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若愿意资助十万两,由官方在御都山为其立碑扬名,百年之内享天下学子敬仰。” 顾玉说完,只见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禁轻咳一声。 她完全照搬了现代的招商广告思路,但是在这个时代想法过于超前,他们估计一时消化不了。 李侍郎摊开手,惊讶道:“老天爷,三万两,五万两,十万两,那些商户愿意出这么多吗?” 第12章 食色性也 顾玉自信一笑:“会,他们不仅愿意,而且求之不得。” 其实她说这话有自己的私心,镇国公早亡,她的嫡母虽然能干,到底还是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女,于商贾一事并不精通。 近二十年来,满府妇孺只能吃家底,国公府只剩下一个光鲜亮丽的壳子。 还是她在十六岁那年,开始暗中接管家里的产业,把一些店铺重新整顿,国公府才逐渐恢复元气。 京都近两年大受名门闺秀追捧的琳琅阁和霓裳坊就是她的手笔。 若要扶持六皇子夺位,仅靠这些还远远不够,她想趁此机会,把手底下的产业往富庶的江南发展。 银子是个好东西,谁不爱呢? “商户苦地位低下久矣,若能借助儒生学子之口扬名,于他们来说是件光宗耀祖之事。” 众人都被她狮子大开口的数目说得热血沸腾,仿佛下一刻整箱整箱的雪花银就能搬到吏部来。 “若此计可行,我们都不用跟圣上张口,若是稍加节俭,有盈余留在吏部也不无可能。”李侍郎满脸惊叹道。 张尚书听罢没忍住打了李侍郎的帽檐:“钻进钱眼儿里了,清谈会还没开,你就想着盈余。” 话虽这么说,张尚书一张老脸对着顾玉,没忍住笑成了花儿:“长江后浪推前浪,顾世侄独具慧眼,以后前途无量啊。” “世叔过誉,我不过是在诸位前辈的基础上想到的法子,诸多细节还是得前辈们一一敲定才行。”顾玉谦虚道。 张尚书笑着抚须,一鸣惊人,也能保持谦和有礼,镇国公后继有望了。 张尚书道:“诸多事宜明日再议吧。”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顾玉走出官衙,小幅度伸了个懒腰,觉得骨头都在咯吱作响,累是累,但是收获不小。 一辆马车驶到她跟前,车帘掀开,萧行之从中探出身来:“顾玉,我来接你过去。” 顾玉上了马车,对萧行之问道:“国子监一应可好?” 萧行之道:“唉,别提了,郑大儒从皇子围房调到咱们这儿来授课了,此人孤直迂腐,时刻板着张死人脸,布置的课业又多又杂,可把我们折腾得不轻。” 郑大儒就是先前因跟五皇子吵架,跪在勤政殿外乞骸骨那位大儒。 听萧行之这么讲,顾玉猜测,大概是国子监祭酒怕他跟五皇子再见尴尬,就调到他们这群世家子弟这里来了。 趁着夜色,马车驶往费酒楼,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赌牌、歌舞、斗兽、赏宝等一应俱全,贵族子弟常于其中出没,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 只有一点特殊,楼里的女子都凭各自本事吃饭,或精于歌舞,或精于诗词,或善弹琴筝琵琶,都卖艺不卖身。 原本有人不信,仗着自己身份对一个姑娘行不轨之事,谁知还没真正做点什么,就被楼里的管事乱棍打了出去。 这人事后还想找费酒楼的麻烦,可麻烦没找成,自家官职一降再降,众人方才知道,费酒楼的东家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 下了马车,顾玉跟在萧行之后面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有楼里的仆从过来招呼,“萧爷,还按老规矩么,呦,身边这位爷面生,可要跟着一起玩点什么。” 萧行之随手扔给他一袋子钱,轻车熟路地道:“去,开一间雅阁,上一桌好酒好菜,再把岚烟姑娘叫来。” 岚烟姑娘是费酒楼里新红起来的琴女,一曲《心上秋》凄凄婉婉,名动京城。 演奏时需在琴台前挂一层轻纱,她端坐其后,并不以真面目示人。 为了抬高她的身价,要求请见者答上岚烟所出的三问,方可请姑娘入阁演奏。 身为勋贵子弟,顾玉明白这不过是楼里妈妈待价而沽的手段。 规矩是给那些自诩风流,又囊中羞涩的人留的。 所谓三问的答案是否令岚烟满意,其实还是看答题人的身份高低。 所以她才叫上萧行之,他出手阔绰,是这里的常客,见岚烟连题都不用看,方便不少。 顾玉环顾费酒楼里的装潢,不愧被称为“京都第一楼”,果然满堂奢华,不时有美貌女子穿梭其中,身量袅袅依依又不显艳俗。 萧行之见顾玉走在这奢靡的销金窟,仍跟走在国子监书廊一样从容淡然,不免生起逗弄的心思,故意道。 “费酒楼里有趣的玩意儿多着呢,办完事要不我陪你在这里玩玩。” 顾玉颔首道:“好啊。” 顾玉一袭青衣,在这里站着,就跟一根嫩竹直直插在满是蜂蝶的花丛一样,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她应下来,倒给萧行之整不会了。 萧行之看她一脸沉静认真,还以为她在说反话,尴尬了一下,道:“我开玩笑的,顾兄哪儿是声色犬马之人。”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等会儿好好带我玩玩。”顾玉侧目看了一眼萧行之。 她虽然没有涉足餐饮,但是费酒楼既然能在繁盛的京都开得如此火热,一定有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 而且听说费酒楼背后的主人十分神秘,若能探究一二也是好的。 萧行之挠挠头:“行...吧。” 这时,顾玉忽然感到背后有道视线,回头看去,满堂热闹,并无异样,难道是她太敏感了? 顾玉垂下眼帘,跟着萧行之径直上楼。 费酒楼顶层,君泽把身子藏在窗扇后面,与他一起过来的幕僚莫哲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皱眉道: “所谓近墨者黑果真不假,这顾世子瞧着如此清风明月一个人,竟会跟着萧世子来这儿。” 京城没人知道,这费酒楼背后的东家是逍遥王君泽。 各家族总有子弟来此销金,这声色犬马之所便集结成了君泽手里最大的情报网,给君泽带来不少便利。 看到岚烟一袭秋香色软烟纱裙逶迤在地,弱柳扶风地推门进了雅阁。 君泽端起酒杯,轻蔑一笑:“近墨者黑?我看是本性难掩。” 莫哲彦觉得君泽这语气奇怪,看他一眼,道:“可要晚点问问他们在雅阁里做了什么。” 君泽看着顾玉所进的雅阁关上了门,便道:“有什么可问的,食色性也,再正派的皮囊也兜不住色欲熏心。” 莫哲彦不可思议道:“呵,这话王爷怎么说得出口,长公主催您成婚这么久,也不见您食色性也。” 君泽转动手里的酒杯,上好的影青瓷在灯光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世间庸脂俗粉太多,扰人视线,我至今没找到令我心动之人,如何成婚呢?” 第13章 以身为饵 顾玉在官衙忙了一天,也是饿极了,拿起筷箸夹起来一块儿牡丹霜糖糕。 她两辈子没改掉嗜甜的习惯,镇国公府专门聘请了做糕点的厨子,但是跟费酒楼里的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手里这块糖糕被捏得玲珑小巧,从里到外殷红色层层递进,中间一点干桂花点缀成芯蕊,光外表就让她口舌生津。 她咬了一角,清甜味席卷口腔,里面应该还掺了薄荷,一点也不腻。 顾玉道:“一块儿小小的糕点都被做得如此精致,难怪费酒楼的东西这么贵,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萧行之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是啊,我家虽是皇商,手下也经营了不少酒楼,但是远不及费酒楼。我本想来偷师一二,让我家酒楼也提提身价,但往里头砸了不少钱也没偷出什么来。” 顾玉道:“膳食讲究精、贵、少、雅。整个楼也都是用金银堆砌起来的。你看不出来也没关系,费酒楼的火热只限于京都,也只有京都人才有底气来这里消费,同样的规模,就是换到江南也不成。” 萧行之挠挠头:“你跟我爹说得差不多。他也是说费酒楼看似富丽堂皇,实则大有门道。若能学得一二最好,学不到就让我老实点,别来这里扔钱。这次要不是为了咱妹子的事,我都打算再也不来了。” “不过要我说,这也就是天子脚下,管治严格,要是在江南,我直接找一些地痞流氓,把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拉到暗巷里打废了就是,何必大费周章。” 顾玉冷眼觑他:“你也知道这里是京都,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给我收敛点。”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二位贵人,岚烟姑娘来了。” 门扇打开,只见两个美貌侍女先走进阁内,拉上一层纱帘,把琴摆到纱帘另一边。 岚烟这才缓步走进雅阁,轻薄的软纱后面,顾玉只见一个身影如弱柳扶风。 她身上的佩环随着行走发出细碎的声响,偏又有轻纱阻拦,窥不得美人芳容,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待岚烟坐定,顾玉听她问道:“不知两位贵人想听些什么。” 声如婉转莺啼,即便顾玉是女子,也酥了半边骨头。 她转头看到萧行之摇头晃脑,还沉醉于美人营造的风流韵味中,于是轻咳一声,提醒萧行之回神。 萧行之抬眼,只见顾玉一脸沉静,自己旖旎的心思也瞬间消失,暗道顾玉不解风情。 他正了正身形,到底没忘顾玉今日的交代,对一旁的侍女道:“你们都退出去吧。” 萧行之虽然纨绔,毕竟也是高门精心养出来的公子哥,知道想要振兴家业得随大势走。 成为皇商后,家业从江南迁到京都,毫不夸张地说,天子脚下,一块砖掉下来,都能砸死一片儿三品大员,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在国子监里,顾玉除了相貌,其他倒也不显眼。 但萧行之看她行为不骄不躁,举止有度,觉得这是个闷声做大事的人,再加上顾玉虽然性子冷,但人还真不错,便决定跟随顾玉的脚步走。 顾玉不过进了一次宫,就做出了清谈会这么大的动静,可见他没看错人。 这次顾玉提到妹妹亲事受辱,他当即揽下来,要助顾玉一臂之力。 思量回来,萧行之开口道:“爷们今日不是来消遣的,是有事请岚烟姑娘相助。” 嘴里说着请人相助,还是摆着大爷的款。 大概自己也是女子,上辈子受过的教育仍然根深蒂固,看到他这番做派,顾玉下意识皱眉。 当今世道,女子地位本就低下,更何况是在这里谋生的女子,更是轻如浮萍。 即便岚烟这样有名的琴女,就算卖艺不卖身,男人们对其也是又追捧又轻视。 岚烟似是习惯了这种境况,也不恼,笑吟吟说:“岚烟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不知哪里可以帮到世子爷。” 顾玉不想听萧行之轻佻放荡的话,便道:“在下想请岚烟姑娘用美貌相助。” 隔着一层轻纱,岚烟只看到顾玉朦朦胧胧一道身影。 猜想此人比忠义侯世子身份还要高出不少,真正让自己帮忙的也应是此人。 岚烟便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道:“不知这位是哪家贵人,岚烟也好称呼。” 随即,优美的琴音在雅阁响起,顾玉在心里赞叹,虽然身处风尘,琴声中却毫无脂粉气息,余音绕梁,果真一绝。 顾玉道:“在下是谁并不重要。” 岚烟轻声笑起来,四两拨千斤,柔柔道:“俗话说心诚则灵,贵人请人相助,连名姓都不愿提及,倒是心不诚。” 顾玉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岚烟身在费酒楼,并不畏惧权贵、巧言令色。 她欣赏这样的女子,告诉她也不无不可,便道:“镇国公府,顾玉。” 轻纱那头的琴声渐渐消了音,岚烟道:“原来是顾世子,恕小女子无礼。” 顾玉道:“无妨,现在岚烟姑娘是否可以听听在下的请求。” 岚烟微微颔首:“您请说,若小女子当真能帮上世子的忙,自当倾力而为。” 顾玉不想唐突她,斟酌了下用词,但这话的确无法委婉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道: “在下想让姑娘以身为饵,引诱两人。” “噌”一声,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原是岚烟的指甲划过琴弦。 岚烟冷冷说道:“顾世子不常来费酒楼,但身边的萧世子应该知道楼里的规矩。” 顾玉道:“在下明白,此番虽是让姑娘以身为饵,但暗中在下也会派人保护姑娘,不会让姑娘落入淤泥。姑娘先别忙着拒绝,不妨听听在下的报酬。” 岚烟听到报酬二字只以为是钱帛珍宝,在费酒楼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便怏怏地问道:“什么条件?” 顾玉说:“此事事了,在下替姑娘赎身,恢复良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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