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中原沦陷。 可?游牧民族的铁蹄始终无?法跨过?长江天险,这薛晋便一统了南方,雄踞东南,与北狄隔江相望,后来?时机成熟,他渡江而上,光复中原,最后登基为帝,定国号为梁。 这些江巡史?书里都看过?,他一清二楚。 沈确跪在外头,大概是为薛晋求情的。 江巡刚从床上起来?,66便将剧情怼在了他眼前。 小系统晃了晃:“宿主,85分,85分哦!你是学霸,你知道85分什么意思的吧?” 不知为什么,66看着江巡,总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不妙预感,这回它决定从头抓起,严防死守,绝不弄错一点。 “别忘记了,如果没有八十五,这个时代可?能会回归原来?的结局哦,这点请宿主务必记得哦。” 说完,系统心虚地调小了亮度。 回归什么不存在的,存粹是他诓骗宿主的手段罢了。 但是再不诓骗,然后再不及格,66就?要哭了。 床上的青年便垂下眼睫,嗯了一声。 江巡还在病中,面色苍白如纸,唯有眸子点漆似的,黑白分明?,丝质的袍服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孱弱又病态。 下面的剧情也挺简单,昏君坠马受伤,当然要早个出?气筒,薛世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昏君坠马的时候刚好在旁边。 而他既然在旁边,就?得承担皇帝的怒火,江巡不把他下狱抽上一顿,都对不起昏君暴君的名号。 这时沈确敢来?求情,那是火上浇油,昏君愤怒之?下,便做了违背天理?伦常的事?情。 他告诉沈确:放了薛晋,可?以,用他的身体来?替。 江巡语带讥诮,少年君王其?实没想那么多?,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质,只是想刁难刁难昔日?的老师,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沈确应了 思即此处,江巡微微闭目。 先前李老头让他评价江巡,他有一条没说,魏废帝除了暴戾、凶虐,史?书上还有一条评价,就?是荒唐。 ——将老师困于后宫,将文?官变为娈宠,罔顾伦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折腾了个遍,还蔑视礼法,光明?正?大的封男子为妃,岂不是荒唐? 而这里,就?是一切荒唐的开端。 时至今日?,江巡还记得他对沈确最初的印象。 好看,但令人厌恶。 沈确是江巡的老师,却不是江巡一个人的老师,他是当世有名的文?人,弟子遍布天下,平南王世子薛晋是沈确的表弟,早年来?京城上学,也是沈确在教。 当时沈确在弘文?馆教皇子读书,江巡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先皇有数十个皇子,母族个个出?身高贵,只有江巡是宫女所出?,先帝酒后临幸才有了他,卑微可?欺,要不是哥哥们?斗得太狠,死的死伤的伤,也轮不到他上位。 江巡在弘文?馆那几年,时常坐在角落,他母亲不识字,教不了他,他没开过?蒙,同?样不识字,毛笔用的歪东倒西,字比狗爬还难看。 那时沈确在上头讲解经史?子集,满口之?乎者也,江巡也听不懂,有时候沈确留了课业,每每批改江巡的,眉头也总是蹙着。 沈确说:“朽木不可?雕也。” 少年人的自尊心总是细腻又敏感,尤其?江巡出?生低微,在宫人里混了几年,直到个子长高,不好扎在宫女堆里,才被先帝立了皇子,他听见沈确这样说,捏碎了手里的课业,想得是:“这张清高孤傲的面孔真是惹人嫌恶,活该撕下来?丢进泥里,碾碎了才好。” 如今沈确来?替薛晋求情,江巡见他如此紧张薛晋,又想着弘文?馆那几年,同?为学生他却只能得个“朽木不可?雕”的评价,顿时心头火起,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报复回来?。 他心想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将文人变为娈/;宠,将老师变为玩物,困在深宫亵玩更令人难堪的事?情呢? 于是他便宣了沈确。 江巡记得那夜红烛帐暖,沈确抑着嗓子,隐忍又克制,那双眼睛看着他,先是不可?置信,再变为难堪,绝望,最后化作一团死水。 像宣纸上晕开的墨。 当时江巡想,他确实将这个人碾碎了。 66见他沉思,越发觉得有戏,加油大气道:“宿主,回想一下你对他最初的恨意!加油!你可?以的!” 江巡不语。 死了一世,隔了那么多?年,感情早已模糊不清,还有什么好恨的? 抱碳后,他的灵魂没有立马转世,而是在附近徘徊了整整七日?,这才离去。 七日?内,他看见北狄的铁蹄踏进皇城,京城起了场大火,城北有母亲抱着饿死的孩子,城西有妻子抱着烧死的丈夫,碳化?的横梁滚落下来?,砸死腿脚不好的老人。 整个京城上空阴云密布,灵体对痛苦格外敏感,巨大的情绪几乎要将江巡吞噬了,他困在漩涡中心,不得解脱。 时至今日?想起当年的场面,他依旧想要呕吐,以至于少年时候的爱恨,屈辱和不甘,他全部不记得了。 况且要恨,也该是沈确恨他。 此时此刻,江巡如今唯一的想法是:“沈确不能瘸。” 沈确的腿,是在宫中跪废的。 那时在弘文?馆读书,江巡总要仰视他,沈确执着书卷俯视众皇子,高高在上的令人厌恶,后来?江巡将人宣入皇宫,就?几乎没让他站起来?。 后来?大魏国力衰微,沈确趁乱离开,渡江辅佐薛晋,当了大梁的开国丞相。 他也确实天纵奇才,若没有他,薛晋驱逐北狄的时间要延后十年。 而各大战役中,沈确因着腿瘸,耽搁了不少时间,后世史?学家屡屡畅想,若是沈确没瘸,这战役该是什么样子。 为了江山社稷,沈确不能瘸。 江巡拖动光标,将系统的描述细细看了,逐字逐句阅读,而后他抽过?一张草纸,将要点一条条罗列出?来?。 所以怎么折腾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确不能瘸。 江巡用毛笔画了个圈:“首先,我得让他再跪两个小时,是吗。” 66点头。 江巡:“其?次,我要和他有亲密接触,我亵玩他,是吗?” 66继续点头。 江巡:“而后,我要提出?要求,想救薛晋,就?留下来?给我当娈宠。”他说着,在下面重?点画了一道,“这是必要的台词。” 66还是点头。 江巡另起一张草稿:“漏洞是,跪两个小时,地点不设限制;亲密接触,浴室,但细节不受限制;亵玩,即身体接触,可?方式不受限制,这些改动不会影响我的得分,对吧?” 66疯狂点头:“嗯嗯嗯。” 它要泪流满面了。 学霸就?是学霸,这是什么神仙宿主!居然还会做阅读理?解的!看这条理?清晰逻辑缜密,逐字逐句分析虐点的模样,和他前面的几个一点也不一样! 还聆听它的意见!66好久没被这么重?视了! 这把必85! 江巡:“好,我明?白了。” 恰逢此时,门口有人叩了三声,王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陛下,人带到了。” 江巡将纸丢进炭盆:“宣。” * 沈确进来?的时候,江巡先看了眼他的腿。 京城下了场雨,寒冬腊月,雨比冰暖和不了多?少,沈确刚才独自跪在青石上,身上的青袍湿了大半,积水浸没了膝盖,他的腿在里头泡了半响,已经没有知觉了,现在骤然活动,血液回流,酸麻疼痒一通席上来?,险些站不住。 王安与他迈过?门槛,沈确姿势僵硬,刚迈进来?,他便扶着门栏,再次跪了下来?。 缓和些许的膝盖再次接触地面,疼痛更甚,皮肤针刺一般,像千万只蚂蚁啃噬。 沈确一言不发的忍了,叩头道:“陛下。” 沈确不知道江巡为何愿意召见他,也不知道还要跪多?久。 江巡看着他,数十年未见,沈确的模样倒是和记忆别无?二致,他石青官服,长翅帽,端正?儒雅的像从古画里走出?来?。 江巡的视线在沈确膝盖处停留片刻,如今这双腿还未习惯久跪,膝盖也不曾内凹变形,隔着官服看小腿线条,还是匀称笔直的模样。 他记得这双腿的触感。 修长,细腻,久跪之?后失了力气,只能无?力的挂着,连收拢也做不到了。 在君王莫名的视线中,沈确双手平举过?眉:“臣有本奏。” 江巡不说话。 在沉默中,沈确的腿微微哆嗦,又无?声跪直了,他依旧维持着双手平举的姿态,举得久了,手臂也颤抖,却没收回去。 召见他却不理?睬,沈确多?少知道江巡的意思,无?非是跪的远了看不清神态,得放在眼皮底下观赏才好。 而江巡正?在看66的光幕。 85分的底线,剧情还要跪两个小时,他不能叫沈确起来?,可?也不能让他跪着. 江巡翻身从床上下来?,他没穿鞋,赤脚踩于地面,这年代没有地暖,全靠烧炭,宫室铺着青砖,踩上去不比外头暖和多?少。 凉气从脚底一窜,江巡便皱起了眉。 王安赶忙上前跪下,要伺候他穿鞋,江巡便赤足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脚,骂道:“寒冬腊月的,我下床走一圈还非要穿鞋吗?这屋里垫子怎么这么薄?去多?铺两层地毯来?。” 君王才坠马,还生着病,眉间沉沉压着郁气。 王安连忙道:“这就?去,这就?去。” 君王召见臣子,应该衣冠整齐,以示尊重?,而脚是十分私密的地方,不该暴露在外,更不该露在老师面前,可?江巡是个昏君,没人敢多?说。 沈确余光只晃见了指甲的颜色,便垂眸躲开了。 倒是江巡自个绷了绷脚尖,轻微蜷了起来?。 二十世纪风气开放,穿个凉鞋人字拖,露脚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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