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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匕首,放他离开。 趴在地上的顾玉在刚刚的踩踏中匆忙护着头,没看到头顶发生的这一幕。 她不断起身,又不断被人拥挤在地。 忽然,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拉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顾玉猝不及防被拉到一个怀抱里,此刻衣冠不整,发丝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已。 抬头一看,正是君泽冷峻的面容,以及担忧的目光。 君泽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样?” 顾玉隐约听到了顾琼的声音,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像是推搡陌生人一样,着急地把君泽推开,继续往人群里面挤,嘴里不停喊着:“琼儿!” 君泽看着顾玉消失在人潮里的背影,他双手紧握,任由伤口迸裂,鲜血从指缝流出。 拥挤的人群里,他恍若一叶浮萍,不知被谁踩了脚,可怎么也感受不到疼。 松阳好不容易站稳,低头看到君泽手上的血,尖叫道:“哥!你的手。” 君泽这才如梦初醒,发现左手还攥着松阳的手腕。 君泽沉声道:“无事。” 第293章 顾玉用手背擦了一把眼角的湿意 顾玉一门心思找妹妹,根本没听见背后君泽和松阳的对话。 她一边走,一边喊,好不容易听到顾琼的回应,费力扒开人群,踉跄着朝声源走去。 一直走下桥,才在桥墩处的一棵柳树下找到顾琼。 这里比较开阔,萧行之跟顾琼像是鹌鹑一样,缩在树后,倒也安全。 此时的顾琼被萧行之小心翼翼揽在怀里,虽然面上有些慌张,但看样子没有受伤。 看到这一幕,顾玉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可马上又升起浓浓的怒火。 顾玉上前攥着顾琼纤细的手腕,将她从萧行之身边拉过来。 她第一次冲顾琼发火,道:“你为什么要放开我的手,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担心!” 她说着,眼睛已经泛了红,声音也带着微微颤抖。 她真的承担不起再次弄丢妹妹的悔恨了。 刚刚顾琼的衣袖脱手而出那一刻,她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被人踩踏在地上时,她眼前浮现的都是牡丹筵上,顾琼躲在柜子里的样子。 可是她怎么也站不起来,绝望得让她几近崩溃。 顾琼看到满身狼狈的顾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哭得比顾玉还快。 豆大的眼泪从顾琼的眼睛里掉出来,她慌张道:“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不会擅自行事。” 萧行之看不得顾琼哭,连忙打圆场道:“顾玉,刚刚顾妹妹不是有意的,你别凶她了。” 顾玉因为着急生出的怒火难以压下,下意识对萧行之凶道:“有你什么事!” 萧行之缩了缩脑袋。 顾琼小声啜泣道:“哥哥,是萧世子刚刚帮了我。” 妹妹一开口,让顾玉瞬间熄火。 她害怕,手无缚鸡之力的顾琼只会比她更害怕。 若不是有萧行之,顾玉不敢想,刚刚的躁乱中顾琼会遇到什么。 看着顾琼满脸是泪,顾玉对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行为十分懊丧,她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情绪,道:“琼儿,我刚刚太着急了。” 顾琼摇摇头,扑到顾玉怀里,哭道:“哥哥,我跟你保证,下次再不敢了。” 顾玉任由她在怀里哭着,站在那里不动,转头对萧行之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刚刚找到琼儿。” 萧行之有意在顾琼面前展现自己的大度,哪怕刚刚被顾玉莫名凶了一通,面上还是颇为不在意道:“自家妹妹,保护她是应该的。” 然后萧行之眼神一扫,看到顾玉的胳膊上居然有血,当即大叫道:“顾玉,你胳膊上怎么有血?” 顾琼赶紧从顾玉怀里站起来,拉着顾玉的胳膊看,慌张道:“哥哥!你受伤了!” 顾玉愣了一下,道:“我没受伤,这是怎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话戛然而止。 刚刚弄丢妹妹的恐惧占据了顾玉的心头,让她不顾一切往人群里走。 还被有功夫的人故意踢了腿弯,跌倒在台阶上,被踩了好多脚。 现在人都安全了,顾玉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是君泽拉了她一把。 既然她没有受伤,胳膊上的血只能是刚刚拉她的君泽留下的。 君泽受伤了! 顾玉脸色一白。 他是怎么受伤的? 刚刚有人偷袭她,她才摔倒的,背后之人意欲何为? 君泽又遇见了什么?怎么会见血? 那些人是否就是冲君泽来的? 顾玉一无所知。 她环顾四周,怎么也看不到君泽的身影。 顾琼小心翼翼看着顾玉的胳膊,发现虽然有血,但衣服是完好的,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 顾琼问道:“哥哥,这是谁的血?” 顾玉无从回答,刚刚人群混乱,但是没有听到别人的惨叫。 君泽这个人,在她面前有些无赖。 受伤不怎么疼时,可能会哼哼唧唧喊疼要安慰。 可是真的疼了,又怕她担心,强忍着不发一声。 顾玉确定是君泽受伤了。 可君泽武功高强,是谁?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把他伤了? 顾玉紧张起来。 顾琼想到什么,问道:“哥哥可有看到松阳和逍遥王?” 顾玉道:“看到了,可...” 顾玉哑了声。 看到了,可是她又把人推开了。 这时平沙终于带着桑芽找了过来,一脸惭愧,跪在地上道:“属下护主不利,请小公爷责罚!” 桑芽也哭着跪在地上,道:“奴婢该死,刚刚跟丢了小姐。” 刚刚人太多,平沙和桑芽只是在他们后面跟着。 过桥时场面太过混乱,桑芽差点被挤到河里,平沙拉了她一把,转头顾玉她们就被人群冲散了。 顾玉冷着脸对平沙道:“你护着琼儿先回府,然后去领罚。” 平沙道:“是!” 萧行之道:“我一起送顾妹妹回去吧,我骑马在后面跟着。”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多个人多个保证,萧行之不会有坏心,顾玉便道:“好。” 顾琼着急道:“哥哥你呢?” 顾玉道:“我要去找人,你先回去。” 顾琼道:“哥哥要去找逍遥王和松阳吗?” 顾玉顿了一下,点点头。 顾琼道:“我先回去,哥哥万事小心。” 顾玉不等她说完,就再次挤入人群。 顾琼只好跟着平沙先回去。 顾玉逆行回到桥上,刚刚着火的灯笼架已经熄灭,没有摔倒的孩子,没有哭喊的妇人,小贼不知去向。 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混乱。 人们多多少少反应过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至于像刚刚那般拥挤。 顾玉担心君泽,可是找来找去,怎么都找不到君泽的身影,松阳也不知去向。 她在桥上茫然无措起来,回想到刚刚君泽担忧的眼神,心口一痛。 君泽受着伤来拉她,可是她连君泽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还把他推开。 她找到君泽又能说什么呢? 她以什么立场再去找君泽?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她,君泽亦不会。 更别说她屡屡无情地把人推开。 顾玉用手背擦了一把眼角的湿意,一路回到停杯楼。 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君泽。 她不知道这场短暂的混乱是谁制造的,君泽会不会遇见其他危险。 只有见到人才能安心。 停杯楼的马临见今日虞美人的表演这么成功,正高兴着,就看见顾玉一脸凝重过来。 马临道:“东家您怎么来了?” 顾玉道:“召集人手,帮我找人。” 马临道:“找谁?” 顾玉道:“逍遥王君泽,要快!” 第294章 君泽冷漠地扫了顾玉一眼 君泽只对关言说了一个字:“查。” 关言便隐入夜色中去。 松阳坐在马车上,小心翼翼地帮君泽包扎伤口。 他的右手全是血,伤口深可见骨,看着都胆战心惊,君泽却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 幸好马车的暗格里有止血药,这才止住了血。 松阳笨手笨脚的,包扎时有好几次触碰到伤口,君泽只是皱着眉头。 等伤口终于缠好,松阳嘴里嘟囔道:“你不疼吗?” 君泽收回手,道:“不疼。” 疼的地方不是手,而是心。 松阳没心没肺的,听君泽说不疼,就觉得大概真的没那么疼,便小声道:“刚刚怎么不跟顾小公爷说一声就走了,她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他们在桥上看到顾小公爷和顾琼相会,松阳想过去,却被君泽一言不发地拉走了。 她挂念着君泽的伤,并没有坚持过去,也没派人过去说一声,想想挺不好的。 君泽像是有点累,道:“不必。” 在松阳看不到的角度,他眼里闪过一抹痛。 有什么好说的。 顾玉才不会担心他。 他已经被顾玉推开过太多次了,何必过去自取其辱。 松阳道:“可是你为了给顾小公爷挡住匕首,手掌伤成这样,该让顾小公爷知道啊。” 君泽闭上眼,知道了又能如何。 顾玉的心是石头做的。 别说挡下匕首,就是之前挡下熊,也没有焐热顾玉的心。 说不定,顾玉还会因此更加瞧不起他。 又不是顾玉主动要求他去挡匕首的,是他飞蛾扑火,一厢情愿。 以伤博同情,没意思极了。 君泽道:“不许跟她说。” 松阳疑惑道:“为什么啊?” 在松阳看来,做了坏事才要瞒着。 现在君泽做了好事,尤其是帮顾玉挡了灾,为什么不让顾玉知道? 君泽睁开眼,自带三分笑的桃花眼此时像是浸透了冰凉的雪水,让人看了遍体生寒。 君泽忽然发狠,脸色十分骇人,警告松阳道:“我说了,不许告诉她!” 松阳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只好道:“行了,不说就不说,干嘛凶神恶煞的!” 一路把松阳送回端亲王府,君泽才回去。 他没有回长公主府。 今夜刺杀顾玉的人他觉得不对劲儿,他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君泽来到费酒楼后院的一处厢房里等了会儿,关言拎着两个人进来。 关言像是甩麻袋一样把两人甩在地上,评价道:“功夫不错。” 那两个人都长得又矮又瘦,身形十分灵活,但是被关言卸了一只手和一条腿,现在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君泽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这两个人道:“是现在招,还是过一遍刑再招。” 那两个人脸色一变。 一个人正是拿着匕首刺杀顾玉的人,他现在面如死灰,不肯言语。 另一人道:“贵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君泽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他不以为然地一挥手,示意关言行刑。 顾玉是练武之人,底盘稳,很难因为别人的推搡就跌倒在桥上,除非有人暗算。 而这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个制造混乱,一个趁机刺杀。 若不是他出现地及时,顾玉就要被匕首刺伤了。 在那种人挤人的环境下,都不需要多重的伤,顾玉不断被人踩踏,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人见关言靠近,忙道:“小的招,小的招,小的偷了一个妇人一两银子,贵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君泽显然不信,示意关言继续。 屋子里惨叫声不断。 两个人胳膊和腿在关言手里像是玩具一样,被卸下来再按上,卸下来再按上。 如此反复,寒冬天气,屋里没有生火,二人疼得大汗淋漓。 可是他们依然没说话,君泽拿起桌上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扔给关言,道:“用这个。” 关言接过匕首,只见君泽手一抬,手上还包扎着厚厚的绷带,指向对那个拿匕首要伤顾玉的人,道:“从他开始。” 关言的刀法是练过的,知道怎么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关言慢条斯理地用刀割着那人的皮肉,每一片儿轻薄地都能透过光。 鲜血弥漫了一地,那人痛得连喊声都是扭曲的。 另外那个贼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颤抖。 十片薄肉割下,君泽对小贼道:“招不招?” 小贼吓得魂飞魄散,一时没反应过来。 君泽平静道:“继续。” 关言继续行刑。 小贼光是看着都受不了了,涕泗横流道:“招!小的招!” 君泽没让关言停下来,而是让关言把受刑那人的嘴堵上,然后当着小贼的面继续行刑。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受刑之人喉间发出的痛苦呜呜声。 君泽只是对小贼道:“招吧。” 那个小贼害怕道:“是狄家大公子让小人来的。” 君泽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叹息,转头给了关言一个眼神。 关言拿起刀子,红光一现,那人脸上就被生生削下来一片儿薄肉。 那人惨叫出声,在地上打滚儿,但是因为被关言卸去一手一脚,只能在地上扭曲着哀嚎。 君泽道:“本王没有那么多耐心。” 那人忍着剧痛,道:“是长公主!是长公主让小的见机行事,目的是趁乱刺杀顾小公爷。” 在一旁的关言听到这话十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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