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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仅文韬武略,一副样貌更是冠绝京华。年少之时,不知是多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可他千帆过尽,偏偏只倾心于祖母。 祖母并无显赫家世,容貌也非倾国倾城,性子更是与世人眼中的“贤良淑德”相去甚远。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祖父应了她。他不顾宗族反对,用八抬大轿将祖母迎进了国公府。 他曾说:“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 我幼时,还时常看见祖父将祖母所绣的丝帕贴身珍藏,便是在军中与袍泽饮宴,也要取出来示人:“瞧瞧这并蒂莲,乃我夫人亲手所绣。” 2 我娘生我时伤了身子,是祖母将我抱到她院里,亲自抚养长大的。 我的祖母,的确与这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同。 旁人家的小姐在闺房抚琴作画时,她领着我在庭院里扎马步,强身健体;旁人家的闺秀埋首背诵《女则》时,她教我的,是华佗五禽戏。 她说:“人活于世,康健为本,千金不换。” 那时我尚懵懂,只知表姐妹们走不上几步便娇喘吁吁,稍遇风寒便要卧床休养。而我却壮实得像头小牛,爬上祖母院中的樱桃树摘果子,身轻如燕。 我十二岁那年,京中忽然兴起了“楚腰”之风,以纤腰为美。 娘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条缀满明珠的束腰,兴致勃勃地要为我缠上。 那是我头一回,见到祖母动怒。 她指着娘的手指都在颤抖,厉声斥骂此乃害人的歪风邪气。 “为博男子一笑,便要将好端端的身子勒出病来?女子的性命,就这般下贱么?” 她一把扯过那条价值千金的束腰,生生将其挣断,明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今日我把话放在此,谁敢动思梦分毫,我便打断他的腿!” 也正是那时,我才知晓,祖母并非此界中人,她来自一个唤作“现代”的地方。 我常听她独自呢喃着“人人皆生而平等”、“自由无价”之类的奇言妙语,也时常看她望着天际出神。 她说:“我的使命早已了结,如今不过是为你祖父,才甘愿停留在此。” “当年他们都瞧我出身鄙薄,你祖父怕我受了委屈,便用他半生军功,去向先帝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祖母说起这些旧事时,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我生你爹时难产,你祖父在产房外跪了整整一夜。” “孩子落地后,他竟连看都未看一眼,只抱着我,哭得比孩儿还要大声。” 此时,厅堂里祖父的怒吼,将我的思绪猛地拽了回来。 “你从前总是说,我若待你不好,你便要离去。我独宠了你四十年,你还有何处不满足?” “日后,莫要再说那些惊世骇俗的疯话,好生在府中相夫教子,尽你的本分!” 原来,祖父也一直知晓祖母的来历! 我见祖母眼圈泛红,心中不忍,正欲开口,却被我娘一把攥住了手腕。 她将我拉至身后,脸上堆起笑意,试图缓和这僵持的气氛。 “婆母,您瞧这京城之中,哪家显贵没有几房妾室通房?父亲这许多年身边唯您一人,足可见其情深义重。” “如今父亲难得遇见一个可心人,您便大度一回,允了此事罢。” “您始终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谁也越不过您去。” 3 我有些不解地望向我娘。 当年外祖家为她千挑万选,正是看中了祖父与祖母情比金坚,我爹也曾立誓此生绝不纳妾。 娘明明是这桩誓言的得益之人,为何今日,却反过来劝祖母退让? 爹赞许的目光落在娘的身上,娘竟羞赧地低下头去,轻绞着手中的帕子,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攥紧了拳,将希望投向大伯,盼着他能站出来,为祖母说句公道话。 大伯是祖母的长子,祖母曾将满腔心血都倾注于他。二十岁便高中状元的大伯,因才学斐然,深得圣上器重。如今他尚不到不惑之年,便已有了即将入阁的传闻。 可这位自幼被祖母抱在膝上,亲授《楚辞》的霍家世子,此刻却只低头抚着玉带上的螭龙纹饰。 “母亲,您也该为儿子们思量一二。我入阁在即,您可知晓同僚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的?他们都说我霍家阴盛阳衰,妇人当家,牝鸡司晨,成何体统……” 我满心的期盼,在他这番话中,碎得一干二净。 “好一个入阁!” 祖母一声冷叱,打断了大伯的话,她的目光如冰刃般,落在了大伯娘的身上。 “你,也是这般想的?” 大伯娘乃王府嫡出,是圣上亲封的青云郡主,年少时也曾纵马扬鞭,是京中有名的烈性女子。 听得祖母问话,大伯娘发髻上的珍珠步摇猛地一颤。 这位曾一马踏碎侍郎公子玉冠的郡主,此刻却被她夫君的一个眼色,死死钉在了原地。 她当年对大伯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又因多年来只诞下一女,在府中总觉得底气不足。无论祖母如何劝慰她“女儿是福”,大伯娘心中总是惴惴。 大伯娘望了眼大伯,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转而低声劝道: “婆母,纳妾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我父王府中便有八房小妾,庶出的子女也有十数人,可他待我母妃依旧敬重,待我更是疼爱有加,否则,哪有我这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祖母失望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原来,在你们眼中,男子纳妾才是天经地义。原来这四十年来,我才是一个笑话!” 她霍然起身,便要离去。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 “祖母,您没有错!思梦觉得,您才是对的!” 4 祖父到底还是纳了妾。 大红的灯笼被下人们高高挂起,喜庆的红光映照着整座国公府。 那夜,东厢房的动静隐隐传来,我的丫鬟凑在我耳边低语: “前后唤了三次水,可奴婢瞧着,那三次水都是白提的。” 这番做戏是给谁看的,不言自明。 只是,祖父当真是年岁不饶人了,竟连一场戏都演不周全。 若是祖母知晓了,怕是会笑出声来。 又怕是……怕是心头最后一丝余温,也化作了死灰。 第二日清晨,那位燕姨娘便扶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前来敬茶,那副三步一摇的娇弱模样,实在矫揉造作。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真以为昨夜祖父是何等英勇。 只可惜,她连祖母院子的门都没能进去。 她随即转身,泫然欲泣地扑入祖父怀中,像一只受了惊吓,惹人怜爱的小兽。 “国公爷,夫人她容不下妾身,您还是将妾身送走吧。妾身不过一条贱命,何苦为了我,惹得您与夫人离心!” 祖父的咆哮声,当即在院外炸响。 “她给你脸面,你才来敬这杯茶!她不过一介商贾之女,还整日里疯言疯语,说什么来自异世。如此不识抬举,便让她滚回她的异世去!” “我才是霍家的一家之主,不是她温轻荷!”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发出一声冷笑。 “都四十年了,她若真能回去,只怕早就回去了。” “既然不愿喝这杯茶,那便让她在自己院中好生待着,不必出来了!” 祖父对着下人厉声下令:“从今日起,谁也不准放她出院门!” 祖母就这样,头一回被禁了足。 我蜷在贵妃榻上,看着杯中的茶烟袅袅,渐渐凝成一片白霜。 祖母亲手合上了雕花的窗棂,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割出深浅不一的轮廓。 “思梦,倘若有一日祖母走了,你会不会怨恨祖母?” 原来,祖母真的可以离开! 我张了张口,可当我的目光触及她眼底深藏的哀伤时,所有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祖母是翱翔于九天的鹰,不该被困于这方寸牢笼,我不能自私地将她留下。 她理应拥有属于她的天空。 祖父的报复来得又急又狠。 他领着燕姨娘招摇过市,与之同乘画舫,共赏龙舟,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他霍家的当家主母,是如何被他踩在脚下的。 府中的管家权,被他像一块破布般丢给了大伯娘,而库房的钥匙,却在燕姨娘的腰间叮当作响。 “没了我的宠爱,我倒要瞧瞧,她能硬气到几时!” 他在用这种方式,逼迫祖母低头。 可笑他以为祖母已是孤立无援,只能依附于他,却不知晓,祖母早已在暗中筹谋着离去。 5 “这些,日后便都交予你了。” 祖母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顶,将她毕生经营的私库与精心培植的心腹,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了我。 祖母出身商贾,当年嫁入国公府时,没少遭人白眼。可谁又能想到,如今偌大的国公府,一应嚼用开销,竟全赖祖母名下的那些铺子在支撑。 祖父怕是忘了,先帝年间那场惨烈的夺嫡之争,他站错了队,几乎万劫不复。 是祖母连夜变卖了所有嫁妆,上下疏通打点,才堪堪保住了霍家的爵位与满门性命。 那之后,祖母更是凭一己之力,开辟了三条通往海外的商路,组建船队,用中原的丝绸瓷器,换回了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 “管家权?呵,谁稀罕呢。” 祖母的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弧度。 “我给你的这些,你只管安心拿着。谁敢动歪心思,便让你江爷爷剁了他们的爪子!” 江爷爷是祖母身边的大管家,亦是她的护卫统领。 祖母时常打趣,称他为“霍家护卫总领”。 名头虽挂着霍家,但他真正效忠的,唯有祖母一人。 从今往后,也只会效忠于我。 “有了这些傍身,即便将来遇人不淑,你也能独善其身,活得自在体面。” 祖母忽然神色一正,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 “但你须得记牢,万不可学那些闺阁女子,为了一个男人便要死要活。为情所困的女子,最是愚不可及!”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头一阵发紧,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身为祖母一手教养大的孩子,若也成了个痴情种子,岂非辜负了她这十几年的谆谆教诲? “我走的消息,暂且不要声张,且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她留下了一封信,端正地置于桌案之上。 我虽迫不及待地想瞧瞧祖父在得知祖母离去后,会是何等模样, 但祖母说要等,那我便等着。 祖母从箱笼的最底层,取出了一套衣衫。 那衣衫的式样极为奇特,我此生从未见过。 她换上那身衣衫,在庭院的月光下翩然起舞,那不及膝的裙裾如鱼尾般摇曳,足下那双奇特的高跟鞋,将她本就纤长的双腿衬得愈发笔直。 一道皎洁的月光倏然落下,将祖母整个笼罩其中。 她朝我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比月色还要明亮。 光束散去,祖母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无踪。 庭院里寂静无声,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梦一场, 唯有那株海棠树的花瓣,在夜风中簌簌飘落。 白嬷嬷不知何时来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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