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以为要废许多口舌,又要生一场气,速效救心丸他都悄悄备在袖子里了。 其他人心里也有了数,逍遥王果真失了圣心,竟对这种小事低头,看来五皇子派真的完了。 圣上道:“滥用私刑...你对那些官兵用了多少刑罚?” 君泽道:“四十军棍。” 在场官员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手真够狠的。 圣上似乎对君泽很失望,道:“廷杖二十,给你长长记性,你可有异议?” 君泽压下心里的不平,道:“是臣罪有应得,谢主隆恩。” 不需要宫卫来拖他,他径直走了出去。 他趴在硬邦邦的凳子上,任由宫卫高高举起长杖,然后用力落下。 秋风微冷,空气酝酿着潮湿。 他咬着牙,紧握双手,思绪却飘得很远。 之前顾玉也像他这样在奉天殿外受刑的吗? 她的心境又是如何? 有着怎样的不甘心? 二十杖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行完刑,君泽带着伤痛跪在奉天殿前。 入目是高高的门槛,辉煌的宫殿。 他思绪万千,最终只剩下满腔憋屈。 廷杖的闷响声好不容易结束,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噼噼啪啪,下起了秋雨。 高坐龙椅的圣上似乎忘了这一茬,与一些朝臣议事。 顾玉紧握双手,眼神愈发冰冷。 廷杖她也受过,疼痛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心底的屈辱。 对于顺风顺水的君泽来说,这种屈辱感会更加深刻。 雨声逐渐大了起来,让顾玉心烦意乱。 这时,王丞相上前一步,道:“臣要弹劾逍遥王和镇国公,目无法纪,当街行凶。臣的儿子至今缠绵病榻,行动不便。求圣上为臣做主,严惩凶手。” 圣上皱起眉头,对顾玉道:“顾爱卿,可有此事?” 顾玉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稍稍回神,道:“确有此事,臣是打了王家四公子王沛。” “王家四公子”几个字一出,当场人心里都暗道:活该被打。 圣上也颇有此感。 王丞相趁机道:“我儿王沛与逍遥王的马车在小巷相遇,逍遥王似寻常般蛮横霸道,对我儿极尽嘲讽,我儿气不过,但是顾忌逍遥王往日的行径,便忍气吞声想要退让。” “孰料逍遥王不依不饶,竟然把我儿拖下马车,这时顾小公爷经过,不知为何,二话不说竟与逍遥王一起行凶,拿着棍子击打我儿脑袋。” “可怜我儿重伤昏迷,府医说若顾小公爷这一棍若再重上几分,便无力回天了。臣恳请圣上为臣做主。” 圣上听完只觉荒诞,道:“顾爱卿,你怎么会跟君爱卿一起殴打王沛?” 顾玉知道打王沛那天除了几个王家的侍从没其他人看见,便心安理得地胡说八道。 “是因为王四公子出言不逊。” 圣上道:“他说了什么话?让你二人一起殴打他?” 顾玉道:“王四公子说的话不堪入耳,臣无法复述,有污圣听。” 虽然顾玉没说王沛的话是怎么不堪入耳的,但鉴于王沛的日常行径,都觉得顾玉脾气这么好的人,都上手打了,一定是王沛的错。 王丞相怒道:“我看不是顾小公爷无法复述,而是心虚。” 顾玉丝毫不惧,她跟王丞相暗地里的交锋不少,闹到明面上还是头一遭,口舌之上怎么也不能落了下风。 她道:“知道王丞相慈父心肠,但晚辈还是建议王丞相回去问问王四公子,挨打那天都说过什么,到时就知道晚辈为何无法复述了。” 王沛的确没说什么牵扯到她的话,只是他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顾玉笃定王丞相没有细问,就算是细问了,王沛也不会坦言。 果然,连王丞相都不信他儿子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犹豫起来。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退让,道:“口舌之争罢了,顾小公爷却想要我儿的命,亏顾小公爷还在刑部待过,可曾将王法放在眼里?” 顾玉不与他争辩。 论辈分,论资历,论事情真相,她都不能强辩。 让其他人以为是王丞相胡搅蛮缠,她被迫退让就够了。 顾玉跪下朗声道:“臣知罪,不该当街行凶,伤了王四公子。” 于是奉天殿外又多了一道身影。 君泽受刑时一言不发,看到顾玉出来,淋着雨跪在他身边,当即怒了。 君泽骂她道:“你有病吗?这个时候出来干嘛?” 第510章 君不君则臣不臣 顾玉道:“这么大的雨,你以为我想出来吗?” 君泽道:“那你是因为我吗?” 顾玉道:“是啊。” 君泽眼睛一亮。 却听顾玉冷冰冰道:“上次帮你打了王沛,王丞相参了我一状。怎么不是因为你?” 君泽低声一笑。 淅淅沥沥的秋雨淋湿了君泽全身,也淋湿了他带笑的眼睛。 什么被王丞相参了一状,顾玉就跟他一样,若真的不想出来,大可理直气壮辩到底。 可下这么大的雨,她还是出来了。 顾玉看着冷清,其实她的暖隐藏在这层清冷之下。 雨越下越大,显得顾玉的身影愈发单薄,君泽心里五味杂陈。 辛酸苦闷,憋屈耻辱,还有对顾玉的心疼。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廷新贵。 本该前途无量,却因为两位皇子,凄凄惨惨地跪在奉天殿外,听雨声淅沥。 秋风吹透衣衫,君泽身心凉透,转头对顾玉道:“你冷不冷?膝盖疼不疼?” 之前顾玉险些跪死在奉天殿前,他记得顾玉一瘸一拐了许久。 从那以后,顾玉的手总是冰凉的,身子骨也比不上从前。 顾玉道:“我冷,我疼,你能让我站起来吗?” 君泽哑口无言,狼狈地转过头去。 他对现状手足无措,不忍让顾玉在这里陪他淋雨,却无能为力。 顾玉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瞧你,心疼什么?我又不是没跪过,为人臣子,以后要跪的机会多不胜数,就是跪死在这里都不奇怪。” 君泽听出顾玉话里的讽刺,喃喃道:“为人臣子?君君臣臣。” 顾玉不屑道:“虽有君君臣臣,亦有‘君不君则臣不臣’之说。” 君泽仰头,看了一眼秋雨中金碧辉煌的奉天殿,道:“这里可是奉天殿,顾玉,你胆子真够大的。” 顾玉凤眼微眯,像是要把奉天殿这几个字看清楚,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我胆子一向很大。” 君泽道:“巧了,我的胆子也不小。” 雨声掩盖了他们的对话。 直到朝会结束,文武百官鱼贯而出。 众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不断扫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人都走后,福海公公才过来,道:“圣上发了话,赦您二位回去了。” 不需要宫人搀扶,顾玉自己站了起来。 余光看到君泽下意识朝她伸出的手,自行站稳。 福海道:“二位身子如何?能自己走出宫门吗?” 福海也不过客套两句,就算不能,圣上也不会派个轿子把他们抬出去。 君泽道:“无妨。” 说话间,顾玉已经默不作声走了。 宫中多有不便,他们不好走得太近。 君泽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在雨中逐渐模糊。 曾经跟五皇子说过的话在他耳畔响起。 谁不是久在樊笼,身不由己? 为人臣子,就连跟心上人走在一块儿都不能,更别说厮守终生了。 福海看着君泽不算好的脸色,宽慰他道:“王爷,圣上最近在气头上,行事难免偏激。” 福海跟在圣上身边,太清楚以前君泽有多恣意潇洒,圣上有多宠信纵容。 两下比较,福海唯恐君泽受了打击,没忍住宽慰几句。 可一抬头,却见君泽桃花眼里闪着他看不懂的神色, 君泽看着福海,道:“多谢福海公公,一时的失意算不了什么,且待来日吧。” 君泽说完,就走了。 到底是挨了二十廷杖,又跪了这么久,君泽走路不似平常自在,但通体的气质依然不凡。 福海自嘲一笑,他在担心什么? 逍遥王怎么会因这小小的打击而一蹶不振。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福海暗暗期待着这位爷的反击。 福海一路来到勤政殿,恰逢王丞相从里面出来,连忙向其请安。 朝会结束,王丞相来勤政殿禀报一些政务。 圣上疲倦的很,显然没有太多精力应付这只老狐狸,三言两语便想让他回去了。 看到福海,王丞相状似不经意道:“福海公公冒着雨去了哪里?” 福海笑着道:“奉圣上之命,去请逍遥王和顾小公爷回去。” 王丞相道:“他们是一起回去的?” 今天王丞相的目的只有一个,暗示圣上,小公爷已与逍遥王结盟。 两个人一起打他儿子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两个皇子都倒了,背后的人却走到了一块儿,怎不令人怀疑? 顾小公爷可是寒门的代表,而逍遥王背靠显贵世家君家。 这二人若是结盟,圣上怎么可能再放心用顾玉。 没了顾玉的文翰司,自然不值一提。 可惜圣上今日反应淡淡的,他便借着福海,再提醒一下。 福海知道逍遥王和顾小公爷的奇怪之处,在圣上身边这么久了,早成了人精。 他并不上当,道:“顾小公爷脸色不好,先行一步。逍遥王受了廷杖,难免落在后头。” 王丞相再次失望,看来想让圣上对这二人生疑,他还得再想想法子。 王丞相走后,福海去茶房端着茶到圣上身边。 圣上对刚刚福海和王丞相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依然道:“他二人反应如何?” 福海四两拨千斤道:“毕竟都跪了那么久,脸上都是疲态。” 圣上道:“他们可有怨怼?” 福海一笑,道:“圣上说笑了,他们自己做错事,心甘情愿受罚,哪儿敢有怨怼啊。” 圣上闻言不语。 王丞相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儿都不信。 若昨天顾玉没有说君泽为五皇子和德荣苟且打掩护之事,他说不定会心疑几分。 可顾玉恰好说了,还说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顾玉对君泽的恶意溢于言表,再加上五皇子和六皇子两败俱伤,顾玉怎么可能跟君泽结盟? 原本因六皇子对顾玉不满的圣上,经过王丞相这么一说,反倒对顾玉更放心了几分。 他现在离不开文翰学士,顾玉又是文翰司的掌事。 顾玉把六皇子失势的恨意全部放在君泽身上,虽然五皇子和六皇子倒了,二人之间还是呈现了一种微妙的制衡。 还有王丞相,水面下的汹涌终于翻了上来。 世家与寒门的斗争进入白热化。 圣上喝了一口茶,叫文翰学士来协助他处理政务。 第511章 顾小公爷,能劳烦你给我擦擦背吗? 长公主府愁云惨淡。 君泽受了廷杖之事像长腿了一样传遍京都。 上午受刑,傍晚君家族长君越就来探视。 “王爷处置君家的士兵,却被圣上揪住不放,以滥用私刑的名义打了廷杖,若再有下次,岂不是谁都能对君家的兵马指摘了吗?” 君泽明白他的意思,道:“族长放心,君家的兵马只能是君家的,圣上想要插手,没那么容易。” 君家族长依然忧心忡忡,道:“绍太尉带着内卫又抄了两个世家,我君家坦坦荡荡,但架不住莫须有的罪名。” 君泽一双自带三分笑的桃花眼里盛满了阴郁。 君泽道:“劳您先稳住大家,我会护着君家兵马。” 君家族长走后,君泽还没松口气,长公主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奉天殿外淋着雨跪了这么久,君泽疲惫极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但是他娘过来,他只能强打精神,拖着带伤的身子想要起身。 却被长公主按了下去,道:“你在奉天殿外挨了廷杖,怎么不跟娘说?” 君泽道:“小伤而已,不值当什么。” 长公主自从上次入宫了一趟,心情一直低落。 他问太后都说了什么,长公主却是含泪摇头,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提起五皇子时,长公主则是命令他不许对太后出手。 君泽隐隐约约猜到点儿什么,可事情太大,他不敢确定。 而君泽对自己的伤满不在乎,长公主心里恼火得很。 她儿子从小调皮捣蛋,但是她跟君晋都不舍得打。 现在倒好,长到二十多岁了,因为一点儿莫须有的事被拖到奉天殿外廷杖,还冒雨跪了这么久。 长公主再次想到太后的话。 “玉蝉儿,你后悔吗?” 看着君泽疲倦的脸色,长公主心疼不已,坐在他身边,亲切问道:“上药了吗?” 君泽道:“上过了。” 长公主道:“你好好养伤。” 君泽却看着长公主,道:“娘,这次伤养好了,还会有下一次。更别说,身上的伤好治,心里的伤难愈。” 长公主愣了愣,不知是对君泽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他已经不是你的舅舅了,也不是我的皇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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