换。”来年若还是单单买粮食,“以银易粮”肯定要比“以货易粮”要贵。 裴少淮理解他们的心情。 虽是合作伙伴,但事关重大,有些事裴少淮不能跟他们直言,有些消息也不能透露,裴少淮只好言语恳切道:“诸位既选择相信裴某,便请给裴某一些时日,再耐心等等,裴某会想法子解决货物的问题。” 又言:“若是裴某失了策,诸位再全身而退也不迟,裴某绝无怨言。” 听闻大人谦称“裴某”而非“本官”,令三人感受到其诚意。 再者,既已经选了裴少淮,这个时候退出,极可能两头尽失。 思忖了许久,三人目光对视交流,还是齐族长开口:“那我等静候知州大人的好消息。” “谢诸位的信任。” “正巧,裴某有件事,也想与诸位族长商量一二。”裴少淮道,“裴某打算继续兴修双安州码头,不是从前那般慢慢来,是兴师动众大修。” 又言:“不单单修港口码头,还要从西到东拓宽驿站官道,以便贯通东西、货物畅行。” 这轻飘飘的两句话,意味着需要大量的劳工。 开山石、运石材、和泥浆、立堤坝……样样都要用到人,还要其他各行各业参与进来。 三位族长相视,眼中皆是惊诧,又有些怀疑、为难。 眼下闽南到处都不太安宁,若是这个时候征役,老百姓走投无路、揭竿而起,这可如何是好? 齐族长不敢直言“官逼民反”,他半是规劝半是试探,说道:“大人,即便现在拓宽东西官道,这货物也来不及运出来了,修路的工期可不短呐……不如缓一缓再说?” 又有包族长劝道:“若想建好这两处,单是双安州的百姓,恐怕不够征用,还请大人三思。” 裴少淮轻松笑笑,说道:“诸位想岔了。” 解释道:“修路是为了货运,却不是为了今年的货运。”更像是为了修路而修路,活越多,需要的劳工就越多。 至于包族长所担心的“征用”,裴少淮则解释道:“此番动工,不是‘征’,而是‘雇’,本官会拨款付资,诸位不必担心无人应工。” “至于诸位想参与得深或是浅,则看大家的心意了,总归这港口码头不是为本官而建的。” 第188章 第 188 章 三位族长蔫然而来, 听了知州大人的一番话以后,信心大增,盎然而去。 他们好奇知州大人到底有什么的样的依仗, 也好奇他手里有多少银款。 …… 当日傍晚,裴少淮觉得时辰还算早,忙完州衙的公务后,他乘坐马车赶往渡口, 登上渡海小舟, 迎着海风去往嘉禾屿。 他要找燕指挥商量要事。 嘉禾卫营房里,“燕指挥,顺着谢嘉、徐雾的线索, 可查到了幕后主使?”裴少淮问道。 谢嘉罪本该诛——且不论谋逆,单单是勾结贼人、祸害百姓一罪, 就够他被砍十次八次了。 谢嘉如今依旧“安然”坐在泉州知府的位置上,徐雾也未送上断头台,是因为燕承诏想引蛇出洞、顺藤摸瓜。 “尚未查明。”燕承诏摇摇头, 说道,“查出了些苗头,但顺着线索找到地方时,房子已一炬成灰。”对方很是狡猾, 发现风头不对立马毁踪灭迹。 线索断在了火里。 燕承诏接着说道:“此事有些蹊跷, 布政司、盐运提举司,乃至于前军都督府, 似乎都有牵扯其中,可仔细追究, 又无主谋, 罪名似乎散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众人皆恶, 又恶得不彻底。 众人同利,也众人同罪。 从前查案,像是顺着小小支流,渐渐寻见河流主干,从而揪出主谋。眼下查案,明明知晓背后有人主谋,却像是顺着主干查到了支流,支流连成一片,越查越分散。 “这段时日,无人前来联系谢嘉,或是泉州府那些世家大族?”裴少淮又问。 “并无。”燕承诏回应得很笃定,又言,“除非他们有着燕某没曾见过递信手段。”他对南镇抚司的盯梢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 裴少淮想了想,说道:“还请燕指挥继续派人盯紧了,莫叫他们有机会递话。” 他解释道:“既然蛇不出洞,就暂且把它封在洞里头,先将外头肆意乱蹿的硕鼠给灭了。” 没有了谋士的递话出计,闽南一方的贪官污吏、大姓大族,会容易对付得多。 裴少淮猜测,能使出如此险恶计谋的隐世家族,宁可断尾求存,也不会冒险露脸。 燕承诏明白了裴少淮的打算,应道:“此事请裴知州放心,便是掘地三尺,他也休想逃出镇抚司的眼线。”大事面前,燕缇帅岂能拖后腿。 “今日过来,还有一事要与燕指挥商量。”这才是今日的正事,裴少淮接着说道,“陛下拨款八十万两银钱,供你我开海所用,裴某想将这笔银钱投放出去,修建码头、开辟道路,以资雇工,以工代赈,让整个双安州‘活’起来。” “开海所用”不仅包括修筑工事,还有养兵喂马,所以裴少淮要和燕承诏商量好,才能动这笔银钱。 裴少淮仔细说了自己的打算。 燕承诏自然同意,只是他有所顾虑,道:“燕某自然明白裴知州的用心,然双安州百姓足有百千之数,若是周边各县的百姓涌进来,则又增数倍,这么些银子只怕不够用。” “明月盈缺有循,天地周而复始,银钱也是一样的道理。”裴少淮需要的只是推动而已,他又言,“银钱是少了些,但只消能熬过这两个月就好了。” “裴知州有打算就好,燕某并无异议。” 事不宜迟,当日晚上,燕承诏便先将十万两银币送到了州衙,随着事情的进展,后续再慢慢补充运送。 两三个月以来,裴少淮今日难得有个好心情,夜色里不忘和燕承诏打趣,也当作是答谢,说道:“裴某当真羡慕燕缇帅啊,手底下人多势众,十万两银说送过来就送过来了。” 天黑瞧不清燕承诏的神色,但听语气,必定还是面无表情的“冷冰冰”,他“反呛”道:“裴知州还是多羡慕自己罢,能使唤镇抚司缇帅,要什么人多势众。” 说罢,先一步登上了马车。 末了又挑了挑车帘,问道:“裴知州今日还蹭车回府吗?” “燕缇帅之邀,盛情难却。”裴少淮亦登上马车,动作轻快而娴熟,就当自家马车一样。 今日去一趟嘉禾屿,赚大发了。 …… 翌日正是大暑,一大早下了场大雨。 滂雨方知春去尽,酷晴又觉深夏来。 闽南之地,邻海之滨,伴着咆咆大风,夏雨总是说来就来,又说走就走。雨水如乱珠落尽,很快守得拨云见日。 在这苦于炎热的大暑里,这场雨冲刷了浮躁的陈尘,让覆了苔衣的青石、砖瓦,重归明净,透着一股沁人的凉意。 便是一直活在忧心忡忡里的平民百姓,也在这场急雨里重燃些许希冀。 雨后大晴,在这一如往常的日子里,包班头带着几个衙役,端端把知州大人亲自书写的告示张贴出来,闹市里、城门外、州衙旁,一应张贴。 微微泛黄的榜纸上,大字工整而不失劲道。 只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开始并未注意到这张公示——它与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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